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異之地》極樂謊園(二)
計落,眼前呢位少女應該係半年以嚟第一位親身上門搵無二求助嘅「客人」。難得接觸到,所以內心多少係有幾分雀躍感……當然,事後就會覺得自己有呢種心態其實係好錯。
「你就係無二先生?」少女問。
「我唔係,」我退後幾步邀請佢入辦公室,「妳不如入嚟先講……同埋介唔介意話俾我哋知妳叫咩名?」
「Cheryl。」佢回應完,隨即注意到坐喺大班椅嘅無二。
「佢先係我老闆無二……」我即刻為佢介紹。
Cheryl聽完不禁有啲意外。可能係見無二著住一身污糟邋遢嘅清潔服,同姿整企理嘅我有好大分別,所以先會有咁嘅反應。
「呢一幕真係充滿既視感,」無二反咗下白眼,然後唔太客氣咁問Cheryl:「請問有咩貴幹呢?」
雖然唔敢肯定,但無二所指嘅「既視感」,好可能係同如初第一次到訪有關。
「我……」大概係俾無二嘅氣場震懾到,所以Cheryl顯得有啲緊張。
「Cheryl話自從上次去完海馬公園之後,佢嘅男友就變到好古怪。」我代佢講:「妳坐低慢慢交代返成件事……睇下我哋可以點幫到妳?」
「嗯。」Cheryl坐喺梳化上面,頭微微垂低咁講:「希望你哋唔會介意我由頭講起……」
「當然唔會。」我偷望咗一眼無二。
雖然佢喺度撳緊手機,但話晒都跟咗佢半年,所以早就知道佢一心二用嘅能力係好強……當然喺其他人眼中睇落係非常唔禮貌。
「我男朋友叫做阿海,我同佢起埋一齊已經差唔多七年……但自從佢兩年去澳洲讀書之後,我哋嘅關係就淡咗好多。」
「異地戀……的確係唔容易。」我簡單回應。
諗返轉頭,幾年前我同如初都差少少要面對呢個問題。佢爸爸媽媽唔知咩原因一直堅持要送佢去英國升大學,但佢最後都係為咗我而留低。
「雖然係咁,但都叫做勉強維繫到。到阿海讀完書返嚟香港,情況都冇點好轉到。佢成日都會搵理由推咗我哋嘅約會,最長仲試過半個月先見一次……原先我都一直諗緊係咪自己有問題,直到有朋友偷偷話俾我知阿海同我哋以前嘅大學同學Zoey仲有聯絡……」
「即係你哋之間有第三者?」
「嗯……聽講Zoey上年都去過澳洲working holiday,時間上係好吻合。但即使係咁,起初我都只係半信半疑……」
「等等先,」無二突然打斷咗佢,一臉不耐煩,「聽落只係好瑣碎無聊嘅感情事,同去海馬公園又有咩關係呢?」
「就喺半個月前,我同Alice……我嘅好姐妹傾到呢件事嘅時候,佢突然有一個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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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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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ryl視角】
「一於咁喇,妳咪約好咗星期日同阿海出街嘅。嗰日一於約埋成班舊同學去海馬公會,就當係聚舊。」Alice提議。
「吓?」我聽完不解,「我唔明……咁做有咩意思?」
「因為我好有信心可以約到Zoey。至於妳同阿海就去到最後一刻先加入,如果Zoey知道阿海會去先突然放飛機,咁就代表佢哋身有屎……反過嚟亦都係一樣。」
「咁如果到時佢哋都出現咗呢?」
「哼哼,咁我就可以從佢哋之間嘅互動睇下係咪有嘢,唔好唔記得當年我係有副修心理學。」Alice充滿自信咁講:「話唔定仲會有機會偷睇到Zoey部手機添。」
「嗯……」我點咗下頭。
雖然聽落並唔係非常高明嘅計劃,但老實講我都唔知仲有咩可以做。直接同阿海攤牌?我又未有呢種心理準備……
事實上我嘅內心都好矛盾,一方面想知道真相、另一方面又怕真相自己難以接受。但有一點,呢兩年幾以嚟都係從未變過,就係我依然好愛阿海,唔想同佢分手。
事情發展落去,Alice果然順利叫到Zoey出席。至於阿海,本來我都諗住佢會搵個理由唔去,但結果都係出乎我意料。
轉眼間就去到當日,我哋一行八人食過早餐就坐車入去海馬公園。其實頭半日都冇乜特別事發生。雖然過程我一直用短訊偷問Alice有咩發現,但嚟到現場之後佢好似冇咗件事咁,更莫講話偷睇Zoey部手機,所以我確實係有啲失望……
話咁快就去到黃昏。因為接近閂門時間,所以人潮已經開始慢慢散去。本來我哋一班人都已經滿足準備回程,但就喺呢個時候……
「哈囉,各位朋友!」行到半路,突然有一位男員工擋喺我哋前面,一臉笑容咁講:「係咁嘅,你哋應該知道下個月就係萬聖節。其實我哋員工啱啱準備好兩間鬼屋,想睇下你哋有冇興趣入去試玩。」
「有得試玩咁好?」Zoey第一個出聲,佢顯然係呢日最投入嘅人嚟。
「但點解唔搵你哋嘅員工試?」阿海皺起眉頭問。
「一來大部份員工都要扮鬼,人手唔夠……二來佢哋都試過晒喇,感想一定唔係中立,好難用嚟作出調整。」
「喂,一於玩啦,咁咪唔洗萬聖節嚟多次囉。」Alice向我打咗個意義不明嘅眼色,
我諗,佢應該係想透過鬼屋觀察阿海同Zoey嘅互動。老實講當刻我已經唔抱太大希望,但既然其他人都附和,我當然係一齊跟埋去。
第一個鬼屋並唔算太特別。主題係屋村走廊。雖然係全部人一齊入去,但阿海同埋Zoey全程都隔得幾開,甚至令我有種佢哋係刻意避開嘅感覺。
而第二個鬼屋,就係成件事嘅真正開始……
「先簡單介紹返,呢個鬼屋嘅主題係『極樂』。」男員工娓娓道來,「因為入面有唔少特別嘅效果,所以我哋建議係一對對咁入去。」
因為係咁安排,所以理所當然係我同阿海一組,而我哋選擇咗做最後入去。
「Cheryl。」就喺第三組入去之後,阿海突然開口問:「點解妳今日好似一直心不在焉咁嘅?」
一聽完,我瞬間眼淺起嚟。但到底係感動定係傷感?一時三刻真係答唔出嚟……
「阿海……」幾秒後,我終於忍唔住講:「你覺唔覺得,我哋嘅關係好似變咗?」
阿海聽完即刻睜大眼,正想回應,但男員工卻搶先開口:「好,到你哋兩個入去喇!」
「我哋今晚返去先再講。」簡單講完呢句後,阿海就拉住我隻手入去。
最先,係穿過一條煙霧迷漫嘅長走廊,過程中有一把幽幽嘅女聲作解釋:
──迷途嘅人啊,穿過重生路、吸過荒靈煙,你哋就會搵到自己嘅極樂之地。
行到走廊嘅盡頭,卻係一條分叉路。
──短暫嘅分別,換嚟嘅係永恆嘅重聚──
「睇嚟佢係想我哋分開行。」阿海講:「妳驚唔驚?」
我搖搖頭,其實我一向係相當大膽,只係外表睇落唔似。
「咁一陣見。」阿海講完之後就鬆開手,然後轉身行去左手邊。
而我就選擇咗右手邊,行多一少段路之後,我嚟到一間充滿住吊鏡嘅四方形房間。地板滿佈住水霧、可以見到每塊鏡裡面都有我嘅身影,雖然連埋燈光效果係幾陰森詭異,但離恐怖都係差好遠……
奇怪嘅係,望向並唔似有出口,但點諗都冇可能係掘頭路。就喺我猶豫緊係咪應該回頭會合返阿海嘅時候,有一塊鏡突然吸引到我嘅目光。
「鏡」入面係一個背對住我嘅女人,無論髮型定衣著都係同我一樣。我先定咗幾秒,然後緩緩舉起右手,見到「鏡」入面嘅女人做咗相同嘅動作……
唔通呢塊唔係鏡而係螢幕?即係有鏡頭影住我嘅背面,想做到咁嘅效果,難怪要一個人入嚟……諗到呢度,我擰轉頭想試下搵個鏡頭,但原來背後都係另一塊吊鏡,而呢塊鏡入面嘅「人」一樣係背對住我……
唔係……唔單止呢塊鏡,係所有鏡都係一樣,到底係幾時變成咁?就喺我開始感到心寒嘅一刻……一把同我幾乎一樣嘅女聲突然響起:
──哈囉,Cheryl……
點解會係我把聲?唔通入嚟之前佢哋已經錄低咗我把聲嚟作出修改?但有可能咁快咩?
──話畀我知,妳嘅願望嘅係乜嘢?
「願望?」
即刻離開呢度?雖然係一個答案,但我知道對方唔係問緊我呢樣嘢……
「我、我想同阿海永遠起埋一齊……想佢一直都咁愛我。」我將內心嘅答案毫不猶豫咁講出嚟。
就喺我講完嘅一刻,鏡入面嘅「我」擰轉身了──
「點解……」
──係我嚟,一模一樣嘅臉頰,只係對方帶住我已經好耐冇展現過嘅笑臉。下一瞬間,佢突然伸出雙手,穿過塊鏡放喺我兩邊臉頰……
──既然係咁,妳就聽從內心嘅呼喚,接受我喇!
「吖!?」我嚇到即刻退後兩步。照道理本來應該係會撞到另一塊吊鏡,但結果我係撞到另一個人……
我都未趕得及轉身睇清楚係邊個,就俾佢從背後用毛巾掩住鼻。一股疑似係「哥羅芳」嘅刺激氣味直攻鼻腔。我只係掙扎咗兩下就失去意識……
唔知隔咗幾耐,我終於慢慢甦醒過嚟。第一個感覺係自己坐咗喺度,肩膀同腰間都比安全欄鎖住……慢慢就意識到自己係坐咗喺跳樓機上面。
「Cheryl,妳醒喇。」就喺下一刻,阿海嘅聲音喺側邊傳嚟。
「阿海!」原來佢就坐咗喺我旁邊,從佢狼狽嘅樣貌睇嚟,佢應該都係俾人捉過嚟。而佢嘅左手邊就係Zoey……
「睇嚟你哋終於醒晒。」接著,Alice嘅聲音響起,但並唔係另一邊嘅座椅傳嚟。
事實上佢根本就唔喺跳樓機上面,而係同邀請我哋玩鬼屋嘅男員工一齊企咗喺圍欄外面。
「Zoey,我應承咗會帶妳去嗰個地方,馬上就會去到。」Alice抱住胸講。
「太好喇,我已經期待咗成日……」Zoey興奮咁講:「老實講,之前玩嗰啲嘢真係太無聊喇。」
「Alice……到底發生緊咩事!?」呢下我開始識驚了,完全理解唔到呢個係咩狀況。
「Cheryl,對唔住呀一直瞞住妳。但如果照直講嘅話,我知妳一定唔會接受。」Alice略帶歉意咁講:「但我可以保證,妳好快就可以完成妳嘅願望。」
「願望?」阿海皺起眉望住我。
就喺下一刻,跳樓機開始緩慢咁上昇起嚟。我聽到阿海開始嗌救命,但自己卻咩都做唔到,疑惑、恐懼、被出賣嘅感覺完全佔據住腦海,只能眼白白睇住Alice嘅身影變得越嚟越細,最後變到好似螞蟻一樣……
(待續)
相信今晚應該會俾緊急法同反蒙面法洗 post,所以決定提早出文。睇完鍾意嘅,記住分享同一齊留句 #香港加油 呀。
我哋 100 SHARES 繼續,暫定星期一/二出。
再艱難時刻,都要不忘理智、保持憤怒,我哋最後一定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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