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離開了大學
我已很少再報讀什麼興趣班
但最近上了香港文學館舉辦的「我街道·社區創作班」
在油麻地碧波押上了六堂課
聽編劇作家談文學講電影
跟攝影師從垃圾中找靈感
與畫家走入社區即場寫生
試過在A-Night之間也要上課
但還是堅持著100% attendance
我們在最後一堂要各自呈交一份功課
前一個post的文章《浪遊.油麻地》就是我的二千字作品
最初我是想寫一個關於嫖客與妓女的短篇故事(因為每次前往上海街總會遇到幾個企街女郎)
於是想起了My Little Airport《憂傷的嫖客》的歌詞對白
然後又串連了他們的另外兩首歌曲——《美麗新香港》與《今天沒大麻在身》
再加入油麻地區內的各種街景與地標
劏房、社區中心、餐室、果欄、廟街、休憩公園等等
最後寫成了一個本土青年悲哀的城市故事
算是一個帶點草根味的實驗性作品
有別於我慣常寫的醫院生活誌
大家有興趣的話也來看一看吧🙈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2143496515665705&id=1157523670929666
社區創作班作品:《浪遊.油麻地》
(下一篇帖文會有相關解說)
我叫阿凡,平凡的凡。一年前公司突然宣布大規模裁員,當我準備跟女友阿儀一同執包袱離開時,才發現她不但沒有被解雇,竟然還升了職。
同事間早已流傳她跟新來的富二代經理過從甚密,我卻不以為然,直至last day那天她陪我走到辦公室門前,她終於吐出那句構思已久的台詞:「嗯,希望你會搵到一份更好嘅工,仲有,一個比我更好嘅女朋友。」那一刻我連再見也說不出,就轉身離開了。
走著走著,我在窩打老道十字路口旁的燈柱撕下了一張街招:豪華裝修、水電全包、免費wifi、高級客房……細細的黑字密佈在小小的白紙上,簡直是對香港土地問題的一幅寫照。為了不讓家人發現我失業,我瞞著他們搬到了油麻地砵蘭街的一棟唐樓,媽媽還欣慰地說:「阿哥要搬出去同女朋友同居,準備成家立室啦。」那一頓飯我沒有多說話,吃完就提早離家了。
五層高的唐樓被切割成形形色色的房間與床位,我住在其中一間月租四千元的劏房,狹小又侷促,一牆之隔的鄰居當中除了有跟我同病相憐的待業遊民,還有不少操著鄉音的北方女子與南亞裔漢,害我剛剛搬進來時有種身處異地的錯覺,也不禁想起《美麗新香港》的一段歌詞:「這世界只有一種鄉愁,就是沒有你的時候;這香港已不是我的地頭,就當我在外地旅遊。」
起初我每天早上都會沿著同一條路線,穿過文明里、上海街與眾坊街,走進梁顯利社區中心找個位子坐下,積極地在求職網站查看職位空缺、寄出履歷表、等待面試通知,但隨著希望一一落空,我也漸漸感到心灰意冷。
有時當我肚子餓了,我便會走到斜對面街的美都餐室,小時候爸媽常帶我與弟妹來這裡吃茶餐,但現在我再同樣點一客蝦多士與一杯紅豆冰,價錢與味道已大不如前了。某天當我坐在卡位看免費報紙的招聘廣告時,旁邊的新聞正是政府公布新一年的財政預算案,內文點列出公屋免租、綜援雙糧等內容,我心想,為什麼香港人還要那麼辛勤地工作賺錢,交稅、交強積金,儲一份永遠儲不完的首期呢?
由於家人不知道我丟了飯碗,所以我每個月仍然要準時上繳家用。既然暫時找不到長工,我便開始在區內到處「炒散」──機鋪、果欄、麻雀館、夜總會、廟街攤檔,身處龍蛇混雜的油麻地,其實並不如所想般危險。警匪片最愛特寫黃賭毒黑社會大人物,現實生活中卻盡見無數為口奔馳的小角色。
我在上落貨區兼職卸貨時認識過一個粗聲粗氣的紋身大漢,他每晚都赤膊上陣推著電動唧車運送一箱箱的水果到果欄,我們的工作速度只要稍微慢了點,他就會粗口橫飛地呼呼喝喝。某晚大家難得提早收工,他竟給我遞來一包紅雙喜,我生澀地點起人生中的第一支煙,嗆得我連連咳起嗽來。
「坐寫字樓做嘢咪幾好,咁後生做咩入嚟搵食呀?」
「呢個時勢好難搵工……你又點解喺度做?」
「我死鬼老豆以前做呢行,細個唔知佢養家咁辛苦,自己讀唔成書仲學人離家出走。佢病左之後我地先多咗見面,但太遲啦。」
說罷,他指了指自己粗壯的右臂,我仔細端詳才發現他的紋身不像一般的圖騰,而是兩隻大小不一的老虎──一對父子。濃濃的煙霧又嗆得我眼淚直流,My Little Airport的歌再度響起:「我的煩惱不是沒有照顧好父親,亦不是看見他變成衰老的人。No,non,いいえ,不是憂慮無處棲身,而是今天沒大麻在身。」
我與住在同一棟唐樓的人甚少交談,頂多在進出閘門剛巧碰面時會打個招呼,然而大家連對方姓甚名誰也不太清楚,我和她原本也是保持著這樣的關係。我在黃昏時分離家,她也換上單薄的衣服出門,現在我已回想不起她的樣貌或身材,吸引我的或許只是她身上的香水味。
那一夜,阿儀在社交平台上載了一張相片,她的無名指戴上了一隻閃耀的鑽戒,我不知道那枚鑽石有多少卡、值多少錢,只知道有人給予了她想要的幸福與承諾,而我只是《矛盾一生》裡那個不夠上進的前男友。當晚我臨時請了假,買了一打啤酒來到上海街的休憩公園,坐在裡面的老伯紛紛向我投以好奇的目光,後來他們見我只是默默地坐到一角喝酒,剎那間凝結停滯的空氣又繼續流動起來。
我數不清自己當時喝了多少罐啤酒,朦朧間我見到一個身穿吊帶短裙、腳踏高跟鞋、掛著側揹袋的女子,一陣熟悉的氣味逐步逼近,她為什麼會在這裡?旁邊的老伯不斷耍手擰頭,拒絕了她的邀請。原來她每個傍晚站到街角並非在等待友人,而是靜候著上釣的客人。
回到了砵蘭街,我跟隨她走上狹窄的樓梯,來到她位於大廈上一層的房間,也是她每晚工作的地點。
「妳知道嗎?妳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每次走近總會勾起我的回憶。」
「是吗?你跟她一起多久?为什么要分开?」
「四年了,分手後她很快就交了新的男友,他們在今天晚上更訂了婚。」
「你不用那么伤心,早晚你会找到一个喜欢你的人。」
「那麼你找到了沒有?」
「我曾经以为自己找到,还跟他生了一个女儿,谁知他把我的钱骗走后就一去不返了。」
「那妳的女兒呢?」
「寄养在朋友的家,她跟她老公很想要小孩却生不来,我也不想让女儿知道我在这里工作。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抱过她了。」
「我可以就這樣抱妳睡一整晚嗎?」
「那么小费可以多给一点吗?这样我就可以给她买些新的衣服......」
那夜我夢見自己伏在這名陌生女子的懷內痛哭了一場,雖然我們沒有發生任何關係,但彼此的關係卻變得不再一樣。醒來後雙眼又紅又腫,我在床邊的梳妝枱放下小費就悄然離開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突然覺得是時候要離開這裡了。是因為業主加租?住屋環境惡劣?附近劏房發生火災?厭倦了日夜顛倒的生活?掛念家裡的住家飯?不想再瞞著雙親?終於放下了前度?還是有其他原因?
就如我解釋不了自己當初為什麼要隻身遷到油麻地,現在我也說不清是什麼驅使我搬離這裡。或許就如《憂傷的嫖客》裡那個鳳姐所說:「人生的經歷總無常,你又何必介懷心上?一切苦與樂最終都一樣,是為旅途增添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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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我在窩打老道十字路口旁的燈柱撕下了一張街招:豪華裝修、水電全包、免費wifi、高級客房……細細的黑字密佈在小小的白紙上,簡直是對香港土地問題的一幅寫照。為了不讓家人發現我失業,我瞞著他們搬到了油麻地砵蘭街的一棟唐樓,媽媽還欣慰地說:「阿哥要搬出去同女朋友同居,準備成家立室啦。」那一頓飯我沒有多說話,吃完就提早離家了。
五層高的唐樓被切割成形形色色的房間與床位,我住在其中一間月租四千元的劏房,狹小又侷促,一牆之隔的鄰居當中除了有跟我同病相憐的待業遊民,還有不少操著鄉音的北方女子與南亞裔漢,害我剛剛搬進來時有種身處異地的錯覺,也不禁想起《美麗新香港》的一段歌詞:「這世界只有一種鄉愁,就是沒有你的時候;這香港已不是我的地頭,就當我在外地旅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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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華冰室招聘 在 黃中岳談吉他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 參. 談談編曲實務經驗 }}_01
原本計劃在這個專頁的第一個主題『談談木吉他伴奏』的第一個章節『木吉他伴奏應該要練起來的曲目』寫到一個段落之後,就應該要先往第二個主題『談談電吉他種種』的主題去書寫一些我對於電吉他的認識、器材使用心得以及應用方面的文字;但~人生嘛!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隨著在十月份應台東好友J兄之邀所辦的講座,就順筆寫了幾篇第四個主題的『談談現場演出實務經驗』的文字。
一如我先前自敘:『有一些資訊,應該在FB社群,讓它們像空氣一般地自由流動。而有一些事情,應該回歸到土地,扎實地行動。』 這些文字紀錄,也許能給你一些不同觀點的刺激與幫助,又或許,它就像空氣一樣,存在著、而不感覺到;不論是哪一種,我覺得都很好。
因為,在華人世界裡,這是只有我們臺灣纔值得發生的事。
那麼,這一週的人生,引領著我應邀到廣播樂評名家馬世芳兄的新節目『耳朵借我』裡,聊了一些過去這二十多年來,我自己會想拿出來分享的編曲作品,節目也於今晚稍早在電台播送了。如果依照先前的那種『半隨波逐流』的自由意志,也許今晚,會很適合以這個廣播節目,做為第三個主題『談談編曲實務經驗』的開場白。
[一. 漫談我的經驗與想法_01]
有趣的是,因為世芳兄廣播節目之需,我去翻找了些過去我自己覺得:『哇~這個好刺激啊!』的編曲,在歌單的取材上,我其實刻意避開了幾首稍微有受到注意的曲目,而更想去談一些相對偏門、但內容值得一說的作品;但節目的開場,還是聽到了非常熟悉的『她來聽我的演唱會』。
我心裡想:『哇~這二十年來還真是沒什麼長進啊,我!』。
在我的歌單裡,每一首作品的編曲,我都有些個故事可以拿來說說,而做為這個章節的第一篇,我特別想介紹這首戴佩妮的『 什麼都捨得』: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5uc61b6Kabg
乍聽之下,似乎只是一首非常阿妮的傷心情歌;不過~如果你願意回頭再聽一次,這一次,請特別注意一下定位在左、右邊的木吉他……
我會這麼說,當然有一個絕對足夠的理由與故事:
在這首作品發行的2003年前後,那時候關於編曲工作者的器材,還沒有現今電腦數位錄音這麼高科技的產品;當時所有的編曲人,絕大多數都是有著疊起來超過一個籃球球員身高的硬體音源器材櫃,然後用一種看起來像是巨大計算機的『序列編輯器』(Sequencer,https://www.synthfind.com/wp-content/uploads/…/04/mc-300.jpg ) 用『Midi』這種機器協定語言,來整合所有在音樂編曲中所會聽到的一切聲響,完成你在卡帶或是CD裡聽到的音樂。
在與好友Geddy、光夏共同完成了『河岸留言』創作發表會之後,當時在場觀看的流行音樂巨擘陳揚老師,將Geddy與我招聘到他的音樂製作公司『比特音樂』擔任製作助理的職務;在這個公司,我們看到老闆在編輯音樂的工具,居然不是當時顯學主流的Sequencer---Roland MC 300、MC 50系列,而是超!級!誇!張!的蘋果麥金塔電腦 (https://www.techbang.com/…/16579-mac-computers-meet-the-30-… )!正所謂『環境移人之速』,至少對我而言,關於『Midi編曲』這件事,從那個時代起,就完全只有『電腦』這個概念了。
時日推移,在那充滿了麥金塔電腦的環境幾年之後,我的人生在一個絕世難逢的機緣下,帶著我去到了日本大阪,在當時應該算是排名前五大的電動玩具公司SNK的音效部門裡,向一群電腦音樂武林高手學習著我幾乎無法理解的Midi程式語言,而在當時,我所學習的是如何針對一個音樂晶片寫作音樂指令,並接觸了當時最潮的8 Bit 取樣技術。
8 Bit!(https://en.wikipedia.org/wiki/Yamaha_YM3812 )
再回到臺灣,也不知從哪裡、向誰借了膽,我用先前跨國工作所存的一小筆薪資,買了一臺二手Macintosh Classic (https://upload.wikimedia.org/…/c…/d/d8/Macintosh_classic.jpg )、兩台Roland的硬體音源,就開始要闖蕩華語流行音樂的江湖。
在那個年代,除了鋼琴、鍵盤手出身的編曲家們(大概佔了華語音樂市場的90%吧~),可以讓製作人在進錄音室之前就聽到編曲的樣貌之外,幾乎所有的吉他手編曲家所完成的編曲,製作人都必須在整個Live錄音完之後,才能聽到、理解編曲者的畫面;而我切入整個市場的方式,就是比當時的吉他編曲家們提供了更趨近鍵盤編曲家的功能:『我用電腦、Midi,先示範出整個編曲的樣貌』,製作人同樣可以在進錄音室之前,就已經知道、並且可以做完所有必要的修整,才真正進入到錄音室,用更有效率、更節省製作成本的方式,來完成製作案的編曲部份。
那是什麼概念?也就是我得用電腦將所有的編曲元素都先『Key』好,讓製作人可以先聽到,然後才開始錄製樂器的部份。舉個例來說,我自己也覺得很有趣的一首編曲:范曉萱的『藍旗袍』(https://www.youtube.com/watch?v=RfqwkfxKKOk ),我先用電腦將所有聽得到的樂器,包括了鼓組、打擊樂器、貝斯與所有吉他群(除了前奏、間奏與尾奏的電吉他是後來邀請當時剛從MI回來的好友Geddy林正如先生所Live即興演奏錄音之外)都先做好、等製作人黃怡老師點頭確認之後,才邀請貝斯手廖世錚先生、鼓手鄭李守信先生將原先的Midi Bass、Midi Drums改換由真人錄製。
是的!包括了吉他。
回到阿妮的『什麼都捨得』,定位在左右兩邊的木吉他,其實都是來自硬體音源Roland JV-2080的Midi吉他,比較特別、也是後來我在錄製真實木吉他時常用的手法:左邊那把是標準的440調音,而右邊那一把是降成438調音、並且略略往後移動了一點點時間,來造成一種非常寬廣的stereo chorus效果。
通常這種用來做示意的Midi吉他,我在事後都會一比一地重新彈成真實的吉他---反過來說,我的編曲過程,是要先把吉他都編完,然後才用鍵盤與電腦鍵入成Midi資料,去『驅動』硬體音源的吉他音色。這個『製程』的效益是:
1. 我可以用鍵盤去編輯出真實吉他的彈奏。
2. 我可以因此而鍛鍊到彈出所有被明確指定(事先編好)的和絃聲部、指法,如果有必要的時候(類似要營造出上面所說的stereo chorus場景),我可以把兩次錄音的兩把吉他彈奏得一模一樣。
關於“1”的這一點,有一首SHE的『冰箱』(https://www.youtube.com/watch?v=RV8enraQcCw ),用的是一種混搭的方式:左邊是440調音的真實木吉他,右邊是438調音的Midi吉他。而關於“2”,可以聽一下阿妮的另外一首『我們的故事』(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nTwbogpg6E ),在間奏之後的第二次副歌,畫面突然轉換到一種比較『開展』的感覺,就是用兩把真實木吉他、兩種不同的調音來完成的。
『 通常這種用來做示意的Midi吉他,我在事後都會一比一地重新彈成真實的吉他』…那麼,為什麼這首編曲我居然只搭了電吉他(你聽到的真實電吉他,在當時我可真是花費了很大的心血,都先用Midi電吉他示意過啊!)卻沒有錄完真實木吉他……恐怕就真的是歷史裡的荒煙蔓草了~
十幾年前的這段故事說完了。
十幾年後的今天,電腦數位錄音的便利,讓上面這個故事更顯得蒼老……啊!當然不是!重點當然不是這個啊!
十幾年後的今天,電腦數位錄音以及豐富、強大的編輯能力,可以讓你有更簡捷的方式去處理音樂編曲的可能;但,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現在幾乎所有的吉他手,都會用電腦編曲了耶!
那麼,當大家都有了這個超級工具,你想要如何有別於其他人、提供到什麼功能,才能讓你有效地切入市場、找到你的定位呢?
這才是這個開場白的重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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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什麼都捨得』真的好好聽!事情發生的過程是:前兩週與阿妮去成都的音樂活動,演出當天下午到現場準備架器材、Sound Check的時段,我正彎身要把所有吉他器材擺陣、忙得不可開交之時,耳邊就一直傳來阿妮唱的同一首歌不斷反覆播放,我知道我聽過,但又覺得有點兒陌生;然後聽到最後一句歌詞『什麼都捨得』,我就在猜想這首歌恐怕就是這個歌名了吧!回到臺灣用Google查了一下,果然!戴佩妮的『什麼都捨得』!再看了一下資料……哇勒!原來是我自己編曲的啊!
但~我也不意外,終究我是一個靠不住的傢伙,對於我自己每次都曾經投入大量情感的編曲,事後,我一定會『什麼都忘了』!
我覺得很好!就都忘了,然後把每一天都歸零,看看人生在今天,又會把我引領到什麼地方。
而戴阿妮,真是一個能寫又會唱的創作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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