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念真聲助在土耳其蓋難民中心的裘振宇:「我這樣相信著,如果此刻我們能給世上某個地方正在飽受貧困,正在遭受戰火的摧殘,生命危機正在掙扎(的民族), 給他們一點資源、一點光芒,給他們一點光和熱的話,台灣在未來一定會被尊重,在世界的政治版圖上他會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
《我們都是難民/裘振宇》
一名敘利亞婦人說,她和家人在天色未光之時離開家園,一出門即被屍體絆倒,那是昨夜命喪於圍城屠殺的少年。另一名婦人說,一家人本在大馬士革安居,戰亂使人流離失所,某日,炸彈在臨時住處門口炸開,女兒被炸斷一條腿,小城封城了,沒藥物、沒食物,她只得帶女兒鑽下水道逃亡,在惡臭泥濘和汙水中匍匐前進,往盡頭的光亮爬去。
又有一名婦人說,她逃往土耳其敘利亞邊界,見邊界告示牌寫「歡迎來到土耳其」,她說,那是她人生最快樂的一天,理由只因她還活著;但那同時也是人生最悲傷的一天,因為踏過了邊界,家鄉、親人和敘利亞的回憶,將徹底被她拋棄了。
戰亂之地 創建台灣中心
42歲的裘振宇掀開筆電,為我們播放他錄製的敘利亞難民訪談影片。3年前,我們訪問過他一次,其時,他是土耳其安卡拉畢爾肯特大學(Bilkent University)建築系助理教授,在土耳其、敘利亞邊境小鎮雷伊漢勒(Reyhanlı)蓋難民中心,造價粗估一百萬美元,但他手邊只有台灣外交部贊助的40萬美元,他回台找錢、找建材,未料一毛錢、一塊磚全沒著落。3年後,竟也讓他在這無邦交的戰亂之地蓋出房子,建築以「台灣雷伊漢勒世界公民中心」(簡稱台灣中心)名之。他被小鎮市長延攬,從建築師變成該中心營運長,招攬50餘個NGO(非政府組織)進駐,負責該中心的管理和使用,同時輔導敘利亞婦女就業,此次返台便是為販賣難民編織的圍巾。
2010年底,突尼西亞人爆發反政府運動,推翻獨裁政權,隨之在中東國家相繼掀起革命浪潮「阿拉伯之春」,大勢所趨,敘利亞人走上街頭,釀武裝衝突,美、俄、土耳其、伊朗等多國勢力介入,內戰至今仍未停歇,奪走逾40萬條人命,同時也有560萬敘利亞人逃到國外,土耳其收容難民最多,多達370萬,7成是婦女和兒童。我們坐在台北咖啡館,裘振宇語速彷彿調快1.5倍,企圖在最短的時間,為我們補充最多的資訊。他的口氣哀戚而氣憤,說到一半,他又得中斷訪問,電腦連線到德國,為他今年夏天在慕尼黑策劃的台灣建築展進行視訊會議,他將難民婦女編織的狗狗圍巾披在肩上,聲音歡快,充滿正能量,越洋視訊會議結束了,跳回難民議題,他又是一臉哀戚,情緒起起伏伏,未免太大了。
感同身受 也給別人平等
問他何以台灣人要關注敘利亞難民議題?坐在對桌的裘振宇身體前傾,頓了一秒,惡狠狠地瞪視著我,抬高音量,彷彿我問了什麼笨問題而氣憤,「台灣不被承認是一個國家啊!我們某種程度是難民島,但如果台灣可以讓這些人(敘利亞難民)變得更平等,不也是一種台灣價值?我們祈求國際社會能正視台灣,跟世界要求一點點平等,但希望別人給我們平等之前,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給別人平等?讓更多在下面的人更有生活的資格?」
建築師關注難民的理由很大,大到與國仇家恨有關,但關注難民的理由也很小,小到只是個人心結。他中原大學建築系畢業、服完兵役,24歲到紐約哥倫比亞大學攻讀建築碩士,其後,他在澳洲墨爾本取得博士學位、在芬蘭博士後研究;他說在國際各大學院流浪18年,亞洲人身分無異於次等公民,和同學爭取獎學金、工作機會,學院中那些不動聲色的排擠和打壓,讓他深刻體認人從來不是生而平等,「我在很多時候覺得自己是難民,幾年前,我媽把舊房子賣掉,買了一個房子,裡面只有3個房間,我媽、我妹的房間,還有一個客房。他們把舊房子的雜物全部丟掉,也沒聯絡我,從小到大的衣服、照片、畫畫比賽的獎狀,都被丟掉了。」
他去年11月初返台,至耶誕節當天我們訪問他,整整2個月是他近18年來待在台灣最久的一次,然而他為著台灣中心和來年的台灣建築展奔波,2個月尚未與母親見面。上次見到媽媽是什麼時候啊?「6年前。」他淡淡地回答,口氣沒有惋惜,沒有傷悲,「對我媽來說,我做的一切都是不務正業,我應該算是她很失敗的投資吧。」他說父親在他出國讀書前病逝,父母感情不睦,2人卻不離婚,寧願用一輩子怨恨彼此,父親死後,母親也不發喪,怨偶在婚姻互相折磨無異於內戰;他選擇離開,和逃難的敘利亞女人一樣,將親人和故鄉的回憶拋在腦後。
陰鬱少年 變身戲劇女王
裘振宇從小立志當建築師。父親原是遠洋漁船輪機長,後來開營造公司,出身外省菁英家庭,卻因父親工作關係,在萬里鄉下長大。小學課堂上,老師發問,他永遠是第一個舉手,因為他國語講得比其他同學好,課堂上他的優越感輾壓同學,下課輪到他被同學霸凌,不是書本被藏起來,就是在走廊上被推擠、挑釁。先是省籍,後來是自己的同志傾向,成長過程中,他覺得自己和整個世界總是格格不入,故而在圖畫紙上畫各式各樣的房子,他迷戀宮崎駿,看了不下50次的《天空之城》,幻想打造一座飛翔的城堡,要當自己的造物主。
他念中原大學建築系,於迎新舞會做扮裝皇后,在蒂娜.透娜歌聲中,陰鬱少年長出一個熱情的社交人格。他真的熱情,初次訪問,他提早5分鐘站在約定的咖啡館外頭翹首盼望,見著我們就是熱情的擁抱。「他(裘振宇)情感表達很直接,這樣的人很容易引起誤會,很多人會斜眼看他,但他也不會被成見框住,非常不屈不撓。」建築師黃聲遠是他中原大學的老師,說數年前裘振宇跑來找他,拉著他在陽台上著急地說台灣在國際建築界被忽略,快沒時間了,裘振宇眼底的焦慮和真切,他至今仍記得。
鍥而不捨 像是夢幻騎士
那樣的焦慮和真切,正是裘振宇在博士後研究之後,明明有大半年找不到工作,還堅持在歐洲辦台灣建築展的理由。他大學做表演藝術之家的設計案,認識當時的雲門總監林懷民,林懷民說他:「他像是個奇怪的夢幻騎士,很神經的,黃聲遠、謝英俊在國外辦展覽,都是他弄出來的,他挨家挨戶拜訪建築博物館館長,鍥而不捨地敲門,有人不見他,他就拿著紅酒和玫瑰花去人家家門口堵。這個案子(台灣中心)也是這樣,他像是60年代長大的小孩,相信公平與正義、相信愛與和平,他掏了自己很多錢去做這件事,這需要能夠在當地周旋,那邊有政治的較量,還要組織很多人去管理(台灣中心),這是很大的夢想。」
5年前,他構思把黃聲遠展覽辦在土耳其,去拜訪台灣土耳其駐外使館,大使給他看外交部在土國邊境蓋難民小學的設計圖,問他意見,他脫口而出就是設計好爛喔,結果公親變成事主,這差事便落在他身上。後來土國強迫性的種族融合政策,硬性規定敘利亞學童與土耳其學童一起上課,建物改了方向,變成難民中心,「我4年改了10個設計圖,機能不對,造價不對,工法不對,施工品質不對。初步的規劃光是打地基就要新台幣1,200萬元,等於預算就爆了,後來找到邊界蓋邊境圍牆的預鑄混凝土,裡面是鋼模,底座很大,又防爆,我買了300顆,一顆才500美元。」
我們在歌舞昇平的咖啡館談論遠方戰火,空氣中有咖啡香與輕音樂,他突然中斷談話,問我可否聽見旁邊低音音響的震動?邊界小鎮時不時轟炸,深夜裡,從住處陽台眺望,黑夜的盡頭火光起滅,砲聲隆隆作響,因為聽久習慣了,死亡變成日常;他說,後來他聽見低音音響的震動都會以為是遠方的轟炸。按原訂計畫,公民中心去年秋天竣工,眼看履歷又可添上一筆豐功偉業,可以銷假回學校,寫完那本欠了劍橋大學很久的學術論文,但他9月又受雷伊漢勒市政府的邀請,擔任公民中心營運長,集結一幫難民婦女編織圍巾,開發文創商品。
留下故事 才能改變世界
裘振宇在畢爾肯特大學任教,月薪4千美元,5年來攢近6萬美元,他拿出5萬美元投入商品開發,簡直要花光所有積蓄,「如果我不把自己弄到一無所有,這樣別人怎麼會相信我?」不單是敘利亞婦女,他也扶植土耳其婦女投入生產。他說雷伊漢勒本來就住著近10萬名土耳其居民,但十年間卻湧進12萬名敘利亞難民,邊境小鎮工作機會原本就少,多了一倍的外來人口用一半的價錢來搶工作,土耳其人就算再有同情心和同理心,也都用完了,「無論土耳其或敘利亞人,只要沒有工作,每一個人就有可能是難民。」
他將在台灣停留到2月初,偶爾和他的敘利亞助理瓦力視訊聯絡事情,瓦力總問他何時會回來,說如果他不快點回來,也許他們再也見不到面了…。他說,肺炎疫情在土耳其完全失控,說好要幫他們生產肥皂的工廠因為疫情全部停擺,他們所在的哈塔伊省(Hatay)每天有將近3萬人確診,民眾一旦有確診跡象,醫院只會叫你回家待著,因為醫療系統早已崩潰。裘振宇總擔心著瓦力每天還是忙進忙出,忙著與不同的人打交道,單靠臉上薄薄的口罩,是否真能保護得了他?
豹死留皮,人死留名,建築師死了留下房子,但先是內戰,而後是疫情威脅,即便在這亂世之中蓋了堅固的房子,也承諾不了永遠吧?「建築沒了,至少我還留下故事。台灣中心目前就生產2件事,工作機會和故事。我照顧很多人,很多人都有故事。只要這些故事藉由這些圍巾織品流傳下去,人心才會改變,人心改變了,世界才有好轉的可能。」咖啡館裡,他愈說愈悲憤,音量愈來愈大聲,見他脖子掛著無線耳機,轉移話題問他手機都聽什麼音樂,還聽蒂娜.透娜嗎?「每天這樣忙,哪有時間聽音樂!」
做人這樣戲劇化,快樂嗎?「我睡覺做各式各樣的惡夢,夢見沒趕上飛機,報告沒寫完…但只要沒有自殺,應該都是快樂的吧。」可若非這樣戲劇化和張狂,大概也蓋不出這樣的房子,成就不了這樣的志業。不免好奇張狂的建築師偏好什麼樣的居家空間?他說只要有4堵牆圍起來,可以擺床睡覺,容得下他買的很多書就好。但大概是這樣的回答太不專業,他連忙掏出手機,秀出他之前和男友在墨爾本住的房子,牆上的畫,客廳的地毯,簡潔而高雅,有北歐風。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無家可歸之人,但建築師在空間正中央擺著一張圓桌全然洩漏了自己的欲望:自比地球難民的人,還是期盼著和親人在圓桌上吃飯,一家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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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約會或是熱戀的時候,總會希望另一半能時常想到自己,有些人喜歡用照片或是留一個定情物,我和孟孟則是喜歡用香味,因為我們認為每當想念對方的時候,只要聞到了屬於對方的香味,就會覺得時時刻刻彼此都陪伴在身邊。
還記得我們約會初期,幾乎都是在海邊潛水,大部份的時候是我開車,但就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換我坐孟孟的車,一整天結束回到家門口,提著大包小包的潛水裝備下車,就這麼不小心的留了一件衣服在孟孟的車上,當下覺得不好意思說下次拿,卻又有點不想,因為這樣孟孟每次不管開車去哪裡,只要一上車,就會聞到我的味道好像也不錯,後來確實也就因為這一個不小心,讓我的香味在她的生活裡,建立了專屬於我的香氣。
木質調,一直都是我的最愛,在聞到Sauvage曠野之心淡香水的味道後,完全被它的層次給吸引住,前段從佛手柑清新果香,慢慢變的溫潤,最後來到Sauvage 曠野之心最特別、也是讓我最喜歡的木質調,因為它的調性跟以往的又有點不同,常見的木質調是柔和、溫暖,Sauvage讓我覺得不只有木質調的沉穩,還有點海洋和瀟灑不羈的感覺,這種帶有野性的木質調,就像在沙灘上風乾的漂流木,很意外在香水裡可以將沉穩以及狂野結合的那麼好。
我自己一開始是每天出門都會用Sauvage系列的淡香水、體香膏,現在因為寶寶的關係,只有出門工作時擦香水,其他時候則是搭配沐浴膠跟鬍後水,讓我能夠繼續維持淡淡的Sauvage木質調香味。每次只要擦上Sauvage曠野之心淡香水,就會想起跟老婆剛開始約會,想讓她記住這是屬於我的味道,就像我記得老婆身上Miss Dior漫舞玫瑰淡香水的氣息,是玫瑰帶著白麝香的淡雅花香,我想這個就是人家說的戀愛香氣,對吧?
你們找到屬於自己的戀愛香氣了嗎?Dior今年特別推出Miss Dior法式花舖,情人節前夕到限定專櫃購買指定的Miss Dior,還可以獲得一束玫瑰花喔!讓男友/老公不用再煩惱情人節禮物,迪奧都貼心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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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4/24 #我的西班牙防疫日記 #要戰勝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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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是在家關太久了。
三月初家人用郵局EMS寄來一件小包裹,不到四天就抵達西班牙了。可是就西班牙海關的搶匪性,非得要就每個歐盟境外來的包裹狠狠剝一層皮才甘願。這樣的情況很多年了,一般來說非必要,我也不會讓台灣親友給我寄包裹來的,但這次因有特殊事件,所以我就請家人幫我寄,當時想說大不了直接付關稅就可以了。結果,沒想到西班牙海關不但不讓我直接就申報價格付關稅,反而要我一再補件。或許是碰上這一波COVID-19的事件吧,所以每次補件後,都要隔了一兩週才會通知我結果。就這樣,一個小小的包裹被拖延了一個半月。上個星期海關通知我上網付款;10天後,我收到招領信件,通知我可以去郵局領件了。
哦,忘了說,這個小包裹裡的物品價格差不多是台幣1800元,結果海關收了我關稅和手續費,一共是60.5歐元。哈哈,搶匪哦,蓋章無誤。
昨天我請豪斯幫我去郵局領件,沒想到我們隔壁城市的郵局營業時間只有三個小時,從早上9點半到中午12點半。據說郵局裡辦公的只有兩三個人,因此郵局外大排長龍的。豪斯中午12點到郵局,排隊時看前面還有十幾個人;排了半個小時後,郵局直接拉下鐵門,一句話也沒說,大家碎碎念後做鳥獸散。
昨晚豪斯問我可以不可以自己去領包裹,因為他今天工廠會比較忙,我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早上起床漱洗後,我用剩菜給自己做了一道「螞蟻上樹」,吃得很開心。吃完後把碗盤洗洗,拿了車鑰匙,打開大門準備上車。就在那時,心裡突然大大震了一下,我止步了。
對,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無法開車出門,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扯住,我又縮回屋裏去了。
我想不通,自己年紀這麼一大把的了,竟然會只因被關了一個半月,而在此刻出不了門?
進屋後,我想起昨天下午跟一群小學生上視訊課的片段。
我問他們有誰這個星期日打算跟家人出去散步的?因為西班牙政府開放從這個星期日起,小朋友可以每天出門放風一個小時。
大部分的小朋友都躍躍欲試,說一定要好好把握那個時間,走到屋外的大馬路吹風、曬太陽,若能「湊巧」遇到朋友,那就更好了。沒想到瑪麗亞和露西亞在此時卻異口同聲地說:「我不打算出門。」「為什麼?為什麼不?」其他同學非常不解地問。她們倆說沒那個必要,還說也有可能是這段時間父母、老師、媒體一再地說這場病毒的可怕,所以讓她們倆對踏出門外一步感到興趣缺缺,還說待在家裡的日子也算舒服,所以完全不想出門去。
我聽的當下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會有小朋友不想外出的?怎麼會有小朋友願意被關在家裡的?
可是今天,我終於懂那種感覺了。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心理因素,就像有條隱形的繩子,綁住我們的心、綁住我們的思考、綁住我們的行動。
我打電話告訴豪斯我無法出門的事,他問我是「害怕」出門,還是「懶得」出門?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此刻完全沒意願出門,不想踏出一步,也不想面對人群。
我是一個身體鐵質超級高,可維他命D卻又十分缺乏的人,所以這樣長期待在屋內其實也不好。我該每天站在自家門口或院子一段時間,多曬一下太陽,多親近室外的空氣,並把每週上超市採買的工作攬回來做,然後慢慢試著再重新走入社會、面對人群。
我知道我變得很奇怪,但是我會慢慢克服心魔的。
也有人向我一樣此刻無法走出家門去的嗎?還是我是怪人?
🇪🇸 西班牙,加油。
🌍 這個美麗的世界,加油。
照片來源:mundodeportivo.com 昨天是加泰隆尼亞的聖喬治節,在巴塞隆納的公車、地鐵的敬老座位上,都各放了一朵玫瑰花,為這一次Covid-19受到健康危機的老年人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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