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香的因緣之十五 》
隨著玄一道長高超的道法,兄長附身的事件也跟著落幕,總算又是幾年的歲月靜好,我也在有仙佛聖誕的時日,伴隨著父親前往道院參拜,每回也都會拿到老道長所贈與的平安符及壽桃、麵線……等等。
「記得是有一年的仲秋八月十五日,我們家鄉管叫做『月夕』,因為一年之中,只有八月十五日的月亮比其他月份的來得皎潔、明亮,因此又稱做月夕。小輩也都喜歡一年一度的供兔爺的盛事,雖然老道長的道院沒有這些民俗的活動,但八月十五日我的父親每年都習慣會上道院去看看老道長,因為這天恰好也是老道長的壽誕,於是那年的八月十五日,父親便帶著我及妹妹、兄長一同去給老道長祝壽。這天老道長特別地興致高昂,隨著來訪的賓客漸漸散去以後,道長要父親稍作停留……。
「三年前你和我商討的事,今天應該是適合敲定時間的日子,依我看,就幫小三挑個吉日入道吧……!」小三是我在家中依照排行,小時候的小名。老道長這麼跟父親說。「原來我自出生後,便落下了前世業障帶來的痼疾,也就是現在所說的狹心症和嚴重的黃疸,原本是養不活的,也是老道長殊行絕倫的道行,才可以換厄去濁,神通廣大地硬是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當時老道長說或許這小孩命中和仙佛有緣,不適合世俗的營生、喝世俗的米水,看他頗有仙骨、慧根,若要長命安養,就挑個三合吉日進住到宮廟來吧!可暫時避厄延年……」老和尚邊敘述著邊回憶孩提時期,自己所經歷過的一段往事,也是老和尚總角聚沙之年難以忘懷的塵封。
「我十一歲入道,進入道院,按照規矩都要有三年的觀察期,一般道觀三年蓄髮是規矩,有的教派要先拜小師,根據早期在內地的老道觀,規矩上會先找資格比較老的道長隨侍學習,這個階段道教的文化中叫做拜小師,但我的年紀在規矩上來講還是稍嫌小了一些。本來玄一道長是可以指定道院中較年輕的道長教導我一切道院生活的行儀及規矩,玄一道長直接就要我從早到晚隨侍在側,隨著幾位比我當時年紀稍長的小道士一同生活,一同學習,這在當時偌大的傳統道觀裡是違反習俗的,可見玄一道長雖然是道門中極有威望的老高功,但也可以看得出他的魄力與開通,否則如果沒有到滿師及相當的資歷,是無法親近如玄一老道長這般的遐齡道長。若要比較正式地經由拜度師過渡時期及學習一切的科儀、唱腔、戒律……等,這總得要一段漫長的歲月學習。
「玄一道長雖然已經屆屬鶴齡,但是無論是在身體上或意志上,卻比一般年輕的道長來得充沛許多。那幾年當中,是我成長過程中刊心刻骨、不敢或忘,很重要的一段韶華月夕。在數年當中,我不但熟讀《上清經》,並且因為兩度於夢境中親謁到茅山宗祖師昇玄先生,親傳口訣及符籙……,玄一道長認為我和茅山有宿世之緣,他更是護甚於前,殷殷教誨,並且數度把祖師司馬承禎的《坐忘論》清楚解說,傳以論外之玄,令我可以在稚齡之時,便可以體會大道之真諦以及如何在平常的生活中去約律自己,切莫率性而為,同時教導如何可以獲得心靈方面虛靜空明的境界……玄一道長為了在我年輕的靈魂注入不動的真理,在某一次和我講解〈大道篇〉時,忽然間很嚴肅地對著我說:『修道基本上要先修到形神合一,方可以到達久視長生之境,這是至玄至虛的,很抽象,但歷代祖師已經有不少仙真得此境界。道力了得的人,最終可以色身不滅,稍差者,也可以精神不亡……』玄一道長邊說著這些話時,很奇妙的是突然之間我剎那間看不到他的身軀,只聽聞到他講話的音聲,說實話,當時因為年輕,過去也從沒碰過這般情境,著實有些被震嚇住,不知如何是好。
「老道長在這次的示現中講了一段話,卻令我終身無法忘懷:『任何境界裡頭,切記六根永遠要和大道融合為一,如果自己的身體和大道從未分離,那要尸解又有何難?換句話說,若要修到通天徹地般俱足神通,只要可以體悟到大道的真諦,也不是難事,完全要視修道者自身之悟性而有高下之別,也因為如此,《抱朴子》的見解中才會有品級高下之判定。其實總的來說,神仙也好,悟道也好,總離不開上、中、下之分別罷了。司馬仙翁也把修成仙品的修道者好好地講解分析,修道獲得解脫就只有兩種類別,一種是可以獲得仙果,一種是可以修到尸解,要修煉到此,毅力和決心是極重要的條件。因此先根據不同的成就,又劃分為天仙、地仙、水仙等……』記得當時玄一道長還特別為我講解了《坐忘論》裡面的〈得道篇〉別講,這是老道長修煉了大半生,自己的心得……」(未完待續)。
王薀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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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手指守護神】
修道院是中世紀重要的藏書場所與知識中心,而院中種滿了各式植物的庭園更是另一座寶庫。
那些隨著季節繁茂生長婉轉盛開的盎然景緻不僅用來讚詠時令妝點環境,尚且具備更重要的實用功能,例如藥草植物是治療疾病所不可或缺,讓高度自治的修道院調理自家修士病況之外,還能拯救教區民眾免於苦痛,順道讚揚上帝的憐憫慈愛。
因此如今常見的鼠尾草(Sage)早在中世紀便長據於修道院庭園,它被認為〝清新常綠,有助淨化身體毒性和疫病〞,用來當成口香糖咀嚼可以幫助美白牙齒,並且常與洋蔥和大蒜一塊烹調,不僅美味又能增強免疫力,從這點看起來,似乎頗符合現代健康烹飪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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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一切以服侍上帝為重心的神聖場所,各種宗教節慶的隆重儀式自然不可少,重點配角之一就是具有象徵意義和裝飾作用的植物。
聖誕節必備月桂、東青和常春藤,復活節需要紫杉和榛樹柳絮,5月要有樺樹枝,或者意喻受難的桑樹也得種上幾棵。由於至關重要,萬一少了一樣可能引發災難,每個修道院甚至得有專人照料,並確保植物們在節慶時供應無虞,免得悲劇出包。
另外,植物們還有最實際的食用和經濟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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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紀教會地位崇高,較富裕的修道院根本像座城堡莊園,而院長就是領主,許多修士也都是來自貴族家庭,即使號稱要戒律苦修,飲食內容依舊比老百姓豐富得多。
庭園內種植的蔬菜水果正好供應院內自用,遇上豐收年,水果足以拿來釀酒,或者販售給老百姓。至於綿延於院外的葡萄園釀製成酒後又是另一項重要收入來源,畢竟酒鬼不分世俗或階級,口渴的時候照樣忍不住。
用途豐富,好處多多,你說,管理修道院園藝工作的綠手指是不是很重要?
聖菲亞克(Saint Fiacre,c. 600-670)應該是所有負責園藝的修士都會誠心敬奉的〝綠手指祖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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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傳說,聖菲亞克出生於愛爾蘭,自小進入修道院,跟著修士們學習藥草知識。時光芢苒,小聖菲亞克決定將自己貢獻給上帝,並且運用精深的藥草理論治癒了許多因病痛受苦的人們。不過受到盛名所累,前來拜訪聖菲亞克的人越來越多,於是他決定離開愛爾蘭,前往法國尋求一方寧靜天地。
抵達法國莫城(Meaux)之後,當地主教聖法魯(Saint Faro)便賜給聖菲亞克位於布里省(Brie)境內布勒伊(Breuil)的一塊林地,作為他的隱修處。聖法魯原本開給聖菲亞克的條件是,看他一天能整理多少荒蔓野地,便能擁有那些土地。這種體力粗活聽起來對於一位平常頂多只是養花蒔草的修士似乎很為難,對吧?
但是別忘了,人家是聖人,當然要有神蹟出現啊~
聖菲亞克連出動鐵犁翻土都不需要,僅僅拿把鏟子三兩下就剷平整片森林,清除荊棘蔓地,為自己闢得一大塊靜修之處安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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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法蘭德斯著名畫師李文・范・萊瑟姆(Lieven van Lathem,c.1430-1493)於1469年使用蛋彩、金箔和金、銀顏料所繪製的手抄書頁《Saint Fiacre and Houpdée》,就能見到聖菲亞克只以雙手和鏟子,便夷平整片荒野的〝英姿〞。左側奔跑的女子可能是因為見到聖菲亞克單槍匹馬所創造出的神蹟感到讚嘆、驚訝,畫面後方則是隨後興建修道院的情景。
另外,這座年代為15世紀中期,以雪花石膏雕刻而成的聖菲亞克雕像《Saint Fiacre》,也以他左手握著的一把鏟子作為屬物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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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菲亞克發揮讓主教下巴掉下來的神奇速度,開墾出荒地之後,便逐步建造修道院、敬奉聖母瑪利亞的禮拜堂和濟貧院。
修道院裡的庭園可供他繼續發揮園藝專長,栽種藥草植物和各式蔬菜,作為飲食自用或是贈送鄰近民眾造福人群。若是有人因病前來求助,他會親自接待並給予醫治,或者窮人請求救濟時,他也會伸出援手,充分發揮濟貧院功效。
在醫學知識尚未發達,衛生條件有限的遙遠中世紀,要是擁有像聖菲亞克這般,一人堪比整個醫療大隊的好鄰居,不正是老百姓之福嗎?
然後啊,據說聖菲亞克琳瑯滿目的濟世藥典裡最神奇者,莫過於治療痔瘡的藥方。
對於這個讓人羞於啟齒又坐立難安的隱疾,只要聖菲亞克出手,就會出現神奇的療效,從此讓許多人的世界從黑白變回彩色,特別是騎士和領主們又可以暢快馳騁馬背上了。
此時尚未出現中世紀最大災難黑死病,要是聖菲亞克再晚個700年出生,不曉得能否扭轉歷史,拯救更多生命與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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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研藥草知識,加上眾多醫療神蹟,聖菲亞克被奉為園丁守護神,即使時光流轉,仍舊擁有大票忠實粉絲,並且追隨他當年建造的修道院,求得心安祈禱健康,甚至把他老人家的遺物拿來治療疾病。
就連法王路易十三的王后-奧地利的安妮(Anne d'Autriche,1601-1666)都曾在聖菲亞克逝去千年後,特地前來修道院靜禱,感謝聖菲亞克庇佑國王夫婿大病得癒,以及王位繼承人的寶貝兒子-路易十四順利誕生。由於聖菲亞克生前規定女人不得進入他的修道院和禮拜堂,儘管貴為王后,奧地利的安妮還是得乖乖待在院外跟其他信徒一起禱告。
可見聖菲亞克威力如何折服人心。
關於聖菲亞克的眾多醫療奇蹟真實性已經不可考,但他當年苦心鑽研的藥草學問想必曾經幫助許多人,至少,在他的照護之下,許多植物蔬果應該都曾度過明媚燦爛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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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若是在美術館內再見到某位拿著鏟子的修士,無論是圖像或是雕塑,那大概就是傳說的〝中世紀綠手指〞聖菲亞克了。
尤其萬一剛好你又熱衷園藝喜愛花草,或者偏偏不幸手指黑漆漆,或許就跟電腦前放包乖乖的類似道理,常常跟聖菲亞克打交道,說不定哪天也會不小心得到綠手指真傳(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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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年輕的修道院一個機會】
尼德蘭的Zundert修道院啤酒,於2013年底問世時,市場評價兩極。如今,這款啤酒在技術層面臻於圓熟,但是在風格方面依然有改進的空間。
這款修道院啤酒是在尼德蘭南境的聖母庇護修道院(Abdij Maria Toevlucht)釀造,於2013年底正式獲得認證。在正統修道院啤酒當中,Zundert顯得相當特別——不僅認證時間非常晚近,而且釀酒事業也剛起步。有別於多數修道院啤酒品牌,Zundert目前的產品線只有一款酒精濃度8%的琥珀色愛爾,大抵上接近Tripel類型,但是從感官特徵來看,其實很難定位——雖然相當好喝。
為什麼很難定位呢?首先,以Trappist Tripel類型的期待來說,這款啤酒太多巧克力氣息;改以Trappist Dubbel的標準來看,顏色太淺;改用Dark Strong Ale的標準來看,酒精度不足;用Golden Strong Ale的標準來看,不僅顏色太深,酒精度也太低。更別說用Single的標準來檢視了,整體表現差距太大。這款啤酒,反而比較像是酒精度與苦味強度升級再升級的Belgian Pale Ale,姑且稱之Belgian Double-Triple-Quadruple Pale Ale吧!但總覺得酒精與苦味多到這種程度,似乎也不再適合放在Belgian Pale Ale的群組裡。此外,這款啤酒沒有任何野生酵母的風味跡象,別無適合的類型。若要替它找一個合適的類型來歸類,只能說它幾乎像是「無家可歸」。
據悉這款啤酒剛問世時,風味甚至偏甜,如今這個問題似乎已經獲得解決——這樣很好,更符合Trappist正統修道院啤酒共同的風格默契。若我是他們的釀造顧問,我首先會試著讓整體感官表現符合特定類型(譬如先做出Dubbel或者Tripel)並且設定風味個性,要與其他正統修道院不一樣,作出區隔。然後可以選擇擴大產品線,或許做出兩種類型。最後,設法創造一段故事——就算我不想,行銷經理應該也會逼我⋯⋯
想像力太豐富,扯遠了。不過,總而言之,這款啤酒雖然沒有明顯的技術缺失,但是類型特徵模糊,多少讓人感到迷惘。然而,它還年輕,何妨再給一些時間,再給一些機會?或許時間會讓年輕的修道院,成為另一個啤酒經典。就約定再過兩年,回頭試試看!
〖延伸閱讀〗〈修道院怎麼分?〉(節錄自《世界啤酒品飲大全》第161頁)
「Trappist」是一個受法律保護的標章名稱,只有被認證的正統修道院才能依法販售自製農牧產品,包括啤酒與乳酪。正統修道院啤酒除了風味繁複而口感乾爽之外,幾乎沒有太多共同點,其實不易清楚界定其風格特色。
世俗企業經營的啤酒廠,也可以依法取得「修道院」(Abdij, Abbaye, Abbey)商標權利,這些品牌修道院啤酒通常起於模仿,終於自創,接近飽滿甜潤的市場風格,酒款起名與酒標設計也都頗富創意。就算沒有取得任何修道院的標章認證,也依然可以釀造這種風格的啤酒。
廣義來說,修道院啤酒,從古至今都是一種傳統,然而,我們如今不妨也將之視為一種風格,只不過,這個風格並不是被鐫刻在石牆上的戒律,而是隨著時間嬗變的理解,也是跟隨市場改變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