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四月一日君尋從學校二樓的窗台摔下來,不知道昏迷多久。清醒之後,他終於得知自己傾心多時的小葵同學天生帶有使身邊的人不幸的體質。這是 CLAMP《xxxHOLiC》第十集。才不過兩冊單行本之前,四月一日剛從摯友百目鬼身上繼承了能看見不詳的眼睛,但一直一直到了差點失血而死的此刻,他才真正看見了,纏繞在小葵身上的、黑色的厄運團塊。
小葵笑著對他說,你終於發現了啊。
自以為溫柔的四月一日躺在床上,睜著「看得見」的右眼,張口想說什麼,但難得詞窮。那是我看過的漫畫裡最好的詞窮 ── 四月一日嘴上說「沒事了」,一邊欲蓋彌彰地想:已經沒有辦法,回到還沒有看見的時候了。
那就是亞妮這部新作裡我最後讀到的一篇作品〈請登出遊戲〉裡寫的,多年後回到以前常待的咖啡廳,店裡沒變,但自己這些年卻已經識得了店內物品的牌子,像日本民俗學裡所謂「真名」:原來,年輕時的自己覺得舊得無害的店中擺設,不是名牌、就是骨董。知道了更多,人生好像該更好,然而人是要因為這樣而悵惘的。《我跟你說你不要跟別人說》裡,亞妮一方面像唐諾寫他親臨景點才發現圖片裡著名的雄偉雕像原來那麼小、那樣置之一笑;另一方面,也像《超級狐狸先生》停下機車,回望遠處山丘上的狼,換了好幾種語言也無法與那匹野生的狼對話 ── 文明了的狐狸先生最後像一個欣慰的笑話般掉了淚,說:多麼美的生物啊。
Ⅱ.
後來才知道,這樣的故事原型要老可以老到聖杯騎士傳說《帕西法爾》:年少無知(噢或者,依亞妮書裡寫的,該用清狂)年少清狂的帕西法爾夢想成為圓桌騎士,經過重重試煉、服膺道道規矩,終於進入城堡(亞妮寫:殿堂),見到國王(亞妮寫:魔王)。重病的國王身上有詛咒,唯有被真心關懷自己病情的人一聲慰問才能破除咒語。帕西法爾心底仍是那個清澈少年,非常想出言關心國王,然而圓桌武士依戒律是不能以下犯上、貿然發言的。然後國王就死掉了,一整個王國淪陷,只因帕西法爾不再懵懂。
「知道」可能使人變髒,變錯。然而,沒有任何無知的人會夢寐以求無知。唯願孩兒愚且魯的必然是蘇軾。想要無知的,總是有知的、已知的人。
亞妮已經知道了什麼?
有人談她前兩部作品是以寫渡劫,我讀來卻覺得像以寫尋仇。其中有幾個命題像書頁下的異物,一撫按就現形:《請登入遊戲》側重的原生身世、《寫你》側重的後天人際,此外有寫作觀(她常提自己於寫作是半路出家,對此偶爾有血統論的自疑、偶爾珍視自己非典型的思路)、有美學觀(我尤其喜歡她點到即止地寫吃。吃放在親情、愛情或陳俊志旁邊不得不成配角,可淡淡幾句寫到吃時她傲氣畢露)。其中,她描述親密他人,能讓外人也感覺自己腳下是薄冰 ── 寫某前戀人帶她吃美式漢堡(〈寫你.水木清華〉,P34),結果原來她自小恨漢堡(〈請登入遊戲.交換時間〉,P46);寫(應該是)另一名前戀人帶她到名店吃海鮮,結果發現他吃生魚會作嘔,排隊只為了她,而她恨這種擅自壯烈的溫柔(〈寫你.築地三點的熱咖啡〉,P182 - 183)。也是在寫序前讀她前兩本書,我才不知有漢地看到,原來她恨別人說她長得像別人,就寫在第二本書內文的第二頁⋯⋯而我回覆她邀序的訊息,第一句話就是:欸我覺得妳長得好像薛詒丹。
每個人都在她心裡犯錯。直到她寫了,大家才曉得。
原本想用刀來比喻,但在這本新作中,她已把這整件事稱為「眼皮下暴力的小東西」(〈有女初長成〉,P62)或者「獸角、獸心」(〈微微一笑很傾城〉,P208)。當她寫她要「安撫那個暴力的小東西」,意思是,她要壓制以寫糾正世界的衝動。
字比人鋒利,寫比說無情,大抵寫過東西的人都會在某時某刻頓悟這一點。頓悟以後回首,一切都是上輩子,〈周處除三害〉那樣在同一次人生裡再世為人終究是童話。唔,原來第三害是自己,亞妮在這本書裡處理這種知之後的後悔,一面慶幸獸心已馴,卻也嘆惋某些曾以寫作尋的仇、賭的氣,當初一賭就起手無回了。
都說要報仇就不要後悔。然而報仇當下往往是自認決不後悔的。只是報了仇之後人還會變,要是剛好變得仁慈一些,很多事情就忽然太遲了。
Ⅲ.
仇因何結,一事歸一事。但如果能把作品裡的敘事者和亞妮相提並論,那麼一直到這本書,我都仍從各個作品中讀到一種貫串的糾結,在她對「平凡」,或說「普通」的態度:
一方面,她在三部著作中所描述的自身家庭背景並不普遍,這讓她在作品中某些部份展示了對相較之下「普通人的境遇」的挑釁和困惑;同時,她卻在作品的其他部份,對這種普通的生活抱持著好感和欣羨:
❝ 百合躺在月子中心的大床上,泛著一股奶和血的味道,我抱著百合的女孩,百合的丈夫收了一些衣物回家清洗,我想開口說些什麼時,卻沒有任何詞彙,但此時一切,如此美好。百合前所未有的盛放著,不再是那種綑成花束剪去多餘枝葉的脆弱樣貌了。她成為了山林間的百合花叢,成為沒有蓮花座、神仙光暈的凡人,卻是最好的凡人,最好的百合。 ──〈寫你.歧路〉,P81
❝ 微微就是我所能觸及懷抱的世界裡,最超現實的存在,學院與文學、研究與書海,涼薄起來,總能攻心入肺;失倫起來,就如那些禁書一樣,他人都成為了地獄。所以更要珍惜俗世,以俗氣護體,或許才能走過字林極地蠻荒心靈。 ──〈微微一笑很傾城〉,P208
她的「不普通」,一開始源自家庭經驗,後來則和「寫作者」的模樣以及「文學」聯繫在一起。在她眼中,會寫的人與他人有本質上的殊異,因而不見得能與塵世的悲歡共通,甚至被賦予責任。而她時常想擺脫「責任」這類無聊的字眼。對凡與殊的矛盾,使讀者在作品中一面享受對她的獵奇觀看,一面戴上這樣的目光審視周遭習以為常的世界(以及自己),生發日常外的樂趣。有時,這種拉鋸會展現在敘述裡對「潔淨」的辯證上,讓我總是停下來思考:為什麼亞妮一邊覺得自己被俗人弄髒,一邊又為自己比較乾淨而感到抱歉?
作為作者/被觀看者,她對此既自傷、也自傲。讀這本書,我發現這份矛盾並沒有消失,也可能作者已經化解但作品尚未跟隨;但這也是我認為這部作品的細緻之處:它不是對糾結的解答,而是作者意識到自己如何被觀看、也「看到了」更多之後,明白即使心中對萬物有一己的理解、也不代表要「寫出來」⋯⋯就算寫出了事情,亦不代表要連本帶利地寫出自己對事情的完全觀點。
交出故事,但不一定交出心。雖然她用「馴服」這個字眼,但我相信這個轉變並不只是她對她所謂的「獸」的檢討,也包含她對他人的體諒:
告訴別人別去知道,別人只會更想知道。所以,作為一個「已知的人」,能給予他人最大的無聲善待,無非是默默瞞住他們,讓他們慢一點,再慢一點。
Ⅳ.
以此理解,第四輯「寫字的人」,便是她對自己所擁有的「寫作」這頭獸、這把刀的再凝視,談寫作與領悟的內外落差;落差,意味著寫作還原記憶/真實的永恆趨近與永不可能,也因此,寫的才能與寫的慾望都只是寫的條件,而不是寫的理由。
第一輯「時間的單位」,她後悔自己太慢領悟寫的反作用力,因為理解誠實的代價並不只由自己支付,進而延伸記憶與寫作與真實可能的敵對關係,既可視為奔三後的鄉愁字典,但同樣作為寫作者,我將其視為她給自己的提醒:
❝ 寫下記憶這件事,就像把寶物從土底掘出,擺在陽光下、送進博物館供人觀看,瞬間補上了千年時間,成了失彩的兵馬俑,寫完的記憶像沖了太多次的茶包,或風乾了的焦黃照片,再碰就要風化。
但我總不甘它在心底永生豔麗,總想把它拿出來寫成了時間的流沙。 ──〈不在路上〉,P50
第二輯「戀愛前請詳閱公開說明書」外觀仍像前兩部作品寫愛情,但態度已從細數恩仇化為無有大是大非,甚至甘願如物理學,看待自身如看待一個現象,讀來竟有些放下屠刀的禪意;輯三「不務正業的那些事」呼應「寫字的人」,字面上看來是要談寫作之外的事,但我從中讀到前述亞妮對「普通俗世」的理解,如今在她筆下,平凡已經是可愛多過可疑了。
雖然《寫你》也有個你,但《我跟你說你不要跟別人說》的「你」的意涵已經移動,新作對象讀者顯然與過往作品不同。一年多前她受金車文藝訪問時說自己寫他人,寫了也不讓被寫的人知道 ── 那時,她預設的讀者是屏除了被寫的人以外的整個世界,是對外的昭告與平反;《我跟你說你不要跟別人說》在作品上,卻已不再忽略被書寫對象的目光:
❝ 如果我能寫下『不喜歡別人總看著我』,那為什麼自己要這樣看著別人呢,會不會他們都不想被這樣寫著與看著?她的問題被我收進包包,無法作答。經過一些日子與更多的字,現在的我勉強能告訴她,是的就是不公平,但不公平不是不正義,請原諒我的不公平。 ──〈我跟你說你不要跟別人說〉,P86
我也擅自歡喜於書中的她並未放下寫的驕傲:
❝ 終究我還是無法把自己的文字,當成海苔醬或是三島香鬆就飯吃了,每一次的文字模擬,多少都會卸去一些原本的自己。 ──〈有女初老成〉,P62
懂得隱藏,不等於拋擲寫作。寫作之為一種工具,拔刀仍要投注心魂,只是不用每次拚命而已。
Ⅴ.
新作中有個句子把我一直留在書裡。其實在文章結構中那僅是一個陳述背景的說明,她寫:「莒哈絲只一次戀愛,十八歲,就老了。而我卻是很晚,才開始感覺年輕。」(〈有女初老成〉,P62)可從三部作品一路讀來,我對這句話的理解不是老,而是:亞妮很晚才開始當一個普通人。正如她數次引用的榮格,亞妮是作為特別的人、去學習普通的人的一切,然後知道特別既是發光,也是帶刺。
然後再知道了,原來她感到抱歉,正是因為自己特別。
這是她的抱歉,也是文學的抱歉。如果像我一樣任性,或許會有「繼續發光,繼續帶刺」這個選項,但她在這本書中的書寫,顯示她選擇了費力去摸索如何不帶刺地發光。
而她才剛開始懂得當一個普通人而已,那麼全新、那麼少年。
不知何年何月,早在讀她的作品前,我曾在某刊讀到楊佳嫻為《寫你》作的序,一直記著其中引用朱天文〈炎夏之都〉,「有身體好好,有身體好好」。幾年後寫這篇序,想到這句引用,用它作尺,也能量測出亞妮的轉變:讀作品裡她筆下的自己,感覺到的多半是,有身體並不好。因為身體比心靈更不可能完美。如今她把過去念茲在茲的許多瑕疵,和心靈的身世解除連結、勾銷仇怨。病、醜與髒,都不再是命運:
❝ 我漸漸能與這雙手相處,甚至發現它適宜觸摸,觸摸一切不光滑甚近暴烈的質地紋路。 ──〈所有的喜歡在抵達愛之前〉,P146
果然,我也是平凡的,平凡得樂於看見和解的結局,樂於把世界想成斜坡、事物一落地自動被賦予朝圓滿運動的慣性。這當然也可能是亞妮意識到世間的喜好之後、有意識的展演也未可知,但至少目前我被這種展演慰藉了。各自宏觀,每一個人都是從狼慢慢變成狐狸先生的,既然都要回望,普通人會想對自己說:欣慰要比遺憾多。
唯一好奇的,只有她之前受訪,提到下一本書會是小說集。如今這本書仍是散文。也許真像她寫道,散文是撿。裁切記憶之前,要再多撿一些。
撿的時候,欣慰地說:多麼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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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的後悔/狐狸先生凝視著狼
蔣亞妮《我跟你說你不要跟別人說》序
2020 年 3 月 30 日發行
設計. 內頁插畫_ 馮議徹
本文描圖重製_ 蕭詒徽
博客來_ https://reurl.cc/kdVDgL
誠品_ https://reurl.cc/4RyZnD
三民_ https://reurl.cc/ar52gZ
金石堂_ https://reurl.cc/ex91gx
momo_ https://reurl.cc/Qd90O9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3萬的網紅Shaun&Nick,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成為這個頻道的會員: https://www.youtube.com/channel/UC0b3OFZOXHEHDfL7kONoH4g/join 不列顛亞瑟王的圓桌騎士。圓桌第二席。 珀西瓦爾·德·加勒。 有時也被稱為純潔愚者的忠實騎士。 他是用槍高手, 是見證了聖杯奇跡的騎士, 是救濟萬物的仁...
帕西法爾聖杯騎士 在 Shaun&Nick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成為這個頻道的會員:
https://www.youtube.com/channel/UC0b3OFZOXHEHDfL7kONoH4g/join
不列顛亞瑟王的圓桌騎士。圓桌第二席。
珀西瓦爾·德·加勒。
有時也被稱為純潔愚者的忠實騎士。
他是用槍高手,
是見證了聖杯奇跡的騎士,
是救濟萬物的仁慈騎士,
也是守護著與騎士王所持聖槍截然不同的
「另一把聖槍」,即朗基努斯的騎士。
身高/體重:195cm·110kg
出處:亞瑟王傳說、歌劇『帕西法爾』等
地域:歐洲
屬性:秩序·善 性別:男性
一切料理都要盛得滿滿的。
一名重視禮節、忠實的守護騎士。
也有純潔騎士之稱。
不多疑、不動怒,作風穩健。
容易受陌生的孩童和動物所喜愛,但這點他本人並沒有自知。他生前常常在早晨的陽光下站在卡美洛的庭園中,把小鳥們搭在自己的肩或手臂上。
戰鬥時他會展現出比平時更為嚴肅的一面。
但這終究僅限戰鬥時。
聖杯的命運是與加拉哈德一同升天,
而聖槍朗基努斯的命運則是留在人間。
在本作,將這把聖槍帶回之人正是珀西瓦爾爵士。
騎士珀西瓦爾的形象在
瓦格納最後的歌劇『帕西法爾』中也有描述。
在歌劇當中,他被描述為聖槍的奪回者與後繼者。
聖杯的加護:A
作為見證加拉哈德升天之人,他與聖杯緣分密切,
從而受到某種加護。
珀西瓦爾在傳說與故事中甚至被稱作聖杯的肩負者。
守護騎士(聖槍):B+
象徵守護著聖槍的高潔騎士的技能。
與稀有的守護騎士技能看起來相似,但實際上完全不同。
救濟之光:B
發出含有防護效果以及恢復效果的光。
將聖槍的附加效果之一作為技能發動。
這一效果無需解放二重拘束,始終都能使用。
『光芒照射的命運之槍』
階級:C+~A+ 種類:對城寶具
有效範圍:1~70 最大捕捉:600人
Longinus Count Zero
據說刺穿了救世主之胸的另一把聖槍。
真名解放後的朗基努斯,能發揮出曾獲得聖槍的巴林卿在與漁夫王的戰爭中所展現的極為強大的威力。正如對城寶具其名,它能使王城(被認為與聖杯城卡伯涅克相同)崩塌。
雖然是恐怖的破壞性寶具,但同時也具有治癒的力量。
聖槍受到來自加拉哈德與巴林的二重拘束。這應該可以看作是騎士王所持的聖槍倫戈米尼亞德(或是異世界的騎士王所持的聖劍Excalibur)中的「十三拘束」的縮小版吧。
很會照顧人。
尤其是年紀小的人、後輩,他會經常照顧。
即便對御主也不例外。
因為他發自內心地想守護年輕人、想讓他們平安成長為偉大的傑出人物。
用圓桌的話說,年輕的加雷斯、見習騎士鮑斯、蘭斯洛特卿之子加拉哈德等正是他守護的對象。
「珀西瓦爾卿比哥哥大人們更有哥哥大人般的氣質。」
生前的加雷斯微笑著如是說道。
——在加雷斯死後才聽聞這句話的珀西瓦爾,在無人的卡美洛庭園中流下了一行眼淚。
#FGO #珀西瓦里
帕西法爾聖杯騎士 在 [心得] 帕西法爾- 看板clmusic 的推薦與評價
在這裡反推帕西法爾這部作品
雖然平常就有在看帕西法爾,但比起指環/名歌手/崔斯坦與依所德,還是相對沈悶的
在當天早上還特地喝了兩杯黑咖啡怕聽到睡著,不過這是多餘的了
沒意外的,週日下午場剛開始二十分鐘前後左右陸續都有人睡著(誤
但親臨現場,即使只是音樂會的形式,帕西法爾所散發出來的不論是戲劇本身的劇情
台詞、音樂的張力,其實都是非常的意味深遠的。
不過作曲家本人用自己奇怪的觀點來解釋基督的世界就見仁見智了
但個人是滿欣賞克林索自宮以及嘲笑基督被詛咒的人物設定的XDD
這是華格納生前最後一部作品,起初以為帕西法爾跟垂垂老矣的華格納一樣沒精神
但裡面仍是有許多充滿張力的橋段。
本次以音樂形式,做不出花妖的花園,也弄不出蒙沙瓦城堡的場景,連聖杯的樣子都很囧
Parsifal算是邪惡和神聖的兩端的場景都有包含到
但週日的演出,邪惡的場景都氣勢偏虛
一開始第二幕的Prelude,克林索第一次登場的演唱跟背景音樂的營造
並沒有自己平常聽的Karajan版本來的邪氣逼人
而花妖的現身個人是覺得妖媚感不太夠,反有點柔情
安佛塔斯的痛苦情感也沒有很明顯。
整體來說,能夠親臨現場看到帕西法爾的演出還是很值得的
每次聽到聖餐動機的響起,雖然我不信救世主,但也都會起雞皮疙瘩
宗教意味濃厚,但卻非常的激昂
個人是滿喜歡以下這些場景的
騎士團們指責安佛塔斯的戲劇張力也表現出聖杯騎士無法得到聖餐而開始失去初衷
身為道貌岸然者卻言行不一致,不論是音樂還是情感都是能和場景恰如其分的
帕西法爾給花妖包圍住露出的表情和調戲的台詞都描寫得非常精彩(大誤
最後是再次執行聖杯儀式的場景
個人覺得是完全不輸給諸神黃昏中最後布倫希德的場景
看完覺得是非常感人的,在此還是得再次讚嘆作曲家自己兼職作詞家的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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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hrem Ende eilen sie zu,
die so stark in Bestehen sich wähnen.
Fast schäm' ich mich, mit ihnen zu schaff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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