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窺雖然不可取但這篇整個像小說內容阿
在一本厚厚的筆記中,Foos直言不爽地記錄了幾十年來房間內每一對情侶或者夫婦的一舉一動,他們的姓名、年齡、身材、家鄉還有性行為。小小的汽車旅店,卻收集了各種各樣千姿百態的足跡:趁午休和女祕書偷情的富商,結了婚或者同居的情侶,背著丈夫幽會的妻子,或者背著妻子偷腥的丈夫。到了70年代,他開始看到了男同性戀、女同性戀、三P、四P、群交、賣淫、招妓… …
第一次偷窺房客,我心裡非常緊張。觀察對像都在我可視範圍內。我第一次感覺如此有成就感,如此欣喜若狂——彷彿別人都臣服在我腳下,玩弄於股掌之間。
.....1995年 ,Foos把汽車旅館賣了,而他的第一任妻子也在1999年過世。之後他和他的第二任妻子一起買了一個農場過起了退休生活。直到2013年,他給Gay Talese打電話,說準備好了把他的故事公佈於眾。最後一次偷窺已過去了18年,他認為訴訟期限已經過了,沒有前任住客可以成功起訴他了,而他也已經78歲了,怕等不到故事出來的那天。
【cacao view】美國汽車旅館老闆偷窺客人做愛30年,看到的卻是最可悲的人性
人們正似乎極為迫切地渴望自己的私生活被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Facebook、Instagram、朋友圈甚至到“直播”。人們在社交網絡上直播自己的喜怒哀樂、雞毛蒜皮、柴米油鹽,直播自己過馬路、做愛.......
從Kim Kardashian到Paris Hilton,生活在紅毯之上鎂光燈之下的人們,一面極力掩蓋自己的真實生活,一面又竊喜於風流韻事出現在花邊小報的頭條上。而螢幕後的我們,消費著、享用著這些信息,也模仿著他們。
上世紀60年代,沒有智能手機、沒有社交網絡。這篇文章將帶你走近一個那個年代一個偷窺狂的生活,看他如何用一支筆和一個記事本寫下三十年看見的一切,那個“曝光”,“隱私”這些詞彙還很模糊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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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rald Foos 是個丈夫,是兩個孩子的父親。1960年代,他在丹佛郊區買下了一個擁有21間客房的汽車旅館——從此開始了寄居四分之一個世紀的偷窺生涯。在妻子的幫助下,他在十多間客房的屋頂鋸開長方形的空缺,裝上假通風口,實則是他從屋頂窺視客房內一舉一動的通道。他就這樣躬身匍匐在傾斜的屋頂,記錄著房內所見所聞,幾十年來,竟從來沒被發現過。
第一次認識Foos的時候還是上世紀八十年代。他在給我的信中說:
“購置這所旅店,既是為了滿足我偷窺慾,也是為了我對人情世故的好奇——從性與社會的角度。所以,我不只是一個純粹的變態偷窺狂,更是一個對人類有無限好奇的探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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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邀來到丹佛。在機場剛落地,就看見他從行李帶那邊笑著走過來。Foos 已經四十多歲了,身形魁梧,留了一頭利落的黑髮,看起來像普通的酒店老闆一樣笑顏和藹。為了自保,他要求我先簽一份保密協定,未經過他允許,我不能洩露關於他的任何個人信息。
Foos 的父母是德裔美國人。他們心地善良,願意為我做任何事,除了討論關於性的話題。從小到大,Foos從未看見過父母做愛,或者對性愛有絲毫興趣。父母的保守,反而激發了他對性的探索慾。早在九歲的時候,Foos就開始偷窺住在隔壁的姨媽。那時正是新婚少婦,身體像晨露中微濕的青筍一般蓬勃而香艷。她常常裸身在臥室裡踱步,不拘小節地大開著窗簾,坐在床邊擺弄瓷娃娃,而Foos就這樣躲在風車後注視著姨媽的胴體,一站就是一個多小時。有時,他還會看到她和她的丈夫做愛。“我很嫉妒,我以為姨媽應該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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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他看到的,那些性與愛
在一本厚厚的筆記中,Foos直言不爽地記錄了幾十年來房間內每一對情侶或者夫婦的一舉一動,他們的姓名、年齡、身材、家鄉還有性行為。小小的汽車旅店,卻收集了各種各樣千姿百態的足跡:趁午休和女祕書偷情的富商,結了婚或者同居的情侶,背著丈夫幽會的妻子,或者背著妻子偷腥的丈夫。到了70年代,他開始看到了男同性戀、女同性戀、三P、四P、群交、賣淫、招妓… …
幸運的是,Foos的妻子並沒有因為他的偷窺癖而鄙棄他。相反,為了能夠滿足丈夫的需求,她賣掉了房產,轉而隨丈夫一起蝸居在汽車旅館鄙陋的管理間。“我很感激我的妻子。她沒有因此遠離我。也許這是她作為醫務工作者的特質,在醫院裡她什麼都見過了——生老病死,痛苦,畸形,瘋癲,抑鬱……結婚之前,我就和她坦白了。她愛我,她便接受我的一切。是她建議我用筆記錄下我看到的東西。”
第一次偷窺房客,我心裡非常緊張。觀察對像都在我可視範圍內。我第一次感覺如此有成就感,如此欣喜若狂——彷彿別人都臣服在我腳下,玩弄於股掌之間。
ㄧ個妻子洗完澡之後,開始在鏡子裡打量自己。她說自己開始長白頭髮了。男人開始抱怨在丹佛的工作。晚上時,妻子脫光了衣服,她身材微豐,卻非常性感。男人似乎沒什麼興趣。後來兩個人躺在床上,抽煙,看電視,親吻,撫摸……男人很快勃起了,爬到妻子身上,兩個人開始做愛。沒有前戲。男人5分鐘之後就高潮了。女人沒有高潮,起床去洗手間清洗。
總結:這不是一個婚姻美滿的夫婦。這個男人無知、冷漠,一心想著自己升官發財。他沒有時間愛護自己的妻子。雖然空有個高文憑,對性卻顯得無知而且冷淡。
另外十二月的一天。兩男一女住進了一個單人間。三個人中有一對夫妻,看起來友好且有教養;剩下的一個男人是紅髮。沒過一會,三個人全都脫了個精光。紅髮男開始和女人做愛,女人的丈夫在一旁給他們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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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看遍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幾年過去,Foos對自己的房客們越來越失望。人們的所作所為漸漸顛覆了他對這個社會原有的認知。所有的道德倫理、黑白是非,都開始在這些狹小的隔間裡變得混沌、模糊,最後分崩離析。“大多數人都在痛苦中度過旅行。他們為了錢爭執不休......而只有在這個可憐的旅館小房間裡,他們才發現,原來兩個人之間並沒有愛。”
有一次他偷窺了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年輕男孩。男孩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對女人說他沒有錢付下個月的賬單了,女人講手伸進床頭的包裡抽了張100美金鈔票給他。男孩接過錢又繼續滿足她。結束後她想跟男孩繼續溫存一會,男孩說他還需要50元付賬單,女人給了他錢,接過錢後他很快離開了。
Foos在女人退房後跟踪了她,她就住在附近的一個退休公寓裡。通過向鄰居打聽,他很快知道了女人的丈夫在越戰中犧牲了,兒子也離家去了大學。透過百葉窗,他偷窺到女人在廚房裡哭泣。
他漸漸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偷窺狂——他儼然開始用上帝的角度去審視人類,開始失去對現實的掌控,開始沉入絕望和孤獨。他曾以為,自己的“偷窺”實質上是一個嚴肅的,為社會福祉而貢獻的科學實驗。
他作出過這樣一個數據總結:
1973年,在他所觀察記錄過的總計296次性行為中,有195次是白人異性戀,這些人最喜歡男上女下式;有184次男性達到高潮,而只有33次女性達到高潮。次年,在總計329次性行為中:
— 12% 的男女性慾旺盛
— 62%的情侶或夫婦性生活頻繁
— 22%性慾低下
— 3%幾乎沒有性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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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看遍了世相醜惡
他甚至看到過一場謀殺。那是一對年輕情侶,在旅館住了幾週。男人不到30歲,大學輟學,是個小毒販,女孩金髮,34D。Foos在他們不在的時候溜進去翻看了女孩的胸罩。有天下午,在偷窺的時候他發現男人在房間裡賣毒品給幾個小男孩,等他離開房間,他立刻進去把所有的藥丸和大麻沖進了馬桶。男人發現毒品不見後指責他的女友偷了毒品,然後在一個小時的爭吵和指責後,男人掐住了女孩的脖子,直到她昏倒在地板上,男人收拾了東西迅速逃走了。
Foos目睹了一切,但在他的記錄裡,他看到了女孩的胸口在動,所以說服自己女孩沒有死,靜靜地爬下了閣樓,結束了一晚的偷窺。第二天一早清潔女工衝進辦公室告訴他發現了一具屍體。Foos立即報警,並提供了男子的所有信息,並沒有提到他目睹了這場謀殺。這個案子一直沒有偵破,因為男子提供的是假名,開的也是一輛偷來的車。
我問Foos, 你良心有羞愧嗎?
他這樣對我說:我不認為這件事是我的錯。我在這件事中的角色,和在所有房間裡的角色是一樣的,我是漂浮的,透明的,不存在且不干預的。反而,如果我報了警,警察盤問我是怎麼知道藏毒的?事情會更糟糕。
我一時語塞。
接下來的十餘年裡,Foos 還在房間裡看到過自殺,也看到過一個五百多磅的男人心臟病突發猝死。因為他本來巨大的身體在死後變得更加臃腫,消防員不得不把他從窗戶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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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偷窺狂的反思:人生來即是偷窺狂
2013年,我和Foos再次相聚丹佛。距我們第一次見面已隔三載。世事變幻,滄海桑田,我和他都已鬢髮斑白;而如今充斥著高科技、人工智能和數據的世界,看起來又是那麼陌生,離奇且怪誕。
Foos有了一個新愛好:研究政府監控。
“人人都是偷窺狂,而世界上最大的偷窺狂就是政府。”科技、新媒體,讓現在的人毫無隱私可言。他說,即使是中情局的局長都沒法阻止自己的性生活成為報紙頭條。政府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監視著我們的手機、短信、上網記錄、信用卡、銀行賬戶、GPS、航班號…
“你可能會問,為什麼我突然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了?我想是這樣的。也許有一天,FBI就會來敲我的門,接著說:Gerald Foos, 我們有證據認為你這些年一直在偷窺他人,你是變態嗎?這時候我會說,那你又是什麼呢,老大哥?你是怎麼知道的,還不是一直在偷窺我的生活?”
他認為,自己的偷窺和政府監視也沒有絲毫相似之處,他的偷窺是無害的,不為曝光或是傷害任何人。同時,他還覺得自己和斯諾登是一路人。“斯諾登是個揭露者,他揭露了政府見不得光的地方。而我是人性的揭露者,雖然我還沒把人性見不得光的一面告諸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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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尾聲
2014年,原來的Manor House旅館被賣給了一家房地產商。幾天之後,旅館被爆破隊炸成一片廢墟。
以上的內容來都來自美國雜誌《紐約客》發表的一篇文章,這些真人真事像一枚深水炸彈引發了輿論的關注。此篇文章的作者是Gay Talese,是個名記者,靠寫長篇人物報導和體育文章而在60年代成名。他也寫書,並且有自己的寫作準則,那就是一切都要絕對真實。
1980年,上述的汽車旅館老闆Gerald Foos給Gay Talese寫信並邀請他一起體驗自己的偷窺。Foos認為他的偷窺行為是一種社會研究,而他自己文筆不夠好,不能把他記錄下來的故事做一個好的呈現。Gay Talese簽署了保密協議,欣然前往丹佛,並和Foos一起進行了偷窺體驗。Gay Talese堅持自己的原則,沒有答應Foos把他的故事匿名寫出來。
1995年,Foos把汽車旅館賣了,而他的第一任妻子也在1999年過世。之後他和他的第二任妻子一起買了一個農場過起了退休生活。直到2013年,他給Gay Talese打電話,說準備好了把他的故事公佈於眾。最後一次偷窺已過去了18年,他認為訴訟期限已經過了,沒有前任住客可以成功起訴他了,而他也已經78歲了,怕等不到故事出來的那天。
於是,30多年後的現在,Gay Talese把他的故事公之於眾前,紐約客的這篇文章算是即將出版的書的一個概述。
Foos形容自己有對人類極強的好奇心,他喜歡觀察人類,不光是社會性的交往,也包括性交往。而他30年中所進行的觀察和記錄,從社會學角度上來說意義非凡,因為以往的性學研究都是在被觀察者已知並同意的情況下進行的,他所做的觀察非常原始、自然、多樣化。
source via The New Yorker
原文連結: http://goo.gl/QaY2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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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標題:山に入れなくなった話 第6話 後日談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是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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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來看的話,我為一連串的怪現象所苦,全都只是在四天以內發生的事情。
雖然說,如果從我接下那個影片剪輯的工作開始算的話,也已經過了不少時日,但是我得
知伊賀野德子的死訊,並到處去寺廟神社收集符咒和御守,僅僅是六天前的事情。
「…………」
真是不得了的四天啊。
被那個靈給持續玩弄的四天。
特別是最後的兩天,非常煎熬。
我被有著木崎美佳外表的那個東西給如影隨形地纏住,更糟糕的是,就連犧牲者都出現了
。
「…………」
Tackey和伊賀野的弟子們。
一想到這些無法挽回的犧牲,我就感到十分痛苦。
然而,雖然這樣說很不尊重他們、雖然我的心中充滿了愧疚的心情,但是,我沒有再繃起
我那露出和緩微笑的臉。
我有一種海闊天空的感覺。
為了那個東西而苦惱的日子已經結束了。
我解脫了。
從高尾山回來的隔天,我在醫院接受了檢查。再隔了一天,我坐在許久沒有上工的公司辦
公桌前,一邊把貼在桌子上的大量便利貼給一個個撕下,一邊強忍著呵欠。
每張便利貼上寫的都是某某客戶在我離開之後有聯絡過,類似這樣的簡易業務報告。
我在中午前打了道歉的電話給所有客戶。
只要說我得了非季節性的流感,大多情況下都可以得到對方的諒解。
我把在缺勤期間內累積起來的雜務全部解決,下午的時候,我以回診的名義請了半天的假
。
事實上,我的肋骨好像有幾根裂掉了。
雖然因為沒有很痛,所以沒有產生很大的影響,但是醫生還是囑咐我盡量不要運動。
我抵達醫院,往伊賀野所在的加護病房走去。
因為沒有看到齋藤小姐,所以我就在沒有向任何人報備的情況下潛進了加護病房。
在有人發現、被罵之前,趕緊向她報告完吧。
伊賀野正醒著。
她事前就知道我會來了嗎?
和前天一樣,她的身上接著點滴和各種管子。那副纏滿繃帶的樣子看了我心疼。
即使如此,我感覺在她眼中閃爍著的力量比起前天還要更強了。
那雙眼看到了我,很驚訝地睜大了開來。
我站在伊賀野的身邊。
「結束了。那個東西已經不在了。」
伊賀野以目光在我的背後與周圍搜尋著。
接著她再度看向我的眼睛,似乎相信了我所說的話是事實。
「我為大家報仇了喔。」
伊賀野之母的,弟子們的,Tackey的,還有伊賀野自己的。我為大家報仇了。
伊賀野緩緩地伸出手來。
我握起她的手,擺出握手的姿勢。
在胸前交握,男子漢般的握手姿勢。
「等到妳的身體康復之後,我會再向妳詳細說明,所以現在我就先簡單說一下喔。那個東
西已經被消滅了。祂被神給吃掉了。」
伊賀野的眼中先是出現了驚訝的神色,接著變成了困惑。
「以前,在我還小的時候,我曾經在山裡遭到神隱的故事,妳還記得嗎?就是我被人告誡
在那之後都不可以進山的事情。」
伊賀野點點頭。
「我去找嘉納康明商量,結果他叫我吐出兩千萬來,所以我沒有辦法拜託嘉納。因此,我
萬念俱灰,進入了山裡。」
聽到嘉納的事情的時候,伊賀野皺了皺眉頭。
「結果,小時候遇到的神現身了。不,應該說,我被召喚到了神所在的地方,再度遇見了
那位神。在我進入高尾山,拚命地到處跑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被移動到故鄉的山
裡了,感覺上好像是這麼回事。」
伊賀野的雙眼很感興趣似地看著我。
難怪人家常說,眼睛和嘴巴一樣會說話。
「我一開始是想要去死的。與其被那個東西給殺掉,不如我自己去死一死。所以我去見了
那位神。」
伊賀野盯著我,表情沒有變化。
她早就察覺到我打算去死的事情了嗎?
「從結果上來說,神把糾纏著我的那個東西給吃掉了。」
伊賀野微微抬起了頭。
「雖然說,我感覺祂並沒有特別要幫助我的意思,但總而言之,祂在吃我之前,先吃了那
個東西。生吞活剝地……可以這樣說嗎……明明就是靈,卻說是生吞,好像有點奇怪……
不過,總而言之,真想讓妳聽聽看被生吞活剝、卡滋卡滋地吃掉的那個東西的慘叫聲啊。
總之祂的死法很慘。那個東西被一點也不留地吃得乾乾淨淨的了。祂已經什麼都不剩了。
」
伊賀野握著我的手上所傳來的力道增強了。
她緊緊地,用力地握住我的手。
我看見在她眼中發亮的東西,說出了那句關鍵的話。
「我已經好好地,為大家報了仇喔。」
淚珠從伊賀野的眼中潰堤而下。
即使是悔恨的時候,她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然而,就算不是透過自己的雙手,她卻為了
能為大家報仇而流下了淚來。
真是個溫柔的人啊,我這麼想著。
「詳細的事情,等到妳的身體康復之後我會好好說明的,所以今天就請妳先聽完結果,忍
耐一下。我也已經沒事了,所以請妳放心地休息吧。」
我這麼說完,雖然感到有點猶豫,但還是用面紙擦了擦伊賀野的眼淚,接著站了起來。
伊賀野很不好意思似地向我揮了揮手,說了一聲「謝謝。」
我向她道別,離開了加護病房。
雖然我想去Tackey等人的墓前參拜,但在他們過世之後連兩天都還不到。
他們的遺體大概還放在寺廟或是家中吧。
之後再向笠根打聽看看吧。
就這樣,我回到了日常生活中。
遺憾的是,收錄著拍到那個東西的影片的DVD,即使是經過了這六天,銷售排名也沒有很
大的變化。
那個可是如假包換的真貨耶。
大家真沒有眼光啊。
不過,影片中的靈已經不存在了,既然不會再引起新的怪異事件了,在這層意義上來說,
DVD也可以說是沒了靈魂的靈異影片吧。
正當我想著這些不知所謂的事情的時候,公司的電話響了。
同事接起了電話。「您找前田是嗎?請稍等一下。」說完,她將電話的子機交給我。
「是打給前輩的電話。對方說她是出版社還是什麼的人。」
會是什麼事情呢?我一邊想著,一邊接起了電話。
「喂喂,換我來接,敝姓前田。」
聽筒的那端傳來的是女性的聲音。
「啊,喂喂,初次見面。我是民明書房的專職作家,敝姓篠宮。」
「喔喔。」
「這次打電話給您,是因為很榮幸地,我們能在自家的雜誌中刊載關於Executive
Promotion公司所發行的『真實存在的靈異影片100連發』的特別報導。當我去採訪
Executive公司的時候,我從製作人那邊聽到了前田先生的名字。因為我非常想要問您一
些問題,所以打了電話給您。」
啊原來如此。
因為銷售量不太好,想要打廣告是吧。
雖然我聽說他們達成了銷售定額,但這應該是想要再提升一點銷量吧。
所以才想要採訪嗎?
「這樣啊。」
「所以啊,我想要與您見一面,請問您方便嗎?」
「喔,呃,可以喔,隨時都行。」
「非常謝謝您!那麼明天……的話,您方便嗎?」
「嗯,可以喔,大概什麼時候呢?」
「明天中午過後,我會前去拜訪您!」
「好,我知道了。好的,好的,那我先掛斷了。」
就這樣,有個專職作家要來我們公司了。
「真假?前輩要接受採訪了?會上雜誌嗎?」
同事好像察覺到了電話的內容,興奮了起來。
「對啊。不過我可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採訪喔?搞不好實際上是『超無聊靈異影片TOP
10』也說不定喔。」
「不會啦不會啦。對方不會為了寫那種東西而專程來拜訪的啦。前輩,你的臉上堆滿
了笑容喔?呵呵。」
我無視對我露出一抹賊笑的同事,面向電腦。
「…………」
雜誌是嗎。
即使只是促銷DVD的報導,要是能被刊登在比較正式的書面上,父母親也會感到高興吧。
我想著這一類的事情,就這樣有點心神不寧地結束了那一天的工作。
隔天,因為預想到這樣比較上鏡,穿著T恤和西裝外套上班的我,被同事給取笑了一番。
「咦前輩你怎麼了呀?……穿著這麼正式的服裝……難道說,你總算產生了自己
身為社會人士的自覺嗎?……你說,因為你要上雜誌了?……你的努力真令人動容啊……
啊嗚!」
我用手指狠狠地彈了同事的額頭,坐到自己的桌子前。
同事壓著額頭,很怨恨似地哀號著。
「嗚嗚……你還真敢啊……畜牲……」
「一個女孩子不准講畜牲這種話。」
我把還在碎碎抱怨著的同事放到一旁,在中午之前,把能做的工作都先完成了。
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值得一提的工作。
下一個的工作的啟動會議也要等到下個禮拜初的時候,所以今天我只有雜務要做。
在我俐落地把工作完成之後,對講機響了起來。
時間剛過了中午十二點。
按照約定,專職作家到公司來拜訪了。
《月刊OH!CULT》編輯 篠宮水無月
在專職作家遞出的名片上,印刷著這樣的文字。
這個雜誌的名字取得超爛的耶。我一邊這麼想著,一邊輕鬆地與她閒聊。
至今為止,我都很積極地避免閱讀這種類型的怪談雜誌,所以不太了解。
我也完全不知道這個雜誌到底有沒有名氣。
「因為我們家的雜誌是狂熱份子取向的類型嘛。內行人都知道喔。因為有很多死忠粉
絲,所以不受時代的影響,維持著還不錯的發行量喔。」
篠宮頂著一頭燙成波浪捲之後綁在後面的長髮,性格活潑,身上穿著休閒風的西裝外套與
牛仔褲。
而她所負責的雜誌,是即使在網際網路全盛期的近年,發行量也沒有減少太多的稀有類型
。
「雖然我們家是老字號了,但也只是規模落在微型到中小企業之間的出版社而已。創業的
老闆已經是爺爺的年紀了,和網路相關的事情,他全都交給我們做。所以,我們把實體雜
誌和網路版本一起推銷,營運得不錯喔。所有的刊號幾乎都能在網路上看到。」
「喔?做這種行銷沒有問題嗎?」
「目前為止都沒有問題呢。我們弄了很多像是不買雜誌就看不到的序號之類的……」
「那麼,回到正題。」
結束短暫的閒聊,篠宮將話題轉回今天的主題。
「這次我到Executive公司進行了有關特別報導的採訪,也看了他們送來的DVD。雖然說
DVD的本篇看起來就是很常見的靈異影片……」
篠宮的語調變得有些低沉。
「但是,最後作為額外內容的影片,令人訝異地逼真,有一種『啊這個是真的耶』的
感覺。」
什麼。
竟然有人懂耶。
「那位是伊賀野德子女士對吧?她在五年前過世了。我還在當編輯助理的時候,曾經因為
採訪而見過她一面。看到影片的時候,我嚇了一大跳喔。於是我就想,那個影片說不定是
伊賀野女士參與演出的最後一個節目。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能不能以此做為宣傳賣點呢—
—?」
篠宮劈哩啪啦地一口氣說完。
她這麼感興趣,讓我不禁有點高興了起來。
和製作人談的時候,他直接把我給敷衍了過去;也不可能和笠根或是伊賀野討論像是DVD
的賣點這種過於不尊重的話題。
而且那時也不是該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啊。
「我覺得用過世的人來當作賣點果然還是不太好,但我能理解妳的想法。」
「對吧對吧!?不過,關於這方面,我會好好地劃清界線的喔?要是直接就大剌剌地刊出
以過世的人為賣點的東西,弄得不好就要停刊了呢。不過,如果在網路上放出流言的話,
能不能產生良好的討論效應呢,我想了很多,不過,我就是純粹很有興趣而已啦。」
篠宮絲毫不掩飾她的好奇,看起來是真的樂在其中的樣子。
她正因為拿實際上已經過世的人來炒作話題這回事,已經是超過灰色地帶的黑色禁止事項
的這回事,而感到開心。
怪談雜誌的專職作家就是像這樣的存在嗎?
不過,如果這件事情和自己無關的話,說不定我也會樂在其中就是了。
「我也和Executive公司的製作人聊了不少喔。雖然我還有很多想問的事情,但是製作人
,該怎麼說呢,他很敷衍地帶過了那些話題,而且還說,詳細的事情可以來問前田先生喔
。」
「對啊,他就是那個樣子喔。那個人真的超級隨便的啦。」
真是的。
既然都想到要打廣告了,給我做好你的工作啦。
不過,製作人自己也是什麼都不知道,硬要說的話,他也是真的無可奈何吧。
「前田先生是在知道伊賀野德子已經過世的情況下剪輯影片的嗎?」
篠宮丟了一個直球過來。
從現在開始,就是正式的採訪了嗎?
「不,剪輯影片的時候,我還完全不知情喔。在DVD發售後,亞馬遜的評論裡頭,有人留
下了『不要拿過世的人來作文章』的評論。在我試著調查後,就發現她已經過世了。大概
是這個樣子吧。」
篠宮一邊說「原來如此」,一邊做筆記。
雖然她有用放在桌上的錄音機將這段對話錄音,但在每個重要的地方,都還是會好好地做
筆記。
「另外,光看DVD的話,除靈似乎是平安無事地結束了。但是那位女性藝人,在那之後就
沒有演藝活動了。伊賀野德子也在那之後就過世了。前田先生,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
「…………」
篠宮好像還不知道。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木崎美佳其實是失蹤了。
「…………」
我可以說出來嗎?
篠宮會覺得我是個腦袋有問題的男人嗎?
但是篠宮很肯定地說了那個影片是真貨,而且她還是個專門研究怪談的專職作家。
她應該會擁有我所沒有的知識吧。
她也見過伊賀野德子。
或許她會知道那個東西的真實身份。
「前田先生?」
似乎是對陷入沉默的我感到訝異,篠宮抬起眼來,看著我的臉。
「……那個……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或許聽起來會非常的奇怪……妳不會笑我吧?
」
「當然不會喔!」
篠宮的眼神閃爍著光芒,鼻孔也撐了開來。
這就是專職作家的第六感嗎?
還是說,這是她在順著我的話接下去,理所當然的反應呢?
當我不經意地把目光轉向篠宮的後面時,我看到同事雖然在自己的桌子前面對著電腦,但
她的手沒有在動。
她好像正豎起耳朵,偷聽著我們的對話。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
公司的同事可是正在接受採訪啊。
不可能不去在意的。
況且,不聽白不聽呀。
「那麼,我有個想要讓妳看看的東西。」
我從會客桌椅站起來,請篠宮到我的桌子前面。
我在說明的同時,讓她看了那段影片,還包含沒有收錄在DVD中的場景。
篠宮一邊發出著「喔,嗚哇」的聲音,一邊認真地看著影片。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同事也跑到了篠宮的背後,一起偷窺著我的螢幕。
接著,我在有問題的場景暫停,將木崎美佳突然轉過頭來,視線對上了攝影機那一瞬間的
畫面給放大。
「好恐怖喔!這是怎麼回事啊!」
當同事驚呼連連的時候,篠宮屏住了氣息。
然後,她說:「這個畫面,很不妙呢」接著露出了笑容。
回到會客桌椅上之後,我向她詳細說明了在那之後發生的事情。
我花了兩個小時以上,從開始到結束為止,詳細地敘述事情的經過。
在已經重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說明之後,我把最後如何解決的部分也說了出來。
這是我除了對笠根以外,第一次對其他人說出了在嘉納康明對自己獅子大開口之後發生的
事情。
在我回答問題之後,篠宮呼地吐了一口氣。
「前田先生,你真的是經歷了很不得了的事情耶」
她一邊寫筆記,一邊這麼說。
「前輩,你剛剛說的事情是真的嗎?」
「是真的喔。御守消失的時候,妳也在這裡不是嗎?」
「咦?…………真的假的…………?」
我將目光從啞口無言的同事身上轉回到篠宮的方向。
篠宮還在不停地寫著筆記。
「稍微休息一下吧。」
我這麼說完,重新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前面。
「啊,謝謝」
在篠宮寫完筆記之前的幾分鐘,我隨便敷衍著還在大驚小怪的同事。
「哎呀,太厲害了……這個真的是超猛的寫作材料耶,前田先生!」
寫完筆記的篠宮驚呼。
「被即使是高明的靈能者也敵不過的惡靈給纏上的剪輯人員!為了活下來,他進行了一場
壯絕的豪賭,最終與過去的夢魘再會了!哎呀~這個故事比起DVD還要有話題性太多了!
」
「那個,這樣的話,不就和這次的廣告沒什麼關係了嗎?」
「沒錯!那個廣告就趕緊搞定,這個故事要特別拿出來集中連載,所以請務必!讓我們家
的雜誌,刊登關於前田先生的特別報導!」
同事發出了「喔!」的讚嘆聲。
到底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奇怪的發展啊?我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回答她。
「嗯,如果能取得老闆和製作人的同意的話。還有其他相關人士也是。實際上可是有好幾
個人過世了呢。」
「在這方面我當然會處理妥當的。而且,我也認識伊賀野庵的和美女士喔。我在伊賀野德
子女士過世的時候曾經採訪過她。」
什麼,她竟然也和伊賀野有交集嗎?
「如果是這樣子的話,嗯,那就交給妳了喔。前提是希望妳能盡力不要讓相關人士感到不
快。」
「說得也是呢!要寫什麼、寫到什麼程度,我都會好好全部確認過。也會向前田先生逐一
報告。特別是關於那位神明大人的事情,前田先生也想知道對吧?」
「確實如此。」
我很想知道。
非常、非常地想知道。
「總之,我現在要回公司開始準備了!也得去一趟前田先生的故鄉才行呢。感覺會是一場
很棒的旅行。」
篠宮站了起來,活動筋骨。
因為旁邊傳來了「嗯」的聲音,我轉頭一看,同事和篠宮一樣正在伸著懶腰。
「妳為什麼那麼興奮啊?」
「哎呀!事情的發展超猛的!超讚的!」
「哪裡超讚的啊?我這邊可是生死一線間喔?」
「反正你還活著,有什麼關係嘛。而且你要登上雜誌連載了喔?前輩,你要出名了耶!」
咦?
「那個……妳不會寫出……真實姓名對吧?」
我問篠宮。
「啊……不行……果然不行嗎……」
篠宮苦笑著,回答我。
妳原本打算要寫出來的喔?
「肯定是不行的吧?請妳絕對不要給其他人添麻煩喔。」
「我知道的。那一方面完全OK!」
她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挺起胸膛微笑。
「……我可是相信著妳喔。」
就這樣,篠宮那圍繞著事件真相的採訪之旅開始了。
不過,因為和現在的事情沒有關係,容我割愛。
篠宮到我們公司來訪之後,經過了大約一週的時候,結果就出來了。
她只花了一週就幾乎全部搞懂了,專職作家真是個不能小看的職業啊。
知道的第一件事情,是那個東西的真實身份。
「首先來講講那個東西的真實身份。那個東西並不是俗稱的鬼怪。那個東西是所謂的鬼。
鬼神。不是人死後變成的靈,而是從一開始就身為鬼而誕生,是一種主要住在山裡的妖怪
。」
鬼。鬼神。不是鬼怪。
所以祂被吃掉的時候,才會看起來那麼活生生的嗎?
「關於鬼這回事,古今中外,有過各種強弱善惡的鬼。最早的紀錄可以追溯到平安時代。
安倍晴明等人相當有名對吧?鬼原本是從亞洲大陸那邊傳來的概念,那邊把妖魔鬼怪全都
通稱為鬼。」
篠宮毫無遲疑地繼續說道。
「在日本,隨著佛教與陰陽道的獨自發展,鬼的概念與亞洲大陸那邊的概念產生了不同的
演變。從以前開始就存在的怪物或是怪異,開始被稱為鬼。」
雖然筆記本打開著,但她卻沒有在讀上面的文字。
就好像在說「關於鬼的事情只是常識」一樣,她默記著這所有的敘述。
有一種大人在教小孩的氛圍啊。
「至於為什麼會知道那個東西是鬼,是因為我自己就看過好幾次了。在採訪笠根的時候,
他給我看了影片,那時我一眼就看出來了。為了保險起見,我也把那段影片傳給母親確認
過了。那毫無疑問地是鬼。」
「咦?……不會吧……篠宮……妳有看過那種東西?」
「有看過喔。我的老家是神社,常常會有被那一類的妖魔鬼怪給纏上的人過來。」
「不會吧,伊賀野女士和嘉納康明好像都不知道的樣子耶?」
「雖然伊賀野和美女士的力量也有一定的水準,但實話實說,她的經驗不足還是無可否認
呢。我想嘉納康明大概也注意到了這件事情,但因為你不是他的客戶,他大概沒有想要對
你說明的意思吧。順帶一提,嘉納康明的本名叫做佐佐木祐一。雖然他並不是個招搖撞騙
的傢伙,但是他對於金錢的執著非同小可。我覺得,他總有一天會因此出了紕漏而死吧。
」
咦?……嗯?……
「先等一下……如果是這個樣子的話……我要是……早點拜託妳的話,事情是不是就不會
變成這樣了?」
「不我想就算是那樣,也很難說喔。我沒有在做這種工作,而且伊賀野和美女士和嘉
納康明也確實是很有能力的靈能者。我的老家也是位於鄉下的次要神社,只有內行人才會
知道。我覺得在東京被鬼給纏上的你,跑來拜託在九州的篠宮,這種事情不太可能會發生
啊。」
她繼續說:「而且啊……」
她真的是個很健談的人啊。
「我想糾纏著前田先生的鬼,也是一個相當難纏的傢伙喔。不管怎麼說,祂能在伊賀野德
子的面前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腦袋有點太靈活了呢。也許祂在過去就已經和許多的靈能
者與陰陽師們交手過了。要是沒有事先知道的話,我也會慘遭毒手的吧。」
她這麼說完,點點頭。
她這麼說是為了保全伊賀野德子的面子嗎?
還是說,這就是她的真心話呢?
「當我去採訪和美女士的時候,也有對她說了這件事情。順帶一提,和美女士已經恢復到
可以接受會面了喔。聽醫院的人說,這似乎是非常不得了的恢復力。總之,雖然在鬼露出
真面目的時候,伊賀野德子應該也注意到了這件事才對,但我想大概是為時已晚,她就這
樣被打倒了。因為,驅逐鬼和靈的做法是不一樣的啊。」
「做法?」
「鬼可是活著的東西,雖然這樣講有點模稜兩可就是了。強制使鬼成佛這種事情,是不可
能辦得到的。最多就只能以佛祖的功德將牠驅走,如此而已。因此,對於伊賀野德子來說
,當她將那個鬼誤認成靈的時候,鬼的優勢就已經是決定性的了。」
「和美女士知道這件事嗎?」
「她似乎不知情的樣子。在她為前田先生除靈的時候,也完完全全認為對手是靈對吧。」
「這實在是……」她嘆了一口氣,繼續說下去。
「在伊賀野德子死後,和美女士雖然也為了修行而向許多靈能者請教了建言,但不管是誰
都沒有告訴她這裡有對手是鬼的可能性,實在是太殘忍了啊。不管和美女士的靈力有多強
,要是處在不利的狀況之下,對付那個鬼也會很吃力吧。靈能者之流,說穿了就是會扯商
業利益上的敵人的後腿,要不得的傢伙們啊。」
她皺著眉頭,左右搖頭的同時,很不屑地這麼說。
聽著聽著,我也開始感到憤怒了。
氣若游絲的伊賀野的樣子在我的眼前浮現。
知道伊賀野變成了那個樣子,知道實際上因為死了好幾個人,事情才走到那步田地,而他
竟然還隱瞞了對手可能是鬼的資訊?
嘉納康明的臉浮現在我的眼前。
混帳東西。
其他的靈能者也都是這樣的傢伙嗎?
太不應該了。
他們只把為靈所苦的人類當成客戶來看待嗎?
付不出錢就去死,也是市場機制嗎?
像這種傢伙才應該去死一死吧。
「真令人生氣。」
我勉強擠出了這句話來。
我看到在自己的桌子前偷聽的同事也點了點頭。
「總之,關於鬼的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有個相當強大的鬼,而牠纏上了前田先生。問題在
於,牠為甚麼要纏上你呢?」
篠宮改變了話題。
「是的。這是最大的問題。」
我同意她,並請她繼續講下去。
篠宮一邊說了一聲「我看看……」,一邊翻閱筆記。
「這是在糾纏著前田先生的鬼,被山裡面的神明大人給吃掉那天的事情。」
她用手指著筆記,說。
「前田先生的故鄉是叫做OO町對吧?以前在那裡和前田先生一起進了山,沒有回來的A
和B……他們的雙親都過世了。」
嗯?
「我去到那裡的時候,正好是喪禮的日子。在我向前來祭拜的人詢問之後,沒想到A和B
的雙親都是在同一時間過世的。在各自的住家中……。這只是我的假設喔?我想,他們會
不會是詛咒了前田先生呢。」
詛咒……A和B的父母親詛咒我?
我是曾經聽說過他們恨著我沒錯。
「都是那麼久以前的事情了……到了現在……?」
「不,恐怕從前田先生離開小鎮開始,他們就一直在詛咒你呢。我想那是個招來不好的東
西作祟之類的詛咒。但是前田先生既不進山,也不會接近靈異相關的東西,自我保護著,
所以詛咒一直沒有發動,停止了。」
一直……。
聽到這個字眼,我全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這個狀況持續了許多年,然後就是那個影片的事情了。前田先生看那個影片的時候,感
覺視線與木崎美佳對上了,因此施在前田先生身上的詛咒便發動了。並不是前田先生被鬼
給發現了,而是施在前田先生身上的詛咒把鬼給引來了。」
雖然我拚命試著理解,但篠宮把消化不良的我給放在一旁,繼續說了下去。
「因此,當對前田先生的詛咒失敗的時候,他們被自己的詛咒給反噬、死去了。雖然只有
間接的證據,但我覺得,這是最能夠說得通的推論喔。」
「鬼找到了我……」
「是前田先生受到的詛咒招來了鬼,才對喔。」
「詛咒把那個東西給……」
「吸引了過來。這不是前田先生的錯。不如說,你是被害者。這是一樣的喔。」
「所以……因為那個東西死了……」
「所以A和B的雙親都過世了。被自己的詛咒給反噬了。」
「…………」
我只能不住地嘆息。
我總算理解了。
總而言之,那個東西是A和B的父母親招來的。
為了要讓牠糾纏我而招來的。
「…………」
他們恨我,竟然恨到了這種地步嗎?
我能夠理解。
畢竟自己的兒子沒有回來,只有年長的我回來了。
肯定會有恨我的心情吧。
「…………」
但是,我不能苟同。
我不會讓他們說,我因此死掉或是有那種經歷,都是理所當然的。
這是他們自作自受。
雖然我還記得他們的事情,但如果他們詛咒我、引來那個東西糾纏我的事情是真的,那我
不會原諒他們。
「…………」
但是,他們已經死了。
因為詛咒了我而死了。
詛咒回到了他們自己身上。
完全就是自作自受。
「…………」
我說不出話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啊啊啊我聽不下去了!!!」
當我陷入沉默的時候,同事突然叫了出來。
她用力地抓著頭髮。
「搞什麼啊!就算是恨錯了對象,也要有個限度吧!」
「嗯,正是如此呢。完全是恨了不對的人。」
篠宮反而相當冷靜。
「死了活該啦!他們想殺前輩對吧!?」
同事一邊揮舞雙手,一邊繼續說道。
她相當憤慨的樣子。
「啊,嗯,該怎麼說呢,冷靜下來啦。」
「說什麼啊!前輩難道不生氣嗎?」
「沒有沒有,我很生氣喔。謝謝妳為了我而那麼生氣。」
我微微舉起右手,對同事表達贊同之意。
正當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同事替我把怒氣給宣洩了出來,真是幫了大忙。
她幫我說了我想說的話。
對此,我真的感到非常開心。
「雖然我的確是很生氣,但總覺得沒有什麼真實感呢。有種『真的假的』的感覺。」
「這是真的喔?那些人詛咒了前田先生,是幾乎可以確定的事實。」
篠宮補充說道。
「妳這麼生氣真的是幫了大忙。謝謝妳替我講了我想講的話。」
「哎呀,怎麼……你說得那麼直接的話……我會有點……」
似乎感到有點害羞的同事失去了勁頭,坐回到了椅子上。
「總之,這樣就好了吧。招來那個東西的A和B的雙親,都因為詛咒失敗而死去了。已經
沒有人需要負責了。這樣就好了。」
「若是前田先生覺得可以的話,那麼這個問題就結束了。接下來是關於那位神明大人的事
情。」
「說得也是呢。那也非常重要。」
篠宮翻閱筆記。
「我去前田先生的故鄉的時候,雖然有試著要進入山裡,但是之前說過的那隻狐狸在等著
我。」
她是指笠根看到的狐狸嗎?
「我沿著不知是國道還是縣道的道路往山的方向去,在看起來好停車的地方請計程車司機
停了下來。正當我想著『要不要進山啊』的時候,就看到那隻狐狸正在看著自己,我
就想『啊,被發現了』。」
篠宮冷靜地繼續說。
「我姑且試著與牠對話,但不管我說什麼,牠都沒有回應。當我想要稍微進到山裡面的時
候,我感覺到我們家的神明大人在對我說『不要進去比較好喔』,所以就沒有再繼續
深入了。」
嚇得笠根不敢進到醫院裡面來的狐狸。
牠果然是那位神的使者嗎?
又或者是那位神所變身的姿態呢?
雖然我不知道篠宮有著什麼樣的力量,但無論如何,那隻狐狸肯定很危險。
「所以,從現在開始是我個人的考察。雖然我自己也覺得這作為一篇調查報告有點薄弱,
但總之請你聽聽看吧。」
「我向我家的媽媽說明了事情的經過,然後問了她,關於那位神明大人她是怎麼想的。因
此,這與其說是我的考察,還不如說是媽媽的考察呢。透過了我,我們家的神明大人應該
也對這件事情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所以,我認為我家的神明大人和媽媽所說的推論,應
該是到目前為止可信度最高的。因為媽媽說她想要直接向前田先生說明,所以我現在打電
話過去喔。」
篠宮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都到了這步田地,還有新的人物啊?
而且是篠宮的母親。
她說過自己家是神社吧。
神主難道是女性嗎?
「喂喂?媽媽?現在可以嗎?嗯,嗯,換妳來說?我知道了。」
篠宮這麼說完,把手機放在桌上,切換成擴音模式。
「為了讓大家都能聽見,我開擴音模式了喔。」
她接著這麼說完之後,從手機的喇叭裡傳來了女性的聲音。
「那個……小水?……我可以說話了嗎?」
「可以唷」
「那個……喂喂,初次見面。我是水無月的母親,名叫篠宮皋月。」
篠宮對我使了一個眼色。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在向我說話。
「喂……喂喂,初次見面,要受您照顧了。敝姓前田。」
「前田先生,沒錯吧。這次您有了非常痛苦的經歷,我僅此表示哀悼之意。」
「啊,您太客氣了,謝謝您。」
「那麼,我就以自己從小水……水無月那邊聽來的話,向您說明我知道的事情。突然要求
您直接透過電話與我對話,真的對您非常地失禮。」
「不會,請不要在意。那麼……那個……篠宮媽媽,您知道了些什麼嗎?」
「是的。我從頭開始為您說明。首先,在前田先生故鄉山裡的那位,是被稱為天垂血比賣
的神明大人。祂原本是某個稻荷神社的比賣神,是賜給眾生五穀豐收,使山中結實累累,
令人敬愛的神明大人。」
「喔喔。」
「與此同時,祂也是個會把孩子神隱的神明大人。我曾聽過,祭祀著天垂血比賣大人的地
域中比較容易發生神隱事件。祂就是這個樣子的一位神明大人。」
「這樣啊,總覺得,是一位讓人不知道該感謝還是該敬畏的神呢。」
從電話的那頭傳來了微微的「呵呵」的笑聲。
「像這樣子的神明大人,說不定還比較多喔。在支持著我們的生活的同時,也會有著一兩
個癖好,幾乎大部分的神明大人都是這個樣子的。」
「會把小孩子給吃掉,聽起來就像不好的妖怪會做的事情。這真的是神嗎?」
「您說的是呢。我認為那確實是天垂血比賣大人沒有錯。祂並不是一位會吃小孩的不好的
神明大人,而是需要有人供奉孩子的神明大人。對於我們來說,是稍微有點令人困擾的神
明大人呢。」
「稍微有點……」
我可是差點就要被吃掉了耶。
「這麼說您可能會感到有點困惑吧。但是,神明大人對於大自然或是人類都是平等地對待
的。也有投身大自然,敵視著人類的神明大人。無論如何,那都是一種神明大人的樣貌,
我們對於神明大人的所作所為指指點點,也不是很正確的事情。」
宮崎駿的動畫突然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神社消失之後,垂血比賣大人沒有回到新的神社之中,是為了配合我們現在的價值觀念
吧。」
「您是什麼意思呢?」
「我想恐怕是這個樣子的。前田先生的故鄉,在以往是不是會供奉孩子給垂血比賣大人呢
?也許是一年一度,也許是十年一度,又或許是更加頻繁地、定期地供奉孩子。因為垂血
比賣大人就是這樣的一位神明大人。」
我從來沒有聽過有這種事情。
「然而,隨著時代的物換星移,信仰的心與科學混合在一起,到那時候為止的儀式或是習
慣,開始被冠上了迷信或是巫術崇拜的蔑稱,人們因此開始避免供奉孩子給神明大人。這
是在其他的地域中的神明大人也面臨著的現象,因此我想,一定是這個樣子的。」
這是真的嗎?
電話那頭的人淡淡地繼續說。
「垂血比賣大人因此捨棄了神社,將自己重新定義為在山裡遊蕩的可怕神明大人,並以此
做為祂與人類之間的新的關係。不是透過供奉得到孩子,而是將進入山裡的孩子神隱來得
到他們。即使神明大人捨棄了神社,山川沒有因此荒蕪,沒有發生山崩等自然災害,也沒
有惡靈在人類的鄉里中作亂,都是因為垂血比賣大人有好好地完成祂作為神明大人的工作
喔。」
「不要吃孩子不就好了嗎?」
「對神明大人來說,野兔和人類的孩子沒有差別呀。我想祂只是單純喜歡孩子而已。」
喜歡孩子。
在剛剛所講的前提之下,這成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敘述。
「那麼,祂為什麼會幫助了我呢?」
「比起說那只是單純的性情反覆,不如說,也許在垂血比賣大人的眼中看來,前田先生有
著什麼特別的東西。若是細細咀嚼祂的深意的話,或許,祂是希望能有一位經歷過神隱,
卻還活著的見證人也說不定。」
「那第二次呢?前一陣子,我也受到了祂的幫助。」
「曾經幫助過一次的孩子,若是他又馬上回來的話,神明大人應該不會覺得『好吧,那就
吃了他吧』,不是嗎?因為對於神明大人來說,不管是十年還是二十年,都只是一轉眼的
時間而已。」
「前田先生,」篠宮皋月向我丟了一個話題過來。
「若是在您自家的門口前,有一個孩子正在哭泣的話,您會怎麼做呢?」
「那當然是把他帶到某個地方吧。也許是他的親人所在的地方,要是不知道的話,就帶去
警察那邊。」
「這樣子啊。那麼,如果那個孩子隔天又在您的家門口前哭泣的話,這一次,您會放著他
不管嗎?」
「不會,我會做和前一天一樣的事情吧。」
「正是如此呢。只要幫助過了對方一次,要是馬上又發生了一樣的事情,您會做出相同的
舉動呢。您或許會覺得這真是個令人困擾的孩子,但即使如此,您會比第一次還要更加積
極地幫助對方,沒錯吧。我認為垂血比賣大人也做了相同的判斷。」
這我就能理解了。
「若是基於這個前提的話,前田先生的朋友的雙親們,雖然是已經過世的人,這樣或許有
些不敬,但是他們詛咒了前田先生。從垂血比賣大人的角度看來,祂好不容易才幫助了的
人類的孩子,卻被同樣是人類的他們給詛咒了。神明大人既無法理解,也感到很不愉快吧
。讓孩子們神隱的明明就是垂血比賣大人,卻有人想要殺害祂活著還回去的孩子,這不就
是對於垂血比賣大人的不敬嗎?」
不、不敬嗎?
想要殺害神好不容易才放過的我,A和B的雙親們的行為,就彷彿像是在向神挑釁一樣嗎
?
「因此,祂才幫助了我嗎?」
「是的。我想,垂血比賣大人透過狐狸使者的眼睛,一直都在看著您。」
「這還真是……呃……該怎麼說呢……」
從電話那頭傳來「呵呵」的笑聲。
「您嚇到了嗎?一直畏懼著的神明大人竟然在守護著自己,突然這樣說,您大概也沒辦法
馬上相信呢。」
「不過啊,」她繼續說道。
「雖然神明大人是十分令人畏懼的存在,但是祂們也同時是十分令人感謝的存在。對於神
明大人來說,給予還有剝奪是同一件事情。殺害孩子來吃這件事情,說不定也是為了其他
的動物或是大自然而有所必要的事情。那不是我們所能夠理解的事情。神明大人並非為了
人類而存在,神明大人是為了這個世界而存在的才是。」
總覺得變得難懂了啊。
「當然,也有因為與我們在一起而感到喜悅,在這個世界的一切之前,優先幫助我們的神
明大人。我們所服侍著的神明大人也是這樣子的一位大人。若您方便的話,請務必來我們
這裡賞臉一回。我會將我們家的可愛的神明大人介紹給您的唷。」
這麼說完,篠宮皋月的話就結束了。
「我能夠向您傳達的,大概就是如此而已。在這之後就交給我的女兒水無月了,您可以信
賴她,沒有問題的喔。」
「不會,您說的已經夠多了。我有一種全部都懂了的感覺。謝謝您。若是有機會的話,務
必讓我前去拜訪您。我想向您道謝……」
當我這麼說的時候,我想到了一件事。
「那個,我是不是也該向垂血比賣……大人道謝比較好呢?」
傳來了「呵呵」的愉快笑聲。
「雖然您有這個想法就很夠了,但若是您想要做些什麼的話,繳稅給您的故鄉的自治協會
就很棒了唷。您還是不要與垂血比賣大人見面會比較好吧。因為垂血比賣大人會遵守自己
所說過的話,或許下一次就真的會將您給吃掉了喔。」
「啊……啊,這樣子啊。」
也就是說,我被吃掉的可能性並沒有消失呢。
看起來我今後也只能繼續過著與山無緣的人生了。
「那麼,我就這麼做吧。繳稅給故鄉的自治協會沒錯吧。今天非常地謝謝您。我先掛斷了
。」
「好的。我也掛斷了。」
我們對彼此這麼說完,掛斷了電話。
同事「哈!」地,大大地吐了一口氣。
「剛剛那個人是怎麼回事呀!超厲害的耶!?她為什麼知道得那麼清楚呀?」
篠宮微微一笑。
「因為媽媽是個特別的人啊。以前好像發生了一些事情,讓神明大人幫了她很多。她
和神明大人的關係有點好過頭了,平常還會閒話家常喔。」
「那是啥啊,怕。」
「哦,是2Chan的用語嗎?同事小姐妳也是阿宅?」
「哎呀?篠宮小姐也是內行的喔?」
「還行還行啦」
「…………」
我突然就從對話中被踢了出去。
「那個」
「啊,對不起。前田先生,怎麼了嗎?」
「也沒有啦,嗯,該怎麼說,有點累積太多東西了。」
篠宮「呵呵」地露出了微笑。
「總之就是這麼回事,採訪姑且就到這裡結束啦。之後就是要把這件事情寫成怎樣的報導
了。不過因為媽媽說不要把她的事情寫進報導裡面,我得好好地整理一下才行呢」
她這麼說完,把筆記本和手機收了起來。
我突然想了起來。
還剩下一件我在意的事情。
「那個,關於笠根被狐狸嚇得進不了醫院或是山裡的事情,妳知道是為什麼嗎?」
我向站起來的篠宮問道。
篠宮一邊穿起西裝外套,一邊回答。
「嗯,單純就是因為他膽怯了吧?就算只是隱隱約約的,在他查覺到對方可能是神明
大人的時候,心中湧出了敬畏的感覺吧。」
聽到她這麼說,我不禁爆笑了出來。
完全就是笠根會做的事情啊。
我這麼想著。
我向著離開大門的篠宮道謝,把門關上。
和同事聊著一些無聊的事情的同時,我聯絡了笠根。
篠宮好像幾天之後才會拿著報導的原稿過來。
在那之前,除了工作之外,我沒有什麼必須要做的事情。
在這一切全都結束之後,我要做的事情老早就已經決定好了。
和笠根一起去探望伊賀野,就用這個藉口去見齋藤小姐吧。
然後,以晴空萬里的好心情邀她去約會吧。
因為,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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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各位的閱讀!
至此,《我再也進不了山裡的故事》就劃下句點了。
這幾天之內受到了好多版友的鼓勵還有推文,在此誠心感謝大家,我也會確保作者知道
各位對他的作品的喜愛,還有對於更多故事的期待。
我想,在稍微休息一下之後,我會再繼續把《上吊的小鎮》(暫譯)給翻譯過來的吧。
雖然可能要一段時間,但是若大家覺得我這次翻譯得可以,我很樂意為大家再來一次。
謝謝!下次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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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字念恩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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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5.165.204.15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551271505.A.05F.html
和大乘佛教度一切眾生的概念真的很不一樣呢!
※ 編輯: unlin (115.165.204.15), 02/28/2019 01:26:07
神道中的神明的名字可拆解為三個部份:屬性,名字,神號。
在本作中「天垂血比賣神」可拆解為「天(屬性)」「垂血比賣(名字)」「神(神號)」
第一、三部份常常會省略,而篠宮已經加了敬稱(大人),因此也將一、三部份省去。
所以在第一次提及全名後,她都以「垂血比賣大人」來稱呼。
另外,比賣是專門給女神名字後面加的後綴。翻譯過程中我也學到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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