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後幾日,就是新年了。連假期間進校園,在冷清的文學院四樓長廊上,看見一隻死去的小小的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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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躺在公共行政系教授的研究室門口,輕輕的,風大時稍稍晃一晃,修長的黑翅膀蓋住白色的身體,像是一片枯葉子,掩著一枚發霉的毬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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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來,研究所時我似乎沒在學校裡看過這樣的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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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十餘年,再次回到校園,很多東西都變了。還是沒見到飛翔起來自由得近乎狡猾、近乎魔法的燕子,但到處都是鳥禽──現在的學校裡,已經成了鴿子的練飛場。文學院,共同科,人文學科這一區的建築物屋頂上,幾乎都棲停滿了灰撲撲的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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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燕子,鴿子倒是我以前唸研究所時就有了。但那時,頂多是久久看到路燈上落拓著停了一兩隻,轉頭張望的樣子,看上去有些茫然。或許是那樣的情境和當時的我們心境太像,又被附會了什麼自由平和的象徵,每次遇見,心裡常常是沉靜、同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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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完全不是這樣。寬闊的縱谷天空下,鴿子群不去別處,不由分說沿著文學院的簷頂屋脊停了一整排,咕咕噥噥,歡快熱鬧。「現在學校的鴿子啊,比我老家的鴿舍還多」,學弟這樣說,口中是輕佻、誇大的語氣,是那種青春而戲謔的快樂。(遠遠離開家鄉抵達這裡,對他來說,是一件得意的事嗎?)我凝視著鴿子一次又一次飛起,但哪也不去,盤旋著繞文學院飛過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群體龐大綿延無盡,像一條氧化的金屬鎖鏈,像一隻鏽唱針重複讀取著黑膠唱盤。沒有盡頭的日常練習,讓人看著不由有些不耐,但為什麼不耐?我卻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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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日復一日、重複軌跡的飛行,是現在天天瑣碎忙碌的我能夠做到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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鴿子持續飛行,給人與時間拚博的聯想。飛行,但哪也不去。若是那些年自認遲遲沒有準備好、而遲遲不願畢業(但同時又這麼恐懼出社會後日復一日的辦公桌人生)的自己,看到這樣群鴿繞圈飛行的場景,不知道會是什麼感覺。
說不定也沒有什麼感覺。對長久生活在都市裡的我而言,鴿子並不常見,賽鴿的鴿舍更是遙遠的童年記憶了:舉著紅旗子的人高高站在天台上,在陰霾、但更顯飽滿有力的天空底下,偶爾揮動,遠方的鴿群感應到什麼一樣低低飛近,掠空而過,像是受著魔魅的超自然力量招喚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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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養鴿是為了賽鴿,賽鴿的用途則是賭博。文學院的鴿子──文學院裡停著的這麼多、這麼多的鴿子,能有什麼用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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鴿子多到一定程度,對衛生或許是有一點影響了。學校能處理手段不多,放毒或擊殺,觀感上都太殘忍。聽說想來想去,曾嘗試引入天敵,一度請人帶了訓練過的老鷹來驅趕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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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口耳相傳,問了幾個學弟妹,其實都沒有親眼看過。只知道曾有這樣合理、但似乎有點好笑的事。為什麼好笑呢?一時也說不太上來。是覺得那種「人為模仿自然食物鏈」的做法太可笑了,還是覺得「以為這樣比較不殘忍」的心態可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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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老鷹的驅趕計畫最後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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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像那樣習於滑翔的巨大禽鳥,在學院寬敞、但對牠而言實在還是太過狹小的上空,勉力拍著翅膀,撲飛追趕鴿群而不可得的樣子,有些不忍。老鷹沒有久留,聽說還曾一頭誤撞上學院大面透明的玻璃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追問過幾個朋友細節,大家不置可否的說說笑笑,把話題帶過。那就是一個非常有趣、合乎我們期待的故事吧?是不是真的,很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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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鷹受傷,終於走了。鴿群在交頭接耳的鼓譟中,重新佔據了文學院設計典雅的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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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說這樣一定是不好的。老鷹回去休息,去更大的地方做自己擅長的事。鴿群在美麗的文學院,繼續溫暖、快樂、安全的生活。日子一樣過去,很難說這不是一種各安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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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最後只好在各間教室、各個研究室的窗台外側拉上了鐵網,避免鴿群逗留,衍生衛生問題。鐵絲太細太利,鴿子的腳爪無法久握。所以,原本敞亮的窗戶,現在看出去都是緊緻的鐵窗風情了。我每天進研究室,隔著窗戶觀望曾經熟悉、但疏遠太久的校園,像一個學畫、學書法的人,在輔助的格線上確認線條與顏色理想、確實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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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很難說這樣一定是不好的。原先詩情畫意的大塊風景,現在看上去,都有精確的座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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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網的網目大概是眼鏡的大小,密密注視著天空盤旋的鴿子。鴿子再也不能隨隨便便停在窗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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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以前唸研究所時,上小說家老師的課,老師講到精采處,真心在乎處,偶爾會停下來深思,看著窗台上孤獨的鴿子出神,鴿子往往也偏著頭注視老師,久久不動。修課的我們也停下來,窗外的風景也停下來,時間也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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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停下來,沒有為什麼。那曾經是我最喜歡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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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照這樣看,從前的那種狀態是不會再回來了。所有的窗台拉上鐵網,整個文學院像是武裝起來的堡壘。泊車困難的鴿子群,只能停到更上層熟悉的屋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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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也很好,只是不知道下雨的時候怎麼辦呢?花蓮的冬天那麼容易下雨。又冷又漫長的冬天,曾經帶給習慣南台灣陽光的我極大的絕望。躲進外套裡,房間裡,棉被裡,書本裡,濕氣如影隨形,讓人覺得無處可去。人都這樣了,何況是只能停在屋頂的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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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不能停,停地上總可以,例如,或許能躲進走廊裡避雨吧?我確實這樣想過,但很快就知道為什麼不可行───一天晚上,我走文學院的長廊去研究室,昏暗的燈光裡,不小心驚動了一隻雨天躲進走廊的鴿子,牠驚慌地在走廊和樓梯間拍翅亂飛,撲上頂燈、玻璃窗,又摔下來,四處找尋亮處想逃,或至少努力想停留在半空中、爭取時間找尋出口。我靠牆站著,大氣也不敢喘,注視著那隻絕望、瘋狂的鴿子。不是怕牠,是怕牠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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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也是有點怕牠吧?或許我也有點怕我。那樣以為自己受困、恐懼、而近乎瘋狂的樣子,我並不是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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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以後的校園裡,鴿群又排排站滿了學院的屋頂。雨繼續下,或許還要下整個冬天。鴿群咕咕咕咕,停留在文學院的屋頂,我仰頭去看,無法分辨飛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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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其實還變了很多。單是文學院內就有許多不同。建築還是一樣的建築,但時間過去,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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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院中的大樹長高了。印象中以前唸研究所時,樹梢大概只到二三樓的交界。以前我們創作所設置在英美系上,所辦位置在文學院三樓的西側,一出門,就可以看見中庭對面的中文系。但現在樹紛紛長高,已經完全看不到了。以前的東華中文系後來也改制了,叫華文系,併校後我還來不及認識的花師的朋友們來了,繼承下中文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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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系佔據了文學院長長的ㄇ字型走廊。這次回來學校,我繞著走過幾次,有些迷惘,慢吞吞沿走廊看過一個個布告欄,像一個失去國籍的水手沿著海岸找尋港口。鴿子在文學院裡咕咕叫著,很熟悉。可是現在,我誰都不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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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高的大樹上,現在棲著擅長學舌的八哥,非常神奇,像精通多國語言那樣,能夠多聲道用不同音色彼此唱和,好像在溝通,但也難以確定,畢竟牠們飛也不飛,整天就那樣勉力叫著。會不會是單純想發出聲音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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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樹上幾乎沒有鴿子,沒有老鷹沒有燕子,就只有八哥。我有時研究室忙累了,出來趴在窗台看他們,整天鳴叫不休,站在枝頭迎風擺盪。他們似乎是以發出聲音這個行為本身為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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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趣,但好虛無。只是想想,牠們就是八哥啊,八哥做著八哥擅長的事,這有什麼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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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無論是從前唸研究所時,或者這次返校,印象裡,我從來沒有在文學院裡外遇見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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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後門外的小路上倒是四處都是燕子,個頭小小黑黑的,速度飛快,像是活的音符,樓房間低空穿梭,貼地飛行,突然拔高又急轉,彷彿轉音出色的爵士歌手似的。我有些佩服,燕子從來都飛得如此好看,從來沒有撞上人車樓房,最後總能輕輕巧巧落在細細的電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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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出那是一種艱難高超的生存方式,或者單純炫技的遊戲。飛翔的燕子來來回回畫過空中,有時就這樣一整個下午,好忙碌,但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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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或者傍晚買飯回租屋處,走在小徑上,總看見燕子就這樣來回在天空裡寫畫著無人知曉的符號,彷彿正興奮地連起空中隱藏的星星圖案,我常常興起羨慕的感覺──感覺那是什麼神祇正向我顯示某種充實、自由、又率性的生活方式,暗示我,勾勒另一種更理想的、更盡其在我的生命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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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除了羨慕,還能怎麼樣呢?人類無法飛行,這我已經知道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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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是夏候鳥,秋冬理應要往南飛走避寒,壽命約十年。這是我看見走廊上那隻死去的燕子後,回研究室上網查詢才知道的。(但那些在鄉間小路上亢奮飛翔的燕子,為什麼沒有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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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回來之前,我畢業離開東華,也已有十年之久。常常返校,找朋友,講座,更多是純粹旅遊,多半也挑在夏天。若無必要,真是沒有興致再經歷一次花蓮的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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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這樣,幾乎年年夏天回來的我,仍然對文學院裡的燕子毫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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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晚起,瞎忙一陣,入夜了才回到文學院。連假後的期末考前,走廊上師生皆臉色木然默默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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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到四樓,刻意去看昨天燕子死去的地方。但整條走廊乾乾淨淨,淡淡反光,甚至連打掃的痕跡都幾乎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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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燕子消失了。我四下張望,一無所獲。鴿子在夜裡的文學院裡咕咕鳴叫著,有些委屈,像是摀著棉被偷哭的聲音,小小聲、低頻率的幼獸哀鳴一般,迴盪在夜裡的文學院。因為已經知道那是鴿子了,咕咕,咕咕,所以毫無恐怖的感覺,我靠著欄杆凝視一片漆黑的文學院中庭,只覺得好苦,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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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在文學院看過真正活著飛翔的燕子,只看見死去的。還未想清楚那是怎樣的事,一天過去,死去的燕子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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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哪裡來,為什麼來到這個校園,自己大概總有一套說法,即使心裡其實並不一定那麼確定。不過想假裝條理分明、有意說得頭頭是道、引據證明自己收穫豐碩或所言不虛,並不是多困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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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燕子從哪裡來,為什麼來,怎麼生活,因著什麼死,我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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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研究所時學校後門還沒拓寬的、窄窄的志學街,季節到了常有盤旋飛翔、特技演出一般的燕子。但太常見了,那時的我似乎從來沒有把那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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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我唸著文學,忙碌著學過很多奇異、艱難、與我無關的敘事技術。現在回想,收穫是真的,但不是我以為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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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也是真的。只是我那時不知道。現在的我真想專注看看那隻死去的燕子。真想好好寫牠。可是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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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前夕,一隻燕子死在公行系教授的研究室門口。屍體不知道是被連假結束後的清掃工人清理走,還是被貓狗或其他鳥類叼走了?想起《快樂王子》的故事,寒冬裡分送雕像上的寶石給窮人、因而錯過南遷時機而凍死的小小燕子。我想那不是真的,但那成就了故事裡最快樂、也最憂愁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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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裡,燕子死前輕輕的親吻了雕像,那讓我想起學校後門的長長巷子裡,燕子特技飛行的最後,輕輕迴身、降落在黃昏天空中的電線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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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感傷的心情,在研究室待到深夜。關燈離開時,意外看見窗外的鐵網上,卡著一小片鳥類脫落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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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新的。在研究室的窗前來來回回幾個月,我從未看過這片羽毛。實際上我沒有在這面窗景裡看過任何靠近的飛鳥。現在深夜裡看不清楚,但單就毛色來看,似乎是鴿子留下的。當然,也可能是別種飛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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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無法久棲的位置,在我不知道的某個深夜時刻,曾經有飛鳥撲翅趨近,嘗試停留。停著停著,或許痛了,最終只能匆忙選擇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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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真是奇怪的感覺。我們全力避免飛鳥靠近所設的鐵網,竟然反而為我們全力避免的飛鳥,留下了奮力飛翔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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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翔的證據/林達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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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合副刊2021.04.09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萬的網紅hulan,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嗷嗷待哺的小燕子,吃飯時間到,就會探出頭,嘴巴張得大大的 四窩燕子晚餐實況 每個媽媽都知道 小孩張嘴就要吃 嗷嗷待哺 餓了 餓了 大約四月開始,燕子築巢後,開始孵蛋,孵了20到21天、約5月間小家燕開始破殼,然後燕子爸媽就開始到處找食物餵小家燕,燕子爸媽忙著餵小家燕的溫馨畫面或者看到燕子爸媽怎樣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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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小姐的書櫃
身為一個把路邊野鳥刺在身上的人(綠繡眼啦),我應該很有資格來推薦這本書吧……不!今天的推薦人是托哩!
「只要一個地方的環境開始復甦,第一個回來的物種會是鳥。」生活在都市裡每次看到路邊的野鳥都覺得格外感激,代表我們的環境還沒有糟透,牠們還願意來,要是有一天我們舉目看不到鳥影,那就真的該緊張了。
漫遊者出版的《和路邊的野鳥做朋友》以四格漫畫搭配科普短文的方式介紹日本常見的路邊野鳥,當然也包括多種台灣熟悉的鳥類——麻雀、鴿子、綠繡眼、老鷹、遊隼等等,當成普通的漫畫來閱讀也樂趣無窮(我承認我收到書時先把漫畫全部看完,文章就等等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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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都市常見鳥類 在 鳥人鳥事多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好文分享ヾ(*>∀<*)
#認同推廣的人請轉發
[咚!窗事發 ─ 淺談鳥類窗殺]
大家好,因為最近目睹了綠鳩筆直地衝向玻璃門,彈到地上滾了兩圈半,然後就被旁邊放養的浪貓咬死的悲慘故事 QvQ
所以決定來寫這篇小科普,讓大家在等待初選二階結果的同時,能夠對校園中的鳥鳥有多點認識與保護。
會附上正文和圖片說明,如果不喜歡看文字的,就直接點照片吧~
文章的正文和圖說部分是由兩個作者分別撰寫而成,所以用字風格也會有些不同喔~
注意:以下內容(例如窗殺現場的圖片)有可能引起不適,慎入。
-----[正文開始]-----
「咚!」 2020年08月24日下午,思亮館國際會議廳的落地玻璃大門上突發一聲巨響,一隻母紅翅綠鳩高速飛向玻璃門,重重撞上後旋即彈落地面抽搐不止,隔日下午遺體被發現在門口前的灌木叢下,由科教發展中心通報動物標本館處理。
#窗殺是什麼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台大校園內發生類似事件 ─ 據自然保育社和科學教育發展中心人員的敘述,紀錄在案的撞擊案例就有十餘起,種類包含紅嘴黑鵯、白頭翁、五色鳥、白腹秧雞、紅冠水雞和金背鳩等。
這類因撞擊玻璃或建築物而導致的傷害,稱為窗殺 (bird-building collisions 或 bird-window collisions)。世界各地每年都有多起窗殺案例,舉例來說,美國約有3億6500萬 ~ 9 億8800萬起案例、加拿大約1600 ~ 4200萬起,南韓每年約有800多萬隻野鳥死於窗殺。
#都市暗藏的死亡陷阱
隨著近年為了採光和美觀,使用大面積玻璃的建築風格日漸盛行,玻璃門、落地玻璃窗、玻璃帷幕大樓,甚至是公園的鏡子和捷運軌道邊架設的隔音玻璃牆,都有可能造成鳥類窗殺。
一般來說,窗殺發生的原因有以下幾個:
1. 室內外的光線差,使玻璃上映照出宛若鏡面的景物假象。
2. 過於透明乾淨的玻璃讓鳥類認為這是一條可以穿過的路徑。
3. 玻璃面或鏡面上映照出鳥本身的倒影,在誤會為有外來者入侵自己的領地後,嘗試發起驅趕而撞上玻璃。
另外,也有研究指出對夜間遷徙的候鳥而言,當玻璃搭配上明亮的都市燈光時,這些「燈塔」往往會吸引牠們過度靠近,從而不慎撞上成為玻璃窗下的亡魂。
#如何避免窗殺
那麼,我們可以怎麼減少窗殺的發生機率呢?
最簡單而有效的方法是:在鳥類會撞擊的那一面玻璃上(通常是外面)進行加工,透過分割玻璃映照的景物畫面使鳥兒認為「此路不通」,從而產生迴避效果。
加上垂掛物(如DIY掛簾、盆栽等)、對玻璃作霧面處理、在玻璃上繪製點陣圖,或是在玻璃上黏貼貼紙都可以達成類似效果。
顏色、形狀不限,因為整個防治的關鍵在於「密度」─ 已有數篇大型相關研究建議,如果是選用垂掛物的話,最好每隔 10 cm的間距就掛上一條;選用點陣的話,約每 5 cm X 10 cm (或 2 X 4 inches)就畫上一個點是最有效果的。
而常見坊間只在大面積玻璃上黏貼一張「猛禽貼紙」或「眼睛斑紋」的效果並不好,原因是鳥類的學習能力很強,即便那看起來像是掠食者,但是長時間紋風不動便會被判定是沒有威脅的。另外,對於鳥類而言,當牠們看到這些障礙時會有「我好像鑽的過去,就嘗試鑽過去」的想法,只貼一張貼紙而其他的地方依然留空,對於這些鳥而言空間仍然很大。不乏有窗殺回報案例是遺體陳列於貼有單張猛禽貼紙的窗戶旁。
總結來說,改善方式就是四字要訣:「窗外密布」。
#我們可以做什麼
如果在路上遇到,甚至目睹窗殺發生,我們可以怎麼協助當事鳥呢?
1. 請立即拿出手機拍照紀錄現場,並上傳到猛禽研究會在臉書上架設的「野鳥撞玻璃回報 (Reports on Bird-Glass Collisions)」平台,協助資料收集。
2. 若鳥兒當下還活著,可以暫時以墊上舊衣服或舊布的紙箱安置收容觀察。請注意!千萬不要嘗試餵食,如果鳥有內傷,這些新攝取的食物有機會加重傷勢!
3. 聯絡相關救傷單位,如當地鳥會或台灣猛禽研究會 Raptor Research Group of Taiwan協助。如果案發地點在台大校園內,可以直接聯繫「台北鳥會野鳥救傷中心」並送交他們協助處理。
4. 要是當事鳥不幸現場死亡,在通報窗殺之餘,可以使用雙層夾鏈袋/塑膠袋包裹遺體,並記錄撿拾時間、地點、現場照片等基本資料,一起冷凍寄送至相關單位(如特生中心、猛禽會)。在台大周邊發生的案例可以直接連絡國立臺灣大學動物博物館,我們會派人去現場處理。
依鳥會救傷志工所述,在窗殺發生當下直接死亡的案例並不多。常見的狀況是鳥兒會在原地蹲伏或抽搐一陣之後自行離去。但是,這些自行離去的鳥兒往往會因為潛在的傷勢(如骨骼錯位、腦震盪等),在兩至五天後再次被通報死亡或進入救傷系統。
另一種可能性則是當窗殺的事發地點,正好位於遊蕩犬貓徘迴的地區附近,這些因為撞擊落地的鳥兒往往會因為無法及時離去而落入貓/狗口,在玩弄或撕咬下喪生。因此若能力可及,適當的安置對於這些鳥兒的生存是非常重要的。
#結語
人類的活動對於自然環境的衝擊不小,而對於這些鳥兒來說,我們所使用的玻璃更是如同沒有好好研究就去選上的硬課一樣,殺戮於無形。倘若我們能夠對周遭的狀況稍加留意,或許我們能夠打造出一個對人與生態都更加友善的環境,拯救更多無辜的生命。
#資料來源
臉書社團 _ 野鳥撞玻璃回報 (Reports on Bird-Glass Collisions)
影音報導 _ 〈窗・殺 牠們「看不見」的痛〉 https://dtsh0995oo36.wixsite.com/window
感謝猛禽研究會的Wang Ling-Min(王齡敏)獸醫師提供宣導資料
台灣都市常見鳥類 在 hulan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嗷嗷待哺的小燕子,吃飯時間到,就會探出頭,嘴巴張得大大的 四窩燕子晚餐實況 每個媽媽都知道 小孩張嘴就要吃 嗷嗷待哺 餓了 餓了
大約四月開始,燕子築巢後,開始孵蛋,孵了20到21天、約5月間小家燕開始破殼,然後燕子爸媽就開始到處找食物餵小家燕,燕子爸媽忙著餵小家燕的溫馨畫面或者看到燕子爸媽怎樣教小家燕飛翔的嚴厲與慈愛非常迷人。
再等20天左右小家燕就會長大、學飛,6月左右就可以獨立生活,然後爸媽就會將成年的小燕子趕出巢穴,繼續孵化第二窩,最後在8月底前帶著一大群小孩離開
每年五至七月是牠們的繁殖季節!傳統認為燕子有「相人」的能力,會在友善人家築巢,家宅有靈氣才會「燕來巢」,是很受歡迎的一種鳥類。
人與家燕一起常有溫馨的故事, 對馬祖人來說燕子象徵了吉祥,也象徵了福氣,因此馬祖人特別喜愛家燕到自家屋簷底下結巢,甚至有的燕子飛進家裡結巢,當起戶長,馬祖人也只是笑笑,表示歡迎,有時到了晚上,燕子還沒回來,馬祖人還不敢關門。
家燕在春、夏季會遷至台灣繁殖(5~7月),家燕通常築巢於住家騎樓的牆上,巢以濕泥混雜著細草莖築成,為碗狀貼牆式。雌雄燕會輪流捕捉飛蟲、蚊子等,以供應雛鳥營養來源。等待秋、冬又再度往南方飛去度冬。不過有的家燕也會選擇留在台灣,變成台灣的留鳥。
一般人會誤以為燕子有每年回巢的習性,但根據日人的研究(以毛腳燕為例),回巢率其實很低,不過燕子會利用舊巢以節省再築一次巢的力氣,這在觀察記錄中是比較常見的。
由於家燕除了文化面的吉祥象徵外,繁殖期間也會大量捕抓蒼蠅、蚊子等害蟲因此也具有實質環境幫助
家燕的飛行能力很強,能貼近地面或低空快速飛行,迴旋飛行的技巧純熟,可以直接用嘴掠過水面喝水。天氣變差前的黃昏時刻,空中常有大量飛蟲,此時也時牠們忙碌的時刻。
一隻燕子一天約需吃掉約500隻蚊子、蒼蠅才會飽,難怪整天見他們在空中不停捕捉。繁殖季節會產兩窩,二窩的幼鳥約有十隻,加上親鳥,一天就需6000隻蚊子、蒼蠅,一個繁殖季下來(5月至10月)這個家庭可吃108萬隻蚊蠅,對防制蚊蟲很有效果
家燕牠們信任人類,喜歡在人來人往的地方築巢,騎樓往往是家燕繁殖,往往一條十幾、二十家店面的騎樓就會有將近十窩家燕繁殖不過鳥大便會掉到地面,造成店家困擾,會清除鳥窩,或在騎樓裝設天花板,讓家燕無法繁殖,所以現在市區的騎樓幾乎看不到燕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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