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舉的故事
#極長文慎入 我是海心童繼民選舉經理,連登填白區運動九龍城admin。
一切源於6月12日。我凌晨四點爬起床到立法會門外,最後險被人踩人,驚心動魄。過後我們都在尋找自己在運動中的角色。在連登看到填白區運動,本只打算幫忙做文宣,怎料忙足半年。
填白區群組會議是我人生首次的「網聚」。當時我們很怕有鬼,都用假名(還有個叫熱情如火的絲打,笑)。聚會涵蓋十八區,總共過百人,每個區都不乏有志之士,人才濟濟。唯獨九龍城人丁單薄,只有兩位後勤。
聚會中亦邀了不少現任議員或是經驗人士,不停拋一些很可怕的現實:「區議員薪金三萬幾,除咗開會仲係一份24/7工作。街坊停電會搵你,爆屎渠會搵你,婆婆唔識睇封信又搵你。而你無實權,能夠為街坊爭取一條電梯已經好勁。」「白區永遠都係豬頭骨先無人做,必為建制票倉,所六月開始已經好遲,你哋必須每日早午晚街站,等街坊記得你。」
六月開始,已經好遲。每區的有意之士立即開始拍硬照、做易拉架做文宣。只有兩位後勤的九龍城卻仍在尋找有意之士,並向當區泛民議員取經,問問程序如何進行。議員忠告:「facebook停用係基本,廢事畀人起你屋企人底。然後預咗畀人打,最好有兩個人有男士先好開站啦。」我當時還心想:「區議員啫,咁誇張」,後來這些卻都應驗了。
當時九龍城區有四白區:土瓜灣北、紅磡和啟德北和啟德南。尋尋覓覓,見過數名有意之士,當中不乏學生,甚至新移民。每見一位,總是問同一堆問題:「政治願景是什麼?住邊?家人背景如何?職業?年齡?學歷?戶口有幾錢?夠畀選舉經費嗎?」與陌生人查家宅般問清問楚,卻均不合適。終於七月初,我們在理工大學遇到雷靖梵。
雷靖梵,社企創辦人、單車旅行人、作家、抗爭者,還要夠高兼眉清目秀。商討一番,有意出戰土瓜灣北打琼子。
但我們這班少年太傻太天真。確認雷生意向後,立即通報民主動力等協調機制。當我們忙於拍照印刷擺街站做文宣約訪問,悄悄地已有另外四名人士有意土瓜灣北,五車連環相撞。九月尾,雷生決定退出,把競選資源讓予童繼民。我希望重申再重申,我們沒有被脅逼,我們也不是「被社民連逼退」,這是我們共同協商出來,多方同意的最好選擇。
***
忙於為雷靖梵籌備和協調的同時,我又認識了童繼民。
記得當時是七月中旬,在一次為雷靖梵備戰的會議中,一名穿恤衫拖喼的空少中由機場趕來中途加入,雖然疲累卻眼神堅定:「我住海心,我有意海心。我做FA喺前線救人,但我想做一個更有力嘅崗位去幫前線。」
與當時海心的社區主任協調後,在雙方同意的情況下,我們向民動協調機制正式報上童繼民的名字。
然後我又重新安排一堆「前期工作」,拍照印刷街站物資文宣自介諸如此類。童生和我一起拜訪各位時任和前任泛民議員取經,發現大家對「做區」的定義不盡相同。有黨習慣捱家捱户用間尺拍門、有組織習慣提供義工服務接觸街坊,當然還有各式各樣月曆卡量血壓中醫義診之類,總括而言是與街坊建立關係,令街坊投你一票。
問心,有一天離開某泛民大黨議辦一刻心中實在難受──這樣的「做區」和蛇齋餅分別在哪?以小欣小慰搏一票,這是民主嗎?選舉是在選理念、願景,還是誰量血壓量得更好?直話直說,抱歉一句,這種小欣小惠式選舉是在把民主廉價化,和蛇宴派米不遑多讓。
在這場選舉中,很有幸認識到一班能夠暢所欲言的戰友,夜裏飲兩杯暢談古今政治,瘋狂地討論選舉的價值、革命的意義。一方面交流政見,一方面疏理想法,從而訂下政崗,策劃選戰。經多番考量,童繼民決定首個大街站是一個豬咀展示站,以教街坊如何防止催淚煙切入時事議題。
當時我與其他戰線的戰友正在共辦「7.27光復紅土」遊行反中國廉價團入侵土瓜灣(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街坊很擔心警方會在旅巴重災區放催淚彈,因此很主動了解防煙方法。那街站很成功,連某黃媒記者也私下問我這種反傳統做區方法成效如何。
然後我們與偉恒昌的業主們聯絡做一個小小的互助會的小組、加入各大大少少的街坊谷、接觸南土瓜灣關注組等等。
縱使民意在我方,但這場選戰真的極難打。我們極缺資源(尤其是沒有辦公室和列印機),比對方落後十二年「地區工作」,而且童生因工常在外地,實在比long-d還要惱人。因為我們都是沒收分毫(甚至在貼錢)也有正職,不能於辦公時間處理選舉,更各自抱有不盡相同的政治理念,吵得面紅耳熱的畫面並不罕見。
而最困難的,是我們以抗爭先行的原則打選戰,逢示威日便不做區。除了街坊會有微言,更難受是不知道哪位義工何時會被捕,不知道各有意之士是否平安。每次示威衝突,我們回家後總互報平安,然後每晚我總拿著他們的身份證號碼「等門」,準備失聯就報星火跑警署。
記得有一晚會議過後,我與幾位有意參選之士喝到凌晨三點,我有點醉:「警告你哋唔好死唔好出事呀,咁辛苦填晒啲白區,唔好又白過呀。」其中一個回應:「放心啦,我帶埋遺書出去,有交代區選事宜㗎啦。」
我們的團隊本就很小,日復一日,消失的消失,被捕的被捕,受傷的受傷,團隊就更小了。記得我們本有三位義務文宣,突然有一天都退出了,因為一位被捕了、一位被警察拍門、有一位更失聯至今。
***
十月,我們宣佈參選了。我和財政把選舉指引讀了再讀,不斷請教,小心翼翼,只怕因為弄錯規矩而犯了大錯,而天啊我是一個那麼愛踐踏規範那麼隨心的人!
我們要訂政崗。經過三十輪的腦震盪,我們只打六個政綱,包括遏止廉價旅行團、減少團餐免稅店、監察沙中線、謝絕大媽舞等,箇中只有一個共通點──捍衛本土文化核心價值。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五大訴求,光復香港。
進入選舉期,地區選戰打得火熱,區外抗爭同樣白熱化。而選舉前兩星期,我們暫停了選舉工程。
這很恐怖,因為對家可沒停止選舉工程。
故事說到這裡,必須交代童繼民是一個怎樣的人。或許有點賣花讚花香,但我眼中的童繼民,是善良、正直、謙遜。
當然他也是一個人,也有缺點。我倆也不乏吵大架的時刻,我也會不斷投訴這投訴那,但說到底,有幾個片刻令我到此刻仍義無反顧的要全力令他當選。
其中一個片刻是八月,香港第一次出現福建幫砍人的時候。路人對我們叫:「走呀!佢哋攞刀呀!」然後人群蜂擁散去。我第一個反應是嚇得掉頭就跑,童繼民卻向刀手方向衝去,因為「有刀手就有傷者」。
所以,當十一月中大和理工槍林彈雨,童繼民當然是往現場衝去,暫停拉票工程。而有很多很多個片刻,我都好恐懼要準備選舉日沒有候選人的策略。真的好可怕。
十一月對我個人和團隊來說都很難過。我自己的親人因癌逝世,整個月就是跑醫院做白事,而團隊就不斷接收我未有心情或時間處理的選舉瑣事。然而選舉近了,選民的寄望越來越大,罵我們懶的不少,罵我們以選舉吃人血饅頭的也有,更多是不停出謀獻策卻又不願落場幫忙的人。每天我也收十多個「點解唔做xxx」和「做咗xxx未」的訊息,真的開始有點精神崩潰。
最多謀策的,或是鎅橫額事件。
實話,橫額被秒鎅我是最憤怒的那位,因為所有宣傳品都是我一撇一捺一手一腳的心血。而你知道橫額有多難印嗎?正職關係,我也算有不少相熟的香港噴畫廠,但要不太貴,要不拒印。兜兜轉轉回到e-banner,收了錢才告訴我有「五大訴求」字樣只能印4k高清(即貴一倍),而且貨期慢了兩天!掛橫額小隊約完再約,好不容易掛好了,六小時不夠頭就被鎅爛拿走,想補都不能補。
幸而街坊都很好,自發補橫額,甚至把橫額變了連儂布。大家有很多意見,我們也考慮過很多方法,後來街坊找到了一閉路電視片段,讓我們可以思考下一步。
一路走來,團隊由五十人到剩下低谷的五人。走到最後的最後,我徘徊崩潰邊緣,脾氣開始暴燥得嚇人,團隊批評任何事我都會尖叫:「咁你又唔做!」大家囑咐我休息,我又會:「啲嘢我唔做邊個做?」只能說,我沒有童繼民的謙遜和耐性,而我很抱歉我曾經罵過大家,我知道大家對我出自關心。對不起。
***
由認識雷靖梵到認識童繼民,由計選民統計到開票箱,我們吵過哭過,有時還會對大家說很難聽的說話,但到最後我們都非常信任對方,英文俚語的說法就是:「We trust each other with our lives」, literally。
衷心佩服任何一位候選人,把自己的形象缺點私隱和身家奉獻這場贏面不高的選戰。我們的谷名叫「大衛大戰歌利亞」,皆因白區都是建制票倉,輸是正常,贏是奇蹟。半年後,我們背負著香港人的厚望,街坊的信任,最後一次會議,團隊都說:「我哋會贏㗎!贏呀!」童繼民也在說:「你知唔知咩係吸引力法則?你覺得自己會贏,你就會贏。」
11月24日,我凌晨四點出發去海心打點,跑足一天,投票完結時竟創下72%投票率歷史新高。晚上十時半,我們走進票監察點票。我們身後的公眾區約有十個直播鏡頭,拍著我手心冒汗,坐立不安。11月25日約凌晨一時,開了兩個票箱,大致平手。
「得啦,會贏㗎」在中間的小小休時段,童繼民對我說:「你諗吓請人好過啦,我想幫手足。我前兩晚發夢去咗搵辦事處喎。不如租甘露(黃店)隔離吖,日日食糖水,正呀。」我:「但預算唔多喎,一係高薪請一個助理,一係萬鬆啲請兩個。都幫唔到手足生計幾多。」童:「如果我攞埋份人工出嚟,係唔係可以高薪請兩個?」
童繼民幫助前線手足的初心,始終如一。
第一次點票完結,連計問題票,我們共輸25票。
在頭幾次會議,已有前輩警告我挑戰選舉機器先要預數月的無眠。對家在地區深深扎根,這深紅地區連貼張海報、一張橫額也容不下,半小時至十二小時內文宣必消失。而且法團、互助會、街坊聯會等等全是對方的人,實非我們短時間內可以逆轉的根深蒂固。
但是,海心街坊卻很有愛。秘密補橫額、煮早餐、送生果,十分疼愛我們。
我倆要求重點。
第二次點票,我不斷在想,是否做漏了甚麼。假如我多做兩張英文文宣,或是多探老人院,或是派多幾百個燈籠,或是到港圖灣洗樓,或是多印六十支幡,或是影一輯新硬照,或是每次跟童生出FA拍片……會否能掙多三十票?
故事的結局,我們得票2890張,輸了26票,以0.9%之差敗了給時任九龍城區議會主席民建聯潘國華。
到第二次點票還未完結,我已經忍不住退到公眾席抱著街坊大哭,街坊都遞上紙巾抱著我。票站職員宣讀結果,童繼民九十度躹躬向街坊道歉,大叫「光復香港,時代革命」,我仍在哭。街坊不斷送上安慰,我其實很內疚,很累,很詞窮。
為何這個建制票倉的香港人這麼美。
這半年,我們發了一場夢。夢醒了,我們依舊沒有權力,沒有資源,沒有薪金請手足;户口清空了一點,身體差了一點。但海心紅土街坊團結了很多,我的戰友也多了很多。
支線任務我們失敗了。現在回到612過後,重新再尋找運動中的角色,繼續主線任務。
***
備註:為了保護大家,此文盡量不提及團隊,及省略所有義工名字。各位手足,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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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 Day12🇹🇷
今天發生了最不可思議的境遇。
我坐上了土耳其的警車後座。
從Goreme告別了疑似情竇初開的20歲小弟,搭了10小時夜車(含轉車)終於抵達了番紅花城。
漫步於鄉間小道,路邊排排白中透粉的櫻花,已經盛開。
久違的艷陽,曬得臉頰暖烘烘地。
想不到,路途最後,天氣竟全陰了。
飢腸轆轆的兩人在Tripadviser上挑了間評價最好的餐廳,為奔波疲累的身體補充能量。
老闆娘雖不懂英文,但很親切的招呼我們;餐點精緻美味,價格也公道。
離去前還幫我們將保溫瓶裡的水加滿。
Atis Cafe
推薦給也要去旅遊的朋友。
番紅花城有趣的店家幾乎都還在淡季歇業,吃飽喝足很快的就逛完了一圈。天氣加上淡季等種種原因,此地真的無事可做;遂兩人決定在古老浴場,體驗土耳其浴後,就提前上路。
Tarihi Cinci Hamami是全土耳其最古老的浴場。
蒸汽微微的從門後飄了出來。
女浴場陳舊的木門上,彷彿還能嗅到17世紀留下來的,歷史的氣味。
走入女浴場,浴師阿姨會先指示妳褪衣,並先在浴場裡淨身;之後再領到浴場分支的小浴室,用去角質的手套幫妳擦澡。
真的會擦出許多自己也意想不到的皮屑呢!
只是過程中,我有點緊張,一直在觀察手套是否全新。
(後來發現手套雖都有洗過、曬過,但有潔癖的人可能還是會介意,所以要考慮一下唷)
花了五十里拉,洗去昨日夜車的疲憊,清清爽爽準備出發伊斯坦堡。
離城的上坡,遇見了兩名騎著單車往下騎的青少年。
感覺是十幾歲剛放學的孩子,其中一名白色上衣的男孩與我錯身。
那時心裡正為著此行的些許不順分神著,卻被他一手抓醒。
我一時傻住,沒反應過來。
幾秒才驚覺,我居然被襲胸了。
立刻憤怒回身,朝他直追,大喊站住。
他似被我的反應嚇得杵了一會,隨即加速騎下坡去。
氣急的我,發現另一名穿紅衣服的單車男孩還在原地,便和旅伴抓著他問朋友的名字。
孰知他也只是剛好經過。根本不認識對方。
不太懂英語的紅衣男孩在了解事由後,也熱心地在城裡四處騎,想逮住兇手。
我本想就此認栽,當自己倒霉,但和同伴討論之後,覺得還是應該報警,要把男孩揪出來,讓他知道這樣的行為是不能被容許跟放過的。
來到警局,英語不通,四五個員警互相用Google 翻譯,想辦法傳達意思,卻苦無進展。
突然想起那位送我們回安塔利亞的生日大哥,便撥了電話過去。
大哥真是非常善良熱心的好人,雖然英文也不是非常強,但仍努力的透過電話幫我們向警察描述。
一瞬間了解狀況後,幫助我的人就多了起來,剛才在街口目睹追逐的店家幫忙調監視器、幾個大哥大叔們一起回憶男孩逃跑的方向。
但路旁咖啡店監視器只捕捉到熱心紅衣男孩的身影。
我好怕他們弄錯,誤怪了別人。
想解釋卻語言不通,從未想過,有天會如此希望自己能講土耳其語。
總是有這樣的時候,會深深地相信世界一定有更高的存有。
在這個淡季的小城,有那麼多家咖啡店,就偏偏這間咖啡廳走進來一位會講土耳其語和中文的女孩。
我聽見她跟身旁的朋友,各講了中文與土耳其語,遂大起膽子,問她:「對不起打擾妳,但能不能拜託妳幫我一個忙。」
我與她講了原委,她立刻就要同我一齊去警局報案填文件。
努拉是從新疆嫁來定居的。
原來這樣的事情她也在土耳其經歷過,所以她說一定要幫我,讓這個大部分都是善良人士的國家更安全。
就這樣從七點,一路忙到了九點。
填完文件,和幫忙的警員們、還有親切的努拉,這些所有熱心助我的人合照道了謝。準備啟程。
努拉隨口問起我們要怎麼去客運站。
原本計畫是坐城裡的接駁小巴。
但現在已經沒車了。
她便說,沒關係的,警察說可以送你們去。
(其中一位警員還請努拉傳達,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很傷心、也很遺憾,他代表這一切向我道歉。)
整個境遇如此超現實。
我和旅伴在國外,由閃著燈的警車護送下,離開番紅花城。
人們的善意是這麼溫暖,
而用語言,所能傳達的感謝,
僅是我心中無數澎湃的一道浪花。
後記:
起初,我的確也曾想過,要不要就這麼算了?
但仔細思考,無論報警的結果如何,無論今日加害者的性別為何,任何人都應該要尊重自己及別人的身體,而這次換我來捍衛自己的身體自主權。
若我這次沒有讓男孩得到教訓,往後他去欺負其它女性遊客,或是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那我的認栽,不也成了一種共犯嗎?
過沒幾日,警方捎來訊息。
說男孩已經抓到,正在進入司法程序。
打這篇遊記起初有些猶豫,
但我想告訴所有在旅行中遇到類似事件的妳/你,或是正在遭遇類似事件的人們。
要有勇氣,你/妳的聲音一定會被聽見。
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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