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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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一句，我禁不住全身發抖，全身皮膚都像觸電般麻痺起來。何千娜每晚偷偷潛入何立邦睡間的床底下畫畫，就是為了與她死去的母親見面？！
何千娜跟我說的所有故事，幾乎都有提到「媽媽」的出現。弟弟墮胎、慧妍燙傷、何立邦跳樓、現在還說我不是個好人…
這真的有可能發生嗎？還是她只是在編造謊言？但她只是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啊！就算她有多憎恨慧妍與何立邦，單憑她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做這麼多事。
此時，靈堂內有更多何立邦的親戚走出來，看來打算把何千娜找回來。
「妳知道妳闖禍了嗎？到底妳躲在哪裏？」我在四處尋找到她的身影，但這裏是殯儀館，也不能太張揚。
「叔叔，你害怕我嗎？」何千娜。
「什麼？」我用平緩的聲音說：「當然不會。」
「為什麼？因為我只是個七歲的小女孩嗎？」
「……」我。
真讓人無言，難道這小女孩真的會讀心術嗎…？
老實說，我打從心底裏恐怕何千娜，但她不是個很讓人害怕的女孩。
每個人在孩童階段，不管他們的個性有多邪惡，也源自於父母的影響。
父母有多邪惡，何千娜就有多邪惡。
差別只是大人懂得隱藏自己的邪惡，小孩只能暴露在人前而已。
「叔叔，小心唷，你是聽故事的人，還是故事中的人，就看你了。」
這根本不是小孩該說的話，我沒法回應，何千娜繼續說她的故事…
「爸爸也是這樣小看我了，他載著我開車回家，途中跑去買安眠藥，哈哈…那是讓寵物吃的強效安眠藥呢。他將我留在車上，以為我不知道，但其實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何千娜。
「那為什麼妳會知道？」我。
「媽媽告訴我的。」
又來了，她以為我會相信她的說話，就想耍我嗎？被小孩看扁，心底裏的怒火一下子爆發開來。
「夠了！別再說妳媽媽怎麼樣怎麼樣了，現在妳父親死了，還在進行法事，他的女朋友被妳弄到重傷，躺在醫院裏每一分每一秒都受盡痛苦，妳想將所有責任推卸給妳媽媽？！」
「慧妍姐姐嗎？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我說過啊，那張圖畫還未完成，我要很開心、很開心地把它畫完。」
何千娜又說：「叔叔其實你跟爸爸一樣，也特別容易動怒呢。買藥回家之後就一直罵我，還對我施以瘋狂的暴打，完全不把我當成女兒看待。但我只說了一句話，他就停手了。」
我深呼吸了幾下，讓自己平靜下來：「妳說了什麼？」
爸爸脫下褲子上的皮帶，拿著皮帶鞭打我，說：「妳想嚇我嗎？！床底下有媽媽？在搞什麼把戲？！」
爸爸像蠻頭一樣，雙手將床推開：「妳媽媽在哪裏？說啊！」
儘管他怒火中燒，看到床底下的蠟筆，還有貼在床板的鏡子也征住了一下。
我全身被鞭打的傷口灼燙得像被火燒一樣：「媽媽說，每個月14號出外吃飯的原因…」
說到一半，爸爸高舉的手在半空中僵住，雙眼膛大。
「14號是媽媽發現你出軌的紀念日，就算你向媽媽道歉，說以後都不會再犯錯，媽媽為了讓你深刻記住這羞恥的一天，堅持每個月14號都出外吃飯。
弟弟墮胎的時候，你沒去醫院看媽媽，回家也是她自己回來的，你就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說到這裏，爸爸突然丟下皮帶，一邊退後一邊雙手抱著頭大叫，叫我不要再說，但我還是繼續說下去…
我說：「爸爸，媽媽被貨車撞到之後，最後一句說了什麼話，你應該也聽到吧？你下車之後，跑過去滿身鮮血的她旁邊。
媽媽摸著你的臉，用盡全身最後一分氣力說的那句話…
「夠了！不要說啊！」爸爸大喊，此時他已經退到窗邊了。
媽媽說：「就算要下地獄，就算要遭天罰，就算要煙消魂散永不超生，也要化成厲鬼，找你報仇！」
接著…爸爸就跳下去了。」
說畢，我在電話裏聽到有親戚喊著何千娜的名字，她在某處被找到了吧？所以她馬上就掛線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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