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終於體會到當政府直搗你身體的主權後，你其餘的主權如何隨之而瓦解吧。」
又一個公務員朋友向我訴苦，說8月1日實施新政後他們面對的兩難局面：「抵制接種已經成為不可能的事，命令一下，目的不單是強制全部人接種，而且是藉此識別每一個部門當中的每一個違抗分子。如果你堅持不打，即使你有合理原因，亦願意自費每兩星期做檢測也好，你的職效報告已被蓋上一隻永不超生的黑豬。升遷機會注定沒行了，他們往接種紀錄一看，拒打的人就會自動篩走，而人們就是怕這樣，才會不想打的都要打。」
「吃得鹹魚抵得渴」，我收起了這句說話，開始打起了官腔（因為我對其他人也這麼說過）：「如果你們內部不積極挑戰這種行政欺壓，外人也愛莫能助。政府正是自知沒有法理依據直接衝擊民眾的防線，才會搬出資方的攻城車轉打對付員工的陣地戰，以生計作為威脅，逼你們一個一個繳械投降。政府壓不了你，就用你的老闆壓你，用你的上司壓你，變相完成了社會集權計劃，成功將公共行政的觸手伸延到它原本觸不到的地方，使餐廳、企業、外判商全都吸納為自己的行政部門，成為它的防線，亦藉此迴避了民眾直接對行政系統提出挑戰。因為你要挑戰，就必先挑戰你的老闆、你的上司，無數民眾就這樣敗下陣來，攻城車便如入無人之境。」
「這些道理我都明白……上司見勢色不對永遠好過你一個人據理力爭。但是，壓力是層層下壓的，早前有些部門的主管因為不積極配合上頭鼓勵打針，他們就被寫花了，這種制度下只有擦鞋狗可以扶搖直上，而擦鞋狗壓下來時就更加不留情面，更加苛刻。況且大家都已經忍慣了，受氣慣了，不想打的最終還是會選擇屈服，起碼可省回500蚊檢測費。」
「那你呢？也會選擇屈服嗎？」
「我不可以沒有這份工。」
「你知道嗎？我剛剛想到怎樣描述這種狀況——這是一場代理人的戰爭，真身躲藏在代理的後面，避免了直接的損傷。所有代理人戰爭都有一個共通點，只有在代理搞不掂時，才會逼到真身落場。」
「但現在的實況是，代理幫真身全都搞掂晒！」
「而要讓員工們自視為民眾的代理，這樣的要求也未免太高了。」
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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