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喜歡在社群上分享自己入手的書、欲讀的書,以及已經讀完的書,也聽聽大家最近最近展卷的書籍是什麼,這本岸政彦的《#片斷人間:貓、酒店公關與乘夜行巴士私奔的女子,關於孤獨與相遇的社會學》,就是在一次的讀者回饋中才開始留心,而後,於日前的線上說書活動,一起對談的黃宗潔老師也隨口提到了此書,因此讓我更加好奇。外觀看似小小薄薄,拿起來沒什麼份量,一翻開後,卻出乎意料地欲罷不能,隨作者的思考脈絡前進,再度著迷於閱讀最魔幻的本質之一 —— 改變我們看待世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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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對這個『自己』出生於何處、身處在哪個時代,毫無選擇權利,但我們又終其一生不得不與這個『自己』相處下去。即使中途厭倦了這個『自己』的人生,也不可能換另一個人生來過過看。一方面,個人生活史的敘事是充滿歧異而又流動性的,是模稜兩可而又謬誤百出的。另一方面,即使如此,我們的人生仍是錯過不再的,我們都是被禁錮在自己的人生中,而無法實際體驗他者的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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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就是誕生於我思考這兩件事的過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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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我想要表達的,並非『上帝藏在細節中』或『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彌足珍貴』之類的大道理。我們的人生或經驗都是毫無意義的。但即使如此 —— 或說『正因如此』 —— 它們才會如此美麗。我們不用為人生賦予過剩的、陳腔濫調的意義。同時,我們也必須知道,這種無意義本身就是一種美。而且,這樣的人生是錯過不再的,而那裡所流的血也是真真實實的血(而非故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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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義」,或者說「尚未被賦予意義」,就是作者意圖透過《片斷人間》,透過無數人的故事所紀錄下來的,即便就只是普普通通地活著,我們還是可能會有形形色色的經歷。旁人不問,自己無意主動述說,亦不會刻意隱藏起來,人生碎片就靜置在唾手可得之處,平凡無奇,毫不起眼,卻可能在時間與命運的作祟下成為無可取代的永恆片刻,「故事性」、「電影感」便因此憑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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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對本書外觀的第一印象,你必須主動聆聽,而「傾聽一個人的故事,就是踏進一個人的人生之中」,要抽離也是同等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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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顧左右而言他,盆栽、火鍋、天氣都會成為人與人之間的潤滑劑,無意義,或尚未找到意義。有時候,不該笑的時候笑、不該問的時候脫口而出,是一種自由的展現,更是與世界抗衡的方式,無意義,或尚未找到意義。有時候,人們「好的」、「幸福」的定義,也可能會造成對他人的傷害,例如與喜歡的對象共結連理就是幸福,例如女性就該看起來年輕美麗可愛,幸福是否應該是平平安安的日子與俯拾即是的事物呢?無意義,或尚未找到意義。有時候,入境隨俗,應酬時顧及表面和諧,不得不觸碰他人,或做出違背自己意願的事,但偏偏在某些危急時刻,這些行為又為我們或他人帶來感激與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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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如何感知他人的時光,如何理解普通女性走入特種行業的過程,如何為了理想交出自己的人生,如何將寵物擬人化、將情感放在無生命事物上的自我安慰,如何在諸多人事物的連結中接受自己一廂情願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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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提出這麼一個問題:『這世上沒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如果有的話,請告訴我。』對此,有人回應:『如果世上沒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那你就不可能拿錢去買任何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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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斷人間》不是一本勵志書,只是名學者的社會觀察,但讀起來卻極度勵志,他為許多混沌不明的灰色地帶找到一個出口,但並非答案。在愛與失去之間,在理性與感性之間,在平凡小人物與知識份子之間,岸政彦帶領讀者從前所未有的多樣角度思考自己和他人的人生,他點出了無意義的必要性,但意義本身,卻又因人而異,好或壞、成功或失敗的界定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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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人生中,充滿了各種殘缺。既沒有偉大才華,也不是大富大貴,又沒有健全的體魄,我們必須和這樣落魄的自己共存,至死方休。有時,我們會不自覺地將自己的這種遭遇,當成一種上天的懲罰,或來自他人的迫害。但顯而易見地,自己之所以生而為這個自己,並非懲罰,也不是誰的迫害,只不過是一種無意義的偶然罷了。而我們既然已在這無意義的偶然之下,生而為這個自己,那就只能作為這個自己,直到死去。因為我們無法選擇其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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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頭不存在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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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無法和我們周遭的世界對話。所有事物的存在,都是無意義的。而我們身陷的狀態,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歸根究柢,就連每個人之所以是『這個自己』,都是毫無意義的。我們只是在無意義的偶然下,生而為這個時代的、這個國家的、這個城市的這個自己。接下來就只能這樣死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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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為2021年的愛書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4萬的網紅啟點文化,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2019/3/8開課】《學「問」~高難度對話的望聞問切》~第15期 掌握達成共識的關鍵能力! 課程資訊:http://www.koob.com.tw/contents/232 更多學員心得分享:http://goo.gl/A07zZ0 【人際維基】桌遊體驗會~讓你一玩就懂別人的在乎~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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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餐桌角落放著兩把木劍,是林生祥夫妻幫著女兒一起手作的,其中一把劍刃是一道長長的凹槽,那正是《鬼滅之刃》裡胡蝶忍的配劍。女兒阿 kiki 最愛胡蝶忍,因為她現在的身高和胡蝶忍一樣高。談笑間林生祥的妻子從窗邊拿來兩小罐玻璃瓶,裡頭裝著不明液體,瓶身標籤寫著日期,說是阿 kiki 自己在煉毒,要學胡蝶忍那樣塗在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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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毒藥水當然沒有真的毒,成份是林家住宅周邊的植物榨汁摻水。去年疫情之後,林生祥工作接得少,在宅邊種了一排鐵砲百合,自嘲休息時只做不動腦的事,老在拔草。後院有金桔、龍葵,不遠有剛翻過的一小塊田 —— 林生祥的母親去年摔傷腳,擱下農事,最近才剛又整土,準備重歸耕栽人生,恰如生祥樂隊 2020 年因疫情而停步,年底重新從《野蓮出庄》發片場、接著 TIFA 與衛武營兩場演唱會、再來還有遲到的《臨暗》十五週年場,一年蓄勢,轉眼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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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旁躺著全套《鬼滅之刃》漫畫,不是林生祥夫妻買給女兒的。阿 kiki 就讀的原住民學校日前率學生登嘉明湖,林生祥的友人聽說後,對阿 kiki 開支票,約定成功登頂就有禮物,任選。林生祥則樂見女兒在一次次攻克山峰的過程裡學會忍耐,「之前老師要她們自己做上山要用的刀鞘,她天天抱怨;有天忽然不抱怨,我問她怎麼了,她說:抱怨的話就得不到祖靈的祝福了。」林生祥很得意,「我就在心裡默默想,嗯,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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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是衝過的。跑運動、上街頭,職涯目標每兩年出一張專輯,做專輯時規定自己一週寫一首歌,「我後來才知道我算是有紀律的。」2013 年,《我庄》發行,被公司視為年度大片、上下一心齊推,他北中南來回跑,最多一天上五個廣播訪問,有些主持人他連聽都沒聽過。離開錄音間,上計程車,一句話都不想講,只是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如河面的雲,一一流過疲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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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的身體就這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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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表演在台上,我嚇到,怎麼手不聽使喚。」也是那刻起他心境一轉,真正成了中年林生祥,「以前會誇下海口說,下一張專輯要比這一張專輯更好!但現在的心情,真的是做一張算一張,不知道有沒有下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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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是得過且過,「我們現在不會說下一張要更好,但是會知道,我們這一次挑戰了什麼之前沒有挑戰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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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他在 Facebook 上戲稱是生祥樂隊的「古典元年」。和作曲家張玹合作,是林生祥這一次要挑的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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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去年,生祥樂隊便已默默醞釀與古典樂的合作計劃,除了張玹之外,還邀請了另一位作曲家。林生祥說起這事眉開眼笑,但口風緊鎖,終究沒有告訴我們另一人是誰、要做什麼,只說接下來,或許會有一張和古典樂相關的錄音室專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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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生祥和古典聲響淵源的開端,是兩年前做《陽光普照》配樂。導演鍾孟宏要求納入弦樂,林生祥自稱一竅不通,詢問一起合作的盧律銘如何尋找樂手、打點溝通。那是第一次他與 NSO 的演奏者們有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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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受過專業的音樂訓練,我連譜都不會看,都是靠記憶的,當然沒辦法弄管弦樂的譜。我就對盧律銘說,那這塊都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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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之下,生祥樂隊的另一具靈魂鍾永豐,反倒比林生祥更加浸淫這一切。2016 到 2018 年間,鍾永豐任台北市文化局長,經手世大運的音樂事務,認識了不少年輕作曲家。「永豐非常欣賞張玹的作品,正好 TIFA 邀請生祥樂隊,就趁勢找來一起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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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談間,林生祥重複表達自己真的不懂古典。然而,林家客廳有一大櫃黑膠唱盤,不乏名盤。他笑說鍾永豐的收藏才叫多,自己只不過吃飯抽菸時,放一張《海上鋼琴師》便已心滿意足。黑膠櫃旁,放滿了書,啟發《圍庄》中被空氣污染包圍的村鎮與人事、也被林生祥寫成同名曲的攝影集《南風》也在櫃上。和張玹開會時,林生祥常對張玹說的一句話是「盡量發揮」,演出曲目也全由張玹定奪,唯一一次介入是對張玹選接的一套組曲,用上了《圍庄》裡的幾首歌;林生祥說,這幾首歌詞的意思這樣接,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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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和這些歌相處比較久,比較清楚這些曲子想表達的意涵。只有這個部份我們需要把作曲家拉回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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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樂見其成,其實柔中有剛。確認合作以《我庄》三部曲來發展之後,張玹偏向以聲響作為曲序安排的判準,林生祥與鍾永豐則負責從原曲歌詞與故事性來控制拆解的幅度。為了與張玹描述《野蓮出庄》中「B 級音樂」的概念,林生祥不能只像發片那陣子受訪時一樣說「就是我爸爸媽媽會聽的音樂」、「蠟筆小新《B 級美食大作戰》裡頭的概念」,必須借用鍾永豐腦中的古典樂辭典來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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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完 B 級音樂,永豐就轉過頭對張玹說,就像布萊希特的《三便士歌劇》那樣,是與庶民文化相關的音樂⋯⋯張玹一聽,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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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的歌就是兩個字,簡單。」林生祥說,「結構就是那樣,頂多是多跑幾次,樂團的樂手一定都知道自己要彈什麼,不複雜。但這樣是很困難的,因為簡單的東西人人都會,誰能夠從一樣的東西做出自己的味道,是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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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是圓的,只看怎麼揮拍。這考驗,打向張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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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張玹親訪林家,來到這座客廳,應該會倍感親切。張玹的父親從商前練二胡,嗜聽古典樂。林生祥偶爾配《海上鋼琴師》抽菸,張家人天天配貝多芬吃飯。如此長大,張玹從未想過自己「為什麼要做古典樂」,從小立志當作曲家,「雖然現在不知道在寫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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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慣古典樂的他,少年時期嫌二胡難聽,困惑怎麼滑音這樣滑、聲音這麼粗。2014 年,在波士頓新英格蘭音樂學院主修作曲的他與友人合創《海島計劃》,當時的訪問裡,他說:「身為台灣人,我想要演出真正跟我們心靈,文化有共鳴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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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頭看這句話,我只有對自己滿滿的批判。」張玹說,「如果我不知道我是誰,我要怎麼知道我們是誰?如果我沒有累積足夠的作品和群眾對話,我又怎麼知道共鳴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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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的秋天,他在密爾瓦基拜訪朋友,在湖邊坐一整天,看浪。雖然不知道湖為什麼會有浪,但張玹算著潮來潮去的速度,忽然覺得自己感受得到地球的呼吸。點開張玹作品集,第一首作品《武僧》以鋼琴單音點破,伴隨弦樂如動物吼聲低鳴,沒有色彩明確的旋律推移,仿似自然環境的聲響流動卻讓人專心。林生祥口中「帶點實驗的」音樂,對張玹而言卻是尋找自我的斷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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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上的作品集裡面沒有放我全部的作品,因為有些歌我現在不會承認是我寫的⋯⋯」曾經,他從中國傳統音樂中找尋所謂「東方人」熟悉的樂句,套進古典樂處理聲響的方式中作曲,「聽眾聽起來一定非常熟悉,但對我來說,那時候就好像把滷肉飯和義大利麵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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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附庸風雅的譁眾取寵吧,」他說,「那是我剛開始尋找自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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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誰,這問題何其大哉,他一問就是七年。「是該去找自己的前世嗎?但就基督教的觀點來看,我這一生死後就要上天堂了。」他開玩笑,自己卻沒怎麼笑出聲來。祖父過世之後收歸佛光山,母親要他抄經,張玹心想,要抄也要知道意思,鑽研起佛學,經文也一抄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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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因為如此,他的音樂常被形容有禪意。去年與雲門舞集合作《定光》,讓舞者在動作間發出非吟非唱也非旋律、林中鳥獸蟲鳴般的聲響,那是他已經想通第一關之後的創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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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年做完《扁舟》之後,我有一種感動,覺得這個方向是對的。我依然不知道自己是誰,但在那之前,我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我是一個讓音樂盡可能通過他人的導體。如果音樂是一扇門,我要穩固這扇門的門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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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生祥樂隊的音樂是一扇門,張玹無意以流行音樂概念中的「編曲」來求取新意,而更偏向用作曲手法來輔佐生祥樂隊最初的表達。他引用劇場藝術領域中 Site-Specific Performance(特定場域表演)的概念來解釋:「藉由作曲手法,來與演出發生的場域、環境完成各種構成性的『互動』。我不讓管弦樂團的聲響去打擾生祥樂隊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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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祥樂隊的音樂在這樣的關係裡,成了密爾瓦基那座湖,張玹不碰浪花,只是回應。「生祥樂隊的作品最讓我佩服的,一是永豐的詞,二是生祥永遠可以找到一個聲腔來讓聽眾直接有所感受,就算他們不知道歌詞的意思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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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循環看似重複,但事物是不可能完全重複的,就算人待在同一個地方,地球也轉到不同地方了。每一個新的重複就是一個開始。」林生祥口中「很難的簡單」,恰似張玹口中的「循環即是開始」。深耕我庄、以音樂表述自我的歌者,和尚未找到自我、把音樂當作理解介質的作曲家,兩方在這裡有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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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 TIFA,前往國家音樂廳場勘時,生祥樂隊的貝斯手早川徹試彈廳內的鋼琴,一聲酥麻,對林生祥說:「This is national piano!」(這是國家的鋼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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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說對欸,國家的鋼琴,有專人保養的鋼琴。我們說古典樂是嚴肅音樂,都要照譜來的,要很精確,這也是不簡單啊。」林生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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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中年後的某場演出,生祥樂隊按習慣,讓樂手在樂曲行進中有極大的即興空間。樂句間,林生祥聽出身後的早川徹試著在 solo 時嘗試全新的演奏,但失敗了。下台後,早川徹向他道歉,林生祥擺擺手,「我對他說,不用道歉,我永遠都希望你們在舞台上不斷挑戰,這是一件很好的事啊!失敗了我們下次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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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份寬以待人,並不適用林生祥自己身上的壓力。對於表演,林生祥是出了名的焦慮。這次合作,張玹往三種方向進行作曲:整體偏向管弦樂團、整體偏向生祥樂隊,以及樂隊與樂團涇渭分明;這三條取逕分別套用在不同樂曲。最後一種方向要求大小聲的細微控制、和聲結構的精確變化。訪談間,林生祥顯然還是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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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開始叫我們鼓手練習打小力一點,而且不是只打小力,是打小力還要有 p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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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樂器是接音箱的,但是和管弦樂團一起,這次決定要配合他們的聲響,偏 accoustic,收音主要收現場反射,這也是個大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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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Toru 這次是要帶 Double Bass 還是電貝斯⋯⋯人家管弦樂團的樂器都是無琴格的、pitch 要很準的⋯⋯他以前是彈電貝斯,這兩年才開始練 Double B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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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年,生祥樂隊與歌手舒米恩同台,請來台北市立交響樂團共演,「練團的時候,我發現樂團的樂器離我很遠,他們聽不到我的聲音,整個節奏就會鬆掉。」所幸當年正式舞台,交響樂團前多放了幾台監聽,林生祥一到現場就叫 PA 把自己的聲音往交響樂團送。這回國家音樂廳空間不能擺設提詞機,他得更用力背歌詞,「以前叫記憶力,現在叫忘記力,我的忘記力現在真的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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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張玹寄來完成的 DEMO 檔,林生祥一聽,糟了。「樂手也馬上傳訊息來群組,〈仙人遊庄〉當初錄音時是 F 小調,但是我後來唱不上去,都改成 E 小調;張玹照著專輯作曲,我忘記提醒他,現在不知道要不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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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玹收到可能要改調的消息,沒有多說,找來協助打譜的朋友開線上會議,一個音一個音對。「雖然只是改音,但是要顧慮的事情很多。比方說有些樂器就彈不到更低的音了;或者某個音原先在大提琴的空弦上,空弦發出的力度共鳴比較大,移調之後就沒有一樣的聲響效果。」張玹改好樂譜,沒讓林生祥知道花了五個小時,「因為再晚一點樂隊的老師就來不及練習了,我就先改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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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改好的譜,林生祥在 Facebook 上發文:「樂譜 180 頁 90 分鐘,我犯了一個錯誤,想要更改 key,才知道工程浩大。」文停在這裡,讀來卻體會得到那恩不言謝的感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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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最早幾張專輯的時候,鍾理和老師的小兒子很喜歡我們的音樂,可是又跟我說『生祥,可惜你們歌詞裡面有一些粗話,這上不了國家音樂廳啊。』」想不到二十年後,生祥樂隊真要上國家音樂廳了。林生祥已不復當年憤怒、激情,待在邁入五十歲的身體裡,努力將自己校準如一架國家的琴,伴著他的是專注力下降、扳機手。「我在國家音樂廳舞台上,可以 talking 嗎?講多少話,才比較不失禮?」再幾週就要練團,此刻在美濃的家裡泡茶除草,挑一座新山頭的壯志裡,並不只有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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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身體傷了,他才開始檢討自己在舞台上到底多操:自彈自唱手指要控制,歌聲要控制,腦子裡想著歌詞,每首歌結尾時已經在想下一首是什麼,「真的是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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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皆知他愛打桌球,最近他卻開始練防守。「攻擊的時候這裡痛那裡痛的,想說好啦算了算了,給你們攻擊,除非真的反手過來我再意思意思殺一顆。留一點攻擊能力可以牽制對方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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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前一日,我們在《男人與他的海》試映會上望見他上台發言,一貫的布衣布褲,拿起麥克風只簡單說,「我不知道我要說什麼,我們就看電影吧!」省話如斯。幸好採訪時他沒有這麼沉默,對我們說完《我庄》時狂跑宣傳的往事,繼續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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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不適合當藝人。」他為我們倒茶,「我有時候覺得我比較適合當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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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覺適合幕後,又為何積極演出?他說:「我喜歡和我的樂手做聲音。喜歡和他們工作。我們約時間碰面,大家都準時,去練團去錄音,把音樂做好,很單純的一件事。」他又提起往事,「大家很喜歡《菊花夜行軍》的音樂,但那反而是我自認不成熟的作品;我認為成熟的《野生》,反而是賣得最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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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介意,還是提了,只是帶著了悟。他說自己從不去想聽眾是誰,只聽說滿多建築師都喜歡生祥樂隊,「大概是因為結構吧?結構簡單、搭建起來的感覺。雖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改天你們去訪建築師,再幫我問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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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住的房子,也是某位身為結構技師的歌迷幫忙建的。擺滿黑膠的客廳,天花板呈漏斗狀傾斜,是林生祥為了聽音樂,特地請技師調整。簡單的前後院落,開門即是園圃,真如他的曲子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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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他不時滑著 TIFA 這場演出的購票頁,笑著說剩不到十張了,真好,一定賣得掉了。接下來開始,要推衛武營那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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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我們問了張玹同一個問題,「我也不會想像聽眾是誰,」他回答,「對我來說,音樂不是商品;它可以是商品,但成為商品的方式是製作人或經紀人要去想的。作為音樂的創作者,我認為我的責任是把音樂的世界開拓好,期待聽眾能一起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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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也是等待有人登上的一座山。幸好,不少人已經跨上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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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守的意志,專訪林生祥 ╳ 張玹 —— 真有必要,我再意思意思殺一顆球
https://bit.ly/2P7sEm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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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統籌_ 游育寧
採訪撰稿_ 蕭詒徽
攝影_ 潘怡帆 Crystal Pan
責任編輯_ 溫若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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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OS month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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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TIFA 生祥樂隊《我庄三部曲》演唱會
時間_ 2021.04.16(Fri.)
地點_ 國家音樂廳
https://bit.ly/3ckw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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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祥樂隊《我庄三部曲》演唱會
時間_ 2021.06.19(Sat.)
地點_ 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音樂廳
https://bit.ly/3tWNofC
夜行人生線上看 在 詩聲字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李蕪〈倒影,或者獨我的遊戲:李蘋芬《初醒如飛行》的個人生命蹤影〉(下)
《初醒如飛行》所附的作者簡歷提及其為「一九九一年初夏生」,接下來我們來看一首與初夏生日有關的詩:
李蘋芬〈蟬聲大噪〉
他生日的這天無法決定
如何慶祝
熱得很,那赤裸的空氣
亮晃晃地像落後於
主流的憂鬱
他許願成為一個容器
並在六月開始密封
許願自己成為唯一保管的人
分手的情人
不曾施予他親暱的小耳光:
你怎麼任憑自己跌倒
你應該在家族聚會的餐桌上保持微笑
生日的這天
他已不想如何過
沒有人攜來清酒跨過他的門
沒有人把大葉合歡變成火
儘管這空氣適合手舞足蹈
在那開了窗戶
卻關了紗窗的地方
蟬聲大噪
左眼的淚水散落在單車疾駛的風中
右眼還記著今天
今天是他的生日
雖然詩中運用第三人稱「他」,但一方面其內涵、情感與〈醒在果核上〉有一些疊合之處,加上「蟬聲大噪」時的六月生日,與其簡介提及的「初夏生」相符,推測此詩亦是基於作者本人的親歷而書寫。
第二段寫道,許願自己「成為一個容器」、「成為唯一保管的人」,並從後續「分手的情人」一段,顯示詩中主角(或說詩人)有一些未告訴讀者的故事;我們所知曉的,是詩中主角遭逢了某些打擊,像是「跌倒」,未能在「聚會的餐桌上保持微笑」,特別是分手情人尖銳的話語。
倒數第二段寫及「沒有人把大葉合歡變成火」,在夏季的枝頭上,大葉合歡的花朵會如羽扇般綻放著,「變成火」是種比喻,實意應是「他」自己沒有心思、同時也無人能共度他生日這天。「沒有人」,主要指的,恐怕仍然是分手的情人;蟬聲大噪,這竟是一個離別與揮淚的日子。
雖然我猜測這首詩是作者的親身經驗,不過詩中既然用第三人稱來寫,讀者也不妨把「他」視為某一個人/一群人(處境相似者)的故事。
最後,讓我們回顧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曾分享過的一篇作品:
李蘋芬〈太陽與檸檬〉
──記一段在景美的日子
一起踏過椰子林的清晨
日日倒數
時光的核滾動不已
喧囂有時,恬靜有時
一起擁有了
起跑和瞌睡的姿勢
在那裡。我們亦能唱歌
當冬天是一個抽屜
呼吸的節律
在試卷背面回歸胸口
一起姍姍而至的午休
日日洗臉,疊好鉛字
逃跑,紅字──
當公車鄰座只有陌生人
若牆也有眼睛
那是白和螞蟻──
而我亦是雪藏般
銘記了所有,日行動物
夜行淚水
你是幸運的,而我亦能
讓太陽與檸檬飽染我們的顏色
讓輕率的心眼得以
復歸寧靜,因為一筆紙箋
一盒削好的蘋果
因為後來
我們念記的每一次相視而笑
當時「每天」小編全糖的賞析提及:「李蘋芬這首詩最初於2017發表在人間副刊上,第一版名稱叫做〈太陽與檸檬的顏色〉──記我在JM的日子,後於2019出版詩集《初醒如飛行》時,詩名改為〈太陽與檸檬〉──記一段在景美的日子。」
李蘋芬本人曾就讀於景美女中,可參考林易柔採訪的〈詩是有裂痕的,從中才能產生創作:李蘋芬《初醒如飛行》〉一文:「她擔任一年教職後,決定繼續讀博士班。『回到』木柵在毫無淵源的政大讀博士班令她感到意外,『因為高中就讀景美女中,當時畢業以為可以脫離木柵了,沒想到又回來了。』」(《國藝會線上誌》,2020年6月4日)
〈太陽與檸檬〉詩裡所寫及的,應可視為作者的親身經歷,那裡頭有我們幾乎都經歷過的升學壓力:「疊好鉛字 逃跑,紅字──」,以及因此產生的苦澀生活,「銘記了所有,日行動物/夜行淚水」。不過,「李蘋芬並不諱言青春有其痛處,那些痛苦的她雪藏進記憶,而對於景美的日子,最終外顯的是充滿太陽與檸檬的時光,因有人能相伴而回憶得以溫柔。」(見於全糖賞析)在苦澀的青春裡,與「你」相伴、「我們」共處時的小確幸,是其中特別值得憶念的故事。
假設李蘋芬在詩集裡未將JM改為「景美」,我們從詩作內容,並基於是其本人經歷,仍可推知是寫她在景美女中的一段歲月、紀念一段友誼。
以上討論了三首李蘋芬寫及自身的詩作,最後仍要提醒大家,即便《初醒如飛行》中不少詩作是作者生活的倒影,或者是獨我的遊戲,但我們閱讀時最好還是不要先入為主,以為每一首詩均如此,譬如陳義芝在解讀〈新居〉時,即提及該篇「情節不必是自傳,而係為人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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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蘋芬 創作、親讀,Instagram:pingfenli
#李蕪 選篇、詮釋,粉專 蕪地芳草
#葵雨 手寫(〈#蟬聲大噪〉),粉專 意在筆墨外,Instagram:garezero
#小花 手寫(〈#太陽與檸檬〉),粉專 小花愛寫字,Instagram:sf_handwriting
※聆聽李蘋芬親讀〈蟬聲大噪〉,請至:https://youtu.be/KqP2PCxD5go
※兩篇作品均收錄於《#初醒如飛行:#李蘋芬詩集》(啟明出版,2019年4月30日)
※詮釋的題目「倒影,或者獨我的遊戲」,借自呂佳機採訪文的小標;文中「嚮往純粹的核心、事情的本質」等字眼,借自林易柔採訪文的歸納。
※我們曾於去年六月分享〈蟬聲大噪〉,這次因與「每天」合作而再次發文,並由不同小編撰寫詮釋;〈太陽與檸檬〉則是我們尚未分享的。感謝去年蘋芬幫我們朗讀,當時秋懷代為聯繫;並感謝葵雨、小花,及「每天」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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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為本段內容文稿:
最近我讀到一個很有趣的資料,今天跟你做分享。它來自於這本一書,叫做《什麼時候是好時候》。
它提到一個名詞,叫「時型」。時間的「時」,型態的「型」。簡單來說呢,就是你會發現有一些人喔,是越夜越美麗,「暗公鳥」啦,越晚他越有精神、越有活力、越有創造力。
而有些人呢,就是「晨型人」,早上起床一點問題都沒有,然後整個白天精力旺盛,但是隨著時間到越晚,他就整個是完全沒電的狀態。
所以在這本書裡面,提到的「時型」,它是用動物、鳥類作為比方;有些人是「貓頭鷹」、有些人是「雲雀」。就是有些人是「夜貓子」,有些人是「晨型人」。
然而關於這方面呢,他有引用了一些研究。其中呢,在上個世紀1976年,就開始有很多研究。但是最有名的是一位「時間生物學家」,他叫做羅內伯格。
他用一個簡單的方法,來讓我們自我檢測一下自己的「時型」。現在你也可以試著回答羅內伯格,他所設計的這三個問題,來幫助自己定位一下,自己是屬於哪一種「時型」。
這三個問題就是哦,一般而言,你通常在幾點上床睡覺?
第二個問題,你通常在幾點起床?
而第三個問題,就是這兩個時間點的中間,是什麼時候?
比如說,如果你在晚上11點半左右睡覺,早上7點半起床,這時候你的中間點,就是3點半。如果你也按照順序,回答了這三個問題,最後得出你的中間點。
假設你的時間點,是座落在凌晨12點到早上3點,那你就是屬於「雲雀」,屬於「晨型」這樣類型的人。
如果你的中間點,是落在早上6點到中午12點,那你就是屬於「貓頭鷹」這個類型的人。
然而對大多數人來說,睡眠的中間點,是在早上的3點到6點這中間,稱為「第三種鳥」。
如果以一般人口統計來說,極端的「貓頭鷹」會多於極端的「雲雀」。然而「貓頭鷹」跟「雲雀」其實都是佔少數,大多數的人都是這「第三種鳥」。
後續的研究也發現,跟很多生理特徵是一樣的,每個人「時型」的呈現方式,其實是跟基因,也就是跟先天的因素,佔有很大的關係。
很多研究都告訴我們,不管你是「雲雀」還是「貓頭鷹」,大概都是天生的,而不是後天的。而且更令人意外的是,我們出生的「時間」有很大的影響力。
通常在秋天跟冬天出生的人,比較有可能成為「雲雀」;然而在春天或夏天出生的人,比較有可能變成「貓頭鷹」。
除了「基因」的先天影響之外,影響每個人「時型」的最重要的因素,還有一個叫做「年齡」。當過爸媽的人都知道,小孩子一般來說都會是「雲雀」,他們很早就起床,一整天跑來跑去;但是這個狀態,通常過了傍晚之後,就會沒電了。
然而到了青春期左右,那些「雲雀」開始會變成「貓頭鷹」。他們會比較晚起床,然後在下午跟晚上,開始變得越來越有活力。有人就估算了喔,在青少年當中,他們的睡眠中間點,他們會落在上午的6點,甚至於是上午的7點。
然而,在我們20歲左右的時候,我們會達到「貓頭鷹」狀態的巔峰期;然後在接下來的人生當中,慢慢的又變回「雲雀」。
除此之外,不同的「性別」時型的呈現也會有不同。男生在統計比例上來說,會偏向於夜晚型,也就是「貓頭鷹」。而女生會偏向於早晨,也就是「雲雀」。這樣的性別差異,會在50歲左右開始消失。
羅內伯格就指出,平均而言,當我們超過60歲,會變得比我們小時候的「時型」還要來得早。這其實也符合我們的生活經驗,隨著年紀越大,起床時間會越早。
另外,在人格特質裡面, 「貓頭鷹」跟「雲雀」也有一些差別。「貓頭鷹」會呈現出比較黑暗的特質,怎麼說「黑暗」呢?
「貓頭鷹」通常會比「雲雀」更開放跟外向,但是也比較神經質。通常會比較衝動,追求感官的刺激,活在當下的快樂主義者。
跟「雲雀」比較起來哦,「貓頭鷹」比較會抽煙、喝酒、喝咖啡,那更不要說去碰毒品的機率,貓頭鷹也會比較高。
所以喔,他們比較容易發生「上癮」的現象,出現飲食失調、得糖尿病、憂鬱症,或出軌。
這好像呼應了一些智慧的格言,比如說富蘭克林,他就說過:「早睡早起,使人健康、富有跟聰明。」
但是這本書裡面,也有針對這件事情吐槽哦。書裡面提到這些早起的人,產生優越品格的這件事情,是沒有合理的解釋。
因為這些被說的不太好聽的「貓頭鷹」,他們其實在創造力方面,是有比較高的展現,他們也表現出比較優越的工作技藝。
而且呢,在美國的一些研究所、管理類的入學測驗,和智力測驗裡面,他們的得分也比較高;他們甚至於整個人比較好玩、比較幽默。只是一般來說,為什麼我們會對於「貓頭鷹」有這樣的一個偏見?
是因為啊,整個社會結構,不管是企業、政府,或者是學校,在整個設計上面其實是針對75%或80%這種比較是「晨型人」,也就是「雲雀」型的,或者是「第三種鳥」類。
在時間的安排跟設定上,對於這些「貓頭鷹」的人,其實是比較辛苦的。所以有時候喔,「貓頭鷹」其實就像左撇子,他們是活在習慣用右手的世界裡。然而,當你聽到這裡,你是「貓頭鷹」還是「雲雀」,還是多數人的「第三種鳥」?
我想不管你是哪一種人哦,我們現在的社會,帶給我們最大的自由,就是來自於它的彈性是大的。只要我們願意,其實都可以找到在工作或生活裡,最適當的調整。
然而,在你做任何調整之前,其實你要先知道自己的狀態,你到底是屬於哪一種人?今天是用「時型」這樣的概念,來作為起始點。
然而我們生命當中的任何狀況、任何層面、任何特質,你是否有好好的去看待、去認識他們;並且幫助自己,找到最佳化的模式呢?
或許今天的分享,提供給你一個觀念,提供給你一個知識,但是我更期盼,你透過「時型」的理解,來開始把關注點放在真正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你到底是哪一種人?而你可以怎麼樣幫助自己,去適應這個世界,讓自己活得更好、更圓滿。
希望今天的分享,能夠帶給你一些啓發與幫助,我是凱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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