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勢如破竹的勇氣（7）
欠債，還錢。
炮頭被分配到的工作，就是在徹底執行這句話。
收帳，潑漆，恐嚇，打人。
只是偶爾，他會忍不住在巷口買麵、買便當、買臭豆腐、買一碗魯肉飯折返，用被討債者臉上的一點溫暖，換回轉身離去時，心裡的一滴滴好受。
到了更晚，偶爾，炮頭會被叫去幫忙一些顧店的無聊工作。
胭脂氣味濃厚的按摩店裡，鶯鶯燕燕，通常，每個小姐經過炮頭身邊時都忍不住伸手掐一下他的小老二，開一些聽說你還是處男之類需不需要姐姐幫你一把的玩笑話，炮頭都得一臉嚴肅地再三強調自己絕非處男。
只是今晚，按摩店的氣氛有些詭譎，管區裡一群警察的非正式臨檢又來了。
暗紅的燈光下，警察制服顯得特別突出。
「長官！來來來，喝茶喝茶！」炮頭滿臉堆笑，雙手奉茶。
「廢話，當然是來喝茶啊，免費幫你們驗貨，這叫做品質控管啦！」
「是！從源頭控管，確保茶貨品質一流！」
四個穿制服的警察在裡頭裝模作樣地走來走去，就是沒人喝，炮頭手中那一杯茶。
「哇哩咧最近來了幾個新小姐，越南的，還請長官幫忙鑑定一下！」炮頭領著四個警察進了包廂。
包廂裡當然都是特殊行業的小姐，看到警察，各個神色緊張。
「真是的，怎麼最近這條街都是越南來的啊？」帶頭的警察伸手就抓了抓一個小姐的奶，皺眉：「韓國那種高級貨是不是暗槓起來啦？」
「哈哈哈怎麼敢啊，店裡最近生意不大好，等生意好的時候就有錢進一點韓國啊，日本啊，俄羅斯之類的上等貨啦！」炮頭一如往常的胡說八道。
「是這樣嗎？你們店裡最近發出的line不是一直說你們有韓國茶可以喝嗎？是不是騙人啊？」一個特別胖的警察朝小姐的臉上打嗝。
「哈哈哈那只是先把客人騙上門的廣告啦，客人上門後，我們再說一些韓國妹都在開房，而且排隊的人還很多啦之類的，客人來都來了，老二都硬了，哇哩咧怎麼不會先搞一下再走嘛！」炮頭開始要小姐們多笑一點，別繃著張臉。
「所以我說你們不懂做生意嘛！當然是要進最好的貨，才能招來檔次最高的客人嘛！檔次低的客人一多，奇奇怪怪的性病就多，性病一多，誰還敢來啊？」帶頭的警察一邊嫌棄，手倒是很誠實地小姐的身上亂摸一通，精挑細選。
「哇哩咧原來如此！」炮頭裝出一副恍然大悟：「我一定轉告我們家老大！」
四個警察有三個帶小姐進了包廂，留下一個叫老靳的管區，在大廳抽菸盯場。
每個待在大廳的小姐都不敢看他一眼。
「炮頭，叫一個年紀最小的過來幫我按一下。」老靳自己脫掉鞋子。
真臭，是想毒死誰。
「有！馬上！」
炮頭叫了一個倒楣的小姐幫老靳按摩肩膀、泡泡腳。
半根菸過去，老靳時不時低頭，將手伸進小姐的衣服裡亂摸。
說是亂摸也不斷，那雙髒手根本就是用力亂掐，十分粗魯。
「我說炮仔啊，到底啊，當年殺你老爸的犯人到底是不是你啊？」
老靳跟那些老警察都一樣，總是把當年的慘案掛在嘴邊折騰炮頭，不知道是打發時間，還是真的好奇。
「哇哩咧不要亂講，我當時才七歲耶。」炮頭陪笑：「對了長官，可不可以摸小力一點，免得小姐的奶被你天生神力給捏爆了。」
「七歲能做的事可多了。我們去你家那天，你一滴眼淚都沒掉，哇一滴眼淚都沒掉耶！你還算是個人嗎？就算你老爸那個垃圾每天都把你當沙包打，他可是把你餵飽了是不是？你哭都沒哭，兇手當然就是你啦！」老靳的手依舊亂撈亂摸，弄得小姐滿臉通紅。
「哈哈我都忘了我有沒有哭了，我應該是完全被嚇傻了吧。」
「反正當時你才七歲，法律關不了你，你就私下跟我認了吧，當了我一件心事。」
「我爸被砍了一百多刀耶，我哪來那種力氣啊哇哩咧……對了長官，那個奶……」
「誰知道你花多久時間砍的啊？七歲……啊，都上小學了不是？慢慢割啊，鐵杵磨成繡花針嘛！」
「成語哪是這樣用的啊，謀殺自己老爸耶，我可沒那個膽。對了長官，那個奶稍微摸小力一點點，一……點點！就好！」
炮頭隨意應付，反正這些老警察就是這樣，沒事就來盤問他幾句。
損他，幾句。
這些穿制服的永遠都不懂，什麼是直言不諱，什麼是刻薄炎涼。
「不過你也真夠廢的了，七歲殺了老爸一百多刀，天才兒童啊！結果你現在在幹嘛？高中還沒畢業就學人家當皮條客，真是越活越孬種啦！」
老靳忽然更用力掐了按摩小姐的奶，小姐痛得唉叫一聲。
「長官啊，哇哩咧我不是拉皮條的啦，我的主力是討債，討債靠的就是發狠啊！別看我現在這樣，討債起來我也是很恐怖的！潑漆我超強啊，打老人是我最愛啊，我沒人性又天生神力嘛哈哈哈！只是兄弟之間要互相幫忙呀，今天晚上沒事就來這裡顧一下，江湖嘛……呵呵，大家互相！而且我不是高中還沒畢業，是高中根本就沒辦法畢業啦哇哩咧，我連續被三間學校被退學了嘛！」炮頭只能這樣胡亂打哈哈：「對了長官，你掐奶子真的稍微掐小力一點啦，不然奶子一爆炸，店裡一片血肉就麻煩了。」
老靳笑呵呵地聽著，眼神慢慢飄向門邊。
按摩店門口，炮頭的老大的老大的老大，穿著花襯衫的金毛陳，正帶著一袋滷味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炮頭馬上起身，微微向金毛陳鞠躬：「老大！今天輪到我幫忙顧店！」
老靳一邊摸奶，一邊呵呵怪笑。
「暴力討債是吧？潑漆達人是吧？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拿著油漆衝進人家家裡鬼吼鬼叫的小混混了，沒水準，吵死街坊鄰居了。金毛陳，討債你有沒有份啊？」老靳用力掐奶，痛得小姐臉色發白。
金毛陳翹著腳做在櫃檯邊，打開滷味就吃，沒有看向老靳，也沒有回話。
「那就是沒你的事啦。」老靳笑咪咪看著炮頭，用兩倍的力氣掐奶。
小姐痛到眼淚都流出來了，還是不敢出聲討饒。
「……長官，那個……那個奶……」炮頭感到十分尷尬。
「奶奶奶！奶怎樣！」老靳一爪用力狂掐，小姐竟然痛暈了過去。
金毛陳翹著腳照吃滷味，好像這間店跟他無關似的。
「你這個沒水準的討債鬼，馬上做三百個開合跳，好好給我報數啊！」
「長官……挖哩咧三百個開合跳？」炮頭不懂為什麼老靳要突然翻臉。
「五百個！馬上！」
炮頭看向他老大的老大的老大。
金毛陳只是事不關己地夾起一大塊鴨血，張嘴吞落。
炮頭雙手抱頭，呆呆蹲下……
鐵杵磨成繡花針笑話 在 [笑話] 垂死病中驚坐起...下接.. - 看板joke 的推薦與評價
剛剛跟朋友在MSN聊的
他說
垂死病中驚坐起
笑問客從何處來
意境好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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