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的巨人》個人結局解讀 (1) - 尤彌爾、愛情、怪誕蟲(劇透慎入)
先說說我認為尤彌爾在想什麼。
故事尾段可看出,其實艾連也不確定尤彌爾的想法。尤彌爾從頭到尾都保持著沉默,從未親自站台說辭,畢竟她也沒有舌頭說話,一切也僅僅是艾連一人的猜測。所以我認為拿艾連對尤彌爾的猜想當作絕對的模範答案,還真的不見得就是毋容質疑的正解。更何況,艾連也曾有保留地說道:「我無法理解始祖尤彌爾內心深處的想法」。
亦當然,我不是諫山創,我的答案亦非正解,以下僅是我個人的解讀。
我不認為尤彌爾想要像是劇作家般,透過完全操控過兩千年時空的演進,好讓整個歷史向一個非常明確的方向推進(儘管她應該是有能力這樣做)。她反而更像是一個持觀望態度的…「觀望者」。當然她也並不完全是個觀眾,對於不同重要時刻的干涉及調整,還是做得很明顯。最顯眼的情景之一算是吉克受到致命傷的那一刻,一個路巨人甲跑出來放他進肚子裏,然後送他來到尤彌爾通道裏捏出身體那個場景。
而她持續觀望、干涉及調整的原因,我認為單純就是因為尤彌爾想要看見某個令她頓悟且解脫的答案。我很堅信她想引導的根本不是什麼世界和平、政治局勢平衡之類的事(這反而是艾連自己操的心),而我甚至相信尤彌爾壓根就半點也沒關心過這些事。她就是一個現代社會常說的「冤靈」,只是這個冤靈的執迷太過強大,而要超渡她的難度太難,成本有點太高就是了。而超渡她的大法師,就是不知自己原來擔當此職的米卡沙。
我認為尤彌爾把控兩千年歷史的原因,就是為了等到天時地利人和安排下的關鍵人物 ─ 吉克、艾連與米卡沙出現,做他們該做的事。而名字的順序,我亦是以關鍵性為考慮條件安排,吉克就是個為尤彌爾解鎖的工具人,艾連很關鍵,但最關鍵的是米卡沙。
而我個人腦補認為,之所以事件橫跨兩千年,除了是為了讓故事格局看起來更宏大、更合理化世人對巨人一族的跨世紀深仇大恨、以及與人類遠古神話做一個契合,讓作品看起來更具人類歷史文化底蘊之外,亦很可能是因為她對世界的干涉乃至平行世界,真的不是無懈可擊得可以短年內馬上調整或分裂出符合尤彌爾的解答條件的場景,而是真的漫長得需要經過兩千年才能產出唯一一個能讓尤彌爾稱心如意的局面。而尤彌爾兩千年間在通道裏,除了習慣性地順從自己的奴性,乖乖關在通道裏做雕塑作品外,其餘時間亦只不過是在盡一切力量把遮擋住她通往答案的障礙物一一清除,或作調整,或讓能幫助她尋找答案的人誕生,然後引導。
最終,尤彌爾看見滿意的答案,認清自己的束縛,再將其徹底解放,最終解脫。
而以下將要說起尤彌爾的束縛究竟又是什麼。
我個人認為,尤彌爾的束縛有二:其一是作為當時世界局勢下既定奴隸的這個身份;其二則是愛情。這也直指她仍在生時對人生的嚮往:自由與愛情。這點在她放跑豬以及她從遠方眺望著弗里茲與另一女性接吻的場景可見。
而我相信其實以上的束縛,讀者們都不難發現。但我個人想明確地把尋求自由與尋求愛情的概念隔離開來談,儘管兩者總是息息相關,且令尤彌爾不自由的人又是她深愛的弗里茲王。
我想分開自由與愛情的概念來談,主要是因為我想設身處地代入尤彌爾的處境,再嘗試理解她在故事尾段顯露出的兩個表情:一是艾連在通道裏從後擁抱尤彌爾時,她其臉上充滿恨意的哭臉;二則是在巨人化的艾連口裏站著做吃瓜觀眾露出微笑那一幕。有的人說這兩個反差極大的嘴臉令尤彌爾的心理看起來很莫名其妙,但容我嘗試認真代入,一探究竟。
在通道裏被艾倫從後擁抱那幕,尤彌爾臉上充滿恨意的哭臉,盡顯出她的不甘與壓抑。我認為她在那時回想起的是作為既定奴隸的狀態下被奴役的悲慘一生,而此悲慘一生,必定包括她直接遇上第一代弗里茲王之前的童年:被燒毀家鄉、殺死雙親,以至她遇上第一代弗里茲王後因為既定的奴隸身份及王的隨意懲罰,被剪下舌頭還被當剪靶狂射的慘痛過去。後來可能也包括了她被弗里茲王利用巨人之力作為軍事力量進一步奴役,還要看著她被三個女兒分食的血腥畫面。而即使她把自己對弗里茲王的愛算進去這份回想的記憶中,被奴役的屈辱也很可能是當時優先衝入腦中的。畢竟身後的艾連盡是以自由之名煽動尤彌爾的情緒,而連半句和愛情相關的字眼也沒提過。也畢竟呆坐了兩千年通道(人類在尤彌爾空間的時間感知應該遠超兩千年),第一個抓狂衝來向她喊話的就是大談自由的艾連(吉克較早和尤彌爾說話,但亦僅限如同往常的弗里茲王族般下達指令而非溝通)。而此時地鳴亦得以啟動,象徵她想以宣洩的方式解放她被奴役的恥辱,以達致她曾夢寐以求的「自由」。
但武力宣洩就會了事嗎?這份自由是她最想得到的東西嗎?她似乎在地鳴過程中頓悟,宣洩過後還不達致解脫的地步,因為她還有束縛未解 - 愛情。如果她沒有很愛弗里茲王,很可能這次的宣洩就是真正的解脫,故事也相信會更傾向於真正的滅世,因為即使米卡沙在尤彌爾眼前表演了一場砍殺艾連的超渡祭典儀式,尤彌爾也只會無動於衷,不願超生。
正因為她還是自知自己有多愛弗里茲王,就會明白宣洩過後的自己依然是一個向老公發完超時空滅世級大脾氣後,還是會想煮碗湯給老公喝的乖老婆。即使自已深知這位老公其實有多可憎,但還是狠不下心,進而選擇屈服於愛情衍生的奴性,甘願受愛情的束縛,儘管她知道她其實是很想擺脫這份束縛。這也讓她明白地鳴並不是通往解脫的最終答案。她還缺少最終的拼圖 - 米卡沙。
而尤彌爾對弗里茲王的愛為何如此地深,很可能是因為在她初登場時,從遠方以奴隸身份眺望著弗里茲與疑似某貴族女性接吻的場景,萌生想要同樣被疼愛的情慾,而這種渴望被愛的慾望強得可以為愛的人做任何事,既使自己將會顯得無限卑微。
愛情有時就是伴隨著奴性。儘管自己有強大的力量,還是要優先決定利用這份力量滿足深愛的人,為對方犧牲一切,為的就只是希望深愛的人認可你對他自身生命的價值。儘管這份價值,有時可以相當功利。但這種案例,現代社會裏的情侶間也不難見吧?受著另一半折磨委屈的情人,總愛找朋友吐吐苦水,哭訴另一半如何自私,還有那些無人性又人渣等低劣特質下刪三千種這樣。但吐完苦水的他/她,最後還是會無奈又愚蠢地說一句「但我還是愛著他」,還要讓身邊的聆聽者即使提議數萬次「不如果斷分手算了」,卻還是屢勸不果。這種奴性,是「不自願」與「自願」的角力下由「自願」一方勝出的,愛情的奴性。
所以,愛情伴隨的奴性,與身為既定奴隸時所發揮的奴性,我認為是不同的。這也是我為什麼希望嘗試把愛情與自由的概念分開來說,以探究尤彌爾的心境。而她放跑豬算是我決定把自由的概念從愛情分開來說的主因,因為放跑豬這件事基本上與她對弗里茲王的愛無關,她愛不愛弗里茲王,同樣都會放跑豬。因為她內心除了愛情,的確也對自由有所嚮往。
而艾連當然無法明白尤彌爾的愛。因為艾連從頭到尾就是一個為了自由往前衝的人。其實艾連口中說出的「尤彌爾她深愛著弗里茲王」,只不過是為讀者的合理腦補作一份雙重確認罷了。而艾連以極度不解的語氣說出這番話,代表他無法明白尤彌爾的愛。艾連能代入的奴性就只不過是極權關係下衍生的、不自願的奴性罷了。這也是為何他在通道裡勸說尤彌爾的戲碼裏,開口閉口也只能說出與自由有關的說辭,而半點愛情觀也沒被提及。因為艾連他本人根本不能想像到。他能代入尤彌爾的部分,亦僅止於極權關係下衍生的、不自願的奴性,而愛情伴隨的奴性是超越他想像以外的。儘管他似乎能明白米卡沙也具備如此的「愛情的奴性」,但他並非站在上帝視角,我個人也很難想像他能以自身與米卡沙的感情關係類推出尤彌爾對弗里茲王的愛情。更何況,艾連壓根就沒有對米卡沙作出奴役的行為。
尤彌爾痛恨的是她被奴役的悲慘一生,遺憾的是她無法克服愛情的束縛。我個人則覺得從尤彌爾重點展現的兩個表情,算是分別解釋了尤彌爾在兩種束縛下得到解脫的心理狀態。
而最終,尤彌爾得到了讓她釋懷的答案,艾倫得到了他認為會比較好的結果 - 平衝世界,消除巨人種族滋生的重大問題,然後把人類的問題交給剩下的人類操心。尤彌爾尋找答案的歷程,只是剛好與艾連尋找最佳的艾爾迪亞民族前程與世界局勢重整之路疊合。尤彌爾最終等到了米卡沙親身示範一次正確的答案,然後解脫;而艾連更像是搭上了尤彌爾「冤靈」能力的順風車,引導世界到他認為適當的局面。
而怪誕蟲,我自己認為牠就是一隻簡單不過的遠古生物。牠想的事沒有自由或愛情等等作為貌似寒武紀的簡單生物沒辦法理解的東西。牠想的就只是如阿爾敏在通道裏與吉克上哲學課時所提到的「生命的意義」,最原始最簡單的「繁殖」罷了。而牠擔當的角色更像是能令人類力量大爆發的「寄生蟲」,持續在王族的世襲下得以延續生命,並透過人體發揮牠那外掛級的生命力。
鬼才知道為何這種生命體在故事內的兩千年前死剩一隻還要與尤彌爾做個融合,而且還只有種族的特性被族人遺傳而不是怪誕蟲本身(但也慶幸世上只得一隻怪誕蟲,不然故事可能會比獵人更晚完結),反正這就是作者定下的設定。
這隻怪誕蟲的最終凋零象徵牠的種族滅絕,亦象徵本來不該被人類持有的、過度失衡的力量從人世間消失,讓人類從該力量的詛咒中解放出來。這點不明白的話,我換個說法:就比較像是人類發明了超強超先進的科技,卻也使人類過於依賴科技,最終整體生活反而被科技牽著鼻子走;國家層面而言,甚至濫用科技之力做滅世武器做霸權資訊監控而非造福人群之舉動,進而漸失人性一般。從這點看,過強的科技亦可以被理解為人間的詛咒。
而人類的苦難很大程度就是來自一方過於強大的力量,其持有方可無止境滿足人類慾念,化其成為侵略的力量,引致永無止境的悲劇、仇恨進而成為鬥爭。
怪誕蟲的消失雖然象徵過於強大的武器的消失,但這只象徵一股從天而降的「神力」消失罷了。《進擊的巨人》故事尾段的世界科技水平,相信已超越一戰時期的軍事力量。即使人類不再授權使用「神創之力」,人類依然能如現實世界般,創造出堪比神力的核武。艾連做到的只是助人類從「神創之力」的詛咒中解放出來,但後世研製的核武級滅世力量,亦將成為人世間新的詛咒。即使故事尾段艾連化身神祇懲罰全人類,讓世界人口僅剩兩成,但現實很遺憾地,很可能還是那句:「人類從歷史吸取的唯一教訓,就是人類從來沒有從歷史中吸取教訓」。
我自己在想像怪誕蟲隨機挑選的不是人類而是其他生物,又會是如何呢。或許,怪誕蟲即使寄宿於那些生物,被寄宿的生物大概也不會曉得原來這種力量可以像人類般這麼操作。牠們大概也不會關心這種事,如常捕食過活。怪誕蟲最終很可能以類似隱秘病毒形式被牠們無意識地遺傳及繼承,而人類只要不拿牠們去做蝙蝠湯之類的東西,就不會出什麼亂子。當然,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如果我還有心力的話,大概也會寫寫其他想寫的:中尾段突然高調起來的愛情線舖陳與結局的關係、深入分析對稱式鏡頭、成對的鏡像角色等等。畢竟看完《進擊的巨人》後很的好空虛,很不捨得它完結呀。
古留根尾鬥技場難度 在 金老ㄕ的教學日誌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戰國名將生死錄】匡章─才運兼具的人生
歷史通常留給勝利者較為正面的描述,比如在戰國時代,身為最終勝利者的秦國似乎自商鞅變法後就一直維持進攻的態勢,打的關東六國毫無喘息之機。
但在先前濟西之戰的描述中,老ㄕ有提到,身為東方霸主的齊國曾屢敗秦國,以至於秦國有段時間不敢出兵關東,齊國這段鼎盛時期,有賴於一位橫跨三朝的齊國名將。
匡章,《戰國策》中的齊之名將。他的一生征戰,不僅樹立齊國的霸權,也將為我們後人詮釋戰國列強間的複雜鬥爭。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初仕威王,桑丘之戰
匡章在史書中的初次登場,是在齊威王末年,那時秦國向魏韓兩國借道進攻齊國,齊威王命匡章領軍迎戰。
當兩國軍隊在桑丘相遇搶占陣地時,雙方軍營出現犬牙交錯的情況,換言之,雙方彼此都有據點特別突出以至於離對方陣勢特別近,甚至陷入包夾之中。這時匡章實施一波極為詭譎的操作,那就是趁開戰之前雙方會派使者團進行交涉時,讓部分齊軍變更旗號混雜到秦軍之間,其目的就是在兩軍對戰時,讓潛伏的齊軍攪亂秦軍的佈陣。
於是匡章麾下的齊軍日漸減少,這不只迷惑了秦軍,連來到前線視察的齊國官員都不明白匡章的調度,於是向齊威王報告:「匡章放任士卒逃亡,他根本無心領軍只怕要帶兵降秦呀!」
眼看每一位視察官員都告發匡章,收到報告的齊威王倒是蠻不在乎的已讀不回,這讓朝中大臣心急如焚地建議:「這麼多人都說匡章背叛,看來一定是真的,大王還不趕快發兵攻擊他?」
然後威王表示:「安啦,匡章絕對沒有背叛,相信我吧。」
威王的回覆讓大臣著急到抓狂:「我們大王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呀?如此漫不在乎,只怕我齊國子弟要慘敗於秦人之手了。」
過一段時間,前線戰報傳到齊王廷:「捷報!匡章將軍向秦軍發起進攻,日前相傳逃亡的士兵,其實是潛入秦軍之中,並在關鍵時刻發起襲擊,秦軍在內外夾攻下潰敗回國!」
這個消息對朝中大臣簡直是雙重震撼,一是看起來怯懦的匡章用兵竟如此高超,二是看起來狀況外的威王竟洞悉真相,大臣們彼此相賀的同時,也忍不住詢問威王:「大王何以認定匡將軍不會謀反?」
這時威王說:
「你們不知道,匡章的父母曾因失和,結果他的父親把老婆殺了並埋於馬棧下。後來匡章父親死了,我曾告訴匡章:『若是打了勝仗,就為你母親改葬。』可匡章拒絕了,他告訴我:『父親生前並沒有吩咐我可以為母親改葬,所以即便有大王的好意,我也不能擅自做主。』匡章為人子,尚不欺死父;為人臣,又豈會欺生君哉?」
好吧,我說真的,即便威王有所解釋我依然不懂這其中的關聯。我只能先提醒大家:每個時代的價值信念都有所不同。
比如:以前男尊女卑,關鍵在於生產方式下,是因為體力較好的男性承擔較多經濟壓力;時間來到現代,生產方式有所改變,體力不再是賺錢最重要的考量條件,男尊女卑也就站不住腳。
很多人會覺得讀歷史的其中一個好處,是可以將前人的判斷是做自己的依據或經驗。我不能說這是錯的,但這概念卻非常危險,因為幾乎沒有人會與自己的處境相同,更何況時間相隔甚久的前人?因此對於前人的考量或決策,我認為一定要先放大眼界去了解當時人事物的條件,如此能較不容易與現實脫節。
所以對於威王,我會以結果論來解讀:「他能洞悉細節並正確解讀以此達到知人善任的好領導。」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奉宣王令,伐燕破楚
威王在桑丘之戰後數年內過世,其子接班,後世稱為齊宣王。在齊宣王六年,燕國爆發內亂,齊國乘機派匡章以救援的名義進軍燕國,由於燕國當時內耗嚴重,加上老百姓急迫的希望有人可以穩定局勢,結果匡章僅用50天就攻占燕國首都。
本來匡章已經立下不世之功,可是被勝利沖昏頭的齊宣王竟下令齊軍開始在燕國大肆劫掠,這激起燕國百姓反抗,而其他國家也因畏懼齊國吞併燕國實力會過於強大,所以組成聯合軍對抗齊國。
為了確保戰果,匡章連忙聚集軍隊與聯軍對抗,沒想到當聯軍發動攻勢時,本來屬於齊軍盟友的宋國軍隊竟臨陣脫逃,導致齊軍陣型露出破綻,聯軍因此大敗齊軍,齊國副將戰死,身為主將的匡章落荒而逃之後集結殘軍撤回國內。這場戰役被後世稱為「濮上之戰」,也成為匡章履歷上的污點,同時也讓列國爭霸的形勢變得更為複雜。
當時一級強國有三,分別是:自商鞅變法後富國強兵的秦國、擁有漁鹽之利而經濟實力強大的齊國、土地最廣人多勢眾的楚國。
這三國之間,時而倆倆結盟,時而又背盟跳槽,而齊宣王時期本來與楚懷王結盟,但後來在秦國相邦身兼超級嘴砲的縱橫家─張儀的忽悠下,楚懷王決定背棄齊楚同盟,這讓齊宣王火冒三丈,於是命令匡章統御韓、魏、齊三國聯軍進攻楚國的方城。
當時齊楚雙方隔著沘水駐扎並僵持6個多月,因為雙方主將都很清楚,如果貿然主動進攻,那防守方很容易實施「半渡而擊」的戰術,也就是趁敵方一部分上岸,但其餘部隊還在渡河以至於首尾不接陣型混乱之際,防守方突然搶攻,到時進攻方不僅會死傷慘重甚至是徒勞無功。
(事實上,無論是古代或是現代,涉水而過的進攻方都要承受極高的風險或是傷亡。
中國古代較為有名的半渡而擊戰例,是楚漢相爭時,當時項羽的部將─龍且渡河向韓信發起進攻,結果被韓信使用水攻將渡河部隊衝得七零八落,最終龍且部隊全軍覆沒。
到了現代,涉水而過的「搶灘」的慘烈戰例比比皆是,例如二戰中的諾曼地登陸,當時有4萬多美軍搶攻奧瑪哈海灘,結果遭到8千多名的德軍反抗,在擁有海陸絕對優勢下,美軍曾被打到進退不得,最終損失3000多人才攻下陣地,由此可見涉水搶攻的難度。)
雖然雙方無戰事,但作戰經驗豐富的匡章自然不會消極待機,而是一直在尋找楚軍佈陣的破綻,準備往敵軍虛弱處搶攻。但在國內大後方的齊宣王卻非常不耐煩,他派使者催促匡章趕快渡河作戰,結果匡章直接向使者懟說:「大王你可以把我撤職、把我殺了,甚至滅我全家;但你不能要求我在戰機不成熟時要求出戰、戰機成熟時要求不戰!」
知道對於專業人士來說,什麼事情最容易讓他們爆氣嗎?那就是「外行領導內行」。由此可見,宣王不及其父威王呀。
雖然匡章對齊宣王撂下狠話,不過他也清楚:「王上對我有懷疑了,若是再打不出戰果,對我乃至對全軍的情勢發展都堪憂呀。」
於是匡章配人偵查尋找容易渡河之處,問題是:沘水視野開闊,守備的楚軍也不是瞎子,當然想盡辦法阻攔。於是負責偵查的士兵,往往快到合適的觀察點時,立馬遭到楚軍放箭攻擊而慌亂撤退,使匡章完全蒐集不到有用的情報。
就在匡章都一籌莫展時,一位當地人這麼說:「你們這些士兵怎麼那麼死腦筋?要想知道哪邊容易渡河太容易了。凡是楚軍重兵防守的地方,一定是容易渡河的水淺之處;反之,楚軍兵少的地方,那就是水深難渡之地,就不明白你們幹嘛傻呼呼的渡河觀察被人射?」此話傳到匡章耳朵,他不由得大喜過望:「有道理,還是鄉親們看透徹,這下敵可破矣!」
夜幕降臨,楚軍主將唐眜準備和衣而眠,大部分將士也仗著沘水的天然防禦而放鬆戒備,畢竟最近齊國偵查兵看來一無所得,而自己也需要適當的放鬆才能面對不知何時結束的戰爭嘛……
殺!!!!!!
伴隨殺聲,齊軍從水淺之處趁夜渡河突襲,並瞬間攻破大營。楚軍被打得大敗而逃。這場敗仗對楚國影響極深,因為除主將以及2萬多士卒戰死,甚至有楚軍將領直接領導敗軍掀起叛亂並一度攻下楚國首都,楚國因此陷入一段分崩離析的亂局,自此國力大衰。
(順帶一提,為後世締造端午節的屈原,就曾經勸告楚懷王千萬別背棄齊楚盟約,但懷王依舊選擇背棄盟約,好獲得張儀口頭許諾的600里土地。結果楚國被齊國打的國家動盪,而張儀還很不地道的後來毀約,這讓懷王怒而功秦,結果又被秦國殺的損兵折將,只能割地求和。
也難怪屈原後來負能量大爆發,回想懷王的前任─楚威王,曾建立「地方五千餘里、帶甲百萬、車千乘、騎萬匹、粟支十年」的一級強國威勢,如今卻因決策失誤而使楚國一蹶不振,他又怎能不痛心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揚威於湣王,函谷關之戰
雖然史書並未記錄匡章的年齡,但要嘛他長壽、要嘛他出生時間點非常巧妙,使他在齊宣王過世後,依舊能為齊湣王效力並活躍於一線戰場。也正是在湣王時期,匡章將迎來他在後世中留下最大意義的戰役。
話說湣王時期,著名的戰國四公子之一─孟嘗君田文,回到母國擔任齊相。這位孟嘗君在歷史上最為著名的事蹟就是雞鳴狗盜,此事的緣由,是秦國原本延攬孟嘗君擔任秦相,誰知後來突然想翻臉不認人,孟嘗君在底下眾多門客使用跑酷(學狗潛入秦功府庫偷東西)、口技(學雞叫騙守關人員以為天亮而放行),這才逃離險境。所以等到孟嘗君擔任齊相,他決定把當年在秦國窩的一肚子火加倍奉還。
(北宋王安石曾經diss過孟嘗君,認為他不是一個真正懂得用人的領導,原因在於:他只能用雞鳴狗盜之人幫自己逃走,而真正會用人的,應該會啟用英才及良將打爆秦國才對。
如今看來......王安石歷史沒學好呀,孟嘗君在逃離秦國後是有執行軍事行動的。事實上,這也是我自己讀歷史有時候會陷入的誤區,就是對人事物只存在深刻但片段的印象,而沒有拉長遠去看完整的脈絡,那就難免要鬧笑話了。)
在孟嘗君的主導下,齊、魏、韓三國聯合攻秦,而聯軍的統帥正是匡章。此戰的過程不詳,但聯軍最終攻破秦國的函谷關,秦國只能求和並歸還魏、韓兩國一些土地。
為何會說此戰是匡章一生中意義最為重大的戰役?這裡就要先提一下函谷關,這是秦國最重要的門戶,一但攻破此處,接下來就是一馬平川的關中平原,秦軍將再無任何險要地勢可做防守。不過做為最後門戶,函谷關超級難打,甚至有曾經五國聯軍強攻,最後還是慘敗收場,以至於後世不少人認為秦國之所以能統一天下,與函谷關的強悍防禦有極大關連。而匡章正是整個戰國時代唯一攻破函谷關的將領,換言之,他是最有可能KO秦國的人。
但也僅止於此。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老ㄕ一己之見
函谷關戰役後,史書再無匡章的紀錄,所以匡章應該在樂毅伐齊之前就過世。
其實對於匡章,我實在很難做總結。從他輝煌戰績,他是位強將,但不像其他戰國名將有留下決定性影響的代表作(比如:商鞅變法、吳起著兵書、孫臏圍魏救趙);他也沒有什麼人格魅力,職場生活幾乎處於順遂狀態,所以也沒有曲折離奇的經歷可做文章。
除了透過匡章的戰歷突顯齊國曾稱霸一時已及戰國時代歷史,到底寫匡章還有什麼意義呢?想來想去,我的總結是:匡章是個幸運的人。
古往今來有多少人不得其時或不得其主?在重重限制下,最終無法展現自己。匡章的幸運在於人生中遇到知人善任的齊威王,或是廣納人才的孟嘗君,並且身處大國崛起的齊國,使他能運用雄厚的資源去支持自身不俗的實力,最終成就一番事業。而且在歷史長河中,他還能留下紀錄被後人討論,所以匡章真不是普通的幸運呀。
當然,幸運是難以複製的,可自身若無真本事,那即便良機來臨也難以掌握。不只是匡章,戰國時代有太多人都在等候崛起的契機,正如下章的主角,他將在生涯發展中主動改變環境為自己創造機會,最終成為一舉翻轉齊燕強弱之勢的全能型名將。
圖片為:函谷關位置圖
函谷關為何重要?因為當時要攻打秦國,如果走北方,必須先經過草原民族的地盤、如果走南方,也就是要從水路進入巴蜀,當時的航運沒有這個能力,況且巴蜀道路狀況極差;所以位於秦嶺及黃河缺口的函谷關,就成為關東各國進攻的最快捷路線。
古留根尾鬥技場難度 在 Eddie Tam 譚新強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譚新強﹕社會撕裂修復前 毋須急於重修立法會
輸了打賭,昨晚請40多位朋友吃飯,但這是一餐輸得開心的飯。事緣在6月11日的另一飯局,三兩杯苦酒落肚後,三分之一悲慟、三分之一豪氣、三分之一「縮骨」地跟朋友們說:「如果《逃犯條例》修訂案通過不了,我在一條黃魚要上萬元的『新榮記』請食飯!」 當時港府堅持二讀,胸有成竹,必定夠票通過。誰不知錯判形勢,6月12日發生了大規模衝擊立法會事件,結果迫使政府暫緩繼續推行修例。
但明顯反對修例的人士一直不願意收貨,這爭拗拖延至今,已引發多次巨型遊行示威,包括幾乎肯定是中國五千年歷史以來最大型的6月16日遊行!更不幸的是,一如所料,示威行動愈來愈激烈,包括7月1日的毀壞立法會事件,亦有零星暴力事件。老實講,無論示威者或是警方,直到這一刻,兩邊使用的暴力,對比全球很多其他地方的類似事件,譬如美國、法國,或者泰國,已算相信克制,值得一讚。
但當然這種大規模社運,有如流感病毒,無法擔保不會出現「基因突變」,情况急速惡化。到現時為止,已出現最少4宗最可惜的自殺事件(傳媒有共識不再詳細報道、不渲染,值得一讚)。在這裏必須呼籲大家保持冷靜,無論事情看似有多大,修例不撤回、DSE零分、感覺前路茫茫,都總有解決方法。
更要小心的「輕生者」,既然已感到絕望,連自己的生命都不愛惜,會否一定尊重其他人的生命、尤其他們認為是「邪惡」的敵人?千萬要嚴防已非常可哀的自殺事件變種成為更可怕的suicide bombers(自殺式炸彈)!伊斯蘭極端分子「呃」無知教眾(主要為男性),在天堂有72個處女等着光榮犧牲的自殺式炸彈襲擊者,是個殘忍和醜陋的謊話。我更可以擔保,在「真·普選」的「天堂」裏,既沒有72位處男或女等着任何人,一年亦沒有72次全「天使」投票!
社會撕裂亦已到了一個非常悲哀,亦非常危險的地步。我在本周另一文章已頗詳細分析了世代撕裂的情形,在此不再贅述。今早又見到一條令人極不安的短片,一位「肥叔叔」,似乎因毁壞一堵「連儂牆」而跟一批年輕人起爭執,「肥叔叔」多次非常大力揮拳打其中一名年輕人的頭部,但神奇地所有年輕人真的完全沒有還手,只繼續攝影和包圍着他。這次襲擊很嚴重,重拳打頭可導致腦震盪,據悉此暴徒已被捕,絕不可姑息。
說出「撤回」二字 降溫唯一方法
現在整個社會的首要任務,正是應該修補這些世代、階級和政見等等撕裂,而這工作是必須由政府帶頭。我明白特首已多次誠意道歉,將用心聆聽巿民心聲,將努力改善民生,修補裂痕,亦承認立法失敗,且中英並重,白話文言重複申述,修例已死、"The bill is dead"、壽終正寢云云!但為何可以用特首認為更斬釘截鐵的「壽終正寢」,但就偏不可以說出看似最容易、最簡單、最實際,在法律上有意義,更應明知是唯一可以把事情降溫,真正有助修補社會撕裂的兩個字—「撤回」?
既然特首年年考第一,政府內外亦應有大批聰明的智囊,不太可能不清楚明白,如果政府繼續不理民間的任何訴求,這場風暴不會平息,更極可能愈演愈烈,這個非常鮮明的事實吧?即使因為遊行fatigue(疲倦),未來數周的集會人數有所下降,但明顯只要再出現任何預料不到的小事情或意外,例如某次警民衝突搞出人命,或者再有高官被揭發某些醜聞,甚至只需某高官再講一些帶刺激性的說話,集會人數即可隨時再次急升,行動再度變得更激烈。
示威者有不同聲音,但整體可歸納為四大訴求:
(1) 最基本的要求,仍是正式撤回修例。即使撇除撤回與法律上毫無意義的「壽終正寢」的重要區別,只算是市民的「個人喜好」吧。賣生果的人告訴你蘋果比橙更有益,但你就是想食橙,為何仍要勉強你買蘋果呢?
警方過度武力 不代表不是暴動
(2) 暴動的定性,和因此而衍生的其他訴求,包括特赦已被拘捕人士,和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等等。 我一直認為這一點最具爭議性,社會人士意見最不一致,某程度上亦最不重要,擾亂視線,根本毋須執著。尤其在7月1日立法衝擊事件後,不管是否政府有意或無意擺下的「空城計」,社會對過去一個月發生的多場較激烈衝突事件的意見,肯定變得更分歧。
我相信部分人士這麽執著的原因有兩個。首先,他們真的認為示威者並無使用暴力,很守他們自設的「規矩」,可以拆立法會玻璃門,但買汽水仍付錢。但當然電視鏡頭拍攝到示威者猛力衝撞警方防線,擲磚和其他硬物,大舉破壞公物等行為,公平點說,幾乎就是暴動的textbook definition(教科書定義)。當然暴動也可分等級,現時的暴力程度仍未到隨意傷人和縱火,可喜可賀。示威者當然對警方使用他們認為是過度的武力更不滿意,要求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我也贊同,但與某幾次衝突是否暴動,完全是兩回事。
其次,似乎有些人認為「暴動」是一個非常負面的標籤,所以極度抗拒。而且如以暴動罪名入罪,刑罰將較重,可以被判監禁十年。但我認為如果示威者認為無法以較和平手段達到他們想要的目標(當然希望可以),決定採取較激烈的行動,那麼又何必執著不容許被稱為暴動呢?如不叫暴動,又應叫甚麼,非暴動的激烈行動?真的好聽啲?在其他地區,到了差不多激烈程度的社運,例如2010年的希臘反削減政府開支行動,和同年的泰國紅、黃衫衝突,似乎未見過示威者如此介意是否被標籤為暴動。至於刑罰輕重問題,俗語有云,「出得嚟行,預咗要還」,如要達到理想,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但我也希望政府能網開一面,全面特赦不太可能,但可以考慮不用已非常古老,可能已過時的暴動罪來起訴這些被捕者,改為控告毁壞公物,甚至襲警等罪名。
Head girl不踢壞學生出校 繼續在位無理
(3) 不少人仍在要求特首辭職下台。第一任特首董建華,建樹不算很多,但較尊重他建立了高官問責制,且身體力行。2003年,SARS加反對八萬五政策(現在想落未必太差),引起50萬人大遊行(現在看來小兒科),過了一年,終以腳痛為由,黯然引退。
林鄭在參選特首時,曾承諾如港人主流意見認為她不再適合做特首,她將辭職。如今,比2003年多了1至4倍的人上街,街頭鬥爭愈來愈激烈,已淪落到有法執不得的可悲田地,為何她竟然食言,仍未宣布辭職,仍要求市民再給她更多時間,再一次機會?以她紀律分明的Head-girl性格,如有學生考試零分,且在學校搞出嚴重騷亂,她會反對把這壞學生踢出校嗎?
她不可能不知道她已不再可能是part of the solution,她的繼續存在,只是part of the problem吧!上次記招她說下台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到底她有甚麼難言之忍呢?
(4) 近日終於愈來愈多人支持我早前提出的建議,重啟政改。不少人士再度要求所謂的「真·普選」。但我早承認我是一個實際的人,上次政改失敗的主因是有關特首選舉的篩選過程。在現在社會如此撕裂的時刻,何不暫時擱下特首選舉的程序問題,先集中精力在如何把立法會選舉變得更民主的問題。可否減少或甚至取消功能組別呢?我知道有人擔心議員被DQ的問題,但我認為要符合要求的難度不算高,願意正正經經地宣誓一次的有能之士,應該仍有不少。
其實示威人士的上述訴求已非常清晰,為何特首仍然無動於中呢?我沒有答案,只可以用邏輯來猜測一下。首先到了這個階段,從林鄭近日的言論,以至身體語言,都已明顯顯示所有重要決策權,已不再在她手中,中央已為她和港府劃下一條非常明確的底線。中央也很無奈,因為事情真的不是他們搞出來的,但就要他們執手尾。從中央角度來看,又一次證明香港只會為他們添煩添亂。
重啟政改才可開始修補撕裂
似乎中央現時的決定是,第一,容許她暫停修例,准許她道歉,但絕不容許正式撤回。第二,未必會把近日事件定性為暴動,但堅拒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只讓既有的監警會進行審視工作,然後提交報告。第三,即使林鄭請辭,暫時不批准,似乎連更應負上前線責任的律政司長和保安局長,都不准引咎辭職。
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確,下一個問題是為何中央有此決定?撤回還是暫緩,正如特首所講,真的有重大分別嗎,為何不能讓步?我都非常尊重監警會主席梁定邦的integrity(誠信),譬如由他來領導一個更獨立的調查,又有何不可?相信中央也無人反對高官問責制,為何不讓林鄭等人「華麗轉身」呢?直到現在,仍未見到政府有計劃重啟政改。
我認為有兩個可能性。第一個解釋可能是中央並不完全了解香港實際情况,以為現在容許的有限度讓已足夠解決問題,化解民憤。不幸這個結論肯定是錯誤的,連拖延也絕不能解決問題。除此,現政府的面子和威權當然也是重要考慮之一。2003年時,猶可容許撤回23條,與現時態度,是個頗強烈對比。估計中央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中美立體鬥爭,已幾乎無暇照顧香港,但其實香港亦是中美貿易、科技、金融和尤其意識形態鬥爭的重要戰場,絕不容忽略。
第二個解釋可能是中央也並非鐵板一面,即如5月中美貿易談判突然終止,也有可能是中方內部出現不同意見,部分人不願意簽署被認為是「不平等」協議。所以在香港問題上,也可能有不同意見和利益考慮,不排除部分人支持採取較強硬政策,甚至明知將產生反效果,仍堅持緊守底線。
無論真正原因是甚麼,我仍堅信只有重啟政改才有可能開始修復撕裂,希望能把危險的街頭鬥爭,帶回到較文明的議會。
但我有一個小小建議,在這些社會撕裂問題未解決,或最少走上修補撕裂之路前,或許毋須急於重修立法會。此舉可能只是浪費上億元的公帑,亦當然可以隨時被示威者再次毁壞。况且,如只重修立法會的硬件,而深層次的「軟件」矛盾未獲修補,重要嗎?可能把被摧毁的立法會暫留下來,提醒大家社會撕裂仍未修復,更有意義。
後記:昨晚聚會地點不在新榮記,是在更好味但更抵食的齊魯家宴。在此我要多謝特首,因為她不願正式撤回,所以法理上,其實我尚未輸掉這場打賭。如果「壽終正寢」真的等同撤回,社會就無咁亂,對嗎?我很高興昨晚有機會請食飯,但有點bittersweet感覺。我已跟朋友再約好,如最後「真·撤回」,我樂意再請朋友去「真·新榮記」食飯。我更誠意邀請特首賞面,撥冗出席。
中環資產投資行政總裁
[譚新強 中環新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