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之怒 —— 你願意接受上帝作為你的陽具嗎 / 小說 | 盧斯達 on Patreon】
我的名字是米勒.多明諾,以下是我幾年來對某一組織的秘密調查,我恐怕自己已經知道了禁忌的故事,因此我必須在酒店寫下這些並不詳細的紀錄。如果我發生了甚麼事,以後也會有人知道。
1987 年,我是佛羅里達萊昂郡——塔拉赫西的一個重組案警員。塔拉赫西人口只有 20 萬左右,雖然不算鳥不生蛋,但也沒甚麼特別罪案,頂多是有一些鄰埠的黑手黨在這裡活動,在麥爾茲公園 (Myers Park) 附近的商業區,是他們主要活動範圍,我們會定期去妨礙他們。除此以外,可謂太平無事。我們同胞的槍枝,都是指向黑人、毒蟲和不受控制的青年街頭黑幫,很少是真正十惡不赦的罪犯。
1987 年某日,警局接到報案,說有人目擊麥爾茲公園的公共遊樂場,有兩個穿西裝、衣冠楚楚的男人,以及六個衣衫襤褸的小童,還有一部起居車,形跡可疑。我在另一個分局的朋友當日與一批人馬趕到,當場拘捕了那兩個男人。那位朋友在工餘飲酒的時候,向我透露了以下的細節。他們將兩個男人帶著拘留室審問,他們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就不肯透露其他事,極不合作。其中一人之後開口,他說,他們是這六個兒童的老師,除此之外,就不肯透露更多。
社會安全管理局派人來照顧那六個兒童。他們發現那六個兒童,有男有女,全部都有營養不良的問題,大多數都不能跟探員有效溝通,似乎是表現出某種智力發展遲緩的情況;大部份小朋友都說不出自己的名字。為了方便辦案,局裡的人甚至幫他們起了代號。其中一個代號叫做大衛的男童,以及一個叫翠西的女童,比較能夠溝通。大衛說,那兩個男人確實是他們的老師;但男童女童顯然不知道幼兒園,他們只是隱隱約約地說,老師教他們玩遊戲。是甚麼遊戲,他們似乎又說不出來。
膠著狀態並沒有維持很久。由於事情似乎有涉及邪教活動的嫌疑,我們聯絡了華盛頓的警局。他們之後發現,那兩個男人的名字,早已在 FBI 的觀察列表之上。他們似乎與一個稱為「家族」的教派有關。在拘留期間,社會安全管理局的人甚至收到死亡恐懼,不過安置那班兒童的地方,不是警局,而是一個理應沒甚麼人知道的地方。
警局裡面充滿了爛人,當然我也是這些爛人之一,不過我沒有參與小童案的調查,但一定有將新聞賣給了記者——我們一向是這樣,這是我們很多人的外快來源。很快,我們這個小區就上了全國頭版。首先獨家報道這件怪事的是《華盛頓郵報》:「多個消息來源向政府表示,『家族』是一個涉嫌對兒童實施洗腦和性剝削、並且提供財政或性補貼以吸引新教徒的邪教」;後來其他大報報章都有跟進。
兩三天之後,故事的另一個版本就開始在傳媒版面出現。
有「家族」的成員接受訪問,表示自己受到主流社會的誤解;這些兒童並不是被非法擄走,而是得到其家長 (也是成員) 的授權,他們本來是乘車趕到該教會在肯塔基州建立的「教區」,他們的父母也在那裡。至於他們衣衫襤褸,該成員說,「他們只是小朋友,小朋友玩耍起來就是這樣骯髒的呀,而且他們一直趕路,沒有太多停留疏洗的地方,這不能算是虐待兒童吧?」
在那段期間,寫口供時經常串錯字的我,突然開始有興趣讀報紙,追蹤著這件事的發展。對「家族」同情理解的報道,像潮水一樣升高;甚至有專欄作家認為,主流社會的壓迫文化、基督教右派的不寬容,在此事件可見一斑。又過了一陣子,這邊的檢察機關表示,沒有證據表示這些兒童受到虐待,那兩個男人亦當庭釋放,於是二男六童,又像沒有來過一樣消失於公眾的視線。
但這件事一直在我的心裡佔據一個角落。我不是說他們的另一個版本有很多漏洞,事實上聽來也是言之成理。然而他們拘捕兩個男人當天,我在局裡正好要外出,跟他們也打了一個照臉,那兩個男人,穿著非常高級的西裝,而且髮型整齊,一點也不襤褸。他們與兒童的外貌,有非常大差異。如果說他們一直趕路、穿洲過省,為甚麼這兩個男人的外觀仍能保持整潔?更加奇怪的是,我那個透露了案情細節給我的朋友,本來滴酒不沾 (他也因此在局裡經常被我們嘲笑) 也不召妓,但不知為何就突然開始酗酒;有幾次我在市中心的紅燈區還遇到他。我心裡一開始是想,這個人竟然第二次發育了。我幾乎不可能在警局和傑佛遜醫生門外以外的地方見到他。因為我們預約的時間總是一前一後。
一陣之後,我收到一個沒記號的電話,是一個自稱傑森的男人,他自稱是 FBI 的人,但正在執行一個「非官方任務」,他正在調查那件一直在我心裡沒放下的事。
傑森說,希望接觸當時在警局裡接觸過案件的任何人。我照直說,其實我沒有參與這件事,所知不多。對方卻堅持要見一面。在好奇心驅使之下,我約了他三天之後,在麥爾茲公園的那個案發地點見面。
當日那個遊樂場亦有幾個小朋友在玩耍,我就坐在長椅,戴著一頂黑色圓帽作為記號。等了一陣,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鋼條身影黑人來到,穿著卡其色的風衣;他叫了我的名字——他竟然連我的名字都查出來。他拿著兩杯咖啡,在我旁邊坐下來,遞了另一杯給我——「咖啡?」我接過了,我們望著那些玩耍的小童開始說話。
傑森是一個假名,但他說自己是 FBI 的前僱員,因為一些事而被辭退。他說:「我已經私下接觸過社安局和警局裡的人,他們有透露過一些資訊,但也有一些表現十分奇怪。」
我問:「所以這究竟是甚麼鳥事?」
傑森說:「FBI 一早就有知道這班人存在,他們自稱是『家族』,表面上是一個基督教會,但他們是一個公社,你知道嗎?就是那些教徒住在一起,然後那些孩子又在一起的公社,像占姆·瓊斯 (Jim Jones) 那些。這些組織,在全美有幾千個,有些比較危險,有些只是一班認為自己值得成功但又志大才疏的人組成,拜一下撒旦就覺得自己好特別的可憐蟲。我們是在處理前者,而不是後者。事實上自稱『家族』的組織,也有幾十個同名,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彼此之間是否有聯繫,不過在你們這裡發生的事情,我認為有問題。」
我說話都很小心,因為反正我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你知道甚麼?」
「我認為這裡有一個陰謀。」傑森說:「那六個兒童,是他們在儀式裡『使用』的東西;這些兒童,有可能是教徒奉獻出來的親生兒女,也可能是從世界各地買回來的。我認為他們涉及人口販賣還有戀童,而且是跨國的。」
「不是吧,你有甚麼證據嗎?」我說。
「我知道一些,但我想你們也可能知道一些資訊碎片。」傑森說。
「那你知道甚麼?你又想要甚麼?」
「我希望你在局裡能找出一些文件。」
「你想害我掉了工作嗎?」我嘲笑他,並繼續飲那杯咖啡:「我已經夠多把柄了,你倒是要成了壓死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傑森說:「我可以透露一些訊息,你不也是想查出事情有甚麼問題嗎?你知道事情不妥,你感覺到,所以你才答應出來見面,是不是?」
「事情當然很不妥,但這些事情,可能四處都有,怎麼證實呢?而你也已經不是 FBI ,我則只是一個小鎮的警察,我根本做不到甚麼。而你知道甚麼呢?」
傑森靜止了一陣,然後說:「看來我們還需要更多互信。我不是一個亂來的志願人士,你不要搞錯。例如他們當日發現的那架起居車,裡面有很多奇怪的東西。例如有幾盒避孕套,例如裡面有一張世界地圖,上面有幾個位置是有標注的,例如英國伯明翰、法國巴黎、華盛頓、塔拉赫西、香港、日本、印尼;車上還有一本漢英字典——你不覺得奇怪嗎?兩個大男人跟六個小朋友,為甚麼會有避孕套?再來,還有一部手提電腦,但裡面儲存甚麼資料,我就不知道,因為是你們局裡的人拿到了手。DC 的人來過,取走了電腦分析,但裡面是甚麼,我接觸不到。」
我停了一陣,然後說:「最後法庭說沒有證據,撤消了所有控罪。」
傑森點頭說:「你不覺得疑點重重嗎?如果你找到那些檔案,我們可以進一步交換資訊。」
最後他是如何說服我的,我的記憶已經不太清楚;但我知道自己對這件事有莫名的好奇心,我感到自己的好奇和痛苦在一同時間被燃起了。
於是我和他飲完咖啡之後,就各自離開。我在塔拉赫西警局已經七年,我對於每個部門的人員出入、每個換更表,都瞭如指掌。有一晚,我在一個最空蕩的時間進入檔案室,查找我要查找的檔案。其中一份檔案,羅列了他們在起居車上找到的東西,的確有避孕套以及漢英字典;然後我又找到關於那六個兒童的生理和心理評估和口供檔案。
上面說到代號為大衛和翠西的孩子,有營養不良,他們說自己自懂事以來,都是吃素,而且很少吃飽;他們的父母是『遊戲』的一部份,教會的首領叫做「祖父」……然後我又看到,報告有提及他們有受過性虐待的可能。大衛有便溺問題,可能是受到長期和激烈雞奸的跡象;至於翠西的手臂和頸有奇怪的人類咬跡,但不能證實是小孩子還是大人。
由於我肯定是形跡可疑,所以沒有看太久,只看到這裡就離開。
之後我與傑西在一間市郊的星巴克見面,我將我讀到的那些鬼東西透露給他聽,顯然當中有一些東西他不知道,作為交換,於是他又向我透露更多訊息。
傑西說,FBI 當時接到塔拉赫西警方求救,便派了一支人來到支援,但詳細過程不明;同時FBI 知悉在華盛頓有兩處屬於這個教派旗下的物業,便派包括傑西的一班探員去爆破。在其中一間倉庫,他們剪開一個心型的鎖,衝入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而且凌亂,裡面的人好像早就知道會被突襲,而且走得很急。他們在裡面發現,其中一個房間有很多人類排泄物,有尿有屎還有一些奇怪的液體;在另一個房間,儲存了一些文件和寶麗來相片,傑西就是第一手發現寶麗來的人,那些相片是一些赤裸的孩子,有男有女;有一些相片則是被肢解的羊或是貓或貓;有一些則是穿著白袍的奇怪人,似乎在進行奇怪的儀式。
往塔拉赫西支援的探員,拿回一堆文件和一部手提電腦回來,裡面查到甚麼,傑西也不知道,但傑西聽到上司說,這件事涉及 CIA ,是內部問題,下令停止調查,並轉報給 CIA。我們重構雙方的記憶,似乎就是 FBI 被下令停止調查之後不久,各種「另類證詞」就在報章湧現,不久,塔拉赫西的檢察機關撤消警方對兩個男人的各種指控。
我記得聽完他的故事之後,攤軟了在坐椅,我問,這是邪教?撒旦教?3K 黨?整個 80 年代,關於搖滾樂、安東·拉維 (Anton Lavey)、都市傳逆、邪教的鬼話和傳言,一直還是小報和廉價恐怖小說的熱門題材,但認真的,我沒有遇過真實的案件。
傑西說,自己堅持調查,與上司發生衝突。之後有一次他參與掃蕩南美販毒集團的時候,一個黑人女毒販手抱嬰兒作為偽裝和掩護,一看到他,似乎早就知道會有人埋伏,開槍便掃射,子彈掃過傑西的左腰,他也開槍,將對方打死。
嬰兒沒事,後來發現那是從別人搶來的,一個白人嬰兒。因為這件事,上司將他停職,等候內部調查。說到這裡,傑西不像平時一樣冷靜,眼睛充滿疲倦的血絲和狂熱:「我早已知道他們的調查結果,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我問,你覺得這個邪教已經滲透進了體制之內?
他肯定地說:「否則這些疑點,這些生理心理報告,怎麼可能不控告?而虐兒事件竟然是 CIA 的內部問題?難道他們也有參加嗎?那些相片、那個倉庫是怎麼回事?老天。」
之後我跟傑西也有一些談話,但很快他就要回華盛頓接受內部調查,於是我就沒有再聽到他的消息。我甚至打電話給他,但那個電話已經取消。這件事又漸漸埋在我的心裡。
幾年之後,有一日,我去找那個一開始透露資訊給我的朋友。我在警局外面截住他,試圖跟他閒話家常,但他眼神十分閃縮,整個身型好像瘦了一個碼。我問他發生了甚麼事,他一邊走,一邊閃爍其辭,只是呢喃著他最重要的是家人,叫我管好自己的事就好。
不久之後,他在家中發現被人槍殺,妻子和七歲大的女兒也同樣被亂槍打死。我聽到那個消息時是下午,那時天氣剛好入秋,樹上的葉也快掉光了,日照變得很短,在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我聽到這個消息,我在辦公室裡點起煙,卻忘記了抽,煙自己燒成了灰,一截的斷裂掉。他們最後抓到兇手是一個毒蟲,而且找到證據,他跟販毒集團有勾結和交易,在掃毒前會提供消息給對方閃躲。
我滿腦子都是最後一次跟他的互動,但我沒跟其他人說。在冬天的時候,我參加了他的喪禮,但沒甚麼人來,我也不認識其他人,風呼嘯的虛妄的狂吹著。那天我沒有回家,穿著純黑的西裝來到了傑佛遜醫生的診所,那是一座新式商住大廈的二樓,我沒有預約,傑佛遜醫生平時的秘書也不在,是他開門。
傑佛遜醫生是一個四十幾歲的白人,高瘦、疏著一個油頭的黑髮、總是穿著沉色的西裝,他的辦公室是精緻的古典風,有一個他說是假的虎頭頭掛在廳裡。我說沒有預約,但他也正好閒著,於是他讓我進去,一邊閒話著她的秘書去了中國旅行,還未回來。
他問我有沒有準時吃藥,我說有,但我不喜歡吃,因為它令我感到自己比較遲頓。他坐在椅上,跟我說:「有一些人的大腦欠缺某些物質,以致無法有效傳遞訊息,但在人的主觀感受裡,他們是覺得自己太過敏感,而吃藥之後,便覺得自己遲頓了,但在生理層面來看,你的大腦只是變得活躍和有效,而不是相反。」
傑佛遜醫生和我的關係有很多年了,我跟他友好,所以我在他面前不會掩飾我對精神病學的某種藐視。「這只是你說的,和他們說的,但在我的世界卻是鬼話,而最可怕的是,我證實不到,是嗎?」
傑佛遜笑道:「某程度上,你也可以這樣說。」
我說,我去了那個人的葬禮,傑佛遜說,他才剛下機幾個小時,所以還是錯過了。我問,他之前有跟你說過甚麼嗎?傑佛遜醫生眼睛轉了轉,然後問:「你是以病人的身份,還是用警察的身份問我?」
我當時感到很累,攤在他的病人椅上說,這還重要嗎?
他說:「的確不重要,因為不管你用甚麼身份問,這是病人的私隱,而我透露了的話,就打破了我的專業操守。」
我突然感到一陣憤怒,我想像我跳起來,然後將他抽起來摔在椅子上,將他的文具和電腦震得全掉在地上。我望著他,說:「我不相信他是被毒蟲打死。」
傑佛遜醫生說:「為甚麼?你是基於甚麼證據嗎?」
我說:「有一些推論。」傑佛遜醫生說:「基於奇怪和錯誤的推論,也可以導致錯誤信念,這叫做妄想,Delusion。」
我說:「那麼人們相信耶穌死後從墓裡復活,還四處傳道,那也是錯誤信念嗎?是不是一個錯誤的信念多人相信到某個程度,就變成了信念?」
傑佛遜醫生想了想,然後笑:「很好,你在克服你的創傷。」
我說,我不知道是甚麼問題,導致我看了你那麼久。他又跟我遊了一陣花園。我記得那一晚,他跟我做了一個催眠。在某種似夢非夢的情況下,我見到一個男人在觸碰我全身,他微笑著,柔聲說:這是一個很美好的體驗……我想移動和掙脫,但那個小時候的我動不了,於是他開始脫衣服,也開始脫我的衣服——我在催眠之中崩潰下來,像個嬰兒一般哭起來。我記起了一切,我也記起了我多年來在這裡崩哭過多少次。傑佛遜醫生十分熟悉地用一張厚毛毯包著我,我感覺到自己的恤衫全都冰冷地濕透。
在分不清是狂叫還是流淚之中,我向傑佛遜醫生說了我這些年來一直沒說的事,我談到傑西,我談到他談到的所有事情,我談到我的可卡因上癮,我談到我為黑幫做的事,我談到那架車,我談到那六個兒童的臉。
傑佛遜醫生默默地聽完,坐在我旁邊,說道:「也許你這幾年,是進入了長期的偏執,變成了偏執型人格障礙,因為那件案件,觸碰了你的童年創傷,而那個傑西的話,也許他不是騙你,但他也只是知道某些細節,而根據那些不全面的資訊,也可以是妄斷。你也說過,他與上司有衝突,而且在一次事故中被內部調查,也許他都有一些心理問題,也許也有某些情緒纏住他,而你跟他的接觸,又啟動了你的心理防衛機制,於是你的情況變得越來越壞,因為你越來越偏執了。也許那個教派,並不是你們想像中那麼邪惡?也許中間有些甚麼搞錯了?……」
我只記得這些,在他安撫之下,我在那張椅上睡了一陣,然後回了家。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甚麼,那一次之後,我的狀態似乎變好了。我開始想,我是被一個狂熱的瘋子感染了,也許那些年來,我只是庸人自擾。
1997年夏天,當時警局已經開始了電子化,我也升了職,所以我擁有自己在警局裡的電郵帳號。有一天我收到一封郵件,署名竟然是「傑西」。我一看,後背就開始冒冷汗。
我打開郵件,裡面說,傑西說,這些年來,他終於查到「家族」究竟是甚麼,多年前在塔拉赫西發生的事,是一個跨國人口販賣行動的一部份。那次內部調查之後,他假裝已經放棄調查,成功騙過了局裡所有人,並且繼續透過其他手段調查。這些組織主要活動地點,是美國、英國、日本和香港。有很多慈善組織、前台公司、非政府組織甚至政府機構,都與這個組織有關,但這都只是「家族」的代理,他們的兒童來自世界各地,而在東南亞那一塊,集散地就是香港。而他們其中一個「貴族家庭」(高級成員),最近就到了香港,是一對母子,有名字,還寫了他們在香港居留的地址。
傑西說他自己因為某些事情,被限制出境,所以給我發這個電郵;他說如果我對這個真相還有興趣,就到這個地址,「看可以找到甚麼」——但必須快,「因為他們不知會住到甚麼時候」。
我抄下那個地址之後,馬上將電郵刪除,好像很多年前聽到我那個朋友死去的時候那樣,整個人好像進入了虛空,「醒來」之後我在局裡來回踱步,我在想,我是否應該不理會他,我的人生似乎已經回到正軌,我是否又要回到他編織的瘋狂之中?
我無法將這個念頭扔出去,我不斷嗑藥,直到失去知覺——我覺得自己已經在瘋狂的邊緣,好奇心拉扯著我,除了這個,我對於多年前的那些謎團,仍然覺得未解。我認為自己應該去,要不就會面對一場可怕的真相盛宴,也許就面對我多年來面對的都是一個愚人愚己的瘋子。也許面對了之後,我在晚上就可以睡得著,睡得穩。
我請了多年都沒有請的假,一個人乘飛機去了香港。我從來沒去過香港,也不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地方。我就像那些年輕的旅遊人,沒甚麼準備,就隨便出發去一個鳥不生蛋的東南亞地方「體驗生命」;但香港卻是一個繁華得媲美紐約的地方,密集得好像羅拔迪尼路駕著的士漫遊的罪惡淵藪。因為人生路不熟,我也是坐的士,那些的士是紅色的。我隔著的士的窗往外望,除了那些亞洲面孔令人感到充滿異國風情,街上也有很多紅色的橫額和旗幟,好像在準備某些盛大的節日似的。
那個地址是一座西環的樓房,我到達的時候,已經是夜晚。在一堆亞洲的我形容不到的傳統建築物之間的一座老樓。我下車之後,發現也有一個白人年輕人。他首先看到我,那個人雙目通紅,穿著一件衛衣,牛仔褲,像個尋常的年輕人,卻在這裡違和地出現。他突然開口說了甚麼,我才意識到他是跟我說話,他說:「不要再來了,教會今天關門。」
我不解,他的雙手收藏在衛衣裡,我直覺那裡似乎藏了甚麼。「不要再來了,教會今天關門。」
他說話的時候,也望著那條通往上面的陰暗樓梯。我對他說:「我不是教會的人,但我來找妮娜.高佛。」
聽到這句,他的戒備神色似乎減少了一點,但又似乎驚訝我直直地說出了這句話。不知為何,我突然被一種第一次上教會時的莊嚴感受所籠罩,我不管這裡是哪裡,對方是誰,我將我經歷過的一切都說了給他聽。
那個伙子最後說:「妮娜.高佛是我生理上的媽,你找她幹甚麼?」
不知為何,我說:「不知道,也許我會殺了她,終結我的痛苦。」
「我想了很多天,究竟甚麼時間最合適?也許今晚就合適,你也認為如此嗎?」
我點頭。
他面露驚奇的神色,想了一陣,然後便說起了他的故事。那個小子的名字是大衛,教會的首領是他心理上的媽,他們信耶穌,也相信耶穌最高的法則是「愛」。「祖父」的夢想,是開始一場靈性革命。他一開始指派女教徒跟自己做愛,然後命令教內的夫婦互相交換伴侶。
「祖父」主張激進的「性神學」,他認為性並非罪惡,在性交過程中,他們反而與上帝接近。「祖父」之後的野心變得越來越大,他跟其中一個女信徒生了個兒子,那就是大衛。他們也領養了另外一個女孩,叫做仙迪。他們被教導,性交是靈性的練習,所以很小到大,就鼓勵他們一齊睡覺,是一對金童玉女;「祖父」也經常跟仙迪在一起,有時他們會在一間房裡,仙迪為「祖父」口交,祖父也會在他們面前自慰,而「祖父」也會叫大衛的媽媽跟他做愛,並且用攝錄機拍下來,用寶麗來拍下來,供「祖父」自己欣賞;
「祖父」也會鼓勵教派內的姊妹跟大衛做愛,很小的時候,大衛已經知道甚麼是性愛,但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他們被關在教會一個封閉的公社裡面,每日的生活基本上都是做愛。他們也會製訂運送兒童時如果遇上警察時的標準答案,也會用精神藥物、心理操控等技術對教徒和兒童洗腦。
大衛說,知道教會裡面很多高層都戀童,也有很多人是因為本身戀童而加入教會;他們也儲存教徒的裸照或者性愛影片,來勒索他們;「祖父」在兩個月之前病死,各地的警察都多多少少有調查他們,所以他們四處躲避,最後來到香港。因為妮娜.高佛相信這裡是其中一個對他們安全的地方。
我一邊聽,一邊冷汗直冒。我想起傑佛遜醫生,我知道他有一個妻子,兒子都已經讀大學了,但我不知道他私底下是如何,他是否也是一個戀童者?他是醫治我,還是愚弄我?我不知道,也不敢想下去。
「是誰告訴你我們在這裡的?」大衛問我。
「是一個叫傑西的人,但我不知道他是怎樣找到,也不知道他的情況,我亦只是試一試。」
「那可能是教會裡面那些革命者。」大衛似乎已經對此作了解釋,又說:「也有很多人想離開,他們不介意找外來人來打碎這王座。」
「王座毀滅之後,你又會幹甚麼?」我問大衛。
大衛聞言,便露出一陣泫然的微笑,在街燈的暗光之下,我看到他的眼睛異常浮朣,他問我信不信上帝?我說我不知道。
他說,他不信,因為上帝對他來說只是一根大陽具,看到甚麼空隙就插進去的陽具;他是長大之後自己在甚麼地方長大,「祖父」曾經命令大衛做下一任的教主,但後來也不了了之,因為這大概只是「祖父」覺得好玩,就像他在人生裡面玩過的一切。
大衛說,他已經死了,他每活一秒都是在地獄之中,而他現在要上樓終結一切。
我當時沒有聽明白他在說甚麼,我問:「香港沒有人在查你們嗎?」
大衛的神色有點像嘲笑,也有點像憐憫我,他說:「我們生活在一個謊言裡,沒有人是例外。你聽過乒乓外交嗎?你知道克林頓嗎?你知道中英聯合聲明嗎?沒有東西阻得了這病毒的擴散,他們在這裡可高興了。」
我現在知道大衛給我那種異樣而神聖的感覺,是來自記憶,是我小時候上教堂時,聽過牧師講過《啟示錄》,在最後的時刻,有很多帶來死亡的天使,而大米迦勒會將一條大蛇摔在地上。後來我知道,米迦勒是警員、軍人、水手、商人、傘兵甚至病人的主保聖人。
我還是呆立在原地,說完,大衛就上樓,僅僅只是兩三分鐘,我就聽到上面傳出兩下槍聲,突然,我看到遠方傳來一陣巨響,七彩的煙花爬升到半空,燦爛而緩慢而展開。
我衝上去,發現二樓某個房門是打開的,好像是一個記號,一個留給我的記號,我看見一波緩緩的血爬出房外,我慢慢走進去,發現裡面有一個老年女人,額頭中槍,黏稠的像精液一樣的腦漿跟血交融在一起;而大衛也倒在旁邊,他是吞槍自殺的,子彈從他的下顎進入,從腦頂打出去。
我看了幾秒,便動身離開,跌跌撞撞的跑走,我不斷的跑,在微雨之中,有很多人迎面而來,他們歡慶著甚麼,有記者在拍攝著他們;我想起大衛死前說的那句,他們在這裡可高興了。我跑了,我在煙花下的黑暗中不斷地向前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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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巴黎情結 🇱🇧🇫🇷
「貝魯特的痛苦,巴黎明白...。」摧毀半座城市的貝魯特大爆炸,在連續3天的搜救後,傷亡總數已確認157人死亡、超過5,000人負傷或失蹤。目前黎巴嫩全國仍處於災難緊急狀態,貝魯特全城約有25~30萬人失去家園成為災民。而8月6日,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也在災後48小時內趕赴貝魯特,除了以「國際友人」的身份緊急拜會黎巴嫩總統、總理與各黨派領袖共商救災,更直接進入事發的浩劫現場。但馬克宏的快速現身卻讓黎巴嫩人感受複雜——因為法國帝國主義的殖民,曾是黎巴嫩族群紛亂的遠因;但在黎巴嫩本國政治領袖都還不敢現身前線的時候,竟得由外國總統出面才有人真正安撫災民、回應民眾對於危機領導風範的期待?
根據《路透社》的隨行報導,馬克宏在貝魯特港勘災的同時,黎巴嫩政府雖然派出了大批武裝人員貼身隨行,但法國總統所及之處仍被受災市民團團包圍。之中,許多民眾試著「攔轎求救」,希望馬克宏能以外國元首的身份幫忙協尋親人、重建家園;但卻有更多人在馬克宏身邊高喊「推翻腐敗的黎巴嫩政府」,甚至要求法國總統「絕對不可以賑災捐款交給政府官員」。
「當前的首要目的,應該是無條件的賑災並支持貝魯特市民重建家園。」在與黎巴嫩國家領袖與政要們會面後,一臉嚴肅的馬克宏如此表示:「我們會一直在貝魯特身邊,我們絕對不會拋下貝魯特,讓你們獨自面對這一切!」
馬克宏在訪問發言中,不斷強調「黎巴嫩的政治體系需要『結構性的徹底改革』」,並主張自己之所以趕赴災難現場,並不單純只是哀悼作秀、或是撥款簽署空白支票,「我之所以到此的目的,是為了說服黎巴嫩各方發動政治改革倡議...唯有改革一途,方能幫助黎巴嫩度過浩劫危機。」
法國總統的發言不僅果斷強硬,甚至還對黎巴嫩政壇語帶威脅:「如果諸君繼續牛步拖延不改革...那就別怪法國採取『相應手段』了。」根據法國右翼大報《費加羅報》的說法,馬克宏政府正準備針對「特定黎巴嫩官員發動制裁命令」。
然而馬克宏的高調姿態,在反面意見裡卻也遭致了強烈的批評,「馬克宏究竟憑什麼特別飛來黎巴嫩說說教?就因為是殖民母國嗎?法國想要再一次『託管黎巴嫩』嗎?」
在通說之中,獨立後的黎巴嫩之所以與法國藕斷絲連,是因為兩國之間的「殖民遺緒」與「母國情結」。仍自認為是「世界一級強國」的法國,仍不斷希望透過地中海東岸重返中東舞台,因此巴黎當局才會不斷介入黎巴嫩的政經領域。
然而根據法國中左翼大報《世界報》的說法,黎巴嫩與法國的恩怨情仇其實遠早於此,在當代戰略的現實主義判斷之外,巴黎與貝魯特之間超過500年的政經交流,才是讓彼此愛恨糾結沒完沒了的真正糾結。
《世界報》提到的500年恩怨,指的是公元1516年,法國國王「大鼻子」法蘭瓦索一世(François I),為了制衡全盛時期的神聖羅馬帝國,而與鄂圖曼蘇丹蘇萊曼大帝(Suleiman the Magnificent)締成的互惠同盟。自此之後,法國的商人與外交館得到了在地中海東岸——特別是當今黎巴嫩——的貿易與活動特許權。
在鄂圖曼國力盛強的時候,往來黎巴嫩地區的法國商人在巴黎展示了大筆財富;但當鄂圖曼自18世紀開始快速衰弱後,法國卻透過戰爭與放貸,擴大了在黎巴嫩的特許權力,並以保護「信仰自由」為名,開始透過基督教會的在地派系,積極介入黎巴嫩的政治與派系佈局。
然而1943年黎巴嫩獨立後不久,二次大戰結束,緊接而來的以色列-巴勒斯坦衝突、幾場中東戰爭、與1979年的伊朗伊斯蘭革命,不僅劇烈改變了中東政情,更擴張了法國對於黎巴嫩的現實主義盤算。因此在黎巴嫩的兩次內戰裡,法國也開始與黎巴嫩遜尼派穆斯林領袖緊密結合,甚至以「國際友人調停者」的腳色,遊走在各大派系之間。
像是去年過世的法國前總統席哈克(Jacques Chirac)就與黎巴嫩遜尼派的政治豪門——父子兩任總理的哈里里家族(Rafik & Saad Hariri)——私交匪淺。2005年的老哈里里遭敘利亞政府以汽車炸彈暗殺於貝魯特後,席哈克就悲痛地出席老友喪禮悼念致詞;但私底下,哈里里家族也一直以私產來支持席哈克的退休生活,並供應他在巴黎的豪華公寓。而這類的複雜權貴政互動,也讓馬克宏本回的來訪與強硬措詞,引發了部分反對意見的不滿與懷疑。
但除去政治上的暗謀計算,由於歷史、語言與文化的多重因素,黎巴嫩在兩次血腥內戰中,國內都有極大量的流亡菁英選擇移民法國。直到今天,估計還有25萬黎巴嫩僑民旅居法國。因此雙方民間的緊密交流與情感,其實也很難單純以政經戰略一概而論。
「黎巴嫩人其實對馬克宏沒有太多期待。」一名貝魯特的市民網友如此強調。事實上在馬克宏慰問的同時,黎巴嫩社群網路上也在一夜之間出現了十數萬人諷刺性的連署請願,希望聯合國能委任法國再一次託管黎巴嫩,「那是因為與黎巴嫩怯懦貪腐的政治人物相比,法國總統的表演,還沒那麼令人絕望。」
Photo Credit:AP+AP+Reuters+A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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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教喪禮白包 在 記者陳曉蕾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喪禮其中一個常見的爭議,來自宗教,一些家人擔心不打齋,就不能超渡,但另一些家人可能堅持要用天主教儀式。殯儀館職員會想盡辦法擺平,例如在棺材裡放金銀衣紙,上面再蓋上十字架。對天主教徒,那金銀紙衣是吸體液的物料,而對希望打齋的家人,心裡又安心一點:「起碼去到下面,可以有點錢用。」
也有一些殯儀館,可以把一間房間分為兩部份,一邊做佛教儀式,一邊做基督教,棺材便輪流推過去。但遇上堅持的家人,竟然要求遺體也要轉衣服,穿完中式壽衣再換西裝,仵工便頭大了:「遺體手腳都僵硬,穿衣已經要很小心,還要換衫?!」
香港大學社會工作及社會行政學系助理教授周燕雯,多年來專注研究哀傷輔導工作,包括探討殮葬殯對喪親親友的影響,她說中國人對於喪禮,想好多:「外國人看人的關係好簡單:看自己。中國人的看法是看自己,又看別人眼中的自己,即使在喪傷階段,例如喪禮,已經很傷心,還得顧及儀式有甚麼做少了,親戚會不高興,甚至擔心『影衰』逝者。」再遇上宗教上的衝突,家人各不相讓,情緒就變得更複雜。
周燕雯教授會欣賞殯儀業的工作人員,盡量滿足兩方的要求。「我又不覺得這不可行。我們結婚,也是早上穿婚紗,晚上下跪倒茶,衣服由白色變紅色。」她說:「其實都不過是儀式,如果可以包容,令大家都安心,有何不可?」
在她心目中,儀式事小,更看重的是家屬的情緒需要。周燕雯教授曾經陪著家屬領遺體,她會先問准家人,把自己的手放遺體上,再邀請家人把手搭上來,最後抽掉自己的手。這個動作有一種神奇作用:「身體接觸會接通心靈,即使親人觸碰的只是遺體。我的觀察是,很多原本看來理性疏離的親屬,會一下子哭出來,很能宣泄情緒。」
尊重逝者,顧重自己的感受,不要因為儀式加重哀傷的壓力,這才是喪禮要放在首位的。
下一篇,我們會聽宗教人士的說法。
(「死在香港」系列之七)
http://thehousenews.com/…/%E7%95%B6%E5%9F%BA%E7%9D%A3%E6%9…/
基督教喪禮白包 在 Smart Travel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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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條影片會講下吳孟達達哥喪禮將於 聽日3月7號設靈嘅資料畀大家聽下,亦都分享一下喪禮前後嘅冷知識。
田雞表示,設靈當日下午5~6時給傳媒採訪, 跟住晚上六至七時為公祭時段,開放給公眾人士及影迷前來致敬;隨後的安息禮拜祈禱儀式,屬私人儀式進行,只限親屬好友參與,不作公開安排;3月8日告別儀式及火化禮同樣是私人儀式進行。
另外,田雞又特意為達哥家人澄清說︰「因應近日謠傳四起,現家屬謹此聲明,沒有授權或同意任何人士、機構,以任何方式、渠道代收帛金或舉辦任何追思會事宜。」以免撞中有人混水摸魚 ,謀取私利 。
訃(附)告表示為表對亡者的敬重及尊重家屬意願,任何時段於靈堂範圍內嚴禁攝錄, 違者將逐出靈堂。因應疫情持續,進場人士必須遵守衛生署現行有關場地人數限制、佩戴口罩及遵守治喪處防疫安排,不能作長時間逗留,以策安全。
而家我又同大家分享一下有關出殯前後嘅冷知識。
香港的殯儀程序一般包括:
設靈〔於先人出殯前一晚進行,同時進行宗教儀式,傳統上親人會在當晚於靈堂過夜,稱為守夜
入殮〔把先人遺體安放入棺木〕
大殮〔包括瞻仰遺容、封棺、辭靈等,同時進行宗教儀式〕
出殯(靈柩前往下葬)
下葬(通常為土葬或火葬,同時進行宗教儀式)
從殮房直接出殯則只可簡單儀式。
有什麼法事/儀式最堂見和分別?
道教
道教是香港最普遍的殯儀宗教儀式,較為人熟悉的儀式有破地獄[3]、擔幡買水, 坐蓮花等,亦會燒一些紙紮用品,以求「陰安陽樂」。
佛教
佛教是香港普遍的殯儀宗教儀式,較為人熟悉的儀式有上貢等,目的為超渡先人,儘快輪迴。
天主教
天主教是香港普遍的殯儀宗教儀式,會講道,奉香,唱詩歌,祈禱等,目的是為了紀念先人,祝福先人到了天國,享有永生。
基督教
基督教亦是香港普遍的殯儀宗教儀式,會講道,唱詩歌,祈禱等,目的與天主教一樣,是為了紀念先人,祝福先人到了天國,享有永生。
「頭七」及「回魂夜」是什麼?
「頭七」及「回魂夜」好多人都以為同一樣?其實係兩回事。
「頭七」:- 代表先人已正式「開喪」,而「開喪」則代表先人已可納受後人香火及拜祭。同時,亦代表先人已知自己死亡。
- 「七」,即是先人每七日就會經?生死一次。故此古語曰:「生人做生日,死人望做七」。
- 「頭七」係人死後第七日,如:先人1月1日死亡,1月7日就係先人「頭七」。
通常「頭七」、「三七」、「五七」、「尾七」都會道堂打齋超渡先人,或於家中為先人設祭品、香燭,拜祭一番(俗稱做七)。古時,法事過後,家屬都會招待親友飲食齋菜或自家茹素(俗稱食七)。而做七,同時亦係代表「拜閻王」。而「二七」、「四七」、「六七」稱為暗七,暗七屬外嫁女、女性身份拜,祗需簡單上香、燒金銀、溪錢拜祭。
「回魂夜」:
- 「回魂夜」又稱「回煞」,回魂夜日子、來回時間、來回方位、停留時間。而「回魂夜」則由先人生辰、死亡八字以道家計式再配合通勝而得出。
- 「回魂夜」其實係一連兩晚….
第一晚為「私歸」,即是先人自己偷偷回舍探望家人。
第二晚為「正歸」,「正歸」才是「回魂夜」日子,即是當晚會有牛頭馬面(凶神)及黑白無常(煞神)帶住先人回舍、享用祭品及離去。
「回魂夜」當晚,生人睡覺前需將較剪或其他利器放於床頭才睡覺。到第二朝早,將較剪或利器拋擲出客廳才步出睡房,此做法目的係避免仍有凶煞神停留於屋內,此舉稱為「出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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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教喪禮 詩歌,正式的寫法,白包也沒在比大小的,「香奠」,很好的朋友: ... 基督教帛金信封寫法例子相關情報,基督教喪禮禁忌密切關係,楮敬等, ... ... <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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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述《hotsukaidoi (歡迎光臨本人賣場)》之銘言:
: 可能馬上就要參加生命中第一個非親人、自我參加意願極高的喪禮
: 1. 請問在殯儀館中參加「入斂禮拜、火化」,有人會帶相機去拍照嗎?
: 拍場景、拍亡者,當作最後的紀念。
: (我沒有半張他的照片)
^^你好,我是這個版主鮪魚,同時我也是個基督徒,
在這邊對你幾個問題作回答。
1.拍照部分,你可以先問問看對方家屬是否允許,
通常可以得到應允,但是還是必須向家屬們取得許可才可以。
: 2. 請問在基督教教會裡參加「追思禮拜」,有人會帶相機去拍照嗎?
我帶過1次,因為對方家屬允許,還蠻多人帶的呢!
: 3. 請問有人見過白包裡有零錢的嗎?
基督徒比較不Care白包這一回事,
你願意來送他回天家,家屬們就會很開心了。
: 4. 有人參加喪禮不準備榕葉and艾草的嗎?
基督教的觀念裡,
人死後不會變成「鬼」到處飄盪,
也不會「輪迴」,
基督徒們相信,人的「死」,是肉體的死,
死後的說法雖有很多種,但不外乎就是「安息主懷」,
只是「睡著了」,
等上帝第二次容光降臨的那天(世界上多數人稱之為「末日」),
人都要「復活」,
到時候就可以再見到你親愛的家人和朋友嚕!
: 5. 請問如果去到現場才知道自己是當天所「犯沖」的生肖、歲數,怎麼辦?
放心,
基督徒不算命、不占卜、不看星座、風水....,所以沒有「犯沖」的禁忌,
因為全人類的掌權者是上帝,
不是「人」ex.算命師、地理師、風水家、農民曆...。
: 6. 在殯儀館的家祭、入殮、火化...大概要多久時間?
大概2~3個小時要喔。
: 7. 在教會的追思禮拜,大概要多久時間?
每個教會安排的不一樣,上次我參加的是半天。
: 8. 追思禮拜後,會一起跟去墓地的,都是家屬或很熟的朋友才會參加的嗎?
: P.S. 亡者的家屬我都不認識。他們也都不認識我。
: 謝謝各位回答
非常建議你先向教會要家屬的聯絡方式,
或者你可以留下你的聯絡方式和大名給教會,
並且表達您希望家屬能聯絡你,
教會將代您向家屬轉達。
參加基督教的追思禮拜、喪禮,
您可以穿著黑色服裝出席,
沒有任何犯沖、卡陰、生肖...等等的禁忌,
只要帶著一顆「歡送」的心來送你的那位朋友,
恭喜他,他已經走完「人生的旅程」,該是回家的時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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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9.4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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