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
最近豆豆看卡通或是讀繪本時都會開始發表感想,有時候會跟著正義使者一起同仇敵愾,也有的時候會跟著受害者一起難過。
昨天睡前我們讀了一個「螃蟹與猴子」的故事。
故事是這樣的(快轉模式)
猴子有一天在路上遇見滾著飯糰要回家的螃蟹媽媽,此時猴子飢腸轆轆,便提出要用柿子種子和螃蟹交換飯糰。
交易達成,猴子快速的吃完了飯糰,螃蟹也成功種活了柿子樹,長出了一顆顆讓人垂涎欲滴的柿子。此時螃蟹才發現自己爬不上樹,結果猴子就來了,三兩下爬上樹頭後,開始大吃柿子。
螃蟹問猴子可不可以也分給他吃,但壞心的猴子卻用還沒熟的青柿子扔了螃蟹,居然把螃蟹給打暈了。
後來螃蟹的朋友栗子,螃蟹,還有石臼吞不下這口氣,就決定要聯合起來一起教訓猴子,猴子也因為吃了苦頭後,決定與大家好好和諧相處。
之後每次柿子成熟時,猴子就來負責採柿子給大家吃。
從此大家就和平愉快的相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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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完後,豆豆問我。
「媽媽,我以為猴子只有喜歡吃香蕉,原來他還喜歡吃飯糰還有柿子哦?」
「對呀!猴子喜歡吃的東西很多種,不是只有喜歡香蕉而已。」
「我最喜歡吃的是可樂餅!」豆說。
「如果有一天猴子要來跟我換可樂餅,我一定不要!」
「對呀!所以螃蟹其實也可以不要跟猴子換。」
「如果猴子還用柿子丟我,我就會放一個很臭很臭的屁,把他從樹上給臭暈到摔下來。」(原來豆的角色一直是臭鼬,他覺得自己的強項就是屁很臭)
「那如果你是螃蟹的朋友呢?」
「我一樣會用屁把猴子臭到摔下來!」
「那如果你是猴子呢?」
「嗯......」
「我喜歡跟大家一起吃,一個人吃很寂寞!」
「而且我會跟他們說,柿子給你們吃,我比較喜歡吃可樂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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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跟豆豆討論故事,一邊覺得每個故事可以閱讀的角度有很多種。
讀到螃蟹的朋友聯合起來去教訓猴子那邊,我其實讀得很害怕。把這些動物都換成人的話,根本就是集體霸凌了。
因為一個人做了一件大多數人認為「道德不正確」,「不合理」,「破壞團體和諧」的事,其他人就有權利扮演正義使者來公審他給他一點教訓,直到他學乖後與大家和平相處。
這也許不是故事的本意,但實在害怕小孩會有太過單一的理解。
畢竟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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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小時候讀了白雪公主還有仙度瑞拉之後,就會很自然把後母都貼上惡毒標籤。但當時我真的沒有想過她們兩人的爸爸都在幹嘛,公主與後母間有沒有什麼誤會,或者還有沒有什麼其他避免受害受傷的方法。
又想想每次只要新聞上出現「某某某怎麼怎麼了」,雪片般撻伐馬上蜂擁而至。
一定是這樣,所以那樣的。
會離婚一定是男方/女方誰OOO啦!
會這樣一定是媽媽沒有教好啦!
會支持那個黨派通常就是腦子有洞啦!
每次看著這些言論,我都會想起豆豆說
「如果遇見壞人,我就用最臭的屁把他臭死」這件事。
如果和我們持對立立場的人都是壞人,那我們每天得要處理多少憤怒仇恨。
一樣都是人,我們都能體會人生有多複雜,但面對別人的人生,我們卻很慣性的會去把別人的角色扁平化。
其實還有很多面相我們沒看見,悲慘世界故事裡那個會去偷麵包的小偷,只是因為害怕自己的外甥餓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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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跟枝豆聊到這件事,我問他小時候有沒有聽過螃蟹與猴子的故事。他說有。
「我也覺得讀故事時,其實可以跟小孩一起練習換個角度思考,有許就能一起找出更有趣的,兩個人都沒有想到的觀點。」
「那我問你喔,關於龜兔賽跑,妳覺得兔子為什麼會輸?」枝豆問我。
「小時候我會覺得因為是兔子很懶散,但我現在會想一下是不是因為那隻烏龜剛好是飛毛腿,或是兔子根本就不是很在意那個比賽?」
「我覺得......是因為烏龜在意的是目標,而兔子眼裡只有看見烏龜啊!」
他給了我一個很有哲理的答案,讓我思考了很久。
的確是人生這場比賽,輸贏真是其次,真正知道目標是什麼而且達標的,管他是烏龜,鳥,馬或是長頸鹿的都贏了這場賽事。
趁豆今天有午睡,來紀錄一下這兩天的心得。
順便附上仙台旅遊記錄
https://www.mtkomtko.com/travel/冬天的仙台好好玩!豆豆的3天3夜口袋行程全公開!/
pic最近一直在回顧舊照片,找到很喜歡的一張。是2018年十二月我們一家在仙台拍的照片,現在很想來一杯毛豆奶昔XD
惡毒思兔 在 蔡東豪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隔着玻璃的握手
經過這地方超過一百次,從沒深究建築物群代表着什麼,裏面的人怎樣過日子。從今日開始,每次再經過這地方,我的感覺都不再一樣,因為我進入過這地方,隔着玻璃,見到一個我很想見到的人,總算和這地方產生了一點連繫。
進入建築物群,需要經過很多例行手續,因為不能攜帶手機,所以我的眼睛罕有地留意身邊的事物,例如牆上源源不絕的告示,不准什麼,只准什麼。有的是時間,我細心閱讀告示,一個反覆出現的詞語,我覺得很不舒服 — 「犯人」。我想起古裝片的衙門,官員大叫一聲:「押犯人出嚟!」
以前我也在文章斟酌過,法庭的「犯人欄」非常有問題,未判之前被告怎會是「犯人」?然而,在這地方出現,代表已經判了案,哪怕結果我們多麼不能夠接受,不能說是不準確,只是我覺得這詞語渾身不舒服。「犯人」 ,我聯想到的,是姦淫擄掠,是偷呃拐騙,但玻璃後面是溫文有禮的美國長春藤大學博士。剛巧這一日和我一起來的,還有陳教授,向他請教,他說現代人大都轉用「在囚人士」,這些告示牌屬於另一個年代。「在囚人士」,我較能接受,他只是「在囚」,但為何是他 .....
法例規定探訪人數上限是三人,今日來的有家屬,陳教授,和我。陳教授第二次來,可能見到我有點兒緊張,對我說:「我可以肯定,一陣間我哋四個人之中,最精神奕奕的是他。」我們笑了,在朋友附近, 四萬是他的面部標誌,特別是這些場合,他一定不想朋友為他擔心。
之前已經說好,見面時間只有三十分鐘,陳教授和我十分鐘之後先行離開,把餘下的時間留給家屬。很簡單吧?原來並不簡單,世界上有一種地方刻意讓時間這概念消失,在這地方的人同時視時間為最佳朋友和最惡毒敵人。
之前我用心思考過,只得十分鐘的話,好好把握這十分鐘,我甚至在自己腦海中預演過對談。隔着玻璃,經過電話筒,四萬在前,所有預演拋諸腦後,如果把我們的對話錄音,沒有畫面,其他人會估這個場合是熟朋友在酒吧吹水。談跑步,談跑鞋,談發夢發到什麼,談CCTVB (這裏只有CCTVB),談冬天時可以蓋幾多張被。
我知道他一定能夠克服眼前的逆境,他不是平常人,擁有不一樣的意志,一年前當他知道自己有可能進來這地方,他已經開始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慣,例如天氣熱睡覺時不開冷氣。但四萬背後的不舒服,包括肉體和心靈,只能由他自己去承受。隔着玻璃和經過電話筒互噴口水之際,我即時聯想到的一個畫面,是一年後他巡迴演講,在千百觀眾面前,講述過去一年的經歷。登六後,大叔的說話大都變得沒味,in的沒新意,out的變得重複,但這個剛登六的四萬大叔,像電池廣告中充滿能量的玩具兔仔,停不下來。這個大叔將會充滿味道。
沒手錶,沒手機,牆壁上沒鐘,怎樣才算是十分鐘?陳教授和我先行離開的途中,談的是時間,時間的概念,在這個地方時間的概念。這地方刻意毁滅時間的概念,出發點可能是善意,因為時間的概念可以徹底折磨這裏的人。還有.....還有.....不是吧,現在仍然是今天!
我問陳教授,今次和上次他有什麼不同,陳教授說沒有不同,「一樣咁spirited」。
我不知道香港人有幾懂得感激這位全心全意為了香港人而成為「在囚人士」的啟蒙者,但不重要,我知道他從來不是這樣計算事情,他的目光比我能想像的遠大。這一刻香港不就是最需要擁有這種目光的啟蒙者?但,點解,點解啟蒙者在玻璃的另一面?香港有事,香港真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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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已經說好,見面時間只有三十分鐘,陳教授和我十分鐘之後先行離開,把餘下的時間留給家屬。很簡單吧?原來並不簡單,世界上有一種地方刻意讓時間這概念消失,在這地方的人同時視時間為最佳朋友和最惡毒敵人。
之前我用心思考過,只得十分鐘的話,好好把握這十分鐘,我甚至在自己腦海中預演過對談。隔着玻璃,經過電話筒,四萬在前,所有預演拋諸腦後,如果把我們的對話錄音,沒有畫面,其他人會估這個場合是熟朋友在酒吧吹水。談跑步,談跑鞋,談發夢發到什麼,談CCTVB (這裏只有CCTVB),談冬天時可以蓋幾多張被。
我知道他一定能夠克服眼前的逆境,他不是平常人,擁有不一樣的意志,一年前當他知道自己有可能進來這地方,他已經開始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慣,例如天氣熱睡覺時不開冷氣。但四萬背後的不舒服,包括肉體和心靈,只能由他自己去承受。隔着玻璃和經過電話筒互噴口水之際,我即時聯想到的一個畫面,是一年後他巡迴演講,在千百觀眾面前,講述過去一年的經歷。登六後,大叔的說話大都變得沒味,in的沒新意,out的變得重複,但這個剛登六的四萬大叔,像電池廣告中充滿能量的玩具兔仔,停不下來。這個大叔將會充滿味道。
沒手錶,沒手機,牆壁上沒鐘,怎樣才算是十分鐘?陳教授和我先行離開的途中,談的是時間,時間的概念,在這個地方時間的概念。這地方刻意毁滅時間的概念,出發點可能是善意,因為時間的概念可以徹底折磨這裏的人。還有.....還有.....不是吧,現在仍然是今天!
我問陳教授,今次和上次他有什麼不同,陳教授說沒有不同,「一樣咁spirited」。
我不知道香港人有幾懂得感激這位全心全意為了香港人而成為「在囚人士」的啟蒙者,但不重要,我知道他從來不是這樣計算事情,他的目光比我能想像的遠大。這一刻香港不就是最需要擁有這種目光的啟蒙者?但,點解,點解啟蒙者在玻璃的另一面?香港有事,香港真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