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最優秀又善良的人在一起談音樂,你會變得Super快樂》
自2/22起開始一個新工作任務,與陳毓襄、焦元溥一起錄製Podcast ,一系列介紹古典音樂。從作曲家,作品與時代,歷代大鋼琴家如何詮釋其作品,及彈奏者的心境。
我們只錄影兩集,已經笑話百出。
我們三人一致同意先錄Rachmaninoff 十講。焦元溥的博士論文題目即為Rachmaninoff ,他如數家珍談了Rachmaninoff 每個作品的創作歷程。而陳毓襄是被公認台灣及美國西岸Rachmaninoff 彈得最好的鋼琴家。
第一、二集聚焦Rachmaninoff 最受大眾熟悉囑目的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焦元溥本來開始談到其中12-13變奏,接著為什麼會出現第十八變奏這一段⋯⋯中途我故意問了一個問題:這個一臉嚴肅,有時候臉像棺材店老闆(當時的樂評)表情臉龐的人,為什麼會寫出如此浪漫、纏綿、悲傷、離別,卻在某些小段落氣勢磅薄,像李商隱,又像長恨歌的曲子?
焦元溥的回答非常具備時代詮釋。Rachmaninoff 出生浪漫主義的高峰時期,他又來自俄羅斯。雙重背景形塑了天才作曲家的風格,而為了有別於一般的浪漫主義時代的鋼琴家,他的彈奏刻意很Straight!在一個工整的結構下,表現出音樂章節的多種表情。
不過,當焦元溥說:其實Rachmaninoff 很英俊、陳毓襄也完全贊同時,我不知鬼使神差地發生什麼事,突然把原本慢慢喝咖啡的優雅,破壞殆盡,一口咖啡☕️嗆傷氣管⋯⋯直接噴灑在焦元溥平日非常用功注記的筆記本還有衣服上。
我很不好意思,他們倆人倒是爆笑。陳毓襄的舞台訓練使她沒有停頓,繼續談論她為何如此喜愛Rachmaninoff ,甚至前後到俄羅斯五年,⋯⋯她下節目後告訴我,我們的訓練就是不管發生什麼事,Keep Playing !
焦元溥因此説了一個小故事,一次Rachmaninoff 演奏會上,有位不斷咳嗽的觀眾,他瞪了那人一眼後,那位觀眾即停止咳嗽,可見棺材臉眼神的確威力驚人。
第二集快結尾,當我們開始預告下一集要介紹Rachmaninoff 3時,陳毓襄大美女立即進入乩童狀態,尤其播出她自己去年12/21彈奏的Ending 時,簡直不能自制,幾近痴迷。
古典音樂的魅力如此之大!故事又這麼好聽!
而我何其幸運,可以和台灣兩個領域中兩位最僥僥者,一位世界級鋼琴家,一位一生專注古典音樂的博士級樂評家一起聆賞討論音樂。不只回家的路上,我的腳步輕舞:在錄音間時,回憶當年三十歲時在西伯利亞鐵路上帶著托爾斯泰的小説聽Rachmaninoff 3的點滴,也手足舞蹈跳起來。
What a Podcast !
—-圖1:陳毓襄聆聽Rachmaninoff 3 結尾時的表情。
圖3:我學Rachmaninoff 的表情。焦元溥善良地説臉部肌肉不夠垮,不夠像棺材⋯⋯陳毓襄大笑
PS:昨天幾個忙人談音樂,之後又一起玩得太晚,今天三個人的共同下場是:我已低頭改文章工作近八小時,脖子快斷了:陳毓襄Non-Stop練了一整天的琴:焦元溥繼續瘋狂準備他村上春樹小說中的音樂演講系列。
Podcast 錄完十集,才會開始上架。目前想不到名字,我説叫:焦襄茜Podcast ,Classic Music Story如何?台語一級贊的陳毓襄又乩童,突發靈想演戲,客串演出台語連續劇!
天啊!我們是被什麼附身了?
快樂音樂之靈吧!
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變奏十八 在 鋼琴家顏華容 Artemis Yen - Pianist/Author/Dreamer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下星期三(4/10)就要演出這首寫作與演奏技巧非常傑出、又超級超級超級好聽的《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了!真開心!
4/10彈完協奏曲,4/14下午就是全場的Bach舞曲了!覺得琴魂充滿啊啊啊啊啊!
《帕格尼尼狂想曲》可說是凝聚身兼作曲、指揮與鋼琴家的拉赫瑪尼諾夫一生的心血結晶,樂念有如萬花筒,繁麗中有精簡,懷舊中有新潮。
1934年,拉赫瑪尼諾夫在瑞士琉森湖畔的鄉居完成《帕格尼尼狂想曲》,這首堪稱拉赫瑪尼諾夫「第五號」鋼琴協奏曲的作品以絢爛演奏技巧、兼具浪漫、優雅、雄渾、甚至有爵士風味的各種變奏、管弦樂聲響繁麗多變的作品首演後立受好評,甚至因為成為電影《似曾相識》的劇情核心,「浪漫得令人融化」的第十八段變奏也使這首鋼琴協奏曲成為跨越藝術娛樂界線的不朽曲目。
不過,內行人就知道,《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的「哏」非常多!
除了接續李斯特改編帕格尼尼第24號隨想曲立下的超技「傳統」之外,拉赫瑪尼諾夫也成功挑戰變奏曲的架構—一開始就顛覆一般變奏曲的發展軌跡,而且在曲子開始不久之後,就加入了中世紀聖歌「神怒之日」(Dies Irae)!拉赫瑪尼諾夫高超的作曲才能與配器技巧不但將兩個主題融合得天衣無縫,還讓樂團與鋼琴發出令人驚豔的聲響。
感謝 天湛樂/湛聲樂集協助拍攝
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變奏十八 在 鋼琴家顏華容 Artemis Yen - Pianist/Author/Dreamer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逆鱗的「不忘初衷」
其實很多彈鋼琴的人從小就彈了很多「變奏曲」,林林總總的變奏曲存在於莫札特那兩本、貝多芬那兩本、海頓莫札特貝多芬的奏鳴曲、然後十九世紀的各個大大們就不太想要叫做「variationen uber什麼主題」,可能因為這樣看起來原創性不夠高吧?
而且十九世紀來到,個人主義漸漸高漲,也不太需要特別弄個主題變奏曲像哪位大大致敬一下~~不用啊,我就是大大啊~~!法國波旁王族都被砍頭了,誰還需要寫曲子向大大致敬(再說,滿地都是大大的情況下,寫曲子致敬不就是另一種選邊站嗎?嗯嗯嗯...)
十九世紀的取名和曲名-尤其是在李斯特大大的手下-就開創了文創(咦?)手段的一種-五花八門的各種「其實是變奏曲」但不叫做變奏曲的模擬曲、甚至幻想曲。
奏鳴曲,在長久演變之下,成為一個具有闡述、議論個性的曲體,並在交響曲、室內樂與鋼琴獨奏曲上各有璀璨華麗又複雜的演變,我們很多學鋼琴的人,可能由於長久以來必須與貝多芬三十二首鋼琴奏鳴曲搏鬥、學習並演奏受貝多芬鋼琴奏鳴曲影響的許多其他奏鳴曲與實質為奏鳴曲式的作品,而比較注重奏鳴曲。
然而,其實就演奏與創作技巧的探討來看,具有「專業人看門道、外行人聽花招」的變奏曲,可能才是更貼近、記錄著作曲家內心思維軌跡的作品。
為什麼是貝多芬的降E大調「英雄」變奏曲, Op. 35而不是三十二變奏曲(WoO. 80)、布拉姆斯的韓德爾主題變奏曲而非帕格尼尼主題變奏曲、拉赫瑪尼諾夫的柯瑞里主題變奏曲而非蕭邦主題變奏曲呢?
我手上的曲目中還有很多變奏曲,都沒能排進來的原因,
其一是在一場音樂會中要聽「多少變化」,能不能讓聆樂者因此而多認識曲子、至少每一首曲子的主題都能沁入人心?
再者,就樂曲本身而言,這次選的貝多芬與梅特納的變奏曲都遊走於主題旋律與低音和聲進行作為主題之間,是原創的主題;而布拉姆斯與拉赫瑪尼諾夫這兩闕變奏曲的主題來源都與巴洛克音樂關係密切;貝多芬與布拉姆斯的變奏曲各自於結尾時寫上了精神抖擻、一點也不拘謹的賦格,可說是這兩位作曲家青年時期對於自己譜曲技巧與演奏能力的「戰力展示」啊!
貝多芬「英雄」主題變奏曲是我第一次到莫斯科(上音樂營)時很湊巧受到我的老師E. V. Malinin教授、以及T. Nikolayeva大師指點的曲子,而布拉姆斯與拉赫瑪尼諾夫的這兩闕變奏曲則是我將要結束莫斯科學業時,Malinin老師辭世前最後聽到的曲子的其二。
在這次沒有機會演奏的拉赫瑪尼諾夫的蕭邦主題變奏曲中間有一個小賦格,而柯瑞里主題變奏曲中間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和他的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異曲同工的、像是宣敘調(recitativo)一般、充滿華麗裝飾奏的變奏。
每次彈這兩首變奏曲到了這中間的「腰帶」,我都覺得自己好像走到人生分水嶺、眼前出現大峽谷。
對我而言,莫斯科或許可以算是我人生中的那則賦格-那則在主題的留存與變體受到種種磨練、鼓勵,而啟發其後的變奏,但永遠不會忘記來時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