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去台北聽自己的音樂劇
在國父紀念館
我找不到停車位
所以又遲到了
我停在信義威秀
走路大概十五分鐘到
因為我很趕
所以我攔計程車
我被拒載五次
可能因為路程短
週五晚上又是生意好的時候
所以不想載我
也或許那五個司機都有陰陽眼
或許吧!
第六個司機載了我
我跟他説前五個的事情
他一直跟我說
這真的很丟臉
讓你這個外地來的又趕時間的
有不好的體驗
對計程車的觀感也不好
的確
我那時候真的想直接叫Uber了
但是聽他這樣說
心裡有好一點了
下車的時候
我也給他超過的車資
跟一瓶麥香
請人喝麥香一直是我的長項
不管去哪裡面試我興趣都寫請人喝麥香
因為這件事情
我想到當年我去某個地方地方演講
演講完有人找我聊天
給我張名片
名片上是個教授
還是某個我聽過的大公司禮儀師
他先跟我說他看過我的
不錯
然後說起我寫有人會偷往生者金戒子那一段
覺得不妥
會讓大家對於殯葬業有些誤解
不能因為少數老鼠屎
而壞了他們長久建立起來的形象
希望以後我能備註這是極少數的人有的行為
我一聽笑了一下
決定在寫三個極少數的行為
某天我看到一個新來的接體車弟弟
帶著家屬來辦進館
一下車就跟我聊起他昨天去找的小姐的故事
我看著他的家屬在旁邊
就跟他說
「你要不要先辦正事?」
他說
「一個聽不懂話,一個弱智,沒差啦,又沒錢的!」
我看著那兩個家屬
聾人媽媽帶著智能障礙的小孩送爸爸進來
我心裡想著
我不當抓耙子跟你老闆告狀我就是王八蛋
然後我還沒來得及告狀
他就先被別人投訴
被趕走了
於是我也成了王八蛋
一直到現在
某天我們再進爐的時候
看到一個老闆
叫家屬跪下
然後說
「等等門關了時候
我們大喊三....」
然後電話響了
跟電話那頭的人嘻嘻哈哈一陣子
掛掉的時候
棺木都進去燒了
然後叫跪下的家屬起來
往外走
一群臉上有著莫名
氣憤
無奈的家屬
就這樣送他們親人最後一程
有次撿骨的時候
因為塔位跟罐子不是跟這間葬儀社買
從開始的時候
就被老闆冷嘲熱諷到結束
其實這些都是極少數的案子
真的很少數
但是該不該說出來
該不該寫出來
會不會因為我寫出來這行被看沒有
其實教授
很多人都看我們這行沒有
我覺得我寫出來至少家屬在治喪的時候
自己可以注意一下
我寫葬儀社好的地方有少過嗎?
要寫葬儀社好其實很多人都在寫
你看他們的就好了
不用特地跑來跟我說這個
我就是看到人家偷換戒指才寫出這樣的事件
不然呢?
其實我還是覺得某一些行業真的都有好有壞
哪有一行是全部好的
至少現在我看到九成都是很棒的
只不過我也不敢全寫啦
寫著些邊邊角角的給人看過笑一下就算了
活著不要太沈重呀!
我寫這篇文章其實是要問
等等我要去高雄兩天
有推薦的夜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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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電話
這邊常常會接到很多奇葩的電話,那天跟同事們閒聊的時候聽到原來大家都有接過很多奇奇怪怪的電話!
某次上班的時候,一個夜班同事接到一通電話
民眾「那個……不好意思,聯合公祭要怎麼申請?」
同事「你家屬往生的時候,你可以打電話來請我們過去,我們請辦理公祭的向您說明。」
民眾「噢噢噢,那個是這樣的,我想幫自己報名聯合公祭,那我是要自己去寫申請表嗎?」
同事說到這邊,回想起這大半夜的,又有跟他說是往生的人才能辦,突然間一陣風吹來,在冷氣房的他,也冒起了冷汗。
同事「那個……要往生者才能辦唷!」
民眾生氣的說「這個沒有生前報名的嗎?我家人死的死沒聯絡的沒聯絡!我連這個權益都沒有?」
同事突然間冷汗收起來,心想「好呀!原來是個怕死怕沒錢的!不是已經死的,這樣就可以溝通了!」於是繼續回他說
「這個嘛~就跟公塔一樣,不能買著來的,規定就是這樣,要往生後才能報名,您看看有沒有甚麼親戚朋友可以交代一下就沒事啦!」
民眾「我爸媽走了,有沒小孩,也沒結婚,一個哥哥又不親,我又不想花錢辦喪事,不想買身前契約,看著你們政府有免費的喪事想說問看看,誰知道那麼麻煩還要人死才能辦!不然我死了找你來辦!」
同事大驚「萬萬不要呀!不然這樣你要不要寫個什麼遺書之類的,以後去接你的時候看到就知道你要參加聯合公祭了!」
民眾「好主意!報名表哪裡拿呀?」
同事「呃…不用現在謝啦!到時候自然有人幫你寫!」
民眾「那就麻煩你們了!」
同事「不會不會!」
聽完之後很慶幸我在這邊上班,我常常跟我同事說,假如我一天沒來上班也沒請假,之後就要麻煩你們了。說來可悲,但是確實是員工福利呀!
順帶一提!!這個很重要,為什麼會想在那麼晚打這篇,就是我現在在追Netflix的熟男不結婚,事隔好幾年看還是超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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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剛來這邊不久,我們接到養護中心的電話,叫我們去接運遺體。或許有些人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公家單位會去養護中心接運遺體呢?其實滿多養護中心裡面會有所謂社會局案件,有些可能是原本家人安置老人家在那邊,後來家屬沒錢跑路或是不再來繳費,安養中心也不能這樣把老人丟在路邊,轉向社會局求助。有些可能是原本是遊民,後來因為重大疾病被發現送醫院,經由社會局介入而轉到其他安養機構安養,也是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這社會上有那麼多遊民是住在安養中心裡面的,想當然,他們沒有家屬,或是沒有願意處理的家屬。所以一往生就會有社工打電話給我們,叫我們去接運。
第一次去養護中心接的時候,其實不太懂規矩,那次跟我去的同事也很少去接醫院的,跟老爺爺稍微拜了一下後,將他移入屍袋,然後順順的推出安養中心,就在出門口的時候,門口那位阿姨生氣的跟我們說「唉唉唉,你們兩個怎麼讓他頭先出門呀?」聽到這句話的我,覺得很奇怪。人都往生了,頭先出門,腳先出門,有差別嗎?只聽門口行政阿姨說:「送醫院的時候,要頭先進,代表腦子是清楚的,還有救,往生之後,要腳先出門,代表他沒有病痛了,要跟著你們一起走出門。」我一聽,阿,原來還有這種道理呀!立刻把車轉了過來,讓他沒病痛的跟著我們一起走出門。上車後我同事問我:「唉幹!每個都跟著我們走,難怪我們肩膀越來越重!」阿,原來那個阿姨也是在說幹話呀!但是對於他們,其實也是很暖心的幹話,一種儀式上的體貼吧!
有次我跟老大去安養中心接運的時候,隔壁床一個遊民奶奶,看到我們立刻把門簾拉上,但是又很八卦的想偷看,所以旁邊那個門簾中一直露出一雙八卦的眼睛,只聽老大搬運之前,先跟老人家打個招呼「伯伯,我們來幫你辦出院了唉,你現在沒病沒痛不用在這里受苦了,我們來帶你回老家了唉!」這時候門簾旁邊那雙八卦的眼睛,突然間從原本的害怕,變得很奇怪,默默的拉好窗簾後,就不再看了。
之前我一直覺得好像跟往生者說這些話,有點沒必要,而會說這些話的,都是一些比我大很多的同事,年青人很少信這一套的,但慢慢的,我也習慣說這些話了,每次當我推著祂們出安養中心門後時候,說出那句「來唷!我們現在沒病痛出院走回家了唷!你們不用生病也不再流浪了!」總會有些奇怪的感覺,對於那些生病的遊民來說,或許有點難過,有點諷刺,有點開心,也有點祝福吧!
但願祢們早點投胎,下輩子能過更好的生活!還有跟我們走出醫院就好,千萬不要一直跟著我們走下去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