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問:創造世界一天四首Rachmaninoff 協奏曲演奏紀錄、2020年台灣古典音樂會場場Sold Out的女王:陳毓襄》
本週《茜問》創世界紀錄鋼琴天后- 陳毓襄【茜問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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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在2020年的人生驚喜,也是台灣2020年古典音樂界令人難忘、感動、不斷創紀錄的鋼琴天后。
是的,她非常美麗,一點也看不出已經五十歲。但她的年齡不呈現於外表,卻沈澱於她近四十二年的音樂技巧、音色掌握、純淨又戲劇性的鋼琴演奏能力。
認識陳毓襄的人都知道她充滿了毅力。但她同時擁有極好的音樂教養,這並非自然而然。所謂好的音樂教養不是音樂的技巧之外,而是包括音色之美,包括一個音樂家必須具備的優雅氣質,尤其音樂家對人生及藝術的真誠。
所謂音如其人。
她常常笑稱自己的音樂之路,是從搭牛車開始。父母不只沒有任何概念期盼她成為鋼琴家,甚至學琴之事,都是她主動向父母要求的。
九歲至美國,也不是爲了栽培她,而是哥哥。她的家世沒有任何顯赫,就是疼孩子的小康家庭。至於尋覓好的鋼琴老師,一路都是靠小小的她,對於自我已經有非凡的期許。
沒有人鞭策、施壓,她在美國從兒童組、少年組、到青少年組一路得全美鋼琴冠軍。
如果陳毓襄有個好運氣,除了老天給她的才華之外,是她一路上幾位鋼琴老師給她的特殊教養。
高中時她參加全美青少年組比賽,英文報紙刊登如果Edith Chen(陳毓襄英文名稱)再度得冠軍寶座,她將創下紀錄。
那一次她的老師把報紙藏起來,要求她的父母不要讓陳毓襄看到。
因為站在純淨的對面是虛榮,而虛榮的品格正是一個音樂家最大的忌諱。純淨,不誇浮,是一個好鋼琴家的基本條件。
回想起來,即使事隔三十多年後,2021年一月底陳毓襄再創了世界紀錄,同一天下午及晚上,彈奏四首Rachmaninoff 協奏曲:陳毓襄感受到的不是榮譽、更非驕傲:而是我辦到了!尤其不到兩個星期接下任務,她卻做到全世界鋼琴家未曾創下的歷史紀錄。
而且她不儘是順利彈完,當天剛從美國Curtis 趕回來聆聽的鋼琴家劉孟捷全場結束後,告訴我:She is so powerful !她彈得如此出色,而且幾近完美,尤其終場Rachmaninoff 3。
去年八月中起,台灣開始可以有大型音樂會,八月底陳毓襄開始馬拉松式的演奏會,場場爆滿Sold out。曲目從Rachmaninoff 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貝多芬第五號鋼琴協奏曲,李斯特全套超技練習曲,Rachmaninoff 第三號鋼琴協奏曲,柴可夫斯基第一號鋼琴協奏曲⋯⋯沒有一場演出是容易的,直到到2021年1/30,她又創下紀錄,連續一天內彈奏Rachmaninoff 1.2.3及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1/31再彈奏柴一。
這麼短的時間,考驗一個鋼琴家什麼?
第一個當然是平常的準備。如果不是天天練習自律甚嚴的鋼琴家,根本辦不到,甚至手會因此終身受傷,變成肌腱發炎的患者,從此以後只能彈奏小品慢曲。
第二個是毅力。陳毓襄除了平常每日練習鋼琴至少六小時之外,她是一個不認輸的女人。「女」及「美麗」這兩個符號,加上亞裔,以及出生官方不重視古典音樂的台灣,這些一直都是陳毓襄一路走下來的障礙。她向來不服輸,也不願被此打敗。
她不是沒有挫折。她的恩師Bryan Janis,也是美國冷戰時期派至蘇聯演出的美國國寶級鋼琴家、也是Horowitz 生期惟一主動收的神童學生,曾經介紹陳毓襄至巴黎見一位著名的歐洲音樂經紀人。結果那位經紀人只看她一面,根本不聽她彈鋼琴,即主顴的認為Bryan Janis會介紹她,因為她是一個「Pretty Woman」。
今年一月底她創紀錄的Rachmaninoff 演奏,原本國台交邀請的是柴可夫斯基鋼琴大賽最著名的冠軍得主馬祖耶夫。票已近售完,突然因為疫情,馬祖耶夫進不了台灣:於是擔任駐團藝術家的陳毓襄臨時接下任務。她答應的時候沒有想太多,只覺得這是自己對國台交的義務,結果練琴及Rehersal時,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可能受傷。她一度想退卻,後來還是毅力與榮譽感支撐了她。
她想向台灣觀眾証明不要外國人已經輕視台灣音樂家,台灣人自己還要永遠只相信外來的和尚,外國的鋼琴家才是大師。
從17歳開始,陳毓襄即愛上俄羅斯音樂,尤其Rachmaninoff 3。為了拜師學藝,她不惜一切,先找到Horowitz 的莫斯科音樂學院同門同學,接下來拜師Bryan Janis。我們笑她,如果當時Horowitz 還活著,她可能每天會跪在他家門口,只為拜師學藝。
20歳,陳毓襄茱莉亞音樂學院尚未畢業,一個人拎著皮箱,征戰莫斯科。一個月後,她連闖了三關,進入決賽入圍。
23歲她獲得波哥雷里奇鋼琴大賽冠軍🏆⋯⋯那是90年代,全球惟一沒有年齡限制(蕭邦大賽28歳),獎金最高的鋼琴大賽。她以為自己是去見識場面的,尤其看偶像波哥雷里奇,結果得了冠軍:並且被波哥雷里奇夫婦收為弟子。他們教她一種完全不同的指法,如少林武僧的功夫,以丹田呼吸、下腹部使力,貫穿手臂,重音不噪,輕音深沉又優雅潔淨。
許多人以為陳毓襄的身材是健身房運動出來的,其實是這套運功演奏的方法,已足以使她彈奏一小時,全身大汗淋漓。
台灣最出色的樂評家焦元溥從高中即認識陳毓襄,他曾經感嘆.我的鬍子都白了,為什麼陳毓襄卻愈來愈年輕?尤其他最佩服陳毓襄的鋼琴技巧不斷的進步。
一般鋼琴家二十五歳是一個門檻,沒有得大獎,即Out。三十五歲體力高峰過了,就開始走下坡。很少音樂家可以不斷的進步,超越自己。焦元溥特別推崇陳毓襄,沒有驕傲,只有埋首苦練,並且嚴格要求自己。
陳毓襄第一次彈鋼琴,坐著牛車:關於她人生的鋼琴故事,也是一牛車。
這一集茜問採訪間是二月初,剛剛創世界紀錄的陳毓襄。如果你想了解更多這位傳奇人物的故事及她對Rachmaninoff 音樂及蕭邦⋯⋯等鋼琴演奏想法,可以下載訂閱:文茜.毓襄.元浦古典藝想。我只是分配時間,但你們可以聽到兩位國際級的演奏家及樂評家,對古典音樂深入淺出精彩的介紹。
本週《茜問》創世界紀錄鋼琴天后- 陳毓襄【茜問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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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鋼琴神童 在 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生命的領悟》一個願意為了自己的身後,此生吃盡苦頭,全力以赴的音樂家。—Esquire
*陳瑞斌,你可能不熟悉,也可能因為對古典音樂涉獵,你早已如雷貫耳的名字。
他曾經在三十歲前得了近二十個國際大獎,其中五個是鋼琴大賽首獎,他是華裔、台灣、説中文的人史上得最多國際大獎的鋼琴家。但面對其他以色列、俄羅斯、德國、中國、日本、猶太人,有文化部、企業全力協助其古典音樂家在國際樂壇,那些人不必參加比賽,已在國際朗朗乾坤、大放異采。而出生台灣,台灣的文化部對所有國際得音樂大獎的得主幾乎沒有作為,陳瑞斌只是其中之一,加上家境清寒,他註定要走一個人的路,沒有後援,自己努力。於是堅持演奏角色的他,生不逢時,更生不逢地,為了理想,咬著牙走上了難以想像孤獨的路。
「以前我一直作夢,以為比賽完,拿到獎,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因為從音樂歷史上看來,很多偉大音樂家彷彿都是得了獎就平步青雲。我以為只要做到那樣,就與他們畫上等號,但事實不然。」
*陳瑞斌說,學音樂的他至今不理解也不擅長台灣的商業社交時代,即使如此,他仍得勉強了解音樂以外的世界,與社會、企業打交道:僅管多數時刻在社交場合他是害羞且退卻的。他仍然得想辦法適應,因為沒有人支持,音樂演奏會,根本開不成。
*從童年吃他人所不能吃的苦,不到三十歲得別人難以項背的獎⋯⋯五十歲的陳瑞斌說:「我要面對的不只是音樂而已,我覺得我現在是一個人生半失敗的階段。」
*面對現實的挫折,陳瑞斌換了一個角度看事情。「我不是為了現在而活的,而是為了死了以後而活。」
「如果是為現在而活,我的日子這麼苦,我大概老早就轉行了。」
*音樂的主流已經不在音樂會的舞台上,而是教學收入。但陳瑞斌堅持不走這條路,因為收了學生收入高了,少了練琴時間,琴藝一定會退步。
*他希望「有一天如果我走了,可以留些演奏、聲音給社會,那麼從我手上出來的東西就會跟別人不同。這也是我對此生的交待,不然我13歲吃盡苦頭、窮苦到難以置信,一個孩子孤零漂泊海外,意義在哪?」
*許多年輕人不知道如何選擇人生方向,陳瑞斌相信,一個人對自己所做的事情不感興趣,即使成功了,也很痛苦。「我不相信那樣的成功,會很快樂。」
「成功對我而言,不是一個時刻,而是一條路。」陳瑞斌說,很多人看成功,是看一時的,但他看的長遠的,甚至身後的。「對一個音樂奉獻者,成功不是一時的。」
他也指出,人生在世,靠工作賺錢,通常不難,但「如果我做的東西是最好的,你賺再多錢也買不到,那才是真正的可貴,當然後者通常是傻瓜。」而他正是這樣一個儍瓜。
「我這一生留下的絕對不是錢,而是與音樂有關的東西。」
在音樂演奏路上,他選擇當一個不悔的獨行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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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hat I’ve Learned"
揚名國際鋼琴家陳瑞斌 - 孤獨鄉愁下的熱情音符
天使的手指、Lazar Berman唯一亞裔弟子、音樂外交使者 #Esquire #pianist #君子雜誌
>我從小就碰鋼琴(5歲),但在出國以前,其實沒受過什麼正統音樂教育,就是土法煉鋼地練,直到後來去了維也納讀音樂,才開始能比較能夠享受在音樂裡。
>細漢時,父親規定每天練琴都要用錄音機錄音起來給他聽,後來我學會把電視轉靜音,一邊彈琴一邊看卡通。
>剛到維也納時很苦,那時我13歲,德文還不會說幾句,一年只打兩通電話回家(長途電話太貴),申請居留證什麼的都得自己來。到各個國家比賽也是自費,機票食宿幾乎就把贏來的獎金花光了。
>維也納是座非常神奇的城市,我的音樂視野一下子被打開,身在那樣的環境──就像被雷打到一樣被點醒,關於音樂,我什麼都想要,不停地學、不停地聽。
>現在比較不會了,早期歐洲人會覺得在古典音樂殿堂他們才是「正統」,我們這種東方臉孔上台都是異類,我不服氣,我就用比賽去證明他們是錯的。
>第一次離開家鄉,一相隔就是十來年,我在機場等我家人時,我好怕我爸認不出我。
>我很珍惜我每次表演的機會,那不僅僅是一場演奏會,它可以承載著更多有意義的事情,例如公益、例如外交。表演之外我還可以做很多有影響力的事,這樣的結果其實遠超過我當初單純彈琴的初衷了。
>在音樂面前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的,音樂無國界這句話是真的,它可以打破疆界、國籍、種族的藩籬,不管出身底層或上流、身分是總統、女皇還是大企業家,人人都可以是我演奏會的座上賓、人人都能為音樂所感動。
>音樂是讓世界認識台灣的重要籌碼,我現在演出常常會跟我們傳統音樂表演者一起巡迴,我們在世界諸多大型音樂廳裡演奏過《愛河暢想曲》、《福爾摩沙敘事曲》等,我希望能讓更多人聽見台灣土生土長的音樂作品。
>關於琴藝,以前是老師教的占七成、領悟占三成,年紀越來越大以後則相反,當然這個道理老師也很早就跟我說了,但沒經過歲月洗禮的無法體會。
>音樂比賽是很殘忍的,我看過太多這種心碎的場合,每個選手準備、練習時間都是以年為單位,但輸了就是輸了,很現實。
>我的老師Lazar Berman年過半百後才揚名國際,大器晚成,成名前他都被蘇聯共產黨鎖在國內,可他就是一直彈一直彈,那種對於音樂的執著,深深地影響了、也支撐了我在音樂這條路上的熱情。
>我是首位受邀去東歐演出的台灣音樂家,亦是羅馬尼亞文化部簽約表演的音樂家。我去烏克蘭表演的時候,他們文化部與外交部長在後台和我聊了三個多小時,談設立在台代表處的事。
>上彈演奏前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不要彈琴。沒有啦!其實都在檢查硬體設備,空調、燈光等因素其實蠻影響演奏狀況的。
>我不太善於言詞,對我來說,音符的想像勝過語言文字,是我連接整個世界的最好媒介。現在想想,這條路的確是蠻適合我的。
>戰鬥民族俄羅斯的聽眾是地球上最難討好的,也不是說他們難搞,因為古典音樂對他們來說是日常娛樂,難免會用高規格耳朵去檢視。有次我在俄羅斯演出,一位老太太淚流滿面地來到後台找我,哭哭啼啼地對我說了很多話,我聽不太懂,透過翻譯才知道她深受剛才演奏而感動。
>人一定要能接受孤獨,唯有在獨處的時候,你才能夠反思自我。
>我第一次遠離家鄉還未成年,多年之後才歸國,這段年齡理應是一般人青春最重要的時刻,然而我是孤身一人,沒有長輩教我要怎麼「做人」,我以東方遊子的身分在西方國家闖蕩,人生的處事應對都是自己摸索出來的。
>我非常享受搭長途飛機的時光,我靜靜地待在座位上,發呆、思考、也可以寫些東西。
>音樂路很苦,因為它沒有一個標準,我覺得我能夠這樣堅持,就是──別想太多。
>我覺得學音樂,興趣培養很重要,但不要設立目標,華人的習慣好像投資一定要有報酬──學音樂就是要換取某種價值,這是不好的,會扼殺小朋友對藝術的參與心。我看過太多例子:小時候學了好久的樂器在長大後因為達不到所期望的地步而放棄,太可惜了。
>樂譜終究是工具,怎麼彈?怎麼詮釋?我想最終還是得靠人生的體悟吧!我大概每半年就會喜歡不同的東西、或說稍稍改變一下演奏方式,音樂的情感很容易還諸在生活的經歷上。
>人生如果遇到了什麼瓶頸,我只要坐回到鋼琴前彈琴,很多事就會有所解。
陳瑞斌,揚名國際的鋼琴家,台灣台南出身,13歲時以跨級之姿攻讀維也納音樂學院(正取生,後以第一名成績畢業),獨身一人在外闖蕩,16歲便在義大利拉赫曼尼諾夫國際鋼琴大賽中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得獎者,登上歐洲最著名維也納愛樂廳首演,不到20歲就奪得各大國際權威性鋼琴大賽5項金牌、18項國際鋼琴音樂大賽得主,堪稱是重量級國際鋼琴競賽中的常勝軍,被譽為神童,後成為已故俄羅斯鋼琴大師Lazar Berman唯一一位亞裔直傳弟子,並獲德國漢諾威音樂院最高獨奏家殊榮。其精湛而令人心醉的演奏技巧被國際傳媒讚譽為是「天使之手指」,深具舞台魅力,廣受全球古典樂迷與樂評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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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音樂神童Elisey Mysin在很小時就開始公開演出了,聽他演奏巴哈鋼琴協奏曲,希望他長大也如此優秀!
原始連結:https://youtu.be/_JNXzgQhiD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