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ry, thank you, I love u.】
人類總是捉錯用神,想說抱歉的時候,其實對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拍電影時,雅妍告訴我,不要說「對不起」,嘗試說:「謝謝,我愛你」。如果探討如何解決問題,言語間說着愛,的確不能解決所有問題,可是,不愛,也沒有讓我們認清任何事。
愛的反面不是恨,僅是不愛,不愛的方式有很多種,切斷,割捨,放棄,「無事」,就能若無其事。
愛不是答案,是「面對」與「回應」問題的方式。
無論是對待一事一物,人和人的關係,以至自己的身體。
過去兩星期,超越肋骨折斷的疼痛,似是解鎖了痛感的上限。很多原定的工作照常進行到極限(當本人還以為距離極限很遠),才意覺到這次距離危險,稍微有些太近。
日常字末句尾總是呢喃著:「身體從心」,我的身體,偶然,會跟不上我的心。
一直幼稚地覺得,大腦是器官,心臟也是器官,然而「心」,卻是意念、意志,心想往哪裡去,每個細胞也會隨之驅使,往哪裡去。因為沒有咳嗽,也沒有肺炎徵兆,毫無自覺地帶著無法分辨痛楚來源的炎症,如常上課下課拍攝工作;直到踏進醫院的瞬間,體溫超標警報的聲音,讓我想起某次在搜尋拍攝服裝時,店員忘了拆防盗裝置,出門時,閘門發出淒厲鳴叫,惹來警覺的目光。正因突然來襲的荒謬感暗自發笑的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荒謬的處境都是自己造成。
在接受治療、檢查、注射各種藥物、反覆地找尋血管打點滴的時候,護士小姐總會對我說:「做得很好」。我在反思,沉溺專注別的事情,假裝對痛感遲緩和鎮定,不掙扎不叫喊,簡直是強項,然而這到底是哪裡好?沒關係,能耐得住痛,就會獲得讚賞的場合,也就只有這些時候了(笑)。我靠著滿足於不需要勞動就能獲得讚賞的想法,抵消了很多個覺得不「想」忍受、想逃離、浮躁、恐懼的瞬間;同時也發現,正視痛感是治療的關鍵,如果還沒厭世到盡頭,最好還是誠實地反應、感受自己與危險的距離,身體已在奮戰,提高意識什麼對自己不好,例如⋯⋯你所不知道的藥物敏感,會讓你的咽喉氣管胃突然腫脹,呼吸困難;又例如,你的血管因為反覆注射堵塞了瘀血塊,原來不是一兩個星期就會消失的,所以,得說出口,老實點。
能夠承受痛楚,算是頑強?能夠承認不能再承受更多的痛楚,痛的時候喊痛,其實是本能,是正常反應;是誠實。
我在學習中,如何誠實面對和回應,愛我的和我愛的人。
想對這個星期的缺席缺失說抱歉,想對頻撲照顧、在擔心的人說對不起;
也許,其實,「沒有人在怪你」🤷🏿♂️,沒有人在怪責誰,一切也只是處境。
有一個不能否定的事實,這世界即使誰突然消失不見,還是會繼續運作。我在臥床的時候,好好地感受了一遍,消失、失去可以僅是一瞬間的事,一不留神,遲鈍、不敏感、不誠實,就可能錯過趕及治療的時間點。求生意志與求死欲是並存的,在與世隔絕的時候,正因求死欲張狂猖獗,生的欲求會讓人保持靈敏。求生欲與求死欲的搏鬥,其中一個回合是:該延續還是终止與人的連結。
對不起是個魔咒,我們一旦被綑綁於抱歉的情緒,因內疚而承擔,一切就變得沉重,可能正因為沉重,發生的一切,才會如此真實。沉重,有什麼好處?至少沉重讓人貼地而行,確切感受什麼是重要的。
也許還能,理解生命和人性本身是複雜但也許不是那麼困難,可以簡單但並不容易。
每次在溝通中鍵入:”It’s complicated but not difficult, simple but not easy.” 感覺像是說了很造作的話,但我的確一直抱持這個想法,去面對所有問題。
若是害怕沉重,無法坦率誠實,又會墜入封鎖感受的循環,那是不愛的一種方式,不愛,沒有讓我們認清任何事。除非,失去了相認的興趣和必然性。
In other words… 願往後餘生,任何形式的「對不起」,最後以「謝謝,我愛你」作結。
每個人也不容易,祝願,正在努力活上去的每一位,身體從心。🙏🏼🤍
圖是舊照,大概,很快就能好起來出走奔跑。
同時也有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3萬的網紅江森哲,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森哲深谈(1027): 习近平在“武汉肺炎”上引发众怒,其中的“偶然性”和“必然性”....
偶然 和必然 在 一頁華爾滋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銀白髮絲半掩著教授有些風霜的側臉,映照鋼琴有如月光般的沉靜、謙和,對世間萬物閃耀恆久的好奇心。無論何時何地,何年何月,總是抿嘴漾起靦腆的笑容,語氣輕描淡寫,處處流露童心未泯的模樣,著實像個不老的大孩子;老掛在嘴上「我想嘗試新的東西」、「我早就想試試這樣做」,彷彿見證愛因斯坦所言:Creativity is intelligence having f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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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坂本龍一終章》呈現的就是坂本龍一一生經歷的種種偶然和必然,將時代的啟發以及環境的影響內化成為創作宇宙,以音樂回應生命,以情感詮釋世界。面對音樂他始終有兩條路,可以選擇停留於既有形式的舒適圈,寫些安全而差異不大的作品;抑或,選擇性地忽視主流市場喜好,只在意是否做出令自己滿意的音樂,專注於於一次比一次濃烈的實驗色彩,一次比一次強勁的反彈與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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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自己總是在關鍵時刻選擇困難的道路,無論婚姻,無論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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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內心可能一直很嚮往那種持久不消失不衰弱的聲音,可以說是相反於鋼琴的東西吧,因為不會消失,像是永恆不滅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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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左翼評論家吉本隆明曾下了一個註解,他說坂本龍一為「音樂型思考」的人,意即透過音樂去思考、感知、吸收其他領域的事物。音樂之於他是觀看世界的一扇窗,進而以音樂反映原本不屬於音樂的一時代之思想,例如一戰期間的達達主義、一戰後的超現實主義,或廣泛被各領域應用的後現代思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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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讓渺小個體與廣闊世界產生無數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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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龍一靜靜佇立於畫面中央,彷彿身心安詳自適地徜徉於穿梭山林綠蔭的天籟之音,多變而且純淨;傾聽所有穿林打葉聲,頭戴桶子追逐雨滴的存在,稍縱即逝卻無孔不入;埋頭蹲在白雪皚皚的格陵蘭一角,一方面笑著說自己正在「釣聲音」,一方面震懾於自然的鬼斧神工與人類的微不足道。外界帶給他的影響愈是深刻,其創作動機愈是強烈,創作方向便愈是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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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親手闖出的豐功偉業,教授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笑而不語的態度,年歲磨盡銳氣、成見與稜角,凝鍊成了靜水流深。他理解自己的音樂家身分深深受惠於家世背景與成長環境,亦慶幸聰明的腦袋得以於求學階段無往不利,但坂本龍一最終領悟到,一個人要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並不會因此容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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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明眸見識過千山萬水,那身背影投入過無數社會運動,那對充滿靈魂的手仍在黑白琴鍵上試圖勾勒生命的輪廓。自 2014 年罹癌消息傳出,坂本隆一接近死亡的同時,尚未找到明確答案的疑惑變得更加清晰,藉由音樂,他思索愛、思索人性、思索消失、思索永恆,思索我們為何生於這個時代?為何生於名為日本的地方?自己的人生為何會是如此?又,什麼樣的音樂會持續飄揚在百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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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知生命何時將盡,我們總以為人生是一口永不乾涸的井。但很多事不會發生太多次,能記得住的更少,你記得幾次童年的午後時光?有些午後住進你的生命,你無法想像少了它會變怎樣。也許這樣的記憶有四、五個,也許更少。你還會看到幾次滿月?也許二十次,然而一切似乎沒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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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遮蔽的天空》保羅鮑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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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寫於 釀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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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龍一:終章》,真正恆久不滅的聲音
https://bit.ly/2Vf3C7R
偶然 和必然 在 民報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陳銘堯 專欄】平凡不平凡:台灣人的選擇
如果以李登輝和彭明敏為例,台灣讀書人在國民黨統治下,大多數人合乎人性和常情的人生選擇,會是李登輝的選擇,而非彭明敏的選擇。
多台灣人選擇不做「世俗人」,也不做「世俗事」。他們選擇的卻是「較少人走的路」。他們的道德感和價值觀,和國民黨格格不入。
李登輝的選擇,有誰料得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恐怕連他自己也一樣始料未及。但是從結果來看,進入體制內改革,他做到了其他人做不到的寧靜革命。各種因緣際會和必然發生的偶然事件,以及國內外政治情勢發展,讓他得以登上高位一展身手。但是在政治險惡的風浪中行舟,他的好學深思和宗教信仰,使他具有一個行穩致遠的『立身之軸』,讓他能夠在險惡的政治環境中,站穩腳步不致翻覆。
#李登輝的選擇 #民主台灣之路 #讀書達人 #寧靜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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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 和必然 在 江森哲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森哲深谈(1027): 习近平在“武汉肺炎”上引发众怒,其中的“偶然性”和“必然性”.
偶然 和必然 在 李聿安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 物質是意識投射出來的幻象
世界只是意識的投影
現實的一切可視為一種隱喻
因為連最偶然的事件都隱藏著因果的平衡和必然。/
/ 地球的心跳(舒曼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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