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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劇學政治 #從《我是遺物整理師》看韓國的跨國收養〕
由Netflix製作的韓劇《Move to Heaven:我是遺物整理師》講述患有亞斯伯格症候群的青年韓可魯(陳俊翔飾)與叔叔曹尚久(李帝勳飾),一起經營遺物整理公司,透過遺物了解亡者的人生,並從中逐漸領悟到人生、死亡的溫情故事。
該劇溫暖又細膩的劇本不僅賺足觀眾熱淚,更精準地塞入大量社會議題,增添不少反思之處。
*以下內容含少量劇透*
▌和馬修一樣的KAD們
劇中由韓裔美籍音樂人Kevin Oh飾演的馬修·葛林一角,是出生不久就被送養至美國家庭的韓裔孤兒,但卻因為領養家庭的漠視或拖延而無法順利取得國籍,最後淪為無國籍者,只能被遣送回韓國。
過去70年,有將近20萬名韓國兒童和馬修一樣被外國家庭收養,成為韓國被收養人 (Korean adoptee; 簡稱KAD)。
▌跨國收養的人數變化
跨國收養風潮始於二戰後的戰爭孤兒潮,初期日本因為曾短暫成為主要輸出國。
但隨著1950年韓戰爆發,韓國戰爭孤兒以及駐韓美軍留下的大兵寶寶數量越來越多,1955年後,韓國正式取代日本亞洲最大孩童出養國的地位,並於1980年代達到高峰,成為美國跨國收養量最大的國家,並長期背負「嬰兒出口國」的罵名。
▌跨國收養的風水輪流轉
韓國這股跨國收養的風潮延續到1980年代晚期,隨著經濟實力和民族意識的抬頭,韓國政府於1988年起一改原先開放到幾近鼓勵的態度,漸漸減少國內兒童出養的數目。
加上1990年代後中國開始加入送養孩童的行列,尤其在一胎化政策的推波助瀾下,女棄嬰的數目大量增加,1995年後中國年送養數正式超越韓國,在1991至2008年這17年間已送養超過7.2萬名孩童,遠高於韓國的2.9萬。
▌跨國收養的成因
這些兒童被送養的歷史脈絡,其實是後殖民與冷戰的遺續和韓國現代化相互催化而生的血淚史。
加州大學爾灣分校的Eleana Kim指出,早期韓國孩童大量被送至歐美國家的主因包含:
①韓戰後赤貧的經濟狀況
②社會福利制度缺乏
③傳統儒家思想重視父系血脈、國內收養率極低
而在1960年代進入工業化社會後,大量農村人口湧入城市,未婚懷孕現象增加,離婚率也隨之上升,傳統家庭制度鬆動,出現許多非婚生子女,他們不見容於韓國保守的父系社會而慘遭棄養。
除了父權社會與社會福利政策不足等內部因素外,身為KAD的美籍學者Kim Park Nelson也點出,跨國收養涉及「複雜的經濟關係」,當時的韓國每年能藉由出養收益1500萬至2000萬美元,更能減少大量的社福支出。
此外,同為KAD的瑞典學者Hübinette則從人口控制的觀點出發,解釋了為何韓國的出養數會在1970至80年代達到高峰,這是因為威權時期為了避免人口過剩,政府積極鼓勵家庭計畫以及移民,而跨國收養恰好為兩者之結合,因而被視為控制人口的一大良方。
▌被收養者面臨的困境
這些跨國收養的孩子們最常面對的問題,是要應付「種族」與「收養」雙重歧視,以及成長階段中的自我認同危機。
時至今日,仍存在對種族與領養的歧視,更何況是數十年前的美國,調查就顯示,多數的KADs在成長的過程中,有被歧視的經驗,其中因為種族所造成的歧視比例高達七成,另外兩成八則為因收養導致的歧視。
在文化認同方面,周曉楓發現被收養的亞裔子女在文化認同的經驗與亞裔移民二代很接近,他們都缺乏和移民母國的聯繫。
但被收養者在建構自我認同上往往有更多挑戰需要克服,因為相較於移民家庭,收養家庭的環境未必能讓他們接觸原生母國的文化,尤其早期收養家庭的教養方式傾向讓他們完全美國化,致使在成人後容易出現失根的失落感。
美籍KAD鄭敬娥就曾在回憶錄《血之語言》中自述: 「在韓國,『美國人』等同於『白人』,而我既不能說流利的韓語,又不是白人,這讓我感到自己不倫不類。」
而更不幸運的,則是如同馬修一樣,雖被收養,但因故無法順利取得國籍者。根據Adoptee Rights Campaign統計,全美大約有3.5萬的被收養者沒有公民資格,他們多半是在2001年《兒童公民法》生效之前被收養的。
因為在這之前,公民身份必須由收養家庭主動申請,而不是在領養過程中自動授予。有些家庭可能是不知情,或因為申請所需的費用和程序而忽略這個過程,也有些收養家庭則是實質上拋棄這些被收養者。
沒能成為美國公民的被收養者們,許多在成年後因為犯罪紀錄,而被迫遣返回數十年前離開的陌生母國,但他們不僅舉目無親,甚至可能連一句韓文都不會說。
很多人無家可歸,經常露宿街頭,或是再次犯罪,走上絕路者也不在少數。
韓國領養服務中心的首席顧問Hellen Ko就直言:「對他們來說,被遣返就像是被判死刑。」
雖然2001年後,被收養的孩童可以直接擁有公民資格,但《兒童公民法》並不溯及既往,期待這些沒能順利獲得公民資格者,能早日得到應有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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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吃瓜當主業。名人的瓜之所以好吃,不僅是八卦惹人愛,更多的是具備高度群眾教育意義。
疫情把我們都憋壞了,連班長都追起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影片。去年某天他跟我說,他從影片中得知美國西岸許多代理孕母的生意是來自中國。過半數的中國委託人並不是同志伴侶,而是有錢的女性。她們不想自己生孩子,就找代理孕母代勞。
我呢,從來沒反對過代理孕母。我常說,性平之路最大的絆腳石是生育。拿掉這塊,兩性之間的事情就純粹多了。如果我有錢,我也會把這身心俱疲的勞力活外包。別跟我提親生的不一樣,母愛不是內建功能,更不是懷胎十個月會自動附屬技能。我連領養都不排斥。生了不一定會愛,但我一旦決定養就必須愛上那個孩子。
我協助過一個個案,她的兩筆債務就是靠當代理孕母償還的。她提及她的工作性質時有點支支吾吾,我說我為她驕傲,通過自己的勞力付出且是合法途徑獲取的酬勞用於償還債務,碾壓多少人啊。
鄭爽選擇來美聘僱代理孕母,我不意外。她曾在節目上說,想要 3 個小孩,最好其中有一對是龍鳳胎。本期我的蘋果專欄主題是中國女演員的中年危機。無論妳多麼大咖,年過 35 歲適合妳的好劇本就不多了。鄭爽未滿 30 歲,正值女演員的黃金時期,沒理由為了生孩子斷送一切。
小孩是一條生命,無論是不是自己生的,都請想清楚。我昨日又被我親娘勸生催啊催,我摸著我最心愛的貓很大聲地告訴她:「勸生和勸不生,都很煩人。生育是基本人權,生不生輪不到別人品頭論足。」
我忍住沒說出口的是,當年娘被黨剝奪生二胎權利的時候,她也很鬱悶啊,她很想有個兒子。既然是這樣,又何苦為難我?誰的子宮誰做主。
回到鄭爽,她想生幾個、自己生還是找代理孕母,我們都管不著。可是她給群眾做出了極差的示範,已經脫離了生育權範疇。
她先是在代理孕母懷孕近 7 個月的時候,動起了墮胎的念頭。就算這是一門生意,都請尊重合作方。代理孕母當初接受委任同意的是生育一事,而非墮胎。墮胎嚴重損害女性健康,請同為女性的鄭爽為代理孕母想一想。
從錄音檔的內容中可以得出結論:鄭爽在事前並未做足功課,連棄養的法律程序都不知道。美國極其重視兒童權益,不是妳丟給醫院處理就沒事了。各州州法也各有規定,有錢買上億豪宅別跟我說沒錢諮詢律師。
我也處理過領養案,幾乎每一位棄養的母親真的都是無力撫養。我對此深表遺憾,但絲毫不怪罪。鄭爽雖有足夠資源撫養小孩,認知到自己還不夠成熟對兩條小生命負責,這我能理解。可是接下來的操作,我實在是看不起。
與男方的各種糾葛先擺一邊,在孩子出生後不願協助遞交文件,導致男方和孩子都回不了國,這很過份。在中國生活過就知道,要跑完流程才能給孩子報戶口。可是一旦報了,此事就變複雜了。她拒絕配合,就是怕被曝光啊。
為了自己,不顧孩子、不顧男方、不顧代理孕母,渣渣真的不分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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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出生就被遺棄在中國一個火車站的一個鞋盒裡,後來成為問題兒童,但養父母細心照料改變了她,「領養不僅能夠拯救生命,而且還可以永遠改變不幸孩子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