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萎症生命鬥士陳燕麟醫師 — 獻身志業,擁抱人生的不完美】
「醫師,這個病有藥可醫嗎 ? 如果沒有,怎麼辦 ?」擔任耕莘醫院組織病理科主治醫師的陳燕麟醫師,國三就發現自己罹患「肢帶型肌肉萎縮症」(簡稱肌萎症),是一種四肢會逐漸無力的罕見疾病,目前仍沒有治癒的方法。
■生命的缺口,成就一生的志業
「我國三的時候,發現自己跑步越來越慢,覺得奇怪,在高一時確診,才知道我罹患了肌萎症 (Limb-girdle muscular dystrophy,LGMD)。」得知之後傷痛萬分,但怕家人與朋友擔心,仍然強裝鎮定,陳醫師回想,「我高中畢業時還向同學誇下海口,說我有三大目標:第一,當醫生,希望治癒我的病;第二是唸博士班,深入了解這個疾病的機制;第三,是開漫畫店。」他笑著說。但隨著唸書過程,發現該疾病沒有治癒的方法,便萌生退意,總覺得無須多花心力在一件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上。
因為內心的抗拒,陳醫師後來選擇的研究方向也都與該病無關,直到三年前就讀博士班的某一天,指導教授對他說:「你兼具『醫師、病友及家屬』的三重角色,不研究這個太可惜了 !」後來,陳醫師換個角度想,疾病能治癒當然最好,但若沒有辦法,只要有任何方式可以減緩其發展,還是能對社會有所貢獻。帶著師長的支持與鼓勵,陳醫師毅然決然踏上神經肌肉疾病的研究之路,也在今年和日本相關單位聯繫,打算赴日進修肌肉病理學。
不過,他也感慨地說道:「前幾天我到台中參加一個神經肌肉病理的研討會,遇到當初診斷我的楊智超醫師,至今已過了十八年,從最初的排斥、懷疑到欣然接受,當我繞了一圈終於又回到這條路上時,楊醫師也要退休了。」在台灣,研究該領域的學者相當少,這類病例也因為不多,所以醫院並沒有資源額外培養一位該科的醫師。
因此,陳醫師希望透過自己的力量,或許有機會為社會帶來一些改變。而他也和我們分享,近年來在研究上愈做愈能發掘出有意義的成果,即使無法投稿論文,卻能滿足他探索問題的好奇心,甚至發現以前看似無關的所學,都能相互融通,能運用的資源也相對較一開始就投入肌肉研究來得多。言談中,陳醫師道盡一路走來的波折,但從他略帶喜悅的表情中,可以深刻感受到他「重回崗位」的堅毅決心[1]。
■不讓疾病留給下一代,「基因檢測公益計畫」誕生
陳燕麟是新店耕莘醫院病理科醫師,也是「肢帶型肌肉萎縮症」患者。高一時被診斷罹患罕見疾病,四肢也隨年紀逐漸萎縮失能,面對自己的疾病,陳燕麟有著超凡理性,「目前還站得住,我能走就盡量走,多感受走路的感覺。」
陳燕麟回憶,在國二、國三的時候,自己跑步愈來愈慢,甚至腳踮不起來,心裡覺得奇怪,就去看了醫生,住院期間,做了一堆檢查。
「出院前,主治醫師對我說,要做肌肉切片檢查,因為是一個小手術,躺在病床上就可以了。這個手術在左大腿打了麻藥,再拿刀把皮割開,把肉挑出來,雖然有打麻藥,但是在取出肌肉組織,剪斷的那一瞬間,還是有痛覺。」陳燕麟對這段過程,留下深刻印象。
「你罹患的是肌肉萎縮症,這個病是沒有藥醫的。」醫師告訴燕麟檢查結果。「那一瞬間我懵了,在醫學發達的年代,怎還會有這樣情況?那時,我是怎麼回到家的,都想不太起來。」
醫師的珍斷對陳燕麟影響很大,這也是他現在致力研究肌肉萎縮症,希望以基因檢測做為第一步的原因,當基因檢測愈來愈成熟,可以讓某些病友,不用體驗可怕的肌肉切片手術。
「有次閃過一個念頭,其實,我不一定要治癒這個病,如果有機會可以減緩它惡化,例如,本來 30 歲要坐輪椅,延緩到 40 歲,這 10 年的時間就有很大意義。」[2]
■肌萎症的類型與診斷過程
陳醫師接著說明肌萎症的類型與診斷過程,通常造成肌肉萎縮、無力的症狀有兩大因素,一是肌肉細胞本身無法正常運作,二是神經傳導出問題。醫師會透過臨床症狀和神經學方面的檢查來區分這兩類。分析過後,若判斷屬於肌肉類問題,牽涉到的基因大約有 150-200 個。
然而,早期的基因檢測並不發達,頂多鎖定特定一、兩個基因,採用桑格定序 (Sanger sequencing) 檢驗,效果不彰,所以即使病人知道了自己的疾病類型,仍不曉得是哪個基因出問題,加上當時也沒有資料庫的概念,所以分析結果也就束之高閣,無法多加利用。
隨著次世代定序技術 (NGS) 問世,檢測以組合基因 (panel) 的方式,一次可偵測多個基因位點,較過去更有效率。但是,陳醫師也點出其中的挑戰:「萬一測完結果是陰性,變成還要再找其他的組合 (panel) 來做,而一次檢測的費用大約四萬,多次檢測的醫療花費相當可觀,也會造成病患很大的負擔;更重要的是,即便病人願意自費,醫師也無法保證一次的檢測結果就能找到確切的答案和治療方式。」
即使如此,基因檢測依然有其重要性。在看診過程中,陳醫師發現許多患者仍渴望孕育生命,也有家屬擔心自己帶有隱性基因,會遺傳給下一代,而最佳的防範策略就是基因檢測,因此他決定自掏腰包,默默協助病友。
後來,病理科主任在跟陳醫師聊天的過程中得知此事,鼓勵陳醫師以募款方式執行,「基因檢測公益計畫」也就應運而生。起初,僅得到醫院同仁的支持與贊助,資源並不多。直到某一天,陳醫師接到新北市醫師公會理事長周慶明的電話,表示希望一起響應,並協助募款,後來透過新北市醫師公會籌辦的攝影比賽,以及攝影作品的義賣,終於募得了兩百七十萬左右的資金,讓計畫得以順利進行[3]。
■肌萎症 (Limb-girdle muscular dystrophy,LGMD)
肌肉失養症(Muscular dystrophy)是一群和基因遺傳相關,臨床上緩慢進展、逐漸惡化的肌肉疾病,可影響四肢、軀幹、顱面肌肉,並且在顯微鏡下,顯示有肌肉組織的不正常退化及再生。
而所謂的肢帶型肌肉失養症(Limb-girdle Muscular dystrophy,簡稱LGMD),指的是一群異質性的進行性肌肉失養症,主要影響肩帶以及骨盆帶的近端肌肉,以體顯性/隱性遺傳為主,與常見的性聯遺傳肌肉萎縮症(Duchenne裘馨氏/Becker貝克氏肌肉萎縮症)有所不同。LGMD最早是由兩位英國籍的醫師,John N. Walton以及 F. J. Nattrass,於1954年提出。據統計LGMD是第四常見的肌肉失養症,保守估計其盛行率約為20,000分之1。
罹患此病的患者,其共通點為近端肢體無力、萎縮,早期會發現患者爬樓梯有困難,或是蹲下後再站起來,需要以手撐地、撐膝蓋(高爾現象, Gowers Sign)。患者走路時會左右搖擺,呈現蹣跚步態(waddling gait),要把手舉高也可能會出現問題,並且觀察其肩胛骨會有左右不平均的現象(翼狀肩胛,scapula winging),小腿肌肉可能會假性變大(pseudohypertrophy)。
一般而言,兒童期發作的患者以骨盆帶的近端肌肉為主,而成人發作的患者會同時影響肩帶以及骨盆帶的肌肉,容易造成肢體活動度的限制,甚至須坐輪椅。大多數LGMD的患者並不會影響智力發展,並且臉部的肌肉、遠端四肢的肌肉在疾病早期不受影響。抽血檢驗可以發現患者血液中的肌肉酵素(Creatine Kinase, CK)顯著上升。
依據患者的不同基因病變,其發病時間、疾病進程、臨床表現、嚴重程度,以及預後各有不同。依照基因遺傳方式的不同,可概分為體顯性遺傳(LGMD1),以及體隱性遺傳(LGMD2)兩大類,其中以LGMD2為大宗,病患數量相對較多。
LGMD有各種不同的亞型(subtype),是由於不同的基因突變影響不同的肌肉蛋白所造成。依據影響的肌肉蛋白不同,可概略分成Dystrophin–glycoprotein complex 的 病 變 (LGMD2C-F,P) 、 肌 小 節 (sarcomere) 相 關 蛋 白 的 病 變 (LGMD1A; LGMD2A,G,J)、肌纖維膜上(sarcolemma)運輸蛋白(Trafficking)相關突變(LGMD1C,2B)、核蛋白病變(LGMD1B)、醣基化(Glycosylation)相關蛋白的病變(LGMD2I)、泛素-蛋白酶體路徑(ubiquitin proteasome pathway)病變(LGMD2H)等,目前已發現有超過25種亞型。
■為肌萎症研究鋪路,做到不能動為止
肌萎症基因檢測的費用每例3萬元,一開始陳燕麟醫師打算自掏腰包、每月挪用一部分薪資去做這件事。「3萬元對一般人來說可能不算太貴,但對許多病友來說,因病沒了工作、生活都成問題,更別提拿錢做基因檢測,想減輕病友的負擔。」陳燕麟說,自己經濟狀況算好的,還有工作,只要能溫飽,其它的錢想拿來做有意義的事。
耕莘醫院組織病理科主任馬鴻均獲悉後深受感動,「陳燕麟醫師這股傻勁讓我和醫院同事們非常敬佩,但這公益之事,應集合社會之力,一起推動。」馬鴻均向院方呈報此事,耕莘醫院大力支持這項計畫,並成立專門的肌肉罕見疾病核心實驗室,也期待善心人士共同響應這個公益檢測計畫。
陳燕麟感謝醫院支持,他希望趁著自己還能動,「做多少算多少」。下位研究者可以站在他肩膀上往前走,如同鋪路一樣,前面鋪好了,後面的人只要接力進行就好。
因為疾病曾經畏懼死亡,陳燕麟體悟生命脆弱,「如果有什麼想做的事,遲做總比沒做好,即早找到方向,或許這輩子不見得達到終點,但至少可以離終點近一點。靠近一點,看到的東西一定不同。」
關於肌萎症這個疾病,陳燕麟說,研究的前輩很多,很棒的研究者也很多。但他自信對於這件事的堅持無人能比,希望盡己所能,貼近這個疾病、找出更多可能解決這個疾病的方法,不知道結果會是如何,不過他相信,只要開始走,終點線就不遠[4]。
【Reference】。
1.來源
➤➤資料
[1]
(基因線上)「專訪肌萎症生命鬥士陳燕麟醫師——獻身志業 擁抱人生的不完美」:https://geneonline.news/warrior-who-fights-against-limb-girdle-muscular-dystrophy-exclusive-interview-with-dr-yenlin-chen/
[2]
(大愛電視 DaAi TV)「是醫師也是病人 - 陳燕麟」:https://daaimobile.com/project/5f3f80d0bdde990006f93df9
[3]
(基因線上)「專訪肌萎症生命鬥士陳燕麟醫師——獻身志業 擁抱人生的不完美」:https://geneonline.news/warrior-who-fights-against-limb-girdle-muscular-dystrophy-exclusive-interview-with-dr-yenlin-chen/
[4]
(罕見疾病基金會)「把疾病留在這一代!肌萎症醫師陳燕麟發起基因檢測公益計畫」:http://www.tfrd.org.tw/tfrd/library_d/content/id/2541
➤➤照片
∎(彰化基督教醫院)「彰基罕病電子報 第35期」:https://dpt.cch.org.tw/upload/site_news/4614/1098/35_%E5%BD%B0%E5%9F%BA%E7%BD%95%E7%97%85%E9%9B%BB%E5%AD%90%E5%A0%B1%20%E7%AC%AC35%E6%9C%9F-Muscular%20dystrophy-dystroglycanopathy%20(limb-girdle)-20200108.pdf
圖說:骨骼肌蛋白相關的肌肉失養症病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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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抽血檢查 在 洪仲清臨床心理師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協助他們看診時,我建議盡量使用他們能接受的觀念與名詞。在不說謊的原則下,巧妙地說明,有時候會有不錯的效果。
舉例來說,有些長輩不能接受自己要去看「失智症」,卻能接受自己是「腦退化,記憶不好」,而接受治療,就可以「顧腦」。
長輩無法理解「血管性失智症」,但能接受「腦部小中風,需要治療」。他們不容易想像「抗憂鬱劑」的藥理、原理,卻能接受「調整腦部內分泌」的觀念。所以,我們應當多加嘗試不同的說法,找到長輩能接受的方式,協助他們就醫,或是接受適當的治療。
取自《一直喊不舒服,卻又不去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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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晚安:
「身為父母,需要學習如何適當地表達自己的需要,如何說出內心需要協助的想法,不管是外在的或是內在的需求。」
過去傳統的教育,讓長輩很難好好表達自己的感受與需要。所以常常進行曖昧溝通,拐彎繞路地暗示自己的「想要」。有些甚至動輒使用責罵的方式,讓成年子女或老年配偶疲於奔命。
所以我跟銀髮族相處的時候,會很誠懇地說明表達的重要性。直接、清楚、具體,有「愛」也要說出來,親子在人生最後一段相伴,少點遺憾多點愛。
摘文是我很常被問到的問題,剛好早上朋友也在留言處提問,所以我把這一篇找出來回應。真要執行,也不一定容易,也許用勁巧妙,也要幾個月才能生效。
祝願您,能重視心理健康,養腦練心長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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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不去精神科看病,怎麼辦?
【文/ 蔡佳芬】
「○○號,○○○請進診間。」診間護理師親切地叫喚初診的新病人。
「今天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嗎?」我端詳面前這位看起來憂心忡忡的女士,邊開口詢問。
「醫生,其實不是我要看。我不是病人,是我媽有狀況。」她回答。
「這樣啊,病人有來嗎?依照規定,必須親自診察本人才行哦。」
「醫生,真的很抱歉。我想帶她來,但是她都不肯。我不知道怎麼辦,只好掛自己的號,先來跟妳討論。」
高女士不停點頭、拜託,急得淚都要飆出來了。
上面這種情景,每個月總是會重複好幾次地出現在我的診間,我相信有不少的精神科醫師門診也有類似的經驗。
或許你發現自己的親友可能有精神、情緒問題或是失智等症狀,但不管怎麼勸說、哄騙、拜託,都難以撼動病患的抵抗,他們就是不願意來看精神科門診。
依照法規,醫師不能對於未曾親自診察的病患,給予診斷或是開立藥物。看著那些痛苦的家屬,我心裡雖然能了解,卻無法違規來協助。畢竟看病不能隔空抓藥,或是單憑想像。
之前有不少報章雜誌的記者前來採訪我,大家都有志一同地問,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勸病患就醫呢?
以下,我分享幾個方法,希望能對這類的長輩有幫助。
■ 方法一:順水推舟
有時,我們正面勸說無效,就必須要找一些順水推舟的機會。
因為老化的關係,長輩不免會有一些身體上的小病小痛,當這種狀況發生時,其實就是一個適當的時機點。
舉例來說,憂鬱症的個案,可能會出現胃口不佳、食欲差、體重下降或者是失眠、多夢等現象。我們可以順著病人的抱怨,建議他們:「這種情況,應該要到醫院去看看醫生,說不定需要進一步的檢查。」又或「我們可以聽聽看醫師有沒有什麼建議,能夠促進胃口,改善身體的健康,讓自己睡得好一點。」
再舉例來說,焦慮症、恐慌症的病人會出現胸悶、心悸,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手抖、冒冷汗,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死掉這樣的症狀。
當長輩向你抱怨這些不舒服時,我們就可以順著他的話,勸說他到門診去接受檢查或是治療。
只要病人願意進到醫療院所來,就達成一半的目標。
記得進入診間時,要向醫師打個暗號,套好招。有經驗的醫師,一聽到陪伴者開的頭,就會有默契的點點頭,順勢安撫第一次來看診的長輩。
另一方面,醫師也會進行必要的身體檢查。因為對初診的個案來說,身體方面的檢查,也是鑑別診斷所必要的項目。
■ 方法二:買一送一
有許多親友為了要協助長輩接受精神科的治療,都會採取「同時掛號」的方法,也就是向長輩表示:「我也睡不好,我有點緊張,不敢一個人去看,我們一起去看,你陪我。」
這個方法是成功率不錯的一個招式。一方面可以讓長輩覺得並不是只有他自己這樣,另一方面,也可以營造出看精神科沒什麼大不了。
時常,我在門診聽到的對話是:「我今天沒有要看喔,我是陪他來的。他說一個人不敢來,所以我才答應跟他一起來。」
對於比較不容易建立關係的病患,有時候我會先對親友進行問診的動作,並且讓他在一旁聆聽。在過程中,親友就可以把相關的症狀述說一遍。
這過程有點像是網路上所謂鄉民常見的起手式,就是我有一個朋友他如何如何如何,但其實是在問自己的問題。一樣透過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先暖身,等到時機成熟,醫師會鼓吹長輩:「既然都來了,就順便看一下。」或「排隊排了這麼久,等了好幾十分鐘,不看很可惜。」
另外一個優點就是,可以藉由這個過程,先消除長輩心中對於精神科或是精神治療的一些誤解。
舉例來說,很多長輩認為憂鬱症的藥就是會上癮,或者認為藥物就是會傷肝、傷腎。親友可以藉機詢問醫師這些問題,好讓醫師有機會說明清楚。
之前某個病患天生就只有一個腎臟,於是非常擔心服用的藥物會有腎毒性,因此明明已經嚴重失眠,卻還是不敢就醫。恰巧她陪同另外一個親友來就診,聽到對方問我:「這個藥物會不會傷腎?」
我首先向對方說明:「腎臟功能可以透過抽血或是尿液檢驗來確保,還有就是現在的藥物有非常多不同的種類可以選擇,可以按照一個人的身體情況來避免比較有風險的副作用。藥物的盒子裡也都有一張說明書,裡面其實有詳細記載;例如腎功能不好的人,這個藥可不可以使用、要不要減量使用、有什麼禁忌,都會寫在上面。如果還擔心的話,可以到藥局窗口去做藥物諮詢。」
聽到這些說明之後,那位原本站在親戚、朋友身後的長輩突然說:「醫生,我也想加號,我也要看診。」
■ 方法三:假傳聖旨
現在各地都有每年一度的老人健康檢查,這檢查時常都是熱門的項目。
現在的老人健康檢查內容,其實包含了兩個精神科的基本項目,一個是老年憂鬱症的篩檢,另外一個是失智症的篩檢。當然,也有一些自費的身體健康檢查項目。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勸說長輩,以關心他、維護他身體健康為理由,先進行一個全身性的健康檢查。
通常這些檢查結束之後,都會寄送一份檢查的報告單或者是書面的資料到家裡,裡面會標示紅色的字,是表示需要再做更進一步的檢查,或是建議個案到大型醫療院所,接受下一波的診察治療。
在我的門診裡,就有不少長輩是因為接受老人身體健康檢查之後,拿著這份報告到門診來諮詢的。
又或是親朋好友可以婉轉地利用幫忙長輩解讀報告的機會,試著說:「上面寫說你要到大醫院去做仔細檢查。」以這樣的方式來引導長輩就醫。
■ 方法四:轉轉遇見愛
許多長輩平日患有身體的慢性疾病,例如糖尿病、高血壓、攝護腺肥大等等,長年都在內科或是家庭醫學科的醫師門診進行追蹤。他們多半與原來的慢性病主治醫師,保持著長久且良好的信任關係。
當長輩出現精神或者是身心方面的困擾,但是又不願意前往精神科就醫時,可以拜託這些與長輩有良好醫病關係的醫生們幫忙,請他們協助轉診,成功率會比親戚、朋友勸說,來得更高一些。
許多前來老年精神科門診就醫的銀髮族朋友們常常告訴我:「是某醫師大力推薦我來看妳。」還說其實這位醫師已經勸他來看我很多次了。他想到醫師非常的關心他,又講了這麼多次,覺得不來,好像說不過去,才鼓起勇氣到精神科門診來就醫。
我非常感謝這些內、外科醫師。他們平日一定是對自己的老病人觀察得非常仔細,看出對方可能有精神科方面的困擾,才會不停勸說,因為他們希望病人能得到更專業的治療。
■ 方法五:名人效應
長輩不去看精神科,有許多的成分都是因為汙名化的關係。
但隨著時代改變,長輩也會接觸到許多國內外新聞,因此,我不得不說,明星效應還是挺有影響力的。
我時常在演講中提到,以英國王子哈利為例,他曾經多次在公開場合中,承認自己在母親離世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有憂鬱症的困擾。他在接受了許多年的精神科治療之後,才慢慢地走出來。後來,哈利王子現身說法,鼓勵與他有相關困擾的人勇於求助,勇於接受治療。
像這樣一個不愁吃穿的皇家貴族,也會遭遇到人生各種無常的打擊,但是他也做了一個很好的示範。哈利王子告訴大家,憂鬱症並不可恥,那是一種疾病,而疾病是可以治療的。
■ 方法六:實話巧說
長輩對於醫學名詞或是疾病的理解,常受到個人教育程度或是文化背景的影響,而有些自己的堅持與解讀。
在協助他們看診時,我建議盡量使用他們能接受的觀念與名詞。在不說謊的原則下,巧妙地說明,有時候會有不錯的效果。
舉例來說,有些長輩不能接受自己要去看「失智症」,卻能接受自己是「腦退化,記憶不好」,而接受治療,就可以「顧腦」。
長輩無法理解「血管性失智症」,但能接受「腦部小中風,需要治療」。他們不容易想像「抗憂鬱劑」的藥理、原理,卻能接受「調整腦部內分泌」的觀念。所以,我們應當多加嘗試不同的說法,找到長輩能接受的方式,協助他們就醫,或是接受適當的治療。
為了減少長輩到精神科就醫的障礙,精神醫學界也做了許多努力。
有些醫院故意不用「精神科」三字,而改成「身心科」。有些醫療院所則是開立老年精神科門診,強調「老年」兩字,表示是為長輩設立。另外,也有醫療院所開設睡眠特別門診、記憶特別門診、失智特別門診等。在大型的醫院裡,也設有「整合門診」,裡面包含與精神科整合的門診。
建議在掛號看診前,先向各地方的醫療院所詢問,是否有上述的服務。
除了這些拐著彎的善意,真正需要大家共同努力的,是我們能正視每個人的心理健康需求,了解精神醫學也是醫學裡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完全的健康包括身心靈全面向,也不再以尋求精神科協助為忌諱。
不忽視、不歧視,看精神科不需要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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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文字取自
一直喊不舒服,卻又不去看病:老年精神科醫師蔡佳芬教你照顧長輩,不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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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抽血檢查 在 日本自助旅遊中毒者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日本新冠疫情更新 2020.3.14 10PM
昨天增加了61人,再創單日新高。長崎縣首例,兵庫縣11例,大阪府10例,東京都9例,北海道7例,愛知縣7例,琦玉縣5例,新潟縣2例,群馬縣2例,千葉縣2例,長野縣,福島縣,三重縣各1例。機場檢疫1例。新增死亡1例。
在日本診斷的新冠案例數來到1473人。其中412人無症狀(28.0%),50例重症(3.4%),29例死亡(2.0%),615人已經出院。
除了包機和郵輪:758人。其中74例無症狀(9.8%),35例重症(4.6%),22例死亡(2.9%),142人已經出院。
包機+機場檢疫:18人。其中4例無症狀,無重症無死亡,15人出院。
郵輪:712人,其中334人無症狀(46.9%),15例重症(2.1%),7例死亡( 0.98%),458人已經出院(有症狀217名、無症狀241名)。
厚生勞動省的職員和檢疫官:10人
重症是指:需要加護病房或是需要呼吸器者。
比較值得注意的:
1.隨著歐洲進入大流行,就像台灣最近幾例也都從歐洲回來,日本也開始出現從歐洲回來的境外移入,昨日有4人確診,分別是去英國,西班牙, 法國,義大利 。還有一位是埃及。對,就是那個尼羅河郵輪。
2.長崎縣首宗個案是從京都來的:住在長崎縣壹岐市的30餘歲男性,3月12日由京都府遷居至此。2月21日在神戶市的活動空間及3月4日在大阪與確診朋友有接觸,12日由京都乘新幹線至福岡的博多站,再搭乘另一名朋友的車至博多港,與他坐噴射船來到壹岐島蘆邊港。在市內再多一名朋友與2人共同行動,租車參觀島內。同日得知朋友確診,決定出行不使用公共運輸,並住在帳篷及車內,避免與島民接觸,防止感染擴大。晚間聯絡保健所,13日在壹岐市就診,翌日確診。
3.住在三重縣桑名保健所管內的70餘歲男性,鑽石公主號已下船乘客。2月14日在船上接受檢查,無症狀確診,16日下船,送入東京的醫院。3月2日陰性出院,搭乘公共運輸返回三重縣。12日發燒39度及倦怠,翌日求診入院,14日晚間再次陽性。
這個人和之前幾個復陽的情形不一樣,他是之前都完全沒症狀,直到3月12日才有症狀。
這到底可不可以視為二次感染?有沒有可能第一次檢查是偽陽性?還是中間是歷經了偽陰性?這需要更多的臨床資料,包括了再次PCR陽性的病毒量和之前病毒量的比較,有沒有其他的可以解釋發燒的感染證據,最好有抽血抗體的資料等等。不過此人下船後早已超過14天的潛伏期,如果這次發病證實還是新冠病毒,要不是這是一個超長的潛伏期,不然就是這個人是出院後再重新得到(前一次沒產生免疫力),兩種推斷都很令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