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產條例釋憲 凶多吉少？
葉慶元／中國國民黨考紀會主委（台北市）
大法官將在8月28日宣示黨產條例是否合憲。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本周五下午，司法院大法官將針對不當黨產處理條例宣布解釋結果，針對此件對於我國政黨政治具有指標性意義之案件，雖說各界預期均不樂觀，但筆者不信人間耳盡聾，謹此再做最後呼籲，盼望能喚起大法官們的憲法良心。
本次釋憲案件，首先需商榷者即為程序之不正義。若干大法官因立場明顯偏頗或曾參與黨產條例之立法程序而被聲請迴避，然均遭司法院駁回聲請；司法院以這些大法官本身與黨產條例無利害關係，即否定渠等有偏頗之虞。然而，迴避制度要避免的不只是心有定見的「偏頗」，而是只要有偏頗的高度可能性（「之虞」），就足以摧毀社會對大法官的信任。實則，對於黨產條例立法前之積極參與，甚至在被提名大法官時直言不違憲的大法官，社會大眾實難相信他們的公正性；司法院駁回迴避聲請，對司法公正性已經造成了難以回復的戕害，更使黨產條例的合憲性蒙上一層疑雲—如果沒有這些被聲請迴避的大法官參與，黨產條例有可能會合憲嗎？是不是就是因為違憲爭議太大，所以這些大法官一個也不能少？
有鑑於司法的獨立及公正性不容質疑，大法官針對真調會（釋字第五八五號解釋）釋憲時，時任司法院正副院長的翁岳生、城仲模大法官乃在其他大法官認為不用迴避的情況下，仍主動自請迴避；當民進黨質疑大法官彭鳳至就ＮＣＣ組織法釋憲案應迴避時，雖身為準ＮＣＣ主委之妻並非法定迴避事由，彭大法官亦自請迴避；就同性婚姻釋憲案，大法官黃瑞明因配偶立委尤美女曾提案同性婚法案而自請迴避。此次釋憲案，黃大法官的配偶依舊是黨產條例提案人，卻未如前案七四八號解釋般自請迴避，就不禁令人費解。
此外，本案在言詞辯論過程中，學者時期對黨產議題學有專精的大法官們似乎早已心有定見而未發一語，未能形成憲法對話，非常可惜。這些學者在過去國民黨執政時期讜論侃侃，是台灣邁進民主法治國的重要力量，居功厥偉；貴為大法官後，須以憲法守護者允執厥中的角色自許，不能因意識形態的政治掛帥，透過黨產條例解釋摧毀多少民主先賢犧牲奉獻而得來不易的民主法治果實。這次黨產條例有關真正溯及既往、舉證責任倒置、取得時效廢除的議題未必都在辯論提綱內，即將作出的解釋極有可能不是爭議的結束，反而是爭議的開始。
司法院前院長翁岳生曾指出，面對「政治司法化」、「司法政治化」的嚴苛挑戰，屬於司法權一環的釋憲機關，應發揮司法自制精神，避免介入政治爭議，但對於涉及人民基本權的案件，不論政治性如何，均應從嚴審查，容無迴避餘地。在迴避議題上未能體現司法自制，面對同時涉及人民結社自由及財產權等基本權侵害的黨產條例釋憲案，解釋時就應該從嚴審查。
德國處理黨產問題是為了維護政黨公平競爭，與威權時期人權受到侵害而需要彌補之轉型正義無關，台灣早已經歷三次民主政權輪替，黨產條例與其立法目的「建立政黨公平競爭環境，健全民主政治」已背道而馳。倘若全部合憲，無異於回到德國納粹時期，領導者取得國會多數就可以為所欲為，如此一來黨產條例不是在鞏固民主，而是在鞏固民進黨政權！大法官們如能適時導正，宣告黨產條例違憲，才不辜負憲法守護者之名器。
彭鳳至 在 [轉錄]兩個女人的戰爭-大法官版- 看板SHU_IPR 的推薦與評價
決定我國憲法的大法官會議上，有兩位女大法官，立場不同，個性互
異，一個台大幫，一個政大幫；一個外省人，一個本省人；一個說話輕柔
，一個表達率直；一個已婚，一個未婚；一個主攻行政法，一個專精刑法
；一個藍軍，一個綠營；除了「性別」和「釋憲」之外，無一共同處，長
期以來，在大法官釋憲會議上，屢屢火爆熱烈精彩理念爭執，這場戰爭，
於9月12日以後，暫告停止。
文/金南
當前總統陳水扁疑似洗錢風暴愈滾愈烈之際，最高行政法院院長林奇
福退休，大法官彭鳳至九月十二日接任其遺缺，雖是司法高層大事，但，
並未引起國人特別注意。
彭鳳至並不是媒體聞人，新聞媒體介紹她，除了制式的學經歷簡介之
外，總要先提及她的夫婿─前通傳會ＮＣＣ主委蘇永欽，其次，難免提到
她的台大同班同學、總統馬英九。
此項人事案，所以引起注意，一是從政治生態考慮，是馬英九任命了
第一位親藍特任級司法首長；一是從大法官生態觀察，許玉秀與彭鳳至這
兩位綠、藍色彩濃厚的女大法官，從此拆開，不會再在大法官會議上開戰
了，當然更不會再有罵哭大法官的淚灑會場戲碼了。
所謂罵哭大法官，哭的正是彭鳳至，至於許玉秀究竟是怎麼罵的，外
界就不甚了了了。以此觀察，若說彭鳳至是被許玉秀罵出大法官陣營，應
該也不算過分。
任何人都難以想像，前司法院長翁岳生口中所謂全國最理性之處─大
法官會議室，竟然也會出現大法官罵哭大法官的場景！
彭鳳至轉任最高行政法院院長，從行政法學發展而言，確是新的里程
碑。因為，過去的院長，都是民、刑法轉任，彭鳳至是第一位血統純正的
行政法學博士院長。
然而，彭鳳至轉任的另一層意義是─從此大法官會議室內的兩個女人
的戰爭結束了！
彭鳳至與許玉秀除了同是「女人」和「大法官」之外，幾乎是完全對
立的典型。
彭鳳至出身外省書香門第，說話輕輕柔柔的，即使表示反對，也絲毫
不帶火氣。大學讀台大，德國慕尼黑大學法學博士，專長領域是行政法，
已婚。其政治傾向，以通俗的藍綠畫分法，應屬偏藍。
許玉秀出身本省藍領階線，個性率直，有話直說，鋒芒畢露，針針刺
骨見血，她對大法官的批判，有時更令大法官難堪同席。大學讀政大，德
國佛萊堡法學博士，專長領域是刑法，未婚。其政治傾向，應屬偏綠。
彭、許雖是九十二年九月同時出任大法官，不過，兩人的樑子，早在
八十六年六月間，馬英九重返政大任教時，即已結下。當時，政大申請專
任教授的期限已經截止，但在法律系重量級教授蘇永欽與法治斌聯名護航
下，馬英九的專任教授案獲得例外通過。
許玉秀當時也是政大教授，她持反對立場。她認為，馬英九的學術論
文多半是在一九八七年以前發表，最近幾年發表的十九篇論文，有的沒有
註解，有的只是政策說帖，不具太大學術價值。
為了馬英九的教授人事案，許玉秀與蘇永欽分派摃上風波，當時還鬧
上各大報的全國新聞版面，風波不小！彭鳳至與蘇永欽都是馬英九的台大
同班同學，因此，當彭、許在大法官會議場上開啟司法大戰時，有司法高
層即很敏感的想到這段前怨。
一、第一場大戰─徐自強聲請釋憲案
彭鳳至與許玉秀擔任大法官不過半年，即在會議室內爆發第一場司法
大戰，那是為了撕票盜匪徐自強聲請釋憲案。
這場大戰，可謂星星之火燎起漫天大火，影響深遠。
起初，只是兩個女人的戰爭，後來，衍生大法官分實務派與學院派對
決；接著，大法官與最高法院也捲進戰火，大吵一架；最後，還勞動司法
院長翁岳生與最高法院院長吳啟賓協商，雙方妥協，由最高法院提出聲請
，大法官再作補充解釋，漫天戰火才逐漸平息。
這場戰火的直接結晶是釋字第五八二、五九二這兩號解釋；間接的結
晶是刑事訴訟法有關詰問權的修正；至於徐自強等諸多死刑犯因而重啟生
機，更不在話下。
徐自強聲請釋憲案，原本是由彭鳳至承辦，她提出的審查報告，結論
是：本案應不受理。本案原本經全體大法官在大會上無異議決議通過。豈
料，不到一個月，專長刑法的許玉秀提出翻案動議，她的著眼重點，一言
以蔽之，就是徐自強的死刑定讞判決，瑕疵很明顯，她無法接受，希望多
數大法官再考慮。
彭鳳至明白表示反對。她認為，如果大法官認為個案判得不好，就要
把它推翻，大法官是否有第四審之嫌？但許玉秀堅持徐自強案涉及自白的
證據能力爭議，還有研究餘地，強力要求願意再研究！? 在許玉秀的強力
堅持下，徐自強聲請釋憲案，就此敗部復活，由不受理轉為受理，甚至在
三個月之後，作成釋字第五八二號解釋，宣告最高法院兩號判例違憲。
實務界出身的大法官林永謀、謝在全、徐碧湖、王和雄，均拒絕出席
，表達無言抗議，彭鳳至更撰寫不同意見書捍衛自己的主張。許玉秀強搶
彭鳳至的徐自強聲請案事件爆發之後，兩人不和正式檯面化，加上政治意
型態歧異，近幾年來，兩個女人的戰爭經常是翁岳生院長主持會議大傷腦
筋的大事。
二、翁岳生退休前夕還擺不平的兩個女人的大戰
彭鳳至的專長領域是行政法，她也頗為自信，但許玉秀不以為然，經
常在行政法領域上挑戰彭鳳至。例如，九十四年底，大法官審查最高行政
法院一則判決所適用的產業升級條例行政命令是否違憲時，作成不違憲的
釋字第六０六號解釋，許玉秀即撰寫不同意見書與彭鳳至的協同意書打對
台。
許玉秀譏諷道：本號解釋是一個難以理解的解釋，…大法官也認為聲
請人憲法上權利沒有受到限制，但竟然也可以作成解釋！?
許玉秀與彭鳳至的戰爭，在審議最高行政法院判決高克明違反證交法
案，所適用的法令是否違憲時，達到白熱化，彭鳳至甚至還被許玉秀罵哭
了。這號聲請釋憲案，所審查的重點法令也是行政法，彭鳳至也是承辦大
法官。
關鍵的場景是去年九月，時值翁岳生退休前的最後一週。但該次會議
也是最令翁岳生印象深刻的一次，因為史無前例的，竟有大法官淚灑會議
室！翁岳生為此不得不停止議程。挑起戰火的，還是許玉秀大法官。當時
，大法官審議的解釋案中，真調會條例補充解釋案（即六三三號解釋）及
高克明案均接近成熟。
據司法官員透露，當時翁岳生有意先討論高克明案，期待在廿八日卸
任時，能同時通過兩號解釋，但許玉秀不同意。許玉秀先頂撞翁岳生。她
認為，真調會案是否能夠很快處理完畢，是見仁見智問題，事實上，兩案
她都很多疑問，如果問題弄不清楚，只為了趕業績就急著作解釋，讓她心
理很不安！
許玉秀又將炮口轉向彭鳳至。她認為，彭大法官﹁隨便處理﹂高克明
聲請案。許玉秀的話說得很重。她說，她懹疑有誰可以操弄程序，就可以
簡單結案，這是四年來許多不愉快的原因。
林子儀大法官見許玉秀話愈說愈重，場面很僵，即打圓場。他說，許
大法官誤會了，…。但許玉秀並不領情，反而要林子儀自己小心一點，她
不接受誤會的說法。眼見許玉秀愈說火氣愈大，甚至還要追查究竟是那個
書記官作的記錄？記錄有沒有記錯等等？謝在全大法官趕緊也加入勸和。
想不到，許玉秀聽了之後，火氣更大，謝在全也碰了一鼻子灰！
據透露，當天許玉秀當場又頂撞了翁岳生好幾次，讓翁岳生很下不了
台。至於許玉秀與彭鳳至之間的對話，據悉，內容相當勁爆，連發飆、喝
斥等字眼都出來了。許玉秀更嚴厲批評彭鳳至提出高克明案審查報告。
高克明案，在許玉秀大法官的程序衝突下，據悉，彭鳳至大法官曾為
此淚灑會場，甚至，一度離席，翁岳生為避免衝突擴大，也暫緩討論。結
果，高克明釋憲案延至今年三月，才由賴英照任大法官會議主席，作出釋
字六三八號解釋。
許玉秀罵哭彭鳳至之後，翁岳生雖然請資深大法官林永謀─翁岳生
私下戲稱他是大大法官─出面調解，但成效似乎並不大。因此，今年六月
，彭鳳至即將接任最高行政法院院長的消息傳出時，司法大廈高層，熟悉
許、彭恩怨的人都鬆了一口氣：這兩個女人的戰爭終於可以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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