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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號 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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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證明時間過得很快，方法很多。看看今天是幾月幾號，直截了當，非常簡單，卻嫌不夠具體。衣帶漸寬人漸廣，看看腰圍，看看髮線，或多或少，也可以作為度量衡。可以肯定說，看著兒女從襁褓之中茁壯成長，絕對是「硫化碳炔」級的鐵證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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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在媽媽的肚裡開始，總覺得待妳不夠好。媽媽懷著哥哥的時候，我們一起去上產前班，看許多育嬰的參考書，更要遵從許多營養指南，多吃對胎兒有益的食物，一絲不苟。哥哥出生後，至半歲左右，開始吃固體食物，那怕只是一片菜葉，也有形形色色的講究。哥哥每次要打甚麼預防針，這天是多麼的重要，我們都不會忘記，小心謹慎。哥哥報考幼兒園，爸爸媽媽會認真地看幼兒園百科全書，到七八間幼兒園遞交申請表格。妳都沒有這樣的待遇。沒有了哥哥長大過程裡的手忙腳亂，妳太乖巧了，雖然媽媽早就從胎動裡感受到妳的粗魯。因為要照顧哥哥，媽媽吃些甚麼，都比較隨便，有時間閒著吃飯已經算是很不錯了。然後，在上幼兒園前要打的幾次預防針，有些幾乎忘記；報讀學校，也就是哥哥讀哪一所便幫妳也報名，沒有為妳度身訂做。妹妹，請妳要原諒爸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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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忘記除了醫院以外，誰是第一個幫妳拍照的；回家以後，誰負責為妳洗澡？請謹記：是爸爸；這是高級的待遇！記得妳剛回家的時候，多麼的乖巧，即使附近有裝修工程，白天嘈吵不斷，妳仍然只顧熟睡，至餓而起，吃飽便睡。在成長的過程中，妳從不流口水，不用口水巾，與細水長流的哥哥截然不同。我們驚覺，有些BB原來是可以不用口水巾的，這是對妳的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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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眼，眼睛是靈魂之窗，我最愛看妳的眼睛。帶妳上街，無論認識與否，都會稱讚妳那雙會發亮的眼睛很漂亮。為免後勁不繼，面對別人的讚譽，我們都非常謙虛，卻又忍不住一再偷看妳的雙眸。《論語》引孔子說：「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孔子以為考查一個人結交了甚麼朋友；觀察此人爲達到一定目的所採用的方法；了解其心情之所安在哪裡，所不安又在哪裡。以此行之，這個人怎樣能夠隱藏得住呢？究竟怎樣可以將對方的心情看得清楚，孔子說得不太明晰。孟子作為儒家的繼承者，對於孔子學說絕對是「則而象之」。孟子說：「存乎人者，莫良於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惡。胸中正，則眸子瞭焉；胸中不正，則眸子眊焉。聽其言也，觀其眸子，人焉廋哉？」怎樣才能將一個人看得清楚呢？孟子指出，觀察一個人，沒有比觀察眼睛更好的了。因為眼睛不能遮蓋一個人的醜惡。心正，眼睛就明亮；心不正，眼睛就昏暗。聽一個人說話的時候，注意觀察對方的眼睛，此人的善惡便不能夠隱藏。近年來，我特別喜歡孟子，尤其是其身處亂世中的勇氣與原則。看看女兒，妳明亮的眸子，告訴了爸爸：我是心正的人。妳是否長得漂亮並不重要，心正才是為人處世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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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歲的女兒〉
潘銘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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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載於《藝文青》11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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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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