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蜜是啤酒促銷員,有天我們又一起下班,她說,「今天又遇到那個一直不走等我下班的,盧了三個小時說要送我回家,上次摸了我腿一下被我笑笑地撥掉,這次盧到老闆出來幫我阻止他,結果他惱羞突然暴怒嗆我,說我做這行很可笑,裝的一副很了不起,只是個賣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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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時期,因為房租和學貸的雙重壓力,我曾在一個月內同時兼兩份餐飲業的打工,平日晚上是做火鍋店的打烊班。距離火鍋店約三百公尺有間熱炒店,那時候拖完地、收班完,拉鐵門時,常巧遇同時間也從熱炒店下班的啤酒促銷員:小蜜,後來我們會結伴走一段路再回家,就成了朋友。
小蜜跟我差不多年紀,但各方面比較下來,我總是羨慕她,除了她的時薪比我高以外,當時小蜜在我看來就像時尚雜誌的封面model,比起矮了一截的我,更高、更白、妝化得更漂亮,但每當我嚷嚷著羨慕她的時候,她總是嘴角下垂,似乎心裡有話。
有天,我們心想都來不及搭捷運了,就決定晚些再一起分擔計程車費坐車回家,所以去河堤散步,她一邊把腳上的白色高跟長靴換成預先準備的拖鞋,一邊嘆氣。我主觀地猜想,或許是遇到不好的客人了,所以問她,「是不是被騷擾了?」當時我就跟一般大眾一樣,誤以為小蜜的職業就是要穿得特別短、比較露,所以遇到形形色色變態的機率就比較高,但小蜜解釋了,
「其實我們酒促比起八大已經穿很多了,頂多斜肩、短裙,裙子裡面還都有安全褲,公司規定也很多,我們是不能喝酒的,也不能坐下來跟客人一起吃,所以不會有陪喝酒的狀況,但是讓我很累的是…」
「社會大眾對我們的錯誤印象,直接把我們視為『自願出賣肉體』,認為我們是隨便、不正經、不保守的女生。」
小蜜接著說了當天拒絕客人不成、反被嗆的事情,也提起父母和家中親戚對她的指責,
「上次跟你說過有個客人常常來,其他人都還好,我們說了公司規定不能喝就不會動手,但是就只有他特別盧,今天又遇到他,說要等我下班,盧了三個小時不走,上次摸了我腿一下被我撥掉,這次盧到熱炒店老闆都出來幫我阻止他,可能覺得面子掛不住吧?結果他就嗆我,說我自願做這行,穿短裙,但是裝的一副很了不起,他覺得很可笑。」
「我當下就哭了,不是因為被他嗆被騷擾,而是他講的話,竟然跟我爸媽念我的一樣。」
「剛開始做的時候,因為不習慣,第一次被客人一直要賴的時候,我回家有跟我爸媽說,但我爸媽聽完什麼反應都沒有,我爸就用台語罵我不正經,說他都不敢跟親戚講我在做什麼,然後還說:那都你自願的不是嗎?你自己要穿那麼清涼,裙子短啊!」
「我做啤酒促銷員是因為時間彈性,時薪也比一般餐飲業服務生高很多,就是這樣而已,我也透過這份工作去訓練自己的人際應對、口條,我明明很認真看待自己、很認真過生活,可是別人一直要把我看成不好、不循規蹈矩的女生。」
「連我爸媽聽到我被騷擾什麼的,第一時間都不是想幫我出口氣,是反過來罵我,那你說除非我換工作對吧?不然我在外面再怎麼覺得不開心、受到再大的委屈,我說出來都沒人在意,所有人都會怪我,說是我自己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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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蜜說完這段話後,只讓眼淚流了兩分鐘就吸吸鼻子,把情緒收拾好了,她接著叫我把打烊班換成下午班,因為她過不久要辭職了,沒辦法再陪我一起走夜路,她覺得我看起來反應比較慢,如果換成是我走路遇到怪人,她不放心。
不過我有她的臉書,看到小蜜後來自學美甲美睫技術,也開了自己的小工作室,她經常po去海邊衝浪度假的照片,也愛上健身,
好在,她看起來更加堅強,而且還是一樣自信、漂亮、充滿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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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我之所以想起小蜜,是因為這兩天的 #雞排妹性騷擾事件。
以社群工作者的立場來看,我發現這事件的輿論風向確實過度傾向「檢討受害者」。好多人說,「雞排妹自己就是拍寫真的,是在炒新聞?」「歌手形象一直很好,不像是會性騷擾的人!」「為什麼不直接提告?當下為什麼不阻止?」出乎意料的多、出乎意料的傷人,而且酸言冷語的不只有男性,女性也有。
秉持資訊傳達客觀,粿決定不去表態立場,這起事件也還在延燒,最終能否有一個標準答案,不是當事人的我們,都沒有立場去攻擊人。
但各位仔細觀察社群輿論就會發現,每個人都只看見自己看見的,都只想相信自己相信的,只是讓社群論戰更加激化,真正有在意真相的人嗎?
再者,我們也可藉由此時此刻的社群輿論風氣、確定一項事實是:往後,遇到性騷擾情形的受害方,不僅要面對當下的生理傷痛和心理陰影,還要有更大的心力、體力、承受力和耐性,去面對那些長期的、不斷迂迴轉變的、更加倍傷人的質疑聲浪,那些質疑她「勇敢」說出「不良」意圖的人和外在眼光,
更令人擔憂的是,此刻開始,
我們自己、我們的女兒、我們的女性家人,
萬一有天不幸也面臨類似傷害,
她們可能也都要經歷這一切,
屆時,我們又該用什麼立場、該用什麼方法去守護她們?守護自己呢?
#共勉之
#恭喜讀完1851字
#社會議題
#粿然有感
#粿說故事給你聽
#真實經歷
粿的IG追起來:https://instagram.com/healingquei
附註:附圖留言源自「各大網媒報導雞排妹新聞的貼文」底下,臉書上都搜得到。
衝浪褲裡面要穿嗎 在 職場裡的人類圖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玲瓏:又涼又暖的2/4》
寫了一些人生角色,有朋友敲碗2/4,妳怎麼不寫寫妳自己呢?想看。
因為,近鄉情更怯,也因為,我的孤拐病發作,認為自己真沒甚麼值得寫的。前陣子我回覆學霸林勝輝說,我發現自己的人類圖,只驗證了兩個字,GY。是個一不小心就和全世界過不去,也和自己過不去的人。
但我也不願意一竿子打翻一船2/4,在我身邊,最近出現了越來越多的2/4,物以類聚,好像是真的,原本我並不知道彼此的合拍,是因為同道中人的緣故,後來發現了,對於2/4就生出不一樣的眼光,原來2/4是這樣,原來別人看我是這樣。
64-47很煩的地方在於,靈感來時,會伴隨一些四散的畫面與往事,瘋狂追逼妳現在就要寫出來,感覺很接近這陣子很紅的「海龜湯(Lateral Thinking Puzzle)解謎遊戲」。當畫面被正確地聚攏在一起,懸宕已久的人生謎題就此解開。
我想起來,那時,我正跟一個男人交往。兩人的關係快要走到了盡頭。煞費苦心安排見面,見了面卻又無話可說。為了化解尷尬,我隨身帶著喜歡的小說,欲哭無淚,至少可以假裝翻書。
在緊迫的沉默中,男人有次抬頭看了看書封,似笑非笑地說,啊,很像在說妳呢,又涼又暖的。我沒有勇氣發問,你這是甚麼意思呢。男人把咖啡喝完,靜靜地推開門,走了。連再見也沒有說。
袁瓊瓊的《又涼又暖的季節》,是我喜歡的小說之一,裡面收錄了她最精華犀利的短篇,通透又不捉狹地寫出情愛百態,也盡可能地在現實裡,保留一點人性溫度。那天過後,我把書丟進了垃圾桶。現實,沒有溫度、也毫無道理可言,共同的朋友告訴我,男人找到了溫度恆定的女人攜手終身。
日子過去,離去的男人們隨著歲月越走越遠,有時會忘記他們曾經轟烈地來過。在人類圖三階的課程,Joyce花了一點時間向我們細細比喻每個人生角色,說到2/4,形容得好傳神,「情感中,她們不斷地讓門外的人開鎖,如果你failed,她們會覺得失望,哎呀你怎麼不是我以為的那個人,你應該要懂;開了一層鎖,以為可以進門了嗎?錯!還有千千萬萬的鎖。」
大家哈哈哈笑得東倒西歪,Adeline說,ㄟ,你是這樣喔?真的假的,看不出來啊。我笑得背脊直發涼,好多好多年前,男人說的話,原來是這個意思。我是那麼渴愛,又無比傲嬌:我會給你所有的愛,甚至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愛(自以為),只要你向我證明,你值這份愛。
所以,在應該相愛的情氛裡,我一直又涼又暖、飄忽不定,暖的是燦笑的面容,涼的是試探的姿態,沒幾個男人受得了,覺得我「丟搞」。妳想要甚麼就明講,男人說;但任何事情講明了就沒意思了,不食嗟來食,我以為。
2/4想要的愛,既要惺惺相惜,也要心有靈犀,豈知世界上少有如此「換你心、為我心」的理想情愛。2/4由是生出「我本將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的悲鳴,我從不否認,我是個苛刻的戀人,讓我失望一次的,將永無翻身之地。諷刺的是,晉級戀人之前,必須先和我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而確認戀人關係之後,對方每每感嘆,當妳的朋友,真的比較幸福。
為什麼這樣呢?我從不是個愛得小氣的人。我會寫很美的小詩,會傾聽、會照顧你無微不至,多遠的距離都不是問題,只要你在那裡。有個要好的閨蜜曾跟我說,你知道嗎,全世界都給我閉門羹,你的懷抱永遠對我open。這就夠了。
而男人寧可不要這種懷抱,我現在知道,是因為我對於朋友的寬容,遠比情人多很多。我的愛看似豐厚,其實是有條件的,想要評估「值不值得」,但,愛,不就是不問值不值得。設下重重鎖鏈的我,當初錯估了,能登堂入室的,除了不屈不撓的有心人,更有志在獵奇的偷心賊,最後損傷慘重。
愛情多舛,友情順遂很多。不過,講坦白的,2/4不總是需要這麼多的友情。2/4多半看起來友善,而且玲瓏,不是狹義的體態上的玲瓏,是待人處事的玲瓏、是言語談吐的玲瓏、也是行走坐落的玲瓏,給人一種可以自在親近,又放鬆交託的適切感,具體一點形容,可能就是走進無印良品或Ikea的感受吧,任何細節都被仔細打理過,卻沒有刻意矯作的味道,讓你願意買搭配好的襯衫與卡其褲回家,或願意在陳列寢具區一屁股躺下,2/4具有這種本事,讓外人輕易把自己掏出來。
我看重這種付託,同時感覺沉重。因為2/4天生不是一個會全盤托出的人,我們沒有這個習慣,除非夠熟、或者我們相處得夠久,才有機會看到層層玲瓏之後的原貌。身為2/4,我時常覺得善於交際,只是我們的玲瓏表相,骨子裡的2/4,手足無措、只想回家。很年輕的時候,不知道如何婉拒各種飯局,真心不想去,臨出門邊穿鞋邊脫鞋,又編不出可信的理由,十分滑稽。但觥籌交錯之間,2/4往往可以字字珠璣、甚至震懾全局,外人看我們舌燦蓮花,看不到我們累癱在小黃後座,收音機裡放著陳昇的歌,把悲傷留給自己。
所以,這是天生好手的一種嗎?算是吧。不過我也不喜歡這種以偏概全的形容,聽起來像是2/4不需要任何努力,一摸全懂。我想補充的是,2/4的確有超乎常理的天賦,對於某類事物特別觸類旁通,例如語感、音感、動感、美感的敏銳,也非常善於「認人」。我們記得只有一面之緣的人,上次穿了甚麼樣的衣服,說了甚麼樣的話,也會記得不太熟的朋友的朋友,習慣性的小動作。
不是不需要努力,而是幾乎所有我認識的2/4,都自有一套學習的小聰明,懂得在複雜海量的知識領域,找到自己的衝浪板,破浪而去。當然也多的是2/4不擅長的事,我會很快地自動讓位或讓賢,因為害怕自己看起來愚蠢,希望展現於外的,是玲瓏得體、進退得宜的那一面。
不僅玲瓏,2/4還是通透的,看得透徹人與世界,人與世界未必看得透徹2/4。
年少懵懂的2/4,也許就像曾經的我,充滿又涼又暖的不確定感;千帆過盡的2/4,也如同目前人在中年的我,玲瓏依舊,而更現寬柔,借用袁瓊瓊在《又涼又暖的季節》的序文,「我覺得優秀小說家其實便應是觀世音。因為許多事情不必真的去注視到,不必真的去經歷到。如果對人性有足夠的認識,那面對萬象現前時,你自然明白。那明白使得我們包容度較大,有較多的寬諒。便是悲憫了。」
如得其情,哀矜勿喜,看得透而不必全說,腹中雪亮卻仍古道熱腸,這是2/4擔當的一種玲瓏。
衝浪褲裡面要穿嗎 在 凌晨01:00 如果你也睡不著: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第一盞燈——「Ang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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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Angus認識是在天氣很好的下午,我們在朋友的戶外聚餐上,他們用樹枝架起了一串串的燈泡,在陽光映在綠油油的草地上,把翠綠染成墨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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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歌響起時,只有我們兩個跟著哼。然後我們就因為彼此都喜歡的外國歌手而相識,互換了聯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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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公分的他穿著灰色素面大踢和牛仔短褲,有著潔白整齊的牙齒,和完美弧線的笑容。理著平頭,膚色因為衝浪的洗禮被曬成古銅色,後來,常常讓我想到我們初見時的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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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普遍女孩都會很喜歡的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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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再見到他是兩年後的秋天,他剛從加拿大回國。
那天下午,剛下完濛濛細雨,地板上的的雨漬和天空的灰色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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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約在他最喜歡的那家brunch,那也是這些年我們在網路上討論很久的餐廳,有我喜歡的黑醋栗,和他喜歡的燕麥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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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好看沒什麼改變,穿了件淺霧藍的襯衫,裡面是白色圓領上衣,像他喜歡的大海和藍天一樣。卡其褲,搭了雙白色converse,手上帶著casio的方形黑色運動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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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的酒窩很深,因為總愛往海邊跑的關係吧,笑起來的魚尾紋更加明顯,那個樣子很討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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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可以吃到好吃的優格了。」他敞著笑容,順手把桌上的餐巾紙塞進領口裡,變成一個圍兜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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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萌嗎?』我撐著頭笑著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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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很吃這招。」他對我使了個不懷好意的笑。「妳今天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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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今天,而且我不吃你這套。』
「那吃我嗎?」
『嗯,吃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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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見面很開心,他告訴我他在國外認識了很多妹子,也認識很多sup的同好,他好喜歡那樣邊打零工邊流浪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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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常流連在女孩的床上。
但是,那是流浪著,連續在不同女孩床上度過各種歡愉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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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裡,每個女孩看似都能成為他的家,在早上才發現,那只是寂寞暫時的避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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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同種方式的開始,酒精、肢體、情話、試探、笑聲。
用同樣的劇情結束,纏綿、精液、顫抖、擁抱、禮貌、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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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路聊到傍晚,走在東區街頭,
雨又下了,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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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進711買了一把透明的傘,我們兩個走在路燈襯著的街道,他問我這近兩年來怎麼不交男友?我笑著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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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生,你都沒有對他們想認真過嗎。』
「沒有。」他思索了一下「我甚至不太記得是誰。」
『你想交女友嗎。』
然後他開始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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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可以牽妳的手嗎?」走了一段路以後,他開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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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很久沒有牽女生的手了」
『怎麼可能,那些女生呢?』我抬頭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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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做愛。」
『哈哈那這只是牽手耶,為什麼你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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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低下頭,繼續往前走,眼神感覺有點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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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比讓你跟別人做愛更難的事。』
「任何事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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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牽手,比如愛一個人很久,」他換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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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害怕會再失去自己,然後發現那部分的自己,早就跟他一起不見了。」
他停下來,吐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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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變質,也想只做有把握的事,而且我不知道我還會不會愛,也不想受傷。」他的聲線有些激昂,像是發洩,又像是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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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只做愛,可是不再那麼容易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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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後來的路程上,我用右手緊緊地抓住他的左手,像雨滴輕巧又隆重地攀在傘上,他也抓得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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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聊著從國中聊到大學,然後再聊到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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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我的uber來了,
「我很想跟妳做愛,但我不會跟妳做愛。」
『我也不會。』
「妳想跟我談戀愛嗎。」
『不想。』
「我也不想。」我們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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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我向他走近一步,踮起腳尖,吻了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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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他的笑容變得很靦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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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上車,
他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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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窗外,路上呼嘯而過的燈火,想著或許每盞燈光都是一朵慾望,而在輕易地忽明忽滅之間,
我們早就忘記,擁有光亮,是一件多需要被珍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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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太容易,也就變得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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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洗完澡也保養過後,抹上髮油,吹乾頭髮。我轉開音響,放著Ardhito Pramono的cigarettes of ou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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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上床,我從床頭撈來唇膜,然後轉開。右手指輕撫嘴唇,左手滑開手機的時候,我收到他line傳來的訊息。
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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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關上檯燈,轉身,抱著我為自己準備的柔軟枕頭,房間瀰漫著玫瑰味的淡淡香氛,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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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睡不著的人呀,你寂寞嗎?
在這個城市,我想每個人都寂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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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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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Nonno
#房間裡的五盞燈
https://youtu.be/CT7nGxDFD8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