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太大意外,再十天,帶完七月星球團撒哈拉導覽,我就要到亞特拉斯山上尋找避暑之地了.事實上,如果不是七月星球有團,此時我人應該早就不在沙漠這個可怕的火爐裡了.
今年六月不僅熱浪襲捲歐洲與印度,沙漠似乎也比去年乾燥酷熱,鎮日帶沙焚風吹個不停,白天高達四十幾度,入夜依然三十度以上,真的會把人逼瘋!抬頭仰望,烈日下,整個天空灰濛濛,粉塵罩頂,看不見藍天,真覺整個天地跟自己全都好「髒」,又乾又髒!
當高溫超過身體忍受限度,昏昏沉沉中,每天除了躲太陽、想辦法降溫,痛苦地等待太陽下山,真的沒有第二件事可以做.至於沙漠中人呢,他們同樣不喜歡這樣的氣候,但忍受度比我這外來者高,況且,當人沒有選擇,便也自然而然地一天忍耐過一天了.
至於我呢,今年我是沒有意願再忍耐了,夠了,真的.摩羯座很能吃苦耐勞,然而生活裡的某些「苦」完全是可以避開的,化解的,是沒有存在必要的,例如沙漠盛夏這場酷熱乾燥帶來的身心靈考驗.
我已經不想再給貝桑機會了,都這麼久了,對他早沒幻想了,在三哥、四哥跟貝桑合資整修家族老屋後,老屋因寬敞且房間數多,有好些個角落遠比民宿房間通風且溫度低,從此以後,一遇夏季,在最熱的大白天,貝桑總回家族老屋那兒吃飯、休息、睡午覺、玩小孩,享受家族之愛與生活,留我這個在台灣吹慣冷氣的人在民宿忍受高溫、乾熱、沙塵與蒼蠅襲擊.
試問,誰受得了?誰不會反抗?!
對,所以我就直接嗆他!告訴他,這種莫名其妙苦日子,老娘不玩了,等星球工作忙完,我就去住亞特拉斯山,夏天過完再回來!
跟著我在外面闖蕩這麼久,貝桑也慢慢不得不承認沙漠的生活條件真的很糟糕,他沒有理由讓我窩在這裡苦熬,只是他也沒有足夠力氣跟能量改善我的居住環境.
我超不爽,跟貝桑說,你那些已婚的哥哥,哪個沒自己的房子!你哪個嫂嫂沒自己的家!他們依然跟媽媽住在一起,那是他們的選擇,但我不是,我把全部家當帶過來,跟著你胼手胝足奮鬥四年了,連個屬於我的棲身屋頂都不知道在哪裡,而你呢,夏天一到,就跟家族窩在寬敞舒適老屋,日子可舒爽了!就留我一個人打點民宿還要繼續工作.拜託,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真以為我會願意在這樣不平衡的狀態下過一輩子?想得美啦!
貝桑知道自己理虧,不說話.
送客人到卡薩布蘭加,回沙漠途中,我們多少問了一下租屋條件與狀況,雖然我得多一筆開銷,但我真的覺得這筆錢是該花的,我實在沒有意願也沒有理由在沙漠這樣耗下去.
這種乾、熱、燥、粉塵與蚊蠅襲人的生活,真的不是外人可以想像的.
如果不是我超級悍,貝桑真的會視若無睹,繼續逃避,幾年前,當我跟他說沙漠夏天太熱,我實在受不了,要他另外找房子讓我住,他還會責怪我不願意跟家族同住寬敞的老屋,才會這麼痛苦,或者責怪我不回台灣避暑,然後啊,我就破口大罵!罵人完全不留情面那種!然後啊,他現在就不敢造次惹~!
台灣哪裡有焚風 在 天堂島嶼.撒哈拉.蔡適任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如果沒有太大意外,再十天,帶完七月星球團撒哈拉導覽,我就要到亞特拉斯山上尋找避暑之地了.事實上,如果不是七月星球有團,此時我人應該早就不在沙漠這個可怕的火爐裡了.
今年六月不僅熱浪襲捲歐洲與印度,沙漠似乎也比去年乾燥酷熱,鎮日帶沙焚風吹個不停,白天高達四十幾度,入夜依然三十度以上,真的會把人逼瘋!抬頭仰望,烈日下,整個天空灰濛濛,粉塵罩頂,看不見藍天,真覺整個天地跟自己全都好「髒」,又乾又髒!
當高溫超過身體忍受限度,昏昏沉沉中,每天除了躲太陽、想辦法降溫,痛苦地等待太陽下山,真的沒有第二件事可以做.至於沙漠中人呢,他們同樣不喜歡這樣的氣候,但忍受度比我這外來者高,況且,當人沒有選擇,便也自然而然地一天忍耐過一天了.
至於我呢,今年我是沒有意願再忍耐了,夠了,真的.摩羯座很能吃苦耐勞,然而生活裡的某些「苦」完全是可以避開的,化解的,是沒有存在必要的,例如沙漠盛夏這場酷熱乾燥帶來的身心靈考驗.
我已經不想再給貝桑機會了,都這麼久了,對他早沒幻想了,在三哥、四哥跟貝桑合資整修家族老屋後,老屋因寬敞且房間數多,有好些個角落遠比民宿房間通風且溫度低,從此以後,一遇夏季,在最熱的大白天,貝桑總回家族老屋那兒吃飯、休息、睡午覺、玩小孩,享受家族之愛與生活,留我這個在台灣吹慣冷氣的人在民宿忍受高溫、乾熱、沙塵與蒼蠅襲擊.
試問,誰受得了?誰不會反抗?!
對,所以我就直接嗆他!告訴他,這種莫名其妙苦日子,老娘不玩了,等星球工作忙完,我就去住亞特拉斯山,夏天過完再回來!
跟著我在外面闖蕩這麼久,貝桑也慢慢不得不承認沙漠的生活條件真的很糟糕,他沒有理由讓我窩在這裡苦熬,只是他也沒有足夠力氣跟能量改善我的居住環境.
我超不爽,跟貝桑說,你那些已婚的哥哥,哪個沒自己的房子!你哪個嫂嫂沒自己的家!他們依然跟媽媽住在一起,那是他們的選擇,但我不是,我把全部家當帶過來,跟著你胼手胝足奮鬥四年了,連個屬於我的棲身屋頂都不知道在哪裡,而你呢,夏天一到,就跟家族窩在寬敞舒適老屋,日子可舒爽了!就留我一個人打點民宿還要繼續工作.拜託,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真以為我會願意在這樣不平衡的狀態下過一輩子?想得美啦!
貝桑知道自己理虧,不說話.
送客人到卡薩布蘭加,回沙漠途中,我們多少問了一下租屋條件與狀況,雖然我得多一筆開銷,但我真的覺得這筆錢是該花的,我實在沒有意願也沒有理由在沙漠這樣耗下去.
這種乾、熱、燥、粉塵與蚊蠅襲人的生活,真的不是外人可以想像的.
如果不是我超級悍,貝桑真的會視若無睹,繼續逃避,幾年前,當我跟他說沙漠夏天太熱,我實在受不了,要他另外找房子讓我住,他還會責怪我不願意跟家族同住寬敞的老屋,才會這麼痛苦,或者責怪我不回台灣避暑,然後啊,我就破口大罵!罵人完全不留情面那種!然後啊,他現在就不敢造次惹~!
台灣哪裡有焚風 在 黄敏明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周末即将来临,让我们放慢脚步慢活体会生活。
蔣勳:世間太多美好,不「慢」是看不到的
--《文茜的異想世界之二》(感謝大陸粉絲逐字逐句聽打整理)
◇ 陳文茜:蔣勳老師提到焚風吹起,對很多人來說就是台東又吹焚風這樣一件平常的事,可是對當地辛苦插秧、翻土了一年的人來說,就30分鐘的時間,這一年收成沒有了,就從此不一樣了。如果老天垂憐,它會停,但你不能尖叫,也不能著急,你必須學習順其自然,接受。我看到你在《池上印象》畫花。以前你畫花,會強調花的素雅。可是你的池上花系列很奔放。
◆ 蔣勳:我覺得到池上,很奇怪的,好像身體中的某一些東西不完全是視覺了。因為在台北的時候,我在畫室畫畫,就只是視覺。以前我看梵谷的畫,我覺得他的畫不是視覺,他在麥田寫生,太陽曬得他的背發燙,他的畫風有觸覺的東西。我覺得到池上去以後,嗅覺很明顯被打開了。比如說苦楝,我晚上散步的時候是看不到的,因為樹很高,苦楝花粉粉細細的,但是它的那個氣味很粉。我覺得裡面有一種味道,讓我想起小時候走過的火車站那些做特種營業(色情業)的地方會聞到的粉味。那個粉味很奇怪,它很誘惑,然後它也很明顯要讓別人知道它在那裡。
◇ 陳文茜:真的嗎?我有一次跟陳怡蓁兩個人坐在苗栗明德水庫旁一棵好漂亮的苦楝樹下喝咖啡,我們都想起了自己青春美麗的時刻。當時想,未來仍要如此美好的過日子。
◆ 蔣勳:後來我想,因為苦楝花太小、太細,昆蟲從視角是不容易看到的,所以它必須努力地放出它的香味才能繁殖,我覺得那是它的一個生命力。還有我發現姜花也是,我在台北買到的姜花常常都奄奄一息了,沒有氣味。我想在台北,它不太容易活,因為姜花需要大量的水還有好的空氣。我到池上以後,好多氣味被打開,甚至有很多是那個野草的氣味。我很喜歡收割以後稻田的氣味,還有火燒起來時稻梗的氣味。我在畫畫的時候常常覺得,氣味跑出來了,像雷陣雨以後激發出來的那個土的氣味,有一點腥,有一點強烈。
在這一次的畫展里,我有一張《野燒》,畫的就是燒田以後的那個狀況。燒田現在很多人已經不鼓勵了,因為有的人說它會造成霾害,所以台灣的西海岸線看見燒田會有罰款。但是我問了一下池上的農民,他們說當地空氣太好,燒一點也還好,他們會自我解嘲。當然池上的田也都不大,特別是一期稻作到二期稻作,因為時間非常短,來不及用油菜花或者打碎稻梗做養分,必須要燒田。如果我不住進來,我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燒過田以後,土地的黑色簡直是中國最漂亮的書法。沿著稻梗的那種墨黑,我就發現,那怎麼好像顏真卿的書法!這麼強悍、狂野的書法的線條,這麼漂亮。我覺得大自然給我呼喚的東西真的讓人好感謝,不來真的不知道。所以,我常常會希望朋友在池上呆久一點,經歷幾個晨昏、幾個春夏,我覺得經驗絕對會不一樣。
◇ 陳文茜:但你的野姜花特別大吧,因為我看你的畫,至少我在視覺上一看,應該至少有一百多朵。
◆ 蔣勳:我一個人幾乎都抱不來。我在關山天後宮門口碰見一個騎摩托車的老太太,拿了一大堆說是剛從自家院子摘下來的。我說多少錢,她說一百塊,我覺得好難過,怎麼會這麼便宜。我當然全部就買了,畫了好幾天。你知道的,台北的野姜花兩三天就死了,那邊的可以七天還好好的。
◇ 陳文茜:七天還好好的?我以為野姜花一兩天就死了。
◆ 蔣勳:真的是空氣跟水的緣故,那邊空氣太好了。你不覺得我很像野姜花嗎?我可以睡12個小時,中間都不醒過來,那個空氣可以讓你的身體完全放鬆,所以真的要到池上去。不止池上,還有縱谷,要走鹿野-關山-池上-富里這條線。
◇ 陳文茜:一天睡12小時,人間天堂,蔣老師幫我找一下那裡的房子。
◆ 蔣勳:很容易,一個月三千塊台幣就可以租一個四合院。
◆ 蔣勳:池上的名字就是因為大坡池。很久很久以前大地震,震出了一個大池,現在因為淤塞只剩下原來的三分之一大,這也是當地老農民告訴我的。然後它非常漂亮,我散步的時候都會走到那邊去。它在不同的晨昏跟不同的季節里,風貌是不一樣的。這次在《池上印象》跟《池上日記》都可以看到,有一張畫幾乎完全是水墨畫的感覺,那是在立春前後的早上5點鐘,陽光還沒有從海岸山脈出來,所以你會發現色彩是被陽光叫醒的。宋朝、元朝的文人喜歡畫富春山居,是因為他們看過繁華了,他們不要再去表現色彩;梵高喜歡色彩,是因為那還是一個年輕的民族,他們需要繁華的東西。
我有一張畫,樹林裡面第一道陽光亮起來以後,鳥全部在叫,然後綠色就出來了,黃色也出來了,我覺得那種色彩是跟光有關的。像剛剛我說的,嗅覺也許變成我身體里一個新的呼喚。另外一個是光,就是你會發現光竟然有這麼迷人的部分,還有晚上的月光跟星光,我大概都知道什麼季節、幾點鐘,抬頭看哪個方位大概是哪一個星座。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在台北注意到這件事情。我還發現,在池上散步的時候,都會覺得月光是跟著你走的。
◇ 陳文茜:所以即使你住在台北近郊的八里,住在淡水河旁,你以為自己很親近大自然,其實並沒有。
◆ 蔣勳:我們的光害跟音害太嚴重了,所以我們感官里很多幽微的東西出不來了。我常常在想,為什麼八里的步道有那麼多的燈,其實真的可以少掉很多。
◇ 陳文茜:講回到你的大波池。
◇ 陳文茜:有的時候,我會收到蔣老師傳一些照片,他常常把他最快樂的事情分享給朋友。他經常會發一張照片叫「大波池」。大坡池到底在哪裡?是在池上嗎?我聽說這次有一群貴婦包了一輛遊覽車去看你的畫展,然後呢?
◆ 蔣勳:她們不相信我畫的那張畫是大波池。她們說,「我們去過,從來沒有看到這個樣子。」我說你們必須早上5點鐘來。所以她們就4點鐘從台東的飯店出發,包了一輛遊覽車,然後5點鐘她們傳了照片給我看,發現原來真的是這個樣子。所以我就覺得很快樂,想用這個方法介紹池上、大波池。池上真的有太多美好的東西,要用一個比較緩慢的方法去看它。
◇ 陳文茜:去大波池最好是清晨5點,你會看到光的變化。我喜歡出國的一個理由是因為會有時差。很多人覺得時差很痛苦,我覺得時差讓我看到平常看不到的世界。比如說,我會在中央公園前面等天亮起來,然後就會發現,原來天是突然亮起來的。沒有多久,陽光就「啪」地灑在建築物上,是金黃色的,然後灑在樹梢上面。所以你說色彩是跟光有關係,那就是自然的規律。然後你說你在那裡畫畫,畫到3點多跑去喝四神湯和杏仁茶,你騎車嗎?還是走?
◆ 蔣勳:我騎車,也走路。我其實更喜歡走路,可是如果很熱的時候,我就騎車,戴個帽子和眼鏡。
◇ 陳文茜:我覺得在那裡騎車好漂亮。
◆ 蔣勳:我真的很希望很多朋友去,真的不用開車,我覺得開車太可惜了。很多人說開車破壞池上環境,我不覺得。但是開車會破壞你自己看風景的感覺。我覺得可以停下來,把車停在外圍。因為池上也不大,走路也沒有多久,用慢的方法去認識池上。
◇ 陳文茜:嗯,用慢的方法認識你自己跟自然的關係,體悟人生的一些體會。謝謝蔣老師。我們好像也聞到野姜花的味道,謝謝。
◆ 蔣勳: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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