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過郭錦恩]2019年的十份好
早排講開驛馬星動(http://bit.ly/2QeBWL0),講起2012年去咗好多地方。又結婚啦又古巴啦又出trip啦。呢句「驛馬星動」就令我諗起個識咗好耐嘅朋友(女仔嚟的,但放心,冇其他嘢),就係2012年佢同我講咗呢四個字。但我搵極whatsapp 同 Facebook messenger 都冇.是但吧,可能係在MSN或Skype,甚至可能我根本記錯。因為我搵「驛馬星動」,其實係搵咗條佬出嚟(就係同我一齊去古巴,後來一齊去北韓嗰個)。
個女仔朋友就嚟生日,當呢篇文獻畀佢(未死的)。識咗十幾年,當年我唔開心呢,都成日會搵佢傾計(網上多)。咁後來佢又結咗婚我又結咗婚,佢又有埋小朋友,自然少咗傾計。亦都唔多唔少見到,我嘅生活應該係開心咗。
當年佢有建議,我憤怒或失望嘅時侯(即係,每一日),除咗咩深呼吸呀之類。仲叫我試下寫低。就唔係寫低啲令我憤怒嘅嘢(有排都寫唔完),反而係寫低每日遇到嘅「十份好」,即係「感恩」啲friend 。小至朝早趕車坐到最後一個位(但,就成為後面嗰條友嘅每日憤怒,見到個弔詭未?你嘅快樂好多時係人地嘅痛苦),大至結咗婚都可以。
明顯見到,呢啲東西唔係我嘅風格。所似好似勉強硬著頭皮同包皮咁做咗幾日,就冇了,發現根本每日好似冇十件事值得高興,如果只係日日寫「茶餐廳阿嬸卒之記得幫我小甜」好似好公式。就作罷。
不過啦喎,因為佢就生日,又因為「驛馬星動」,就覺得,不如寫下2019,十件值得高興嘅事嘛。其實都有啲難度,但都完成咗,如下。排名分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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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仲未死
都唔好話無聊,唔好低估呢樣嘢。只要不死,就是活著。亦即係有賭未為輸,留得賓周在,哪怕沒春袋。It’s ain’t over until it’s over。一日未抬出場一日仲有機會翻身。但人死咗,就咩都冇了。所以我係怕死的。
2. 仲未離婚
都真係唔好話好簡單。據說離婚率係差不多三成幾,每三對就有一對離婚。又,其實好似冇一個數,話你知 「每十段婚姻入面有幾多段離婚」。我講嘅呢個 「三成幾離婚率」,係計當年有幾多人離婚,除以當年有幾多人結婚,咁明顯係兩班唔同人嚟的。而我目測我身邊啲朋友同學,又好似唔會係十對有三對離婚, 「不過可能未離啫」。事實上我朋友嘅小朋友,目測一般都未讀中學,而我見唔少畸屎啲夫婦其實早想離婚,係因為小朋友先勉強一齊,到啲小朋友大個(讀大學?或者做嘢?)就會離了。我身邊啲朋友未到呢個階段。
咁以我咁麻煩,其實囡囡頂到我七年都未離婚,又真係都幾好的說。當然有人覺得我待薄佢,但講真,兩個人嘅嘢,外人真係點知呢?下次你評點其他情侶夫婦前都記住呢句:係咁差嘅人地走咗啦。
3. 拎咗台灣居留證
嚴格嚟講係「居留證副本」,今年就去台灣拎埋個「居留證」,咁以後就唔使用台證,但我仲未會係中華民國公民,未有護照,亦唔會有得投票,直到我去嗰邊住一年再申請。唔知前因後果嘅,我快手講一次:早幾年搞投資移民,開咗間公司,踢咗囡囡過去住一年,佢成功申請埋護照,返埋嚟香港。但我係冇任何身份嘅。拎呢個「居留證」就再進一步,我就係「台灣人」嘅合法配偶,亦即係囡囡張台灣身份證係有我個名的。拎呢舊嘢都搞一輪,囡囡又飛咗次澳洲(因為我地在澳洲結婚),我又要去差館拎良民證,另外我又要去台灣做咗次體檢,仲要打埋德國麻疹針咁。無論如何,向公民身份又進一步,就又安全啲,慎防台灣忽然改例。而家我嘅位置十拿九穩嘅,合法配遇,有居留證,唔會落閘。
4. 轉咗工
亦係舊文寫過(http://bit.ly/34MHdNZ)。都十分重要的。錢就固然好重要,另外工作都算順利,同事上司整體都不錯,下屬又還算生性,壓力又唔算大,實在couldn’t ask for more.況且,我發現,我冇工返嘅日子,係唔會寫文多咗或者好咗嘅。
5. 做咗一個誠實嘅人
早兩年,寫過想做個誠實嘅人。真係的,想要自由,真係唔係咁容易。有錢就比較容易有自由,搬離香港就更自由,或者你跟大圍你咪自由。但好似我咁,睇唔過眼好多人嘅,就好難自由講嘢。不過至少,我諗過去一年,我雖然未做到 「唔使睇人面色」 「鍾意講乜就講乜」(可能永世都做唔到)。但至少我好似做到,冇人迫到我講啲我唔想講嘅嘢。所謂誠實,唔係做到 「我想講乜就照講」(後果好嚴重喎),但至少 「我講得出嘅就係我心中諗嘅嘢」。唔順超嘅,咪唔講。
6. Facebook Page有啲成績
Facebook Page突破7000人like喎.當然人地靚女求其拍輯相都幾十萬人,但,永遠只同自己比。但即使同自己比,係咪又真係好滿意?麻麻地。我理解唔多唔少都因為社運,我啲文少咗人睇。亦係好正常,邊有心情或邊有時間睇你啲仙台尋找魯迅呢?Anyway,除咗睇數字外,其他方面我都覺得做得幾好。至少朋友嘅評語好咗(但,唔通兜口兜面話你垃圾咩)。另外亦帶到些少嘅收入畀我。唔係多,但總算係個開始,況且睇住自己嘅嘢有成果,係相當開心嘅。多謝大家支持。
7. 供樓供剩兩百萬
都唔好笑,都真係成就兼且值得高興的。有一個迷思係:供樓做樓奴,幫銀行打工。係錯的,根本你個個月供緊樓,就算樓價唔升,你嘅凈資產係越嚟越多 — 因為你爭銀行嘅錢少咗。甚至就算樓跌些少,你副身家都仲係升緊 — 因為你仲要計埋你慳返租樓嘅錢
當然啦下,世事無絶對。固然租樓就真係個個月減低你凈資產,好似變相幫業主供樓。咁但,或者你拎住首期可以勁過畢菲特呢(我好多網友都講到中國爆煲樓市爆煲港紙又爆煲人民幣又爆煲,咁準冇理由未發達)。另外又唔使驚要負資產燒炭嘛。
不過又話說回頭,我要嘅,聽日就贖返層樓都仲得。當年立誓唔結婚唔買樓唔生仔,已經破咗兩樣,所以never say never。而你睇到,三樣嘢都係long term commitment,負債,綁住你嘅嘢。結果我就等到可以呼丕先買樓,明顯錯失咗唔少機會了。(費事有人問:既然可以呼丕做乜仲會爭銀行錢?答案:可以同要咁做係兩回事)
8. 一年去咗四次日本
舊文寫過,不用再多講(http://bit.ly/2QeBWL0)。東京都去咗三次,東京太大,又永遠有新嘢,仲要有港人朋友,去極都唔厭。另外在四國愛媛尋找《東京愛的故事》,以及函館青森仙台之旅,都係相當正嘅。反而聖誕嘅新潟就冇乜特別,不過正如囡囡話齋,平過去澳門,而留在香港你咁嘅價錢都係食屎的。另外兩次韓國之旅同埋柬埔寨之旅都不錯,越南就麻麻地,食錯嘢,病足一日。
9. 唔少人幫咗我
舊年寫過以上嘅嘢。當年個 「人情戶口」真係凈流入,自覺幫咗唔少人。結果舊年呢,雖然我唔係好落泊,但就感受到唔少人幫咗我,都係幾好的。當然另一角度睇,可能即係我幫少咗人,又唔係好事。但唔好計到咁清楚啦。正如我亦唔會計,到底幫我嘅人係咪我原本幫過嘅人,一去計,件事就好low.
10. 用多咗錢訂嘢
亦其實未必真係好事, 「但至少比得起」。訂嘅,本地媒體又有,但鬼媒居多。我覺得應該都係好事,我睇嘅嘢多咗,識嘅嘢多咗,就更加睇唔起啲三流廢柴寫嘅嘢。況且我勁咗,亦都代表我嘅讀者都勁咗。佢勁我勁你地,大家一齊勁,係咪好勁先?不過亦真係江湖從此多事,錢事少,但時間事大。亦都代表我每日收到嘅資訊(其實係咪資訊?)多咗好多,時間上好有壓力。當然我在其他地方squeeze出返嚟,例如我已經睇少咗好多波,呢個可能冇乜損失。但我都睇少咗書,呢個就好似係損失。但冇辦法了,社會碎片化。你要我睇本書,我都係會諗,其實我可以用同樣嘅時間寫多好多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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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文慎入)近年,香港很多老店、小店結業,不再了。
22年或不算太長,但如果我寫的電影專欄算是一個店,我最後的一間影評小店,結業了。
明周的影評專欄,由1997年寫到今年三月止,執笠了。那不是我第一個影評專欄,是最後一個。
本來也不打算在面書寫的,紙媒的掙扎,白雲的往來無常,不必大驚小怪。
現在寫寫原因有二。一是最近執書,找到這張「《影評人新生代》研討會」的殘皺皺單張;二是見到蘋果開始要求用戶登記,大量人媽聲四起,喊打喊殺,忍不住說兩句。
你看那梅菜單張,「1997年6月1 日」(仲掛緊英國旗),文化中心;再讀讀內容,看那時對影評多認真。上面有7 個人名,我們都是那些年被圈出的影評新生代,我可能是7人之中出道最遲,又唯一一個完全在傳媒體制以外的獨立影評人?7人之中,尚有幾人還在寫電影?
如果你不怕長氣,我說說我廿多年來寫影評的生涯。
畢業回港,在選擇投入電影創作還是廣告創作之間,我揀了後者。廣告,是青春飯,較有系統,又多跨國公司可增廣國際視野見識。電影,好像在身負更多閱歷傷痕紅塵之後,還可入行,歲月更可化成養份,不急。
入了廣告公司,始終喜歡電影,我決定寫影評。從加拿大回來,我是讀約克大學的,即是林嶺東讀電影那間,我沒人脈,完全不識傳媒人,第一份稿,是cold call白撞fax給《經濟日報》的,用了,寫的是黃子華的《沙甸魚殺人事件》,很cult吧。《電影雙周刊》的編輯讀了,即找「經濟」找我,問我可否也幫他們寫影評,寫了。然後明周又找我,因為看了電影雙周的影評。很快,三個欄,就成了。
那年代的編輯,真敏感勤快又識貨啊。
幾年間,高峰期,我同時有約六、七個影評專欄,前後可能共十個,有長有短。還先後在港台和新城電台有電影節目。那時,傳媒找懂電影的人負責電影內容,找懂電影的人寫電影、做節目,很認真。(冇錯,我意思是後來並不了)
但有一份廣告工,放血式疲於奔命,還要有命騰出指定空檔,按各大電影不同的試片時間、到指定試片室、影院看試片(那時還有試片室的),提前在上映和截稿前,交出配合影期的文章,又堅持保持水準,我除了時常3、4am下班後寫稿至清晨,別無他法。
從來討厭拚命開分店而妥協要求、犧牲質素,有一天,我反省我要做的是:「影評職人」。
為了不讓自己有絲毫機會埋沒初心,便陸續向不同紙媒網媒辭寫,大量cut稿,電台節目也不做了(這當中也有點故事,找天另說),最後祇嚴選兩個媒體繼續寫影評(明周和經濟日報 for obvious reasons)。
年年月月日日看電影寫電影談電影,而非傳媒受薪編採人員,我同代的影評人很多都離場了。單張上,7人之中,如非在傳媒或電影相關行業中有一官半職的,都不寫了。我卻戇居居繼續跑我的電影馬拉松。
為什麼大家都不寫了?
我不知其他人的原因,但寫影評本身,不能當職業,Time-consuming又費力,如非職業需要,未必值得。當你有另一份正職,又很難兼顧,超費力,也不值得。(你想像我還要返工,度橋、通頂、拍片、喝酒、睇波、打波、睇shows、公幹、旅行、食好西、濕平、拍拖、煮飯,見朋友,孝順父母,我真是全部都做的!!)
不同寫專欄,寫影評你一定要在指定時間、去指定地點,配合試影期、上映期和稿期寫戲,生活上要有很多捨棄。未上先寫,唔得,上了慢寫,又不好。於是不敢約人晚飯,又不敢應約,怕隨時要看戲。
一年可以,十年、廿年呢。是很要求紀律的事。連舟車交通來回加片長,每部戲三、四小時是最低消費,有些戲擺明爛又要食(冇其他選擇都要架)。如果你認真,我有時會翻睇導演/演員其他舊作用來加料參考,像煮餸,prep work和食味用料,看你自己多講究。
慢慢很多人都不幹了。有幾個欄,寫同一部戲,要有不同觀點;寫不同戲,就要騰出更多時間看不同的戲。不看而評,是謀才子的專利,我不懂。
這樣花青春,風雨不改,是嚴峻的馬拉松。
但人生之中不做幾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未曾為了熱愛而做個romantic fool算什麼人生!
現在不少讀者都不願意付錢買傳媒內容了。不少親口和我說,很喜歡你的專欄,但不買那報紙雜誌了。咁報紙雜誌食風?(明周今次改版連亦舒都冇埋!)
一路以來,任何要求我免費寫稿,免費轉載的,我都拒絕。咁給我稿費那些咪好唔抵?連我都不收,我以後的人食風?
“I'm proud of my work and I think it has a value. If you don't think it has any value, don't use it. I'm saying no to a budget that says you can take my work for free and make money out of it”
那些不買報紙雜誌,那些認為內容應該免費的人,在abuse別人的專業。
我支持優質內容是要收費的。
做內容是有cost的,我是花掉生命寫稿的,食嘢俾錢天公地道。
你們不給錢,記者食風、編輯食風、攝影食風、剪片食風?傳媒生存不了,也沒有人寫稿拍片做內容了。
很多讀者問我還會不會寫,我不肯定。不定期在面書寫寫、偶然在蘋果寫寫總是會的。其他可能也有,有些在構思中。
最後一個周刊影評結業,我從此終於敢立亂約人晚飯了!
#我的影評不一定最好看
#但一定honest不賣帳
#寫報紙截稿期冇咁難就
#少了這項稿債
#從未如此自由過
#江湖再見 #有冇人認得左下角個logo
#香港藝術評論聯盟呀
#明周BookB我個專欄仲喺度
#買番本支持吓
#做content是要錢的
#頂幾廿蚊Netflix都幾個人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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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比單戀更寂寞》結局
我們說要好好的睡一覺,最後還是看著對方的眼眸,撫摸大家的臉珠,記下對方的輪廓,
十指緊扣直至陽光照著我們,為我們倒數的那樽沙漏,最後的那粒沙,終於都要漏下......
我們再不能裝作輕鬆,她的睡眼多朦朧也蓋不著愁眉,我的笑容多牽強也掩不著別緒。
從前喜歡藍天,因為她的每朝都是為我而設,現在卻想一直埋藏於黑夜,
因為在無人的寧靜裡才找到屬於我們二人的永恆,我們在那裡能夠一直相擁......
「妳...係咪要走喇...?」看著在更衣的她,我明知故問。
「嗯...」她說出最殘酷的答案。
「唔...」我接受現實。
「你過黎啊...」她從袋中取出什麼。
「嗯?」有什麼最後的驚喜?
「再行埋啲。」她拿著香水,在我的脖子噴了一下。
我:「點解..?」
她:「我想佔有埋你既嗅覺,等你記得我既氣味。」
我:「咁呢隻係咩味?」
她:「馬鞭草。」
我:「妳有冇係其他人身上噴過?」
她:「無...得你先識欣賞...」
我:「以後只係噴係我身上,可唔可以?」
她:「我唔會再噴俾其他人,呢隻味永遠都係你...」
她:「我走喇...」
我:「我可唔可以送妳?」
她:「送到巴士站?」
我:「送...送到妳去機場!」
她:「你唔怕?」
我:「妳驚唔驚?」
她:「唔驚。」
我:「我都唔怕!」
我們又再偷多一次手拖手,那輛機場巴士卻光速駛到我們面前,
坐在上層的最後一排,她挨著我,我擁著她,
沒有任何聲音劃破我們的時分,只是窗外一切都走馬看花,
什麼都停不住,什麼都要過去,所有都變得模糊,只有她最清晰。
車子為我們停下,時間都凝住在我們唇貼唇的剎那。
我們的手緊握不放,卻捉不住一切,
一點一點數著我們經歷過的曾經,再次被幸福包圍,
她滴下一直的快樂,我淌出夢醒的瞬間。
她:「落車喇...」
我:「不如我地求其買張機票,是但上一部飛機咯?」
她: 「好啊!我要去睇多次巴黎鐵塔!」
那是最後的幻想,沒法實現的空想,我們的腳步越近機場,
我們的手越接近那無法再觸碰的距離,再行慢一點好嗎?
航班延遲好嗎?
她:「佢話落左機喇...依家等緊行李...你送到呢度得喇。」
我:「呢度...?」
她:「嗯...」
我:「唔...」
她:「做咩..?」
我:「我地...就係呢度結束...? 」
她:「你唔係話我地唔會分離架咩?」
我想時間永遠都停在這刻。
我:「等等...」
她:「唔...?」
我:「可唔可以攬多妳一下?」
她:「可以。」
我:「妳愛我?」
她:「我愛你。」
她:「你愛我?」
我:「我永遠愛妳。」
我終於都放開了她,等待多年的單戀,偷來五十九天的終於要從手裡溜走。
我沒有熱淚盈眶轉身跑出赤鱲角,而是靜靜的走到接機大堂,在遠處的一角看著她迎接他。
他推著行李出來,她隨即跑上前,包受相思之苦的他,把她抱緊入懷。
這就是我來機場的目的,我要看到妳一臉幸福的被他擁抱,
那我才真真正正的放心,真真正正的願意放手。
我暗暗的看著這畫面,她卻發現到我的存在。
我們對望了一下,抱緊他的她,眼角流出了一滴淚,
我忍淚跟她笑了一笑,轉身告別是為了讓她在我腦裡永遠甜笑。
再坐上那輛機場巴士,不同的是,最後的一排已剩下我一人。
巴士走到青馬大橋,我沒有把有她的回憶拋下大海,
只是流於眼淚,想從每一滴淚看到她的倒影。
當想到她在對岸與他緊抱,有一個比我更能夠照料她的人,
讓她可以享受自由,享受生活,
想起她甜美的幸福樣子,我的咀角不期然上揚,
若然那些眼淚是送走對妳的不捨,這個笑容就是送妳祝福。
回到家後,她仍猶在床邊,又似帶著圍裙跟我一起預備晚餐,
我走近有她氣味的地方,才發現原是撲空一場...
那晚是我人生第一次那麼想伏在床上睡去,頭卻痛得裂開。
本來打算失眠渡過這晚,我看到書桌上放著一個紙袋,
袋旁是那枝馬鞭草香水,她還有驚喜留給我?
其實任何東西都已是額外獎賞。
袋裡是一條頸巾,附上一張字條。
「你話過你鍾意藍色,因為可以代表你開心同憂鬱既心情。
呢一條漸變既藍色頸巾,其實係我每晚同你講完Good Night,或者無得見你個日好努力咁織架!
你可能會覺得條頸巾好厚,係因為佢一行有成七十針!係你話開始忙個段時間,天氣開始凍,好彩我都趕得切織完,
不過當拎上你公司個諗住比個surprise你個時,佢地話你幾日都無番工...唯有再搵第二日送俾你啦...
隻顏色係漸變既藍色,因為我想你知道當你開心或者唔開心,我其實都會陪住你...希望你鍾意喇,唔鍾意都要戴啊!」
「點解妳送咁多野俾我?」
「因為...我唔想你唔記得我,嘻!」
我已經不須再在意日子的倒數,只是在意每個......
星期三
這又是一個如常的星期三,天藍得很,白雲讓人有郊遊的念頭。
我改了乘巴士回公司,但依舊擠迫,依舊萬分不願的回到那個密不見天的辦公室,
依舊坐在那張寂寞的椅子上,依舊處理堆積如山的文件,
不同的是,我的試用期已過,早得老闆歡心的我更獲加薪,
但這不是我留在公司的原因,因為我本來有更好的待遇。
當回到一個人的沉寂,陪伴我平淡的生活依然是我唯一的好友,啊哲。
當我在世界的某一角為愛追逐,他一直都在另一角為他的將來沉思。
我們久別重逢,感情依舊,在他看來,我除了消瘦了一點外,沒有任何改變,
反而他放下了書本,走出了象牙塔,決定了替老父打點生意,我問日理萬機的他:「你追求既真理呢?」
他說:「真理都係在心中算喇...!」,從此我名正言順多了一個二世祖朋友。
更好的待遇,就是指他邀請我跟他一起打江山,
人工大約是現在那間蚊型公司的兩倍,職銜更是高級經理。
那是我的理想,但有東西比理想更佔據我的心房......
「喂,今日經理Book左臺飲茶喎...你去唔去?」
「唔喇!」
「佢請喎...好難得咁闊佬...」
「今日唔得啊...」
「係喎...唔記得今日係星期三添。」
「聽日再同你地食過喇...」
「你真係好鍾意飲咖啡...」
「苦苦地甜甜地...其實幾好味。」
「咁唔阻你自己Relax喇...我地行先,一陣再搏殺過!」
我多了一個習慣,每一個星期三的中午,我都會到公司樓下的Starbucks,原因...不用多說吧。
踏在那條走到Starbucks的街道,屬於我們的初秋已經漸成了眼前的冬天,
再沒有楓葉飄落,然而葉子不在,思念仍剩下一片。
我拿著她送的公事包,喝著手上的星巴克,
那條漸變的藍色頸巾也緊繫著我的頸,讓我感受她的離開後唯一剩下的暖......
妳說過會永遠把心裡的一角預留給我,
那角落仍在嗎?
零碎的記憶,我們的開始,我們的結束,終於都完整的寫到這裡。
我們的愛是一場禁忌,不能在現實中活出完美結局,
我只能把這場被人唾罵的關係用文字記下,
在最後的這一段,用冷冰冰的雙手,在螢幕前,
一個人,手振的打下最後一個句號,
You are my everything。
把我們的回憶永遠封存,原來,
比單戀更寂寞。
《原來比單戀更寂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