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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劇學文化 #從RuPaul's Drag Race看「變裝文化如何成為主流」〕
雖然疫情已經趨緩,但是小編也是在家裡待了將近三個月(驕傲),把網路上能看的劇都搜刮了一遍,正式進入片荒......在看劇的時候,在Netflix上看到一部很值得跟各位壯士們分享的劇《魯保羅變裝皇后賽》。
今天要向各位壯士們介紹,變裝皇后以及看「變裝文化如何成為主流」。
▌RuPaul's Drag Race
RuPaul's Drag Race中文翻譯為「魯保羅變裝皇后賽」,自2009年播出後至今已13季,算是相當長青的實境變裝電視節目,參賽選手全部來自各地,他們的服裝、化妝、造型等等通通要自己一手包辦。
每個星期都會有不同的主題,參賽者要在短時間內完成,每週完成挑戰和走秀,當週最優秀者有獎勵,同時,每星期淘汰一名表現最差的選手。經過12至13週選出四強爭奪冠軍,冠軍會獲得十萬美元的獎金和一份一年份的化妝品贊助。
▌Drag queen-變裝皇后
過去Drag queen一直與同志文化緊緊相連,大多數人對於 drag 的想像,是男姓扮演成女生,並刻意誇大各項女性化特徵,像是更誇張的濃眉大眼、性感身形等。
早在19世紀晚期,Drag queen一詞就出現了,drag一詞來自於19世紀的裙襯(裙擺拖在地上,或是裡面套著圓環讓裙擺膨大化,具備視覺上的效果),但Drag一詞用以形容變裝時,就指稱男扮女裝或是女扮男裝。
在女性被允許上劇場舞台演出之前,扮演女性角色的男性,就會進行變裝。但在當時,變裝在日常生活中並非被人們所接受。這些穿著女性著裝的男人,他們經常遭受警察逮捕,只有在表演行業變裝才稍被世人所接受。
▌Drag queen變裝皇后的變革
到20年代後,變裝皇后的活動範圍慢慢由喜劇劇場、歌舞廳與百老匯中的表演藝術,發展到與LGBT社團相依存的變裝晚會和地下俱樂部。
變裝皇后Yolanda Milan說:「把女性較陰柔的特質,也就是自己內心的特質,用比較藝術的形式表現給大家看」,變裝皇后在一般大眾的認知當中,就是性別轉換的打扮,且妝容華麗,但這其實只是變裝皇后的一部分。
其實變裝皇后並不全然是在模仿女性,扮演變裝皇后最重要的靈魂,就是將內心的陰柔特質以外在形象展現出來,特別是以藝術或是肢體語言。
▌Drag queen在美國成為主流
後來變裝皇后逐漸在美國不斷蓬勃發展形成次文化,美國導演Jennie Livingston於1989年以紀錄片《巴黎在燃燒》真實記錄了這些地下舞場的LGBTQ+群體如何發展出屬於自己的「舞廳文化」的珍貴片段。
「在舞廳裡,你可以成為你想成為的人。(In a ball, you can be anything you want.)」
2018年,美劇《驗放80》(Pose)也重塑了80年代,當時的紐約街道上,卻有許多無家可歸的人煩惱著落腳處。飽受排擠的LGBTQ+群體及有色人種聚在一起,互相給予溫暖與支持,進而演變成獨特的舞會文化及家族關係,由「母親」給予那些被放棄和被社會排斥的孩子們有個能回去的家。
同年,舊金山的公共圖書館也創立了「變裝皇后的故事時間(The Drag Qreen Story Hour)」,邀請變裝皇后為孩子們與家長說故事與進行互動遊戲。
▌推廣變裝文化的功臣
而RuPaul's Drag Race節目的靈魂人物Rupual(魯保羅)是史上最知名與最具影響力的變裝皇后。在90年代,魯保羅以熱門歌曲Supermodel(you better work)風靡大眾,並在1996 年擁有了屬於他自己的脫口秀,The Rupual Show甚至拍攝了多達100集。
魯保羅也在2009年創立了「魯保羅變裝皇后賽」,現已成為全美知名的電視節目。如今,魯保羅早已成爲了美國電視名人,還在2017年入選了《時代》雜誌年度全球百位最具影響力人物榜單。甚至自2016年連續兩度獲得艾美獎最佳實境節目主持人獎的肯定,可謂是將變裝帶入主流文化的最大功臣。
▌結語
其實在台灣也有許多人也算是變裝皇后的範疇,從早期搞笑藝人或「鐵獅玉玲瓏」等綜藝型態的節目,到承襲美式「變裝皇后」風格的變裝派對活動,其實扮裝對我們來說並不陌生。
話雖如此,但在台灣變裝皇后表演的市場規模小,許多表演者其實依然難以此為主業,收入頂多就是和昂貴的妝髮服裝開支損益兩平,所以大部分的表演者都有自己的「正職」。
甚至有些變裝皇后會遭遇到家人的不諒解,受到家人強烈反對。甚至有人放棄變裝去做上班族。但在萬聖節時,所有人不論性別與年齡,都能穿上戲服、打扮誇張,走在路上完全正常合理,但到了隔天,仍穿著戲服的人卻成了「異類」、「怪人」。
期許台灣未來的變裝皇后環境,人們能夠對其不再有異樣眼光,讓變裝成為專職的工作而不只是晚上的活動,像是變裝皇后為主題的飲料店、咖啡店,就和任何主題的裝扮一樣。
畢竟 ''We're All Born Naked and the Rest Is Drag''
(我們每一個人都是赤身裸體來到這世界,其餘的一切都是變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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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愛你,但我不會為你死」:西蒙波娃的話,還是說得那麼精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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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拉底曾說,人必須「認識自己」(Know thyself)才是睿智,尼采則說,生而為人的任務就是成為自己(Become who you are),但是西蒙波娃(Simone de Beauvoir)遲疑了,她說,要是女人生來就因為性別而被限制「成為真正想成為的自己」,甚至因為追隨本心而受到社會的羞辱與打壓,那麼,我們首先該解決的問題,是否是主流社會對「女性」的偏頗不公呢?
西蒙波娃,在 40 幾歲時,寫下了轟動社會的《第二性》,影響力超越時代,直到今日依舊被女性主義者奉為圭臬。她挑戰了當時法國社會對女性的歧視觀念,《第二性》在梵蒂岡甚至名列禁書名單,但她卻不畏外界眼光,陸續出版了多本回憶錄、小說與《論老年》等著作,對人生的深邃反思對後世影響深遠。
然而,生在厭女社會的波娃,也難以控制他人對身為女人的她產生偏頗的評價。
有人曾說,她只是沙特(Sartre)的信徒,而他們倆的開放式關係,不過是一段充滿自欺欺人與控制的騙局;更有人說,她的著作相比沙特只是「通俗作品」,小女子小情小愛的激憤發言。
然而,在近期一本重新審視波娃人生的傳記作品《成為西蒙波娃》中,作者 Kate Kirkpatrick 從最近幾年才面世的波娃信件與日記內取材,在其中驚訝發現,西蒙波娃作為一個人,遠比外界想像得要複雜許多,而過去人們對她的評價,更充滿了不可思議的主觀偏頗。
六月,有幸受邀為衛城出版推薦《成為西蒙波娃》這本新書,剛拿到時覺得厚得像本磚頭,然而內容引人入勝,讀來毫不無聊艱澀,而作者本身也擁有傳記作者的覺知,試著在「西蒙波娃日記中的自我」、「外界認知的西蒙波娃」,以及「西蒙波娃在外界眼光中塑造的自己」這三塊險地中,戰戰兢兢地匍匐前進,避免在波娃人生硬是套上太多主觀抒情與意識型態。
《成為西蒙波娃》從波娃的少女時代,一路寫到她功成名就,期間雜揉了不同時期影響她的事件,例如她與父母的矛盾關係、她與當代知名藝文人士發人深省的談話、催化她思想與行為的閱讀、極具爭議的開放式愛情、日記與信件的私密記錄等。脈絡緊密相扣,故事精彩動人,一本厚磚般的書,竟然一個禮拜就幾乎以狼吞虎嚥欲罷不能的氣勢讀完。
西蒙波娃的一生,都是一個 Becoming 的過程,不只是「成為女人」,更是「成為人」。
從她起伏動盪、精彩萬分的人生裡,我們看到的不只是一個遙遠的故事,更是與我們自身處境貼切相關的映照與啟發。藉著六月這本《成為西蒙波娃》,重新咀嚼了過去一些波娃筆下曾經觸動過我的句子,先與你們分享:
1/ 我非常非常地愛你,但我不會為你死。
2/ 我渴望能見你一面,但請你記得,我不會開口要求要見你。這不是因為驕傲,你知道我在你面前毫無驕傲可言,而是因為,唯有你也想見我的時候,我們見面才有意義。愛也一樣,只有你也愛我,我愛你這件事情才有意義。
3/ 有一天,女人或許可以用她的「強」去愛,而不是用她的「弱」去愛,不是逃避自我,而是找到自我,不是自我捨棄,而是自我肯定,那時,愛情對她和對他將一樣,將變成生活的源泉,而不是致命的危險。
4/ 往事有一種魔力,是每個年齡層都會感受到的魔力。
5/ 男人的極大幸運在於,他,不論在成年還是在小時候,必須踏上一條極為艱苦的道路,不過這是一條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則在於被幾乎不可抗拒的誘惑包圍著;她不被要求奮發向上,只被鼓勵滑下去到達極樂。當她發覺自己被海市蜃樓愚弄時,已經為時太晚,她的力量在失敗的冒險中已被耗盡。
6/ 認識自我並不保證能帶來快樂,但它和「快樂」是站在同一陣線的,它能給你為快樂奮戰的勇氣。
7/ 女人並非生而為女人,而是成為女人。
8/ 人們將女人關閉在廚房里或者閨房內,卻驚奇於她的視野有限;人們折斷了她的翅膀,卻哀嘆她不會飛翔。但願人們給她開放未來,她就再也不會被迫待在目前。
9/ 一種徒有其表卻無抱負和熱情的平庸,一種周而復始重複著的漫無目的的日子,一種漸漸走向死亡卻不問及其目的的生命——這就是他們所謂的「幸福」。
10/ 今天就改變你的人生。不要將賭注放在未來,即刻行動,別再拖延。
11/ 服飾對許多女人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為它們可以使女人憑借幻覺,同時重塑外部世界和她們的內在自我。
12/ 我希望丈夫與妻子在每件事上都有共通點,能扮演對方精確的觀察者—— 我原認為這是上帝的角色。所以,我不可能愛上與我不同的人。在遇見某個比我更有才能、能與我相配、且與我極為相像的人之前,我不會結婚。
13/ 在一回首間,才突然發現,原來我一生的種種努力,只是為了讓周遭的人對我滿意而已,為了博取他人的稱許和微笑,我戰戰兢兢的把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走到途中才突然發現,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孔和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14/ 婚姻是聯合兩個獨立個體, 不是一個附和, 不是一個退路, 不是一種逃避, 不是一項彌補。
被供養控制的婦女, 並不因為手中有一張選票,就從男人那裏得到解放!
她還是處在奴僕的地位, 只有勞動才是她真正自由的保證。
婚姻是神聖的結合,任何從中取得的快樂應加以限制,必須伴以認真和嚴肅。
15/ 婚姻的詛咒在於,很多時候,兩個人結合的是他們的弱點而不是他們的力量,他們彼此索取,卻從不享受給予的過程。
IG: abby_chao_
https://www.instagram.com/abby_chao_/?hl=en
原文刊載於 A Day Magaz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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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 在 社會 中 所 扮演 的 性別 角色 稱 之 為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Get out》 和 Liberal Racism——膚淺和深沉的種族主義 | 盧斯達 on Patreon】
亞特蘭大發生「亞裔按摩沙龍」槍擊案,死了八個人。報道說,槍手是因為性上癮,最後發癲,要消滅「引誘自己的邪惡」。不管真相如何,由於涉及亞洲人,事情必須特別處理,升級為「針對亞裔的仇恨犯罪」。
美國肯定有種族歧視的,亞裔起來大吐苦水很 legitimate,但事情涉及亞裔和黑人必定「分別對待」,視為種族歧視事件,本身亦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結構性螺旋一樣。種族主義,以及任何事情都要賦予種族矛盾色彩的現代大論述,其實都是同一種 generalization。
拜登就職典禮,找到黑人少女念了一首漂亮的詩,標榜著拜政權「反對種族主義」,不過事情之後的發展就十分種族主義。各地出版社都在翻譯那首詩,有一個羅馬尼亞翻譯家 Victor Obiols 卻向外界控訴,因為他不是黑人、不是年輕女性、又不是激進主義者,所以出版社雖然認同他的文字才能,但還是應承了之後反口,最終決定不讓他接這個工作。
簡單來說,就是 Victor Obiols 作為男人、白人,慘被「逆向歧視」。
亞裔按摩沙龍槍擊案發生之後,美國人說,歧視是結構性的,民選政府一代一代跟替,都無法改變,唯有靠「教育」,一聽這些,你就預示到教育會被整得如何體無完膚。隨著自由派佔領媒體、娛樂產業、政府高層、教育事業,世界有得變得更加共融嗎?有,至少在表面上,但如果你敢異議,你就會被 cancel 。特朗普就是如此。
然而一些黑人卻告訴我們,事情沒那麼簡單,一個更聰明更深密的種族主義思想體系,在反種族主義的旗號下,已經出現,被剝削者的上空出現了一種更深的控制體系。
2017 年黑人編導 Jordan Peele 的《Get Out》就展開了充滿火氣的辯證。在故事中,黑人男主角交了白人女朋友,周末邀請他去住,最後發現自己墮入一個大陰謀。白人一家在拍賣黑人身體,通過催眠和換腦手術,將白人的意識搬進黑人體內,進行奪舍,長生下去。黑人主角和女朋友的爸爸聊天,發現他們對黑人很包容。未來外父說,自己爸爸是個長跑好手,在 1936 年的柏林奧運會跟一個黑人運動員比賽,最後落敗,這證明「黑人比較差劣」的神話破產云云。
然而這個白人家庭及一眾「白人親友」強調自己接納黑人時,也不斷強調男主角的黑人身份。有人問黑人的床上功夫是否特別好、有人問作為黑人活於這個時代是好處多還是壞處多、有人問他玩哪一種運動 (好像黑人必須是運動好手)……最後你發現,未來外父的爸爸——那個白人跑手——其實沒死,只是換了一個黑人身體,每晚還在練跑,輸給黑人的執念還未消散,就乾脆換一個黑人身體。其中一個人甚至直白地說,「黑人是新時尚」,最後的逆轉更揭發白人女朋友是「黑男集郵者」,將一個一個黑人誘拐,然後奪去其身體。
奧巴馬當了總統,舉世歡騰一個進步紀元來臨,但 Jordan Peele 卻用細節抽打著這種膚淺印象。未來外父對他說,奧巴馬是他遇過最好的總統,如果有機會,會再投給他,然後一家人又好喜歡女兒的黑人男朋友,這有甚麼問題?問題是戲中的白人,對黑人男主角的接納是虛偽的,首先是滿足了自己作為「非種族主義白人」的自以為義的虛榮心,另外他們對男主角的接納,說穿了是迷戀,尤如戀童癖愛兒童,他們則是戀黑癖,一切黑人的都是好,不管是他們的文化乃至身體。黑人特質是白人想像出來的,例如性能力、運動體能、甚至——必須被白人承認和拯救的受害者,白人投射出自己決定的黑人之後,再去居高臨下地憐憫之、承認之,從中繼續維持著「主人」的權力順位。
他們與黑人男主角的對話細節,完全表現出這種順時代的共融接納,並沒有諸族相忘的效果,反而是不斷增強黑人的特殊之處,維持著黑與白的嚴格界限。在他們的歡迎和愛慕之中,黑人男主角反而更知道自己被孤立,不屬於那裡。他需要有兩副面孔,一副是自己的,一副則是用來面對和取悅白人接納者的。在討論《Get Out》的評論中有人用這樣一個新詞形容這種結構性虛偽:Liberal racism。戲中的白人不只包藏禍心,更是種族主義,只是另一品種的種族主義。
如果將這種概念大而化之,有沒有 liberal sexism?大財團支持「粉紅經濟」,支持同運;政學商媒要修改法例,讓不願變性但自我認同為女人的男人進入女更衣室,是促成不同人們之間和光同塵,還是突出了差異?
美國開局就已經有黑人人口,故此才要有「種族共融」,是為了作為整體的美帝國,否則國家就會分裂;「第三世界有錢就會走向民主自由」的民主化理論,是為了華爾街和工業家走向中國市場的意識形態造勢;「多元文化」興起是因為世界經濟要逐漸走向一體化,經濟同體化要吸納不同國家的人口,那是一種工具,而不是信仰,因此實行出來,敏感的人就不會歡慶,而是察覺到當中的驚慄。
處於生產和經濟上游的國家,要不斷吸納各國菁英和有生力量,就要做好論述準備,但作為主人的他們,肯定不會真心覺得自己跟有色人種一樣。就像拜登也會 Freudian slip,說現在美國快要被印度人佔領。你以為他是玩笑,他是真心感嘆的。因為現代社會的訊息、交通、經濟甚至政治都在走向理想中的一體化,交往越來越多,人口流動越來越快,菁英的文化工程師就會不斷研發各種共融理論,將各種人群收服到系統中,令他們在菁英的幻術中自我感覺良好,感覺良好就會消費和向心,而不是破壞和脫群。
因為資本和權力的領土越擴張,就越需要「世界意志的統一」。以前是黑人、女人、勞工,現在還加入精神病者、跨性別、病態肥胖、伊斯蘭、亞非拉的不同族群……他們管這些人是「弱勢」,需要他們幫助,在幫助過程中他們也很爽;而有些被定義為「弱勢」的也很開心,因為他們可以分到一些平權政策下的特權和方便。
我們處於一個過於漂亮的時代,檯面的人在檯面上不會再抱持「有好圍籬才有好鄰居」 (Strong fences make good neighbors) 的古訓,這太保守太不進步了,他們將圍籬搬到更深沉的結構之中,但在表面上卻宣稱他們已取消圍籬,建成了人類未曾達到的共融。(拜登最近要求墨西哥移民不要再湧入美國) 他們比納粹那些極端卻膚淺的剝削,聰明太多了。
關於香港在本地和國外應該如何表現自己的路徑,也一樣如此。黑人在種族剝削的社會裡,自然練就「以白人的定義」過活,香港人在外國人眼前,自然也是扮演既定形象。有時你看見他們那麼同情你,你也不好意思表達得太過兇猛,唯有馴服自己,做一個去性化的小朋友,否則大家就對不上戲。人生,就像人際交往,不也是裝個樣子嗎?所以上一代上了神檯的民主派,也總是告戒大家不要使用暴力,因為這樣國際就不再覺得我們馴良和值得救助了。然而 BLM 呢? BLM 使用暴力,我不看得那麼絕對。就算他們溫柔恭儉讓,溫柔恭儉讓給誰看?我們活著,總是想著滿足那雙凝視自己的眼睛,最後我們在別人的眼睛中失去自己。在同情者的同情中,你會發現自己是 Inferior.
在中國眼中,在西方眼中,香港人各自都有兩種模樣。為了「升 level 」,香港人一般有兩種精神變態的路徑。一種是投靠作為強國的中國,藉此消解 Inferior 的感覺;一種是希望成為白人。怎樣在意識上成為白人呢?就是擁得「同情別人」的位置。所以我們一向喜歡慈善,樂善好施,而且把白人世界的那一套搬來香港,別人同情黑人搞文革,他們也要同情,這才有「反送中為何不和應 BLM」的離奇質問,所以才有多年來很多人錯誤將中國新移民和政商菁英一併視為另一種 Inferior 再同情一番的做法,他們以為自己是西方,是美國。
據說尼采是這樣看憐憫這種美德的:
//我們最深切的、最個人的苦痛都是旁人無法理解和触及的,我們將它隱藏起來,甚至對那些最親近者,那些與我們同一個鍋裡吃飯的人。然而,無論何時,一旦別人發現我們在受苦,他們都只會輕浮地理解;同情的本質就是褫奪那些最真實地屬於我們個人的痛苦。由此,我們的「施主們」比我們的敵人更加貶損我們的價值和意志。絕大多數對於不幸者的施捨都含有冒犯他人的輕率,施捨者飾演命運的角色,卻又完全無知於你我不幸的根源與脈絡!
由這不幸導致你我靈魂新的統轄與平衡、舊傷的治愈、往事的安頓——所有與此不幸交織著的一切在親愛的同情者看來都無關緊要,他只想施予援手,卻根本想不到不幸對個人是必需的;想不到恐懼、匱乏、貧困、黑夜、冒險、承受風險和過失對於你我是必需品,正如它們的反面;真的,恕我說得神秘一些——惟有身臨其境地穿過整個地獄才能抵達個人的天堂。不,他們對此一無所知:“同情的宗教” 命令他們施予援手,而他們相信伸出援手最快者便是最好的!//
所以當你說你是某一種弱勢,我不會有反應,我對自己的弱勢之處,也不反應。我不同情你,也不同情自己。因為我不想居高臨下去看你,我也不會看不起自己。你跟我不一樣,是應當的。在同情之中,人與人建築起頗為虛偽的連結,在催產素的作用下,我們有一刻覺得大家都是一樣,弱勢者不再弱勢。
但那只是幻象。弱勢者在別人的同情中,不用真實掙脫自己的弱勢,而是反而依靠著自己的剝削者渡日。這剝削的套路,比起明刀明槍打壓你,要深得多。
同情不會令人變強,憐憫他人不會令你自己變成貴族。自憐的人永遠不能真正站起來。這正是金字塔本身的設計。系統當然是不會想任何人破牆而出,不想任何人能夠 Being for itself。
最近在三藩市有個講廣東話的阿婆據報被白人男子欺壓。「系統性歧視」說是系統性,是不容易解決的,於是阿婆就用棍自己解決,打到對方流血送院。這……直接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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