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年自由行開通,據稱是應香港之需,打「經濟續命針」。注射十幾年,香港雖然活了下來,但用藥過猛,而且有藥物慣性,副作用暴露無遺:交通擁擠、藥房滿街、拖篋黨橫行、水貨客成軍,名店租界勢力無邊膨脹,趕絕本土小本經營,香港人對自由行遊客的情緒反彈,變質為敵我對立之「光復行動」。
「光復」二字,震動中國網絡,引起中港罵戰,大陸來港「遊客」即時下降三成。但理性一點,每年六千萬「旅遊」人次,本來就有四成「一日遊」的泡沫人口。樓價如果有泡沫,香港的「旅遊業」一樣有泡沫。樓價如果「過熱」需要梁班子來「壓抑」,純由經濟學角度,可不可以科學地說,「光復行動」一樣在協助「調整旅遊泡沫」?
香港的「旅遊業」下滑,再正常不過。當中國遊客在曼谷機場晾胸圍、在佛寺外的洗手盆洗腳、在韓國梨花大學被指為拍裙底春光,日本和英國,都放寬了對中國遊客的旅遊簽證,當趣味的「花邊文化新聞」大量在香港以外的國家湧現時,如果理性客觀,由學術角度思考,就會知道,大陸購物客的「市場選擇」其實非常多。
自由行對消費物品的要求(Consumer Demand)出現多元的結構變化時,上水元朗有沒有「暴徒」踢皮箱,或三歲小女孩哭不哭,香港的「旅遊業」數字,也必然出現「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式的下跌:因為上水雖然有奶粉,畢竟沒有日本製能自動噴水的電子廁板;元朗有超市,但沒有得整容。但從醫學的角度,「光復行動」類似抗藥反應,但凡用藥必然有毒,何況用量如此之高,這就令人反思,如果使用「自由行」一向節制,或許就不會導致香港今天這樣全身中毒的局面出現?財神不來了,鈔票蒸發了,像香港早年的喜劇「富貴迫人」的劇情,清茶淡飯,一家和睦,勝過人為財瘋,這點領悟,香港人還是有的。
伊斯蘭國恐怖份子襲擊突尼斯博物館,並揚言會炸毀獅身人面像與金字塔,一時全球旅遊業蒙上陰影。
「旅遊」(Tourism)跟「旅行」(Travel)不同,旅遊是二十世紀末期後掀起的全球消費,歐美的遊客去希臘半島和芭提雅,是為了一個「假期」,「旅行」卻不同。旅行是冒險、探索、獵奇。十九世紀有許多偉大的旅行家,如發現新加坡的萊佛士、喜馬拉雅山最高峰的額爾菲士,這個品種,到二十世紀還開出一個「沙漠梟雄」羅倫斯,旅行家不但能改變世界,而且能開創歷史。
二十世紀西方的沉淪,由此一角度看,可以說是「旅行家」漸少,而遊客漸多。然而,轉入廿一世紀,卻又由於西方經濟的沒落,旅遊消費,重心東移,中國人擁有大量資金,先出現了「中國遊客」,繼而是「中國購物客」。當此一消費狂潮愈趨偏激,在香港鬧市,卻又出現了「拖篋客」。
由「遊客」至「購物客」,由「購物客」到「水貨拖篋客」,經中國參與世界之後,旅遊的定義,又一次經歷了「華麗轉身」,只是這一次,在世界各地,國際人士對中國人的消費行為產生巨大的疑惑以至反感。他們以為:二十世紀最富強的美國,輸出遊客,最多只在曼谷的佛寺穿一對波鞋、一條運動褲,戴一副黑眼鏡四處張望,為何中國遊客卻在佛寺外的水池洗腳、在機場晾曬喜氣洋洋的大紅胸圍?
「旅遊」的質變,剛好遇上伊斯蘭國恐襲的逆鋒,然而,歐美卻有大量的 Budget Flights,中國食品缺乏衛生保障,中國人外出的購物潮,也威脅到歐美紐澳居民的基礎民生。全球的旅遊,由經濟行為到社會學,至此來到了一個巨變的臨界點。此一巨變,與網絡高科技一齊席捲全球,對自然生態和人性道德的衝擊,有深遠的影響。
香港只是一個追求增長數字的經濟城市,至今仍執迷於「內地遊客」為香港經濟帶來的好處。正如李光耀的成就,在香港只為一般人瞎子摸象式的論述,而鮮能觀仰其全局,香港每年六千萬的「遊客人次」,若不以全局論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又豈非自欺欺人地暗藏危機?
(CUP Magazine 159 期四月號《旅行的異義》經已出版,各書報攤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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