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
我是-位長期住在美國舊金山的台灣人。
我在台灣的表姐剛把您最近登出的-位女孩子的信傳給我,我看了內心很激動充滿感激,這世界上有您這樣的好人願意出心出力做出適合的支持。
我和大我四歲的表姐一個多月前才發現她和我在將近五十年前都曾經受到-位家人,家族中的大哥哥的性虐。表姐當年十歲,我五歲,被性侵到六歲。
因為最近又再一次的崩潰中才鼓起勇氣把埋了將近五十年的惡夢告訴家人。我的哥哥在震撼中挺起保護者的背包要求對方認罪,過去這幾個星期,我和我表姐彼此學到了也領悟了很多。我們過去一個多月來在我哥哥保護之下,一步一步小心的走出陰影,也因此事,意外地改善家族中不少親情關係。
我從五歲開始相信我是沒人保護的人,我是在家人眼中最不重要的人,這些錯覺,因這次的揭發,體驗到我身邊家人在知道真相後是不捨和心痛的,今天五十四歲的我,終於明白,他們是在乎我的,他們是我可以依靠的,我是有人愛和心疼的!
甚至,原來這段好長好長的路,我有一位也藏在陰影下的表姐,默默的,遠遠的,走在一起。
許多的領悟我們多希望是在四五十年前就得到,雖然晚了幾十年,但我們正在學著把我們的痛苦和悲傷轉為力量。表姐和我在我們大家族中,以我們的經驗開導下一代如何保護自己,如何和家人溝通,如何學會信任家人,希望能藉此幫助更多的人。
這一個多月來,我們的注意力從傷害我們的人轉放在我們這些心愛的家人,無意中,在這些家人身上,我們也看到了許多美好的轉變,無論是兄弟姐妹或母女間的關係。
原來,這段路其實不是那麼孤單的。
我想真心的謝謝您為我們所做的,為我們開啟一道安全的環境把話說出來,這條沈默的路真的很長。
以下是我在他人承認罪惡後唯一説的話。
7/27/2020
他的信,我大概至今唸了五次。
當我哥哥第一次通知我他有來信,我完全沒有急著要閱讀它的感覺。
當我第一次閱讀信時,我快速瀏覽了一下,對信沒有任何情感上的反應,沒有憤怒,沒有悲傷,沒有同情心,一無所有,空白。
幾個小時後,我再次讀完它,但仍然,空白。
再唸一遍,什麼都沒有。
第二天早上,我又讀了一遍,仍然空白。
二十四小時後,我的感覺是⋯⋯他描述的童年對我來說已完全陌生,直到讀完他的信後,我才回想起家庭開車出去的旅行。經過多次閱讀,我才隱約地記起那些旅行,並且隱約地記得我們的父母對他和他們兄弟姊妹慷慨之情,從他們整個童年到進入大學,甚至到成年都是如此。
但是我不記得他所描述的幸福時光,我不記得他寫的父親在方向盤後面開車帶大家出去玩的神氣或印象。空白。我的父親神氣的形象, 他看得到,也留住了,我沒有。
我記得的是無論何時,他和他的姐妹在我身邊時,我都感到恐懼。 有時,他即使不在附近,只要家庭聚會ㄧ提及他的名字,都會使我陷入極大的恐懼之中。
我希望我有旅途愉快的回憶,我希望有和家人在一起天真無邪自由自在在一起的回憶,但我對此沒有任何記憶,只有恐懼和需要保持沉默,否則我會被殺死。這是他在我五歲時,給我的一次又一次的恐嚇。
現在,我了解了,為什麼小時候知道可以離開台北搬到台南會有解脫的感覺,以及幾年後必須搬回台北後的那種憤怒和恐懼。
我現在明白了為什麼,做為一個國小四、五年級的學生,我叛逆地堅持自己要留在台南,即使父母必須搬回台北,即使兩個哥哥已經搬回台北上學了。
現在,我明白了為什麼在一個古老的日式房屋中獨自度過那些令人恐懼的夜晚,並沒有讓我恐慌。即使是附近的孩子們會時常在客廳外面的窗戶上刮指甲來嚇我,或發出幽靈般的聲音。我很害怕,但是那種害怕比不上必須回到台北的恐懼。如果我回到台北,我將又不再有自由,不再有選擇,必須在家庭聚會上面對他,必須住在與他所在的城市裡。我沒有和大家庭快樂團聚的記憶,只記得當年的著急和恐慌,怎麼去鎮定,怎麼去保密,怎麼去不被殺死。
我永遠記得我父母的朋友在台南家的前院千方百計地抓住我,一方面安慰媽媽,因為九歲的我歇斯底里死都不上裝滿行李箱準備回台北的車。我就像一隻野生猴子被迫入鐵籠子一樣,我完全失去了控制,媽媽必須心痛不捨的留下我。我記得她無奈的神情和眼淚,也記得我的無助和不願。你能夠想像九歲的孩子當時寧願與媽媽分離的堅決選擇?
我記得,在整個青春期,當我們的父母雇用表哥表姊來當我們家教的時候,我心裡無處可發的憤怒,無處可躲的恐懼。
我記得在每週二下午在鋼琴課之前,右腿無原無故的疼痛是因為鋼琴老師的聲音很像他的聲音。我記得的是媽媽ㄧ次又一次的責駡,鋼琴老師對我ㄧ次又一次的懲罰,因為我在他面前裝耳聾。
我記得爸爸在深夜背著我到藥房去尋求止痛藥來止住我半夜醒來無法解釋的胸痛和喘不過氣的那些夜晚。
我記得大阿姨的婚禮,四舅的婚禮,五舅的婚禮上只要他一説話或在我視線範圍內,我就僵硬了。
我記得在我們搬去台南後的第一個暑假,他和他姐姐妹妹來我們台南的家玩,當他走進來,一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用恐嚇的眼神對著我又擺出割喉的手勢,我整個夏天都只記得那個手勢,他搶走了我以為可以終於解脫的第一個在台南的暑假。
我的童年記憶和他記得我們的家庭時光完全不同。
他在接受我家人的愛和慷慨的同時,除了他現在描寫的可恥的罪惡感之外,他還記得那段快樂的時光和旅途。
我沒有快樂的記憶。我記得的是黑暗,恐嚇,沉默,和恐懼。
他的信中談到了他自己的感受,這和我的情緒完全不相連。
他的感受與我無法繼續學習音樂的感受完全不相關,我無法繼續學習進音樂系,因為一首每個鋼琴學生都必須學習的曲子,總使我想起了當我被困在一個黑暗的房間裡癱瘓時,他的妹妹在外面彈這首鋼琴曲的時刻。
他的羞恥感和我當年年幼和少年一次又一次因做噩夢而醒來看到被尿床弄髒的床單時產生的羞恥感沒有共鳴。
他描述的罪惡感和我當年作為一個年輕母親的罪惡感也毫無共鳴。我當一個媽媽的內心總是充滿恐懼,而且隨著兒子的長大愈來愈深,害怕自己怎麼做都無法保護他,這個罪惡感直到如今還沒減輕。
他描述,但他缺乏坦誠的勇氣,也和我一輩子缺乏去面對大大小小的衝突的勇氣毫無共鳴,因為我的頭腦裡永遠影印著如果我不順服,如果我有意見,就會被割喉的恐懼。
他形容信主後,半夜醒來耳邊聽得到怒濤中的和平歌聲。我聽到的是五歲開始每夜的惡夢中小小的我自己站在沙灘上大浪衝到頭上的怒吼,害怕被海浪吞噬,但是我一點都動不了。海浪總是在沖到我頭頂上方就變成厚厚的岩石,壓得我喘不過氣。 之後我學著有時候在巨浪變成岩石之前把自己哭醒,多次醒來,阿媽和阿姨總取笑我,又尿床了。
我內心的海浪與帶給他和平的海浪非常不同。
我對他的信的反應,是空白的,甚至有種諷刺的感覺。
他期望我和我表姊,家族另一位受侵者,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感覺?或接受道歉?以為這樣的祝福就能抹去我們的傷痕嗎?或給我們帶來溫暖和平安?我真的笑出聲來。那種平安早就永遠被奪走了,我們也從小被迫相信自己沒有權利有平安的心,我們甚至從未經歷過那樣的平安和溫暖。
他的信表達了他的糾結、厭恨、後悔和要求寬恕。我卻只讀到一個缺乏同情心和一個自我為中心的人的自私懺悔,他專注於自己所犯下的罪行的悲劇,而不是擔心自己的行為如何影響他人以及現在他如何幫助他人康復。
因此,我有很多話要說,但我,也無話可說。
五十四歲的我
7/27/2020
回
在你的信裡
一再一再提到「空白」這兩個字
原來空白是如此巨大包容
提醒每個後來跟你有類似遭遇的人可以擁有遺忘的權利
這是一種正面能量
雖痛苦不堪惡夢不斷浪濤壓頂割喉駭像
但你一次次高舉出這個權杖
對著這個傷害勇敢地直接地說
退 退 退
不許你有再髒污我的機會
儘管所有的記憶都要一併擦去也在所不惜
所以他這輩子是得不到他想要的原諒與平靜了
即使在神的面前
他的怯懦依然
他只是透過玷污神的身分來求饒
以為只要把神搬出來就能奏效
真要是真心懺悔
他早該在信主後就跟大家坦承
而不是被舉發後才認罪才寫信
其實我們都沒有原諒誰的能力
因為不原諒並不會讓痛苦消失
是他有沒有一種認知
發生過的事不會消失
被原諒也不能消弭他做過的髒事
他如果能在宗教找到一點靈性
他就不該只是自私地妄求他自己的內心平靜
他應該用一次次經歷不平靜的恐懼去體會受害者長期的感受
一直到人生終點
不斷地體會
是這樣的心才能讓他從地獄裡看到天堂的光
而不是只是在內心懦弱的禱告
那都是枉費的心機
相對的
你把這一切的經歷和感受擲地有聲的呈現
是一次升級版的大躍進
因為你這次帶領著一大群人一起躍進的
有各個年齡層的受害者
有還不知悔改的加害者
有被蒙在鼓裡的親友
有需要這些認知的人們
真的是充滿意義的一次聯手效應
你帶著時代進步了
你的信是我讀過對於加害者懺悔的來信最深刻的
因為你沒有要潦草讀過這個悔改
因為你知道只有透析這些文字的真與假
痛楚才能變成有意義能救人救心的故事
這已無關罪與罰
這是不要再輕忽這樣普遍的傷害存在
命運裡殘酷的考驗都有一種神奇的特性
就是只要你挺得住
即使過程不斷複雜腐爛陰暗不公
但挺得住就表示這個牆沒有打趴你
你的生命依然有力
這個力量最大的能量是給人們保留一個希望
如同燭火
在暗黑世界
你還有很多話要說
這句話很有篇幅
會的
會有很多人站出來
接續你的句子
不再空白
天堂登出音樂 在 可樂王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幾個朋友捎了私訊,說看了我的文章很懷念,我才想起來,今天聯晚副刊有我的文章,是去年聯晚邀稿的........終於登出來了。回想懷念的八○年代啊........歡迎觀賞:
可樂王/80's偶像珠玉集 2020-04-18 06:27 聯合晚報
松田聖子敲開八○年代的大門
我的少年期迎來所謂八○黃金年代,度過了仰望偶像的鐵粉時光。那感覺就像城之娃娃街機的投幣式夾取,獲得了某種精密靈魂碎片。彷如一些時代的殘響靜止在那陽光斜照下的恆常市鎮,鐘錶店的玻璃櫥窗裡那只復古的菱形手錶正在輕微發燙的時針與秒針的落塵之間。彼時異國流行文化零時差橫空出現在小鎮唱片行、租書店、錄影帶店和舶來品店,就像乘坐郵輪前來表演的東洋馬戲團在港口鳴響了清晨明亮的霧笛聲。
18歲的松田聖子敲開了一九八○年的時代大門,身穿一襲無邪白色洋裝,唱著三浦德子作詞的〈藍色珊瑚礁〉:「啊!我的愛情已乘南風遠去/啊!又教那熏風吹向那珊瑚礁島上。」9歲的我閉上眼睛,彷彿看到了飛揚在碧藍晴空的海鷗,與逆光下色澤亮麗的紅葉。她有一對小虎牙,笑起來很甜美,留著一頭形狀漂亮的髮型。感覺超可愛。接著,在一九八二年出道的中森明菜,則有張嬰兒般微胖的臉頰,我超愛她唱的〈少女A〉:「抬起臉將眼睛偷偷望向你,正好與你閃耀的目光相對,自然而然地嘟起了嘴唇,機會啊,可是要靠自己去創造呢。」賣野雅勇的詞將少女心機描繪得相當入心,同時也宣告了一種新面貌的個性少女誕生。以可愛與叛逆切換自如的中森明菜,在當時簡直勢如破竹。
整個八○年代,除了聖子和明菜「像光與影般存在」的傳說以外,還有許多超威初萌的繁星自帶奇技出道走跳,包括「用溜溜球當武器打擊壞蛋」的齊藤由貴、「穿越時空的少女」原田知世、唱著「為了引誘你,我故意把金色的耳環丟進水裡,請你幫我找找看,就像在尋找我的嘴唇」的本田美奈子、《妖精時代》的石川秀美、唱出「伊代還只是16歲,總會被人誘惑,也會被你吸引」的松本伊代。還有深情呼喚戀人「莫妮卡」的吉川晃司、用三人後空翻制霸全場的少年隊,以及「快到這裡來/快快跑來/如果你喜歡/沙灘上的黃昏正眨著眼睛呢」的少女隊、一身新潮紅色軍裝唱〈PASSION〉的早見優、像少女卡通主角誤闖人間《夢冒險》的酒井法子……等。
每一顆發光的星星
都在對我眨眼睛
那是青春期的遊夢列車。偶像們展示超高層次吹燙的髮型,以及精緻的瀏海,特製全身新潮打歌服,和配套的耳環、樣式多變的帽子,研發各種決定性的手勢,以及設計俏皮而又生動的表情。藥師丸博子以電影《水手制服與機關槍》在槍林彈雨中出道、光GENJI穿著溜冰鞋七個人在舞台上溜來溜去以〈銀河天堂〉迎戰、C-C-B樂隊團員染著五顏六色的頭髮以〈停不了的羅曼史〉出擊、荻野目洋子以航空艦隊裝搭配〈未來航海〉回擊……這類超動漫、超圖像式的好玩,無疑成為八○年代出道的偶像必備的經典人設。即便連歌唱節目的布景呈現,也是產業不可或缺的精密環節:明星站在櫻花樹下,明星站在椰子樹下,這只是基本配備。更有一些精采靈光:岡田有希子從夜之星空開了一道門梯走下我們凡間唱著〈戀愛你好〉、松田聖子坐在懸浮的月亮上輕唱〈玻璃蘋果〉、杉浦辛站在空無一人的月台布景前演唱:「四月列車,出發去遙遠的城市/四月列車,在你與我的故事中/出發聲已響起……」(秋元康詞);還有闖入蘑菇森林中的歌星,在一票小熊、小兔之類人偶的伴舞下獻唱,宛如童話故事裡的小公主。對我而言,所謂的偶像音樂就是這樣子的新品種。它就像日本演歌,必須透過一種特定的、獨立的視角觀看,所謂「正確的評價」才能成立。亳無疑問,它創造了一種新詮(New interpretation)。
我像抽獎得到一張宮澤賢治星圖的孩子,每一顆發光的星星都在對我眨眼睛。
然而我並沒有特別愛誰,我的問題出在於每個我都愛。我收集文具店的歌星小卡,用刀片割下《明星》、《平凡》、《近代映畫》的雜誌內頁,去錄影帶店租《The Best Ten》、《日本唱片大賞》、《NHK紅白歌合戰》,在唱片行找「新興」的中譯卡帶,將買來的寫真海報貼在房間,用雙卡音響剪輯卡帶自製曲目,兀自徜徉在旋律和音符所帶來的歡愉之中。而且只要一聽朋友說:「喂,安全地帶的〈藍眼珠的愛麗絲〉已經上排行榜了耶。」就會想說為什麼我竟然會不知道,然後內心就會湧起一股莫名衝動,想要馬上找來聽。就像青春期的發燒。與其歸類我是誰的粉絲,倒不如說我是偶像音樂的守護者。在我心中,它早已化為某種更具體的存在:像一幅掛在牆上高貴靈魂的繪畫,或是一部飽含年輕孤獨光芒的小說。彷彿眼前的湖心映照出層層山嵐的風景一樣。
想把所有歌中的靈魂擁為己有
我既愛偶像,也超愛詞人。我一面聽著音樂,一面讀著歌詞,想把所有歌中的靈魂全部擁為己有。我愛作詞家纖細如詩寫入心坎的文采。在手中攤開歌紙逐一品味細讀,也常為所描繪青春心思的精緻珠玉感到悸動。一如竹內瑪莉亞寫少女的情竇初開:「媽媽為我挑選的禮服,已經不合適了,不要總以為我還是個小孩,就連指甲上的粉紅色,我還想多留一下」(〈戀愛你好〉,岡田有希子);神田裕美寫少女的童話入魂:「不知名的渡輪散發出異國的清香,港口正吹拂著甜美的海風,追隨你的背影,是不是因為腳上正穿著紅鞋子」(〈未來航海〉,荻野目洋子 );來生悅子寫少女的渴盼心願:「說再會不是永訣,那是再相見的開始」(〈水手制服與機關槍〉,藥師丸博子);松田恭子寫少女的小小試探:「少女總是會作夢,想要靠在堅強的臂彎中,每當波浪來臨就會逃開,為的是想要確認這份愛」(〈海風中的少女〉,堀智榮美);松本隆寫少女的多愁善感:「啊,我說畢業典禮上我絕對不哭,他們說我是個冷血的人,但我只是想把眼淚,留到更悲傷的時刻」(〈畢業〉,齊藤由貴);康珍化寫少女的變身亂鬥:「日本少女七變化,對你暗施詭計/日本少女七變化,搖身一變又是溫柔萬分/純情,愛情,異常過剩/你我都是豔光四射的少女」(〈日本少女七變化〉,小泉今日子)。都是相當劃時代的東西。
活下去的力量
另一方面「少年歌詞製作部」也非泛泛之輩。伊達步寫少年臭屁的自信: 「光芒四射又泰然自若,這就是我的作風/光芒四射又泰然自若,就只是活得泰然自若罷了……」(〈悠然銀光中〉,近藤真彥),絲井重里寫少年親子的關係:「老爹爹,老媽媽,非常對不起。只是你們要原諒,我就是我」(〈飛奔〉,澀柿子隊);康珍化寫少年心碎的故事:「小時候就是個壞孩子,15歲時人家說我們是不良少年,像接觸到尖銳的東西一樣,令我們的心受傷……朋友因交通事故而死亡,雖然他是個好人,把鮮花放在柵欄旁邊,我們為他逝去的青春哭泣。」(〈碎心搖藍曲〉,方格子合唱團);阿久悠寫少年浪漫的情懷:「少女啊,妳的微笑,讓光芒都自嘆不如,連花朵也自形慚愧……少女啊,妳若追求什麼,連季節都在歌頌春天,連天空都為之湛藍……」(〈騎士道的〉,田原俊彥);井上陽水寫少年內心的掙扎:「縱然有更多的愛,妳只是覺得羞澀,令我毫無辦法,無法應付那顆即將消失,即將燃燒,酒紅色的心……」(〈酒紅色的心〉,安全地帶)。無一不令人讚嘆。
美妙的音樂伴我度過青春期那時代,成我活下去的力量。隨著偶像轉型為大人和畢業離開校園後,我們的八○年代就結束了。宇宙星夢寶盒喀答一聲,業已封印於時空深河。在這片繁花盛景的歲月之中,何謂鐵粉之心?正如前幾天我在街上看到一輛復古摩托車身上印著這樣四個字:真愛無悔。親愛的朋友:若是哪天你得以遇見這些古老的歌曲,請務必佇足傾耳聆聽;相信你必定也會愛上我們這個光采奪目的時代。鐵粉1號敬上。
天堂登出音樂 在 活水來冊房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民俗臺灣》登出楊雲萍的〈賴和氏追憶〉。
這篇文章,也是台文界很有名的軼事之出處:
1941年,賴和無故被關入獄五十日,後因病重而出獄。楊雲萍去探望他,賴和本來躺在床上,突然撐起上半身,左手壓住劇痛的心臟,高聲說:「我們所從事的新文學運動,都是沒用的!」楊雲萍慌忙地安慰他:
「不,等過了三、五十年之後,我們還是一定會被後代的人記念起來的。」
這句話像是預言,三十幾年後的1979年,李南衡首先整理賴和作品出版為《賴和先生全集》,五十年後的90年代,臺灣文學系所與研究如同雨後春筍般開展。
雖然有點跳tone,但我想起今晚稍早看的一部短片。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S-ky7PoExc
這名中國的電玩youtuber講述「節奏天國」這款遊戲的研發過程。這款遊戲是一種聽音樂跟著打節拍的電玩,事實上我也沒玩過;這影片原本只是吃飽飯開來打發時間的消遣,看到最後,結局重重地打中我的心。
日本一名視障小學生寫信給開發商任天堂,感謝他們製作了這一款遊戲,讓盲人也能享受遊戲,甚至可以玩得比常人更好。而這個學生,現在已是一個爵士鼓手。
我想起兩年前,我與出版社商量後共同同意,將《臺灣史上最有梗的臺灣史》免費授權給一家啟明學校,讓該校轉製成有聲書或點字書等格式,讓校內的學員閱讀。
我有時會想像,我的文字也在地球某個角落,化為一個十三歲的少年面帶微笑帶著耳機聽到的字句。有時我們的努力,或許真能改變人的一生,甚至影響社會。
賴和在無故被囚、病痛欲絕後,當時又是漢文被禁用的時局,想必是萬念俱灰,才有這樣的悲鳴吧?但是,無論在如何絕望的時代,總有一絲希望的。
而《民俗臺灣》勇敢地刊出〈賴和氏追憶〉一文,也稱得上是冒著觸怒臺灣總督府的風險。無怪乎後來楊雲萍回想起《民俗臺灣》雜誌,稱之為「日本人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