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了相同的夢。
一開始是聲音，從隔壁的房間傳來清脆的滴水聲，滴答滴答地響著，接著女人的尖叫聲穿刺耳膜。被那聲音莫名驚嚇，努力睜開眼，卻發現有個雙眼失明的老婆婆從黑暗中隱現，她坐在木製搖椅上，用暗啞的嗓音說著聽不懂的方言，似乎是吩咐我把地上那堆黃紙燒化，我隨手撿起一只紅瓦盆，火柴擦亮空間中的幽暗，黃紙瞬間燒成灰燼，悼祭著無法安息的魂魄。
老婆婆起身向前一把抓住我的手，感覺有電流通過身體，彷彿自己附在另一個人的身上，脖子被緊緊勒住，快要不能呼吸了，對方還不停地把我的頭按入水中——冒著蒸氣的熱水，才驚覺自己趴著倒臥在浴缸裡，我扯破喉嚨想喊救命，但是叫不出聲音來，像凶殺案的現場，紊亂的血漬染紅了畫面，意識到自己就是一開始那位尖叫的女子。我正經歷著她被男人虐殺的過程。
如影像倒帶的記憶，有時又以第三人的視角重現，隔壁的房間收音機故意開得很大聲，一會兒播報午間新聞，一會兒又放流行歌曲，其間混雜著男人罵聲和女人哀求聲，我好想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於是推開房門衝進去，只見兩名面目模糊的男人，將女人的身體壓制住，她死命地掙扎著，雙腳想踢開對他施暴的男人。
其中一名男人想用衣物捂住女人的口鼻，不讓她發出聲音，可女人也不是好惹的，她咬住他的手，牙齒深深地陷入肉裡，男人甩開了手，虎口至食指處鮮紅的牙印冒著血，他氣極敗壞，可心裡又急又慌，連忙起身去找刀子，可惡！緊要關頭，刀子不曉得擱到哪兒去了。
另一名男人索性將女人撲倒在地，用身體的力氣壓制住她，從地上抄起一只鐵鎚直往女人的腦門上敲，用力的敲，發了狂似地敲，像打釘子似的，硬生生要把腦袋給敲碎，那女人頓時手腳都癱軟了，腦袋開了花，鮮血流滿她的臉，差點把臉也給砸爛，黑色的血污把女人頭髮黏在臉皮子上。
看女人要昏過去，手持鐵鎚的男人揪著她的頭髮，隨手扔了鐵鎚，好似要探她的鼻息，確定她死了沒有，可這時候，女人又發出絕望的最後呼喊，想把男人給推開，說時遲那時快，剛才的那個男人找到預藏好的刀子，就這樣從一刀扎進女人的背後，鮮血橫流，男人的臉上手臂衣衫全給血濺的到處都是，女人的手無力地垂下來，眼神從驚恐憤怒到失去神采，沒有多久的時間，倒在拿著刀子捅她的男人懷裡，溫熱的身體重重壓在男人身上，但已非活人了。
這時老婆婆鬆開我的手，夢境快如閃電，如泡沫般消逝，我不停狂哭直至醒來，背脊冷汗直流，連腳底板都是冰的。那樣令人怖懼的畫面，二十年來一直重複做著相同的夢，夢魘始終揮之不去，太真實了，真實的就像是自己親身經歷一般，我清楚記得夢中女人的悲慘境遇，彷彿她身上每一吋傷痛都伸手可觸，即便清醒，積壓在胸口難以言宣的窒悶感，幾乎籠罩著我一整天，每次回想起來，不愉快的烏雲好像又會飄過來似的……
也不知何時開始酗酒，我害怕入睡，如果不喝酒的話，根本睡不著，因為我知道一旦入睡，那可怕的夢魘又會來折磨我，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我心裡完全沒頭緒，夢裡面血腥的畫面，歹徒的殘暴，詳盡的細節，都在我心裡烙印下極其深刻的印象，想要忘也忘不掉，每一次都會讓我在熟睡中驚醒，醒來就是哭，一個勁的哭，我不知如何去形容盤旋在心頭的恐怖感，只要夢回到那個房間，我的世界就天崩地裂，我的精神被分割成兩半，一半是現實中的魯蛇和酒鬼，另一半是夢裡面充滿無力感的絕望女子。
總覺得這夢並不尋常，但我拒絕相信它是真的。
（這是創作，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文 / 銀色快手（Silverquick） 會做清醒夢的男人
2018.09.04 AM 03:33
哭多久會失明 在 [請益] 媽媽得了青光眼- 看板Doctor-Info 的推薦與評價
媽媽已經71歲了。不識字，也聽不懂國語。去年的時候可能是眼睛不舒服，自己去看醫生
，醫師跟她說她有青光眼，請她去「湖美眼科」診所做檢查。她回來好像有跟我們小孩子
講到這件事(我有點記不真切了)，但是我那個時候可能是對青光眼沒有什麼概念，誤以為
是像白內障、退化性關節炎那樣的老年人常會有的退化性疾病，所以也沒有緊張，可能只
是叫我媽有不舒服就聽醫師的話去做檢查。
(去年的事我真的已經記不真切了。我現在一想到那個時候我沒有多在意，沒有努力去goo
gle找資料，就覺得痛苦得快要發瘋了)
醫師沒有跟媽媽交代說青光眼很嚴重，囑咐媽媽一定要去做檢查，回診。媽媽也覺得很奇
怪，為什麼我在你這邊看診，你叫我去另一間診所做檢查。如果是叫她去成大、奇美那種
大醫院做檢查，還比較可以理解。媽媽沒有去湖美眼科掛號看診和回診。我們小孩子也沒
有主動帶著老人家去看醫生。
媽媽的眼睛本來就有白內障的問題，一向是在另一家眼科診所看診。今年，應該是幾個月
前，她又去那家(從我高中時二十幾年前就在那邊看的)眼科診所看診，那個醫師也跟媽媽
說她青光眼。媽媽回來講給我們小孩子聽，我才驀地緊張了。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在第一次聽到我媽媽說眼科醫師說她青光眼的時候沒有緊張。但是一聽
到這個醫師也這樣說，我忽然間就很緊張了。因為今年也有聽到我媽媽說她覺得看起來很
暗，視野周圍都黑掉的情況。
我把網路上能夠找到的青光眼資訊都努力閱讀了，非常擔心而且後悔。並且陪我媽媽去看
醫生。只是看的是從小時候就去看的那家。我跟醫師說很擔心媽媽眼睛會失明。醫師溫文
儒雅，幫媽媽打了雷射，跟我解釋青光眼的情況。說，青光眼會失明，那是沒有控制才會
。醫師不緊張，情況聽他說起來好像也沒有很嚴重。我緊張焦慮擔心後悔的心於是也舒緩
不少。醫師說媽媽有白內障，回診幾周，觀察情況穩定後，要排時間進行白內障手術。
這間診所是從我高中時候就來這邊看的。因為那個時候這個醫師治好了我極為嚴重的結膜
炎和角膜炎，所以我爸媽非常感謝這位醫師，也非常的尊敬信賴他。
於是媽媽的眼睛就是回診，拿藥，點眼藥水。上次醫師說媽媽的眼壓控制穩定了，可以排
時間進行白內障手術了。因為媽媽月底要去玩，於是說九月再去手術。
上個禮拜，我二姊跟我說，她前幾天也去看診。她覺得醫師現在很老了，不知道是不是錯
覺，上次竟然還覺得醫師的手會抖。她說，要不要帶媽媽再去林昆正診所看一下(媽媽最
早去看，醫師說她有青光眼，是去林昆正診所，只是看到的是另一位醫師。媽媽不識字，
不曉得診所有不只一位醫師)。
上星期四我陪媽媽去給林昆正醫師看診。林昆正醫師一看，就大喊「眼睛要失明了」。然
後立刻追問媽媽眼睛目前的看診情況。並且非常痛心生氣的說，去年七月媽媽有來診所看
診，叫媽媽去湖美眼科做視野檢查，為什麼當時候不聽我們的話！醫師顯得非常焦急且生
氣。他說去年七月那時候情況還不嚴重，現在已經很嚴重了。我說了這幾個月媽媽在另一
間診所的看診情形，並說約了九月要進行白內障手術。林醫師一聽臉色就變了，說，排了
嗎，她現在絕對千萬不能動手術。手術一動下去，眼睛可能就立刻失明了。還說媽媽的白
內障只有一點點，這麼輕微的白內障，動什麼手術。醫師顯得非常痛心。他說媽媽的視神
經盤已經凹陷，周邊的視神經已經壞死。他交代了叫我們星期一去湖美眼科做視野檢查，
並且按時點眼藥水。說，這眼藥水要點一輩子了。
回家的路上我心情非常的難過，非常的後悔。去年七月有來看診？我完全沒有印象。但是
我有印象之前有聽媽媽講到醫師說她青光眼的事情。可是那個時候我沒有很認真放在心上
，也沒有催促硬拉著我媽媽去看醫生。
隔天，星期五，我們又去掛了呂忠苓眼科。說法和林昆正醫師一樣。媽媽的白內障並不嚴
重，開刀風險很大，不建議開刀。右眼的視神經已經壞死七八成，左眼的視神經已經壞死
五六成。不可逆的視神經傷害，無法回復。最好的情況就是控制不再讓它繼續惡化下去。
我這幾天想到我那個時候對青光眼的掉以輕心，沒有硬拉著我媽媽去看醫生，讓情況惡化
到這個地步，就痛苦得快發瘋了。我二姊也沒有警覺性，她也沒有緊張，也沒有查資料。
我一想到這些，就後悔到快要發瘋了。早上我還嚎啕大哭。我忍不住一直哭，一直哭。自
責痛苦到受不了。因為我是可以帶我媽媽早一點去看醫生的。
抱歉寫了這麼落落長。因為我現在想起一次就痛一次。
想請問各位版友的是，目前我是打算讓我媽媽林昆正、呂忠苓兩邊都看診(當然會告知用
藥)。情況穩定一點後就在林昆正這邊看診就好。只是還有沒有需要去大醫院，比方奇美
、成大這些去做檢查、治療呢？或者大醫院的醫療設備或藥物會比較好？另外若有推薦的
中醫診所，針灸草藥，民間偏方也歡迎不吝提供。已經受損的視野或許再也不能回復，但
是至少希望能夠控制不再讓它繼續惡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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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我會再打聽，可能帶她到奇美或成大看診。
※ 編輯: clearlight (223.139.188.7 臺灣), 08/25/2019 21:38:53
好的。謝謝
※ 編輯: clearlight (42.75.47.195 臺灣), 09/06/2019 03: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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