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要去欣賞一個藝術作品時，去了解它的創作背景真的重要嗎？20世紀著名的文學家、評論家喬治．歐威爾（George Orwell）曾言：「在我們所處的時代，一個不同凡響的藝術家總該被允許擁有一些豁免權，如同孕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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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在改變。過去一名藝術創作者要是身陷醜聞，或被認為因為其藝術家身分而被予以寬容，改寫藝術史的義大利畫家卡拉瓦喬（Caravaggio）是一名殺人犯，而西班牙超現實主義畫家達利（Salvador Dalí）也以無故向他人施虐的怪癖聞名，上述喬治．歐威爾的評論，就是在討論他的行為舉止。不過這就代表我們要支持高舉「取消文化」（cancel culture）的糾察隊以道德準則來消除這些作者的作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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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類似的議論尤其頻繁，回到電影界來看，最著名的例子便是涉嫌性侵13歲少女、且在未接受法院處刑的情況下溜之大吉的羅曼．波蘭斯基（Roman Polański）。被通緝的他，以《戰地琴人 The Pianist》（2002）榮獲奧斯卡獎時，全場起立為他鼓掌，可視為對他的聲援。不過此案仍存在不少爭議，有些人甚至主張他才是司法體制下的受害者，在此不贅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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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要就此否定波蘭斯基的傑作嗎？關乎人道主義的《戰地琴人》是一部傑作，相信無人能否定。同樣身陷醜聞的名導伍迪．艾倫（Woody Allen）、貝托魯奇（Bernardo Bertolucci）、金基德等名導之作亦同樣精彩，在影史上有一定地位，而且他們也沒有透過作品彰顯什麼鼓吹他人犯罪的邪惡價值，但所受到的唾棄卻讓他們同樣晚節不保。金基德幾乎等同被韓國影壇逐出，在歐洲染疫身亡，他的死，甚至還得到不少人的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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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再極端更一點論述這個議題，也可以來談的是，充滿「惡意」的作品難道不能是一個偉大的藝術嗎？古往今來，描述墮落道德與邪惡本質的偉大繪畫、文學與電影向來不少。蘭妮．萊芬斯坦（Leni Riefenstahl）那彰顯納粹思想的《意志的勝利 Triumph des Willens》（1935）咸認是紀錄片經典傑作，而法斯賓達（Rainer Werner Fassbinder）也透過凌虐演員來達成自己所欲創造的戲劇情景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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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麥名導拉斯．馮．提爾（Lars von Trier）的案例應該最值得玩味，他因為一句「我同情希特勒（Adolf Hitler），我是納粹」發言，犯下大忌，而被坎城封殺七年。但在2018年，他終獲坎城接納的《傑克蓋的房子 The House That Jack Built》（2018）可不是一部低頭致歉之作，而是一部進一步辯證「惡的美感」的作品。他請來以詮釋希特勒聞名的布魯諾．岡茨（Bruno Ganz）來主演引領連續殺人魔暢遊地獄的使者，不談因果報應，只是一再透過惡行折磨觀者，甚至想從中激發出一種「惡之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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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個角度來看，更顯出陳永錤執導的《惡之畫》（2020）的可觀，因為他的命題，勇敢地面向了上述的議論。故事以畫家許寶清（東明相 飾）為主人翁，他在監獄裡輔導囚犯作畫，偶然發現一名青年犯人周政廷（黃河 飾）有著絕佳的創作天分，遂鼓勵他繼續創作，甚至為之組織展覽。但周政廷身上其實背負了多條人命，受害者家屬得知他還要畫畫的閒情逸致，當然怒不可遏，不過就許寶清而言，一個人的作品也許不該與一個人的人品畫上絕對的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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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趣的是，導演並沒有將周政廷描繪成被藝術感化的殺人犯，而是透過他的作品，以及許寶清對他過往的追尋，讓我們理解到他的作品之所以為人產生感觸，或許就是因為他對惡的理解與轉譯的能力。觀者所感受到的，是純粹而難以抵禦的美感，不會選擇去思索這副畫背後的來歷以及作者的生平。姑且不論陳永錤是站在哪一派立場，至少我們能從他的創作之中找到思辨的空間，也能看見他勇於挑戰主流價值的膽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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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個死囚的際遇，終究仍無法與仍在繼續創作的藝術家進行類比。好比社會輿論選擇去抵制一名曾性侵演員的導演，意義或許不只是在於抵制這個導演以及他的作品本身，而是要向業界傳遞明確的訊息，即防止再有人假才華之名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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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篇曾論及喬治．歐威爾的言論，其實有點斷章取義，他後面接著說的是：「儘管如此，沒有人能說孕婦就有權犯下謀殺罪，或者聲稱藝術家也有此特權，管他多有才華。如果莎翁明日重回人間，結果人們發現他最喜歡的娛樂是在火車車廂強暴小女孩，那我們也不應以他可能寫出另一部《李爾王 King Lear》為由而放任他⋯⋯（略）⋯⋯各位應該要承認兩個同時存在的事實，即達利是個好畫家，而他同時也是個噁心的人類。一個事實不會使得另一個事實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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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案例可以帶給我們什麼啟發呢？各位，您又怎麼看？要一併抵制甚至奉行取消文化，還是予以藝術家所謂的「豁免權」？又或者，我們有其它處理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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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https://www.facebook.com/nofilmnome/posts/3118732858229436
〈CATCHPLAY系列專文：《怵目驚魂28天》如何成為一部邪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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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馮提爾納粹 在 [好雷]電影【傑克蓋的房子】老虎與羊的血腥哲學- 看板movie 的推薦與評價
https://arielhsu.tw/the-house-that-jack-built/
電影【傑克蓋的房子】
這部已經不是普通的殺人魔電影了，
個人認為是哲學藝術片，
但表達的手法驚悚，
有幾幕我看了想吐（反胃感的不舒服）…
不僅僅探討殺人犯，或是表現殺人過程而已，挑戰觀影者的底線。
雖然手機把每一個人都綁住了，看這片突然覺得還是需要手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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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性愛成癮的女人】導演拉斯馮提爾（ Lars von Trier）
七年前因納粹言論而被逐出坎城影展（2011年被坎城影展禁賽），
就算是今年重返坎城也僅是被列入非競賽單元，
看得出來對這名導演拉斯馮提爾（ Lars von Trier）仍有保留，
若有強烈道德感的衛道人士絕對不適合本片，絕對會讓你反感至極，
就算因為納粹言論而被逐，
電影【傑克蓋的房子】拉斯馮提爾仍找因飾演希特勒而聞名的布魯諾岡茨，
擔演片中的維吉角色，片中仍有納粹的引用，可見其大膽行徑作風，
本片呈現大量的元素以及隱喻呼應，
將邪惡、暴力、血腥、毀滅、威廉·布萊克(William Blake)的詩《虎》詮釋地如此貫徹
本片，深深地佩服拉斯馮提爾（ Lars von Trier）是個反骨至極、驚世駭俗的鬼才，
又加上敏感的畫面射殺孩童、女人等，簡直就是觸犯了某些族群的底線，
可說是確實將觀眾群一分為二，不是極厭惡，就是極愛。
(一)威廉·布萊克(William Blake)的詩《虎》與《羊》
本片並不遵從一般電影的劇情結構，但就我看來分為兩部分，
且前後呼應，前半部為五個隨機取材自傑克虐殺事件，後半部則為傑克遊地獄，
前段雖然畫面極度血腥、暴力、噁心，然而配樂又活潑輕快，
讓整體產生了一種變態的詼諧，致觀影的感受融合在道德與藝術之間，
有著極為突兀的合奏感，後段部分的地獄之遊，實際上是前段延伸，
導演拉斯馮提爾（ Lars von Trier）將威廉·布萊克(William
Blake)的詩《虎》與《羊》（源自威廉·布萊克《天真與經驗之歌》詩集）
用來隱喻著獵殺者與被虐殺的人，片中不時出現虎與羊的象徵畫面，
並藉由傑克與維吉的對話，帶出導演的看法，像是毀滅與創造、永恆與高貴的腐朽、
愛與藝術…等等，而詩人威廉·布萊克生前亟欲參與但丁神曲的插圖工作，
更呼應本片後半段對於但丁神曲的地獄延伸。
(二)但丁神曲的地獄罪刑：五個虐殺事件
綜觀，片中五個被虐殺的事件，取材自70-80年代美國連環殺人魔傑克事件，
導演亦在接受英國衛報訪表示：「 《傑克蓋的房子》彰顯了生命是邪惡且沒有靈性的。」片中對於被虐殺的人，幾乎沒有前因後果的交代，傑克下手之容易，就像老虎獵殺無辜的羊，前段的虐殺事件，給我的感覺僅是導演在呈現血腥邪惡的一面，確實連結到觀影者情感上的噁心不快，鋪呈後段地獄的前菜。
但丁神曲地獄中的七重罪：傲慢、嫉妒、憤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慾。
第一個被虐殺的女人，犯了地獄中的「傲慢」，
認為傑克應該為了她而犧牲自己時間，在嘮叨之下被傑克虐殺，
而這女人在描述”可能”被殺後的細節，也細膩地讓我感到發寒，
例如：不要上陌生人的車、屍體至少要埋入六呎之深才不會被狐狸叼走…等等。
第二個被虐殺婦人，則是貪婪，前面可以因傑克沒有出示警徽，
很冷靜地拒絕傑克進入家裡，但是當傑克提出能讓其領到高額雙倍的退休金保險理由後，
反而歡迎他進入家中。
之後，屍體在路上拖行的血跡，被老天爺的一場大雨庇佑清洗乾淨，
譏諷「惡人並沒有惡報」，
事實上，本片中傑克完全沒有因為虐殺而受到任何現世報。
第三個，狩獵女人與小孩，
是導演拉斯馮提爾挑戰反家庭、反人性，獵殺幼童幾乎是被禁止的畫面，
引用一般理論是先獵殺母路在獵殺幼鹿，指出幼鹿沒有母鹿必死無疑，
而母鹿若是沒有幼鹿仍可以活得好好的，反其道而行先獵殺小孩，
指出動物之間的生存邏輯較人類簡單多。
特別點出其中一個小孩「愛生氣」，即是地獄七宗罪中的「憤怒」。
第四個割下象徵女性特徵的乳房，指其「胸大無腦」，
藉由傑克的獨白：「 為什麼都是男人的錯？無論去到哪裡，都是帶罪之身，
身為男性真是悲哀，生下來就有罪，多麼不公平，女人就是受害者。」
撻伐女性，更是反女性、反女權的詮釋。
第五個，則是帶入二戰德國的納粹元素，
集結了黑人、亞州人（我很驚訝是找韓星劉智泰飾演）...等集體式手反綁跪姿，
欲用一顆全金屬的子彈射穿，猶如納粹的行刑式象徵，
而擺放了一堆屍體的冷凍庫，也極像納粹集中營的構圖翻版，
更引用象徵力量和自由的「歌德橡樹」（George Eiche，1937）
唯一在納粹營(布營)留下來的橡樹，以「唯一的橡樹」更暗示直指要成為特別的人。
似乎也是導演對於之前納粹的回應（老子就是要拍，你管我！）。
傑克與維吉的對話中，正指出傑克為反基督的人士。
以衛道的嚴肅角度而言，撇開藝術來看，確實會有難以接受的泯滅人性之感。
(三)傑克到底蓋了甚麼房子？
威廉·布萊克(William Blake)的詩《虎》讚揚老虎的形象，
對於老虎的勞動過程給予高度的評價，是為象徵性很強的革命抒情詩。
這首詩(西元1794)發表於法國大革命(西元1789年－1799年)，
進行資產階級革命，老虎象徵革命的力量，
也就是廣大革命的人民為塑造老虎形體的「工匠」，
所以片中的傑克，以老虎作為象徵，又自詡為工程師、建築師（即是工匠），
對於房子蓋了又拆、拆了又蓋，即是影射「毀滅」與「創造」事實上為一體。
將傑克強迫症而有規律性的殺人慾望，比喻成路燈隨著距離變化的影子，
是對於自我行為合理化的解釋，表示「藝術家必須憤世忌俗，管他是人還是神。」
最終，將所有自己的藝術品當作材料構成房子。
(四)結論
電影【傑克蓋的房子】預告片就暗示威廉·布萊克(William Blake)的詩《虎》與《羊》，
擷取其詩中代表的大量思想元素，並運用了多種的二元對立關係，
如：高貴的腐朽、歡樂與痛苦、創造與破壞、靈魂與肉體...等等。
以傳統的看法，《羊》象徵天真，羔羊也是為基督的表象，
高貴、溫順、和平的價值觀，孩子的形象也常常與耶穌有關聯，
射殺孩子也代表著傑克是非基督教異教徒的暗示。
《虎》則是經驗，天真與經驗相互關聯，亦又相互影響，
生命之間的對峙與融合。所以前段的鋪呈，在於後段的延伸，
結尾讓傑克跟維吉走過地獄與煉獄，如但丁所描繪的《神曲》一樣，
而最終也讓傑克墜入地獄萬劫不復的深淵，
如同但丁把異教徒壓在地獄的深淵，
傑克與維吉神遊地獄，取材自但丁神曲，
油畫《在地獄中的但丁與維吉爾》又名《但丁之舟》，
船上的兩人是但丁和維吉爾，二人乘舟共渡冥河，
落水者象徵地獄中的七宗罪—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貪食及色慾，
片中將但丁換成了傑克以及維吉，並將此當作神遊地獄的一幕。
本片無惡有惡報的道德觀，但就融合藝術層面而言，導演大膽、瘋狂敢拍的行徑，
挑戰世俗的眼光，倒是有其獨一無二的地位。
電影【傑克蓋的房子】The House That Jack Built金句、台詞
1. 「 媽媽說不可以隨便上陌生人的車。」
「 我不認識妳媽。」
2. 說實在的，我的人生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我的時間要花在約會上。
3. 所謂千斤頂，只是按照自我意識朝向那個女人而已。
4. 我是有著可悲夢想與強迫症的神經病。
（ 有強迫症的兇手，不要說很可笑了，也很可悲，更別說有嚴重的潔癖。）
5. 你要把我的屍體嗎埋在6呎深之下，狐狸才不會把身體叼走。
6.我實在是個天才，我把車停在兩州的交界，警察不會朝境外看，因為不是他們的轄區，他們不會管，我也沒有被警察問話，我不確定索尼有沒有跟警察提起我，但我後來跟索尼見過幾次面，他從來沒跟我提起。
7.你故事中的警察是否過於單純?
8.我不認為自己是個認命的人，但這場豪雨像是個庇佑，而謀殺是更深層的解放。
9. 我看到的不是害羞的小孩，而是高深莫測的小孩，看似逃跑到了蘆葦叢裡，反倒是邀請追逐者，離開道路進入迷宮。
10. 經驗讓我學習到如何勒死人，要了勒多久…
11. 上帝同時創造的老虎跟羔羊，羊代表純真，老虎則是殘暴，老虎為了獵殺而殺羊，這也是藝術的一種，羔羊被賦予永恆的榮耀，藝術是神聖的。
12. 我10歲的時候，發現可以從底片發現光的黑暗。
13. 沒什麼好悔改，無論我們走了多遠。
14. 我知道你想成為特別的人。
15. 成為獵物的烏鴉沒有價值，因為他威脅到你想保育的動物。
16.血跡用德文來說是「汗」。
17. 別計較過程，要看結果。
18. 打獵是一種愛的隱喻，愛也是一種藝術。
19. 前面的影子代表我的歡愉，後面的影子這代表我的痛苦。
20. 拐杖是讓我看起來無害，通常你只要拖個行李，有個小拐杖，他們就會來協助你。
21.「你找的出獅子，跟老虎有什麼不同嗎？」
「 老虎有條紋。」
22. 工程師讀譜，建築師演奏。
23. 假如你不是胸大無腦，你應該懂什麼是資料更新。
24.「 為什麼都是男人的錯?無論去到哪裡，都是帶罪之身，身為男性真是悲哀，生下來就有罪，多麼不公平，女人就是受害者。」
25. 人類終極目標並非生前，而是死後。
26. 貴腐：高貴的腐朽
27.如果分解是一種藝術，那房子是蓋來拆的嗎?
28. 破壞跟拆除為何不能反轉?
29.藝術家必須憤世忌俗，管他是人還是神。
30. 構造轟炸機的人，是偶像的創造者。
31. 在德國納粹的解放營中，只有一棵樹被留下來，這棵樹不是一般的樹，是橡樹，這棵橡樹也不是普通的橡樹，是歌德 創造出許多巨作的那棵橡樹。
32. 千百年來人們是地尋找地獄的位置，其中一種是聽聲辨位，越接近痛苦，密度越高，就是現在聽到發出嗡嗡的聲音。
33.我不建議，但決定在你。
34. 很少人有辦法在過程中保持安靜，但過程還是可以很開心，基本上你想要說的話我早就聽過了。
35. 有些人聲稱我們想像出來的暴行，其實是呼應在我們文明社會中無法滿足的深層慾望，因此只能藉由藝術宣洩出來。
36.我認為天堂與地獄是一樣的，靈魂屬於天堂，而身體則屬於地獄。
37.當我回想這一生所幹過的事，我無法想像我會受到什麼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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