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了不起的杂志
——《一行》创刊30周年纪念
徐敬亚
《一行》,就是那本刚刚还摆在我们桌上的“外国”杂志吗,就是那个一袭白衣皂靴的黑脸汉子吗,就是那一行行飘飞在太平洋上空的神秘幽灵吗……30年了,当鸡毛蒜皮也变成文物之际,我们翻开记忆,辨认它走过的每一页白纸,如同紧盯着一位失散多年的兄弟。
我们也老到有资格纪念30年前的事儿了吗。
30年有多长?二战光复到文革中止,几乎30年——内中的起伏逆折纠结,漫长得像100年;1889光绪帝亲政到五四,整30年——多少兴亡,多少荣辱,像跨越了古今百代;从五四到四九,又30年——刀光剑影,血肉贲张,如同天和地全翻全覆。30年,自然界可以把大河从东方移动到西方。30年,人类的沧海桑田里足以容纳一个甚至几个王朝。
我不会去管什么狗屁文学史。我们是360行中最末的一行,我们是一行人中要么走在最前面要么走在最后面的那一行。我们只是摸着自己的脉,走回不耻于史的记忆。
那不是一本普通的杂志。那不是官府的告示和文书。那是我们自己人凑的银子,自己攒的力气,是自己的纸自己的墨,自己写的诗,印上了自己的青葱生命与灵肉,那是一代人30年的刻痕与编年。
缘起:它成为收割九十年代诗歌最大的一把镰刀
30年前,诗歌猛然大热!
先是朦胧诗用一个又一个瞬间点燃了中国。之后数年,官方动用国家宣传机器围剿——于是,历史上演了一幕“好产品+好广告”的巨大营销盛况。哪个民族能遭遇攀爬血泪上升的快感,又有哪个国家舍得用一版一版白银为诗歌积年累月地推销。
对于当年诗歌,无论你怎样学术,也只能被迫使用“盛况”这个虚幻形容。中国历来没有理性与数据。几十年了,即使在大数据里人们只能也找到这一条:“全国2000多家诗社和千倍百倍于此数字的自谓诗人……至1986年7月,全国已出的非正式打印诗集达905种,不定期的打印诗刊70种,非正式发行的铅印诗刊和诗报22种。”——哈哈,上述统计,是我1986年举办“两报大展”时从一份记不清名字的民刊上转抄后发布。没想到,这组数字便成了后来被不断频繁引用的最权威数据。
权威总是可疑的。没办法,历史上冒名顶替的东西太多了。
不管怎样,它总算给了我们一组煞有介事的阿拉伯。我现在不关心诗集,我要的是民刊。按上述统计“打印加铅印”两种诗刊,总数99种。与“两报大展”公示的64个流派基本吻合。但,这些年我不断发现,当年被大展遗漏的诗人和流派太多太多了!
怎么办,八十年代的诗歌民刊、民报,到底有多少?
被当事者们模糊过的历史,后世能够给予补救的惟一方法,也许就是收藏。
目前,中国两大诗歌民刊收藏馆,一个是“世中人汉诗馆”,一个是姜红伟的“八十年代诗歌纪念馆”。按收藏者统计的数据之大,足以令我们这些过来者震惊。
世中人汉诗馆内收藏的非公开印行的刊物约3000种( 时间不限于八十年代。品类为综合统计)。这个数字是世中人刚刚微信发给我的。世中人称,他几乎攒全了《一行》,只差两期,严力已答应帮他补全。哈哈,这本宝贝杂志已经珍贵得达到历史邮票的地位了。
“八十年代诗歌纪念馆”的收藏。按姜红伟发布的统计:全国大学生各类诗刊、诗报(1970年代末至1980年代末)大约300余种。此外,八十年代全国各地中学诗歌社团创办的诗歌报刊大约200种。请注意:中学生社团报刊是一个极易被忽略的品类。
好了,按上述两家诗歌馆的藏品计:八十年代诗歌民间报刊,种类应不低于500种。
明晃晃的收藏品,以物理性的真实,无声地保留着历史,如同出土文物,考古证据般的权威性无可辩驳。
我之所以统计这些遥远的数据,只是为了给《一行》杂志的出世,考证一个宏大的诗歌背景。我们的面前是:煌煌500种民刊,泱泱500乘N首诗、500乘N行诗……
现在,我让一束强光只照亮那一行。
相比于500家群峰并起的民间报刊,《一行》铺起摊位的时候,那个风起云涌的集市即将打烊——直到1987年,几乎在现代诗盛行于中国的10年后,这一行才在遥远的地方出现。但由于它混血般的出身和纯净编风,这本杂志犹如一只最强的聚光灯照亮了中国未来十多年诗歌的血灰色天空,在500家报刊中,成为收割九十年代诗歌最大的一把镰刀。
发轫:一种美国式的AA制艺术公社
1987年5月,诗画刊《一行》在纽约创刊。
然而,无论从诗还是从画的内在视角,都纯属诗画之外的偶然——虽然历史向前挪了百年,大清国的年轻子民对遥远大陆的神秘向往不但没有减少,而且一窥究竟的愿望几达历史之最。一批又一批以留学方式远抛他乡的窥视者们,不经意地裹带了浓度不低的诗歌因子。正是生存背景的移动,意外地带来了中国现代诗一次额外的分蘖。
作为《一行》的主创者及灵魂的严力,在苦苦的海外生存两整年之后,及时发现了自己体内的诗歌发酵,又在一座城市中与未来的合伙人相遇,并以合并诗画的恰当方式升华了一批流亡艺术家共同的内心愿望。OK,一个以汉语、汉文化为纽带的团体、一家以中文诗歌为主体的艺术季刊就登场了。
在500家民刊中,这无疑是一家萌芽过晚的两栖诗刊。但谁也没想到在随后13年中,与大陆层出不穷但屡屡短命的民刊相比,《一行》展现了强大的生命韧性。从1987年至2000年共出版了25期(1994年之前为季刊)。加上全国各地诗人在每年的《一行》周年的10期纪念年刊,整整35期《一行》杂志,横跨了八十年代与九十年代,在与新世纪相交后,完成历史使命般地恰当停止在一个明暗之间的节点。
《一行》之所以能够完成了13年跨国绵延,并不事声张地成为彼时中国诗歌的高端集散地,有三点独特的内在依据:
1、主导传统:朦胧诗派与星星画派的宿将合流
诗歌辈份很高的严力,其实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作朦胧诗的一个艺术载体。空降异邦的孤独生存,使这位留学者几乎完整保留了此流派的执着、纯真的使命感信息。于是,朦胧诗的后期传播与升华,并不是由北岛、芒克等原创者完成,而恰恰是那位当年《今天》中的小兄弟,作为老牌诗歌的记忆载体,化成一柄得天独厚、飘扬过海的蒲公英。同时,严力的另一个《星星》画派的老牌双栖身份,使他准确地迎合了纽约这座诗画合璧的留学城市,并把这两股相得益彰的棉纱,搓成了一根美妙缠绕的长绳。正是主创者严力内心中诗画的高远传统,使《一行》自认死理地严格秉持着最高的诗歌准则,以一种国内混乱诗界无法达到的清静、单纯的高标,非世俗地照亮了一盘散沙的现代诗,成为九十年代中国现代诗最权威的集结舞台。
2、艺术公社:美国式的AA制诗画基金
和大陆现代诗人凌乱的生存相比,纽约人的生活几乎可以称为正人君子者流。稳定的生态背景,极易使人产生按部就班的稳定节奏,这与国内诗人们朝不保夕的动荡形成强烈对比,这其实是《一行》杂志恬淡、从容、持久的、类似哲学般的大背景与大依据。此外,《一行》杂志独有的、AA制的集资模式,使它具有了一种类似股份制、合伙人的某种艺术公社味道:20几位成员每个季度拿出一天的工资,有的每季度出50元,有的100元,还有两个医生,因为工资高,出200元——一举解决了每期1000册、1500美金的印刷费用。这真是纽约人才能想出的集资方式。应当记住这些被称为“离人”的名单:严力、王渝、郝毅民、艾未未、张伟、秦松、李斐、非马、斯仲达、艾伦金斯堡、安晨、王福东、姚庆章、方家模、张宏图、邢菲……严力说,有的成员每三个月甚至拿出5天以上的工资。
近代,有军事学家拆解战争的制胜因素时指出,决定一场战争成败的,不仅是战略与战术,更常常是武器的较量,甚至是给养与后勤的比拼。当土八路们背着粮袋生火煮饭的时候,装备精良的八嘎牙路们吃的却是美味快餐与刚发明出来的鱼肉罐头。同样,在《一行》以丰盈稳固的资金运作之际,大陆的游击战士从来没逃脱艰苦卓绝的挣扎。《一行》创办4年后,由芒克、唐晓渡主编的《现代汉诗》横空出世。这个与《一行》并驾齐驱的著名民刊,最终倒在了日益匮乏的白银面前。作为其编委,1994年,我代表深圳出资1000元,由欧宁主办编辑了最后一期《现代汉诗》,宣告分封制式的各城市轮流作庄方式的中止。
因此,《一行》证明:由若干合伙人共同集资的、同仁式的基金方式,可能是中国现代诗民刊的长治之道。
3、代理人制:类似现代营销的集散中心
勤勉而谦逊的严力曾写道:“在一行漫长的道路上,国内各地诗人组织及策划稿件的负责人包括:莫非、贝岭、李松樟、瓦蓝、梁晓明、伊沙、肖沉、古冈、孟浪、付维、朱凌波、杨春光、蓝皮等,没有这些诗人在创作之余的努力,一行就不可能完成如此的使命和对中国现代诗歌的贡献。”
正是上述中国现代诗中坚力量的加入,使《一行》形成了一个遍及中国的集稿中心与发行基地。这其中的每一个名字,在当年都是一个恒星与行星环绕的诗歌星座。这种弟兄般的借力,由几个城市扩展到了十几个省市的辐射,北京、杭州、天津、大连、西安、长沙……这相当于《一行》在中国大陆同时开办了多省市的派出机构。诗人之间的江湖传播,常常以几何基数发展。
据严力的精确统计:“13年间《一行》共集结了780位大陆、港台及海外诗人、画家。其中港台及海外诗人160名,中国大陆诗人535名,插图或插画作者85名。”这是一串长长的名单,几乎涵盖了当代两岸几地华语诗人的大部。这并不包括大量暗中的名单。大凡有据可查、显现出来的事物永远不是全部。可以想见,在经过严格筛选后的存品背后,它的外围是一个多么大的隐形落榜者与庞大的阅读群体。
值得后世研究者们注意的是:《一行》不但形成了海外向大陆的派出,代理诗人们甚至还额外产生了一种扩展与再生的能力。只要严力一声令下,或者代理者们一个漂亮的建议,一本冠以“一行”全部符号标识的刊物便在大陆上印刷发行。当然,施发号令的严力还需要在纽约为这些印刷物寻找美金赞助。据严力统计,这些总名为“周年纪念版”的《一行》共策划、出版、发行了10种,自1994年一直延续到2000年。这件事有点怪,仿佛一个总部设立在纽约的海外诗歌出版社,莫名地赐出了一个个“书号”,代理者便获得了一种加盟者的主体地位,以《一行》的名义进行工作。这样的出版发行事实,证明当年的《一行》已经产生了一种全国性的品牌效应与加盟店的色彩。
在我写此文的昨天,身在纽约的严力通过微信发来一句话:“这是众人的一行史,是众人的一行诗。”
这是实话。没有一批诗歌力工、诗歌买办、诗歌编外股东,就不会有《一行》这家以最小诗歌细胞命名的民刊10多年的风行天下。
辉煌:那条窄路上的一束强光
我很喜欢本文标题中的“了不起”三个字。
今年春“红皮书”再版,我写了一篇名为《一本了不起的书》的再版序言。我说:“一切了不起的事物,如同英雄。首先必备基础性的优秀因素,同时它还必须意外地得到历史的青睐。”
1987年创刊,《一行》已显不同凡响。
我可能是大陆较早的见者。从大胡子孟浪手里接过《一行》创刊号,见惯了民刊的我仍然为之一震。黑白分明的设计,使它那么洋气,那么现代,又那么另类。深圳与香港人熟悉的电脑繁圆体表明了它确凿的海外华侨身份。更有一堆又一堆没人细看的英文,让人想象着华尔街的阔绰与体面。在当年,我们哪里知道留学生和海外人士们精致而艰难的生活。在大陆青年人心目中,只要沾上了USA的人似乎百分百全是富翁。而严力、非马、艾未未、马德升、孟浪、郁郁、黑大春、李冰、金斯堡……这些诗人、画家的集体亮相,标明了这是一家语言标高线非常敏感的现代杂志。
两年之后,一场从天而降的精神核爆吞噬了一切。《一行》开始发光。
1、在最黑暗的时刻,它上演了辉煌
“1989,肉体般致命的一击,重重地落在心猿意马的诗群上……内在背景被突然抽离,热度浓浓的脏器突然空空如也。诗人们一刹那站在原地发呆,“想”和“写”在根本方式上发生了犹疑……几乎所有的人暂时放下了笔,四散而逃,怀着凄苦、破败、无聊的心情……一种模模糊糊的倒塌,一种自怨自艾的无奈与悲凉,缓缓而升……人文主义的脖颈,在苍凉中微微挺起……诗的力度,在病弱中出现了一股伤残雄性的气息……”(本人作《隐匿者之光》)
那一年,诗歌江湖崩盘。鸟与兽一哄四散。而此时,创刊两年的《一行》刚刚完善了它与大陆现代诗各路英雄们的秘密联络图。
就在大陆地下民刊纷纷偃旗息鼓的时候,一期又一期的《一行》仍然如约而至。在诗人们遭受着复辟的革命词语重度侮辱的岁月,它像一行黑白分明的光,跨过太平洋那苦难之水,照亮了国家与诗歌共同的那条窄路。
那是一束丝毫也没有中断的强光,处于鼎盛期的《一行》,在洪水肆虐的时候,充当了一次诗歌的诺亚方舟。随着《一行》在各省市的推广人逐渐到位,这本杂志在最黑暗的时刻达到了它的辉煌。
今天的人们,很难想象一本杂志带给诗人们的慰藉。它带来的几乎是死亡中的生命暗号,它使人们相信,即使在最苦闷的日子,只要天空中还有一行鸟在飞行,也足以使黑云重压下的天空充满了弹跳的想象。
这是一次诗的幸运,也是族类的幸运:所幸的是,世界毕竟不只一个大清朝。所幸的是中国诗歌预先在远方埋伏了一彪人马……
2、它参与了中国人重建日常精神生活的自救
“被我称为“灰暗而平庸”的乏味的九十年代,可能恰恰是伟大的10年!……历史的辉煌都是英雄们创造,历史的创伤却是由平民百姓一天天愈合……整个九十年代,它的确是用一种正常生活困境中的苦闷感,默默消化着前朝的一切!”(本人《诗歌回家的六个方向》)
1989之后的数年内,大陆一片萧杀。那是一段中外精神反差最大、意识形态对抗最激烈的岁月。仿佛从天而降的《一行》,带着一种异邦的人文尊严与艺术公正,无可替代地成为了中国诗人的诗歌集散地,甚至精神家园。这个国家的意识形态官员们哪里知道,再次引导精神航标的仍然是那些落魄的诗人。在禁锢的精神重压下,在窘迫的生存逼迫下,诗人一天天收拾着破碎的心情,重新编织着内心的秩序……翻看一下那些年的《一行》可以看到,无论老诗人还是新诗人们的作品中,充满细节的生活画面在苦涩中一点点缓慢升起,大量的日常经验一天天回归生活,而新鲜的口语逐渐不可阻挡地涌现出来……因此,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一行》参与救助了中国人重建日常精神生活的履历。这不是救世主的恩赐,而是诗人的自救。像一块高挂在天空的诗歌告示,在中国现代诗被扼住喉咙的那些年,《一行》持续地发出它的独唱,带领着它从千百件诗稿中遴选出来的优秀诗人。
十九世纪中叶,俄国流亡作家赫尔岑曾在伦敦建立了“自由俄罗斯印刷所”并出版《北极星》和《警钟》期刊。当时那些刊物也曾被大量秘密运回俄国——与这类流亡回流的政治宣传品迥然不同的是,《一行》的出版印刷基地虽设在异国,但它的作者与读者却都是百分百的华语诗人。它不是流亡者的观念输入,而是一种与母体息息相融鱼水关联。从刊物属性来说,《一行》不是一本大陆的民刊。同时,它也绝不是一家纯种的美国杂志。它发动的所有自拉自唱的战争,主战场其实一直在中国大陆。它只是把指挥所放在了遥远的太平洋彼岸。它有点像中国现代诗伸向海外的一只手,它收集的仍然在自己的雨水,然后它把这盆水再次泼回到中国的大地。
这样的事,历史上还能再次发生吗——中国现代诗在美国安装了一台诗歌的透析机,由一支支自来水笔制造的汉字划痕,乘着飞机到达地球的另一端。似乎经过了某种化学药剂的过滤与溶解,它们再以铅字的形式飞回故土的时候,仿佛已经沾到了某种仙气与灵光,用来医治这个国家的精神创伤。一行行诗,一个个最微型流亡因子,在两大半球之间往返飞行、航行,经年累月,周而复始。
3、它一直保持着诗歌的操守与尊严
现在想,很有意思。《一行》独有的,不过是纽约的编辑与印刷,这一点儿小小的特殊身份,当年产生了无限的神秘感。不过是几张普通的纸,由于其背后的巨大普世权威,获得了诗人们由衷的信任。在举目无亲的九十年代,《一行》就这样成为现代诗一位海外归来的阔绰亲戚。据严力介绍,乘机飞回来的,只是作者的两本样刊。在太平洋的波涛中,每期满满的8大箱《一行》仍在向这块大陆缓缓移动——那是经严力周旋,由纽约佩斯大学东亚历史系主任郑培凯先生资助的海运美金在移动。它们要两个半到三个月才能抵达中国。
奇怪的是,《一行》似乎从来没有被阻拦。它那莫名的假洋鬼子的出身和道貌岸然的纯艺术姿态,使它带上了一种类似外交官一样不可侵犯的神秘。它的存在,使人充满了想象,而想象往往通向神秘。有人曾跟我说,严力是不是有美国政府的背景啊。
在那些最难忍受的日子,在“有一双眼睛注视着现代诗歌像注视着凶器”(严力)的险恶年代,这本刊物给中国诗人签发的“诗歌签证”,使囚禁者以另一种方式越洋布道,如同在蜡纸上一行行刻写黑暗中的《挺进报》。
说到挺进,我一直敬佩《一行》的艺术定力与对诗沉浸的深度。只有《一行》自己知道,它必须怎样不挺进而才方得挺进。它默默地进行着战略上的自我说服与修正。在身边最严厉、最嘈杂的国际声浪中,他们小心翼翼地秉持着一种纯正的艺术理念,以一行行诗纠正着世界。这使《一行》一直稳稳地保持着诗歌的操守与尊严。
道场:一次在国际背景下的华语诗歌盛宴
我相信,即便没有《一行》,中国现代诗的脚步也不会停止。
《一行》,是中国现代诗一个时空跨度最大的“道场”。假如没有《一行》,汉语诗歌至少缺失以下三种局面:
1、罕见的诗歌道场:中国地下诗歌几代人同时在场
《一行》的意义是,它不仅使诗通过了那条忧伤的窄路,顺畅地维系着应有的水准。同时,《一行》着意推举了一批新诗人,对下一个世纪的口语诗歌产生了首发式的推动。
在《一行》连续35期、横跨13个年度的版面上,即使不是职业的评论家,读者也能非常清晰地看到一条由朦胧诗→第三代→口语诗→下半身……之间的流派过渡线索。
创刊之初,《一行》的主力诗人阵容,仍然包含着一些朦胧诗和海外的老牌诗人作为支柱。很快,以孟浪、默默、黑大春等为代表的第三代诗人开始更多地占据舞台。再后来,伊沙、萧沉、梁晓明等口语诗人逐渐渗透而出。最后,下半身的诗人沈浩波等出现……也包括九十年代大放光彩的俞心樵。通过《一行》,也可以看到很多重要诗人在九十年代的转变轨迹,如于坚,如王小妮,如韩东。
在中国现代诗门派分争的当年,很少有刊物能形成民间与知识分子等不同风格流派的汇集。同时,中国地下诗歌几代诗人的同时在场的版面,也显示了《一行》道场的最大包容。这的确需要一统天下的纯正诗歌气场。
2、惟一的诗画道场:口语诗与现代画的大合奏
对口语诗人的发现与扶植之功,应首推《一行》。
当年,它一度作为中国第一权威诗刊,对口语诗的兴起充当了某种国家级伯乐的功效。而使诗人的年龄不自觉地呈现着由50年代→60年代→70年代的嬗变。
这些,并非《一行》有意为之。以严力为主体的编辑小群体,既不在国内的诗歌圈子之中,也没有足够的大陆诗歌经验,他们所秉承的是对中国现代精神本质的把握,对汉语诗意的执着寻找。高标与公正,这两点编辑宗旨一旦祭起,刊物上呈现的必然是大陆诗歌的原始自然生态。
从诗歌美学上看,反英雄、反理性、反文化,是八、九十年代中国现代诗的主潮。而对日常生活的简化,对繁琐修辞的屏蔽等,正是口语诗的主导观念——这恰与《一行》的美术画风相吻合。严力、艾未未、马德升、曲磊磊等“星星画会”的主力画家赴美后,画风一直不断趋于抽象与超现实。正是由于艺术观念上的志同道合,才造就了中国当代诗人与画家在《一行》上演绎了一场历时数年的现代诗画大合奏。
3、国际艺术道场:华语诗歌几大版块的融合
朦胧诗后,中国现代诗与国际社会产生了更多的接轨。但在《一行》之前,华语诗歌的几大版块,从来各自孤岛,各行其是。
《一行》是一个真正国际化的诗歌艺术道场。这个以诗歌为主凝点的刊物,以其足够的磁力,牢牢地吸附了中国大陆、港台、东南亚及部分国际诗人的创作。
今天,重新浏览《一行》那洋洋780位诗人画家的作者名录,我想到的一个词是“史诗级的名录”。这是一张遍布全国乃至世界的华语文学地理版图。在电脑上,以五号字排版,它仍然达5页之多。当年,它不但发表了大陆地下诗人的作品,还包括了严力、艾未未等星星画派主力画家的最新画作,还有国际诗人金斯堡的诗,甚至崔建具有冲击力的歌词也是第一次在《一行》上发表。形成了大陆、港台、国际诗人、画家们频频的同台演绎与融合。
伊沙说得好:“《一行》的使命在于度过黑暗期!它起于民刊兴旺之年,止于网络兴起元年,是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与诗歌大任!”台湾诗人陳克華写道:“于当时我这个蛰居台湾的年轻诗人而言,无宁是打开了阅读和创作的一扇视野开阔的窗,知道了华文现代诗的诸多样貌。”
在这个意义上,《一行》称得上一本真正的国际诗歌杂志。几个大型汉语地理创作源的汇集,不是人为的邀稿、拼凑,而是出于一种千载难逢的时空凝聚。在纸媒日渐式微的当下,这种跨国的诗歌盛宴,后世几代人都不容易出现了。
显性的历史,从来都是一惊一乍的变态。
1986年由我发起并主持的“两报大展”,以典型的、惊悚的方式,冲破了主流意识形态禁锢,人为地使第三代诗人集团性地一夜间登上了诗歌舞台。现在看,这一暴动般的诗歌推广事件,不但基本结束了官方出版对于现代诗的封锁,也使中国现代诗一惊一乍的急切心理得到了相当大的缓解。因此大展之后的几年,诗歌水面一片平静、一片生长。数百家民刊民报相安无事地新陈代谢。
历史其实有两种,一种是一惊一乍,一种是安步当车。
安步就是两次惊乍的连线。在惊乍之间,流淌的就是正常的日子。正是在那些平常中一点点积累着不平、不常,才注定着下一次的历史惊厥。一条河流不可能全是瀑布与急流,在两条瀑布之间,就是历史的基本身份,是它的稳态。《一行》,像它的简约、朴素、多方向的命名一样,正是以最基本的诗歌单元,一行一行地稳步书写着历史。
人间不太公平。爆炸性的大展,不但充分震荡了诗界,甚至还不断得到后世的宠爱。2006年起,大展不断地被纪念,20周年、25周年、30周年……真是纪念得让人嘴软笔软,连我这个早年爱出风头的人都不得不惊呼:“写诗人的这件事儿,不可能没完没了纪念下去吧!”(《大展30年后说》载《诗歌月刊》2016-11)。
没办法,历史总是偏爱惊涛拍岸。而隔岸观火的后世人们,又总喜欢围观那些祼露着的伤口。这也是我执意要为《一行》写一篇长文的内心动因。仿佛为了洗清那莫名受宠的主观故意,仿佛为了从不公正者那里讨回一点过时的歉意。
2000年,《一行》中止。
我相信,它仍然活着。那一行黑白分明的大雁,只是恰如其分的收拢了翅膀。在完成了最有意义的使命后,默默地与诗、与生活、与生存构成特殊的同步。
一定有一座纪念碑,向这本了不起的杂志致敬。它可能是声音的,可能是语言的,也可能是默默的,通向记忆的深处。
2017-7-3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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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马岛之魂结局 在 Hew Kuan Yau 丘光耀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Full version 在此!印刷版少了一千字。
马哈迪,还能不能打?
文:丘光耀博士
505功败垂成后,我一度暂离大马,到泰国布吉岛和香港,展开为期半年的“武术之旅”。
我过去曾修炼空手道和自由搏击,均属对抗性的武术,尤其后者,没有套路,只练气魄和搏击,实战得很。
自从我43岁,上了泰拳密集课程,我才深刻体验到暹罗民族的“尚武精神”,抗打性强,凶狠毒辣,但拳师对佛祖和师门的敬畏,那种谦卑和克己,却又是武德的高度体现。
到了香港,在李小龙会的引荐下,我到溫鑑良師傅的“实用咏春拳馆”学习三个月,除了天文台“红雨警告”,我天天上课。温师傅是李小龙的师侄,他的咏春拳修为,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有理论,有实战,没忽悠,很科学。温师傅常说:“咏春是技击,不是搏击”。这一句经典概括,激起我很多思考。
“条件”影响结果
近期中国“格斗狂人”徐晓冬十秒KO雷公太极的新闻,热爆整个网络世界,“看热闹”和“看门道”的评议多不胜数。此事还在继续延烧,是“炒作”抑或“打假”,暂无定论。
无论如何,“中国人用MMA”挑战“中国传统武师”,进而引发大家讨论“中国传统武术,到底能打吗?”也不失为一个有意义的命题。
其实,类似的挑战和命题,日本空手道界比中国武坛早了60年。二战后有一名日本空手道狂人,叫大山倍达,他不满空手道的发展,有日益“运动化”之嫌,失去了“实战性”,故决定以“打架空手道”来挑战各个门派的空手道大师。当年他打遍全日本道场,从未败北,再去欧美,挑战西洋摔跤擂台,也一一告捷,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其空手道可击毙蛮牛,手刀劈断牛角,媒体称他“神之手”。大山就是极真会空手道的开山鼻祖。他在回忆录中透露,一生比武,只输过一次,在香港败给太极拳的陈师傅。
故此,你问我“中国传统武术,能不能打”?这很难一概而论,要讲“条件”,比如在“那里”打(街头、擂台、道场)?和“谁”打(流氓、武师、一般人)?用什么“赛例”打(MMA、泰例、空手道寸止、全接触自由搏击)?这些“条件”的预设,都会影响结果。我不厌其烦的讲“功夫经”,其实只是做个比喻,禅宗有所谓“一指望月”的典故,叫人不要只注视手指,而忘记欣赏月亮皎洁的光华。
在甘榜,谁更能打?
回到大马政坛,要推翻国阵,得先要在甘榜区重挫巫统,包括拿下蓄意搅局的伊斯兰党,这是政治常识。
如今有一些政治幼稚病患者,蓄意奚落马哈迪,不断用他昔日的种种罪孽,来否定他当前的战略作用。如指马哈迪只是要拉下纳吉,并非想推翻巫统,又指土团党是巫统2.0,“赶走老虎,引来豺狼”,还说老朽的马哈迪,影响力大不如前,“马来人海啸”根本不存在。他们的结论是,林吉祥和马哈迪抱在一起,是“给马哈迪利用”,也“出卖了行动党的建党原则”云云。
坦白说,在当前的大马,若要挑战以右翼种族主义和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为杀手锏的马来反动势力,行动党的“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和“社会民主主义”(内家拳),辅以火箭在华人城镇的竞选造势运动(外家拳),以及我们习以为常的“丑闻揭弊”招式(如打1MDB),是无法直击巫统的心脏要害。换言之,在甘榜,火箭最不能打!
倘若只靠公正党和诚信党,他们的组织能力薄弱,资源有限,社会动员能力亦差强人意,要掀起能淹没巫统和伊斯兰党的“马来人海啸”,也相对困难,一句话,两党“好打有限”!
然而,马哈迪领军的土团党,在战略战术上,却有其独特的优势。道理很简单,土团党是巫统分裂出来的派生物,马哈迪深谙马来甘邦和垦植民区的政治文化,如巫统用什么蛊惑性招数竞选,用什么必杀技制敌,用什么资源来买票,用什么桩脚来动员,用什么“内功心法”来绑架马来人的精神世界等等,马哈迪可谓驾轻就熟。他22年的相位,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这些独有的甘榜选战打法,从“下降”到“解降”,马哈迪出手,犹如传统的马来武术(silat),是属于一种阴柔迂回的技击(相对行动党那套西化派的刚阳搏击),用它来对付巫统和伊斯兰党,马哈迪更有效,土团党更能打。这是攸关改朝换代成与败的主战场,马哈迪是第一号战将!
行动党对垒马华、民政、人联党和印度国大党的次战场,我们的打法游刃有余,尤其在城市选区,非马来选民大多数都向往“自由”、“廉洁”和“良好施政”,故落伍的神权政治不会有市场,贪腐的种族主义霸权也受到唾弃。Ubah战车的大型造势和互联网的宣传攻防,对于掀起政治海啸,绝对有利。
为火箭“去妖魔化”
华人选民对槟城政府的政绩,肯定的居多,批评是极少数。但槟城以外的马来人,对林冠英施政,则是误解甚于理解。所以马哈迪在甘榜美言一句,好过火箭自我宣传一万句。
马哈迪近期频频为行动党“去妖魔化”,如指行动党不是华人种族主义政党,马华才是。行动党没有要求华人当第二副首相,马华才有。行动党的党歌是国语,党大会也讲国语,马华不是。行动党服膺于希望联盟的原则:支持马来皇室和马来人特权,支持马来语为国语,支持伊斯兰教为官方宗教。马哈迪更批评马华和中共关系密切,而大马一直以来都是反共国家。当然,这些论点,都是说给保守马来人听的。
须知道,大马是一个多元但不团结的民族国家,这是巫统长年执行右翼马来种族主义的错误建国方略所致。然而,这个方向性的大错,历经六十年,何其根深蒂固也,导致马来人,从肉身到灵魂,一直误以为这是“马来土地”,“回教之邦”,而要扭转这个错误的“国家认知”概念,无疑需要长时段的再教育。
那些要求行动党,乃至希望联盟和马来特权“一刀切”的人,就好比用“震荡治疗法”来刺激保守马来选民的人,其实正是患上典型的政治激进幼稚病,这种狂躁症,只会在甘榜给巫统和伊斯兰党,提供扫射希望联盟的猛烈弹药。
认识马哈迪打法
今天,大家要实事求是地认识马哈迪打选战的战略部署。众所周知,在短短的六个月到一年之间就会举行大选,你要求马哈迪完全认同“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那无疑是要土团党“政治自杀”,就好比叫传统马来武士上MMA擂台,或者规定马来武士不能用Kris,而要扛起关公的青龙偃月刀上阵杀敌那样白目。
故此,“平等”这一行动党斗争的核心价值,我建议要有先后次序的介定。希望联盟当从主打经济民生议题来诉诸“阶级平等”,即以推翻贪污集团为先,随即才能通过税务改革,调控市场,重振有生产性、可持续的国民经济,来解放贫穷阶级和工薪阶层。我们这样来打“平等牌”,既“进步”得来,也容易让马来人接受。
我要强调的是,“民族平等”不是当前社会的最主要矛盾,非马来人被亏欠的“转型正义”,这可以通过壮大开明马来人的声音和进步的社会教育来纠错。只有循序渐进地化解右翼种族主义的遗毒,才能让“民族平等”有“和平到来”的一天。我强调“和平到来”的意思,既无需让少数族裔付出血泪代价,也不会被多数民族集团用暴力来反扑吞噬。
要在多元种族的马来西亚成功“改朝换代”,是一项极为复杂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工程,希望联盟每个党,都要在各自所分得的选区中,用自己“最能打”的招数来制敌。
各门各派打擂台,有者善搏击,有者长技击,有者斗力气,有者耍巧劲,有者专立技,有者熟地战,无论如何,用邓小平理论,不管白猫黑猫,能逮到老鼠就是好猫,用李小龙拳理,不管什么拳法,能打倒敌人就是好拳法。
马哈迪92岁,老了,还能不能打?你说呢?
对马岛之魂结局 在 戴資穎/ Tai Tzu Ying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來、在一片歡呼聲及愉快的心情下,#穎迷、我們來看看,專業人士又是如何看資穎的此次戰役。^^page admin
愛羽客=>蔡赟:羽坛新一姐戴资颖的致胜秘籍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和蔡赟聊羽毛球)
我们对浪这件事的最初印象,一定是来自假动作的。我相信任何人第一次看到别人做假动作,肯定都很诚恳“啊!”过,之后无论自己是否能做到,都是心向往之的。
这应该能说明假动作是好东西,否则何以得到如此普遍的仰慕呢?
客观地讲,既然世界上有假动作的存在,则必然有其合理性。这种盛行于东南亚国家的技术,代表了弱势体能群体在羽毛球运动中的生存之道,它应该得到全世界从业者的重视。
但现实情况是,大多数人不具备理解和传承这种技术的能力,所以更愿意以之为阻碍羽毛球发展的弊端,在球员萌芽阶段就将其扼杀。
要是所有人都不做假动作,你如何知道怎么对付善于做假动作的人呢?很明显戴资颖的成熟让假动作的应用和防范成了世界性问题。
当然小戴的过人之处可不光是假动作,过去她老是失误,人们总是喜欢把罪名归结于动作太多。可实际上失误的原因不是动作多,而是步法和手法的协同不好。
这个问题在周六对马琳的比赛里面体现出显著的提升,她所有的启动几乎都能对上马琳的出手,所以在节奏上始终没有让马琳打出往日里那种摧枯拉朽的前后连续快攻。
脚下没问题,手上更销魂。马琳的前后能力强,小戴采取停顿推放和抢点勾对角的办法,迫使马琳在纵向移动时走走停停。而一旦小戴加速,必是横向出球。
此外对于马琳的头顶直线平高球,小戴特别准备了突击杀直线的飞刀,这个打转身的招数拿到了很多分数。但更重要的,是打破了马琳后场强行高杀上网的统治性球路。
如果可以被歇斯底里的吼叫影响到,那就说明这位球员还不足以成为一个成熟的球员,抗干扰能力不仅体现在承受对手的气势之上,还体现在化解对手的气势之上。
半决赛胜马琳,是一场高质量高对抗的比赛,小戴再次印证了“有理不在声高”的老话。
周日的辛德胡没有马琳那么凌厉的速度压力,让小戴的手法优势更为明显。
辛德胡高大的身体在反复的二次起动中丧失了太多无谓的体能,而缺少体能支撑的进攻多有强弩之末的味道。能连续技术性击倒奥运会冠亚军,有理亦不在身高,海峡对岸的小个子,有不一样的风景。
模拟各国主要对手的打法和技术特点,在教学比赛中就营造最接近于实战的赛场环境,是球类运动的重要训练手段。
因为实际上我们学习羽毛球技能的目的,并不是形成某种所谓的固定打法,而是研究出战胜不同对手的不同方法,并因敌而异地运用这些方法取得胜利。做到这件事的前提就是有这样一些能模拟对手的球员作为训练的对立面。
闻名世界的欧文堡国家训练中心,是高水平蓝军部队的最高范本,参加海湾战争的美军官兵说,实战中所有的突发情况他在训练中都遇到过,无论最终是否应对得当,都没有心理上的不确定性带来的恐慌,这才是低伤亡的根本原因。如今世界羽坛已是群雄逐鹿的乱战局面,远处的伊比利亚半岛,堂吉诃琳挥舞着长矛遥遥相望,近处的宝岛台湾,戴资颖同学一身怪球磨刀霍霍。假设能手握红蓝两支高水平球队,练时互为磨砺,战时各展千秋,当可如王者之师,不惧强敌窥视。
观他人之新,反省自身之流弊,取长补短,日益精进。
责任编辑:邓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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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马岛之魂结局 在 【中国鬼怪排行榜】官方频道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黄帝、蚩尤各领军团准备殊死一战。这场两千多年前的战争细节过于诡异、前后矛盾、匪夷所思。相距五千年之久的我们却仍然无法解开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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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讲到黄帝、蚩尤各领军团准备殊死一战。史记上的记载很简单,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黄帝乃争师诸侯,与蚩尤战于逐鹿之野,遂擒杀蚩尤。而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完全没有战争过程的记载,为什么呢?连司马迁在搜集零星史料的时候都觉得这场两千多年前的战争细节过于诡异、前后矛盾、匪夷所思。相距五千年之久的我们仍然无法解开谜团。这就是影响华夏文明走向的旷古第一大战“逐鹿之战”,蚩尤领兵一路北向追杀炎帝,直到炎黄二帝合兵一处刑天兵变,与蚩尤合兵两股对抗势力形成,第一次在黄河沿岸短兵相接,蚩尤军团漫山遍野装备精良,黄帝一战溃败、再战再败,史书记载九战九不胜,其实就是节节败退被蚩尤追着打。蚩尤本就人多势众,经过两年多大大小小惨烈的七十余战黄帝大军损兵折将消耗殆尽,两者实力差距进一步被拉开。大家注意,在此之前基本都是冷兵器作战,无论是铜头铁额的八十一兄弟、蚩尤本部、刑天本部、夸父本部各类精灵妖兽还是炎黄军团,都是刀刀见血的近身搏杀。死伤将士的血液像池塘一样,能让战斗的兵器漂浮在血水之上叫血流漂杵,但就在蚩尤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战争的形态突然从冷兵器对战变成巫师斗法。
黄帝军团将汾河筑起高坝,蚩尤领兵穿越峡谷后看到汾河断流,一下反应过来刚想调动数万大军回头,应龙吐水截断峡谷,几乎同时背后地动山摇汾河决堤,洪水犹如一面巨大高墙倾泻而来,一瞬间蚩尤军团十死七八。大水退却黄帝派人沿河岸射杀水中残兵,蚩尤命风伯雨师兴“大风雨”阻挡追兵之后重整旗鼓集结部队,在兵力装备上仍占绝对优势,不但如此还有其他部落的援军陆续赶到!而此刻黄帝分兵在河岸追杀蚩尤残兵的军团,“雨水过后”又遭风沙四起烟尘弥漫四方不得相顾无法集结,值此危难之际指南车横空出世,黄帝借此冲出迷雾,但是仍无法营救分散各处的兵将。龙鱼河图说黄帝仁义,不能禁止蚩尤,遂不敌。看着没!嘿嘿,打不过是因为仁义…黄帝仰天而叹,天遣玄女下授黄帝兵信神符,制伏蚩尤。那么玄女下授兵符,到底给了黄帝怎样的帮助呢?第一件事,杀神兽“夔kui牛”,制作八十面巨大的战鼓以雷兽之骨击之。第二件事,就是传授了奇门遁甲的阵法。等蚩尤追杀回来入阵,战鼓响彻震天三千八百里使得后放援军不得进前,蚩尤再命风伯雨师兴大风雨破夔牛鼓以迎援军。第三件事,女魃登场,所过之处大地之水消散成一团云雾。当然以上的战争细节,是我集合了众多史书中的碎片描述,拼凑而成。而女魃的出现,再一次的改变了战争的形态,从巫师斗法变成科技热战。
我们翻开山海经大荒北经,有系昆之山者,有共工之台,射者不敢北向。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蓄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如此简练的山海经,为什么要特地点出射者不敢北向,射就射嘛,为何不敢北向?是不敢往北面射还是射后不敢面向北方?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对于黄帝和蚩尤,都没有着装的描述。为什么要说有人衣青衣?青衣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衣服?就是说记录者看见了高台、发射、操作发射的人不敢面向北方、且有人身着异服,这所有的细节一定是记录者觉得不同寻常。你品,你细品!再看山海经描述的夸父逐日,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大家一想诶,这不就是夸父逐日的故事吗!我们听过啊,但是这好像是一个独立的故事,跟黄帝战蚩尤有什么关系呢?有三个字,特别重要“弃其杖”,夸父是手执兵器的。那也没法说明他参与过这场战争啊!没错啊,山海经中还有两段!大荒东经说:大荒东北隅中,有山名曰凶犁土丘。应龙处南极,杀蚩尤与夸父,不得复上,故下数旱,旱而为应龙之状,乃得大雨。大荒北经又说: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成都载天。有人珥两黄蛇,把两黄蛇,名曰夸父。后土生信,信生夸父。夸父不量力,欲追日景,逮之於禺谷。捋饮河而不足也,将走大泽,未至,死于此。应龙已杀蚩尤,又杀夸父,乃去南方处之,故南方多雨!山海经这三篇连起来,你至少可以断定几点!第一:夸父参与了逐鹿之战,且地位仅次蚩尤。第二:我们大家都知道蚩尤是被擒杀的,而夸父死于战场,是战死的。第三:夸父死状蹊跷,与强光、高温、干旱有关,但是没有直接死,而是像生了某种怪病,干渴难忍,喝干了“渭河”仍然未能缓解。最后弃其杖,化为邓林!放下武器,身体发生了变化!再给大家看几张图片,这一张是我们一直以来看夸父逐日故事中的日!里面永远有一只鸟…这一张是广岛原子弹纪录片投弹的截图!巨大的蘑菇云前端有一架轰炸机…
我觉得这所有的细节已经很直白,有高台、有发射、有怪异的服装,女魃一出蒸发了大地的水份,像太阳一样发出了不可直视的高温和强光,此后战争形势彻底逆转,黄帝擒杀蚩尤。说明奇门遁甲战阵之外,蚩尤已无援军!但是黄帝又总不致于带着自己人跟蚩尤同归于尽,所以爆破点距离战阵还是有一段安全的距离的,主要的攻击目标是后方援军最密集地方,而爆破点周边分散的援军应该是受到了某种类似于辐射的伤害!我当然不局限的认为,魃!就是投放了我们认知中的原子弹或者氢弹,我只能说类似!它是一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是一种极速蒸发水份的武器,且有一定的类似辐射的伤害!我们在之前读山海经的时候还提到一句,应龙已杀蚩尤,又杀夸父,乃去南方处之,故南方多雨!说明这一次爆破,会导致很长一段时间蒸发水份,所以此战结束也导致了“应龙”,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所以离开了!乃去南方处之!其中还有一句话挺有意思,就是应龙和魃参战之后不得复上,说明什么?说明之前在上面,下来之后上不去了!这一点也有很多可以猜想的空间,我自己胡思乱想啊!我觉得“上面”在是否破戒出手帮助黄帝战蚩尤这件事情上,有极大的分歧后相互妥协的结果。代价就是应龙、女魃被上面驱逐。
那整个战场上的状况是,外围援兵九死一伤,应龙女魃打完收工,只有蚩尤和自己的少数亲兵,在奇门遁甲的战阵中顽强抵抗,战争的形态又退回到了冷兵器时代。而且被蚩尤凭借装备优势突围了,但是两者的攻守之势已然逆转,黄帝开始领兵追杀。等蚩尤再一次站住阵脚,黄帝攻打蚩尤第一道防线仍然损失巨大,最后还是挖了地道直接潜入蚩尤的营帐擒住蚩尤,押往解州分尸而死。之前我们也讲过解州盐田和关公战蚩尤的故事,传说蚩尤九黎部落的族人,大部分归顺于黄帝,其中一支小部落带着蚩尤的刑枷,迁往南方形成了如今的苗族,带回的枷锁葬于地下长出了枫叶,所以苗族认为枫叶的红色是蚩尤的鲜血!逐鹿大战结束各种记载当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描述,就是战争后期出现了一大批僵尸,连女魃也变易成了旱魃,所过之处赤地千里。除旱魃之外有:将臣,传说是神兽“犼”的变易,接触到一根树枝之后就丢失了灵魂,变得残暴嗜血。接下来是后卿,参加逐鹿之战时是黄帝的武将之一,战功赫赫。与将臣搏杀被咬死之后变异成僵尸,之后被女娲所杀!另一位黄帝的武将赢勾因犯下军规被责罚贬斥,去镇守黄泉冥海。什么地方呢?就是女魃爆破的目标位置,说白了就是担心蚩尤军团未死的精灵妖兽变异,这个赢勾还真碰上了,又被将臣咬伤变易成僵尸,而后还去找黄帝报仇,被黄帝剿灭。还有一个算不算呢?大战之后剩下的最大势力就是刑天,再起战端被黄帝斩断头颅,以乳为目,以脐为口。依然可舞动干戚…好,史记描述逐鹿大战之后: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天下有不顺者,黄帝从而征之,平者去之。劈山通道,未尝宁居。征战一生。我有的时候胡思乱想,别当真啊。这段上古神话如果当成历史看,真的似曾相识!因为我三国演义、三国志看得太熟了!这太像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剧本了…军阀割据,曹操异军突起联盟征伐聚集实力。炎帝就很像献帝,黄帝就很像曹操!蚩尤、夸父、刑天就很像袁绍、吕布、马腾、孙坚、刘备。那如果真的拿着这个剧本去对应,你会发现很多耐人寻味的细节。比方说仓颉造字,之前伏羲是留下过文字,而且沿用了数百年,为什么还让仓颉再造文字呢?这真是那个时代改写历史最有效的途径!再说刑天,炎帝为帝的时候类似刑天部落的各方势力,可没有过这么大规模的战争反弹,而炎帝不为帝后,连刑天这样的人物都要站出来跟黄帝争一争神位,真是看穿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还有“精卫”,炎帝的女儿“女娃”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淹死在东海!山海经大荒东经说:“东海之渚中,有神,人面鸟身,珥两黄蛇,践两黄蛇,名曰禺䝞(鱼肖)。黄帝生禺䝞,禺䝞生禺京。禺京处北海,禺䝞处东海,是惟海神。东海海神是黄帝的儿子,女娃死于东海!难道说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怪不得之后改名“精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