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左一篇文章,用黎舒發一下我對今日幼兒教育狀況既無奈
「校長們,你也有小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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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thy,你個女in成點呀?」是這幾個星期一眾媽媽級朋友和我的開場白。
在剛剛過去的十月和十一月,相信絕大部分有小孩子的父母都會和我一樣,為帶小孩子去不同幼稚園面試而疲於奔命。幼稚園面試這玩意,在我還是小孩子的年代基本上是不存在的。但根據我依稀的記憶,我的確有一個愉快的幼稚園生活。今天在網上看到一則題為「幼園老師披露 面試十大奇觀」的文章,綜合幼稚園面試時家長的行為,成為一則又一則的笑料。看到這篇文章,不禁令我想到我們這一代為安排幼稚園面試而奔波勞碌的父母,在其他人眼中,究竟是否只不過是一個笑話。
幼稚園面試,成為日後獲得高等教育甚或事業發展的門檻
我本身是心理輔導碩士,也是NLP導師。內心深處,我根本不主張孩子早在兩、三歲便要參加這麼多面試。但為了自己兩位小女兒將來的教育、前途,也不得不盡力滿足這一套遊戲規則。因為我已經看得出,香港的教育越來越兩極化。我所指的兩極化不是教學質素,也不是孩子質素,而是孩子所屬教育群體對日後所能獲得高等教育甚或事業發展的機會影響深遠(在這方面,年青一代一定有深刻體會,相信不用多加解釋)。但要進入這個教育群體,第一步就是滿足進入名校幼稚園的門檻。而幼稚園面試,就是這道門檻中一個相當重要的環節。
在脆弱年齡製造失敗經驗
究竟幼稚園入學面試,主要是評核家長,還是評核小孩子呢?如果是評核家長,我會覺得比較舒服。因為作為一個成年人,在社會工作這麼多年,力爭上游,優勝劣敗,早已是我們所要接受的遊戲規則。因為,我們知道要成功便要付出,要努力。但對於一個兩、三歲,連努力是什麼也不知道的小孩子,我們又是否應該為他們評分數,定高低呢?
每一次進入正在舉行面試的幼稚園,不論是我還是我的小女兒,都會感受到那裡的緊張氣氛:有些父母為小孩子提振情緒,但求一鼓作氣;有些父母為小孩子讀圖書,作試前熱身…雖然面上展露著笑容,說話帶著興奮聲調,卻難以掩蓋內心深處的緊張情緒。
我相信大部分家長都會參加最少幾間幼稚園面試。當中有成功也有失敗,每一次面試都成功的只有少數。成功經驗,在人生最初階段相當重要,足以影響日後性格形成和自信心,反之亦然。但家長也是普通人,未經專門身體語言訓練,難以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也許小孩子不知道這次面試是成功抑或失敗,但家長們的表情其實也告訴了小孩子一些東西。小孩子對父母的情緒是相當敏感的,你認為小孩子會感覺不到父母那種失望心情嗎?
但偏偏在這個小孩子心靈發展重要而脆弱的階段,卻要體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甚至失敗。這好像對於我們希望為小孩子建立一個健康心理的方向背道而馳。
忙於面試,降低親子時光質素
有面試,就自然有準備。雖然我懂得很多心理技巧,對於帶小朋友去幼稚園面試我仍然沒什把握。因為環境因素影響相當大:面試時間是不是日常小孩子的午睡時間,小孩子當刻的心情...都是我無法掌握的變數。大家都知道,小孩子情緒可以因一些極度雞毛蒜皮的事情引發。大哭大笑,可以發生在幾秒之間。加上面對陌生、人多喧鬧、急速的環境,究竟又有多少小孩子能夠以日常狀態進行面試呢?
於是大部分家長都會預先作不同程度的操練,那些面試會考的玩具、動作、問題...成為親子時間所圍繞的東西。其實我知道,完成那些把顏色玩具分類 ,分辨出貓貓、狗狗、麵包、車車的測試,小孩子再長大幾個月之後肯定會如反掌 。但偏偏就要在這一個身心發育仍未到達那個階段的時候,反覆操練那幾個反正都會懂得的動作,不但是教學進度與小孩子發育階段的錯配,更有揠苗助長的反效果。最起碼,如果我把每一次帶小孩子參加面試的時間用於更加有教育意義的親子活動,例如去看動物,做運動,相約其他小朋友玩集體遊戲等等的話,日積月累,孩子的學習進度會相當的不同。但偏偏在這個幼兒教育大環境之下,家長的角色卻相當被動。直接點說,要玩這個遊戲,便要迎合它的遊戲規則-面試。
小孩子未被教曉如何努力,經已被淘汰
其實我很想知道,究竟大部分幼稚園那種只有短短幾分鐘的面試,各位老師可以評核什麼?世界上只有極少部分人是天資聰穎的天才,大部分人,都好像你我一樣,先天資質都是差不多的。而對於只有兩、三歲的小孩子,幾個月的年齡差異,表現卻可以有天淵之別。 在這一種流水作業式, 開放式環境(附近不斷有其他小孩子或其他參與面試者分散注意力)、往往只有幾分鐘的幼稚園面試,當中存在什多其他因素影響小孩子表現。可以肯定的是,這種面試模式對性格外向、唔怕醜的小孩子十分有利。結果,性格內向害羞的小孩子,不論他的發展潛質如何,都很大機會因為內向和害羞性格而得不到教育機會。可憐這些小孩子,在未接受正式教育,未懂得如何努力,未懂得如何付出之前,已經被這個現實的幼兒教育氣候淘汰了。說到底,這是現今香港幼兒教育的一種荒謬實況。原來,「害羞」在這個時代,經已是一種原罪。
沒有面試,便沒有操練,沒有失敗,更不會有所謂的「面試十大奇觀」。今天在網上看到的這篇「幼園老師披露 面試十大奇觀」,但願這只是一篇網民惡搞出來的文章。要不然,我只能夠以最無奈的心情問一句:「校長們,你也有小孩嗎?」
(Picture: Inter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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