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林園工業園區在不到一個月之間就四起重大工安意外,其邁治理下的高雄是什麼樣子的呢?讓我們看看陳真的文章:ㄍㄨㄟˇ島還有人性和理性嗎?(二) 2021. 01. 31.
還記得嗎?韓國瑜當高雄市長期間,媒體與綠營網軍及人渣黨全黨上下,還有郭台銘所收買的無數藍綠媒體人,每天瘋狂抹黑他。
記不記得?連一位媽媽在某個典禮上,抱著嬰兒來讓韓市長抱抱,要求一起合照,都能抹黑說他會把身上的什麼病毒傳染給小孩,抹黑得彷彿他幹下什麼卑鄙骯髒愚蠢可笑天理不容的罪行。連一些家長在公園帶小孩玩沙時,小孩哭了,韓國瑜剛好也在場,居然也能抹黑成連兩歲小孩看到這位人見人厭臭不可聞的草包,都會厭惡驚嚇得大哭。
無時無刻,無日無之,無所不用其極地抹黑,連韓國瑜的朋友的姑姑的姐姐的表哥十年前貸款買了一棟不過一兩千萬的房子 (它媽的這種價錢在台灣算豪宅?),韓國瑜有事去找他朋友,居然也能算在他頭上,影射他「生活奢靡,坐擁豪宅,不懂民間疾苦」。
各位知道謝長廷這個過去臥底黨外、橫行台灣數十年的舊黨國特務吧,在人渣黨的網軍頭子叫楊什麼如的 (外號卡神) 害死一位駐日外交官而躲躲藏藏之際,居然把自己一手栽培的網軍頭子給嫁禍到韓國瑜身上,睜眼說瞎話造謠說楊什麼如的,和韓國瑜的太太李佳芬「一起看球賽」,藉以抹黑韓國瑜。
韓國瑜提告,這兩天判決出爐,所謂「法院」居然判決不起訴,原因是說,李佳芬確實也在球賽現場,楊什麼如的也在現場,所以她們是「一起看球賽」沒錯。
它媽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說「我常和史帝芬霍金一起看電影」?因為我常在劍橋藝術電影院遇到他。我是不是也可以說,「我和沈從文每天一起賞月賞了二十幾年」直到他過世?「我和阿扁及扁嫂每天一起洗澡」,因為我們住同一條街,共用同一條自來水管,他家如果停水,我們家也一定停水。它媽的可以這樣講話嗎?
我常帶小孩去凹仔底捷運站外面的公園玩,那裏有一座溜滑梯。有一天,公園的雜草長出來了,我當下心裏感到一陣不祥,心想,人渣媒體與各路網軍恐怕會以此來抹黑韓國瑜,說他整天睡覺打牌玩女人,雜草長這麼高也不管,公衛好髒哦,然後人渣黨恐怕得派衛福部長率領一堆公衛專家,專程南下高雄,「保護高雄人的生命與健康」,「絕不能讓草包市長傷害高雄人」。
那陣子,高雄經常出現罕見暴雨,往往一連數天。有一回,我看見翠華路和中華路附近地上出現小水窪,心想這下完蛋了,藍綠人渣們一定又要把韓國瑜抹黑得臭不可聞了。
高雄兩三百萬人口,有一天,幾個網紅黑道混混打架,也沒死人,也沒怎樣,它媽的人渣黨馬上就故意抓緊機會,誇大此事,大炒新聞,由所謂內政部長帶領一堆高階警官「特地南下高雄坐鎮」,也是說要「保護高雄人的安全」,絕不允許草包市長讓高雄治安敗壞,故意把高雄在韓國瑜主政下講得好像隨時人人都會有生命危險。
可是,綠營用齷齪手段把韓國瑜趕走之後,高雄「光復」了,「自己人」終於又掌權了,高雄才真正是在治安與工安及公衛與警政等各方面市政迅速敗壞的開始;全面綠油油的主流媒體卻往往輕描淡寫,甚至根本不報導,人渣網軍與走狗文人們更是完全不當一回事。
今天要是韓國瑜當家,把高雄市政弄成這樣,我看,高雄市政府恐怕早已經被人渣們給佔領了。
比方說,林園工業區這兩天爆炸大火,非常恐怖,大火延燒了一個晚上。而且,短短不到一個月之內,就已經在林園發生四次所謂「意外」。
還有,比方說,就在上個月月底,高雄鳳山區甲烷外洩,影響五百多戶,現場毒氣濃度一度飆破一萬PPM,是不是又要再來一次氣爆,讓高雄真正「光復」?
再比方說,兩三個月前,差不多是去年九月或十月左右,高雄前鎮區乙烯外洩,導致整條街封街。但是,高雄市政府的反應卻如兒戲,局處之間互推皮球;下午三點出事,五點多才在Line 和臉書公布封鎖道路訊息。據媒體報導,「前鎮區乙烯外洩事件,消防局即時案件系統從頭到尾沒有通報,記者是直到兩個小時後,才和民眾同步得知道路封鎖的訊息,而且媒體在得知相關資訊後詢問消防局,過了20分鐘消防局才給了一張Line截圖一張臉書截圖,半小時後告知相關訊息請詢問經發局。」
還有,就在昨天,高雄三民區沼氣外洩,死了兩人,一人昏迷。
上星期,我住的鼓山區,也是沼氣外洩,四名工人昏迷急救,其中一人數天後死亡。
上個月,在高雄鹽埕區大公路進行下水道工程,兩名工人死亡。
我想說的是,工人的命,到底還是不是人命?
高雄翠華路在鐵路地下化之後,長年一直在施工。施工沒什麼,很平常。但是,陳什麼邁的上台之後,我發現施工的整個工安品質變了,就像來到第三世界國家那種感覺,人車雜沓,亂七八糟到極點,完全不把工安當一回事,枉顧行人安全。每天騎車載小孩上幼兒園經過那裡,真的是很痛恨,真是它媽的王八蛋,有人這樣子施工的嗎?這是給人住的地方嗎?都不用管小孩子的安全問題與衛生問題嗎?特別是那一帶那麼多幼兒園與學校,它媽的可以這樣搞嗎?
而且,說封路就封路,臨時愛封哪就封哪,愛怎麼封就怎麼封,非常任性。而且,那個不叫封路施工,根本毫無基本專業安全可言;那只是隨便用個什麼東西或派人臨時把街道給擋住,經常一下擋一下不擋,或是擋這車,不擋那車,不知邏輯何在,真的是非常任性且隨便。
最近,翠華路似乎是施工尾聲,要不然,不信的人請自己去體驗看看,它媽的高雄是在印度嗎?有人這樣施工的嗎?都不用規畫基本安全與衛生嗎?都沒有一套標準流程嗎?高雄「光復」了,沒有人會批評,沒有人敢批評了,就可以這樣胡搞嗎?
說起治安,更是恐怖,動不動就是殺人命案,前陣子還有當街隨機殺人,或是光天化日下集體犯案,當眾擄人塞入後車廂,我還以為是在拍暴力驚悚電影;也有人就在距離警察局兩百公尺處,對著民宅開槍叫囂;曾有一天,光是一個晚上,黑道就分別砸了三家酒店。另外還有毒品走私,在高雄仁武區破獲一千多公斤的製毒原料。
還有,三個月前,高雄市警方在酒店竟然抓到自己人,九名高雄員警尋歡作樂;高雄市政府水利局員工居然集體翹班。你能說這只些都只是一種偶然或偶發零星事件嗎?
陳什麼邁的擔任所謂高雄市長之後,僅僅一個多月,就連綠營的媒體《三立新聞》也出現這樣的報導:「高雄治安亮紅燈?暴力事件頻傳光天化日下當街擄人」;去年十月,同樣是綠營媒體《民視》也報導:「高雄治安亮紅燈? 調動轄區6警官加強管理」。
我想問的是,面對這樣的治安,人渣黨反而一點聲音也沒有,彷彿根本沒這回事,怎麼不馬上派什麼內政部長、警政署長大陣仗地「專程南下高雄坐鎮,保護高雄人的生命安全,不容陳其邁市長敗壞高雄治安」?
另外,還有各種有毒廢棄物在高雄市六龜、旗山、仁武與橋頭等地,到處非法傾倒掩埋。
最恐怖的是空污,它媽的真是有夠荒唐,這還像是人住的地方嗎?我已經在考慮要搬離高雄,否則我每天在街上忙進忙出東奔西跑,早晚會得肺癌。
我不是說韓國瑜執政就一切美好圓滿,而是說,他總是戰戰兢兢地很拼命在做事,真正積極想要去了解民眾的生活痛苦所在,願意聆聽,極易親近,毫無身段,願意想辦法,並且儘可能把事情做到最好。這也是為什麼他始終能夠深得許多人(包括我們一家三口)的喜愛與推崇的原因。
但是,人渣黨及其走狗們卻拼命抹黑他,當找不到可批評之處時,就開始拼命瘋狂造謠,無日無之,無所不用其極,連什麼抱小孩姿勢或小孩哭都能成為罪狀連和自己的太太和小孩過年一家人在外地旅館打牌,居然也要故意說成是聚賭;連韓國瑜的女兒也要傷害,造謠說不是韓國瑜太太所親生,造謠抹黑到根本是瘋狂且無法無天的地步,然後煽動一群腦殘青少年在各種公眾場合不斷當眾羞辱他,徹底毀滅一個好人、好政治家的人格。
但是,人渣黨自己卻不管怎麼胡作非為或扯爛污,不管多離譜多貪婪多骯髒多無恥,統統都無所謂,腦殘們永遠無條件支持到底。
我利用已經十分稀少的睡眠時間,曾寫過兩百多篇文章力挺韓國瑜,不是因為我覺得選舉很重要 (一個小島的選舉能有多重要?),也不是因為我很在意韓國瑜是否當權(事實上,我很不忍心也不希望看他出來從政每天被藍綠人渣及郭董的無恥手下們抹黑糟蹋),我在意的是: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島,如此病態、瘋狂且敗德,完全顛倒是非善惡,瘋狂抹黑為大眾努力的無私良善之士,卻熱烈擁戴無惡不作無所不貪的人渣犯罪集團。
人可以這樣無恥嗎?一個社會可以這樣病態嗎?可以這樣糟蹋基本良知與理性嗎?
我知道任何個人都不可能和掌握權力機器與媒體者對抗,但我總該活得像個人,我不可能對於這樣一種無恥的巨大惡行與喪失基本理性的瘋狂敗德現象保持沉默。
劍 豪 下水道 在 曹嘉豪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三十米外環員林大道「滯洪池雨水下水道管線工程」,施工期間道路管制封閉,以致附近居民出入不便,在國良副主席、偉傑代表協助與包商的溝通與協調後,在允許的情況下將路面回填,完成假修復覆蓋。
也提醒經過的豪朋友們小心工地行車安全。
#行車安全 #公共工程 #三劍客合體
#到底要修多久才會好@@
劍 豪 下水道 在 值言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六月真是告別的月份啊~轉眼間Killer老師的《闇之國的小紅帽》也要完結了,這一集的封面很有冰雪奇緣的感覺耶~有沒有最後一集封面都會特別豪華的八卦XDDD 歡迎大家支持老師的作品喔~
《小紅帽第四集試閱》要完結了,好捨不得T_T(新增:6/13上巿哦!)
害羞的問一聲,可以請好心的北鼻們替我分享嗎?
在結束之前,要是可以讓更多人認識亞芮跟格蘭就好了/////
是說才剛出場就被狂吃豆腐,格蘭德爾你到底是.....=口=
※※※
第一章 我們一家都不是人
人生第一次出遠門,是在他七歲的時候,到漢諾威拜訪親戚。
父母帶著他和幾個隨從,坐了好久的馬車,終於來到那個美麗的大城,住進豪華的宅邸。
他們在那裏待了短短幾天,讓他跟可愛的表妹訂下婚約,然後就打道回府了。
第二次出遠門是十五歲的時候,到法蘭克福訂做新衣,準備在婚禮的時候穿。
結果婚禮沒有舉行,只有一場接一場的葬禮。從此他就再也沒出過遠門了。
為了不再為別人帶來災禍,他守在破敗的城堡裏,從窗戶望著四周越來越陰暗的森林,發誓絕不踏出森林半步。
這座森林變成他唯一的容身之處,他的囚牢,他的墳墓。
他對未來唯一的期待就是死亡,死亡卻偏偏不來。
戰爭還要再過幾年才開始,夢想中的光榮犧牲離他非常遙遠;而年輕力壯的身體也不可能重病暴斃。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越來越焦躁,越來越等不下去。
啊啊,乾脆一把火把森林跟自己都燒掉算了!
然後那個人來了。
彷彿受到滿月的召喚,那個人踏著輕盈的腳步闖入他的囚牢,火焰般豔紅的斗篷在風中飄揚,似乎要將漆黑的森林和他的苦悶一併燒盡……
※
這是個巨大的水下洞窟。格蘭德爾帶著亞芮和班傑明在水下潛了二十公尺,游進一條陰暗的地下水道才來到這裏。
洞窟悶熱潮濕,靠著石壁上的磷光照明,非常陰暗,還有一股讓格蘭德爾毛骨悚然的氣味。死亡的氣味。
這洞窟的主人,就是金髮的水精,羅列萊。
她的另一個身分,是格蘭德爾的遠房表妹,以及在年幼時訂婚的未婚妻。
之前在美因河畔,羅列萊忽然出現,歡天喜地黏在格蘭德爾身上。
「格蘭第!格蘭第!」
她又哭又笑,翻來覆去只會說這幾個字,豐滿柔軟的身體在格蘭德爾身上磨蹭著,讓他漲紅了臉,手忙腳亂試著推開她。
「羅列萊,羅列萊妳先等一下……」
看到亞芮震驚的表情,他的舌頭更不靈光了。
「呃,那個,本來我十五歲那年要跟她舉行葬禮,不是,婚禮,結果……妳別亂摸啊!」最後一句當然是對羅列萊說的。
亞芮想起以前在諾瑪鎮聽到的傳言。
「結果她在婚禮前一天忽然跳樓自殺了,對吧?」
「對,但我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裏。」他努力阻擋羅列萊隨時會吻過來的嘴唇,「而且還變成水精……妳克制一點行不行啊!」
「老大,你千萬別相信她。她絕對不是真正的羅列萊,只是故意變成她的樣子來騙你的!」
班傑明在格蘭德爾頭頂上轉著圈,氣沖沖地說著。
由於在加洛林王宮內差點送命,讓原本有些疏遠的格蘭德爾和亞芮之間的距離再次拉近。格蘭德爾打消了把亞芮送回人間的念頭,承諾跟她一直在一起。
就在兩人快要互許終身,氣氛正好的時候,這位「表妹」卻莫名其妙從水裏冒出來,跟格蘭德爾糾纏不清,真是氣死人了!
眼看羅列萊的嘴唇快要貼到格蘭德爾臉上,班傑明再也按捺不住,俯衝下去啄她的腦袋。
「不要臉的妖怪!走開!」
羅列萊抬頭瞪著小鴿子,美麗的臉頓時變形:皮膚變成泥漿色,頭髮變得灰白,雙眼化為紅色的蛇眼,縮成一線的瞳孔射出兇惡的光芒。
她咧開嘴,露出一大排尖牙,朝著班傑明嘶聲恐嚇。
「老大你看到沒?她是怪物!」
「是啊,跟我一樣。」
格蘭德爾苦笑著。說真的,羅列萊變身的樣子跟他挺像的哩。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亞芮妳別發呆,一起說說老大啊。」
亞芮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黏在一起的格蘭德爾和羅列萊。
格蘭德爾原本就不曉得該怎麼處理這種離譜的狀況,再看到亞芮的表情,心中叫苦。
跟亞芮之間的關係好不容易快要有點進展了,卻在這時突然冒出個未婚妻,簡直不是普通的尷尬啊!
「格蘭第,來,來。」
羅列萊扯著格蘭德爾的手臂,要他跟她走。
「老大,不能去啊!一旦跟著水精走,就會被她吃掉的!」
格蘭德爾也知道這一去鐵定沒好事,但是他總不能對羅列萊置之不理,至少得搞清楚狀況。
這就是他們進入水精洞窟的由來。
羅列萊興高采烈地把格蘭德爾拉到洞窟中央,把一團黑乎乎黏答答的東西拉到他面前,在上面拍了幾下。格蘭德爾莫名其妙。
「那大概是座墊吧?她要你坐下。」亞芮說。
「我坐地上就好……」格蘭德爾的臉快要比石壁還綠了。
羅列萊在一塊大石後面找了半天,拿出一樣足以讓格蘭德爾中風的東西。
一隻人手。
肌肉發達的粗壯手臂,顯然屬於男人。顏色發黑,氣味也很差,已經有點腐壞了。
羅列萊一使勁,將手臂扯成了兩半〈班傑明差點吐出來〉,然後她笑容滿面地將半隻手臂遞給格蘭德爾。
「不用了,我不餓!」
羅列萊猶豫了一下,轉身將手臂遞給亞芮。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您真是太客氣了。可是我爺爺臨終前有交代,叫我不可以吃人肉,因為可能會得傳染病……」
她絞盡腦汁想用最委婉的方式拒絕,格蘭德爾毫不委婉地打斷。
「她也不餓,不用給她食物。」
羅列萊聳肩,朝著人手張嘴吸了一口氣。人手化為一團黑煙,進入她口中。
亞芮佩服不已,「哇,原來水精是這樣吃東西的,不用剝皮也不用啃骨頭,真方便耶!她還會儲備糧食,真是勤儉!」
「妳……非要在這種時候發表感言不可嗎?」
格蘭德爾覺得自己隨時會噴眼淚,或是噴腦漿。
羅列萊「用餐」完畢,又撲到格蘭德爾身邊,拉起他的手臂。
「老大小心,她還沒吃飽!」
但是羅列萊注意的並不是格蘭德爾的手臂,而是他衣袖上的裂痕。
「哎呀格蘭,你的衣服破了耶。真可惜,馬理公爵特地送的。」
因為格蘭德爾長期奔波還不停戰鬥,外套已經爛得差不多了,加洛林的馬理公爵特地從自己滿櫃子的花俏外套中挑了一件最素的送給他。
高級的衣料經不住餐風露宿的生活,沒兩天就裂了一條縫。
羅列萊拉著格蘭德爾往洞窟深處走去,洞窟盡頭堆滿了人類的衣物,大部分是男裝。
襯衫、長褲、靴子、外套,應有盡有,還有許多的配件和飾品,像垃圾一樣丟得滿地都是。
「所以,這些就是被她吃掉的……」
「不要說了!」
格蘭德爾打斷亞芮,他的聲音在顫抖,手也在抖。
他向來認為吃人的魔物是最該死的東西,一旦遇到絕對殺無赦。結果自己的表妹居然吃掉這麼多人,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羅列萊在衣物堆中翻找,挖出一件華麗的織錦外套。她滿意地把外套在格蘭德爾身上比劃。
格蘭德爾火速後退。
「我不要這種東西,拿開!」
羅列萊大大的藍眼變得通紅,蓄滿了眼淚。
「格蘭,不要這麼兇啦。」亞芮輕扯著他的袖子。
格蘭德爾只好接下那件不祥的衣服。
「我是說,等重要的場合再穿。謝謝妳。」
羅列萊擦乾眼淚,滿足地笑了。
班傑明停在亞芮肩上,沒好氣地說。
「好了,現在我們已經到了她家,接受了她的熱情款待,接下來怎麼辦?」
沒人知道該怎麼辦,但有些問題還是非問不可。
「羅列萊,妳是什麼時候到魔境來的?」
羅列萊完全沒回答問題,只是眨巴眨巴著藍色的大眼睛,對著他傻笑。
「老大,我看她根本聽不懂你的話。」班傑明觀察入微地說。
「對,就跟你一樣,完全聽不懂人話!」
格蘭德爾嗆了自己跟班之後,繼續擠出耐心面對他的水精表妹。
「妳一到這裏,就變成現在這樣子了嗎?」
「格蘭第!」
羅列萊又說出這一百零一句話,再度撲進他懷裏。格蘭德爾腦中忽然浮現人被大章魚纏住的畫面。
「看來她是認為美女的笑容可以解答一切問題。」亞芮苦笑。
班傑明氣炸了。
「亞芮,妳怎麼還這麼冷靜啊?老大被下流的狐狸精纏上,妳居然一句話都沒說?」
「班傑明,她是水精,不是狐狸精耶。」
「妳……就只有這句話可說嗎?」
外面傳來巨大的爆炸聲,所有人都衝了出去。
洞窟並沒有異狀,水面仍然漆黑平靜,石壁仍然發著綠光,「座墊」也靜靜地躺在原地。
然而──
一道黑影從水裏竄出,朝著羅列萊撒出發著銀光的網子。
羅列萊厲聲尖叫,被網子牢牢綑住。撒網的人用力一扯,羅列萊連人帶網被拉起,像個布娃娃似地掛在那人身後。
格蘭德爾怒吼著拔劍衝過去,入侵者朝水面一指,水裏立刻射出無數水箭,朝其他人撲來。格蘭德爾擋在亞芮前面,在千鈞一髮之際揮舞烏爾坎特把水箭一一擋開。
「好身手,了不起!」
入侵者居然還有時間為格蘭德爾鼓掌叫好,實在頗囂張。
他是個年輕男子,他的臉頰兩旁長著銀色的魚鱗,手指中間也長著蹼。雖然剛從水裏出來,他身上仍然是乾的。
「你是混血精靈,對吧?」
「正是。在下魔物獵人沃爾夫,此次特來捉拿美因河的食人水精,請多指教。」
格蘭德爾心裏發涼。羅列萊確實是食人水精,魔物獵人抓她也是合情合理。但是看著自己親人困在網裏掙扎尖叫,他總不能袖手旁觀。
「你要帶她去哪裏?」
「在下身受王命委託,要帶魔物回多利安城堡覆命。不過閣下應該是想問這水精下場如何吧?自然是依照慣例──用聖火燒死嘍。」
「好殘忍!」亞芮驚呼。
「殘忍?小姐,這水精在美因河裏橫行了四五年,吃了無數路人,難道就不殘忍?剛才如果不是在下及時趕到,你們兩位跟那隻鴨子早就變成她的晚餐了。」
「我是天鵝啦!」班傑明抗議。
「您誤會了,她是請我們來她家作客,還招待我們吃飯呢。雖然我們不敢吃,但是她真的是個好人啊!」亞芮解釋著。
沃爾夫張嘴又閉上的樣子,還真的挺像一條魚。
「好吧,她是隻熱情待客慷慨大方的食人水精,所以就應該放任她把路人拿來當迎賓晚宴的食材嗎?」
「呃……我只是覺得會熱心請人吃飯的人應該不是壞人……」
格蘭德爾打斷了兩人關於待客之道的爭執。
「打個商量吧?我付你一筆錢,你放她一條生路,拿她一條手臂跟頭髮回去向國王覆命說水精死了,相信他還是會付你酬勞。我保證看好她,從此再也不讓她吃人。」
雖然他口袋裏沒幾個錢,眼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要砍她手臂?」亞芮花容失色。
「總比被燒死好。」格蘭德爾苦澀地說。
然而這沈重的提議在沃爾夫耳中只是笑話。
「關於您的提議,在下有一事不明:您說再也不讓她吃人,莫非是想讓她活活餓死?」
看到格蘭德爾臉色鐵青,他歎了口氣。
「閣下,世上有許多像您一樣的痴情男子,一迷戀上水精就無法自拔,自認可以用愛情的力量拯救她,改變她吃人的本性,結果都只是平白送命。在下奉勸您,回頭是岸吧。水精無法改變,也不需要拯救。」
「請您幫個忙。」格蘭德爾緊握拳頭。
「閣下,如果是普通的生意,看在您對水精如此深情,連美麗的夫人都幫忙說話的份上,在下也願意給您個面子。偏偏這回水精惹錯了人,在下也無能為力。」
「真謝謝您稱讚我美麗,不過我知道是客套話,而且我真的不是夫人,實在是愧不敢當,雖然如此還是一樣感謝您。所以說她到底惹到誰了?」
這種轉換話題的奇妙方式讓兩個男人和一隻鳥都呆了一下。
「那件外套。請看看上面的紋章。」
羅列萊送給格蘭德爾的外套胸口繡著一個紋章,圖案是海上的巨大漩渦,醜惡的海流把萬物粉碎捲進海底,只有一座城堡傲然屹立在漩渦邊緣,不動如山。
「那是多利安王室的紋章。」
「她吃了王室成員?」格蘭德爾大驚。
「正是。衣服的主人乃多利安王弟崔斯坦殿下,他原本要前往美因茲王國跟公主成婚,並繼承美因茲王位,不料在半路上遇到水精,就此一命嗚呼。因此這水精乃是多利安和美因茲的共同敵人,想救她的人,可得有跟兩大王國為敵的心理準備。」
格蘭德爾想到在剛才的「衣物間」裏,還堆著很多看起來像是御林軍的制服,顯然王弟跟部下們全都死在羅列萊手上,這下事情可麻煩了。
「如何,閣下?還想救這水精嗎?」
格蘭德爾長歎一聲,把烏爾坎特收回劍鞘。
「明智的抉擇。祝閣下和夫人永保安康!」
沃爾夫背著羅列萊跳進了水裏,只剩下羅列萊的尖叫聲在空中迴盪。
「格蘭第──!」
※
夜深了,格蘭德爾坐在河邊,望著滾滾的河水出神。
他只要一閉眼,就會聽到羅列萊臨去的尖叫聲,耳膜都快裂開了。
亞芮輕輕走到他身邊坐下,跟他一起瞪著河水。
幾分鐘後,格蘭德爾終於打破了沈默。
「我第一次見到羅列萊的時候,我七歲,她五歲。我父母帶我去她家作客,她家在漢諾威,我們走了好久才到。漢諾威跟諾瑪鎮完全不一樣,繁華又氣派,羅列萊的家也是,我從來沒看過那麼漂亮的房子。還有羅列萊,她有一頭金色的捲髮,眼睛像紫蘿蘭一樣,我一看就呆了。」
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對亞芮說這些話似乎不太好?但是他控制不住。
「我們在那棟漂亮的宅邸住了幾天,我每天都跟羅列萊在花園裏玩耍。有一天大人把我們叫進宅邸裏的小聖堂,讓我們在聖壇前交換誓言訂立婚約,然後我就跟著父母回家了。幾年以後,換成她的父母帶著她和一群送嫁的僕人到我們的城堡來舉行婚禮。因為在婚禮前見新娘不吉利,我一直沒有去見她,只是在最高的塔上遠遠瞄她一眼。那時只覺得,哇哦,這麼漂亮的人是我的新娘耶。然後在婚禮前一天,她……」
他沈默了下來。
「你一定很傷心吧?」
格蘭德爾搖頭。
「我只覺得很困惑,她為什麼這麼討厭我,討厭到大老遠跑來自殺呢?後來才明白,她的死跟喜歡討厭無關,也不是自殺,是被我身上的詛咒連累。她從屋頂上跳下來的時候,搞不好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想到那種景象,他全身惡寒,將臉埋進手心。
亞芮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只好輕輕把手放在他肩上,給他一點溫暖。
「被詛咒而死已經夠慘了,她死後居然還被丟到魔境,變成人人喊打的吃人怪物,這簡直太沒天理了,這全是我害的。被吃掉的那些人,無論是平民還是王弟,都應該算在我頭上才對,被燒死的人應該是我!」
「不能這樣說啊,你又不吃人……」
「老大,你很奇怪欸!」
班傑明高八度的聲音打斷了亞芮不知所云的安慰。
「明明最討厭傷害人類的怪物,為什麼還要擔心她?」
「你不是說過,就算是吃人的魔物也有活下去的權利?」
「我也說過,吃人的魔物一旦被獵人抓到,就只能認命!」
格蘭德爾深吸一口氣。
「你說的沒錯。但是她是我的親人,所以我的立場馬上就改變了,我就是這麼自私的人,懂嗎?」
班傑明快要氣死了。
「我說了,那傢伙絕對不是真正的羅列萊,她的所作所為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亞芮,妳也這麼認為嗎?她不是羅列萊?」
「呃……」
亞芮不想說謊。
「沃爾夫說水精是四、五年前開始在這河邊出沒的,正好跟羅列萊過世的時間相符。而且她看著你的眼神很真誠,不像是假的。」
「亞芮!妳真是笨蛋!」班傑明氣得脖子快打結了。
「你現在才知道啊?可是格蘭,羅列萊吃人不是她的錯,當然也不是你的錯。雖然沃爾夫說水精無法改變,但是她是人類變成的,也許還有救。你也說啦,只要看好她,不讓她吃人肉……」
「所以妳也認為我應該要負起責任一輩子照顧她?」
格蘭德爾忽然冒出一句話,讓亞芮無言以對。
「妳認為我應該履行婚約跟羅列萊結婚嗎?」
這才是他最在意的事。關於他和羅列萊的婚約,亞芮是怎麼想的呢?
「呃……婚約應該是在一方死後就失效啦,是說她現在復活了,好像也沒人規定一方變成水精應該怎麼辦……重要的是,你想跟她結婚嗎?」
「亞芮妳幹嘛亂講話啦!老大,千萬不行啊!」班傑明高聲抗議。
「沒人問你!我只想知道亞芮的意見。」
亞芮深吸一口氣,給了答案。
「我只知道,如果眼巴巴地看著羅列萊被處刑,你一定會很痛苦。我不希望你痛苦。」
這話真正讓格蘭德爾清醒了。
沒錯,他現在沒有本錢坐在這裏自暴自棄,一定要有所行動才行。
不管羅列萊是不是罪有應得,不管她還有沒有救,不管他得分擔多少責任,他都不能任由自己的表妹被燒死。
他站了起來。
「我們走吧,去多利安把羅列萊救回來。」
班傑明冷笑。
「哇,老大,真難得你這麼有魄力耶。不過我要先問一下,你會游泳嗎?」
「廢話,不然剛才是誰把你跟亞芮從河底洞穴帶出來的?」
「我指的是在海上連游幾天幾夜不能休息,背上還得背著亞芮。」
「……什麼意思?」
「咦,你不知道嗎?」
班傑明再次變成最了解狀況的人〈鳥〉,又擺出一副跩樣。
「多利安是海上王國,城堡跟巿鎮都建在船上。多利安一族原本就是海盜起家,現在海面上還是有一群海盜四處橫行。至於海面下呢,有一大堆海怪,而且每隻都比陸上的怪物大十倍。順道一提,多利安也是五星之一,它的通道就是海上的大漩渦。一旦被捲進那漩渦,運氣好的人會被丟回人間界,運氣差的人就變成絞肉。如果你真的想去多利安救人,要不就先練習游泳,再不然就想辦法變成海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