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畫畫就是為了不想講話,
但原來有機會解說圖畫背後的想法,
讓更多人理解,也是很愉快的溝通。
這是早前為八仙專題畫的插圖,
仍是那一句,很高興可以參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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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個人的八條路」插圖構思】
讀著記者分別採訪八位傷者與家屬的稿子,從本來他們在我心裡是一群陌生的傷者,漸漸清晰呈現個人面貌,他們一個一個年輕人,各自承受著命運給予的重擊與痛 楚。平常人每天努力工作唸書吃喝,而他們卻因為一場驟變,變得不再平常,每天努力只為了再平凡不過的坐起來、雙腳著地、舉手、邁一小步、睡一覺安穩。這麼努力,只為了盡量回復從前的「平常」。
構思插圖時先想到必需分別畫八條路,而不願只是象徵性的一條康復之路,因為他們的努力與掙扎也個別的、獨特的,路上遇到的困難和風景也各有不同,也為每條蜿蜒小徑填上不同紋路。
路從「八仙」起始,那是他們遭受劇變的人生最低點,往後每一步也往上,雖然路途崎嶇,不免要翻山越嶺。他們邁步有時、歇息有時,有獨自往上游,有讓家人攙 扶陪伴。受訪者的顏色選用卡其色,因為看了採訪的照片以後,我對燒傷患者穿著的壓力衣印像深刻。壓力在肉體上也在精神上,在他們身上也在至親身上。
記者採訪的位置我刻意放在路旁,他們微微躬身或屈膝,以同理的姿態,從旁或從後觀察,側耳聆聽與記錄,這是我讀完採訪稿之後的感覺。顏色用深藍希望能表達專業和冷靜,這不是事發那陣子一窩蜂的報導,而是長期的追蹤與關注。
一切從「八仙」起始,我把烙在腦海最深的畫面簡化畫出,但當天的熊熊烈火已成為過去,所以使用冷調的配色,火焰也用黑煙代替。
最後因為私心的祝願,不希望沒有溫暖與光明,覺得非要有一個太陽不可。我移動著太陽,嚐試找出最適合的位置:若最烈日當空會不會太曬很辛苦?若座落雙峰之 間,樂觀可以說是日出,悲觀則會看成日落?最終乾脆讓太陽移動著,也意味日換星移,呼應這個是個長期追訪的計劃,而受訪者的康復之路更非一朝一夕之事。
| 八個人的八仙 | http://vision.udn.com/627
| 關於我們 | 為什麼關注八仙事件? http://goo.gl/QzNyYB
今天是「八個人的八仙」專題網站上線滿一個月的日子,目前追蹤報導篇數也陸續接近一半,也就是12篇了,希望可以如期完成半年的追訪,再次謝謝這八位願意出面接受採訪的年輕朋友,也謝謝願意持續關注這起事故的各位。
以下是為「八個人的八仙」繪圖的插畫師Emily所寫的創作概念,也謝謝她細膩的心思與溫柔的筆觸。也歡迎參觀訂閱她的專頁 我愛陳明珠.My Child is a C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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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個人的八條路」插圖構思】
讀著記者分別採訪八位傷者與家屬的稿子,從本來他們在我心裡是一群陌生的傷者,漸漸清晰呈現個人面貌,他們一個一個年輕人,各自承受著命運給予的重擊與痛楚。平常人每天努力工作唸書吃喝,而他們卻因為一場驟變,變得不再平常,每天努力只為了再平凡不過的坐起來、雙腳著地、舉手、邁一小步、睡一覺安穩。這麼努力,只為了盡量回復從前的「平常」。
構思插圖時先想到必需分別畫八條路,而不願只是象徵性的一條康復之路,因為他們的努力與掙扎也個別的、獨特的,路上遇到的困難和風景也各有不同,也為每條蜿蜒小徑填上不同紋路。
路從「八仙」起始,那是他們遭受劇變的人生最低點,往後每一步也往上,雖然路途崎嶇,不免要翻山越嶺。他們邁步有時、歇息有時,有獨自往上游,有讓家人攙扶陪伴。受訪者的顏色選用卡其色,因為看了採訪的照片以後,我對燒傷患者穿著的壓力衣印像深刻。壓力在肉體上也在精神上,在他們身上也在至親身上。
記者採訪的位置我刻意放在路旁,他們微微躬身或屈膝,以同理的姿態,從旁或從後觀察,側耳聆聽與記錄,這是我讀完採訪稿之後的感覺。顏色用深藍希望能表達專業和冷靜,這不是事發那陣子一窩蜂的報導,而是長期的追蹤與關注。
一切從「八仙」起始,我把烙在腦海最深的畫面簡化畫出,但當天的熊熊烈火已成為過去,所以使用冷調的配色,火焰也用黑煙代替。
最後因為私心的祝願,不希望沒有溫暖與光明,覺得非要有一個太陽不可。我移動著太陽,嚐試找出最適合的位置:若最烈日當空會不會太曬很辛苦?若座落雙峰之間,樂觀可以說是日出,悲觀則會看成日落?最終乾脆讓太陽移動著,也意味日換星移,呼應這個是個長期追訪的計劃,而受訪者的康復之路更非一朝一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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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 嶺 燒傷 在 張慧慈 --- 從平淡到精彩的人生!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慧眼看世界——何時介入才對
2015-07-06
台灣粉塵爆炸事件所帶來的震撼,涉及死傷者及其家屬外,就連香港大眾和輿論,也因為八仙嶺山火倖存者「衡仔」到台灣探望傷者而引起極大的爭議。港台有不少民眾和心理治療的專業人士也認為,「衡仔」介入時機不對,加上他高調接受電視台追訪,及其有關的心理課程宣傳,竟「巧合」地在社交網上被看到,最後惹來作「公關騷」之嫌。
面對嚴重創傷,倖存者及死傷者家屬最需要專業醫護人員爭分奪秒的醫治,盡力減低傷口感染和製造日後最佳的康復可能。現階段傷者和家屬即使需要心理支援,希望看到的是成功康復的見證,從而增強他們接受治療的信念和盼望,而不是要即時面對燒傷後可能出現的結果。正常來說,台灣粉塵爆炸事件的傷者和家屬,雖然對嚴重燒傷的後果心中有數,現階段卻未必接受到將來可能會出現的事實。
按心理創傷基本的五個階段來說,現時受害人還處於迷惘和震驚的初期階段,需要關心和陪伴,讓他們減少害怕,而不是強逼他們去面對更大的恐懼。至於何時才是「衡仔」介入的時機?初期無需要動用他,若果有傷者和家屬真的想聽他的分享,也應該在後期的追蹤解決、以及長期復康的階段。
沒有考慮幫助人的時機和合適的方法,最終也許會變成「好心做壞事」。
張慧慈
八仙 嶺 燒傷 在 堂前燕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活著以後這個問題
有人說,臉書上那個為八仙塵爆傷者集氣加油的活動毫無意義,用鍵盤打一句加油我支持你又有多大幫助呢?在生死一線的危急關頭,我認為這些鼓勵還是很有用的,無論是對傷者或是家屬。但長遠來說,說這些打氣說話沒用,倒不能說是錯。
不要誤會我說幫傷者打氣是無謂,絕對不是。如果我受傷了,有這麼多人在網上為我打氣,說真的還是會很感動。但正如武則天裡的一句對白:真情是一時的,權力才是一輩子的――打氣是一時的,籌錢才是一生的。我始終覺得,對傷者來說,在渡過危險期後,最最最重要的是錢。
對五百多位傷者,特別是重傷的來說,一個無可避免的事實是他們當中的大部份人,往後的人生將會非常艱辛。你仍然很美、堅強的人最漂亮、外貌不重要、往後的人生還很美好,這些話絕大部份都是聊以安慰的,那甚麼是真的?你的樣子如何你的日子也必如何、久病床前無孝子、長貧難顧才是真實的。
在八仙塵爆意外後,我上網找了一下燒傷的照片。坦白說,觸目驚心,我心理不太能夠承受。對於傷者來說,從俊男美女,或者只是普通人,到一下子被毀容,兩者之間的落差所造成的心理創傷和對未來期望的落空,我相信會對一個人的身心產生毀滅性的影響。
拿同樣是燒傷的Selina或者香港八仙嶺山火生還者張潤衡,來反駁說傷者也可以有一個很好的未來不是一種負責任的行為,而是敷衍和逃避。首先這兩個人,一個是明星藝人,一個是政府和媒體的焦點故事人物,相比起事故中的眾多傷者,有多少參考價值?五百名傷者當中有多少個可以像他們一樣幸運?一個?兩個?十個好了不?那其餘的人呢?
而更糟糕的是,不管這一刻有多少人對意外多麼關心,但一如西諺所說:life goes on,不要說十年八年,一年後都不會再有多少人記得這件意外,包括當下為八仙傷者集氣那個活動裡的二十萬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反正我沒有信心自己明年還會記得這件事。
但就算所有人,甚至是傷者本身都有意無意地忘了,意外對於傷者造成的影響永遠客觀存在,而這些影響還是相當要命而且現實。對旁觀者來說,這是一時的意外,對傷者來說,這是一生的意外。
我相信以台灣的經濟社會狀況和傷者的傷勢,他們當中的相當一部份人終其一輩子也不會找到工作及伴侶。你可以覺得堂前燕很賤格、很黑心,你可以在道德高地上痛罵我品格低劣――你甚麼可以這樣說的呢?好了,那我不說,難道問題就不存在?
不是我以貌取人,而是台灣好香港也罷,這個社會就是以貌取人。告訴我,那些甚麼最美侍應最性感老師在臉書上出現得還少嗎?你有沒有讚好?你讚好是不是提倡以貌取人?不是?那你為甚麼不讚好那個教了你六年的大嬸大叔而是讚好那個所謂台灣最美女教師?
對於傷者來說,無論我提出這些問題與否,這些問題都已經存在,不說出來不去正視,只會更加沒有人理會。說甚麼不在乎外貌之類的煽情說話很容易,但有多少人願意當傷者的另一半或者顧主?你願意嗎?
我不是說人就應該要看外表,事實上如果有傷者的另一半或者顧主對傷者不離不棄,那很好,多謝他們,我敬佩這些人。但這遮掩不了大部份人都不願意去當那個天使的事實,我們只是單純地希望會有這樣一個善心人去接收那些傷者,而同時確定這個人不是自己。
在面對一個不幸者時,我們大部人都會逃避,這不是醜陋,這是人之常情。只是,既然你不願意去當天使,也請不要用道德大愛光環為藉口,去推搪尷尬的現實,然後帶著無比自high的心情繼續心安理得地過活。
醫療、術後康復、工作生計、心理和情緒輔導,那五百名傷者要面對的,是非常現實的生計問題,他們必須把握這段黃金時間籌錢和追究賠償,因為很有可能,他們當中相當一部份人,一生的開銷就靠它了。
很快以後,再沒有多少人願意那怕只是給他們一個憐憫的眼神――不,在短暫的關懷以後,等待著他們的,將會是非常殘酷的未來,而金錢至少可以確保他們不會餓著肚子被歧視。
對於他們來說,活著以後,才是最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