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國外學習中文的地獄之路 |
昨天的文一出,又有非常多跟我一樣在異鄉的台灣媽媽們來訊。很抱歉無法好好的回覆各位,昨天我們在30度高溫下受邀到大姑家午餐,老樣子午餐從一點開始吃到傍晚六點。中間我中暑在一旁昏睡了二回合,其他一整個大家子加上鄰居友人們就靠講話喝酒在院子裡抗暑。
今天來跟大家完整的分享一下女兒學中文的地獄之路,喔,各位,這個地獄是媽媽的地獄,因為自己孤身在外為了孩子的中文能力而抵抗大環境,還有各種不同的問題,真是媽媽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此外我們說母語,我在巴黎看過許多案例,小孩子要學會第二種語言就是要靠媽媽,巴黎許多爸爸是英國人、美國人、德國人等等的,小孩子不見得有流暢的第二外語。所以各位媽媽們,準備好了嗎?超長地獄文等著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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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笨不是笨
我們常常聽到人家說「XXX小時候才幾個月就很會說話,是個很聰明的小孩」,這類型的話,我不只在台灣聽過,也在法國聽過。很早就會說話,就代表是個很聰明的人嗎?事實證明,我小時候也是幾個月大就很會說話,長大後也沒有比較聰明。而我們在國外出生的孩子,在雙語、三語或多語的環境下長大,就更不可能幾個月大就開始說話。
我女兒就是這樣,當我決定讓她學中文後,從她出生開始,我就「老大照書養」的跟她說中文,而她爸跟她說法文。當女兒二歲多在巴黎上幼稚園小班時,她還不太會說話,到了小班期末時,她還是不太說話,此時我才驚覺「是不是孩子的語言發育遲緩?」
為此我特別到學校諮詢老師和校長,在巴黎見識過各種混血小孩的老師校長們得知女兒在家是中法雙語後,老神在在地安慰我說:「這是正常的,所有雙語的孩子都比較慢開口,因為他們的腦子在適應不同的語音聲調。」
有了校長老師的解釋,我對女兒的語言問題鬆了一口氣,但另一個問題又來了,在學校這種小型社會下,能夠讓孩子這樣語言發展遲緩嗎?由於有之後帶女兒回台念書的計畫,我開始暫停和女兒說中文,讓她好好發展法語的部分,以在幼稚園求生存(小孩子的世界是很殘忍的)。果然我停止和她說中文不到半年,她法語就進步很多,開始說話也開始在班上教到好朋友。
而這段時間,中文方面我能做的就是三不五時帶女兒回台灣,因為我們通常是回台工作,所以女兒獨自和台灣的家人相處。再次,她為了生存,常常在抵台幾天後就會自己開口說中文。這時候我們才見識到小孩子的韌性和學習能力,尤其語言完全是環境和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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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不要學ㄅㄆㄇ?
身為一個台灣人,怎麼可以不教小孩ㄅㄆㄇ呢?要學中文就是要從ㄅㄆㄇ開始呀!所以女兒在幼稚園的時候,我買了好多教ㄅㄆㄇ的書,互動書籍、有聲書、線上書等等。
此時的女兒已經開口說法語,然後中文就是單字和歪國人的口音。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教女兒中文的結果,不是我中風就是她離家出走,於是我在巴黎請了一位台灣家教每週來和她說中文或學習ㄅㄆㄇ。
因為我在巴黎認識的台灣朋友不多,請家教有個好處,就是讓女兒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其他人跟媽媽說一樣的語言。此外,小孩子在外人面前總是比在爸媽面前乖,就算學ㄅㄆㄇ的時候在混,但也不致於像跟媽媽學的時候一樣胡攪蠻纏。
不過因為小孩子年紀還小,家教也很辛苦很難教,所以一直到回台念書前,女兒的ㄅㄆㄇ都還不太會。不過各位媽媽們請放心,台灣的小一剛開學時還是有教ㄅㄆㄇ的。小一的ㄅㄆㄇ教學在女兒的公立學校只維持了一個月的教學時間,在小一開學後的一個多月就要進行第一次月考,此時考的就是ㄅㄆㄇ。而我女兒在巴黎家教怎麼教都不會的情況下,回台一個月ㄅㄆㄇ就學好了,第一次月考還跟我說她要努力考一百分,害得我這個歹竹媽緊張的睡不著而寫了一篇「我不要完美的小孩」在天下獨評。
所以要不要學ㄅㄆㄇ?我個人覺得有個大概的了解就好了,其他的交給台灣小學老師。大家常常批評教改,但我覺得台灣的基礎中文教育非常紮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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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孩子回台念書就是拋棄婚姻?
我遇到最多的問題就是:「妳怎麼有辦法拋下老公帶孩子回台二年?妳不擔心.....?」當然,我也是人,是人都會擔心遠距離感情生變,尤其是在巴黎這個花花世界。不過婚姻關係如果會有問題,就算是住在一起也會有問題,對方也能有小三小王。
此外,就像我懷孕時沒有幫女兒算命算筆畫就取名時,我大姊來萬言信罵我的:「生小孩卻不為他的未來著想,那乾脆取名何必生、何必問!」如果我們父母無法為孩子未來著想而僅擔心眼前的會不會背叛?會不會偷吃?那孩子真的何必生。
所以我和我另一半兩人都下了很大的賭注,我相信他在巴黎不會亂來,他相信我會再帶著孩子回來。當然,女兒在台的二年間,我們的暑假和聖誕節都會飛回法國。而我因為巴黎工作的關係,至少一年來回飛五次飛到長榮金卡,我另一半也一年二次抽時間到台灣與我們團聚,再一家去日本或泰國遊玩。有小孩的時間過得很快,二年的時間一下就過去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比我還擔心的是我另一半和他的家人,深怕我帶著孩子就回台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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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層的地獄
女兒在台灣打下很好的中文基礎,回來法國後就再次靠媽媽了。以前我因為工作的關係,總會讓女兒留校到下午六點才去接她。從台灣回來後,她每天下午四點半下課後就回家,我自廢一半武功(工作)提早回家教她中文。
因為女兒在台灣時學的是康軒版國語課本,回法國後,我就在「康橋書屋」的網站上訂課本、習作、甲乙生字練習簿、評量、考卷還有教師手冊。除了國語,還有數學,對我們來說,數學是測驗語文程度的最佳練習。
有過台灣二年的訓練,我們很快就上手小三、小四接下來的課程。當然在法國自學絕對不會有台灣小學生的進度和程度,但孩子能做到這樣,媽媽我也已經心滿意足了。不過老實說,整個過程真的是破壞親子關係的人間煉獄,有些時候為了讓女兒不忘記中文,我會讓她學唱流行歌曲、看電視劇等等,也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現在女兒的中文程度就是台灣的小五,等到國中程度會是怎麼樣呢?我還有辦法教嗎?我現在也不知道,過幾年再跟大家分享吧!
下圖:最近路上的冰棒廣告,我覺得還蠻好看的。
小五 中文 說話練習 在 南南自語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中國國民黨做了一個很失敗的操作,「綠色是原諒的顏色」。
這個操作除了失敗,還有兩個更嚴重的問題
其一,這是一個來自中國的網絡梗。
就算客氣地不說這是被文化統戰,也至少是被同化而不掙扎。
其二,這是一個具有強烈父權意味,打壓「不夠陽剛的男性」,並且毫不令人意外地,厭女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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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是原諒色」是中國多年來歷久彌新的網路梗,起源是中文的「戴綠帽」。
最初比較熱門的變體改編自張韶涵《歐若拉》「愛是一道光,綠到你發慌」。
還有數位諸葛亮掛在嘴邊的「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必須帶點綠」,及同款梗「只要生活過得去,哪怕頭上帶點綠」。
這說的是吃軟飯少奮鬥十年的男人就不要計較老婆外遇了,或是如果想升官發財,就得接收長官上司的小三小四小五,幫他們處理外遇對象的合法地位,又繼續放任她們跟上司發展關係。
再晚一波的「當然是選擇原諒她」跟ptt母豬教一樣,難以具體溯源「第一個」提出的人,但可以輕易抓出幾波網路高潮。
其中比較熱門的「事件」,一是熱門段子
「誰沒個過去,誰年輕時沒犯過錯,誰沒上過床,誰沒破過處,誰沒含過雞吧,我第一個給了前男友又怎麼了,我們是真愛, #你一個接盤的有什麼資格計較,大男人要心胸寬廣, #不就是媳婦兒是破鞋麼, #不就是媳婦兒被人操了幾年麼, #不就是媳婦兒含過別的男人雞吧麼, #不就是媳婦兒肚子裡死過幾個人麼,不就是喜當爹,媳婦兒生了別人的孩子嗎,有什麼大不了,這些都不能包容,你就是個自卑陽痿不成熟心理變態的小人, #當然是選擇原諒她啊!」
隨之而生的就是各種以綠色為主色的梗圖。
再是音頻歌手「洛天依」(請簡單理解成中國版的初音未來,火紅程度也差不多)歌曲《當然是選擇原諒她啊》,和中國古風圈男聲團體「滿漢全席音樂團隊」歌曲《當然是選擇原諒她》。
這些梗圖、音樂既嘲諷「被綠」的男人,無法控制自己女人忠貞的男人不夠陽剛,選擇原諒的男人則更加「失敗」「墮落」「不威武」。
並且,在將這類男性刻意描繪成卑微、受委屈時,反襯女人不專一不忠貞還振振有詞的惡劣樣貌,通稱這些是「女拳主義」「田園女拳」,大抵等同於母豬教說的「女權自助餐」。
接受這些渣女的男人都被統稱為「接盤」「接盤俠」,類同母豬教口中所謂的「資源回收」「資源回收業者」。
也跟母豬教一樣,他們會聲稱自己針對的不是所有女人,是那些渣女,甚至聲稱是為被綠的男人討公道。
但他們製作、使用梗圖的時機越來越廣,廣到根本任何人都可以被罵到,隨他們定義。
例如,演員白百何被週刊拍到「外遇小鮮肉」,前夫出面表明他們已離婚兩年只是顧及孩子未公開,白並非外遇,女方卻仍被用「當然是選擇原諒她」來嘲諷攻擊,甚至同情前夫被「瞞分」還得出來澄清實在委屈。
他們也無法回應,為什麼相關創作中渣的都是女性,為什麼渣男這麼多,每次爆出八卦時卻只會針對「個人」進行批評,不會有針對男性整個性別群體的集體惡意創作熱潮。
女人被劈腿就是被劈腿,男人被劈腿卻能專門造一個詞「戴綠帽」,並由之開展出一系列衍生。
這就好像我們在中文裡,有特別針對女人造詞的「婊」「紅杏出牆」「棄婦」,卻很難找到能完整對應詞義的男性版本。
我們也能很輕易的從數位諸葛亮的轉貼裡發現,願意響應他這波操作的黨公職,女性比例遠高於男性。
也很巧,他分享男性公職的貼文,都不敢用他的統一文案「要想生活過得去,身上必須帶點綠」。
顯然,男人對於頭上戴綠還是更排斥,而簡勤佑很清楚他用的梗原意為何,不敢得罪男性公職。
說到底,男人對於頭上戴綠還是更排斥。
而這些都源自對男性和女性的性忠貞有截然不同而顯著的標準:
女人劈腿是渣、是髒、是下賤;
男人劈腿是渣、是髒、但是也有點值得被鄉民網民吹捧羨慕。
女人被劈腿而選擇原諒人們同情、恨其不爭;
男人被劈腿而選擇原諒,人們同情,並且訕笑。
回到使用來自中國的網路梗,是被同化而不掙扎。
「習得」中國用語,跟被中國用語「同化」是兩種層次,中國國民黨的數位諸葛亮這次的操作表現,更接近後者。
我想先說梗是什麼。
一個梗能紅,是因為它夠幽默夠好笑。
幽默是語言的高級運用,成功的幽默必須精準打中使用該語言族群的共同文化記憶,才能讓聽者讀者會心一笑。
所以國中男生之間會有很多爛笑點,很多班級或社團甚至會發展出某個語氣詞如「咻咻咻」「喂~」,反正就是外人有聽沒懂,族群內部的人卻會哈哈大笑的默契。
也就是說,幽默的基礎建立在「我懂你的明白」,它能確認出「我們是同一群人」,或著反過來,證明「我們都不是那種人」(比如嘲笑客家人、426)。
幽默有建構群體認同的互動功能。
拿恐龍推事裡的法條笑點去靠北工程師講,顯得莫名其妙;
拿市井黑道的行話梗去跟政大學生講,他們也接不到。
我在市場學會跟選民交陪的氣口,用來跟性別NGO的朋友溝通,人家只會覺得我又油又low。
如果我切換得回來,能好好用學術語言表達自己,那我就是「習得」了這種市場氣口;
但如果我切不回來,變得只會用這種氣口說話,忘記過去在學術圈社運場的應對進退和語境,那我就是被這種市場氣口「同化」了。
博恩過去的脫口秀就常常引發這種討論,比如最嚴重的一次:
「我們」可以拿鄭南榕自焚開玩笑嗎?
這個梗要成立有兩層門檻,第一層,聽者要知道鄭南榕自焚事件;第二層,聽者要覺得這個文化記憶是已可被用作幽默素材的。
在第一層就卡關的人不會覺得好笑或難笑,因為他沒聽懂;
進入第二層的人,則自動摩西分紅海般分做兩派不同的「我們」。
而這就是被中國用語「同化」的危機之所在。
語言的使用是會生疏的,比如一般人的英語巔峰是高三,考上大學後不說不看不背單字,就越來越爛。
中文作為台灣人的母語,我們不會忘記怎麼用它進行日常對話,但如果我們光是被動地接受中國用語和中國的梗,因為很方便、不用想,習得一次後之後看到都會覺得很好笑,我們好像也就不需要繼續思考怎麼用台灣用語去創造梗。
畢竟看上面,原來成功的幽默是這麼複雜困難的,幹嘛不撿現成的梗就好。尤其是像我們這些做社群的人,每天要幫公司、老闆發文想梗,當然知道「跟風」比「造風」快見效。
久而久之,缺乏練習,我們就不太擅長用自己的語言造梗。
我們共同能理解、接收到的幽默,都是中國幽默,和他們共同感受一種文化記憶,缺乏新的、屬於我們這個群體的梗。
再回頭看,這次事件作為一次社群操作展現了什麼。
一個有正常判斷能力的社群經營者,都知道並非什麼梗都能用。
任何梗都可能觸怒某群人,但永遠走溫和的中間路線就別想紅,所以我們做出的每個社群判斷,某種程度上都是在評估可以觸怒誰、不能觸怒誰,觸怒的成本會不會太高。
要正確判斷好這件事,必須牢記自己的核心價值,和我們要的受眾是誰。
中國國民黨在靠北蘇睏嘲諷性工作者時就失足了一次。
既然操刀的是一個登記在台灣、競逐台灣公職的政黨,使用中國的梗存在什麼風險,數位諸葛亮應該要知道。
但他還是用了,如果不是他忘記業主的核心價值是什麼,或者業主的核心價值並不在乎這個風險,那就是他懶於或沒有能力使用台灣用語造梗。
或許正是因為簡勤佑出身Dcard,而台灣最熟悉善用中國梗的年齡族群,恰是年輕的在學學生,他才以為這波操作「會中」。
這也是許多台派獨派擔心的:
台灣失去華文圈文化中心地位後,現正熱愛TikTok、瘋TFBOYS、博君一肖的年輕人們,會不會是天然統的一代。
我不覺得喜歡這些東西就一定會成為統派,我自己也有愛的本命。
關鍵還是在,我們能不能覺察自己喜歡、被戳到笑點或萌點的事物背後有何風險,
然後讓自己是「習得」而非「被同化」。
小五 中文 說話練習 在 肯腦濕的人生相談室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陳玉珍 珍愛金門珍的需要讀。
中國國民黨做了一個很失敗的操作,「綠色是原諒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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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無法回應,為什麼相關創作中渣的都是女性,為什麼渣男這麼多,每次爆出八卦時卻只會針對「個人」進行批評,不會有針對男性整個性別群體的集體惡意創作熱潮。
女人被劈腿就是被劈腿,男人被劈腿卻能專門造一個詞「戴綠帽」,並由之開展出一系列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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