【重返○○】黃崇凱/但不能想起太多
圖◎吳怡欣
2019年的最後幾分鐘,我在台南市區一家沒有名字的酒館。室內爆棚,許多人沒地方坐,店貓鑽進來客堆放的羽絨外套,穿行窗外,從煙霧熱烈交談的陽台吸菸區繞了進來,找不到一個角落窩著。我問朋友十年前在哪裡跨年,朋友露出被迫面對三角函數習題的表情,好像沒人可以準確回想起來。
我記得的是二十年前20世紀結束的午夜,我跟高中同學在往淡水的捷運上跟一大群陌生乘客互祝新年快樂。那列捷運中途停下,車廂廣播傳來司機急促的倒數聲,像是臨時決定那樣,帶點喘地從九開始數起。那時我回嘉義蹲重考班不到一個月,每天擠公車通勤,在兩百人的大教室裡分到一小塊位置,聽著全台跑的名師授課,在布道會般的氣氛下,反覆參詳考試拿高分的祕密。我忘了怎麼收到通知,在那個B. B. Call褪流行(我沒有),小海豚手機正在興起(我也沒有)的通訊過渡期,讀淡江大學的高中同學號召大家到台北跨年(難道是誰寫信給我)。當時沒多想上去要住哪裡,重考班年末最後一堂課結束,我跳上客運巴士,一路晃上台北。由南向北的高速公路,像是從很深很深的地底往上的電梯,我在一個方形鐵盒緩緩迎向最亮的夜空。
找到同學住處,發現他的學生套房門口疊了有十幾公分那麼高的鞋子,沒人清楚知道等等要去哪裡、怎麼移動。有同學說,當然去市政府那裡啊,我們這些桃園來的、新竹來的、台中來的、嘉義來的毫無地理概念,只能跟著走。所有開往市區的捷運列車都塞滿人,一路塞到台北車站換線過程中,有些人沖散了。擠上藍線列車,隨著人潮吞吐推擠到市政府周邊,又沖散一些人。我跟搭著彼此肩膀的兩、三個同學決定放棄,打算折回淡水,但無法估算時間,就這樣在捷運上像一包冷凍雞肉被拎到新世紀的起點。
到了夏天,我重考完,聽說讀淡江的同學兵役體檢出心臟雜音,還來不及進一步安排檢查,某天午後他突然心口絞痛昏倒,被送到北港的媽祖醫院。他沒再醒來,幾個星期後過世。
2005年的最後一晚,我在巴黎的旅館房間,跟當時共處一室的女友嘔氣不說話,偶然想起那個早逝的同學。我從沒到過那麼冷的地方,而在將近兩個星期的旅行後,我非常疲憊。旅行之初,我一抵達戴高樂機場就轉高鐵往女友住的小城翁傑待幾天。接著我們一起到史特拉斯堡、日內瓦、尼斯,完成法國東部外掛瑞士的大縱走,最後回到巴黎。起先幾天,我們懷著些微焦慮跟彼此相處,擔心自己和電話裡、信件裡的形象不符。因為我們真的不是那麼熟。但戀愛濾鏡開到最大,一切都很好。我向熟識的學長借了十萬元好讓我開立存款證明,以便申請申根簽證買機票。我向我媽說我非到法國找這女孩子不可,拜託借我旅費。那陣子我病急亂投醫似地丟文學獎比賽,讓我那僅有的幾篇爛小說四處流浪。沒有一篇中獎。我蹺了兩星期的研究所課程,不遠千里為的是專程戳破我的幻想大泡泡。我本來以為我是去合唱那首陳綺貞的〈太多〉,一起上巴黎鐵塔、寄明信片給彼此,到羅浮宮看畫。結果一項也沒達成,只有在羅浮宮外面的玻璃金字塔周圍頂著冷雨寒風走來走去。回程飛機上,我才明白自己唱的其實是巫啟賢的〈太傻〉。還不到夏天,那段短促的感情就像包廂時間快用完時,潦草唱個幾段就切歌了。
有兩、三年,我幾乎每星期都會從公館出發,騎摩托車過橋,沿著中永和旁邊的環河路找那時在蘆洲經營卡拉OK小吃店的媽媽拿零用錢。媽媽做了大半輩子的紡織女工,婚後生完兩個孩子,在農村糾集一批主婦開設代工廠專攻絨毛娃娃,據說代工品質一流。90年代曾有玩具製造商到對岸設廠,找她去做管理職,她說我又不認識字去那裡做什麼。但我很確定她識字。她曾經堅持下工後每晚騎機車到嘉義市區讀小學補校,從ㄅㄆㄇ學起。有次我跟著她去上課,順手和她一起作弊應付隨堂考試。課程結束,我媽拿到畢業證書,據說是全班第三名。媽媽在兩個兒子上大學後,突發奇想北上蘆洲找地方開卡拉OK店。她獨自找店面、搞定一切,開張營業,居然生意不惡。隔年我爸就隨著妻子的腳步,在店裡做起頭家,幫忙上菜、敬酒,招呼客人。我總是在週末傍晚六、七點到蘆洲,店裡偶有三兩來客,打完招呼隨即上二樓,窩在客房看電視。我國中時在家聽過我媽深夜call-out給電台節目,握著麥克風似地對話筒唱歌。她坐在裁縫車前,歌聲迴盪在漆黑的鐵皮屋內,穿過其他裁縫車、裝訂絨毛娃娃眼珠的橡膠槌、分堆放置的組裝零件、拆解的樣品模版。如果拿著電話分機聽,大概會有多聲道環繞感。她似乎跟電台主持人、常常call-in到節目唱歌的其他聽眾也成了朋友。我想她真的很喜歡唱歌,也很喜歡交朋友,才會想開一家唱歌的店。
那時我也很愛唱歌,三不五時約同學挑便宜的通宵時段唱整晚。但我從來不在我媽的店裡唱歌。我討厭每星期都要騎車到蘆洲拿零用錢。我討厭那家卡拉OK小吃店,我甚至不覺得那是可以唱歌的地方。我討厭到了蘆洲店裡整晚只想窩在二樓房間的自己。我跟爸媽沒太多話好說,於是每週來找他們就只是為了零用錢,讓我變得更厭惡自己。只要我能忽略他們「錢怎麼用那麼快」的輕微抱怨,我就能要到兩千塊。SARS爆發期間,城裡人人戴口罩,電影院、KTV這類公共娛樂場所生意慘澹,自然也包括我媽那家店。那陣子的週末,我總會看到我爸稀釋一水桶漂白水,拿著拖把勤快拖地,要不就拿著酒精噴槍、抹布,擦拭店內桌椅。我只是在一旁看著,從沒出手幫忙。我知道店的生意不好,我知道我的學費是親戚湊錢幫忙出的,但我還是要來拿我的兩千塊。有時我甚至不過夜,拿了錢就掉頭騎回宿舍。
在我整個大學四年加研究所四年總共八年的學習年代,我爸媽只來過學校看我一次。雖然他們的主要目的是要去看師大路的超高人氣皮膚科診所。他們讓朋友送進城,來我宿舍,東看看西看看,最後像對沒錢開房間的小情侶爬上我宿舍的單人床睡午覺。他們睡到傍晚起來,我幫他們叫了計程車到師大路。送走他們後,我發現我們沒說幾句話,我沒帶他們到校園走走,也沒買福利社的牛奶或冰淇淋給他們嘗嘗。後來聽我媽說,他們等到將近半夜才看到醫生,醫生看不到五分鐘就打發他們領藥了。
我媽在我大學最後一年頂讓蘆洲店面,準備回鄉開一間更大的卡拉OK小吃店。她的大計除了開店,還要找地蓋新屋,串連各路親友,打算弄民宿套裝行程。我乍聽覺得真是異想天開,在這個每逢大雨就淹水的海邊鄉里,哪有什麼景點可看?海岸堤防外,隨著浪潮推擠的是漂浮垃圾、保麗龍碎粒和消波石粽,沒有一片可以活動的沙灘。堤防內是切割成一塊塊的養殖魚塭,只有細得像血管的小路延伸連接。靠近鄉公所的街上有當時唯一一家便利超商,各村落都只有一、兩條街能擺上菜販肉攤,間有賣羹麵、炸粿之類的攤商、小吃店。我那時想,難不成有人會專程來看「汪洋中的一條船」鄭豐喜的爬行路線?或者有人要看亞洲鐵人李福恩國中時候練標槍跳高跳遠的操場?還是要探訪秦漢當年拍電影飾演鄭豐喜任教的口湖國中教師辦公室場景?或者包幾架膠筏載客看每隔幾年就來一次的淹水,附贈全身防水撈海藻的工作服可下水體驗救災?反正我媽就是有信心做民宿能成,她照樣開店,慢慢看地,找朋友打牌聊天。
那年夏初口湖鄉做大水,我毀棄了一個女孩子的心,投向另一個即將飛往法國的女生。我媽找到一塊法拍魚塭地,打算填土蓋房子,規畫在這間大平房弄五間套房,內含寬敞的飯廳、客廳,完全以日後的民宿想像來設計。我年初向她要錢補習日文,年末又跟她借旅費到法國。隔年我沒等到對方回來,我的日文拖拖拉拉學到五段動詞就停滯,直到補習班會員資格過期。我總是這樣隨便浪費我媽辛苦賺來的錢。
在我困於感情、寫作和一無是處的課業期間,我媽生病,我媽跟我爸吵架,新房子施工走走停停,我媽開車到處拜訪親友。有一小段時間,我會到三重的老公寓看她。那是設有神壇的迷你宮廟,起乩的神要她吃蓬萊蕉還什麼神祕草藥治病,要她在神壇下打地舖睡覺養病。一年過去,我媽依然走跳各地,我申請到浙江大學交流三個月。我天天揹著筆電到分配的研究室看書、看電影,到校外吃五塊人民幣一盤的雞蛋炒飯,有時騎著龍頭歪一邊的腳踏車,奮力避開洶湧人車,繞西湖一圈。浙大認識的朋友常跟我聊侯孝賢、楊德昌、蔡明亮和馬英九。我跟媽媽通過幾次電話,她都說還不錯。
回到台灣,我得在年限最後半年寫出論文。我媽愈來愈頻繁進出醫院。那年的總統大選,我媽要我相信台灣選給民進黨,我陪她到投票所,心裡不以為然地投了廢票。當晚她靜靜睡著了。當年的美國職棒大聯盟開季,王建民投得極其神勇。我媽在清明假期後的一天清晨,永遠睡著,成了新房子第一個離開的人。那之後,王建民跑壘受了大傷。我總算趕上期限交出論文畢業,在夏天入伍。那個夏天來了六個颱風,據說幫《海角七號》創下票房紀錄。我在嘉義中坑新訓中心打掃營區好多次,穿了好多天又重又臭的軍用雨衣。結訓前抽籤,我志願到南沙太平島,但體檢沒過,沒成,回到雲林海邊服完兵役。大概是我媽不讓我去的緣故。
photo:吳怡欣。www.facebook.com/yihsinwuillustration/
七號貓窩 在 陶爸 (陶傳正)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快回來吧,AMY!
前幾個月,「海角一樂園」的小雲打電話給我,說她朋友有一隻很好的大狼狗,因為他們要搬到苗栗去。想給狗找個新主人。問我要不要?
其實我很喜歡狗,可能是屬狗的原因,看到狗都很有感覺,但是看到貓就不會⋯⋯
先答應下來了,三芝家有人可以照顧,而且我們家人也會常去。就這個樣子,Amy就成為我們家的新成員了!
誰知道Amy來了以後,真的是一隻乖巧的狼狗(大狼狗)不但不認生,而且對我們家的每一個人都一見如故。從七十幾歲的我和陶媽到兩歲的孫女,她都很友善。我們全家人都很喜歡她!不像另外養的兩隻土狗一樣,每次看到我們都亂叫。好像我們是小偷一樣!
兒媳婦還帶她去剪毛,美容。後來美容師說她有長個腫瘤,又帶她去看醫生。醫生給她來了個全身檢查,說她有心臟病,身體裡有很多腫瘤。醫生把外露的腫瘤切了,最後宣佈她還有癌症!
怎麼辦?還是把她帶回來了⋯⋯希望醫生的判斷是錯的⋯⋯因爲大家都已愛上她了,雖然她才來了兩個月⋯⋯⋯
上個星期五,有工人來修理牆壁,沒想到打開大門時,Amy居然跑出去了!等到大家發覺時,她已不知道跑到哪裡了!兒子及兒媳兩人開車出去到處找,兒媳婦兒聽說是一路哭著叫著她的名字⋯⋯⋯直到深夜也沒找到。兒子像鬥敗的公雞一樣,不知所措!兒媳婦比較鎮靜,馬上上網「阮厝住三芝」po出這個消息。又到處打電話問。
居然有人說在一個鐘頭前,看到她在公路上走⋯⋯兒子又馬上開車出去找,結果又是失落的回來了!
我心裡想,她大概趁這個長假,湊熱鬧,跑到墾丁去了⋯⋯⋯⋯
臉書「阮厝住三芝」這個通路還真的是厲害,有好多的熱心網友都轉傳這個消息!還會安慰兒媳婦兒。
我和陶媽二老在台北一點都幫不上忙!陶媽又是個凡事只會往壞地方想的人⋯我還得一直開導她。
後來跟兒子講「所有壞的事情不要po在家庭群組上,以免媽媽擔心!」
我們四天的連假,就是在陶媽左一句,右一句的擔心中過去了!她擔心的事包括:
如果她在馬路上亂跑,連假車又多,萬一⋯⋯⋯
如果有人把她撿去了,會不會好好待她?或者是把她當生產機器用了⋯⋯
Amy最近開始發情,出去會不會被別的土狗強暴⋯⋯⋯⋯⋯⋯
我跟她說,Amy那麼大隻,要是被個小土狗強暴⋯應該也是兩相情願的嘛!妳着什麼急啊!
陶媽又說「要是懷孕了,回來也就認了,可是Amy心臟不好,又有癌症,生產一定很麻煩!」
我簡直快聽不下去了⋯⋯我心臟好多毛病,她好像都沒那麼着急⋯⋯
唯有值得慶幸的是「還好我沒有懷孕!」
誰知道今早傳來了好消息!Amy找到了!是一個三芝網友傳給兒媳婦的消息,說有人撿到了她,而且已送到三芝的動物收容中心了!
兒媳婦拜托她三芝剛認識的法國朋友去把她領回來,而且也已植入了晶片。
從傳來的相片,看到她一臉無辜的樣子,真是哭笑不得⋯⋯⋯
寫到這裡,我都覺得有點太長了!還是要感謝三芝網上所有的朋友及三芝動物之家,還有幫我們去領回來的法國🇫🇷朋友!有你們真好!
至於Amy⋯⋯不管她有什麼病,我們都會好好的照顧她的!萬一她真的生了一窩小狗,管他們是誰的種,我們都會養他們的!至於是誰播的種⋯⋯這個⋯就不再追究了!
想起臉友Joy遲,上週狗丟了的心情,我當時沒辦法體會她為什麼那麼着急?此刻,我和陶媽已有同感了!
陶媽剛剛又去看了Amy,大概是要幫她準備作月子了⋯⋯⋯⋯
哦!對了我也要參加「阮厝住三芝」這個群組!其實我從五十多年前就跟著老爸來三芝,那時年輕,不覺得三芝有什麼好玩的。而且那時只有一條小路,從淡水一路算,要到十七號橋才到三芝⋯⋯到了老年才開始喜歡田園生活。近十年住三芝的日子加多很多!孩子們也常常帶他們的孩子來!我看我們快要成為三芝人啦!對啦!我要加入「阮厝住三芝」社群小組!
七號貓窩 在 龍貓大王通信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下一部007的劇情大爆料?!龐德將變身終極復仇者?
#神搜特派員 龍貓大王通信
你是不是已經厭倦等待下一部007了?從編導未定、到主角可能換人、下一部007(俗稱「Bond 25」)到現在連個片名都沒有(畢竟才剛搞定丹尼爾奎格繼續飾演龐德),距離上一部《007:惡魔四伏》已經兩年有餘,下一次龐德的風流冒險會是什麼呢?美國小報「紐約郵報」(New York Post)的八卦雜誌「Page Six」有個符合小報中的小報風格的大膽推論---大膽,但卻並非毫無根據。
(以下有《007:惡魔四伏》劇情暴雷,請斟酌閱讀。)
我們都知道《007:惡魔四伏》成功地將魔鬼黨(SPECTRE)重新拉上大銀幕,魔鬼黨一直是007與英國秘密情報局(MI6)的頭號大敵,領導魔鬼黨的布洛菲更是龐德的生死冤家。在《007:惡魔四伏》結尾,布洛菲遭到逮捕,而龐德與愛人瑪德琳史旺---由優異的女演員蕾雅瑟杜飾演---雙宿雙飛。但是,對沒看過過去23集007電影的年輕觀眾來說,似乎魔鬼黨有點空有「龐德畢生死敵」的稱號---在《007:惡魔四伏》裡,龐德靠著一把步槍,就把整個魔鬼黨總部變成好萊塢史上最大爆炸。
所以Page six的推論是,在Bond 25裡,布洛菲將會想辦法逃離監獄,並且殺了已經身為龐德太太的瑪德琳。而龐德這次將不再為了國家大義,而是純粹的私人恩怨,向布洛菲與魔鬼黨發動復仇。
如果你是一位資深007影迷,這個故事絕對不陌生。龐德在過去曾經有過一位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她在《007之女王密使》的片尾,也遭到布洛菲的伏擊身亡,堪稱007電影史上最哀傷的結局。
魔鬼黨雖然在龐德幾部電影裡,擔任重要敵方角色,但要說起魔鬼黨真正令人恨得咬牙切齒的行徑,則其實就在於《007之女王密使》中的殺妻之恨,其他像是試圖挑起美蘇核戰(太多後生晚輩都幹過)、讓全球絕育(某種程度上只有保險套公司會憤怒)、為同事復仇(《第七號情報員續集》)等等,其實都不是什麼真正會讓全球民眾義憤填膺的超級邪惡舉動。但是《007之女王密使》不一樣,他們竟然殺了全世界最危險男人的老婆,這就像平常欺負大雄的胖虎,突然扛起機關槍把所有人打成蜂窩一樣震撼,此種開大絕的玩法,可能才會震撼對類型電影已經稀鬆平常的現代觀眾。
除此之外,龐德也不是第一次私自行動,在評價兩極的《殺人執照》裡,龐德也為了好友家庭破碎的悲劇,憤而叛逃MI6,對大毒梟進行辣手報復。雖然我們都已經習慣丹尼爾奎格的特有龐德風格---前龐德羅傑摩爾曾說「與其說他像個情報員,不如說他像個殺手」「你不會想在夜裡暗巷中遇到他」---似乎奎格的龐德常常不聽組織指令而私自行事(像是《空降危機》中還綁架長官),但是像是報殺妻之仇這樣的個人復仇動機,更適合奎格這樣的冷面硬漢去發揮。
我們在《量子危機》中看到了奎格為了無緣女友,而遠赴沙漠復仇。如果Bond 25的劇情真的如Page six所推論:他又要痛失所愛,而且這次還不是女方自願離世,那我想這也許是所有007觀眾都會興奮的一個安排:龐德可能會變身成為不輸綠巨人浩克的憤怒復仇者。
報導來源:https://pagesix.com/…/surprising-plot-for-new-james-bond-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