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前途......]
......「喔。」她先是一愣,而後吸吸鼻子,很快就接受這個事實……破啼為笑了。
還好還好。
他則是見狀一時氣結,半晌後悻悻然又有些壞心地似笑非笑。
「妳這麼容易就相信人,那我說我是妳爹妳信不信?」
她眨眨眼,有點靦腆地撓撓耳朵道:「那個,這位大哥,您看著只比我大五六歲,怎麼可能生得了我惹?而且國中的『健康教育』課有教,男生九到十四歲開始發育進入青春期,生殖器逐漸成熟,才會產生精──」
「行了,」他匆匆打斷一本正經準備講解課堂上性別教育的寶圓,隱隱頭疼地摁了摁鬢邊。「我不是妳爹,也不是妳小師叔,但我今天救了妳,妳是不是應該要報答我?」
「是的!」她立刻正襟危坐,雙手恭敬地搭在膝上,小臉誠懇萬分感激。「真的非常謝謝您救了我的命,那個……雖然我沒有什麼存款,道觀裡也沒有什麼香火錢,就算有香火錢也得存著以後給祖師爺重塑金身……但是,政府有補助我讀高中的清寒助學金和生活費,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的助學金還剩下三千五百六十塊,那個……我可以留五百六十塊繳水電費跟買米,包三千塊紅包感謝您嗎?」
良久後,眼前風華絕代的妖嬈美男子十分嫌棄地皺了皺眉──
「……妳好窮。」
「對不起。」她面有慚色。
「玄清就沒留下點家底給妳?」他挑眉。「他本領雖小,可普通捉捉鬼驅驅邪幫人看看風水什麼的也能打發生活,怎麼就混到衣食無著、窮困潦倒的境況了?」
她猛然一挺胸,忍不住為師父申辯,「我、我師父很厲害的,他老人家道法高深,請他去看陽宅風水陰宅勘輿的人都有包紅包給師父的……」
「哦,一場多少錢?」
「六百六十塊,六六大順。」她回答得很認真。「師父說了,修道之人祈福超幽、行善濟世是理所當然的,收紅包只是結緣,不能強求,錢財乃身外之物,人間都是借住,錢也是借用,夠用就好。」
「喔,那你們夠用嗎?」他懶洋洋地聳起一邊漂亮的濃眉。
「……」寶圓啞口無言。
他容貌絕美,連翻起白眼都顯得格外風情萬種,只不過『嘴』起人來一點也不容情。
「玄清小時候就是這副修道修到腦子都木頭了的德性,沒想到長大以後,一根老木頭又教出了另一個小木頭……清微派其中這一支分脈落到了你們師徒倆手裡,也真叫倒霉。」
寶圓被說得頭都深深埋進衣服裡抬不起來,可出自於護師心切,她還是努力用小奶音抵抗地辯駁道:「我……學藝不精,但是我師父很厲害!」
「多厲害?區區一群山鬼都渡化不去,誅殺不了,是有多厲害?」他故意火上澆油。
「請您不要污衊我師傅!」她眼圈紅了,結結巴巴又氣又委屈又害怕自己凶了救命恩人會不會顯得特別狼心狗肺。「您、您救了我,我會報答您,什麼都可以報答,但是您不能罵我師父。」
他神色有一絲古怪地瞅著她,忽問。「……妳今年十九,高中畢業了嗎?」
話題轉得太快,寶圓有限的4G腦容量有點應付不了他168G這麼高操作的記憶體,足足呆了十幾秒才小心翼翼地回答他的問題。
「欸,我去年夏天就高中畢業了。」
「沒打算讀大學嗎?還是考不上?」他的兩肋插刀……呃,是兩記捅刀,捅得好生自然曼妙。
寶圓這一瞬間,突然有種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高中面對著訓導主任和教務主任的緊繃焦慮感。
「我,」她抖了一下,無措地慚愧低下頭。「沒、沒打算升學,我想選擇就業。」
「就業?」他修長手指在美人臥的椅靠上輕敲了敲。「就什麼業?」
「我去年去山下鎮上手搖杯店上了三個月的班,店長說我煮的珍珠奶茶很好喝,客人也很喜歡哦。」她小臉露出了一朵快樂的笑容。
「然後呢?」他嘴角微翹,透著絲神秘的……幸災樂禍?
她沉默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有一天,我跟店長說……店裡的地基主(地祇主)不太開心,因為他們都沒有人記得拜地基主,然後店長第二天就叫我不用去上班了。」
「呵。」他饒有興味的笑了。
同時也有3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萬的網紅林子民中医师,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茶2020 | 喝茶解酒? | 喝茶的禁忌(下) | 沖泡一杯好茶 "茶 , 久食令人消瘦" ; "酒後飲茶 , 引入膀胱跟腎經 , 他會患上這個......" 茶葉具有極高的養生保健作用 , 但也有一些錯誤的飲茶方式 . 人們不知道的喝茶禁忌 , 在節目當中為您清楚剖析 , 同時也告訴大家如何...
康 普 茶 喝 多少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這位全職太太的故事也太讓人心疼了吧】
大家肯定都聽過,全職太太被稱作「黃臉婆」,對於丈夫在外的某些糟糕的行為,不得不忍氣吞聲。
今天要分享的這篇〈白水青菜〉,就是這麼一個故事。乍聽之下似乎挺常見,但在作者潘向黎的筆下,卻以一種跟篇名一樣平淡的筆觸,重擊讀者的內心(小編一度感到難受得看不下去......)。
一起來看看這個故事,也說說你的感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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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青菜 / 潘向黎
他進門的時候,客廳裡沒有她的身影。他微微一笑,向廚房走去。她果然在,正在用飯勺攪電鍋裡的飯。她總是這樣做,盛飯之前要把電鍋裡的飯徹底攪翻一下。他曾經問為什麼,她說:「好把多餘的水分去掉,口感才好啊。」顯然她是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飯冒著蒸汽,她的臉有一瞬隱在水氣裡。他聞到了飯香。
飯很香。奇怪的是,他在別的地方幾乎聞不到這種香。這是好米才有的香味。他知道她只用一個牌子的米,東北產的,很貴,因為是有機栽培。
好米只是密閉著的香味,要加適量的水,浸適度的時間,然後用好的電飯煲煮,跳到保溫之後,燜合適的時間,香味才會爆發出來,毫無保留,就像一個個儲滿香膏的小瓶子打破了一樣。
她是他遇到的最會煮飯的女人。他這樣說過,她回答:我尊重米。
在他笑起來之前,她又加了一句:不過只尊重好的米。
他洗了手,坐在餐桌邊時,兩碗飯已經在桌上了,他的這邊多一個空碗,筷子照例擱在擱筷上,是一條魚的形狀。她端上來兩個青花小碟,一個碟裡是十幾粒黃泥螺,並不大,但很乾淨,一粒粒像半透明的岫玉,裡面有淡淡的墨色。一個碟裡是香菜心,嫩嫩的醬色,也是半透明。家裡的菜一向這麼簡單,因為他都是在外面吃過了,回來再吃一遍。
最後她端來一個小瓦罐。這才是他盼望的重點。馬上打開蓋子看了一眼,裡面有綠有白有紅,悅目得很。她說:「你先喝湯。」自己坐下來,開始吃飯,撥幾口飯,就一點菜心,看她吃飯的樣子,好像不吃一口菜也可以似的。
他就自己從瓦罐裡舀了小半碗湯。清清的湯色,不見油花,綠的是青菜,白的是豆腐,還有三五粒紅的枸杞,除了這些再也不見其他東西。但是味道真好。說素淨,又很醇厚;說厚,又完全清淡;說淡,又透著清甜;而且完全沒有一點味精、雞精的修飾,清水芙蓉般的天然。
就那麼一口,整個胃都舒服了,麻木了一整天的感官復甦,臉上的表情都變了,好像一個薄薄的殼被敲碎了,所有的肌肉、每一條紋理都活了起來。真是好湯!
他一連喝了兩碗,然後吃飯,就著黃泥螺和菜心,一個滑,一個脆,都是壓飯榔頭。不知不覺就把一碗飯都吃完了。他也不添,而是又釅釅地喝了一碗湯。然後把碗放下,對她笑。
她也笑,「好像在外面沒飯吃似的。」
「是沒飯吃。現在誰吃飯?」
他說的是真話。他的工作宴會應酬多,那種宴會不會有飯。總是太多的油膩、濃烈的味道轟炸口腔,味蕾都半昏迷了,直到喝了她的湯,才緩緩醒過來。
「你的湯怎麼做的?」
她莞爾一笑,笑容裡有陽光的味道:「好嗎?」
「好。」
「那就多喝一點。」
「喝了。到底怎麼做的?人家都說老王家湯館好,我看就是那裡都喝不到這麼好的。說給我聽聽。」
「說起來——其實也簡單,就是要有耐心。」她說。
後來,他不只一次懷念那時的生活。那種安寧,那種坐在餐座前等著妻子把瓦罐端上來的感覺,掀開瓦罐的蓋子時看到的好看的顏色,第一口湯進口,微燙之後,清、香、甘、滑……依次在舌上綻放,青菜殘存的筋脈對牙齒一點溫柔的、讓人愉快的抵抗,豆腐的細嫩滑爽對口腔的愛撫,以及湯順著食道下去,一路潺潺,一直熨貼到胃裡的舒坦。
他們的家是讓人羨慕的白金家庭。白金的意思是,既有錢又白領,這個白領的意思是泛指,指的是讀過書,有修養講規則,憑知識和智力掙錢,不是手上戴好幾個寶石戒指的暴發戶。
他先是吃皇糧的機關幹部,後來不願意看人臉色慢慢從孫子熬成爺爺,早早下了海,折騰了許多行當,最後在房地產上發了,然後是網站、然後是貴族學校,他的事業像匹受驚的野馬一樣勢不可擋。
他成了本市的風雲人物,電視臺人物訪談的明星,各種捐款、善事的大戶。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他的風度、談吐,贏得了矚目和好評。有一次電視臺讓女白領評選全國範圍的十佳丈夫人選,他就上了榜,而且擊敗了幾個電影明星、歌星。現在的女白領真是不傻。那些又蹦又跳的男人,只能遠處看看,怎麼能近距離相處?要是她們知道他還每星期兩次開著寶馬到那所著名的大學讀哲學碩士,她們可能會發出尖叫——要多少實力才能有時間和閒心做這樣的事情啊。但是他從來沒有對外面透露過,這種事,要等人家自己無意中發現才好。越不經意越有風度,像他這樣的年紀和身份,這種選擇已經不需要經過考慮了。
他當然結了婚。都十七、八年了。妻子是她的大學同學,是初戀,而且是那種把情竇初開和愛和性和婚姻一鍋煮的關係。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兩個人還會有其他選擇,那時候也不知道要給自己多留一點時間,畢業後第二年就結了婚,然後很快就有了孩子。就是現在進了寄宿制雙語教育的培鷹學園的兒子。兒子是他們的驕傲,他不但聰明、學業優異,而且長得非常漂亮。這不能完全歸功於他,因為兒子明顯地集中了他們兩人的優點,而妻子當年也是學校裡的美女,不化妝也青翠嫩葉一樣清新可人。
因為有這樣的妻子,他對女人是不容易驚豔的。而且他知道現在的女人的漂亮已經充滿了化學的味道。
嘟嘟的出現完全是一個意外。起初他覺得這是個稚氣未脫的女孩子,像個水晶花瓶一樣好看又透明,而且不實用。等到看出她的企圖還覺得有些好笑——這不是胡鬧嗎?要不是她是他的下屬,本來可以叫他叔叔的。當然心裡還是有點高興的,很隱蔽但是很真切,這可是一個比自己小20歲的女孩子啊,又漂亮,而且出身很好,父親是大律師,母親是名醫,家裡本來要送她去劍橋留學的。這樣的女孩,沒有任何為了錢而接近男人的嫌疑。
起初他真的沒有什麼。因為覺得嘟嘟是一時衝動,再說他不可能破壞自己的家庭,這麼些年,妻子辭掉幹得好好的中學教師工作,專心在家相夫教子,他沒想過要辜負她。他若是辜負她,她真是什麼都沒有了,一個40出頭的女人,沒有工作沒有事業沒有朋友,她怎麼活?況且,許多男人成功了就另覓新歡拋棄髮妻,他不想也掉進這種俗套,犯這種通俗的常見病——他不是一般的男人,這是他對自己的要求。
起初真的沒有動心,他只是考慮怎麼讓嘟嘟少受一點傷害就退出去。但是現在的女孩子真是任性,她們想要什麼就敢大喊大叫、又哭又鬧、要死要活,他又下不了狠心把她開除掉。嘟嘟真是一個水晶花瓶,而且因為對他無望的愛,這個水晶花瓶就站到了懸崖邊上,隨時可能掉下來粉身碎骨。最後,他只好伸手把她接住。
他不回家吃晚飯了。後來,他連晚上都不回來了。他說,實在太忙,不趕回來了。後來又說,想一個人靜靜。
她沉默,就像他每次說不回家吃飯時一樣,綿長而細密的沉默,那重量使他感到壓迫,但是不敢掛電話。最後,她說:「這樣吧,你要回來吃飯就打電話。」
他想,這等於說,如果不打電話,她就不會做好他的飯,還有那罐湯,等他回去了。那是他的家,但是從現在起,沒有他的飯了,沒有人等他了。他有點失落,但是馬上感到了巨大的輕鬆。這太好了。她當然會有看法,也會生氣,會傷心,但是以她的性格,不可能會主動挑破、發作出來。這些年來,他一直覺得自己選對了人結婚,現在又一次這樣覺得。在愛上別人之後這樣想,也許有點荒謬,但是他就是這樣覺得
他不喜歡租房子,他說哪怕只住三個月,我也要住在自己的房子裡,我不住別人的地方。嘟嘟欣賞地看他,說:我也是,我也是。他就說要買一套房子,全裝修的,帶全套傢俱和電器的,「只要帶上牙刷就可以住進去。」他愉快地說。嘟嘟卻不要,她說那種房子沒有風格,她不喜歡。最後她讓他住到她那裡去。
嘟嘟一個人住著兩房一廳,是父母給她買的,裝修是她自己來的,是很現代的簡約風格,但是卻比華麗更費錢的那種。全套北歐風情傢俱加全進口潔具,一色的白,臥室裡連地毯都是白的,這不是這個年齡應該有的氣派。看來她父母確實把她寵壞了。
嘟嘟為了歡迎他,給他買了名牌的浴袍和拖鞋,他沒有聽說過,只記得她說那是某個國家皇室用的牌子,她喜歡這個牌子,她說皮膚感覺到的奢華比眼睛看到的更真實。但是沒有睡衣,她說他不需要。真的,一旦上床,他們都不再需要衣服。
新鮮的愛情,新鮮的瘋狂,新鮮的住處,新鮮的氣氛,好像連他自己都成了新的。幾個月的時間過得像飛一樣。
也有問題。問題是出乎意料的小問題:他們還是會肚子餓。
他是半個公眾人物,不能到外面吃飯。嘟嘟一個人出去買肯德基,他倒是可以接受,只是覺得好笑,說:「我兒子最喜歡吃。」嘟嘟就變了臉,拒絕再買了。
只好叫外賣,從茶餐廳的簡餐到永和豆漿,從日式套餐到避風塘,從披薩到義大利通心面,他們都叫了個遍,外賣沒有湯,他們有時喝罐裝的烏龍茶,更多的時候喝可樂。
慢慢的,吃飯成了個苦差事。因為難吃,而且他必須掩飾他對這些食物的難以下嚥。真潦草啊,有的硬梆梆的,有的乾巴巴的,有的木渣渣的。他思念一碗香香柔柔有彈性的米飯,更思念一碗熱熱潤潤讓味覺甦醒的湯,冰涼的飲料怎麼能代替湯?和他以前吃的晚餐相比,這些簡直是垃圾。
但是他不敢說。只要他一流露出不滿,嘟嘟就會生氣:那我們出去吃啊,什麼好吃的都有!我也不喜歡吃這些!還不是因為你!或者說……我知道,你又在懷念你過去的生活了!你是不是後悔了?後悔了就明說嘛!
每次他都要冒險出去請她吃一頓飯才能平息。
吃飯成了他們的一個心病。甚至下了班在往那個甜蜜的小巢走的時候,他就在犯愁,要不要自己先到哪裡吃一點東西?不然等一下進了門就是一通昏天黑地的親熱,然後吃點吃不飽的東西,半夜又要餓醒。
按照現在流行的劃分,嘟嘟在這個城市裡應該算個真正的「小資」了。說她真正,是因為她小資得天經地義,而且不是為了在人前裝樣,她不欺暗室,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更下功夫。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為了享受,這樣認真把錢不當錢,這樣一絲不苟。她的內衣比外衣更貴,她基本上不化妝,但是她的保養品一套都是她一個月的工資,而且用了覺得不好就被丟在一邊。
她說:「用名牌有什麼?把過期的名牌化妝品丟掉,那種感覺才算奢侈,我喜歡!」
她也解釋為什麼這樣:「我要讓自己眼睛看的、耳朵聽的、皮膚接觸的都是好東西,這樣氣質才會好。」
嘟嘟有兩個愛好,一是健身,一是讀村上春樹。她不但有村上春樹的所有作品,而且每種都不止一本,有各種版本,他懷疑只要國內有的她都買齊了。甚至還有日文原版的,雖然她不懂日語,「我可以學啊!」她唱歌般地說。只要有空,她就會隨手拿起一本村上春樹,隨便翻到哪一頁,開始看。看著看著,她的眉頭就會微微蹙起來,光潔的臉似乎突然長了幾歲。書架上、沙發上、床頭、甚至洗手間的梳粧檯上,都放著村上春樹,有的合著,有的打開封面封底朝上趴著。
他看過幾次,但是都看不下去,好像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生活片段、稀奇古怪的夢和幻境,不知道在說什麼,也不知道想說什麼。這麼亂哄哄的,真奇怪,嘟嘟在裡面看到了什麼呢?是什麼吸引了她?他沒有問,怕她根本不解釋,反而笑他落伍。嘟嘟太年輕了,她的年輕使她的一切都有一種理直氣壯,這一點讓他感到可愛,也有點怯意。
沒想到有一天,他一走進門,就看到嘟嘟因為興奮而泛著粉紅的臉。「今天有好東西吃!我給你做!」他望著她,好像她突然在說英語,雖然他能聽懂,但是一時反應不過來。她又說了一遍,他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真是好消息,他能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他跟著嘟嘟走進廚房。眼前的廚房一掃往日的清寂,熱鬧得像個小型超市,工作臺上放著兩塊碩大的案板,嶄新的,上面擱著兩把刀,一把黑黝黝的切菜刀和一把雪亮而窄長的、帶著鋸齒的刀,旁邊還有紅的火腿、綠的黃瓜、嫩黃的乳酪,一大袋蔬菜,還有一個長麵包,還有五顏六色的罐頭,瓶裡袋裡的各種調料。這是個地震後的小型超市,一切都顯得有點凌亂,嘟嘟的頭髮上也黏了一抹可疑的黃色膏體物質,但是也顯出了熱誠,心無城府、掏心掏肺的那一種。
他感動地表示要幫忙,嘟嘟堅決拒絕了,要他到廳裡休息、看看報紙。她把他推到沙發上,把報紙遞到他手裡,甚至給他泡了一杯茶。他看了一下,居然是龍井,她笑著說:「剛買的。茶莊的人說是新茶。」然後她就像一個賢慧的妻子那樣進了廚房。
嘟嘟終於忙完了,讓他坐到餐桌邊。他急切地過去,看到了餐桌上的東西。每人一碟三明治,切成小塊的,一摞一摞的幾摞,旁邊點綴了嫩玉米芯和炸薯條。中間是一大盤紅紅的、一片混沌的東西,仔細看可以辨認出裡面有臘腸一樣的東西。惟一熟悉的東西是啤酒,麒麟一番搾。
嘟嘟說:「怎麼樣?」他說:「看上去很漂亮。」他決定先從容易接受的開始,就自己倒上啤酒,開始喝。嘟嘟一邊解著身上的圍裙,一邊興致勃勃地說:「這不是一般的東西,這可是村上春樹餐啊。」
「什麼?」他趕快把一口啤酒咽下去。
「村上春樹的小說裡寫到的美食很多,日本就成立了一個村上春樹美食書友會,根據他書裡的描寫,編了一本村上春樹食譜,讓大家分享。我今天就是按照這本食譜做的。好玩吧?沒想到吧?」
原來是這樣。他拿起一摞三明治,「這是什麼三明治?」
「黃瓜火腿乳酪三明治。《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裡生物學家的孫女做的。這個做起來很麻煩,生菜葉子要用涼水泡,吃起來才脆。麵包片上要先塗上厚厚的黃油,不然蔬菜裡的水分容易把麵包泡軟。最後也是我自己切的,特地買了一把刀,切得很整齊吧?」
他吃了一口,為了躲避作出評價,就指著那盤紅紅糊糊的東西說:「這是什麼?」
「番茄泥燉史特拉斯堡香腸。我買不到史特拉斯堡香腸,還好書裡注明原味維也納香腸也可以,就用了維也納香腸。主料是番茄丁和維也納香腸,調料是大蒜、洋蔥、胡蘿蔔、芹菜、橄欖油、月桂油、百里香、花薄荷、羅勒、番茄醬、鹽、胡椒、糖,我數過了,一共13種。本來想做蘑菇煎蛋捲,但是那是《挪威的森林》裡的,早期作品,風格不一樣,所以做了這個,這也是《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裡的,就是世界末日當天,他和圖書館女孩過了一夜,在她家做的早餐。」
他心裡湧起了愛憐,但是仍然沒有動,倒是嘟嘟,把一條香腸用餐刀切成幾段,用叉叉起一段,送進嘴裡,「哎呀,太棒了!另類!濃烈!豐富!絕對村上春樹!」她吃著,又喝啤酒,漸漸的眼裡泛起了迷濛,又說了一些「真是憂鬱世界的美味情懷」、「對於揮別人生而言似乎是個不錯的一天」之類的話,他知道,她已經進入了村上春樹的世界,正在裡面扮演一個角色,這些都是台詞了。
他也作出毫不遲疑的樣子吃了起來。這麼難看的東西,居然不是非常難吃。但是想到居然要花上那麼長的時間,動用那麼誇張的陣勢,那麼多的調料,他還是覺得有點可笑。這就叫用最村上的方式享受生活?那麼這個人的品位真成問題。不過這麼出名的作家,應該不會這麼粗糙。慢著,這個叫村上春樹的人,會不會故意戲弄這些崇拜他的人呢?這樣想,又馬上覺得有點對不起嘟嘟,於是努力往嘴裡塞進一疊三明治,馬馬虎虎地嚼幾下,急忙用啤酒把它沖下去,感覺好像自己正坐在某架國內航班的經濟艙裡。
什麼玩意兒呀,就是夾餡麵包片,怎麼看都是簡單對付肚子的東西,好吃?見鬼吧。搬出川端康成來也沒用。看看中國的小說家,看看《紅樓夢》,裡面寫的好吃好喝的,那才叫美食,那才叫見識!可是這些他都沒有說,因為嘟嘟忙了半天,他不能讓她傷心。何況說了她多半也不懂。
吃完這頓難忘的村上春樹餐,他最後說了一句:「以後不要這麼麻煩了。在家裡吃越簡單越舒服。」
「今天這樣不是很舒服嗎?」嘟嘟奇怪地反問。
他把嘟嘟的手抓起來,輕輕愛撫著說:「不是這樣的。真的會做的人,就是一碗白水青菜湯,吃起來就夠好了。」他說完這句話,看到嘟嘟臉上的月亮被雲遮住了,他立即知道,自己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
他們都不願意想起一個人,一個女人。但她總是在最不經意的時候出現。就像一個狡猾的債主,從來不會攔在大路中間,讓你可以放心地開車回家,回到家門口,也不會看到有人氣勢洶洶地站在那裡。於是你鬆了一口氣,走進房間,打開燈,卻猛然一驚,角落裡赫然站著一個人,正是躲也躲不掉的那一個。
她聽見門鈴響的時候,有一秒鐘以為是他回來了。但是她馬上知道不是。先從貓眼上往外看了看,果然不是。是一個女人。
她打開了門,一個年輕女孩出現在她面前,有著緊繃的臉頰和鮮嫩的皮膚的女孩。她用微笑的眼神發問,這個女孩子說:「叫我嘟嘟吧,我是你丈夫的朋友。」
她立即明白了。明白了這個女孩是誰。她打開門,請她進來。像一個有禮貌的女人對待丈夫的朋友那樣。嘟嘟從她臉上尋找一點情緒的流露,沒有找到。
她讓嘟嘟參觀了他們的家,但是沒有讓她看臥室。然後她們坐了下來,喝著茶,一時都找不到話題。嘟嘟說:「謝謝你接待我。其實我今天來,一是想看看你是什麼樣子的,另外就是想吃你做的飯。」看到她臉上的驚訝,嘟嘟急忙解釋:「我總聽他誇你是個高手,最簡單的菜都能做得最好吃,真的很好奇。」
她似乎有點為難,想了一下,說:「那,你就在這裡吃一點便飯好了。」
嘟嘟像一個真正的客人那樣,坐在餐桌邊等。看著女主人端上來一碗飯,兩個小碟,然後是一個瓦罐。她驚訝地睜大眼睛:就這些?女主人給她盛了一碗湯,一邊說:「平時我們吃飯,也就是這樣。他總是自己盛湯,脾氣急。」
嘟嘟一邊聽,一邊看她的手勢表情,又注意湯的內容,簡直忙不過來。但是她還是發現女主人沒有碗筷,就問:「你不吃嗎?」她的語氣,好像她是主人。
女主人搖了搖頭。嘟嘟不知道是她不想吃,還是不願意和她一起吃,就不敢再說什麼了。
她喝了一口湯。她不假思索地「哇——!」了一聲。然後她難以置信地看看女主人,「這就是白水青菜湯?」
女主人說:「他這麼叫。」
「你能告訴我怎麼做的嗎?」嘟嘟一臉懇切,好像她正在上烹調課,面對著給她上課的老師那樣。
女主人停了一下,好像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說:「要準備很多東西。上好的排骨,金華火腿,蘇北草雞,太湖活蝦,莫干山的筍,蛤蜊,蘑菇,有螃蟹的時候加上一隻陽澄湖的螃蟹,一切二,這些東西統統放進瓦罐,用慢火照三、四個鐘頭,水一次加足,不要放鹽,不要放任何調料。」
嘟嘟難以置信地看看面前的瓦罐,排骨?火腿?蝦?還有那麼多東西,哪裡有它們的影子啊。
女主人自顧自慢慢地說:「好了以後,把那些東西都撈出去,一點碎屑都不要留。等到要吃了,再把豆腐和青菜放下去。這些東西順便能把油吸掉。」
嘟嘟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就是所謂的白水青菜湯?白水?這個女人的心有多深啊。那個男人說的是什麼胡話?他每天享用著這樣的東西,卻認為是非常容易非常簡單就可以做出來的,他真是完全不懂自己的妻子。就在這一瞬間,嘟嘟深深地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女人,也明白了世界上,愛情和愛情之間有多大的不同。
「你每天都要弄這樣一罐湯嗎?」
「是啊。早上起來就去買菜,然後上午慢慢準備,下午慢慢燉,反正他總是回來得晚,來得及的。」
「那今天你怎麼也準備了呢?他不是……」
「你是說他沒有回來吃晚飯吧?是啊,都半年了,不過我還是每天這樣準備,說不定哪天他突然回來吃呢?再說我都習慣了,守著一罐湯,也有點事情做。」
嘟嘟整個人呆在那裡。半天,才說:「你真了不起。」
女主人愣了一下,然後失神地、輕輕地說:「他整天那麼辛苦,能讓他多喝一口湯也好啊。」她好像在自言自語,完全忘記了眼前還有一個人。
嘟嘟突然說:「你今天都告訴了我,你不怕我學會了,他永遠不回來嗎?」
女主人回過神來,看了嘟嘟一眼,笑了。那笑容,好像在說,他不是已經不回來了嗎?又好像在說,他怎麼會不回來呢?好像在責備:你這樣說是不是有點過分啊?又好像在寬容,因為這問題本身很可笑。
這樣笑完了以後,女主人輕輕地問:「你能這樣為他做嗎?」
嘟嘟偏著頭,認真地想了想,說:「我也可以的,但是不必了。」她說完,就站起來走了,走到門口,她站住,回頭一笑,說:「我不是你。」
她走得就像她來時那樣突然,毫無徵兆。
又過去了一個月。傍晚,女人照例在廚房裡,湯罐在煤氣灶上,微微冒著熱氣。女人的目光穿過後陽臺,往外看,好像看著樓下的草坪,又好像看著一個不確定的地方。
門鈴響。她應著「來了」,過去開門。她剛剛發現家裡的米快沒有了,就到那家固定的米行買了一袋米,還是那個牌子的東北大米,完全綠色無公害的,價錢比普通的新米貴了5、6倍。這是米行的夥計給她送米來了。
她打開門,卻發現是他。她愣了一下,一句話脫口而出:「怎麼?忘了帶鑰匙?」
他回答:「是啊。」
她馬上回到了廚房,丟下他一個人。他不知道她這樣算是什麼意思,有點想跟進去,又覺得不妥,一時有些渾身長刺的感覺。過了一會兒,她在廚房裡說:「等一下米行的人會送米來,你接一下。」
他說:「哦。」
「還是那種米。」
「我知道。」他說。
米行的人來了,他接下來人手裡的米袋,隨口問道:「錢付了嗎?」夥計說:「付了付了,太太每次都先付的!」
他用雙手握住米袋的兩角,把它提進櫥房。她說:「放這裡。」他就放下了,同時感到如釋重負。
這時他確定自己可以坐到餐桌邊等了。他就坐到了餐桌邊。
她好像看見他坐下來了,就說:「洗手去。」
他洗了手,坐在餐桌邊時,她端著一個大托盤過來了。他想,家裡還是有改進,她不再分幾次跑了。托盤放到桌上,裡面有兩碗飯,兩碟菜:一個是蝦仁豆腐,一個是番茄炒蛋。一個小瓦罐。這是他思念的,忍不住馬上打開蓋子看了一眼,說:「我先喝湯。」
他從瓦罐裡把湯舀了小半碗。還是有綠有白有紅,還是清清的湯色,不見油花。他急忙喝了一口,就那麼一口,他臉色就變了。像被人從溫暖的被窩裡一下子揪出來,又驚又氣,又希望一下子掙醒,發現是夢,好癱回到溫暖的被子裡。
「這是什麼湯?」他不敢吐出來,掙扎著把嘴裡的一口湯咽下去,急急地問。
「白水青菜湯啊。」
「怎麼這麼難喝?以前的湯不是這樣的!」他委屈地抗議。
她嘗了一口,然後說:「白水青菜,就是這樣的。你要它什麼味道?」
他放下調羹,審視她。她不看他,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她還是那麼喜歡吃飯,但是現在不像過去,好像沒有菜也吃得下去的樣子,她把蝦仁豆腐和番茄炒蛋都舀了一下,和飯拌在一起,自顧自吃起來,吃得很香。他乾脆不吃了,點起了一支煙。過去在她面前他是不抽煙的。但是現在,這些好像無所謂了。她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吃完最後一口,她把所有的碗碟都收回托盤裡,然後正視著他,說:「我們家以後可能要雇一個鐘點工,我找到工作了,家裡這麼多事。」
他吃了一驚,「工作?什麼工作?」
「到烹飪學校上課。」
「你?當烹飪老師?」
「你忘了,我本來就是老師。烹飪考級我也通過了。」她說。
剛才那口難喝的湯好像又翻騰起來,他脫口而出:「這麼大的事,也不跟我商量。你現在怎麼這樣了?」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他不該這樣說。理虧的人是他自己,是他對不起她,不管她做什麼他都失去了質問的權利。而且這些日子,他幾乎不回家,讓她到哪裡找他商量呢?他現在這樣說,只會給她一個狠狠反擊的機會,反擊得他體無完膚。
但是,她沒有反擊,她甚至沒有說什麼。她只是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他真正開始感到自己的愚蠢。那目光很清澈,但又幽深迷離,好像漆黑的夜裡,四下無人的廢園子中井口竄出來的白氣,讓人感到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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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奧斯特維爾博物館之友(Friends of Museum Ostwall)將第八屆MO藝術獎「Follow me Dada and Fluxus」頒給了藝術家李明維,「李明維的作品多以陌生人互動的參與式裝置為特色。這些互動基於日常情境,關注參與者之間的交流,也是藝術家和觀眾之間的對話,以一種親密、關係私人的方式將藝術與生活結合。參與者以自身經歷塑造作品,進而成為藝術過程中的積極參與者。禪學與共食文化等儀式將他的作品與博物館典藏的激浪派藝術家的作品脈絡相結合。」
李明維老得好好看!!!
《一夜情/李明維》
美術館裡搭著木頭亭子,裡頭備有紙筆,供觀眾寫信給掛念的人,美術館將幫忙寄出。心事可以封緘,也可大方袒露:「我和學長上床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爸,在美術館寫信給你,但怎樣寄到天國呢,我好想你。」偷窺陌生人秘密是會上癮的,一封接一封讀下來還不夠,循動線前進,幽暗角落擺兩張床,入夜後,觀眾和藝術家在此共度一夜,無人知曉這一夜發生什麼,我們只能藉由旁邊床頭櫃上眼藥水、香水、水杯,揣測這一晚的輪廓。一個又一個的床頭櫃擺設的隨身小物就是展覽。
藝壇明星
台北美術館正舉辦「李明維和他的關係」,展示他自一九九五年以來,十五件重要作品藝術。五十一歲的他出現在美術館,不斷有觀眾找他合照,聊作品,他笑著傾聽,因長年游泳、衝浪緣故,挺拔身形簡直是個明星了。一九九○年,西方興起所謂「關係藝術」,藝術家憑藉與觀眾的參與和互動,取代實體雕塑或繪畫等實體作品,傳達創作理念,台灣出身的李明維是這一波藝術新浪潮的箇中翹楚,作品屢次受邀在紐約惠特尼美術館、紐約現代美術館展出,去年,他受邀日本森美術館展覽,乃該館開設十年來,台灣第一人。
若非觀眾介入和參與,他的作品是無意義的:觀眾從臨時設置的花壇帶走一朵花,送給陌生人;衣著華美的男人在迴廊四下走動,隨機挑選觀眾獻唱一曲舒伯特當作禮物。李明維執迷陌生人之間偶遇、互動,作品如實記錄陌生人交會時互放的光亮、哀傷,甚至遺憾。他對人充滿好奇,可他並非那種言語熱絡之人。
「晚餐你都煮什麼招待客人啊?」「……沒有耶,就簡單餐點。」「沒有酒?」「沒有,就喝茶。喝水。」「陌生人在旁邊,睡得著嗎?」「看似有睡,但睡不沉耶。」我們對話節奏大概每個話題持續四、五句話,進退有節,點到為止。他臉上掛著靦腆害羞的笑容,對答像詩人,像僧侶,措辭精確、隱晦卻富含詩意,如果我追根究柢,他也會不失風度幽默以對,不至於叫採訪者空手而歸。
醫生世家
那樣溫文儒雅的舉止來自一種世家望族的涵養。他的外祖父是埔里國中、國小創校校長,他之所以取名明維,是台灣老派士紳對日本明治維新的美好想像。外祖母是台灣第一批留日學醫女性,父親李堯堃亦是知名兒內科。他十二歲那年,家裡送姐姐和他出國,多明尼加共和國待一年半,轉進美國加州,大學念生物系,克紹箕裘報考醫學院理所當然。
母親林貴美說他唸生物系功課很好,但他喜歡小動物,上解剖課看到血會暈倒,轉往加州藝術學院改念建築。其時,他對藝術懵懵懂懂的,雖善於抽象概念,但結構製作全然不在行,平面圖曾當眾被老師撕爛,跌跌撞撞四、五年,又改念織品和概念藝術,感覺終於對了。
一九九五年,他申請到耶魯大學藝術研究所,由西岸來到東岸,最初,誰都不認識,心想與人吃飯聊天是認識環境最好方式,於是在校園貼布告,說願意以免費晚餐交換一晚的聊天。活動持續進行了一年,他與兩百多位的參與者在餐桌分享彼的人生,該活動脫胎成《晚餐計畫》,讓他成了剛畢業,旋即受邀在紐約惠特尼美術館展出的幸運兒。
他的作品寧靜舒緩,富有禪意,參展邀約已排至二○一八年,藝評家高千惠解釋:「他是一位生活行為的觀念藝術家,他的生活文化有漢、和、美的元素,臺灣觀眾自然對他有熟悉感。」關於成功,父親僅謙遜地說他是個幸運的孩子--我們來到他父母陽明山上房子做側訪,八十三歲的老父、七十七歲的母親身體都健康,仍可以侃侃談著兒子童年糗事:他小時候吐司塗果醬餵狗吃、跟姊姊搶洋娃娃,搶不到就毀了。大藝術家至今仍被媽媽「阿弟、阿弟」喊著。五十一歲的阿弟趴在地上,逗著家裡的貓玩耍,然後抬起頭說:「媽咪,等一下要不要去爬山,妳今天都沒運動耶。」
親情羈絆
牆上擺滿家族合照一張又一張,影中人有人長大了,有人老去了,唯獨每個人臉上知足笑容不變。母親林貴美是紙風車劇團董事,大姊李逸寧是旅義單簧管演奏家,弟弟李明道是職業高爾夫球選手,一家人住在世界各地,但一年團圓兩次。少小離家,家人卻是創作源頭:外婆過世,感念人生無常,他在百日內飲食起居,隨身帶著一朵水仙花,記錄花開花謝,創作《和水仙花共度一百天》和《魚雁計畫》;母親生病,母子在病房聆聽舒伯特得到慰藉,創作《聲之綻》。他勇於探索陌生人的內心世界,「我對陌生的地方充滿好奇,喜歡接觸新事物,沒有任何懼怕心理。」或者正是因為在愛的環境成長,相信人生全是真善美,才能對陌生的世界一無所懼。
二○○三年,他在威尼斯雙年展《睡寢計畫》,與陌生人共度一餐變成了共度一夜。靈感來自高中有一回從巴黎搭火車去布拉格自助旅行,同寢臥鋪巧遇一猶太老者,兩人夜間閒聊,老人自曝身世,說自己猶太集中營出生,三歲被救出來,家人卻死了。老人淡淡說悲慘身世,講完互道晚安,翻身便睡,他卻徹夜失眠。他說因為陌生人,因為夜晚,生命在那時有了深刻的交集。
一夜之後還是朋友嗎﹖他斬釘截鐵地說不會了。因為是陌生人,因為知道不會再相見了,所以可以毫無顧忌地把心事說出口,那更像日本人說的「一期一會」。對他而言,陌生人互吐心聲對他而言是一種禮物,「禮物並不是你想向人家要,而是你碰到一個有緣人,走進花園,一隻蝴蝶停在你的肩膀上,是一種驚喜。但一剎那也在那個時空中消失了。」
新婚誌喜
禮物是創作中的關鍵字。陌生人的故事是禮物、歌者唱歌獻給聽眾是禮物、觀眾自花壇拿走鮮花,轉贈路人是禮物,然而他卻討厭收禮,笑說自己收到物質上的禮物,往往轉送給別人,數次忘了把禮物裡的卡片拿出來,好糗。周遭若有太多人讓他覺得焦躁,「多少算多?」「三、四人吧。」他需要獨處,規律生活如一僧侶:早上五點半起來,六點半游兩個小時的泳,回家寫EMAIL、看書吃飯,中午弄點簡單的東西,下午繼續讀書,晚上準備晚餐,十點半睡覺。偶爾也邀一兩個朋友到家裡來吃飯。「煮什麼?」「咖哩。我喜歡吃印度菜,辛香料都自己調味。」
為陌生人烹飪的料理,和煮給朋友的晚餐不一樣,當然,他不會讓我們知道私人宴會裡的辛辣。不同於當代藝術家勇於展現個性,他把姿態擺得很低很低,把整給展覽場讓給陌生人。不會像《魚雁計畫》那樣,把心事或秘密訴諸文字,然後封緘?「不會欸……」又問早年有《孕夫計畫》,在網路上虛擬出男性「懷孕」的過程,對自己情慾生活會有影響?「我不知道欸,等我真正懷孕才會知道。但我已經五十一歲了,怎麼可能會懷孕呢?」他的作品是容易親近的,但卻又和我們保持著微妙距離。北美館館長林平解釋,李明維作品距離是必須的,像是進展場前需脫鞋,展覽迂迴動線,有了這些距離,心思才能沉澱下來,才有美感的想像。
藝術家讓我們知道他想讓我們知道的。假使是夜晚,假使是陌生人,我們的對話會得到不同的答案嗎?訪談最後三分鐘,我只能氣餒地詢問未來計畫。「接下來,我跟先生要搬到巴黎,我今天才得到消息,他要去法國工作了。」「先生……是老師?」「不,我去年結婚了。」他淡然笑著:「對方比我小,小三個月。」「藝術家?」「工程師。如果家裡有兩個藝術家那還得了?」「你確定要談這個,我們真的可以寫?」他笑言:「我不忌諱欸,只是要看用什麼角度談,我們的社會把同志議題妖魔化了,但我不是革命家,我只是生活的人,這只是我生命很普通、很普通的一部分,又有什麼好說的呢?」來時躬身問候,去時合掌作別,他優雅趕赴下個會晤,然而臨行時卻把心門推開一點點,讓門縫透出一點光亮,如同禮物。
康 普 茶 喝 多少 在 林子民中医师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茶2020 | 喝茶解酒? | 喝茶的禁忌(下) | 沖泡一杯好茶
"茶 , 久食令人消瘦" ; "酒後飲茶 , 引入膀胱跟腎經 , 他會患上這個......"
茶葉具有極高的養生保健作用 , 但也有一些錯誤的飲茶方式 .
人們不知道的喝茶禁忌 , 在節目當中為您清楚剖析 , 同時也告訴大家如何沖泡一杯好茶的方法 . 林子民中醫師作客8TV活力加油站和大家一一來說明。
章節
0:00 內容提要
0:28 不宜飯後喝茶
1:16 不宜喝濃茶
2:00 喝濃茶可以解酒嗎?
2:58 不宜喝冷茶(冷泡茶)
4:09 不宜喝瓶裝茶
5:00 不宜和茶同時食用的食物
6:09 一天喝茶可以喝多少的量?
6:46 分辨茶葉的品質
7:42 泡茶的水溫
8:04 泡茶的時候 , 茶葉應該浸泡多長的時間?
8:15 茶葉沖泡的次數(回沖)
9:35 茶葉跟水的比例
9:49 茶葉在沖泡之前需要清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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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 普 茶 喝 多少 在 早安健康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多喝水沒事,沒事多喝水!」耳熟能詳的廣告詞,你一定有聽過。我們都知道喝水有益健康,因為水是維持身體正常運作的重要元素,若缺水則可能出現疲勞、便秘、代謝及腎臟問題等。但其實並不是任何時候,水都是多多益善,喝錯甚至還可能造成「水中毒」!怎麼喝才對?林口長庚醫院腎臟科顏宗海醫師告訴你!
水喝太多當心水中毒
曾有一位馬拉松選手在橫跨美國大峽谷時,一路不斷灌水,抵達終點後也持續喝水,最後即因「水中毒」而死亡。顏宗海醫師提及,人體血液中的鈉離子是處在穩定狀態,正常人的鈉離子濃度為135至145(mmol/L)之間,但若是短時間內灌進過多白開水,可能造成血液中鈉離子濃度降得太低,變成「低血鈉症」。
顏宗海醫師進一步表示,當鈉離子濃度降至135(mmol/L)以下時,初期不會出現什麼症狀,少數人會感到疲倦、頭痛、頭暈等;但若是鈉離子濃度降至120(mmol/L)以下時,就是嚴重的低血鈉症,此時就要特別小心,患者較會出現抽搐、意識不清,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險。
林口長庚醫院資深護理師譚敦慈也分享,由於自家飲食清淡,料理使用的鹽分較少,每當去爬山、運動等大量流汗的狀況下,就會常常頭暈,此時就會吃很鹹的酸梅,就會恢復得比較。
飲水量:看個人活動量而定
喝水不是愈多愈好,但究竟喝多少才叫適量?顏宗海醫師回應,個人的飲水量應根據活動量調整,如果是冬天、坐辦公室沒有什麼活動的話,飲水量就不必那麼多,大約2000c.c.左右即可;但若是從事戶外活動、工作型態是以勞力為主的話,流汗量較多,一天也許會需要2500c.c.,甚至3000c.c.以上的水分。
顏宗海醫師也提供一些小撇步,讓大家能自我檢視是否該喝水了,包括感到口渴時,或小便顏色呈深茶色時,都代表身體水分不足,就要趕緊補充一些白開水。
譚敦慈老師也說,以前林杰樑醫師有一位患者,職業是修路工人,他一天喝水的水量,大約是三大茶壺,但卻只有排尿兩次,尿液的顏色非常深、味道也很重;林醫師當初即建議他,一天排尿應該有6至7次,才是健康狀態,?我們可以從排尿狀態,尿液顏色及氣味,來判斷及調整喝水量。」
咖啡當水喝,年輕OL骨質疏鬆
記得別用其他飲料替代白開水,譚敦慈老師就說,曾有一位年輕OL將咖啡當水喝,結果某次感冒時咳嗽,肋骨竟咳斷了!她表示,自己也喝咖啡,但秉持著「一天一杯」的原則,不過量。
每天喝茶、喝咖啡雖然也算在一天的飲水量中,但顏宗海醫師提醒,補充水分仍以白開水為主最好,因為茶與咖啡中都含有咖啡因,會刺激人體交感神經,若把這兩者當水喝,咖啡因攝取量就會過高,可能導致心悸、血壓上升、失眠等症狀。
喝飲料不等於喝水,恐增早死風險
同樣的,喝湯雖然也能補充水分,但同樣不能替代白開水。顏宗海醫師提醒,食物煮成的湯品,當中鈉、油脂、普林值都可能過高,不建議過量攝取。「品嚐一點就好,不建議整碗湯都喝下肚。」
此外,也別用含糖飲料補充水分,最新研究指出,一天2杯含糖飲料,女性早死風險增63%、男性增29%,譚敦慈老師就表示,喝水還是喝白開水最好,養成習慣身體更健康。
譚敦慈的喝水小撇步
1、喝水要適量,冬天沒有什麼身體活動約2000c.c.,夏天多流汗應攝取2000c.c.至3000c.c.以上。
2、口渴就喝,亦可用尿液顏色判斷是否合宜。
3、一天排尿6至7次,表示喝水量適中。
4、發生低血鈉症狀時,可吃鹹酸梅緩解。
5、補充水分建議以白開水為主,咖啡、茶類、湯品適量攝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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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毒 #低血鈉 #譚敦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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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 普 茶 喝 多少 在 まとめまとめの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まとめのまと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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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れ無視で、こないだあった
話を投下。
旦那は大の釣り好き。
堤防からの釣りなど可愛い
ものではなく漁船なんかに
乗る本格的な釣りが好き。
しかし当方、夫婦に年長の
子供の3人暮らし。
例えば大きなブリ3匹とか
普通サイズの魚10匹とか
持って帰ってこられても処理
しきれない。
ついこの間、旦那が釣り
遠征で沖縄方面へ行き、
マグロ1匹、その他普通
サイズの魚4匹を釣って
クール便で送ってきた。
普通サイズの魚は、刺身だ
焼きだ煮付けだと色々処理できるが、
さすがにマグロェ…状態。
そういった処理し
きれないだろうなぁと
分かっている時は、
捌いて柵にして仲のいい
ママ友に渡して処理を
手伝ってもらってる。
幼稚園の送りが終わり、
マグロをあげる約束をしたママ友が
「マグロ楽しみ!いつも有難う!」
と言っていたのをつい最近、
引っ越してきたAママが
「えっ!?マグロもらえるの?
私も欲しいな」
と割り込んできた。
基本的に生ものなので、
ついこないだのユッケ社長の
食中毒のこともあったから、
仲のいいママさん以外は
断っていたんだけど
「どうしても!!!」と
お願いされて渋々了承。
しかしこれが間違いだった。
この後の展開は、ここの
スレを見ている方は
お見通しでしょう…。
ママ友たちと、我が家へ
行ってマグロを保冷剤と共に
トレイに入れてお渡し。
Aママがいるので改めて
「生ものだから、すぐに
冷蔵庫に入れてね。
生で食べる場合はトリミングを」
と伝えて皆さん帰宅。
マグロを渡した二日後、
Aママが
「腹を壊した!
あんな毒魚を寄越しやがって!
慰謝料ふじこふじこ!!!」
と言って来た。
一緒にいたママ友がAママに
「え…?私たち、何ともないよ。
刺身で食べたけど美味しかったし」
というと
「じゃぁ、私だけ毒入りにしたのか!
新入りだと思ってふざけや
がって!!!!
旦那が寝込んでるから土下座
しに今すぐ来い!」
とファビョられ
他のママ友同伴で、Aママの
家へ行った。
リビングに通されると衰弱
したパジャマ姿のA旦那が…。
A旦那
「…一体、どんな風に処理
したんですか…」
私
「包丁やまな板は、熱湯消毒
した後、アルコール消毒しています。
渡した時は保冷剤と共に云々」
A旦那「…A、やぱりお前…!!!」
A
「私は、貰った物を出しただけ!
こいつが新入りだからって
馬鹿にして痛んだ魚を寄越した!」
捌いた過程や渡した時の状態、
また他のママ友の健康的な
状態を見てA旦那とAが
喧嘩を始める。
私たちは訳が分からずに傍観
していると、
A旦那が冷蔵庫から余った、
マグロを持ってきてくれた。
あの赤い身だった綺麗な
マグロちゃんが茶色。
見るも無惨なドドメ色をしていた。
他のママたちと
「うえぇえぇぇええっ!!!???
え?え?何、
何コレ?」
とあわあわしていると
A旦那
「お前、魚がこんなになるまで一体、
どこで何をしていた!?
パチンコか!?」
と怒鳴る。
話を要約すると
マグロを貰って、冷蔵庫に
入れず車でパチンコへ。
もちろん魚は車に放置っ☆
色が悪くなっていたけど
保冷剤と一緒だったし平気だよね☆
(5月とはいえ気温25度
近くの炎天下)
でも色が悪いし心配だから
私と子供は食べなくていいよね!
旦那だけに食べてもらおう☆
もし食中毒になっても
私さんがくれた魚なんだから
悪いのは私さんだよね☆
もう…ビックリの展開。
一同ポカーン。
痛んだ魚を気付かず食べるA旦那、
どういうこと!?
と思ったけど帰り際に旦那が
ポツポツと玄関先で愚痴をこぼした。
Aは、相当なメシマズ嫁で
食べないと泣いて暴れる、
義実家からも
「娘が一生懸命作ってるのに
何事か!」
と怒られる。
パチンコにハマっていて
以前の幼稚園のママ友に金を
せびっていて問題を起こして
引っ越してきた。
パチンコはもうやらないと
約束していた。
今回、来てもらったのは始めから、
私さんが悪いとは思っていなかった、
嫁を追いつめるには誰かに
見せつけて恥をかか
せるくらいのことをする
計画だったと言っていた。
そんな事をポツポツと語った後、
謝られてA旦那はトイレへ
走って行った。
あれから、ほんの数日しか
経っていないが、
A子が幼稚園を休んでいるし
Aママも見かけない。
もしかしたら返品されている
のかもしれないが、
その後は今の所、平和です。
乙でした
メシマズも色々あるが旦那
死んでもいいパターンのは
いくらなんでもお断りだ
気団のメシマズスレなんて、
判ってて死にたいのかって
旦那が一杯いる。
そのたびに会社休んだり体調
壊して入院してて、
仕事で休んで会社に迷惑
掛けても気にならないか
会社でも家庭でもあんまり
必要とされて無い人なのかな?
って悪いけど思う。
少年漫画とかの影響で、
「好きな子の手作り料理は
多少不味くても文句言わずに
完食するのが愛情」
と勘違いしているのが男女
ともに多いんだよ。
付き合いはじめならともかく
家庭を持ったなら改善しないと、
夫婦はまだしも子
供に悪影響だとわかりそうな
ものなんだが。
自己愛はいってるキチは、
ちょっとでも自分否定される
のを許さなかったりする
んじゃまいか。
>Aは、相当なメシマズ嫁で
食べないと泣いて暴れる、
義実家からも
「娘が一生懸命作ってるのに
何事か!」
と怒られる。
↑おそろしい…。
そういえば犬も嫌いなものを
ホレって貰って仕方なく
食べたときに飼い主が喜んだら
犬自身は嫌いでも喜んで
食べるようになるっていうよね
同じ心理なのかな
保険金タンマリ
慰謝料でウハウハ
生活保護で悠々自適
とでも思ってんじゃね?
職場に来たお客さんで
そういう人がいたなぁ
旦那が死んで保険料
たんまりで退職金だかなんだかも出て
娘が外国にいるからそこに
何度も行ったり悠々自適の
未亡人ライフをしてるとか
乙
マグロの祟りにあえ
文句言う義両親にメシマズ
嫁の料理を食べさせればいい。
うまくいけば永久に静かになる。
そういう嫁が育った環境だから、
義実家の面々も
推して知るべしだと思うぞ。
ドドメまぐろを、そのままA
両親召還して食わせれば
よかったのに。
「嫁が一生懸命作った奴な
んですよ!!」
ってさ。
上手くいけば恐喝できると
思ってたんじゃない?
パチの軍資金が出来るって。
凸の様子からして金目的と
マグロくれた奥様に罪を
なすりつけて謝らせれば旦那も納得
パチ再開もバレないし☆なのでは。
そのドドメ色マグロ、
Aの両親に食わせてやりたい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