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工鬥室》好地地打份工，點會諗到暗藏殺機？（試閱三）
「有命過到呢一關？架叔你到底嗡乜嘢……」
「企喺度有啲危險，」架叔打斷我，「你跟我過嚟先。」
架叔行去會議室大台嘅另一邊然後踎低，見我冇反應先突個頭出嚟講：「過嚟呀！」
雖然我真係好想離開呢度，但對方話晒係我直屬上司，為咗未來嘅錢途打算都係照做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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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叔，既然連燈都熄埋，唔係應該走人比較好？」我行埋佢旁邊踎低之後問：「點解要玩到好似捉伊因咁呢？」
「我都話太遲囉，你係咪真係撞聾㗎？」架叔脾氣越嚟越差，「用你個死人耳聽清楚，再過一陣外面就會有事發生……我哋就靜靜地避喺度，等件事過就得。」
「係咩事？」我心諗，唔會真係發生兇殺案咁邪嘛？
「次次都唔同花臣，所以我都唔肯定……」架叔再抬起頭盯住門口，「但幾乎每次都會有『怪物』出現。」
「怪物？」聽到呢度終於超出我接受範圍，「架叔，如果你真係輸波嘅話……唔怕老實講喎，我會耐心咁聽……」
「你就輸，美斯尋晚幫我贏咗差唔多係你半份糧呀！」架叔反駁我。
「贏咁多頭先飲茶你都唔肯請咁孤寒？」講到一半我突然恍然大悟，「哦，我明喇……肯定又係你哋成班同事夾埋玩我，就好似啱啱Me姐咁……呀！？」
架叔用力扑咗我一下頭。
「邊個得閒夾埋玩你？何況……根本冇人知你條友會突然返轉頭搵耳筒！」
「你咁講又有道理……」
「唔好再廢話喇，我知道一時三刻要你接受呢個世界有怪物係好難……但假如一陣真係咁唔好彩見到，然後隻怪物又行入嚟會議室嘅話……」
架叔講到呢度指向會議室窗邊，呢刻因為俾窗簾遮住所以望唔到街外嘅情況。
「我哋夾手夾腳推佢落街？」我問。
「唔係，係我哋要跳出去。」
「痴線㗎？」我激動到彈起身，「跳出去，呢度成十四樓喎！？」
「殊！」架叔用力拉返我落嚟，「你洗唔洗嗌得咁大聲……」佢講到呢度突然望返門口，「弊喇。」
就喺佢講完一瞬間，忽然有股陰氣喺走廊方向傳入嚟……接住，有把低沉嘅男聲喺度「餓……餓……餓……」咁叫，仲要一步一步咁靠近會議室。
說時遲那時快，下一秒已經有個身影出現喺門口，粗獷而肥胖嘅身軀幾乎完美擋住外面嘅紅色提示燈，我仲依稀睇到佢只係著住短褲，上身露出好似米芝蓮人咁嘅車軚腰……而最詭異嘅，係佢口裡面不斷噴出白色嘅氣體，就好似口裡面含住幾粒乾冰咁樣。
雖然成個畫面望落好嘔心，但點睇對方最多都只係露體狂……點睇都未去到怪物嘅程度？
「餓……餓……我好肚餓……」
我同架叔趁住「肥佬」轉身望過嚟嘅時候即刻縮返埋個頭。
「肉……如果有肉食就好……」
架叔輕輕力拍一拍我，再指向窗邊，示意我要準備好隨時要跳出去。我當然打死都唔肯，堅決咁搖搖頭……之後我哋一直盯住紅燈投射出嚟嘅巨大影子。慶幸嘅係，「肥佬」最後冇入到嚟，呆咗一陣就沿住走廊行返出去主辦公室嘅位置。
「餓……餓……好餓……」
「而家係咪即係冇事？」我細細聲問，心裡面依然懷疑緊成件事嘅真偽。
「睇你個表情好似仲係覺得我玩你。」架叔一眼睇穿我，嘆咗口氣之後起身行埋去窗邊，「你過嚟，我俾個有力證據你睇。」
我半信半疑咁行過去，盡可能都唔靠太近，以免架叔突然發癲推我落街。見我企低之後，架叔慢慢拉開窗簾……
有一瞬間，我仲以為自己睇錯……因為見到嘅並唔係對面大廈，而係同我而家身處嘅會議室一模一樣嘅房間。我有諗過係玻璃反射，但架叔馬上打開其中一扇窗，然後毫不猶豫就跨過去。
「你而家信喇？」架叔企喺另一邊同我講：「公司之所以規定員工每晚五點要收工……係因為每晚到咗六點六分六秒，公司就會有機會變成一個異空間。」
「咁……」我慢慢行近窗邊望清楚，對面嘅會議室真係好似倒轉過嚟嘅複製品一樣，「既然咁危險，點解架叔你仲會留喺度？」
「因為冇得揀囉。」架叔又嘆咗口氣，「只要嚟過呢度一次就會受到詛咒，假如公司變成異空間之後唔喺十四分鐘之內趕返嚟……就會有好嚴重嘅後果。」
「即係死？」
「慘過死。」架叔認真咁講：「你過嚟先再問喇，記住仲未安全㗎。」
我猶豫咗兩秒，正想行動之際……居然感到腳底好似黐立立咁。而且，唔單止地板，連窗框都係一樣，掂完縮手仲可以拉出一條黐手嘅嘔心黏液……
「架叔……你係咪趁我唔為意嗰陣偷偷吐咗啖口水？」我問，但只係見到架叔瞪大雙眼望住我身後。
「唔係……係隻怪物搞出嚟！」架叔大嗌。
我轉身望過去，估唔到隻「肥佬」居然中途折返，再一次企喺走廊外面……下一秒，佢突然發咗癲一樣向住我直衝過嚟，結果一嘢撞埋會議室大台。但佢睇落一啲都唔覺得痛，仲開始沿住會議室台爬過嚟……
「仲睇！？」架叔兩手捉住我手臂，「過嚟呀！」
今次我冇猶豫，亦都唔理啲黏液有幾核突即刻爬過去。一落地個「肥佬」已經撞到埋嚟，近距離一望……可以見到佢雙眼暴凸，嘴巴一開一合除咗白煙仲有液體不斷吐出嚟……
「走喇，跑到外面應該就有人幫手！」架叔拉起我。
「幫手？」我抱住疑惑跟住佢跑，去到門口之際回頭一望，見到個「肥佬」已經過咗嚟，再一次起跑然後撞埋會議室大台。
「餓……好肚餓……」
「你行錯啦……呢邊係左右掉轉！」跑到出走廊，架叔提醒我。
「係喎！？」我即刻反應過嚟轉返左邊跑（原本左邊係通去戰略部、右邊係主辦公室）。
「前面有人嘅話千祈唔好搞錯呀！」架叔邊跑邊大嗌，唔知係同緊邊個講嘢，「我哋有兩個人！」
跑咗幾秒後，我同架叔終於跑出走廊，隨即發現左右兩邊分別都有人貼埋牆邊埋伏──其中一個係厭世臉同事士巴拿，至於另一個就係今朝見過嘅阿和……
除此之外……
「停呀！」
前方突然有把熟悉嘅聲音叫我停落嚟，我差少少就剎唔切制直撞埋去（事後好後悔竟然剎得切），望過去……居然係Me姐，佢呢刻一手拎住旋轉椅嘅金屬椅腳，仲可以見到係改裝過嚟，上面加滿咗鋒利嘅刀片……
「咸濕仔……估唔到咁快就見返你。」Me姐笑住講，然後將目光放返去走廊嗰邊。
呢刻，「肥佬」已經行出走廊……一場大戰感覺無可避免。
如果你問我對於「肥佬」呢隻怪物嘅睇法──嘔心係當然，而且感覺仲好似著名射擊遊戲《Left 4 Dead》裡面識得自爆嘅怪物Boomer。估唔到，現實居然會有一班人敢去對抗呢隻核突怪……
「架叔，你帶佢去後面避一避先……以防萬一。」
「收到。」架叔聽完即刻拉住我退後幾步。
既然Me姐在場……唔通所謂嘅「戰略部」，存在目的就係為咗對付異空間嘅怪物？
「肉……肉呀！」
「肥佬」發出一聲咆哮之後即刻向前衝。一聽到腳步聲，守喺走廊外面嘅士巴拿同阿和即刻有所動作，同時間舉起手上嘅粗鐵鏈……睇嚟目標係想躀低隻「肥佬」。難怪頭先架叔跑緊嗰陣要提醒佢哋，唔係躀低嘅就會係我哋。
問題係，隻「肥佬」會唔會咁易就中招？既然講到明係怪物，一定有返咁上下能力，隨時用蠻力就可以撞爛條鏈……
「餓……餓……嗚啊！？」
碰！
但事實卻係一啲都唔意外，「肥佬」完全注意唔到條鐵鏈亦都撞唔爛，結果一嘢躀到然後成個人大字型咁瞓落地。因為有返咁上下重量，結果搞到成個地板震咗一下。
「嗚……」
「阿佑仔。」架叔拍一拍我肩膀，「隻怪物睇嚟只係E級……今次算你好彩。」
「E cup？」我有一秒以為佢講緊胸圍size，但情況咁嚴肅應該唔係……換句話說，應該指隻怪物嘅可怕程度？
「嗚……」
「肥佬」正準備撐起身，但士巴拿反應非常迅速……即刻拎起一把開山刀一嘢劈斷佢左邊腳，乾脆到見到都覺得痛。
「大姐……之後靠妳啦！」佢大嗌。
就喺下一刻，Me姐開始慢慢行過去，呢種彷彿天不怕地不怕嘅背影，睇落真係不禁令人著迷……
「嗚……」『肥佬』抬起頭從下而上望住Me姐，彷彿變態佬一樣，「係腳……係白滑嘅腳……」
「呢隻怪物令我諗起以前公司某個同事……佢真係黑人憎到爆。」說罷，Me姐即刻舉起手上嘅改裝椅腳，再用力狠狠一下扑落去。
啪！
「嗚啊！」
「恃住自己係老細嘅親戚，一直喺度遊手好閑！」講完，接住又係另一下重擊。
啪！
「嗚……」
「叫佢做少少嘢都可以拖成個星期……結果鑊就係其他同事孭！」
啪！
「啊……」
「倒瀉成罐可樂仲可以扮唔知……搞到第二朝成地都係螞蟻！」
啪！
「仲有佢掂過嘅滑鼠鍵盤全部都係黐立立，諗返都想作嘔呀！」
啪！
「佢仲要夠膽喺公司播咸片……個女優仲要同新嚟女同事差唔多樣……諗起都想你死呀！」
啪！
啪！
啪！
啪！
啪！
我哋幾個就係咁企定定睇住Me姐瘋狂發洩。雖然最初係真心覺得Me姐好型好有魅力，但到佢打到「肥佬」皮肉分離甚至見埋頭殼腦漿（其實打到中途佢已經唔識郁），然後黑色嘅血濺到佢一腳都係……呢種感覺慢慢俾嘔心感所取代。
「架叔……嘔……」我終於睇唔到落去了，「我過去旁邊嘔一嘔先。」
「渣㗎……唔好行太遠，小心隨時有另一隻怪物。」
「唔唔。」我掩住口點點頭，然後快步行到迷你垃圾桶旁邊踎低，一下作嘔感即刻由胃湧上嚟，「嘔……咳……嘔……咳咳！」
嘔到咁上下，突然有人遞咗包紙巾過嚟。
「多謝……」我望過去，面前係一個長住日式惡鬼臉嘅『人』，「嘩！？」
「哈哈哈哈……」見我嚇一大跳，呢個『人』即刻抱腹大笑起嚟，笑到咁上下先將臉上嘅面具除落嚟，「果然新人係最好玩。」
戴住面具嚇我嘅係一位及肩位髮嘅少女……年紀睇落應該同我差唔多，即係廿五六歲左右。
「忍耐多陣啦。」少女望過去Me姐嗰邊，叉住腰講：「睇嚟應該冇其他怪物……今轉應該好快就完結。」
我一邊抹嘴一邊企返起身，呢刻「肥佬」嘅上半身已經變到血肉模糊（好彩燈光唔夠睇得唔清楚，唔係又準備再嘔多次）。Me姐用腳確認多次對方真係死咗之後，轉身望住我哋呢邊講：
「海兒，係咪剩係得佢？」
「嗯。」旁邊嘅少女點頭回應：「樓上樓下都見唔到其他怪物。」
「咁就好……喂，阿York。」Me姐確認完之後望向我，「一陣返到現實世界……樓下酒吧等，架叔你記住拉埋佢嚟。」
「係嘅係嘅……等我唔飲得酒喎，費時老婆罵。」架叔回應。
就喺下一刻，辦公室嘅紅燈同一時間熄滅，現場瞬間變得一遍漆黑。
「以後多多指教啦。」接住，我聽到海兒笑住講呢句。
等到燈光全部著返之後，我注意到自己又返番去會議室裡面，而企喺我旁邊嘅人又重新變成架叔……呢個位置，就同最初熄燈嗰陣係一模一樣。
「今晚完咗喇，」架叔拍一拍我背脊，「行喇，我哋落去酒吧霸定位……費時Me姐一陣黑我臉。」
*
場景一轉，我同架叔已經坐咗喺酒吧等。大約十五分鐘之後，終於見到Me姐推門入嚟，而跟喺佢後面嘅只有海兒、阿和同士巴拿三個人。
「其他人呢？」架叔問。
「佢哋話嚟到都係齋坐……所以返去好過，成班都冇責任心。」Me姐邊坐低邊抱怨。
「Me姐，妳係咪照舊？」海兒問道，應該係想幫佢嗌酒，「阿和你呢，想飲咩？」
「是但就得。」阿和客氣咁點點頭，海兒聽完就行開去酒吧台嗰立邊。
「唔廢話直接入正題喇……」Me姐再一次蹺腿，我注意到佢雙腳已經冇晒血跡，「枝針我剩係準備咗俾阿和，應該要等下個禮拜先可以攞多枝新嘅。」
「下個禮拜……」架叔皺起眉頭，「咁唯有祈求之後幾日都冇事發生啦。」
頭先等緊嘅時候架叔有簡單解釋過──辦公室變成異空間呢件事雖然每個工作天都會發生，但真係出現「怪物事件」嘅機率其實唔高，平均一個星期只係出現一次，所以照計應該唔會咁不幸一個禮拜連中兩次。
「枝針到底係咩一回事？」至於枝針，架叔就一直話要等Me姐解釋。
「枝針係一個保險措施。」Me姐解釋：「入到異空間嘅人……如果喺冇打過針嘅情況下俾怪物殺死或者因為其他特殊情況而死，咁佢嘅『存在』就會永遠消失。」
「吓？」我意外，「存在……即係咩意思？」
「字面意思。」Me姐轉用冷冰冰嘅語氣講：「冇人會記得你嘅存在、包括你嘅名、同你有關嘅經歷同資訊通通都會消失……連你嘅愛人、朋友甚至家人都唔會記得返你。唯一嘅例外，就係我哋呢班去過異空間但又仲生存緊嘅人。」
「但……咁嘅話實在太誇張啦掛？呢種事現實真係有可能會發生咩？」
「唔係可能……而係確確實實發生咗。」Me姐靠埋梳化抬起頭望，「或者……喺我哋唔清楚嘅情況下，已經有好多人因為咁消失咗。」
「咁……如果打咗針呢？」我望向阿和，「咁係咪代表死咗都冇問題？」
「唔係，只係好少少。」Me姐轉過頭望向落地窗外面，「阿York，你望下外面……」
呢刻因為係放工時間，所以不斷有途中喺外面行過。佢哋大多都一臉倦容，帶住疲憊嘅身軀無力咁走……
「如果打過針先死……就會徹徹底底咁變成一個行屍走肉嘅人，再冇夢想、再冇目標、再冇衝勁……只係為咗生存而生存，彷彿一個有固定規律嘅機械人咁，最後碌碌無為咁過完一生。」
聽到呢度，我不禁沉默了……但其實諗深一層，其實現實有好多人咪都係咁？
「既然係咁危險……點解你哋仲要敢用條命去博？」
「有好多原因呀。」回答我嘅係拎住酒返嚟嘅海兒，「有人係單純為咗錢、有人係為咗樂趣……」
佢講到呢度望向士巴拿。
「有人係係為咗擺脫呢一切……」
佢望向架叔。
「有人係想保護其他無辜嘅人……」
佢望向阿和。
「最後就係Me姐咁……」
我同海兒同一時間望向Me姐……呢刻佢優雅咁飲緊手中嘅Margarita。
「為咗……徹徹底底消滅呢個異空間。」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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