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章我想把劇情類比內在的心靈世界
成年以後,你心裡曾經有這樣的感覺嗎?
1.每次過年過節回家,都會害怕
2.面對父母,總是有很多糾結無法開口
3.待在家裡覺得焦躁,但離開家又放不下家人
4.有時候真的很想一了百了,但又怕家人難過
5.害怕面對某一個家人的情緒,但太久沒回去又會擔心
6.憎恨某一個家人,但如果他真的走了,心裡又會有捨不得與後悔
如果你也有這種感覺,你就會明白,回家真正的困難並不在於和家裡面的人相處,而是在你內心的世界當中空出一個位置,找回你跟家人之間的認同、接起你和他們之間真實的連結。
那該怎麼辦呢,在這之前,我想先談談跟我一起追斯卡羅的朋友,Amy的故事。
「我從21歲那一年開始逃離家裡,對我來說,那裡與其說是家,不如說是一個被詛咒的地方。10年以來,我靠著自己在外面賺錢生活,每天工作的時候都戴著面具,過年過節我都主動說要留下來加班,有些同事說我是貪戀那兩倍的薪水,但他們所不知道的是,我真正要的不是薪水,而是一個家,一個真正的家。」
Amy在看完《斯卡羅》「福爾摩沙公主」那一集的時候跟我說,我認識的她一直是一個非常堅強的女人,一路從公司小職員做到主管,大小事都一手包辦,一個人可以當十個人用,我都覺得自己已經是工作狂了,沒想到有人還比我更嚴重。於是我把我的治療師跟我說過的話送給她:「會不會你透過拼命的工作,真正想要的是逃避某一些,你不想碰觸的傷口?」她點點頭,表面上這句話好像是對她說,但實際上是對我們兩個人說。
11歲那年,Amy的父親就跟媽媽口中的「外面的女人」跑了,那天以後,媽媽開始變得歇斯底里,各種情緒勒索,Amy是家裡面的大女兒,只能夠一個人承擔炮火,年幼的弟弟還不懂事,甚至在媽媽聲淚俱下的時候吵著要吃養樂多冰,她也只能夠一邊安撫媽媽的情緒,一邊到冰箱冷凍庫拿養樂多冰給弟弟,一湯匙一湯匙地餵——重點是,她自己都沒吃半口。
「後來媽跟叔叔在一起,一開始叔叔對我們很好,後來每天打我們罵我們,我從一個人的出氣筒變成兩個人的出氣筒。只是叔叔比媽媽更過分,還會罵一些很難聽的話,說我是媽媽跟別人生的賤貨、下三濫、妓女等等⋯⋯重男輕女的他,對弟弟卻是呵護有加,弟弟要什麼科學用具、湯瑪士小火車,叔叔都買給他。有一天晚上我趁大家都睡著,跑到弟弟的房間把他床鋪底下的湯瑪士小火車拿出,來想說要把它折成兩半,可是看到湯瑪士火車的臉,就覺得可怕,好像看到我自己一樣,一張想要復仇、充滿怨恨的臉,卻用微笑來掩飾。」她說,於是那天晚上,她又把貨車玩具放回床底下,這是,整個晚上她都再也有沒有睡著⋯⋯。
「幸運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癒,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奧地利精神病學家阿爾弗雷德·阿德勒。
聽完Amy的故事,我想起上面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面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是,Amy雖然逃家逃得很遠,遠從屏東上來台北,可是是內心的某一塊還是留在家裡;她想在心裡面努力的抹掉那條回家的路,但是同時又很想想起這條回家的路。
就像《斯卡羅》的蝶妹一樣。
#心理治療就是找一條回家的路
(以下小雷)
「心理治療一定要這麼痛苦,去挖過往的傷口才能夠痊癒嗎?」我曾經問我的治療師這個問題,他沒有給我答案,而是跟我說,這可能需要花一輩子的時間來解答。我那時候想可惡沒回答我的問題還要收我錢!
一直到我和Amy在一起追斯卡羅這過程當中,才慢慢發現這個問題的答案。然後我也才明白,這個答案真的是要靠自己慢慢摸索才會漸漸明朗的。
原來,我們不一定要去挖過往的傷口,但不論我們想要採取的自我探索和治療方式是什麼,這一輩子其實都是在找一條回家的路。就像片中的蝶妹與阿杰一樣,會歷經下面幾個過程:
—忘了回部落的那條路
—想起這條路但是不敢踏上
—踏上這條路覺得後悔了,可是進退維谷
—有幾次回了家,卻被趕出來、不被接納
—有幾次回到家,被綁架,無法離開
—有幾次終於離開了,告訴自己再也不要回去了,但心裡還是有疙瘩
—在回家的路上,和同行的人起衝突
—回家的路上,覺得不知所措,甚至自我厭惡
這裡的「回家」,有可能隱喻的是回到過往的記憶,去探索原生家庭的傷口;也可能是「踏出一段改變的路」,做和過往不一樣、不熟悉的事情;更可能是直接指涉整個心理治療的過程⋯⋯這也是為什麼,有人在接受治療的時候,會面臨失望、恐懼、害怕、不舒服、退縮、甚至想要放棄。
#心靈的自我防衛系統
這是很正常的,因為要回到讓你曾經感到痛苦的地方(想一想那個曾經被燒掉好多次的房子),自我防衛機轉很快就會跳出來,就像是駐守在山林間的斯卡羅勇士,任何外人只要就要進入這座山,就會慘遭射殺。
「有些事情是連祖靈都不知道的。當年祖靈拿這把山刀開疆闢土的時候,瑯橋還沒有那麼複雜。現在洋人的槍炮和武器都那麼先進,我們如果只是困守在山裡,是沒有辦法繼續生存下去的。」大股頭卓杞篤曾經講過類似的話,他知道分隔的心靈是無法存活的,所以一直沒有放棄和漢人交流。
把這段話平行到我們的內在心靈、把斯卡羅的這座山頭想像是我們的內在世界,其實就是:受傷的心靈會自我保護,心靈會用過去自己「成功抵禦外敵」的方法來保護自己(例如過度警覺、解離、負面思考、人際焦慮等等⋯⋯),儘管這個方法現在已經不敷使用或者是過時,甚至會造成更大的傷害,仍然在所不惜。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改變太痛苦了,可能要面對各種未知的後果。如果維持現狀還可以苟活,為什麼要冒險去嘗試新的東西?
可是就像大股頭所說的,其實你內在有一個很清澈的聲音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只是知道跟做到時間仍然有距離,一直到兵臨城下,被漢人包圍,這個痛苦無法再忍受那一刻的時候,戰火一觸即發時,內在世界的18個部落會議才會召開。危機就是轉機,會議召開的時候可能會引起很多衝突,但你也可以藉由這個機會看見那個「自我防衛」的自己是如何保護你。
#對自己的內在慈悲為懷
舉例來說,如果你小時候曾經經歷過一些傷口,那麼你應該最常面對的就是「自我批評」的聲音。當你出現這種聲音的時候,你可以問問那個「自我批判」的自己:「你現在幾歲?」
然後憑直覺在第一時間內回答。
或許你會發現,「他」所回答的那個歲數發生了很多你生命當中關鍵的事,所以「他」被滯留在那個時刻保護你,一直到現在。可是當你再進一步的問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的時候,他可能會告訴你說:「我好累了,我想要休息,可是我沒辦法,我放心不下,內憂外患,我無法讓剩下不同『部分』的自己來管理這個身體,我怕他們會把這個身體搞砸。」(有沒有聯想到卓杞篤一直不敢放手大股頭,暫時不辦五年祭的那一幕?)
上面這一段,是我前陣子我參加「內在家庭系統理論」(IFS,Internal Family Systems Therapy)初次課程印象最深的段落,當我問自己那個內在批評的聲音是幾歲的時候,第一個冒出來的聲音是: 13歲。原來, 13歲那一年是我人生第一次減肥成功、因為功課好開始嚐到甜頭、也是我因此脫離被霸凌的第一年。從那一刻起,這個自我要求的自己就不斷鞭策砥礪,所以才能夠有今天的我。
蝶妹也是一樣的。她一路在各個不同勢力當中穿針引線、輾轉斡旋,被各個不同勢力的人拉攏、又被各個不同勢力的人討厭,可是到最後最終沒有一個人可以信任她,就連她的主子李仙得都開始懷疑她說的話。其實她要的很簡單,就是希望部落和瑯橋的各個勢力之間不要打仗,能夠開啟談判,可是努力了一大圈,最後還是發生了很多自己都不願意看到、令人傷心的事情。所以最後她累了,病倒了,身體沒有辦法承受這麼多複雜的事情,這一刻開始,她才可以真正休息。
也像是我一樣,那個不斷自我要求的自己,到現在還在一直燃燒,也難怪耳鳴會一直沒有消失,焦慮都跑到肚子的肥油和晚上的啤酒裡面。但是那個自我要求的自己,也好想要休息(所以我九月底要去台東渡假了不要攔我)。
想像一下,如果你的內在世界就像是一個斯卡羅的世界,你現在的疾病、瘟疫、困境、焦慮、恐懼、憂鬱,是不是正在提醒你身上有一個「過分努力的自己」,一直以來做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卻從來沒有被看見,從來沒有被愛?到嗎,她就像是蝶妹一樣,像是Amy一樣,像是那個一直不斷努力的我一樣,要的其實不多,只是希望可以被愛,可以有一個家,一個真正的家。
「我們一家人不能夠像山胡椒一樣,各自分裂四散」阿杰、蝶妹腦袋裡面都印象很深刻媽媽瑪祖卡說的這句話,可是造化弄人,一路經過各種分分合合,生離死別,大家的命運似乎在落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分別。不過,我跟瑪祖卡有不太一樣的想法,我反倒是覺得,有些時候分開是為了回來,遍地開花,是為了在每個地方都滋養茁壯。如果不是這一家人跨了不同種族的血緣,如果不是阿杰、蝶妹的活躍,這場心靈的戰爭可能永遠都會被壓抑下來,永遠不會開打,內在世界看起來風平浪靜,可是卻在潛意識裡面分裂。
#你能否愛這樣的自己
那該怎麼整合這個紛亂的內在世界呢?其中一個整合自我的方法,就是對自己慈悲(self-compassion)。我想用前陣子我在課堂上面到了這首詩《你能否愛這樣的自己》的一個段落,來呼應整部斯卡羅的劇情:
「你能否愛這樣的自己?
⋯⋯
你能否愛內心的勇士
那個披荊斬棘的自己
你能否愛你的瘋狂
你能否愛你的清醒
你能否愛你的愚昧
你能否愛你的混亂
在你之內有個苦悶的自己
有個緊張焦慮的自己
你可否兩個同時都愛
還有那個不斷盡力的自己?」— Leah Pearlman
發現了嗎,你內在住著斯卡羅勇士,一路披荊斬棘,也住著一個愚昧的道台,瘋狂的必麒麟(或水仔),有時清醒有時混亂的李仙得。更重要的是,你能否看見內心有一個緊張焦慮、非常苦悶,還有不斷經歷的蝶妹,她正在找一條回家的路,而你可以給她一個家,一個真正的家。
這個家並不在山的深處,也不在統領埔,而在你的慈悲裡面。當你能夠慈悲地愛那個你所討厭的自己,像是用一雙厚實的大手把風中的花瓣掬起來一般,細膩敏感地呵護自己;當你能夠愛那個苦悶、不斷努力、瘋狂、混亂、愚昧、披荊斬棘、甚至這一路以來都已經很累,得了熱病的自己,你就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把自己深深擁抱起來,
你可以帶自己回家。
#斯卡羅 #內在家庭系統 #IFS #蝶妹
#湯瑪士小火車真的很可怕
#全文與參考書目見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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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羅 SEQALU:Formosa 18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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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上課程:1HR】『心理諮商的內功:心理學與諮商理論裡,人是什麼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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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10為投影片文字
此為心理師個人觀點,不能代表其他心理師。
。
P1
心理諮商的簡約概念=「以一種方式協助人們回到正軌」,類似一般說的「輔導」。
那麼接連三個問題:
(1)用什麼方式協助?
(2)什麼是正軌?
以及更根本的,(3)你怎麼知道人們「需要輔導」?人家說時間會撫平一切呢
要回答這些問題,才能在茫茫大海(社會衍生的各種人際問題)裡,讓助人者自己有個定錨,不會亂了陣腳
學功夫,需要從內功開始,不是從套招
。
P2
心理諮商是心理學的一個分支
心理學則是由哲學裡衍生
回答「人是什麼?」、「如何發展?」及「追求/完成什麼才能成熟自主?」
沒有價值信念,諮商很容易只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讓當事人適應社會模型」,維持表面和諧而已。也影響我們怎麼看待「精神疾病(非常態)」的人
這些價值信念會自成一個系統觀去解釋「人的行為」
。
P3
心理學把簡單的事物還原成「複雜系統」
你所看見的「人們的行為」,其實只是他身心靈與環境互動的「最終產物」
影響人們決定與行為的「全方位系統」有哪些?(圖1)
這些分別的項目成為心理系四年裡的不同學科(圖2)
心理學,是人類行為科學,這些研究、實驗的結果,有助於改善人類社會
EX:『霍桑效應』—從工廠實驗中可知,想讓員工工作效率提升,不是需要「監視」,而是「關注」。給予工人們自主權與公平制度,彼此合作,長期而言就能提升效率。
。
P4
心理學是一門科學,有實證研究,提供數據與量的變化
那麼心理諮商呢?改變一個人,有科學方法嗎?
這是屬於「質」的改變,很難做研究,但是可以傳遞成功故事或失敗故事,由人們自行思考,從中得到他想要的。
試問「讀小說可以獲取人生經驗嗎?」,你說呢
。
P5
心理諮商有四大學派,但也有諸多小學派,百家爭鳴。
主要的四大學派意旨都要協助人們改變,跳脫現在的困境,但是人性假設的前提卻有關鍵性的不同。
我這裡以「時間關鍵點」作為區分,方便大家理解。
(1)精神分析:過去經驗的重要,矯正情感經驗
(2)認知行為:現在當下的重要,習慣可以調整
(3)人本主義:未來發展的重要,促進自我成長
(4)後現代:時間是一條延續的長河。家族系統、焦點解決、敘事治療
。
P6認識各學派的重點
宇宙觀、人性論、發展觀、診斷(阻礙是什麼)與處方。
以阿德勒為例,為什麼說是「被討厭的勇氣」(其實阿德勒沒有說這句)
理論內功帶出了諮商目標、心理師角色、諮商策略與技巧
。
P7諮商的應用
兒童、特教
(1)藝術治療—非語言的
(2)具體指導—行為治療
(3)文化差異—鬼壓床?精氣神?
。
P8
整合:心理師自己的核心論與組合技
這麼多家理論當然背不起來,也不可能仿如字典對照般使用。心理學知識的整合,在我看來,是激發心理師去思考與選擇個人立場,組織出自己的核心論及組合技。
有核心論,才能「個案概念化」(圖3)
組合技,是自己創造的針對那個案主的有效的方法
。
P9 心理師的養成之路
教科書沒說,現實很少「典型個案」。讀書考證照,就跟參加駕訓班考駕照一樣,實際馬路跑一跑,你不撞人,別人也會撞你。實際接案才是考驗的開始。
以己身為工具,實踐與反思,心理師自己走到哪,才能帶個案走到哪
有些案主甚至能得到啟發,青出於藍勝於藍,要為案主感到高興
。
P10 我的諮商信念 評估的格局(如下圖)
「沒有人願意這樣」:理解一個人的系統與局
「別自我/倫理受限」:對他有效的方法就是好方法,界線一定要有,但別受限
「教游泳當然要涉水」:深化的諮商關係,必定生命影響生命,助人者也能受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越遠的關係越沒有威力。
你想站在什麼位置助人?又希望案主怎麼一起合作呢?
。
#報名單2021/7/9(五)開放連結
#費用100元,因為人家第一次用線上開課
阿德勒治療理論 在 宅媽花花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 花花本身並非醫療相關人員,僅以同為患者的角度跟大家分享我的經驗。
昨晚花花收到了一封網友的來信,內文主要詢問我現在是否還有在服藥,並且想了解思覺失調是否有遺傳的可能,因為網友與他的家人都有同樣的疾病。
=======
就我目前所吸收到的資訊來看,精神疾病有沒有直接遺傳的可能還不能夠肯定,可以知道的是家族中若有人出現精神疾病,其他家人罹患精神疾病的機率也會比較高,且越近親罹患的機率就越高。
但,並非有精神疾病的患者就一定會生下有精神疾病的子女,有研究指出,有精神疾病的父母生下的同卵雙胞胎,其中一人有發病另一名則沒有,因此精神疾病不能夠完全用基因來解釋。
我在十八、九歲時被診斷出罹患思覺失調與憂鬱症(後來演變成躁鬱症),直到我二十八歲的這十年間,陸陸續續都有為了治療疾病而尋求醫療的協助,從精神科到腦神經內科皆有我的就診記錄。
不論是哪一位醫師給我的說明與解方都大同小異,大概都是血清素濃度太低、多巴胺無法正常分泌因此我會容易感覺情緒低落,前額葉的功能異常因此會出現幻聽、幻覺等思覺失調的症狀。
:「醫師,這個藥我得吃多久病才會好?」
:「這些藥是用來控制妳的症狀的,什麼時候能停藥得看妳的反應;但也有很多患者停藥之後症狀又惡化,所以通常都還是建議一直吃下去避免復發。」
跟許多人一樣,我也曾經以為精神疾病就如同感冒,只要投藥把病毒殺光後就會痊癒並且產生抗體;結果精神疾病就跟唇皰疹一樣難纏,平常看似沒事了,但某天醒來時就發現嘴角又出現潰瘍。
"殺不死妳,但也不會放過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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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自傳的讀者們都知道,使我對生存感到絕望的並非我的精神疾病,而是我一整個荒謬的人生;我多次嘗試自殺並不是想結束疾病帶給我的困擾,而是想停止我這場名為人生的鬧劇。
在多次嘗試自殺最終卻都失敗之下,我才正式接觸了改變我生命風格的 #個體心理學 (又稱 #阿德勒心理學) ,廣為人知的代表作品就是暢銷書《被討厭的勇氣》。
當然,並不是看完書後我的病就好了這麼戲劇化,看書是一回事,吸收內容並且實踐又是另一回事了。實踐個體心理學的過程並不輕鬆,也很難堅持下去,不過這不是今天要跟大家分享的內容,改天有機會再講。
針對來信網友的問題“思覺失調會不會遺傳”以及"停藥後會不會復發",我以停藥並且實踐三年個體心理學的角度來回答。
一、精神疾病是後天造成的。
二、停藥後確實還是會復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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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我本身是生父母不詳出生後被領養的小孩,因此我無法得知我的親生父母是否有精神疾病,不過我本身有生育兩名孩子,在他們身上也確實都有精神疾病的影子,他們兩個同時也都被確診ADHD。
在長子還很年幼的時候,我就能夠感覺到他是個多愁善感的孩子,我曾經很自責自己將精神疾病遺傳給他,直到我開始研究個體心理學後明白,長子是被我一手帶大的(直到離婚之前),因此在他身上會看見我的影子非常正常。
"錯誤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在這種家庭中變成模範和榜樣的作用,孩子從小在這種環境下長大,自然而然就把這些卑劣的行徑,比如竊盜,當成一種謀生手段。"(談犯罪性格是否與生俱來)《走出孤獨——阿爾弗雷德·阿德勒》
個體心理學非常重視兒童的教育,阿德勒認為個體大約在四五歲大的時候,他的性格就已經成型,而往後的人生也會遵循他的性格走出對應的人生型態。
在缺乏適當的環境下長大的孩子,一但性格往“不安”、“多疑”等方向發展,長大後將會比其他孩子更容易發展出精神疾病。而孩子的主要照顧者正是影響孩子性格發展的重要關鍵,若照顧者本身很情緒化,孩子也很難發展出正面樂觀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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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我把精神疾病的基因遺傳給我的孩子們,更合理的說法是,我把精神病患的生活型態,教給了我的孩子們,使他們習得這樣的生存模式,並且發展出會被社會認定為 #精神病患 的性格。
因此,即便罹患精神疾病,只要能夠提供給孩子穩定、安心且正向的成長環境,患者的孩子也可能終生都不會出現精神疾病。
或許有些人會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與行為才會被診斷為精神病患,既然如此又怎麼能夠在教養孩子上,做到完全不情緒化呢?
當然不可能完全不情緒化,正是因為有不同的情緒變化才能稱為人,不然跟機器又有什麼不同呢?
不論父母有無精神疾病,許多家庭的教養只會停留在情緒失控打罵孩子就結束;孩子犯錯是一回事,但父母打罵孩子也同樣不該發生。在這樣的環境下,孩子只會習得避免在父母面前犯錯,同時也會變得無法認同自己。
在還沒有獨力生存的能力之前,孩子必須仰賴照顧者才能夠得以活下去,因此照顧者對自己的評價會變成一種影響一生的自我認同。
經常被父母嘲笑、批評、否定或忽略的孩子,長大就容易變成缺乏自信、沒有主見以及疑心病重的大人,嚴重者就會演變成精神疾病,不論家族是否有出現過病史都一樣。
在教養孩子上難免會有沮喪無力、憤怒痛心的情況,與孩子間的爭執也在所難免,但只要在每一次的失控後,誠心地為自己的情緒失控向孩子道歉,並且跟對方說明自己為什麼會為此抓狂,孩子會明白是人都會有犯錯與失控的時候。
重點在於是否能夠從中獲得讓彼此變得更好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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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說說關於停藥後又復發的問題吧。
精神疾病是後天所造成的,在個體心理學中更是一針見血的指出「精神疾病是個體自己所選擇的生存模式」,也就是說我會患病是我自己所選的,既冷血又荒謬是吧?改天再跟大家分享我是如何接受這個理論的。
雖然是自己選擇患病,但患病之後對生理上造成的傷害也是真實且不可逆的;醫療研究證實缺乏適當生長環境的孩子,他們的大腦發展會遠低於同齡的孩子,甚至會出現萎縮的情形。
大多數的生物都是在發育得差不多了才會出生,黑猩猩出生後不久就有活動能力,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抓住母猩猩,以及尋找奶頭自主進食;人類大概是所有生物當中最脆弱的一種,出生後不僅沒有任何生存能力,連大腦都只有成人的三成不到。
五歲大的孩子性格已經成型,這個理論並非阿德勒瞎掰出來的;剛出生的寶寶大腦雖然小,但是發展卻非常的快速,也因此出生後頭幾年的環境對大腦發展的影響才會如此大。
缺乏適當環境成長的孩子,他們的大腦無法得以健康的發展,甚至會停止發展造成一些永久性的傷害,這也是為什麼精神病患停藥後又會容易再復發的原因。
如果可以選擇,相信大家都會想要有個健康的腦袋,不過我相信在現今的世界上,不論哪個國家的人,沒有一個人是「完全健康」的。
這些年來研究個體心理學後,我已經不會再執著於自己到底有沒有康復的一天這樣的念頭;正常或健康與否,都是人自己訂出來的標準,但這個標準的依據又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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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稱之為「精神疾病」,我偏向於認為這是「個人特質」。認為是疾病就會想要去治療、去消滅;但若是個人特質,那就是怎麼去接受與面對的問題了。
停藥後的我,經常還是會出現情緒低落,或是躁症期間過度亢奮,去年剛接回兒子們後,暴漲的壓力也讓我的幻聽又多次重新出現;我明白服藥並不是為了治療這個病,而是像麻醉藥一樣,讓這個症狀暫時變得不活躍,但那不表示症狀已經不存在了。
學習個體心理學後也讓我明白,情緒的變化是我難以靠自己控制的,因為我的大腦負責控制情緒的部分,早在成長期間就已經受到不可逆的傷害;但大腦控制行為的部分顯然還算健康,因為我不會出現身體不聽大腦使喚的情形。
我指的並不是什麼情緒失控而打人這種不聽使喚,而是像妥瑞氏症那樣,因為大腦不正常放電而出現無法控制的肢體行為;情緒失控而出現的行為,實際上仍舊還是自己能控制的。
因此我能夠做到情緒歸情緒;行為歸行為。
當下的情緒低落是真的,也確實讓我很難受,但那並不會影響我去做該做的事情;如果我因為情緒低落而無法做任何事,在個體心理學的說法會是:
「為了不做某某事而不斷放大自己情緒低落的問題。」
在情緒低落的情況下,或許處理事情的效率與品質都會比較差,但我們也只是生存在一大群同物種間,在不傷害他人同時也不傷害自己為前提,讓自己過得好好的這樣就夠了,何必一定要達到完美才肯做?
所以,我的精神疾病從來就沒有真的康復過,我只是找到了和平共處的方式罷了。
⚠️補充說明:開始鑽研個體心理學時我還在服藥期間,當時我是在醫師的許可下漸進式停藥,身心狀況嚴重者切勿擅自停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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