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四年前在“東方日報”的專欄文章,今天FB重弹,我觉得还是值得给行动党人参考,同意的话,歡迎大家share。
从“文化民主”看火箭的华教风雨路
文/丘光耀博士
民主行动党建党50年来,在促进社会民主化、捍卫宪政自由权、争取民族平等權和肃贪倡廉方面,都扮演中流砥柱的角色。
然而作为一个遵循议会斗争的选举党,民主行动党在街头抗争的表现被批评动员不足,力度有限;这除了党领导层的世界观使然(中央多是英文教育精英),也包括多元民族但社会两极分化(土著和非土著)的大马,对于动员群众上街的“政治成本”,难免有很多复杂的考量。
再则,欧洲社会民主主义的天然臂膀--工运,在大马却是“软趴趴”的黄色工会(yellow union)。而民主行动党在大马捍卫非土著权益的最主要平台----华教运动,从地方基层到董教总中央,亦并非铁板一块,其中有不少是由马华、民政和人联党控制的董事部,他们对巫统的亲和,对民主行动党的敌视,导致大马的华教运动数十年来,不断在“协商”和“施压”之间摇摆。
在这种既定的历史条件下,我们检视民主行动党的华教抗争史,既能看到局限,也要看到贡献,才能比较客观公允。
首先,民主行动党支持华教运动,是对巫统同化霸权的一种顽强反抗,目的是为了捍卫大马的多元民族/多元语文/多元文化特征,避免大马沦为一个由马来霸权主义支配的单元化国家。
回溯到上世纪60和70年代,凡是敢于公开捍卫华教享有宪赋地位的斗争,总会被执政当局扭曲成是共产主义的同路人,因为在巫统右翼份子眼里,华人就是等同于共产党,而华校就是培养亲共分子的温床。
而作为“非共左派”(当年李光耀的形容词),信奉民主社会主义的民主行动党,其抗争的理据不是建基在华人民族主义,而是文化民主(Cultural Democracy),这个抗争的理论基础在当年显然比许多华团都来得进步。但是,巫统依然将民主行动党形容为共产党,并将该党的华教领袖如陈国杰和陈庆佳当作共产主义的同路人,他们在“内安法令”下被扣留了四年八个月,是为民主行动党人坐牢最长的记录。
话说回来,“文化民主”这个论述的时代意义,在当年没有被高度认识。其实,和民主行动党意识形态同源同宗的欧洲社会民主党/工党,在二战后对民主社会主义的论述只有四大民主,即:“政治民主”、“经济民主”、“社会民主”和“国际民主”。然而,处在大马政治现实的民主行动党,在1968年已经在理论上有所突破,即是首倡“文化民主政策”。由此可见,当年的民主行动党领袖,如林吉祥、范俊登等人,包括他们师承的蒂凡那,这些英文教育左派的理论水平,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因为在社会党国际(Socialist International)针对“文化民主”的论述,一直要到1982年在墨西哥举行的“世界文化政策大会”才通过相关的宣言和建议。换言之,民主行动党提出的“文化民主”政策,比欧洲左派至少早了15年。
对比当年的其他大马左翼政党,如人民党内的马来民族主义者,他们醉心于大印度尼西亚(Indonesia Raya)的论述、独尊马来语、反对各族语文平起平坐,这跟巫统的立场基本一致;而劳工党内的华人领袖和干部,则深受中共文化大革命的影响,所以他们对华文教育的强力支援,主要是激进的华人民族主义使然,不如民主行动党那样,是建基于“文化民主”。坦白说,“文化民主”这字眼在上世纪60和70年代,都不是华社主流舆论界所习以为常的字眼和论述。
由此可见,民主行动党对捍卫华教的政治论述,不是从狭隘的华人民族主义出发,而是以争取“平等”的理念为基础。“平等”是民主社会主义的核心理念,它可以被理解为是民族地位的平等/文化自由发展的平等/各族语言在公共领域使用权的平等/华教作为母语教育应该享有国家资源制度性拨款的平等。
众所周知,联盟/国阵的马来同化主义幽灵,一直困扰着大马的建国政策。它所推行的一种语言/一种文化/一种宗教的所谓“三一政策”,不断威胁非马来民族的语言和文化之生存和发展权利,而华教运动作为大马华人捍卫其母语教育的一场跨阶级/行业/籍贯之社会运动,一直都被民主行动党领袖视作天然的盟友。
遗憾的是,因为大马华教运动的领导骨干,对前身是人民行动党的民主行动党,存有一种莫名的猜疑和敌意,这应该是延续自南洋大学校友对“雪茄社会主义”、“二毛子”李光耀的痛恨。当年民主行动党最高领导层的英文教育背景,以及被某些媒体蓄意炒作的党内派系斗争(华文教育派系被英文教育派系压制),都让民主行动党和华教运动的关系若即若离,组织和组织之间的互信基础不足,这也是1982年董教总“三结合”(派员参加民政党)同民主行动党冲突的隐性历史因素之一。
1990年8月18日,董教总精英参加民主行动党,这是“民权起义”的伟大尝试,虽然两线制在大选时功败垂成,但是华教运动在理念上已经大大超越1982年的“三结合”,因为“壮大反对党,促成两线制”是建基在“以权力来制衡权力”的民主理念,而“三结合”主要还是华社精英要同巫统精英周旋的权谋之计。
然而,参加民主行动党的董教总精英,也因为在1990年大选后对马哈迪推出的“2020年宏愿”,与林吉祥的认知有差异而闹矛盾。他们认为那是“假开放”,林吉祥则形容为“小开放”,这个矛盾最终导致1995年大选惨败后,柯嘉逊和李万千等领袖退党,柯甚至出书痛批林吉祥和民主行动党为“机会主义”和“尾巴主义”。今天看来,柯嘉逊的左派幼稚病(他的博士论文早就用欧洲极左的理论来数落民主行动党)以及李万千在世界观和情感上对民主行动党的不信任,是埋下双方分道扬镳的深层次矛盾之一。
事过境迁,今天的民主行动党和董教总关係很微妙。简单地说,民主行动党第一线的华教领袖,如陈国杰、陈庆佳已离逝,廖金华则退休多年。民主行动党新一代,再没有人旗帜鲜明地扮演陈、廖当年的角色,避免被人标籤为“华沙”,这又和该党近年来的“爱马来人”路线息息相关。所以民主行动党已经没有“华教发言人”,自然和董教总的关係也淡如水。再来,董教总近年来内斗连连,两边都有火箭的朋友,也有敌人,据此民主行动党中央左右为难,所以只被动参加受邀的饭局,不便主动表态支持哪一方。
回顾民主行动党半个世纪的华教抗争史,是大马社会多元属性的型塑史,“多元文化”随着国际大气候的变迁,日益被接纳为一股丰硕的建国遗产。换言之,如果没有民主行动党50年以来昂首走过的华教风雨路,今天的国家面貌或许早就被巫统的同化政策所彻底腐蚀,沦为苏哈多当政时的印尼。华文/印度文/英文(除了文字,也包括文明)都被马来单元霸权主义所边缘化,这无疑会严重打击大马在21世纪的全球竞争力。
当然,民主行动党的华教抗争路还没有走完,巫统一日不倒台,“马来支配权”(ketuanan melayu)就永远都会威胁其他民族的语言和文化之发展。所以,火箭的“文化民主”当延续下去,我期待民主行动党新一代领袖能堂堂正正地,旗帜鲜明地为华教运动(本质上也就是民族平权运动)当发言人,不要再忌讳什麽“华沙”的标籤。
能否推翻国阵,改朝换代,来届大选将是一场关键的战役。万一希望联盟的选战成绩不如505,甚至倒退到2004年那样让国阵重新以三份二优势执政,巫统的马来种族气焰势必意气风发,它和伊斯兰党联合的宗教霸权更大肆进击,而作为多元文化主义和民族平等象征的华教运动,将面对更严苛的钳制和打压。
我强调,“华教运动”不是,也不应该是“华教工作”,好比民主行动党的斗争不是“政治工作”;而是,也应该永远是“政治运动”。我们的理斗争念/论述抗争/社会动员都必须持续运动化,这一场抗争运动才能避免因某个领袖的离异或组织的官僚主义而被腐蚀或收编。
政治民主的落实,公民社会的勃兴,都是母语教育和民族平权运动永续发展的关键前提。来届大选则将是大马民主化能否转型的一次大抉择。希联盟党、民主行动党、华教团体以及其他社会运动组织,都肩负推翻国阵政治霸权的共同历史使命。让我们团结互助、协同步伐,以民主手段去争取更大的胜利。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4萬的網紅Gavinchiu趙氏讀書生活,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趙氏讀書生活》,一個歷史學者的視頻,分享學術、社會、政治經濟觀察 收費平台可獲參考資料和專欄分享,請以每月5元或更多的美元支持:https://www.patreon.com/Chiusreading 或於YOUTUBE 上按加入成為會員,可獲影片的參考資料 https://www.youtube...
中印边境实际控制线 在 華人民主書院 New School for Democracy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中国大陆推动陆港澳融合策略作为及其影响
曾建元
国立台湾大学国家发展研究所法学博士
国立中正大学传播学系访问学者
五十年不变的错估
我们谈到香港跟中国大陆的关系,很多人都会提到1984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邓小平跟英国首相柴契尔夫人(Margaret Hilda Thatcher)会面要签署《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政府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声明》(Joint Declaration of the Government of the United Kingdom of Great Britain and Northern Ireland and the Government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on the Question of Hong Kong)时,邓小平所解释的“一个国家、两种制度”治理香港方针「五十年不变」的意义。所谓「五十年不变」,只是一个概念,而并不是严格的时间区段,并不是第五十一年就变了。邓小平的意思是,在未来相当的一段时间之内,中国大陆需要稳定发展的环境,尤其香港在当时对于中国大陆改革开放是个非常重要的对外窗口,所以邓小平要争取时间尽快让中国成为一个经济发达的国家,在社会经济跟香港的差距会拉近。邓小平明确提到,等五十年后,中国大陆经济发达,到时候跟香港会没什麽差距,就没有变的问题。「五十年不变」裡「不变」原来的意思其实是这样。也就是邓小平要柴契尔夫人安心,强调这五十年是中国需要,希望中国大陆经济五十年后可以跟全世界看齐,而五十年后更不需要担心,因为到时候中国大陆应当与世界经济相互依赖,而更可能在意识形态和价值的领域和香港接近。
中国政府在《中英联合声明》中承诺香港高度自治五十年不变
如果透过陆港澳融合的这件事来看的话,其实这是中国大陆在社会主义发展初期阶段重新定位的策略,意即向资本主义靠拢,来完成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现代化,尤其是经济的现代化。后来历史的变化超乎邓小平预测的乐观。在「六四事件」之后,虽然有波澜,但是邓小平在后来还是利用南巡讲话确立改革开放的方向不变,只是更加强调「政左经右」的路线,因而在这之后大量地招揽港资和台资进入中国大陆来协助中国大陆突破一九八九年之后全球的经济封锁,让他们在短时间之内国家能够尽快复甦,往现代化方向推进。我们现在也确实看到在经济方面获得了很大的成就。我们谈陆港澳的融合,如果在二、三十年前,图像可能不同,但现在中港关係已经发生很大的变化。我们就谈最近,在《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当中明确说到2007年可以让香港人民决定行政长官跟立法会议员的选举方式是不是要改变。但在2007年前,便为了特首的选举,香港泛民主派和北京之间就展开了较劲。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从2003年开始有七一大游行,而这就跟陆港澳融合的问题有关,是北京有意通过香港特区政府完成《基本法》第23条的国家安全立法而引发了这个大游行。国家安全立法是中共尝试透过立法方式,把国家意识形态和国家安全的概念延伸到香港,这对香港的特殊性和自主性都会产生很大的衝突,于是就引发了香港回归日的七一游行。
送中等于送终
这让北京开始反省1997年后的中港关系,事实上也从那时开始发生了结构性的变化。接下来关于港人自决变更特首选举方式的五部曲又出炉了,北京透过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释法,限缩了《基本法》赋予的香港自治的空间,更透过释法不断侵蚀香港司法的独立地位。2004年人大两度释法否决了2007、2008年之后香港的双普选,导致香港民间开始积极争取「双普选」的社会集体行动。2013、2014年的爱与和平佔领中环运动及其延伸的雨伞运动和鱼蛋革命,使得中港政治上的对立越发尖锐。2012年习近平接任中共中央总书记上台,而他跟香港之间的渊源,跟他担任过广东省委第一书记兼广东省长的父亲习仲勋有关。
从习近平身上,可以看到他在党国内部夺权的途径,主要是抓国家安全这一块。2014年1月设立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2015年7月通过新版《国家安全法》,追认国安委为中央国家安全领导机构,完成从党到国家的国安系统重整,加以一连串的国家安全立法,让习在这个领域的权力越发巩固。而香港民间从2003年不断去抗拒《基本法》23条国家安全的立法,终于和北京在国安问题上产生对撞。我认为香港司法案件「送中」《2019年逃犯及刑事事宜相互法律协助法例(修订)条例草案》的立法问题是一种变相的国安立法,因为它比国安立法更可怕。国安立法至少说有限定国安领域的事务才允许中央人民政府介入,但《逃犯条例》是一般的重罪就可以移送案件到中国大陆审理。习上台之后,在2013年5月,透过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当前意识形态领域情况的通报》,通令在大学校院中不准讲包括「司法独立」在内的七种价值;2014年中共第十八届第四次中央委员全体会议上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尽管确立了有个案司法公正和审检独立的制度,却否认了有宪政主义的司法独立这回事,司法必须服从党的领导;2018年8月,习近平在中央全面依法治国委员会首次会议上发表题为〈加强党对全面依法治国的领导〉的讲话,宣示:「要从中国国情和实际出发,······决不能照搬别国模式和做法,决不能走西方『宪政』、『三权鼎立』、『司法独立』的路子。」在明确反对司法独立的这种情形下,习近平任内推动的国安立法,对于中国大陆内部整个司法,更加造成侵蚀迫害的作用。明确地说,《刑事诉讼法》明定的刑事程序,只要碰到国安案件,对于嫌疑人或被告人身自由的保障通通排除,这是很恐怖的。除了扩大了国安的权力之外,习近平也扩大了国安的概念,2014年4月在中央国安委第一次会议上提出了总体国家安全观,把政治安全、国土安全、军事安全、经济安全、文化安全、社会安全、科技安全、资讯安全、生态安全、资源安全、核安全等都纳为国家安全体系,天下事通通都是国家安全,然当国家安全成为排除刑事诉讼正当程序的法定事由时,这一个不确定法律概念或是包山包海的法律概念的使用,就必然会破坏了罪刑法定主义。国家安全界限变得无边无际,对国安人员执法无异给予了大大的空白授权。在国家安全案子没立案之前的,中国大陆的《刑事诉讼法》还有一套针对犯罪嫌疑人指定居所和监视的制度,就是变相监禁,又在侦讯调查程序中大量运用酷刑逼供取证,这都是非常恐怖的,必定会让港人非常恐惧。很多港人可能都还不知道把人送到中国大陆受审是多么恐怖的事情,这超过很多人基于香港经验的想像,真实的比他们想像还更恐怖。
腾笼换鸟
习主政下北京对于香港的步步进逼,面临香港民意的大幅度反弹和反送中运动的大规模抵抗,为什么北京似乎纹风不动,好像没有感觉,无动于衷?其实在占中运动之前,2011年的时候我和香港、中国大陆民主运动和台湾的友人共同成立华人民主书院有限公司,我们在香港的合作伙伴其实是包括了香港几个主要的政党民主党、公民党和社会民主连线。在成立之后,有些中国大陆研究香港的学者,他们来台湾跟我有些接触,因为他们开始关心到为什麽台、港公民社会会连在一起。他们觉得有点不妙,我和他们曾交换了一些意见。当时中国大陆智库学者,曾明确谈到如果香港争取普选和高度自治的抗争不断发展的话,他们担心会对中国大陆内部的统治和稳定产生重大危害。所以大陆学者认为为了中国共产党在中国大陆的统治,如果香港对中国大陆的稳定产生危害,那么「腾笼换鸟」,也是他们可以考虑的,就是香港留岛不留人,逼著香港人出走,反正现在中国大陆经济实力提升了,各国为了做生意,都卖他们面子。上海或深圳在突飞猛进,香港在中国大陆国际贸易的战略地位在下降,过去在经济高速发展阶段时深圳和香港协力发展出来的「前店后厂」模式,就在削弱香港经济发展的基础,让香港的製造业跑到大陆去,香港人也在大陆工作和生活,而香港跟大陆之间的边控,香港政府早已经管不到甚么了,其实香港已经是在「腾笼换鸟」了,北京不断在稀释香港政府对香港人的管控能力。
北京压根就不希望「双普选」实现,现在的妥协版本,顶多也只是让步到由中央人民政府筛选出特首的候选人选,让人民进行有限度的自由投票,这个差额全民选举投出来的,也必然是北京所同意的人选,而且是符合他们的宪法原则,如全国人大常务委员会委员长张德江2016年到香港讲的爱国、爱党、爱港的人士。
大湾区融合香港
在2012年习上台之后,可以看到「双普选」和「占中」问题上,香港和北京的碰撞。我在跟中国大陆来的学者非正式谈话中,他们透露了这种「腾笼换鸟」、留岛不留人的最后方案。2015年粤港澳大湾区的构想首度出现在丝绸之路经济带和二十一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相关论述中,2017年被写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的政府工作报告中,直到2019年初,乃有国务院与中共中央合作提出《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搭配串联大湾区香港大屿山、澳门半岛跟广东省珠海市珠港澳大桥的搭建,将香港纳入大湾区的包围,加大香港对大湾区和大陆的依赖,稀释掉香港的自治。表面上,这是想让香港人有更开阔的生活腹地,通过陆桥,打破海洋对中港间交通的限制,使中港之间最终只剩下人为制度的差异,而这些制度差异要打开都是有可能的。只要香港人民对于大湾区生活的依赖性形成,未来加速通关打破边界,都有可能,到那个时候,香港要争取「双普选」,就算能选,中国大陆也有足够的信心能透过锐实力让香港人民选出北京能接受的人选。北京在香港问题上的融合策略,经过这几年中港关系演化和大湾区计画逐渐成形。2011年以及占中之前我跟大陆学者的谈话中,我发现好像为了一国,也就是为了党国,中共不惜以腾笼换鸟消灭两制的做法和思维似乎正在慢慢得到验证。
送中修例伤害《十三五规划》
对于目前香港《逃犯条例》的修订,我是觉得如果人们要发展出对抗北京的话语的话,要认真去看待《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2011-2015)和《第十三个五年规划》(2016-2020)。规划中都谈到香港跟内地的关系,尤其是现在正在实施中的《十三五》,特别谈到要维护香港的国际金融、航运以及贸易三大中心的地位,强化全球离岸人民币业务枢纽地位和国际资产管理中心功能,推动融资、商贸、物流、专业服务等向高端高增值方向发展。这我们可以理解,但另外谈到支持香港发展创新及科技事业,培育新兴产业,关于产业升级创新和青年就业,深圳都已经大肆展开了,成就恐怕都超过香港了。但无论如何,《逃犯条例》的修例,就已经直接和根本地冲击到《十三五》对支持香港建设亚太区国际法律及解决争议服务中心的规划了。一个违反《中英联合声明》和《香港基本法》的承认中国大陆法制、甚至放弃自身司法管辖权的修例,连香港人都人人自危,外商望之却步,不敢去香港,它要怎麽成为国际法律争议的解决中心呢?要如何做到成为其他国家发生争议时人们所信任的指定管辖法院呢?人到了香港后连人身安全都保障不足的时候,怎麽完善国际法律争议解决中心的地位呢?这点我们在批判《逃犯条例》的时候,要提醒这关系着怎么维护香港的司法独立,维护它的「一国两制」,更可从中共自己发布的《十三五规划》直接对它提出批判。香港政府目前的作法是完全违背了《十三五规划》的精神,《十三五规划》提出来很多宏伟的目标,都有可能因为《逃犯条例》成为泡影,影响的可能不只有留岛不留人,可能整个大湾区计画的说服力都会受到冲击。
最后要问,我们台湾现在能够为香港做些什么?我认为我们台湾应该要想办法去帮助香港人来维持住「一国两制」,让香港人能在香港安身立命,并不是把香港人吸引到台湾就好了。我认为更负责任以及从台湾国家安全战略角度来看,我们还是要让香港做为第一线帮我们挡住共产党,因此要让香港持续发展,香港才能留住人,香港的人才会有力量来抵抗共产党的控制和渗透。香港怎样持续发展呢?我觉得我们可以提供保险,我们卖保险给香港,让香港人在台湾移民有更进一步开放的空间,让香港人可以在台湾取得居留权,而且是甚至不用住到台湾来,在香港继续生活着。只要出现状况,还有台湾这个地方可以跑,让他们心理上有安全感。让香港一部份的钱放在台湾,也算是在台湾买了一个保险,万一香港出状况,我们台湾会提供一个安全的保护。对于香港人的短期紧急庇护制度,这部分我相信现在在启动了,香港从事民主或社会运动的人士,可以跑到台湾这一个能够提供他们庇护的地方,很多香港学生就是这样的想法,在反送中运动期间逃到台湾来。我们政府可以规画立场更清楚、做法更简便的方案,帮助香港人维护「一国两制」,让香港人更安心地在香港发展,这样也就可以和中国大陆对香港的政策达成一种平衡和协调。虽然台港双边目前没有官方的对话管道,但民间往来密切,声息相通,我们通过这样的作法,提供香港人民取得台湾居留权的快速通关,安定香港民心,表达的是要求中共遵守其对于一国两制在香港实施的政治承诺,降低香港朝野和中港政治上的对立和冲击,这也更能促进台港社会互相的支持与合作。这使香港人可以背靠台湾继续留在香港奋斗,也某种程度抵销了粤港澳大湾区融合香港的效果。
民国一○八年十一月一日
台北晴园
原文刊於議報http://yibaochina.com/article/display?articleId=8271
中印边境实际控制线 在 Reiko76.com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為什麼錢越賺越多,卻覺得自己越來越窮?》
子珊在我刚开咖啡馆的时候来过。她那时毕业不久,在做人生的第一份工作,觉得钱少活多生不如死。我们聊了一下午,临别,她挥着小拳头说,回去一定好好干,争取早日升职加薪。
最近她来武汉,我们又见了一面,她的薪水比当年翻了一倍。我问她爽不爽,她困惑地说,小羊姐,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更穷了。
以前,她的朋友大多跟她一样刚毕业,月薪普遍三四千,消费精打细算。如今,她做了主管,薪水只翻了一倍,见识却不止多一倍,欲望甚至翻了好几倍。
另一个朋友最近在装修新房,同样受到了暴击。本来他以为通过自己这十几年的努力,已经妥妥进入了中产,没想到一套房子买完、装修完,感觉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10年前的第一套房,十几万已经装得很好了,现在这套房子,花了快50万,还不太满意。”他说。
这套房子的装修,一个淋浴花洒就花了九千多。他说九千多的花洒洗起来跟九百多的就是不一样,却忘了十几年前,他在九十多块钱的花洒下面,也洗得挺干净。
财富所能铺陈的舒适与精致永无止境。
珠宝品牌Tiffany最近推出了一款限量版纯银毛线球,作为家居摆件,他的售价接近九万人民币。在BBC纪录片《亿万富翁们的饕餮盛宴》中,一杯咖啡卖3000人民币,一杯稀有白兰地售价高达45000人民币。
小时候,我妈总跟我讲有钱人的小气,说他们“越有钱,越哭穷”。
以我妈有限的认知,是觉得有钱人矫情,生怕别人跟他们借钱,所以总哭穷。
我成年后,见识了各个阶层的人,自己也曾经拿着让别人羡慕的薪水,却觉得很多想买的东西都买不起,慢慢理解了“越有钱越穷”并不是矫情,而是没有处理好财富增长与欲望增长之间的关系。
我们衡量有钱与没钱,习惯于以当下自己的消费水平为标准。
* 月薪5000的姑娘,想当然地觉得,如果月薪到了两万,每个月都有一万五的盈余,好爽。
* 但当她月薪两万的时候,会发现以前常去的小饭馆座位太脏,以前常买的品牌格调太Low。周围人都开车上班,她也要买车;如果再起心去买套房,那简直就穷得要命了。��
“不要随便羡慕有钱人,因为他们也很穷。”这是我朋友思思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思思觉得,我们大多数人所能接触到的所谓有钱人,其实跟我们一样都是穷人。只是拿月薪跟拿年薪的区别,买150平米房子跟买50平米房子的区别。
真正称得上有钱的,是天时地利人和造就的那全球千分之一的人,他们是大企业家、影视明星,是不可能出现在平常人的社交圈中的那一小撮。
钱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具体的一辆车、一套房、几个包,而更像是一种数字游戏。
马云最近在浙商大会上又语出惊人,说一个月挣一二十亿很难受。
“每个人的事业做得多大,是你的担当有多大。一个月挣一两百万的人那是相当高兴的,但是一个月挣一二十亿的人其实是很难受的,因为这个钱已经不是你的了,你没法花了,拿回来以后你又得去做事情。”
虽然我们没办法感同身受地理解一个月赚一二十亿的痛苦,但作为努力奋斗的好青年,我们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当钱越赚越多,却没有获得想像中的轻松和富有。
别说财务自由了,连在家门口小超市里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自由,也很容易被动摇,万一哪天小超市货架忽然摆放了神户抹茶草莓大福或Godiva巧克力,你又觉得自己很穷了。
城市新中产养一个孩子,成本至少一两百万,还不算婚房,不能送去英美留学。二胎放开以后,如果多生一个孩子,意味着他们至少要再多赚一倍的钱。
你缺钱,有钱人更缺钱。你有选择,可以吃差一点,穿差一点,不结婚不生孩子,而你眼里的那些有钱人,在他们的阶层里,生二胎三胎,孩子上国际学校、去英美留学是常态,他们没有退路,只能拼命赚钱。
所以,有钱到底是月薪5万还是10万,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我们力所能及的富有不是一个数字概念而是一种心理状态,如果不能控制欲望,富足就会成为一种可望不可即的状态。
有一期《圆桌派》,窦文涛问嘉宾,什么时候你们觉得自己特别缺钱。能坐在那儿的嘉宾,都是普通人眼里的富人,年收入百万不止,然而大家都立刻说出了自己在什么时候特别缺钱。
* 马家辉说了一个观点,所谓有钱,其实就是你的欲望永远比财富少一块钱,否则你永远不可能有钱。�
这句话可以回答很多人的疑惑:为什么我赚钱多了,却感觉比以前更穷。因为你的薪水增加了一倍,欲望却增加了10倍。
我们不幸活在一个欲望被最大限度激活的时代。经济高速发展,钱能买到的好东西越来越多,一件衣服,差距可以从几十块到几十万。
啃老、花呗、校园贷,让很多年轻人还没体会过赚钱的不容易,就已经早早尝到了当富人的爽快。在被钱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他们经常自我安慰,以后赚钱就好了。
不幸的是, 如果你的欲望比钱来得快、来得早,你这辈子基本翻身无望,注定是个穷人。你不是被老板剥削,而是被自己的欲望剥削。
我印象最深的富足生活,是杨绛在《我们仨》中描述的生活场景:
我们两人(与钱钟书)每天在起居室静静地各据一书桌,静静地读书工作。我们工作之余,就在附近各处“探险”,或在院子里来回散步。阿瑗回家,我们大家掏出一把又一把的“石子”把玩欣赏。
杨绛笔下这个天堂般的存在,是北京西城区南沙沟小区,她在此居居住四十多年,房子一直没有装修过。
别把不会生活、过得不开心这口锅,全都甩给没钱。钱当然能买来好东西,但并不是所有的幸福都需要用钱买。
比赚钱更重要的是控制自己的欲望,而控制欲望最好的方法是,立刻、马上,在不需要花多少钱就能享受到的快乐中找寻满足感和成就感。
这种穷开心的能力,能帮你立刻过上富足的生活,并且随着财富的增长,游刃有余地将新增的财富用于投资与增值。
世间没有绝对的自由。所谓财务自由,只是欲望永远比财富少一块钱。
祝你早日实现财务自由。
文/清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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