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前,在東京購入了一間中古屋。
新住處比舊居多出一個房間,平常拿來當作書房和放置健身車運動的地方,每逢家人和朋友到訪時就變成客房。
小房間因管線配置之故,無法裝設分離式冷氣,只能容下直立式的窗型機。去家電賣場尋找一圈以後,才發現在日本已經很少有賣窗型冷氣了。好不容易終於找著,可惜選擇款項少,而且因為沒什麼銷售競爭力,價錢意外地不便宜。但別無選擇,最終仍決定買下。
安安靜靜的分離式冷氣機,用久了,完全忘記嵌入窗戶上的冷氣是多麼的吵。師傅來裝冷氣的那一天,完工後欲開啟試用。
「準備好了嗎?」師傅問我,而我卻忽地因為這句話陷入莫名的怔忡。怎麼回事?直到開啟電源的剎那,我才明白。
所有關於戰鬥機的記憶,瞬間甦醒。
●
冷氣機與戰鬥機,風馬牛不相及,但小時候在我家指的卻是同一樣東西。
那是一台裝在我們家客廳,遠從中東海運而來的窗型冷氣機。
每當要開啟冷氣以前,負責按鈕的姊姊就會慎重其事地警告大家:「準備好了嗎?」見大家點頭如搗蒜,看到我摀好耳朵以後,姊姊會深呼吸一口氣,露出期待又害怕的複雜表情,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到按鈕上。
「那,要開囉?」再次確認一回,我們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然後,在所有人屏息以待卻不知道她會在哪一秒鐘壓下按鈕的某個瞬間,冷氣機正式啟動。
「砰—轟隆—轟隆隆—喀喀喀喀——」
冷氣機開啟的瞬間,倏地以劃破天際的噪音,拉出不可思議的巨大聲響,同時把周圍的門窗震動得恍若大震來襲似的,喀啦喀啦地抖個不停。混雜著家裡四個小孩「好大聲呀!」的叫囂,客廳如戰場。
因此,小時候在我們家裡,冷氣機和戰鬥機是同一樣東西。每當要開冷氣時,就像是有一台的戰鬥機從我家客廳裡霸氣起飛。
不過沒有人討厭它。那個年代的台灣,只要餐廳和理髮院裡有裝冷氣的話,老闆常會在門口玻璃上寫出「冷氣開放」四個大字作為吸引客人的優勢。冷氣機還是個奢侈品,能夠在家裡就舒舒服服吹到冷氣已值得感恩。
家裡雖然有冷氣,也並非熱了想開就能開。我們家的冷氣機條款規定,一家六口必須有一半以上的成員都在家才能開。每當能開冷氣的那一夜,全家人都會擠到客廳裡打地鋪睡。像是在家裡露營的熱鬧感,比起吹冷氣本身來說,更令年幼的我感到興奮與期待。
冷氣機是我爸從沙烏地阿拉伯海運回台的,時間是一九七◯年代中期。
台灣和沙烏地阿拉伯當時尚有邦交,在國家安全局上班又轉調外交部的父親,曾經幾度被派到沙國的吉達辦事處工作,每次都待了兩年。那台冷氣機是他當時在沙國住處買來用的,當他搬回台灣時,把一些當時台灣還很少見的家用品、波斯地毯與電器都海運回台,冷氣機也一併遠渡重洋而來。
戰鬥機型冷氣機一直到我上小學搬家以前,每年夏天,都在我們家人的行注目禮之中,一次次任重道遠地降落與起飛。
●
出生在一九七六年秋季的我,老家位於台北縣中和市的一處末代眷村裡。現在的位置就是在中和區的景安捷運站附近。直至五歲左右,我都住在這兒的一戶矮平房中,直到社區改建才搬離。
我的三個姊姊年紀長我許多,她們待在眷村的時間久,情感與記憶都比我來得深。眷村拆建後,我們搬到隔壁巷的公寓裡。還沒來得及熟悉新環境,六歲開始,早讀的我便開始跨區就學,每天一個人搭公車來往萬華,然後又在那一帶念完國中。所有熟識的同學全住在學校附近,回到中和住家的我,四周全無玩伴。我只好自己跟自己玩起來,一人分飾多角,自己跟自己下象棋,跳棋也沒問題。
所幸多重人格沒誤用,拿來變成寫小說。常有人問我為什麼開始寫作?我都不好意思說,其實只是因為從小沒朋友而已。
高中三年在外住校,緊接著大學和就業以後,生活重心都放在台北市區,然後一晃眼,人已久居在日本。
我所認識的眷村,已經和許多作家筆下所描寫的環境很不同了。末代眷村裡的居民早就不只是外省人而已,來自各個地方族群的人匯聚在此。每一戶家庭背景不同,過日子的方式也不一樣。父親是年輕時移居而來的外省江蘇人,母親則是本省客家人,然而奇怪的是,我們家都不太有這兩邊的色彩。比起眷村裡的典型人家而言,我們的生活風格明顯是更洋派一些。
那可能是跟我父親多次外調異鄉工作有關。加上他在工作上結識的同事也多往返海外,他們經常進出我們家,總會帶來異鄉的禮物。因此除了那台冷氣機之外,小時候家裡用的東西、吃的零嘴和甜點,常常能見到出自於中東、曼谷(當年轉機必經之地)或美國等地,那些過去所謂的舶來品。
●
很多人都說童年環境會左右人一輩子,我也曾這麼相信著,甚至以為影響到我在大學和研究所都選念了英美文學系。
小時候耳濡目染著洋派生活,元素中找不到任何的東洋味,誰知道我活到三十歲卻突然來個大轉彎,整個人徹頭徹尾地變日系,而且移居到日本一住就超過十年。所以曾經在想,除了長大以後受到日劇、日本文學和流行文化的影響之外,是不是有更早的蛛絲馬跡?
後來,我終於從一份豬排飯,追本溯源地找到了理由。
事實上家裡始終有個很受日本影響,但前半輩子隱藏得很好,竟然都沒怎麼顯露出來的人,那個人就是我媽。
小時候,中和沒什麼可以逛街的地方(現在也沒有),當時我媽如果想帶我出門走走時,會去的地方大致上只有三個,分別是南勢角興南夜市;鄰近的永和;搭車過河的台北城中市場、中華商場與西門町。
每次去西門町遇上用餐時分,如果那一天聽見我媽說:「今天,我們去吃好一點的吧!」那麼我就知道,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大車輪日本料理。
我們去大車輪幾乎只會點一種主食,豬排便當。我媽非常愛吃日式豬排,而我對於和食中有豬排這道菜的最初印象,便是來自於此。
坐在迴轉壽司前的吧台座位前,別人是引頸挑選生魚片,而我們則是低頭猛吃豬排便當。
外婆在日治時代受日本教育,曾在日本警察局工作,想必給予我媽的教育也是很日式的。在我媽十多歲時,被送到當時中壢最大的日本料理店寄宿工作,一句日文也不會說的她,卻把菜單上所有食物的日文名字都背得滾瓜爛熟。那其中,當然也包括了豬排。
多年後,當我第一次在日本吃到在地的美味豬排時,才發現真正的日式豬排,根本做法與大車輪賣的不一樣。當然,好吃得太多。不過,我猜想大車輪的豬排,或許跟我媽年少時打工的地方,賣的豬排口感相近吧。
那些年跟著她舟車勞頓地去西門町,在大車輪吃的每一口豬排,是飽足了她的回憶,也餵養著我對東京模樣的想像。
起先是在外頭的餐廳吃,後來,我媽也開始在家裡自己炸豬排。
這麼一路想下來,除了豬排以外,她經常在家烹飪給我吃的東西還包括了蛋包飯、咖哩飯,以及鍋燒烏龍麵。
咦,等一等,這豈不都是在日本的家庭料理?
原來從小到大,我看似過著受我爸影響的洋派生活,可實際上真正潛移默化我身心靈的日常飲食,早就在我媽的調味下偏向日系了。
三十歲人生急轉彎的原因,細節居然藏在這裡。
●
夏天,母親跟外甥女和姊姊來東京玩,住在我家。明明可以分散到屋子裡的不同地方睡,不過他們似乎更喜歡擠在一起。
看著她們倒在榻榻米上的睡墊,有說有笑,討論著明天要去哪裡的時候,那畫面遙遠卻熟悉。
「哎呀,這次來還沒吃到豬排,一定要去吃!」我媽說。
「那有什麼問題。我又找到一間保證合你們口味的店了。」我點頭。
我不只對眷村不熟,事實上對中和也不太熟。真正熟稔的,大概只有我的家,和曾經一起同在屋簷下的家人而已。只要他們存在著,住哪裡都可以。
該睡了。我替他們開啟客房裡的窗型冷氣,頓時,玻璃與窗緣跟著壓縮機震動起來,喀啦喀啦地抖個不停。
雖然不是巨響的噪音,依然令我想起在中和的眷村平房裡,如今已不在人世間的父親,曾經帶來的那台戰鬥機。
飛過三十多年,彷彿又飛了回來,這一天,降落在東京的小房間裡。
https://udn.com/news/story/12661/3511375
(本文發表於20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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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輪之旅快閃沖繩
#沖繩美食
#牧志市場
#大啖海鮮
從排隊下船到坐上計程車,耗了兩個小時之後,在全身臭烘烘的狀態下,終於踏上沖繩最熱鬧的國際通(一條兩岸都是商店的馬路),在藥妝店和我葛格保師傅以及我妹妹失心瘋般採買了台幣六萬多元的商品。
其中包括:大家都有買若不買就落伍的水果蒟蒻,不知道為什麼但感覺很厲害感冒藥,櫃子裡還有存貨但忍不住又多拿一包的胃散,根本沒在用卻感覺很需要的熱眼膜。
而從來沒逛過日本藥妝店的保師傅更猛,抓著會說中文的銷售員,這個也拿,那個要試,一個籃子裝得滿滿的全是戰利品。
船靠沖繩約8小時,晚餐決定上牧志市場解決,這個公有菜市場的感覺很像台北士東市場,建築的一樓是肉品,海鮮,蔬果等生鮮攤位,二樓則是代客料理的餐廳區。
市場不大,海鮮攤也不多,但都集中在中央走道的兩邊,老實說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買哪一攤,因為看起來都大同小異。
先來回走一趟,對沖繩的漁獲稍微有了概念,再迅速鎖定在保鮮上特別細心,有取肉燙皮等專業處理的翁長鮮魚攤,看到清楚的烹調方式介紹,加上一尾大車蝦折合台幣100元出頭的誘惑,開始挑魚撿蟹,決定好了什麼該怎麼吃,其中包括一尾長度逼近40公分的東星斑(紅條),總價日幣21168元,最後僅成功殺價168元。
牧志市場的二樓有幾家代客料理的餐廳,一整排開放式,規模也都不大,檢視菜單,發現都是熟悉的中華料理口味,但代客料理不是以盤計價,而是以人數收費,若料理手法在三種以下,每人收500日圓。
人在沖繩,鄉土料理不可不嘗,加點了韭菜炒豬肝,苦瓜炒蛋與炒米粉,除了炒米粉白白的沒有台式的好呷款,口味就是一般家常味。
生魚片船引起騷動,車蝦直接烤熟甜度驚人,螃蟹煮粥好大一鍋,蒸紅條鮮度夠口感佳,整體感覺非常接近台灣漁港邊的海鮮餐廳,連吃完後非常口渴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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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名稱:台東大車輪
在板上看到西門町大車輪的負評
想到了這次過年我去台東玩的時候也去了間大車輪日本料理
好像在台東的浙江路(???)不確定
他生意很好很好..但是令我不解
由於我們要趕1點多的飛機~所以11點一開門就去了
我們是第一桌客人~~
一開始我媽先進去問說定食現在有嗎?小姐說有
另外小姐主動說生魚片不敢吃可以換掉
我媽他們先點完兩份定食後..說要換掉生魚片
過了十分鐘我們才到(車子分兩批)
我們進去後小姐給我們菜單
我看半天沒看到定食跟蓋飯的菜單
我問小姐說:【請問你們有定食跟蓋飯的菜單嗎?】
小姐說:【你要點定食的什麼?】
我傻眼...心裡想說沒有菜單我根本不知道有什麼呀...
因此我回說:【我想看菜單~請給我】
小姐才從抽屜拿給我....
後來要點餐了....我們說我們要再加四份定食...
因為我們剛以經點了兩份了
因此小姐已經搞混了(我只能說這樣都可以來當餐廳外場也很了不起)
為了讓他不要搞混~~
我跟他說:【我們包括剛剛的一共點了六份...其中兩份主食是魚~其他四份都是雞肉】
我強調了一遍...我爸強調了一遍...我媽又強調了一遍
開始送菜!!!!!!!
一開始都很順利~只是送菜速度很慢
後來上了一道菜生魚片沙拉
我們看到說:【小姐你不是說可以換掉嗎?】
小姐臉很臭的說...:【誰說可以換的..定食規定是生魚片就是生魚片】
由於那時候已經12點了~我們怕飛機來不及..
再加上他也沒有幫我們換的意思..我們就沒爭了....
又等了很久很久
我們的主食上來了...
端來了"四份魚".........
我說:【小姐~我們有一在強調我們點兩份魚其他都是雞】....
小姐完全不裡就說...你們自己點說要四份魚的...
然後就站在桌子旁一副就是要吃就吃不吃拉倒......
我爸已經快抓狂了..無奈就是要趕飛機...
所以就說"【剩下兩份請快點上來~我們趕時間】
於是我們不愛吃魚的只好認命的吃魚~~
又等了一段時間兩份雞肉才上來
上來之後
最誇張的來了
算帳的會計小姐就過來了
把帳單拿給坐在最外面的我外婆
跟他說了句"結帳"
什麼跟什麼阿?>
我們的飲料附餐甜點都還沒來~我們也還沒吃飽
那時候也才12點半又不是餐廳要打烊了要先結帳
然後他也不會先問說"請問是誰要結帳"
就把帳單拿給我外婆~~我外婆當下就趕快掏皮包要拿錢
我媽一看到趕緊叫我爸去付帳
真是太誇張的店員
是怕我們不付錢膩?
最後上甜點時
只上了兩份綠豆湯
剩下四份遲遲不上
我們也懶的催了~~
就氣沖沖的走出那間店
結果昨天同樣也到台東玩的友人來我們家拜訪
也說到他們在我們去的隔天也有去大車輪
也是受服務生的氣受到當場想走人
於是我決定PO在黑店版
給大家個參考
他們的東西憑良心講不難吃
但是貴了點
畢竟定食的食物沒有很精緻~~卻要價480還要再加一成服務費
加服務費真的家的最沒道理
然後服務生真的每一個臉都臭的跟什麼一樣
據友人的說法他們去的時候服務他們的是老闆的女兒
態度一樣差到不行
好像還有當友人地面嫌他們說你們怎麼會是這麼麻煩的客人之類的
總之
這樣的態度
再加上跟台北差不多的價錢
請大家要去之前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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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61.230.52.43
> -------------------------------------------------------------------------- <
作者: Haonan (銅鑼灣楂Fit人) 看板: Food
標題: [食記] 台東大車輪吉日本料理
時間: Tue Feb 28 20:30:36 2006
這家其實比較像居酒屋,因為是以賣串燒為主.
當然菜單上也有壽司.
反正呢就是幾個人點幾串串烤,再點幾壺酒或幾瓶啤酒,邊吃邊聊這樣.
這家的價位很貴,非常貴.但是還蠻好吃的,我點的牛小排(80元)羊小排(140元).
都只有一塊而已,而且不大.但是盤子上除了肉外還有黃芥末醬,沾著吃真的好吃.
肉很嫩,沾上黃芥末吃,嗯,有芥末的香氣又能去油,也沒有綠芥末的嗆鼻.
還有烤味曾魚(110元),有三小塊,應該是用照燒醬烤的,甜甜的很好吃.
烤雞翅(55元),只有半支,是雞翅有肉的上半支,上半支劈成兩段,下半支沒啥肉
只有皮的不知道哪去了??? 而且雞翅很小.
但是雞翅沾上它附的胡椒鹽真的好吃,又鹹又鮮,白胡椒整個的提出了雞汁的鮮味,
配啤酒好啊!!!
烤雞肉丸(70元)一條雞絞肉捏成長條狀的雞肉棒,用竹籤串起來碳烤.
沾醬是一個蛋黃!!!嗯真的有像在料理東西軍看到的那樣歐,
沾了蛋黃味道有點略甜,又參雜著蛋黃溫潤的口感,很順口.
紫蘇鮭魚飯團(60元)一個火烤的三角飯團,真的很好吃,飯團兩面烤的微焦,
紫蘇香的不得了,飯團真的越嚼越甜越香,鮭魚的鹹度剛好.
明太子飯團(80元)就是純粹一個飯包著明太子的火烤三角飯團,
沒有其他的配料,有啦.每道飯團都有附兩塊醬瓜,脆脆又鹹鹹甜甜的很開胃.
明太子很鹹,應該是這樣所以飯團裡只包了一小小塊明太子吧.
我覺得這個飯團是讓你品嚐米飯的香甜.
總之吃過這兩個飯團之後,7-11賣的簡直不能入口
還有他們的大廚是個日本人,本來我以為這傢伙會不會是日本
會不下去才來台灣的,沒想到他做的菜還蠻好吃,
他算是有真才實料吧.
餐廳名稱:大車輪-----吉日本料理
地址:台東市大同路上
電話:不知
價位範圍(每人):60~420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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