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豬隊友環遊世界 第 114 天【伊朗】
日記 106「再見夏天」
今天想出海看海豚。
島上的計程車開價比伊朗內陸貴上許多，我們一連拒絕了幾個計程車司機，總算等到一個司機先是開遠、又倒車回來接受我們的報價，50 萬 Rial 到四十公里遠的碼頭，約臺幣一百出頭。
司機沿途不斷告訴我們經過的景點有多好玩，想說服我們包車或下車拍照，不過我們知道這是常見的推銷技倆，請他直接把我們送到碼頭，其他哪裡都不去。
"No Dolphin." 司機聽說我們要去看海豚，告訴我們中午看不到海豚，要一早去看才可能看到，勸我們不用去。我們有點擔心，但都已經來了，還是想出海碰碰運氣。
一個人的船票是 28 萬 Rial，大約臺幣 70 元，原船來回外島 Hengam Island，包括等待在島上停留的時間。
船是小船，木製的那種，我們看到的時候都愣了一下。
「我覺得是我們被海豚看。」如果真的有幸遇到一大群海豚，我想我們在拍照前船就會先被海豚撞翻。
讓我想起 2016 年我們在亞馬遜雨林也是搭這種船，
小小一艘擠了十多個人，當時的我真的無心近距離觀賞鱷魚，滿腦子都想著如果船翻了我會不會被食人魚（和鱷魚）吃掉。不過還好，這裡有附救生衣，似乎還比亞馬遜安全一些。
和一家人一起上船，我和 Scott 並排坐下以後被叫了起來，原來小船上還隔了兩個區域，男女必須分開坐。
（不過過沒多久他們又把位子讓出來好讓我們坐在一起，或許因為我們是外國人所以對我們比較寬容吧）
「妳覺得我們看得到嗎？」
「可以！」
我們信心滿滿出發，
小船的引擎轟隆作響，浪花時不時飛濺到臉上。
我們緊盯著遠方海面，不想錯過海豚的蹤影。
一起搭船的一家人反而不怎麼在意，更像是來船上野餐的，輪流傳遞著大包洋芋片，傳到我們手上的時候熱情地要我們多拿一些。
遲遲等不到海豚，他們拿出手機裡的影片給我們看，去年他們也來過一趟，親眼看到成群海豚躍進海裡的身影。
船長發給我們每人一些海鷗飼料，我把手伸出船外等待，
結果一隻海鷗也沒飛來，大夥又默默把飼料收回塑膠袋裡。
海豚、海鷗什麼都沒看到，（好哀怨）
小船終究還是緩緩停靠在 Hengam Island。
有點像海上的風景區休息站，成排的小攤販賣貝殼項鍊、海龜吊飾、沙瓶和各式各樣與沙灘海洋有關的紀念品。
我們一路走到最後頭的餐廳，聽說來這裡一定要品嚐海鮮 Samosa。Samosa 在伊朗、中亞、甚至巴基斯坦和印度都是很常見的街邊小吃，通常內餡是牛肉或羊肉，在這裡則是魚肉和蝦子。我們各點了一種口味，老闆就坐在餐廳正中央，熟練地桿皮、包餡、現場油炸。
剛炸好的 Samosa 酥脆燙口，料多飽滿還會滴汁，
真的好好吃。
海水很清澈，透過淡藍色的海水能清楚看見砂礫和小魚。
貝殼風鈴被陣陣海風吹得叮叮噹噹，
這就是夏天的模樣啊。
回程的船在中途停下，船身周圍是一大群游來游去的熱帶魚。一路上都很淡定、好像沒看到海豚也無所謂的一家人突然興奮起來，在小小的船上跑來跑去，這裡拍拍、那裡拍拍，甚至還開始用手機直播。隔壁另一艘船也一樣興奮，我們就這樣在海上停留將近半個小時，看一群長得都一樣的小魚。
我和 Scott 只拍了幾張照片，海水和魚對我們來說不是最特別的，或許伊朗人平時大多在內陸，很少有機會看到海、甚至看到魚，我們看著兩艘船上雀躍的伊朗人反而覺得特別有趣，比起拍魚，拍了更多他們的照片。
小船駛回 Qeshm，Scott 和一起搭船來的一家人跟著街頭藝人打鼓的節奏在廣場繞圈圈跳起舞來。旁邊的路人看不下去，湊過來教 Scott 如何抖肩，認真糾正了幾次，臨走前還回頭最後確認動作正確才放心走遠。
搭車回到市區，再搭一小時的船回到 Bandar Abbas。
真的要離開了，雖然在 Qeshm 每天都熱到頭巾被汗水黏在臉上、脖子上，想到又要回去面對陰冷的天氣，還是很捨不得暖烘烘的太陽光。
下了船轉搭計程車到巴士站等過夜巴士。
才剛下計程車，馬上就有人上前問我們 “Shiraz?”，我們回答 “Yes”，那人馬上指示我們跟著他走，快步走進車站大廳，逕自走向某間巴士公司的櫃檯。
我們也不大意，付錢之前仍然先問了旁邊其他幾家公司，確認價錢合理才買下車票。
我們的巴士是晚上十點，還有一個小時。
等得很無聊，我們討論起那些拉客的人。
每次走近巴士站，總會有人此起彼落喊著目的地拉客 “Shiraz. Shiraz.”、“Tehran. Tehran.”、”Isfahan. Isfahan.” 有一群人會更主動積極地上前問你要去哪裡，然後帶你走到櫃檯。
「妳覺得他們是路人嗎？」
「當然不是啊。誰會那麼好心？」
我們坐在候車大廳，偷偷注意剛剛買票的櫃檯，發現售票員塞了一張鈔票給剛剛帶我們到櫃檯的小哥，想必是因為他拉到了我們兩隻肥羊。
我們突然很有興趣！
等小哥又去拉其他遊客，我們走上前想搞清楚這一切是怎麼進行的。
售票員剛開始不知道是不想透露還是不懂我們的意思，先是跟我們說拉客是沒有錢的，在 Scott 鍥而不捨地旁敲側擊之下終於問出拉到一個乘客可以拿到 50 萬 Rial，大約是臺幣 13 元。
反正我們等車也沒事，Scott 馬上自告奮用報名打工。
我坐在候車大廳看顧我們的行李，看著 Scott 自然而然融入那些拉客的小哥，跟著大聲喊著 "Shiraz. Shiraz." 搭上他明顯是外國人的五官和穿著，真是有點違和地好笑。
他先是拉到兩個乘客，結果不夠強勢，半路又被其他公司的掮客搶走生意，後來終於成功拉到幾個乘客到櫃檯前，結果他們不是已經買好車票，就是看來看去又決定跑去搭其他公司的巴士。
「你有賺到錢嗎？」我看 Scott 忙了一圈終於回來。
「沒有。」巴士快來了，今晚的職業體驗只能到此為止。
「錢不好賺吧！」我偷笑，但 Scott 好像還是很開心。
伊朗人的平均時薪大約只有 30 臺幣左右，因此每小時只要拉到三個乘客就能賺超過平均薪資，看來算是不錯的打工機會，也難怪伊朗的巴士站總有那麼多熱心指引的人。
總算一解心中的疑惑，
雖然沒賺到錢，也是個特別的體驗。
十點半等到巴士，今晚要搭七小時的夜車，
我們從大背包裡拿出厚外套和長褲備戰，
「要回去過冬天了！」
2019.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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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正藍大意 在 [心得] 暢銷書的器量：《海水正藍》 - 看板book 的推薦與評價
從我開始看書開始，張曼娟一直都很有名。她只要一有新書，總能在各大書局排
行榜上盤桓許久。大學時候【現代文學史】課堂提到她的短篇小說集《海水正藍》，
說是台灣出版史少見的「極端暢銷書籍」（不過除了這點之外，其他就沒有再多聊些
什麼了）。由於我很早就已經把張曼娟同劉墉吳淡如吳若權之流的暢銷勵志作家歸為
一類，而從劉墉那畢業也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沒因為她書賣出一個紀錄，就
會打起對她故事的興趣。之所以現在想找出來一讀，契機於我正在幹的教科參考書事
業。
我公司版本的國中國文課本，其中一課收錄張曼娟散文集《百年相思》的短文，
沒特別好也沒特別差，反正就是那一套小故事大道理的溫馨勵志蜜蜜甜心派。早年讀
多劉墉的我，現在對這類不痛不癢的心靈雞湯簡直冷感。不過在教師備課用書裡收錄
的作者資料倒是令我想讀這本書了。那是〈海水正藍〉這折短篇小說的劇情大意：
故事中的主角碧紋一直遲遲不肯答應男友蕭大哥的求婚，因為目睹姊姊和姊夫的
破碎婚姻對孩子造成的傷害，深怕自己步入這樣的後塵。她的姪子小彤渴望得到母愛
的心聲，但卻得到父親粗魯的對待，不捨的碧紋只能藉由訴說「童話」來撫慰小彤受
創的心靈。而小彤卻將童話中海龍王和大寶交換寶物以達成願望的故事信以為真，在
寒雨交加的颱風夜裡偷偷逃去海邊尋找母親，最後竟以悲劇收場。直到最後小彤仍期
待童話成真的一幕，令人為之動容。縱然小彤的父母淒厲的吶喊，也喚不回小彤因為
失去愛而枯萎的靈魂，只得將所有的愛轉移到妹妹小雪身上。小彤以自己的生命換來
了妹妹小雪的幸福。而最後蕭大哥對碧紋所說的：「只要有愛，讓我們彼此相信和寬
容，就不會再有悲劇上演」，似乎是作者想要藉由人物對白傳達給讀者的訊息。人間
的寂寥與豐美，生命的偶然和燦然，千迴百轉地撞擊著人們的心，猶勝正藍的海水。
這故事概念設定相當不錯。將焦點集中在「面臨離異的破碎家庭而痛苦的純潔兒
童」，是個不俗的安排。加上裡面有一個非常引人入勝的元素：說故事。我一直覺得
，在故事裡面又安排另一個說故事的人講述那故事裡的故事，可以營造出一種特別的
張力。這些有意為之的說書人，他們在故事裡說的故事不單純只是另一段岔開的情節
，而往往會牽動故事裡面的各個人物事件，影響他們的判斷與言行，是一種虛構的架
空力量干涉現實的過程。就如同我們閱讀一個個好故事，它們也會以某種神秘不可見
的能量滲透到我們的思想，潛移默化成我們逐漸蛻化的臉目一樣。故事裡的故事有種
魔魅，你明知道故事裡的人只在於字裡行間，但當他訴說一個好故事時你又禁不住被
他吸引著，迷惑著。黑澤明改編的《羅生門》如是，瑪格莉特．愛特伍的《盲眼刺客
》如是，張藝謀的《英雄》如是（儘管它的核心概念簡單到不行，我還是蠻喜歡），
藤田和日郎的《傀儡馬戲團》如是，楊．馬泰爾的《少年Pi的奇幻漂流》亦如是。根
據劇情大意，我期望著《海水正藍》可以在裡面讓我再看見說書人那迷離魔幻、令書
裡書外的讀者聽眾都為之傾然神往的風采，藉漢梅爾吹笛手魔笛般的腔調，引領小彤
和讀者一起進入那愁思百結的哀慟深海。結果期望太高，失望更大，〈海水正藍〉空
有美麗篇名，卻是水準以下的小說（我已經語帶保留）。
之前有幸聆聽一場郝廣才先生的演講，他說了一個我相當認同的論點：「一個好
故事之所以形成，最重要的不在於其故事本身的動機，而在於如何描述故事的技巧」
。故事不論它原先的想法有多出色，如果鋪陳的手法拙劣，那它可能也只會是個平庸
的、甚至令人作嘔的稗事。當時郝廣才拿了他手邊最經典的繪本《野獸國》為例：其
實那本質上也只是單純描述孩子一時爆發的怒氣和情緒，一個讓頑皮小孩看見自己的
貼心小集。但在作者美麗別緻的作畫，以及隨著情緒和視覺推移的變化掌握近乎完美
的分鏡框大小配置，極之簡單的情節就被賦予了生動靈魂。反觀情節上「應該要有」
強烈現實意義的〈海水正藍〉……，光看上面的劇情大綱已足矣，本篇實在是乏善可
陳。張曼娟那種情感氾濫的文字寫一些賺國高中生熱淚的小品文還勉強，卻是完全不
適合寫小說故事。光看那過多的感嘆詞、過多的刪節號、過多的驚嘆號，就能夠初步
判斷她的筆如何不知節制的橫溢情感，氾濫到令人不快的地步。再加上那些跟言情小
說相去不遠的文藝腔、聽似夢幻實際上失實可笑的人物賦名，都讓我幾乎要把張曼娟
歸類在鴛鴦蝴蝶派作家（還是說她本來就是？那我可誤會她了）。
忽略掉以人物對話為主的故事應有的現實語境氛圍，是這篇小說最讓人難以下嚥
的關鍵。篇中所有人物對話時那言詞之造作虛假，完全沒有日常對話的自然和節奏，
那浮濫的、表面瑰麗實則庸俗的文藝腔我看了都為自己丟臉：到底是為什麼而翻開這
本書？就因為那篇言簡意賅讓我心有所感的劇情大綱。真是不實廣告。
我開始迷惘：究竟是什麼樣的環境、什麼樣的大眾品味、什麼樣的民眾素質，可
以造就這麼一個平庸（雖然我想用更嚴厲的詞彙批評）的故事成為這地方的傳奇印刷
品？賣超過50萬冊？可憐了那些被迫印上這種程度文字的樹木紙漿。當你看完上面的
劇情大意後，不要笨笨的跟我一樣因此被吸引去找來一讀，因為，這是一個預告片剪
輯的遠遠比正片更精彩不知凡幾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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