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茜的世界周報》梅克爾:面臨二戰後最大挑戰;馬克洪:向新冠病毒開戰
【沒有把中國防疫經驗,當成是一部真人實事的預告片,錯過了分秒必爭,應該爭取的寶貴準備時間,德國和法國雖然在第一時間,追溯並且治療了兩國的零號病人,但是並沒有真正提高防疫警覺,科隆二月份的嘉年華狂歡節,法國東部山區兩千名教友的密集聚會,後來都成了兩國噴井式的大型社區感染源。德法兩國共同宣示,要對抗這個無形的敵人,”第三次世界大戰”已開打】
(法國總統/馬克洪)
我們開戰了,當然這是一場健康保衛戰,我們作戰的對象,不是一支軍隊也不是另一個國家,但是敵人在這裡,它是看不見的,無法觸及的 它正在擴散
(德國總理/梅克爾)
自從德國統一以來,不 自從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我們國家不曾面對過如此之大的挑戰
3月17日和3月18日,馬克洪和梅克爾各自在國內,發表不尋常的電視演說,馬克洪正式宣戰,梅克爾稱之為最大挑戰,這是有史以來,德法兩國同時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這個經歷過真槍實彈的老大陸,正在面臨毫無預警的「第三次世界大戰」。
(新聞旁白)
疫情繼續擴散,國家決定動員空軍軍機支援Mulhouse地區,軍方將6名重症病患撤離運往Toulon,軍方也將協助搭建臨時鄉間醫院,安置更多的病人
(新聞旁白)
今天下午空軍一架330空中巴士,將撤離新冠病毒患者,Mulhouse的6位重症病患,將被這架醫療專機運往Toulon
這架法國軍用專機,原來是用於運送戰爭受傷的士兵,這是首次在法國境內使用於民間病患,動員軍隊是為了搶救,已經飽和的東部重災區醫院,截至3/20法國已經有372人死於新冠肺炎。
(德國國防部長/ANNEGRET KRAMP-KARRENBAUER)
我們正在準備,一旦民用醫療資源達到極限,德國軍隊將提供軍用資源來支援
政策上採取大量測試篩檢的德國,截至3月20日已經有超過一萬五千名確診病例,超過選擇不篩檢的法國,但是死亡人數只有44人,儘管如此,德國政府也不敢大意,專家評估,時間上法國只比義大利晚了8到10天,而德國也可能在三週後成為義大利。
(法國Ambroise-Pare心臟科醫師/Fabien Guez)
這是3月18日早上收到的影片,是來自義大利威尼斯地區的衛生署長Giovanni Pavesi
這是義大利醫生向歐洲其他同事傳遞的影片,在威尼斯地區最大的醫院裡,人滿為患的實際情況,義大利死亡人數已經在3月20號超越中國。
(法國Ambroise-Pare心臟科醫師/Fabien Guez)
(這些景象令人怵目驚心)是的 沒有足夠床位,(病人們不但在走廊上甚至在辦公室裡),(我們看到他們周圍的桌上是文件),(他看起來狀況很嚴重),(因為他們都有人工呼吸器),是的,他們的狀況很嚴重
距離威尼斯不遠的倫巴底地區疫情更為慘重,這個Bergamo 小鎮3月18號一天之內,死亡人數高達475人,已經超過了二戰時的死亡人數。
(新聞旁白)
一個癱瘓的醫療單位,在這裡必須要選擇醫治存活率比較高的病人,高齡而脆弱的老人是最先死亡的,Bergamo醫院非常現代 設備非常好,一個富裕繁榮的12萬人的小城
醫療癱瘓的義大利疫情重災區,不但是義大利經濟的火車頭,也是全歐洲最富裕繁榮的地區之一。
(義大利新聞報駐法記者/Paolo Levi)
Bergamo的醫院是在倫巴底地區,這是義大利最富有,醫療保健系統最先進的地區
義大利醫療系統面對疫情的失守,也預告了歐洲其他國家,醫療系統指日可待的癱瘓,原來世衛組織所擔心的大流行,沒有發生在非洲和南半球,而是發生在醫療系統相當完善的歐洲,這是怎麼發生的。
(西班牙總理/桑切斯)
一個不分國界 不分膚色 不分語言的全球公共衛生威脅, 一項非凡的挑戰要求我們採取特殊行動
當西班牙總理在3月18日,面對一個空蕩蕩的國會發表2020全會演說時,西班牙的確診人數已經逼近兩萬人,死亡人數超過830人,但是在西班牙總理強調新冠病毒是一個, 「不分國界不分膚色」,「不分語言的全球公共衛生威脅」之前,新冠肺炎一直被認為,是一個只屬於中國人的「黃禍」。
(新聞旁白)
「我不是一個病毒」這是一個在臉書發起的呼籲,發起人是一個受到種族歧視羞辱的年輕女性,自從新型冠狀病毒疫情在中國爆發以來,亞洲族群成了眾矢之的
難以想像的是一股強烈的排華氛圍,社群網站上盡是華人被霸凌的親身經歷。
(新聞旁白)
我坐上公車要回家,我聽到了什麼,「混帳 是一個中國人」,「她會感染我們」或是「讓她滾回中國去!」,你們不能想像這多麼嚴重。今天在Auchan超市,有一個亞裔的收銀員當場崩潰痛哭,因為顧客拒絕她的服務,而且要她滾回中國
歧視亞洲人的同時,對於習近平親自上陣指揮,大規模的武漢封城,中國以螞蟻雄兵在幾天之內,完成武漢方艙醫院的震撼,以及難以想像的中國各大城市,空無一人的離奇街景,中國大刀闊斧的防疫經過,從歐洲遠看,就像一部好萊塢製作的豪華災難片,是電影 不是真實人生。
(免疫學教授/Jean Francois Defraissy)
這真的很可怕,您可以想像嗎?這個科學顧問理事會成立才不到一個星期,您也看到了根據我們的建議,進而制定的政策,15天之前誰能想像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
誰也沒有把中國防疫經驗,當成是一部真人實事的預告片,錯過了分秒必爭,應該爭取的寶貴準備時間,德國和法國雖然在第一時間,追溯並且治療了兩國的零號病人,但是並沒有真正提高防疫警覺,科隆二月份的嘉年華狂歡節,法國東部山區兩千名教友的密集聚會,後來都成了兩國噴井式的大型社區感染源。
(前義大利總理/倫齊)
義大利人做了錯誤的決定,我們停止了從中國來的直航班機,但是我們因此失去了那些,經由其他地方來的人的紀錄,從北京出發,人們繞道莫斯科或是阿布達比,還是杜拜 倫敦 或是巴黎
義大利在1月30號宣佈停航中國,但是卻成為中國以外最嚴重的疫情災區,停航不但降低了義大利的警覺心,也錯失了追蹤感染源的名單和機會。
(法國公共衛生經濟學家/FredericBizard)
一個政治上的角力,倫巴底和威尼托是由極右派的北聯黨執政,所以一開始地方不希望中央插手,所以沒有把資訊上傳,(指義大利的政治危機催化了公衛危機),是的
在義大利重災區倫巴底地區的危機管理失敗,「零號病人」沒有被識別和隔離,引發了數天的連續感染,而當局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導致第一線被感染的醫護人員高達10%,義大利在中央與地方對立的情況下,資訊沒有及時公開上傳,防疫措施未能充分協調。
(新聞旁白)
法國東部的醫院全部達到飽和臨界點,Mulhouse已經在第一線苦撐了兩週,缺人工呼吸器 缺護理人員 也缺口罩,這裡的52張重症病床已經全滿了
(Mulhouse地區急診部門主任/Marc Noizet)
我們急診部門的醫療系統當然可以應付危機,但是,是臨時性的危機,不是這種長期持續性的危機
這裡是法國東部二月中,因為兩千名教友聚會而爆發社區感染的地區,軍方支援撤離6名重症病患的目的,只是空出6張立刻被佔滿的重症床位,和爭取一點時間。
(德國國防部長/ANNEGRET KRAMP-KARRENBAUER)
德國的目標是將病床數量增加,並將重症監護床位加倍,達到5萬6千張床位
根據經合組織2018年的數據,德國平均每千人只有6張重症病床全世界排名第三,僅次於日本每千人7.8張病床,與韓國每千人7.1張病床,而法國僅有每千人,多於義大利的2.6 和西班牙的2.4張病床。
(新聞旁白)
在Muhouse軍方將支援建一座田野醫院,大概會蓋在重症病房旁邊的停車場上,預計會搭建20座帳篷,30張寶貴的重症病床,加上十幾位軍醫和護理人員
(新聞旁白)
馬克洪承諾在未來幾天之內會有這座臨時醫院,但是最快也要到3月27日才能蓋好,對這裡的醫護人員而言,太晚了
而且30張重症病床就夠了嗎?因為每位新冠肺炎的重症病患,平均需要3 週的插管治療,通常一般心肺慢性疾病只需要使用4天左右,但是這些慢性疾病,不會因為新冠肺炎就突然消失,但是新冠肺炎會嚴重影響慢性病的治療。
(Colmar巴斯德醫院急診室主治醫師/Eric Thibaud)
我們現在最缺的是重症病房,但是這不是一個行政命令就可以辦到的,這個決定應該早在幾個月前就應該做出來的,現在已經太晚了 危機已經擋不住了,以後再來算帳
擁有全歐陸最強大軍備,包括核子武器的法國,卻一共只有五千多張重症病床。
(新聞旁白)
截至3月18日晚上,全國已經有931名重症病患,其中有一半在60歲以下,很多醫院已經沒有重症病床了
但是嚴重短缺的何止是重症病床。
(EHPAD法國老人安養院醫師/Jean-Louis Roy)
馬克洪總統在他的演說中,重複了六次這是一場戰爭,我們進入戰爭了,我聽到了,但是當我們打仗的時候,應該要有槍砲子彈,我們要製造武器和彈藥,現在我們正在打的這場健康保衛戰,我們應該要自製口罩和乾洗手酒精
德國的確診人數遠遠超過法國,但是新冠病毒的死亡人數只有44人,除了重症病床數量的巨幅差距之外,德國選擇了大幅篩檢的政策,雖然提高了確診病例的數據,但是也因此得以進行有效的感染源隔離。
(世衛組織總幹事/譚德塞)
如果我們不知道誰被感染,我們就無法制止這種大流行,我們向所有國家 地區
傳達了一條簡單的信息,測試 測試 測試
相較於德國每天進行一萬兩千個確診測試,法國每天只有2000個測試,保留給發病症狀非常明顯的個案,西班牙平均每天3000個。
(France2電視台新聞主播/Anne-Sophie Lapix)
教授先生我們很難理解,德國只有0.2%的死亡率,法國是2%,這是不是因為一開始的時候,採取了不同篩檢策略的結果
(免疫學教授/Jean Francois Defraissy)
如果我們沒有選擇進行大幅篩檢測試,是因為我們沒有這個能力
一開始沒有能力辨識感染源頭進行圍堵,後期沒有足夠的重症病床進行必要的插管醫治,但是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法國全科家庭醫生聯盟理事長/Jean-Paul Hamon)
(您是站在第一線的全科家庭醫生),是的,但是幾乎是光著身子,(為什麼)因為沒有口罩 沒有防護器材
這位從二月底就在法國各大媒體警告,缺少口罩的全科家庭醫師,在3月19日確診新冠肺炎之後自行隔離。
(法國全科家庭醫生聯盟理事長/Jean-Paul Hamon)
政府已經承諾我們不知道多久的口罩,到現在為止一直都沒有到,政府將來要為沒有本事保護醫護人員負責
進入防疫第三階段之後,這些全科家庭醫生是歐洲醫療體系裡的最前線,由他們來決定是不是把病人送往醫院,但是因為最基本的防護器材嚴重短缺,越來越多的全科家庭醫生被感染。
(巴黎Saint-Ouen區全科家庭醫生/Maite Puyuelo-Cuesta)
我看診的時候當然必須要靠近病人,如果她咳嗽而我要保護自己,當然最好是她有戴口罩 我也戴口罩,(這沒辦法嗎)我們真的口罩不夠
(EHPAD法國老人安養院護理師/Emmanuelle Eude)
我很樂意照顧病人,這不是問題這是我份內的工作,我需要手套和其他一堆我應該要有的防護器材,我要口罩,我他X的需要口罩!
(免疫學教授/Jean Francois Defraissy)
二月中的時候,我已經得到了所有來自中國的資料,但是我們也許忽略了這件事的嚴重性,我簡單的這麼說,我謙卑的這麼說
這位免疫學教授,是馬克洪關於新冠肺炎疫情的首席顧問,麥克阿瑟曾說,所有失敗的戰役都只有一個原因,為時已晚。
(法國總統/馬克洪)
我們會打勝,這段時間教會我們很多事,很多我們一向的堅持和信念將會被推翻
馬克洪宣佈勝利的口氣,像吞下一場還沒開打就已經全盤皆輸的敗仗,歐洲面對的是一場一開始沒有準備,之後沒有足夠的武器子彈,卻逃不掉的第三次世界大戰。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lSJls4jGYk
子彈蟻手套 在 涼生珍珍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早安。吃肉。(*ノ∀`*)
這個腦洞已經有點歷史了,在今年的520終於看到車仔完滿地寫了出來,倒也了了一椿心願~
#雙龍組 #荒連
丨《黑夜色》,身份成謎荒×小貴族連
丨車車在第七節,520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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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少爺,東西清潔好了。”
“給我吧。”站在鏡前的一目連向管家伸出尚未脫去手套的手,接過了擦拭雪亮的短刀。
“少爺按時休息,明早七點準時出發去北郡。”管家退到門外,半掩房門,提醒明日的行程。
“嗯,知道了。”
一目連摘掉帽檐壓得極低的帽子,望著鏡中被額髮遮住一半的臉,瞳孔漸漸虛了焦。
一個理應平靜的夜晚,卻不知為何,心跳有些亂。
窗外!
原本夾在指間的刀柄突然被攥入掌心,刀尖指向了窗戶,一目連的眼睛在晦暗的燈下映著亮光,窗外輕微的異動立刻挑起他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但視線投去,除了一片星夜,什麼也沒看到。
或許是蝙蝠吧。
一目連依次檢查了一遍窗戶和門鎖,把短刀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一邊警惕著身後的窗戶,一邊解著領結。
繁複的絲帶,在解開時遇到蕾絲,走錯了路線,打成新的結。一目連微微皺眉,低下頭去處理這點節外生枝。
“需要幫忙嗎?連少爺。”
一目連的手比意識更快地做出反應,短刀應聲飛向窗戶,叮地一聲在窗框上留下傷口,掉落在地上。此時,一目連已經摸到了卡在後腰的槍,對方站在寬度只有二十釐米的窗臺上,行動極度受限,面對子彈,勝算為零。
窗外的黑影輕而易舉撬開了窗,翻身跳進了房間,似乎對一目連手中的槍毫無忌憚。
“荒先生?”來者身上的藥氣和血腥味立刻暴露了身份,一目連眯起眼睛,槍依然握在手中,後退半步站定。
【二】
做地下生意的荒僅憑兩件事在倫敦立名,殺人,賣藥。
養父死後剛剛繼承家業的一目連則是左腳踩在白道,右腳跨在黑道,明面上是公立醫院流感疫苗的最大供應商,背地裏依靠各路線人借賣藥之名順藤摸瓜,給員警提供毒販和假藥販子的情報,偶有空閑,也會親身參與追捕。
荒只殺兩種人,虐童的和賣假藥的。他通過黑市從東洋買來低價藥,以低於醫院的價格賣給窮人。很明顯,專心做這兩件事的荒,想殺他的人能從東區排到西區,於是他便用血腥手段恐嚇人,翻著花樣地處理手中的屍體,肢解斬首開膛,一夜暴雨也洗不淨他殺過的街。他手上的紅手套傳說是血染紅的,他的手杖被人們認為是人骨打磨拼接,他突兀又怪異的名字像極了都市傳說中的秘符。然而即便有著這般虛張聲勢的名頭,還是攔不住一些愣頭小子,去招惹這根紮在倫敦陰暗不可見人的泥沼中的刺。
多謝這幫無勇無謀的混球,荒和一目連第一次正面相遇了。
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倒楣孩子,剛一入行,老大就被荒的手下擒獲送進牢房,到手的賭資眼看著飛走,荒便成了他們頭號要殺的仇人。這天夜裏無星無月,大風在背街小巷裏橫衝直撞,荒被窮兇極惡的毒梟刺傷,在轉去黑街找幫手的路上被這群小流氓們截在了半道上。
“螻蟻。”荒看都不願意看這群人,顧自向前走。
“你他媽以為自己是上帝嗎?”流氓頭子的嘴裏噴出惡臭酒氣,荒屏住呼吸,抬起手在鼻子前揮了揮,順勢背向身後,用手肘擊退了偷襲的小羅羅。
接連掀翻了三四個鼠輩,荒盡力捂住的傷口還是裂開了,大量失血讓他身形有些不穩,流氓頭子見狀,從背後趁其不備死死鎖住了他的脖子,刀尖直指心口刺了進去。
“啊…”已經閉上眼睛準備見上帝的荒突然聽到流氓頭子短促地嗚咽一聲,一股濃熱液體帶著新鮮腥味噴濺在荒臉側,在襯衫上洇開一片殷紅的刀叮噹落地,荒迅速掙脫,回身看,這一身酒氣的胖子頸動脈上插著一枚刀片,血流汩汩湧出,痙攣的四肢很快沒了動靜。
周身的風中有異動,荒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包圍著他的殘兵成片倒下,在他還未辨清狀況時,一個小個子黑衣人從他頭頂的牆上飛身躍下,一言不發背起他就跑。
再之後,荒恢復意識時,已經是躺在一間裝飾繁複的臥房裏了。
“我去通知少爺。”管家模樣的中年人站起身,叮囑了守在荒床邊的女僕幾句,推門離開。
荒接過女僕遞過來的水,猛灌了幾口,嗓子依然幹澀得說不出話,直到那個似曾相識的小個子走進房間。
“少爺。”女僕退後兩步,低頭行禮。
被稱呼為少爺的人點點頭,女僕和管家一同離開了房間。
披著一件淺藍色東洋羽織的精緻小貴族走到荒床邊,禮貌頗為周到地微微俯身,向荒伸出了手,極為簡短地自我介紹:“一目連。”
【三】
“你為什麼不走正門?”一目連猶豫著收起槍,眼睛死死盯著荒。
“因為我不是為了正事而來。”荒裝模作樣整理了一下衣衫,靠近了一目連。
有酒精的味道。
“你還是赴宴了?”一目連的神情漸漸放鬆下來,靠著書桌站定。
“俄國人的酒還是不能錯過的。”荒眸子明亮,看起來並不像一個剛和俄國大漢拼過酒的人,“而且,我又換了些情報。”
一目連的手終於離開了槍,轉身面向鏡子,繼續解領結:“我要休息了,有什麼情報明天再說吧,近期那夥人應該沒什麼大動作。”
“不是關於那些人,我說了,我不是來跟你談正事的。”荒腳下踩著宴會舞曲留下的無聲節奏,在一目連身後停了下來。
“說說看,你派人跟蹤我,又阻礙我去紅燈區查線索,偷走我的耳墜,戴在自己胸口,懷錶裏塞著我寫了自己名字的紙片……都是……因為什麼?”荒一點點靠近一目連身側,撩開他散落的頭髮,呼吸的溫度烘烘地拂在早已經紅得徹底的耳朵上。
【四】
荒對一目連的似曾相識,並不是從他深夜裏那次英雄救雄開始的。
單眼,粉髮。符合這兩個特徵的人,在偌大的倫敦城裏很難再找到第二個,一直不相信巧合的荒陷入了嚴重的自我懷疑。
“我不能再保護你了,你要……要變得很強大!”一目連混著血跡和污漬的臉被眼淚沖出幾道痕跡,露出原本的膚色。
哦,不,當年,他還不叫一目連,院長只用一個單字稱呼他,風,大概只是為了嘲笑他乾瘦羸弱,風一吹就倒吧。
荒看著哭花了臉的夥伴被不知名姓的貴族家僕抱走,孤兒院的門打開,外面的世界那麼大,而他那麼小,小得像只路都走不穩的小野貓,從泥潭裏被救出來,又被丟進另一個更加未知的混沌世界中。然而就是這只小野貓,用他瘦骨嶙峋的後背替荒擋下了暴躁修女的鞭子和惡劣孩童毫無理由的拳打腳踢,而那只還流著血的眼睛……
“荒先生。”一目連輕輕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抿了抿嘴唇,看向餐桌一側與半個雞蛋深情對視的荒,“荒先生?”
管家會意,走到荒身側,略微提高了聲量道:“不知這樣的餐食是否符合荒先生的胃口,如果有什麼特殊需求,我會讓廚房再準備新的……”
“不用。”荒一口吞下了那半個雞蛋,迅速從發呆中回過神來,視線落在一目連臉上,用他慣常的不屑語氣問道,“連少爺這只眼睛,似乎很有故事,莫非也是英雄救美留下的勳章?”
管家和僕人被荒這句突兀的問話嚇了一跳,正想著怎麼解圍,一目連卻只是輕笑了一聲,如實答道:“沒有荒先生想得那麼精彩,左不過是幼年時頑皮受了傷,在我被養父收養前就已經是這樣了。”
荒胸口閃過一陣刺痛,比流氓頭子的刀尖紮進去還要痛上一千倍。
賴在一目連家裏養病期間,荒用各種旁敲側擊的方法摸清了一目連潛意識裏不會忘記的喜好,比如他嗜甜,睡眠極淺,喜歡有風的晴天,陰雨天裏會莫名焦慮,對人極為友善,卻也有自己不會妥協的事情。
在孤兒院門口看著他被抱進馬車後,荒以為自己已經永遠失去了他。長大後,荒曾經試著找過他,但每次面對關鍵線索時,他都會猶豫再三,最終選擇放棄。他不確定他的風還記不記得他,也不確定他是不是還願意見自己。或許他現在過得很好,見到自己,反而會喚醒他並不快樂的回憶。這樣糾糾結結了很多年,荒徹底放棄了這件事,而那時他也有了自己立足的資本。如風所願,他已經變得足夠強大。
【五】
即使被荒逼到如此境地,一目連依然控制著聲音裏的顫抖,冷冷道:“你有什麼證據?如果沒有,我可以告你誹謗。”
荒看著一目連怎麼也解不開的領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還是需要幫忙的吧,連少爺。”
一目連知道自己再多說一個字就會亂了方寸,索性閉口不言,任憑荒從背後環住了他僵硬的身體,手指勾住他和蕾絲帶子糾纏不清的指尖。一目連沒有動,或者說,他已經在放棄的邊緣徘徊。
荒毫不費力地解開了這惱人的結,順勢讓襯衫扣子也一顆顆脫離了束縛,鎖骨中間那個明晃晃的銀環在鏡子裏映著光,一目連向來神采飛揚的臉蒙上了一層羞赧的霧氣。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荒的聲音在耳邊低低地呢喃,一目連胸膛裏卻以心臟為中心掀起地震。
“算了,趁你反問我之前,我先告訴你我的答案。”荒的掌心覆上一目連冰涼的手,斟酌了半晌,沉聲道,“你還記得沃爾曼修道院嗎?”
一目連的眼睛睜大了一瞬,而後重又陷入困惑中:“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記憶。”
“你的養父,是不是經常讓你吃藥。”
“只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我身體有很多問題,所以會吃許多種不同的藥。”
“但是後來你發現了。”
“嗯。”
荒輕輕歎了口氣:“你不要怪他,那不是什麼美好回憶。”
“但是我忘了你。”一目連的喉嚨哽得發疼,淚光凝在眼眶裏,“在我意識到自己記憶錯亂時,潛意識裏一直有個聲音提醒我,有一個人,我不能忘,一定不能忘。但我怎麼也想不起來,甚至那時在黑街附近的小巷子救了你,我也絲毫沒有察覺到。”
“後來為什麼,偷偷做了那些事?”荒勾起一目連掛在脖子上的耳墜,嗅他髮間的味道。
“因為我害怕。在我不得不承認原來我已經愛上你之後,是愛上,不是友情或者其他,我很明確,我開始害怕。我怕我的存在對你來說只是一段痛苦的回憶,我怕你知道我對你的真實想法後,會覺得我……很噁心……”
一目連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被荒握住的手指冷得像冰。
“荒,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三次了。”
【六】
一目連在養父家中接受了所有貴族少年需要學習的禮儀和知識,在他身體的所有病痛漸漸痊癒,能夠像只小鹿一樣在草地上奔跑時,養父終於同意,帶他進入社交圈。
面對這樣一個可愛又獨特的少年,人們總是習慣性地問他一些童年的事,他的回答永遠是以“我父親說”這樣的短語開頭。時間久了,敏感又直率的孩童開始反問他:“你怎麼天天把父親掛在嘴邊?你就沒有一點自己的回憶嗎?”
明明是童言無忌,在一目連聽來,卻如同晴天霹靂。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記憶幾乎連不成線,很多由養父反復跟他講述的話,仔細想來,卻像空中樓閣一般,仿佛並非自己實際經歷過的事情。漸漸地,他發現別人家的孩子並不需要每天吃藥,於是他也開始抗拒,但為了不讓養父生氣,他總是偷偷把藥片藏起來,找機會丟進噴泉裏融化掉,或者碾碎埋進土裏。藥量的減少讓他的夢境一天天清晰起來,一個面目模糊的人開始頻繁出現在他夢中。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養父去世,在他終於把持家業後,對各類藥品的瞭解讓他很快查明,養父這麼多年給他吃的藥,除去單純有益於身體的保健藥品,還有一種只存在於黑市的藥劑,經過幾種複雜配比,可以抹去和重塑人的記憶,要想恢復原本的記憶,只能通過拜訪曾經生活的地方,用圖像激發大腦對舊事的回溯,或者更直接地,通過舊識告知和講述記憶的真相。
就在一目連一邊發展事業,一邊在暗中調查自己的身世時,荒不早不晚地出現了。
這個看似兇神惡煞的大個子,在剛被一目連救起撿回家時,並沒有給一目連留下什麼特殊印象。直到那天,一目連趁著自己週末有空,遵循醫囑,把荒從房間裏拖出來,到後花園舒展身體做康復訓練時,事情才發生了轉機。
荒伸開胳膊,面向著陽光迎著風感歎了一句:“真喜歡有風的晴天啊……”
只一瞬,一目連混沌的記憶仿佛被撕開了個口子,碧空裏的陽光推著擠著照進去,那個在腦中徘徊多年的面目模糊的影子,突然和身邊這個穿著睡衣的傷患重合了。
【七】
“如果我今天不問,你還打算忍到什麼時候?”荒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他一時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對一目連是愛還是恨。
“如果你一輩子不問,我就忍一輩子,我不想讓你的生活再出現任何裂痕。”一目連冷靜了些,“我本打算一直保護你,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就像小時候那樣?讓我躲在你背後,看著你的血濺到我臉上?”荒的心口連著胳膊的神經一起跳著疼。
“嗯。”一目連短短地答。
“你這個,混蛋……”荒一把將一目連推倒在床上,從腰間抽出一個小酒壺,猛灌了一大口,欺身掐著一目連的下巴,把酒渡進他口中。
“這是什麼?”一目連嘗出這酒裏加了東西,嗆得滿臉飛紅。
“讓你別再犯傻的東西。”荒撕開了一目連剩餘的襯衫扣子,一手按著他掙扎的上半身,一手解著他的腰帶,三兩下便扯下褲子將他脫了個精光。
“你幹什麼!管家會路過巡視,會聽到……唔……”
荒才不管什麼管家,極具侵略性的唇舌掠奪著一目連唇上珍貴的觸感,粗糙的衣料很快在他不停掙扎的肢體上磨出紅印。
“我需要一個結果。”荒鬆開一目連的嘴唇,咬上他的脖子,貼在耳畔歎了口氣。一目連張開口喘息,卻不敢發出聲音,推在荒肩上的手漸漸失了力氣,滑落下來,又被荒擒住,壓在頭頂。
“這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嗎?”一目連依然僵硬著身子,下腹一團熱融融的暖流開始向全身漫延。
“這是我今晚,現在,想做的事。”荒抬起頭,望向自己映在一目連瞳孔裏的倒影,他有很久,很久很久,沒有這樣靠近他。
“你考慮過後果嗎?”
“我不考慮,我願意為你承擔任何後果。”荒說這話時,聲音裏並沒有帶著什麼感情,好像這件事對他來說和決定明天早上吃培根不吃雞蛋一樣稀疏平常。又或者,這已經成為他再熟悉不過的人生信條。
一目連的理智節節敗退,連呼吸的節奏也漸漸失控,不知是因為荒壓在他身上的重量,還是自己心裏失了分寸的悸動。他從來對荒沒有任何奢求,能將他從記憶中解封,能再次遇見他,已經足夠讓一目連對上帝感恩戴德。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像從夢境跌落到現實的羽毛,如果不是血液中為情欲推波助瀾的藥,一目連一定會用桌上的短刀紮醒自己。
暴露在荒面前的皮膚幾乎被他吻了一遍,一目連沒了反抗的力氣,過分安靜的夜色裏,荒的嘴唇和自己的皮肉親昵的聲響,像滴在鏡面上的雨滴,於靜止中激蕩漣漪,一環扣著一環,推向靈魂深處。
費力攥住的兩只手腕放棄抵抗,荒送開它們,牽起一只到唇邊,吻他細瘦的拇指、食指、中指,最後在無名指上停了下來。他想留在這根手指上的,可不止一個輕淺的吻。
似乎是察覺到荒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一目連側過頭去看,突然想什麼,抽回了手。荒臉上閃過一瞬苦笑,毫不費力地把那只手臂抓了回來,目光落在一處已經很淺的疤痕上。
“如果沒有經歷這個地獄,我也不會遇見你。”荒知道一目連怕自己看到他身上的痕跡,又會想起些那段黑暗,“我們都不再是脆弱的小孩了,你也不必費盡心機地保護我。”
一目連皺起眉,喉結動了動,抬起手撫摸著荒的臉頰,這張清俊又淩厲的面龐上刻著很深的悲苦,旁人看到只覺得冷傲逼人,在一目連看來卻依舊是去聖壇上偷一顆糖果就能撫慰的小傷心。
“這次換我,好不好?換我偷糖給你,換我把全世界你想要的都帶到你面前。”荒難得說這些剖心的話,說完自己都紅了臉。
“你不該給我下藥的。”一目連接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我現在也分不清,究竟是我想要你,還是藥想要你。”
禮服前襟的金屬扣子觸碰到發燙的皮膚,冰得一目連止不住地一顫。荒毫無章法的深吻仿佛要舔盡一目連口中所有濕潤和甘甜,他好似一只渴極了的小獸,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求,生生把一目連的下唇咬出了血。吃痛的一目連低低地呻吟一聲,被荒壓住的腿不自覺蜷起,頂到了他腿間硬起的東西。荒也仿佛受了啟發,鬆開一目連的頭髮,手直向下伸去,在他赤裸的性器頭部摸到了一手濕,再往下,劃過囊球和會陰,他期待已久的小穴果然也有了反應,荒抖了下袖口,一顆小藥丸滑落在手心,被指尖頂入了生澀的穴口內。一目連皺了皺眉,卻沒再反抗,小藥丸被體溫迅速融化,柔軟的汁液滲了出來,在腸壁的褶皺間注入弱電流般的酥癢。
不得不說,黑市裏這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簡直是用黑暗為隱秘的情愛築造了天堂。
“荒,我想要你的身體,肉體……”一目連脫力的手顫抖著想要解開荒的扣子,持續升溫的欲念熏紅了他本就藏著點妖氣的眼睛,語言已經很難讓他描述清楚自己的渴望,他不想隔著冰冷的衣服感受荒的心跳,他想要肌膚相親,想要荒的體溫甚至是潮濕的汗,想要他血肉的滋味。而荒卻並不打算滿足他,只是拿開了他抓在自己衣扣上的手按在身側,極其吝嗇地解開腰帶,褪下一節褲子,把脹得發疼的硬物抵在一目連淌出潤液的小口外。
累積到沸點的藥效讓一目連順從著荒張開雙腿,股間的私密區域袒露無餘,未曾被觸碰過的穴口在吞下荒的手指時興奮地縮動,秘藥刺激下泌出的黏液滲進荒的指縫,兩指撐開,液體牽絲斷裂,滑落。深入其中的手指把腸壁殷勤的蠕動傳遞給荒,他一點點加重著揉按的力度,直到在某個瞬間,一直癱軟著的一目連腰肢一緊,呻吟流出又迅速被他自己強行捂住,連腳趾也抽搐著緊繃起來。
荒抽出濕淋淋的手指,拿起一旁的酒壺灌下兩口,帶著酒氣的吻侵入一目連口中,連同身下忍耐到極限的肉莖。
“唔……唔……嗯……”濃稠的快感像蛛網一般操控著一目連的感官和意志,荒用淩亂的深吻封著他的吟叫。不能被人聽到,至少今天不能,這是兩人的理智最後棲息的樹枝。雖然蓬勃的情欲已經壓得它搖搖欲墜,但在激烈的衝撞中,依然艱難壓制著。
滋澤水聲與肌膚相貼的聲響已經足夠放縱,在這樣的靜夜裏很是突兀,門外的人稍有留心便會捕捉到異樣。一目連只能寄希望於人類在面對過分荒唐的事情時慣有的逃避,不然他必定會被強烈的背德感與更加強烈的快感撕扯成兩半。
膨脹到極限的陰莖肆意攻佔著更深處的甬道,未經人事的小穴被折磨得紅軟靡亂,只知在持續沸騰的藥效作用下滲著水,在一波又一波快感的支配下緊縮蠕動,仿佛有意討好著入侵者。
荒一絲不苟的上半身衣衫被一目連抓得淩亂,而一次次撞在他臀間的褲子也被濡濕。荒終於向肉欲低了頭,脫盡繁複的衣飾,享受肉體的墮落貪歡。
“荒的……好大……”一目連壓低了聲音嚅喏的下流話挑逗著荒最危險的神經,而被藥力浸透的他還在持續試探,“……下面……有水……好濕……荒,荒舒服嗎?”
“連少爺。”荒長久以來用於自我保護的邪惡突然冒出了頭,讓他挑出了這個直直刺中一目連羞恥心的稱謂,“連少爺若是沒有被我下藥,是不是也會如此……淫浪?”
一目連被過分旺盛的情欲淹沒的恥心剛一抬頭,滅頂的快感便再次撲面而來,正當他身體深處那個敏感點被荒重重碾過,一聲勾人呻吟喘出一半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少爺?”管家的問詢仿佛來自大洋彼岸,像刺進這正在狂熱交合的兩人情愛世界裏的重劍,荒依舊不肯停下抽插,一目連卻強行將自己拉扯出來,兩手抵著荒的身子用盡全力掙脫了他的頂動,趴在床上草草喘了口氣,壓抑著聲音裏的水汽答道:“怎麼了?”
“抱歉打擾到少爺休息,或許是我聽錯了。”管家禮貌的回應,在有心之人聽來卻是話中有話,“少爺沒事吧?”
“我已經睡了,這一層不必再巡視。”一目連咽了下口水,繼續道,“你早些休息,不用……唔……”
“少爺?”一目連聲音的異樣更加激起了管家的擔心。
一目連強忍著將他兩只腳踝拖回去,從身後頂入的荒的胡鬧,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儘量簡短話語道:“沒事,我只是累了……”
“是。”管家的手已經搭上門把手,聽聞少爺這樣的回答,雖然心有疑慮,卻也不敢多想,猶豫了兩秒,轉身離開了。
“你瘋了?”一目連回頭看著眉頭緊鎖的荒,然而身體的力氣已經耗盡,再想掙脫荒已經不可能,只好被他掐著腰臀,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抽插頂入,自己只能趴在床上任憑他用愛欲的線操縱著自己浮沉。
荒自己喝下去的藥也迅速開始奏效,方才被濕熱的腸肉吸吮許久已然傾瀉了一次,而欲望卻還在升溫,濃白液體填滿甬道的瞬間,他只是緊抱著一目連,咬著他的肩頭沉沉吟歎了一聲,而後繼續著既深而重的抽插。
“裏面……太多……”一目連抓著床單想要逃離荒的頂動,後穴濕淋淋的聲響清晰地傳入耳中,荒幾乎要把他揉進自己身體裏,環在胸前的手揉弄起乳頭,把那兩顆被高潮的快感填滿的肉珠揉捏得敏感至極,錦上添花的酥癢逼得一目連只有張口喘氣的力氣,荒蹭著他汗濕的鬢髮,舔去唇邊來不及吞下的涎水。
硬物把穴道裏混亂的水液一點點擠出,在黏膩的水聲中絲絲縷縷地沿著大腿內側淌下,荒牽著一目連的手伸到濕滑的交合處去摸,一目連反抗不了,意味不明地低吟一聲,用指尖觸碰著荒在他體內進進出出的滾燙性器。荒瞥見一目連嘴角上勾起的一絲壞笑,舔著他的耳垂問:“壞孩子,我一直以為,你們這樣的貴族,連做愛都要優雅克制。”
“優雅克制,是因為不夠愛……”一目連幹啞的嗓子給這句話平添了濃烈的誘惑力,荒正沉迷著回味,身下的人突然掙了一下回過身,濕漉漉的眼睛和他對視了一秒,捧起他的臉吻了上來,唇舌極盡纏綿地廝磨,同時抬起腰,將性器吞進磨得熟軟的穴口裏,嘗試著上下動起身子。
“好燙……是因為藥嗎?”一目連皺起眉,回過頭似乎想要尋找這種過分刺激的來源,荒眼裏卻只有他因為扭頭而暴露出的肌膚線條,一口咬上他凸起的喉結,血管在牙尖下突突地跳動,像盛宴的鼓點。一目連本能地躲閃了一下,而後一邊顛動腰肢,一邊環著荒的脖子將自己的皮肉送到他口中,荒從脖子舔到鎖骨,掐著一目連的後頸將他向後仰去,唇舌欺壓起挺立的乳頭,撥弄得這兩顆紅果的主人不自覺地收緊身子,腸肉跟隨著蠕動戰慄。
發軟的身體難以維持大幅度的顛動,荒只好兩手托在一目連臀瓣上,揉捏著兩團柔軟的同時,控制著他繼續讓自己深插又抽離。水溢出來,沾濕手指,親密貼合的皮膚更加濕黏。一目連兩手推在荒肩頭將他壓倒在床上,騎坐著上下搖晃身子,用深入體內的器物滿足自己所有的旖旎幻想。荒看著他身上的肌肉隨著這般淫亂的動作收縮又放鬆,身前飽脹的性物吐露著汁水晃動著,被逼到絕境的理智終於全軍覆沒。
胸腹間的淺白液體被荒用指尖勾起,又化在舌尖,一目連俯身去吻,被荒重新捲入身下,翻滾一圈,側躺下來。荒拿起靠在床邊的手杖,挑開掛在床對面的一塊絨布。
“我沒猜錯,這裏有面鏡子。”荒的視線越過一目連情迷意亂的臉,落在鏡中兩人赤裸的肉體上。一目連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去,沉睡的羞恥心仿佛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在蘇醒之前便昏了過去。
荒的手將面向鏡子側躺著的一目連從脖頸撫摸到腿間,而後抬起他一條腿,肆無忌憚地向一目連展示著被自己折磨得淫靡的後穴,在他直直的注視下一點點插了進去。沉迷於鏡中景色的一目連幾乎忘記了呻吟,只有被快感撩撥到動情的眉眼證明著他還會呼吸。
“不要,荒……不要這樣……”被頂弄到幾要又一次射精時,一目連才囁嚅著發出了聲。
“敢做卻不敢面對嗎?”荒正中那處敏感點壓過,低聲質問。
“不,不是……這樣,太……”一目連漸漸回到了情欲的伊甸園裏,視線卻始終無法從自己吞吐著荒粗硬性器的小口間移開,那裏好似藏著連他自己都未曾品嘗過的秘密一般。
是蛇,是禁果。
腿間的私密器官,在一目連以往極度自律而保守的生活中,是連他自己也很少直視的地方。今夜之前,他都未曾好奇過禁果的滋味。荒仿佛是上帝派來教他如何成為一個完整的人,欲望啊,氾濫的春情,荒漠般乏善可陳的人生,終於有了肯降下甘霖的雨雲。
這並不是一個舒服的姿勢,兩人緊貼的身體因為浸透了汗水,蹭動間有種異樣的滑膩,仿佛系在現實中的繩索,讓他們不至於迷路在幻境中。一目連被荒托著下巴交纏深吻,慢條斯理的動作蓄意折磨著他敏銳的神經,手指按在性器端頭,連高潮的瞬間也被掌控於手中。荒蒙了一層水霧的眼睛從一目連顫動的睫毛移向鏡中幻影,暗白的胴體在不甚明朗的月色下有些失真,一條腿被荒屈膝壓住,腳趾卻一下一下勾著荒的腳踝,不肯就範。
“累了嗎?”荒咬著一目連的耳尖問。
一目連搖搖頭,任荒將他抱起,面向鏡子跪坐著,籠著微茫的暗光,被荒的胳臂囚禁,像極了歌頌瀆神的雕像。荒積攢了這麼多年的邪惡,終於在這個夜晚塵埃落定。
支撐不住身子的一目連只能被荒控制著顫動,擺脫束縛的性器淌下白液,和身後流到荒腿上的液體,一同毀滅了教條。
【八】
一目連背對月光躺著,荒的頭埋在他胸口,腹間的皮膚感受得到他輕緩的呼吸,拂過未幹的薄汗,微微發涼。一目連的手指揉進荒的頭髮裏,碎裂的記憶一塊塊拼接起來,他想起那個地下室,盛夏的陽光照進來也依然冰冷,空氣裏有血腥味,有皮鞭撕裂空氣的銳響,有漸漸噤聲的哭號。瘦得只剩骨頭的荒,也是這樣蜷在一目連懷裏,一目連捂著他的眼睛,飛濺的血肉落在荒裸露的腿上,燙得他發抖,而一目連只是在皮鞭抽離身體的空隙輕聲告訴他,沒事的,不疼。
“很疼吧……”荒環在一目連背後的手,小心翼翼地觸摸著凸起的疤。
“你不疼,我就不疼。”一目連用下巴輕輕蹭著荒頭頂。
“說謊。”
一目連輕笑一下,沒有反駁,岔開了話題:“後來,養父有意接管那個修道院,但打探消息時發現那裏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說到這,一目連頓了一下,繼續淡淡地道:“是你做的吧。”
“那裏剩下的小孩我都安頓好了,其他人……只是給了他們應有的懲罰。”荒的語氣裏有點不確定,沉默了兩秒,接著道,“但是有一個人,我一直沒有找到。”
一目連身子一僵,想到了他最近暗中追查的一件事。
“我會在天亮前離開。”荒終於肯從一目連臂彎間抬起頭,“既然你還是你,我就可以放手去做我該做的了。”
“我在城東林區裏有片獵場,下次我會在那裏跟你見面。”一目連目光暗暗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好。”荒向來不反駁一目連說的任何事。
“睡一下吧,到時間我會叫你。”一目連拍了拍荒的頭,在他淩亂的額髮上落下一個吻。
披著薄雲的月被一環月暈包圍,好天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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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馬遜雨林求生日記(上)
叢林裡是很難出哲學家的,我想。
當你開始思考人生時
啪!
一隻蚊子停在你臉上,忍不住賞了自己一個耳光
停下來欣賞雨林的混亂繽紛時,不到兩秒
啪啪啪啪啪啪!
四肢全部停滿蚊蟲,你只會顧著殺蚊子,當不了叢林裡的三毛。
高溫和高濕度讓人走沒幾步就全身濕透,衣服永遠都乾不了,啪搭啪搭的黏在身上,只會感到煩躁。
翻過兩座丘陵到下一個營地,走到一半發現有東西纏在頭髮上,以為是葉子用手一摸,強烈的劇痛感瞬間像燒紅鐵鉗從大拇指穿透到肩膀,一隻黑色大螞蟻掉了下來,是子彈蟻。媽的。
會叫子彈蟻是因為被咬的感覺就像是被子彈打到,我完全欲哭無淚,深刻體會到什麼叫躺著也中槍。
這種昆蟲的疼痛程度在昆蟲界排名世界第一,亞馬遜部落用牠來做為成人禮的儀式,男孩要把手放入爬滿子彈蟻的手套,過程中不能哭才算通過。我抖著手看被咬的大拇指痛到說不出話。
據說孕婦在生產時被剪會陰是不會再感到太大疼痛,因為生產的痛已經大過剪會陰,而我痛到只想把被咬的地方剁掉,一直顫抖著完全沒辦法行動,嚮導幫我找草藥敷在手上,整整持續四個小時毒素才慢慢散去。
簡單在地面鋪滿樹葉當床舖,準備要睡時才發現蠍子和大量螞蟻,又餓又累一整天沒吃東西還被咬,第一次感到後悔來到叢林。而我的嚮導忘記帶水,我把我的水直接分給他喝,世界上大概只有我相信他說的,真的只帶水跟手電筒防蚊液。
第二天也是餓到中午,一路上只有找到一顆可可果分著吃。後來我撿地上樹果問這可不可以吃,嚮導說可以,那是叢林的木瓜,但要小心它皮的汁液。我太餓了就狼吞虎嚥沒管那麼多,沒多久汁液灼燒我的嘴唇四周,像破皮痛到沒辦法張開嘴進食,而我們的水也已經喝完。在雨林行走水份流失極快,原本以為他會砍藤蔓的汁液來喝,他把我的水喝完後,說:
啊就喝河水啊
這條河他喝了20幾年,叫我不用擔心,頂多拉肚子而已,河流流經亞馬遜雨林,添加各種昆蟲卵排泄物,顏色混濁呈現黃褐色,不知道有多少寄生蟲在裡面。硬著頭皮,整整喝了兩天河水、再下去洗澡
岸上有蚊子、沙蠅,全身被咬得體無完膚,只有躲到水裡才有片刻清閒。
一路上我們都在注意美洲豹的腳印,尤其在這麼原始的野地,晚上升起營火可以稍微對猛獸示警避免被攻擊,雨林其實是不適合人居的,可以吃的食物很少,叢林人的主食就是香蕉跟魚還有一些熱帶水果,想吃蛋是爬樹找鳥蛋或烏龜蛋,偶爾射些猴子、果子狸來吃,這裡植披物種多樣性驚人,腐木上常常可以找到蘑菇,我問了嚮導這可不可以吃,就開始烤起了蘑菇
圍著火光,發現殺蚊技巧日益精進。嚮導說我是第一個自己來做Survival的亞洲女生。我說雨林是我一直很想來的地方,這裡的物種多元、混亂、神秘、讓我深深著迷。
嚮導說,有節慶時,叢林一家人會聚在一起圍著營火跳舞
我說,我們也會在節日時家人聚在一起慶祝月亮節,在戶外生火,但我們不跳舞,台灣人會烤肉。
他笑了
如果依照需求層次理論,人類先是取得溫飽、才會再到安全、心靈、道德層次。在叢林裡,我回到最底層
人類的社會叢林,我們用心機、裝扮、競爭踩下其它人以求更好的生存條件、社經地位
在叢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藤蔓絞殺灌木喬木爭奪更多陽光雨水、動物弱肉強食物競天擇,一切都只是為了存活,無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