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主並不熟悉蕭颯,或許曾經聽聞過幾次,但從未真正拿起她的書閱讀。對我來說,蕭颯最出名的事蹟,便是1986年曾寫過一篇《給前夫的一封信》。當時我甚至還沒出生,之後的也是略聽聞幾次,但因為年紀輕,未曾真正體會過該篇文字中的情感。這次之所以會閱讀《逆光的臺北》,則是從介紹中,發現本書寫出了女主角勤美自成年到中年的歷程中,臺北所發生的諸多變化。這是我所喜愛的時代變遷題材,故而選擇此書閱讀。
《逆光的臺北》雖用字洗鍊,也並未刻意引經據典,卻是本閱讀門檻頗高的小說。書中雖以臺北房屋來表達階級和貧富差距,但這些不同房屋所在的地點,才是真正精華所在。女主角父親是外省低階軍官,早期來台住在磚造棚戶內,後來政府興建國宅搬遷其中。國宅雖未特別寫出地點,但從其大小和年代,可推測約為70年代所興建的眾多整建住宅,用於安置台北市眾多違建。故事後段,勤美與哥哥都期待這國宅能都更,但談了十多年也未有甚麼成果。
勤美愛戀多年的王光群。其家庭為標準的公務員中產階級,居住於民生東路四段後的富錦街巷弄,位處民生社區內。勤美曾提到此地公園多、綠樹多,其原因是50年代政府闢建民生社區時,以全新的「鄰里單位」,規劃區域內的學校、公園、公家機構及公園等,是台北早期最為成功的中產階級社區。其實相當符合王光群的家族文化。王光群後來出國留學的經歷,更是符合多數中產階級家庭將孩子送出國讀書的普遍現象。王光群回國娶了富家千金以後,買了間位於信義區的房子,替父母買了間天母的豪宅,之後更是在大安森林公園旁邊,買了間高樓層建築。
勤美後來婚嫁的對象黃家輝,經濟狀況和家庭教育並不完善,長大以後從事電影工作,消費觀念有一頓沒一頓,從未有長期規劃。他們居住於早期台北市較無開發的石牌區域,不但得繞過榮總,還是間破舊的四層樓公寓邊間。
汪小姐,是勤美於出版社的前同事,是老闆的親戚,家境狀況相當不錯,住在松江路上。松江路上台北經濟起飛的年代,是銀行及中小企業密集的區域,早期地價相對較高。從故事中也不難發現汪小姐,總是與居住於石牌的勤美相約中山北路晶華酒店,因為這是她們雙方交通上的交會點。
王光群的表親葉國誠,擔任業績不是很好的房仲,加上其同性戀身分久久沒成家。直到前幾年與男友共同咬牙買了一間位於淡水竹圍的房子,但當男友去世以後,似乎也負擔不來房貸。
林惠安,一位將近50歲仍未婚,在貿易公司上班,與黃家輝婚外情多年的單身女子。她並未買房,而是租在台北市東區忠孝東路四段巷弄內的六樓小套房內。故事後段因為種種緣由,搬家到林森北路的小套房內。這是台北市單身大齡女子很有可能的樣貌,甚至連房租價位都符合真實情況。
不熟悉台北市的人,對這些區域大概讀過就算了。但若實地走訪甚至熟悉這些不同區域的房價及氛圍,會對書中所刻劃的階級差異特別有感。本書詳盡刻劃這20多年內台北市的種種變化,從一開始貧民窟、國宅、公寓到近些年的高樓豪宅,都以書中鮮明的人物特質,切合了這些住宅所蘊含的意義。
就像書中所調侃的。每個人都在談論買房,在台北人人都問對方住哪裡,即使書中的舞台遷至舊金山,人物依舊離不開買房的種種壓力。勤美自小的自卑感,就來自於狹小骯髒的國宅。
正如書中故事的結局,當勤美決定放下一切時。她離開了台北,拋下了那些困難的房價問題,搬到了新竹關西的山區,同時她也放下了對王光群多年的思念。
然後我才意會,蕭颯用勤美癡戀王光群多年作喻,諷刺著人人追逐房地產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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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人特質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最喜歡的照片,留到壓箱寶再PO。
這張在旅行拍的照片,地點被我暱稱為「東莒秘境」。倒也不是真的難以抵達的神秘,而是淡季人少,這條路也不是什麼有告示牌的景點,被短居旅客無事閒晃巧遇,連日來訪,長坐良久、吹風唱歌、眺望港灣斜陽,拍拍屁股離開時都沒遇過人,如此獨享美景的奢華,才被我暱稱「秘境」。
***
回台灣將近一周,除了連日梳理待辦事項,旅行對我的靈魂進行換血,效果也逐漸浮現。
我發現自己從東莒帶回來一項非常寶貴的禮物,就是「人際連結」。
東莒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地方小,我在島上幾乎是徒步維生;對外交通不便,從台灣去最快也要從松山飛南竿,再從南竿搭一小時的船才能抵達。
但也因為這樣,造成這裡不會囤滿大量遊客,大部分都是來了又走,頂多過一夜。像我這種前後住了十天,而且每天都在大家面前晃來晃去的外地人,很容易就變成半個「自己人」。
馬祖人幾乎彼此都認識彼此,就算不認識,打聽一下大多也有層關係。東莒人更是如此,到處都是親戚,或是親戚的姻親,親戚的朋友,我因為在同個民宿住得久,晚上被邀下來喝一杯,你敬我我敬你,講幾句無傷大雅的幹話,大家拍手大笑,「關係」就這樣建立了。
我是土生土長的台北人,從小就在鋼筋水泥中長大,都市生活已經方便且自成一格到不太需要「他人」。自我有印象以來,所謂的「他人」只分成兩種,一種是「要小心」的陌生人,一種是「不能輸」的同儕,所以我的範本裡,「人際連結」是一種亟欲逃離的壓力,加上成長過程讓我對「依賴」的特質有嚴重排斥,因此逐漸長成疏離而獨立,靠自己不要麻煩別人,甚至連家人和伴侶都不想依賴的形狀。
***
但是在東莒,我三十多年來,對人微笑但保持距離的薄膜,被人們的熱絡和善意軟化褪下了。
比方說,剛到東莒的那兩天,明明我只有一個人,天氣又冷又霧,民宿老闆娘還不厭其煩地每晚來喊我,帶我去看燈塔,看夜間的海港和廟宇;第一天到的時候,怕我摩托車沒油,特地把另一台加滿騎來找我,和我換了車才回去。
比方說,後來換到另一間鬧區民宿,一天晚上被民宿主人邀請,下樓大家同桌喝個酒,一顆一顆地吃當天現挖的佛手(一種螺類)和新鮮鱸魚生魚片,彼此報個名字,聊開了,問說你之後要去哪?西莒喔,這裡有兩位大哥都在西莒工作啊,明天就請他們照應你,幾點在哪裡集合,他們送你上船,不會啦不麻煩啦。
隔天我就成就解鎖,進了消防局打招呼(到底哪個觀光客會進消防局),還跟其他消防員一起泡茶聊天,搭了順風車去港口,之後還因為人情借到了摩托車,玩了西莒一天再回來。
聽說東莒很多貓,這次旅行帶了肉泥去福正海灘,餵到當地的愛貓大叔都認得我,看風大,關心地問說要不要進去拿件衣服給我穿。後來徒步走回去,半路大叔騎車從後面追上說,要不要順路送你一程?以我過去的都市人反應,一定會滿面堆笑說沒關係不用了,但這次我只停頓半秒,就說好啊,謝謝!就跳上了後座。
不只是因為我相信這裡的人,信任這裡的治安,還有,我想給自己一次機會,不要推開別人的善意。
大叔把我送到村裡,揮揮手就掉頭回去了。我一愣,原來他不是順路,他是看我一個人走,怕太遠太累,專程來載我的。
這就是東莒。
***
因為待的時間夠長,長到足以和人產生連結,長到足以被當半個「自己人」,因此能看到的世界,和旺季觀光客很不一樣。
你可以想像嗎?我在內湖住了七年,尚且和鄰居擦肩而過時,彼此都像怕招惹麻煩地直視前方,頂多點個頭,就匆匆避過身子而去。
但是在跨個海,要轉一趟飛機一趟船的地方,我在便利商店買東西,會被店員熱情問「啊,你還在喔!」、在鬧區散步,會被打招呼「午餐吃了嗎?」、在港口搭船,會有當地熟面孔跟你揮手「哈囉!你回來啦!」
更不用說民宿的一家子,每個都跟你熟,年輕漂亮又細心的媳婦怕你吃膩,每天變花樣做好吃的早餐;老闆娘跟你分享經營民宿和飲料店的想法;民宿老闆在小吃店跟朋友喝一杯,看到你馬上熱情地拿碗拿杯子拉你坐下,結果又這樣不小心認識了東引的民宿老闆,過幾天我去東引時還跟他問路XD
這種互相需要,互相信任,又互相支援善意的人際關係,讓我疏離而孤寂的靈魂產生細緻的震動。
倒不是說要過度美化這樣的關係,覺得這樣絕對美好,完全不會有黑暗面──但什麼東西都有黑暗面,我反而覺得,願意承認自己需要別人,願意接受別人的善待,並且真心誠意地感謝別人(並且不要馬上誠惶誠恐地想著怎麼報答對方,這裡不是你的主場,你報答不了的,真心感謝就是了),才是人際疏離的我真正需要的光亮。
***
旅人在旅途中,會變得堅強又脆弱。
脆弱是我被迫放下舒適圈的資源和控制力,把自己拋在需要他人的地方;堅強是我從一次次地敞開中,我又變得更加柔韌與圓滿。
回台灣之後,很明顯地感覺自己有不一樣。
我開始會拜託我媽幫我做事,還會感動地說有媽媽幫忙真是太好了。我會在路過有可愛浪貓的店家,主動蹲下來逗貓,並且和店家熱絡攀談,問說貓咪叫什麼名字呀、幾歲呀、怎麼這麼可愛。早上在家修剪爆盆的蘆薈,以前都會直接回收,這次卻會主動拍照上傳地方社群,問說有沒有人想要,免費贈送。
只是一點點不一樣,卻明顯感覺自己變溫柔了。
願意多做一點點事,卻讓我感覺自己從疏離而自顧自的人,變成推動都市裡人際連結的第一波浪。
而且我沒有勉強,我覺得很幸福。這種願意遞出一點溫度的日子,意外地讓我平常焦躁的心平靜下來,給我一種恆定的安全感。
大概就是身心靈說的:你知道有力量隨時會支持你。
謝謝東莒給我這份禮物,我以後一定還會再回去的。是,我用「回」這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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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雨〈龜山島詠嘆調〉中敘事主體的變化及其象徵 ◎林霈楨
一、內文
零雨(1952─)的〈龜山島詠嘆調〉是收錄在1999年出版的詩集《木冬詠歌集》中,由七個部分組合而成的長詩。雖然詩集的目錄將〈龜山島詠嘆調〉分為(一)、(二)兩首詩,但無論在敘事主體的變化上,或意象移動的軌跡上,兩首詩均能毫無間隙地連接在一起,詩的核心主題也十分集中且一致。因此本文會將(一)、(二)兩篇視為一整首完整的長詩,整體性地討論零雨如何以敘事主體和意象的變化,創造出詩意的移動,並傳達出詩人寫作的意圖。
在詩的一開始,敘事主體:我,亦即詩人本人,與敘事對象:龜山島,呈現相同的姿勢:躺,隨著現實中搭火車的詩人出了隧道看到大海而相遇。零雨將龜山島擬人化為同樣能用眼睛觀察外界的女性「她」,兩人於是開始互相觀察。然而這場初次相遇她們只能看到對方的部分而非整體:「我看到她的臉/優雅而從容/雖然我看不到其他……她看到我的側影/畢竟看不見我的身軀」。
不過詩人認為「我們肯定看到彼此」,因為「光線來了又去了,同樣/打在我們身上」,所以她們用夢進行更積極的交流,甚至不甘於只有視線上的互動,想進一步達到肉體上的碰觸,「在夢裡/我們交換無數種姿勢/想必也努力伸出過手」。可惜最後這場交流暫時以失敗告終,龜山島仍舊披著灰絲絨,與初見時毫無二致,詩人則被火車帶進漆黑的隧道,失去龜山島的蹤影。但透過(一)之一括號中的詩句能看出,詩人並沒有就此遺忘龜山島,甚至對龜山島的稱呼從「她」變為更親密、距離更短的「你」,開啟往後連結的可能性。
來到〈龜山島詠嘆調〉的(一)之二,詩人這次並非因為真正看見龜山島才想起龜山島,而是當自己處於「如大陸之對待島/島之對待嶼/嶼之對待孤獨/如岩石之對待弱水/集體之對待單一」的弱勢處境,赫然發現之於台灣島,同樣身為弱勢、少數的龜山島,卻是主動「離開、抗拒、背叛」大島,沒有停留在被動的「被對待」。詩人找到自己和龜山島的共通性,藉由龜山島發覺自己想要成長的方向,龜山島成為學習對象、精神支柱一樣的存在。這樣的欽慕在下一段(一)之三中表現得更為明顯,詩人欽羨龜山島面對集體社會的紛擾,只是「臉龐向上,悠然躺臥/彷彿天與地之間的平衡/就在那裡……你只是自己,啊自己/生滅的一塊小小領地」。
楊小濱認為,龜山島在這首詩中代表的是「弱勢對強勢的規避,是個體對群體的疏離。這種疏離在很大程度上是對一體化霸權的執意拒絕。」零雨本人也曾談及此詩的創作構想是:「我把龜山島化身為一種孤獨的象徵,一種相對於台灣本島的他者。」當詩人清楚她想做的是背離陸地代表的強勢、霸權,龜山島的精神就已在她心中生根,不必依靠肉眼的協助,於是即使敘事對象「被天候的霧雨猝擊/以至無形」,詩人很清楚「但你始終在那裡」。
雖然敘事主體「我」已能隨時隨地在心中召喚出敘事對象龜山島的形象,到了(一)之四,新的不安又冒出來,詩人開始擔心兩者的世界其實是平行的,甚至這個擬人化的龜山島已經死亡,只是一句沒有實體的流言,只是「一個被告知的傷口」。幸好很快的,零雨用「春天、芽苞、踊舞」等充滿生命力的詞彙「復活」了龜山島,在充滿生機的場景中「我向前走,你也向前走……我看到了──/一部分的自體/被切割、拋擲、推落/在遠方的海上」,切實地縮短了「你」「我」的距離,破除前面對兩者的世界其實平行的擔心。同時詩人更進一步發現一部份的自體成為海上的龜山島本身,因此不僅「我」心中有龜山島,龜山島心中也有「我」,在〈龜山島詠嘆調〉(一)的末尾,敘事主體和對象達到了真正的精神交融,無法一刀將詩人和龜山島區分清楚了。
延續(一)末尾「我」和龜山島的水乳交融,〈龜山島詠嘆調〉(二)一開始就將敘事人稱從「我」換成「我們」,行為、精神皆合而為一。在「被遠方/追來的陸地撞擊/但是彼岸,岸上/人潮洶湧──另一火災/在進行著」等句再現拒絕霸權的主題,和「啊,那麼就把身體躺下/用昂仰的頭顱,想像自己/成為一方金色的國土」重述詩人想達成的心靈狀態後,「我們」呈現出的意象從靜態的「國土」,轉變為「兩隻腳槳」──一位前進的泳者,從「島」的特質趨近於「人」的特質。且這位泳者擁有「一種黎明自內部升起」的力量,去照亮她泅泳的海洋,對照(一)之一不管「我」或龜山島的明暗皆受制於外在的「天逐漸暗了/天逐漸亮了/光線來了又去了,同樣/打在我們身上」,此時敘事主體的力量顯然更上層樓。
隨著敘事主體繼續前進,「舊有的領地在背後漸漸消失/前面是一泓青藍色的海洋……我腳下的這一方舊土已是全新了」,當抵達全新的領域,零雨把敘事人稱從「我們」又換回「我」,好像龜山島已不足以滿足主體不斷前進、背離陸地的渴望,所以要超越龜山島身為一塊無法移動的土地的限制,重新變回能移動的人類。又或者主體這時候已經不需要龜山島和她作伴,不需要用「我們」的方式前進,龜山島的精神完全內化為無形,所以主體可以重新變回「我」一個人,而這個「我」是成長後充滿力量的「我」,不是詩最初那個淪為弱勢便惴惴不安的「我」。
「我」在游泳前進中遇到千百種生物,每一種都映出她的身影,然而詩人始終堅定她泅泳者的角色,「我扮演一個角色,不做兒女/不做父母,不是善心的教徒/不是微笑的鄰居/不了,不了……」海中的千百種生物指的自然是社會上人們對於各種角色的期待,例如兒女就該孝順、鄰里就該和善……然而詩人已經給自己一個定位、一個方向了,不會再受到身邊各種紛雜的聲音左右。
那麼主體到底是朝什麼方向前進?身為台北人,但任教於宜蘭大學的零雨,長年坐火車穿梭雪山山脈兩側,每當火車駛出隧道,看見太平洋上的龜山島時,所有人都會知道宜蘭到了,所以即使不是宜蘭人,她也很能明白「對於有些宜蘭人來說,龜山島好像就是一隻千年的神龜,在呼喚他們:『歸來吧,歸來吧。』」那麼〈龜山島詠嘆調〉中的敘事主體前進的方向,是同作者的創作動機,受到龜山島的召喚,向著它前進嗎?在詩的結尾,能看出「我」顯然超出了龜山島的限制,向更廣闊更未知的大海前進了,不單單只是歸向島嶼。
黃文鉅則對敘事主體前進的方向抱著悲憫的看法,他認為「陸地」指的是現今的中國,因此龜山島就是台灣的隱喻,兩者都在主權的擺盪中漂流,飄零無依:
「一個被告知的傷口」暗示了傷痕的未曾消泯,而這傷口的結局,則是讓島和島之間的互相凝望更加遙遠,小島的「漂流」成為必然的宿命……「陸地」所指涉的神州,大舉伸出「手臂」,企圖拉近距離,卻終究促使兩岸的去勢更加分岔。舊有的領地,即將被未知的「同胞」吞噬(?)前方只剩汪洋一片。
所以到頭來主體的漂流仍舊是不得已、無所依靠的嗎?對於主題前進的目的地詩中曾有兩段敘述:「喚醒/另一部分海洋/──那裡,有一個窗口/在遠方不遠處」、「在這海洋中心,什麼地方/一架鋼琴發出藍色的聲音/開啟一個方向──與我/游動的方向相接」零雨沒有明確給出「窗口」和「琴音」究竟代表了什麼,但應該可以確定她不是漫無目的地前進,是向著某種充滿自由、美好,看得到希望的方向前進。
楊小濱同樣認為龜山島能看成台灣在政治上的借喻,但同時不僅於此,它可以是任何反霸權、離心力量的象徵,藉由龜山島,詩人要展現的是她不停不停逸離中心的能量:
「泅泳者」的形象在詩末尾的出現使旅程的寓言進入了一個新的向度,但她並不確知新「開啟」的「一個方向」是什麼,而對中心的否定(從「舊有的領地」「漂流得愈遠」)是否會最終抵達一個理想的國度,也不是詩所能明確回答的。」
詩人沒有義務,也沒有意圖提供讀者最終的解答,令人欣慰的是,透過「不遠的窗口」、「不可見的琴音」等線索,零雨為這未知的追尋保留了一點希望,且這樣的希望不再是依靠龜山島等他者賦予,而是成長後的敘事主體由內產生的,如詩所說的「一種黎明自內部升起」的力量。
二、參考資料
零雨,《木冬詠歌集》,台北:唐山,1999年。
楊小濱,〈冬日之旅──讀零雨詩集《木冬詠歌集》〉,台北:唐山,1999年。
涂文權(導演),飛越文學地景(2019)飛閱文學地景VI Ep 08–龜山島詠嘆調 零雨,台北:民視。
黃文鉅,〈箱女在劫:宿命與地理的黑洞──零雨詩的歷史寓言、空間考古〉《臺灣詩學學刊》第10期,2007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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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Sorrow沙若
圖片來源:林霈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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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cendalirit.blogspot.com/2021/02/20210206.html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零雨 #龜山島詠嘆調 #敘事主體 #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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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F →chiaia7: 並不是台北人,但也不會特別覺得台北女 1.163.14.229 10/29 00:52. 91 F →chiaia7: 生有什麼特質) 1.163.14.229 10/29 00:52. ... <看更多>
台北人特質 在 Re: 台北人為什麼都這麼冷漠- 看板humanity - 批踢踢實業坊 的推薦與評價
我在北中南和外島都住過一段不短的時間(四個地區平均大概5.6年左右)
幾年住下來的感想,台北人真的比較冷漠
不過冷漠=\=壞人
相較之下,中南部的人就比較直爽 熱情
不過熱情=\=好人
台北人一般而言防禦心比較重,在外面的面具也比較厚
可是這是都會居民的通病,也無可厚非
還有常會被人詬病的是台北人的優越感
但是老實講,優越感其實不僅見於台北人
只要是住在"城市"的人都常會以比較特異的眼光看鄉下來的人
而非都會的居民也會有一種油然而生的防備與警覺心
我自己就遇過兩種截然不同的境遇
第一次是從台北轉學去高雄
我還記得轉學第一天我真是嚇到了
同學每個人都超熱情,紛紛圍上來摸我說"你好白喔!"
而且沒什麼隔閡,一下子就交到很多好朋友
第二次是從離島轉去台中
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群女生對我說"你一點都不像鄉下人"
因為那群同學覺得自己是台中"市"人,跟台中縣的比較起來就相對"時尚"很多
而我從比台中縣還遙遠的離島來的,結果穿著還不會很土氣(笑)
所以她們就有點另眼相看
類似的情況在我長年的遷移生涯中還遇到很多
也有同學問過我"你剛從台北來的時候,是不是看不起我們?"這種很令人錯愕的問題
這種優越感與警戒的交錯是人性中無法免除的,如果純推到台北人身上也有點不公平
就算是在"大家"都覺得很偏僻的澎湖(其實澎湖一點都不偏僻..)
也會有馬公市和七美 吉貝等離島之優越感的區別
再者
冷漠的感覺有時是原生家庭在當地與否的差別
有些人家可能不在這裡,只是純粹來台北唸書或工作
週遭互動的就只有學校 工作場所的人事物和朋友
放假一回到家面對的則是,親愛的家人,熟悉的鄰居,一起長大的玩伴,從小生長的地方
相較之下
就會覺得台北市一個冰冷的都市
你隔壁的室友看到你就只是點個頭,絕對不會像鄰居王嫂每次看到你就問你"甲爸沒?"
可是住在台北的人
Maybe他從小就是住在這裡,或者是已經住了一段很長的時間
所以已經建立的自己的長久的生活圈,過年時也不用急著返鄉
週遭的一切他都熟到不能再熟
所以當你說台北人很冷漠 很市儈時,他完全無法體會
冷漠感有時也是由生活步調造成的
我住在離島時,去哪裡都是用走的,頂多加輛50cc的小噗噗就暢行無阻
感覺相當之悠閒
在台中和高雄時
雖然也是乘坐大眾交通工具,但是感覺上就沒麼繁忙
而且比起公車,很多時候還是一輛噗噗走天涯
剛回到台北時
有一度我對捷運很不習慣
曾經和同學討論過,坐捷運時我臉要看哪裡??站姿要怎麼站會比較好?
那一大車廂距離如此近又面無表情的人實在讓我很緊張
刷悠游卡時也是,到底要怎麼刷才能像前面那位小姐一樣姿勢優美 明快果決
而不會像我每次都滿臉通紅的被卡在出入口
但是久了我也習慣了
制式化的步驟和動作變成我生活中的一環
我不再在意他人臉上的表情與種種,因為我更急著要達到下一個目的地
有時不經意在車上遇到老同學
快速由面無表情轉變成滿臉笑意時還會讓我臉部小小抽筋一下
其實有時冷漠是不自覺的,因為他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
我無意為台北人開脫,而且我這個遊牧民族也沒資格為台北人開脫(笑)
不過有時候某些刻板印象常是因為不熟悉所造成的
而冷漠與防備心則是都市居民無可避免的
我很喜歡離島和中南部人的憨厚 熱情 直爽
(原諒我把這幾個地區摻在一起做瀨尿牛丸,因為我覺得其特質相近)
也欣賞台北人表現於外的節制有禮
只要是人性的良善面,都是讓人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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