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飲新聞 / News] 經濟似趨活絡,巴黎新店紛紛開幕 / New shops are opened, new projects are launched, Paris can’t wait to get recovered from Covid-19 impact
隨著疫苗覆蓋率增加(目前已有近 50% 的人口施打過第一劑、兩劑完整施打完畢的也超過 30%),法國的每日確診人數持續下探。6 月 9 日已正式解除對餐飲、百貨、文化娛樂產業等限制,自 6 月 17 日起,在室外已無需強制配戴口罩。旅遊業也摩拳擦掌,昨日法國外交部也宣布,包含 #台灣、香港、新加坡、南韓、日本等在內的 19 個國家與地區 #正式列入綠區安全名單,可以不需施打疫苗也能出入境,進行旅遊等非必要活動。
近來巴黎也有不少新店家、品牌紛紛開幕(或即將開幕),先為大家介紹一下,之後回到巴黎旅遊時就知道哪些地方值得踩點:
1. La Glace Alain Ducasse:
上回報導 Ducasse Paris 與 Hotel Plaza Athenee 分手後,如同之前預測的,前幾日 Plaza Athénée 正式宣布由知名主廚、在媒體上極為活躍的 Jean Imbert 接手。Alain Ducasse 並未因此就空閒下來,而是緊接著宣布自己的新冰淇淋品牌 La Glace Alain Ducasse 於巴士底的 38 Rue de la Roquette 開幕,這是繼 La Manufacture du Café 與 La Manufacture du Chocolat 之後,AD 再度開設的專門店。據說是在品嚐一個葡萄柚雪酪後為之傾倒,他從義大利找來專業冰淇淋師 Matteo Casone,後者曾在名店 La Sorbetteria Castiglione 修業、也曾走訪世界各地學習製作冰淇淋。
AD 宣稱自己「完成了年輕時的夢想:品嘗到擁有真實味道與不同質地變化的冰淇淋」,且認為「我們的冰淇淋都很有個性」。他強調自己選用卓越的食材,並 #將自己的烹飪哲學延伸至處理水果_香草_蔬菜,如使用糖漬、烘乾、鹽水浸漬等,將它們轉換為醬汁、萃取液、果汁等。店中所有的冰淇淋與雪酪皆每日在顧客前小量新鮮製作,以傳統方式細細攪打。
該店目前提供的口味非常多樣化,包括經典款香草(來自墨西哥、大溪地與馬達加斯加三種不同)、咖啡、巧克力、開心果等;多種水果(檸檬、葡萄柚、紅醋栗、草莓、覆盆子、葡萄柚)、香草(香芹、薄荷、羅勒、芫荽、龍蒿)、招牌橄欖油口味、綜合冰品(葡萄柚、苦艾酒與「Plombière」法式冰糕)等。
2. Kopain:
在巴黎開了三家甜點店、一個廚藝教室、一家咖啡店的明星主廚 Christophe Michalak 將在 9 月於巴黎 10 區的 60 Rue du Faubourg-Poissonnière 開設一家新的麵包店品牌「Kopain」。無獨有偶,雖職涯大半都在甜點廚房度過,Michalak 也搬出自己童年的夢想,告訴大家自己其實一開始最想做的是麵包師傅,而他的第一份實習也是在麵包店而不是甜點店。
Kopain 的概念同樣呼應了這幾年化繁為簡、反璞歸真的趨勢,Michalak 強調,在這個店裡不會有華美的包裝與複雜的概念,他會利用高品質的食材如 AOP 的奶油、有機麵粉與蛋、天然酵母、普羅旺斯 Vallée des Baux de Provence AOC 橄欖油等,製作出不做作的天然美味裸麵包,也包括他拿手的維也納麵包類(des viennoiseries)、布里歐許(brioche)、長條形蛋糕(cakes)等。
Kopain 的命名玩了法國人最愛的同音梗,與「copain」(夥伴)同音,又是「co」(共同)與「pain」(麵包)的組合,象徵著共享的歡樂,而將「c」置換成「k」,則和 Michala「k」 的其他品牌一樣,象徵著他的創作。
3. Samaritaine 撒瑪利坦百貨公司:
Samaritaine 百貨公司的故事始於 1870 年,售貨員 Ernest Cognac 在一家咖啡店附近成立了一個小小的店舖,專門販售新奇商品,迅速取得成功之後擴張,1900 年代成為橫跨數個街區的大型百貨公司,一直繁榮輝煌至 1960 年代。70 年代開始,百貨業榮景不再,Samaritaine 開始縮減樓層面積,將商店出售給公司行號、空間轉變為辦公室。2001 年 LVMH 集團買下 Samaritaine,2005 年開始大幅整修,更換老舊的建材、修整傾頹之處符合現代安全標準,沒想到關閉施工一別 16 年。原本預計在 2015 年重新開幕,結果因工程進度大幅落後(這點真是太法國了!),開幕日期一延再延,從 2015 年研宕至 2018、再到 2019、2020,接著又遇上世紀傳染病新冠肺炎,一直到昨天才正式開幕。
新開幕的 Samaritaine 共有 10 層,共計 70,000m2 的樓層面積,擁有全歐最大的美妝區(3,000m2),還有 200m2 的時尚概念店匯集不同設計概念與風格的品牌商品。除此之外,美食及旅遊自然也是不可忽略的領域。五樓全部屬於美食區,各種餐廳、咖啡店、茶沙龍、甜點店等應有盡有。
Samaritaine 內,還有許多人翹首以待的巴黎新宮殿級酒店——巴黎白馬酒店(Cheval Blanc Paris)預計於今年 9 月 7 日開幕。72 個客房加上一個 650m2 的露台,可以遠眺各種巴黎地標如蒙馬特、巴黎鐵塔、龐畢度美術館,以及近在咫尺的聖母院,另外還有一個巨型游泳池。
該酒店由知名主廚 Arnaud Donckele掌廚,他過去曾為聖托佩白馬酒店(Cheval Blanc St-Tropez)的 La Vague d'Or by Arnaud Donckele 餐廳拿下三星。而甜點主廚則是前年由巴黎喬治五世四季酒店(Four Seasons Hotel George V Paris)離職加入籌備開幕的 Maxime Frederic。
之前許多人在 Maxime 離開 George V 後哀嘆吃不到他的甜點作品,現在想必又有許多新的期待了吧?😉
🔖 延伸閱讀:
Alain Ducasse 與 Hôtel Plaza Athénée 終止逾 20 年合作關係:https://tinyurl.com/3hc66jh5
玩心與搖滾的創作風格,法國甜點界最強師奶殺手 Christophe Michalak:https://tinyurl.com/jkm6d4kx
赤子之心打造完美極限,專訪 Maxime Frédéric 主廚:https://tinyurl.com/rf989872
#疫情之下的法國餐飲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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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 月 藝 文 沙龍 徵 才 在 蕭詒徽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後來她告訴我,這篇專訪刊出之後,她決定休息一下,空了幾個月,推掉幾個工作。「因為忽然發現自己停在那個樣子很久了。」她說。我聽了覺得很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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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最近傳來的訊息說,她這陣子又開始爆忙。於是,我又沒那麼愧疚了。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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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要在高雄與她對談。想到兩年前,〈無病呻吟〉的 MV 剛出來的時候,我在網誌上做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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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源可能是那一年媒體造謠 Kurt 因為吸毒過量而半身不遂,為了嘲諷,Kurt 在巡迴演唱會上坐著輪椅出場,吊著點滴,在歌迷歡呼中猛地站起來開始表演。〈把所有煩都燒了讓它變成煙〉裡 Leo 王也坐著輪椅,無論是不是用了 Kurt 的典故,裝病似乎是被亂貼邊緣標籤的人對所謂『正常』的反擊:你說我病我就病給你看了吧。故意對號入座,只是這個座是輪椅。社會給某一群人的位子永遠是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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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他的歌詞開始會提到才華焦慮,不知道是誰,是什麼事讓他必須如此拮抗。身為同樣開始覺得自己才華不夠用又不願示弱的路人,聽歌時竟然會可悲地見獵心喜。那天聽完歌做了筆記:『什麼是才華焦慮呢?其實就是別人的才華。我們總是先看見別人的才華、然後才看見自己的才華。如果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世上最有才華的人了。但要是那樣,他根本就不會曉得才華是什麼東西、是用來幹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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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和佩萱,所以我不斷說服自己:是對談、是對談,所以我沒有打破自己不辦講座的誓言。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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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很緊張,因為她太有才華了。而且這個世界有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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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女子,就只有她,站在台北某一條路邊哭。那是 2010 年,剛從高雄北上的郭佩萱 18 歲,不知道自己在哪裡。「真的,我那時候就真的哭出來,想說台北到底是怎樣,為什麼公車那麼多?根本看不懂要去哪裡。在高雄,我們家附近只有一班公車,只有一個號碼。我只需要坐那個號碼、去它會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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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輔大旁還沒有捷運站,郭佩萱手上也還沒有智慧型手機、沒有 Google Maps。但這些並不是當時的她時常迷路的全部理由。爸媽都是老師,高中大學都上第一志願的哥哥受到的管教還稍微鬆一些,郭佩萱卻連去離家最近的 7-11 次數都用手指就數得出來。她數學不好,考高中時分數剛好在雄女門檻,但單科沒達標,進了高師大附中;填大學志願時,文組的她順著父母的意,把政大每一個系都填上了。心想:好,志願表前半部就讓給你們,但政大以下要是我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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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終究沒有鐵了心。說是自己想要,手仍默默照著學校分數高低把眼前的岔路排了順序。想走藝文、傳播相關科系,而輔大分數「對家長而言還是比世新高」,因著這樣一份隱隱願意降順上一代期望的念頭,郭佩萱進了輔大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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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起來,彷彿一直都不是她選路,而是路選她。但,無論高師大附中還是輔大影傳,都用意想不到的方式結束了郭佩萱的階段性迷路——進高中第一天,她看見如今是大象體操吉他手的學長張凱翔坐在樓梯間大彈大唱,覺得這個人是瘋了嗎?然後又覺得,這樣很帥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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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因為他才決定加入熱音社的。那時候入社還要筆試加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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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長張凱翔出給學弟妹的其中一個題目是:你覺得音樂可以改變世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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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候覺得,如果要說可以拯救世界的,就是像他這種人。」28 歲的郭佩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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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張凱翔,她人生看的第一場演出可能不會是滅火器加馬猴的不插電。從小學古典鋼琴的她,可能也不會成為社內的吉他教學,和現在大象體操的鼓手涂嘉欽組團;沒有這份和音樂的聯繫,說不定兩年後成為她高中學弟的 Leo 王與她便少了一些話題。要是 Leo 王與她因此稍微疏遠一點,郭佩萱的 MV 導演之路就不會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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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上台北就在路上哭,也不是突然。讀過高師大附中/師大附中者,或許會懂得附中病的滋味,何況郭佩萱的附中經驗是和將來的大象體操一起度過的。高師大附中校園就在高師大內,高中部脫掉制服走出校園也不會有人管,大學部搞什麼事、高中部也都看在眼裡。等上了大學,許多附中人發現同學瘋的事情自己早就瘋過,難免曾經滄海難為水,其他新生對大學生活滿是新鮮與過份積極的表情,讓見怪不怪的附中生反而顯得是異類了,「他們到底在 high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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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看附中病離群索居,其實那症狀本質只是物以類聚。「我會說自己在系上很邊緣,但我說的邊緣,是不覺得有人跟我興趣很像。所以我一直往外跑。」大一大二,她到遠在輔大 12 公里外的早秋咖啡打工,只因為覺得和自己有連結的是早秋的人。「就逃去那個地方。比較不想待在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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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年,因為作品,她被冠上「怪奇」「鬼才」「kiang」的標籤。她自己卻後知後覺,大概因為習慣了這種遠。2017 年和鄭宜農到紐約拍片,脖子掛著相機,嘴上抽著草,迎面兩個男人走過來邀請她到一座陸橋上幫他們拍照。她不疑有他,沒想到一上橋就觸動警鈴,NYPD 圍上來,若非她一臉無辜觀光客,就被帶走了。「怪人怪事吸引機」,郭佩萱那陣子在 IG 貼文上這樣自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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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以為紐約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結果宜農說,沒有,她之前在那邊,完全沒有發生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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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近,她才開始懷疑怪事聚攏和自己有關,「我就問凱翔說,會這樣,是不是因為我自己也很奇怪啊?凱翔就說,咦妳是現在才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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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倒是附中病識感中迷人的一塊了:我並不奇怪,我只是做自己,結果讓別人覺得我奇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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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每個人的本質都很怪,差別只在有沒有表現出來。我真的有很怪嗎?我覺得大家說我怪的時候,都還是把怪當成某種『潮』;但真正的怪,比如說在公園對著樹打拳的阿伯,那種怪是沒有人理解的。當一個人很真誠地表現自己,他就有可能『被當成怪的』,那對我而言不是真正的怪。」真正的怪,是和盤托出之後仍不被理解;自我風格的展現,在郭佩萱的尺度裡算不上離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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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她的風格何來?其中一支脈絡仍與離家有關。自稱高中畢業之前在家中「像照著課本過活」,北上就學獨居脫離管教,郭佩萱一口氣大解放:「我想要看這個世上所有負面的東西,看 B 級片、變態的片;網路上列的什麼十大禁片,我全部都要找到、我就是要看。從書上找那種最黑暗的東西⋯⋯」除了打工,她就窩在沒有對外窗的租屋看片,分不出白天夜晚。作家言叔夏在散文裡寫過看電影到日日不見天日,反正我很閒鍾佳播談他那醒來看片睡著做夢的大半年,竟與郭佩萱的大學生活不約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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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脈絡,則是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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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交通各有潛規,郭佩萱摸不透市民大道和忠孝東到底哪邊不能騎機車,傻傻騎著騎著,好幾次被警察攔下。偶爾上錯橋,機車下不來,一人一車在陣中不知所措,卻又不能停下,因為停下來更蠢,更危險。安全帽下表情淡定,是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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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台北騎士經驗既是真正發生的處境,也是處事的隱喻。「在台北會有某種自卑感,某天發現潮流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發現我的 fashion、設計感,根本和別人不同。猛一回頭,發現自己 sông sông 的。一開始,我會覺得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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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能停,停了更蠢,「後來在 MV 創作上,我知道要創造精緻的美感要有很強的美術,但隨便一個設計科系的人都可以做出比我漂亮的 MV,那我的 MV 到底好在哪?我需要的並不一定是把自己變得和別人一樣。我需要的,反而是誠實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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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怪的,爛爛的,但又好像沒有完全那麼粗糙。想著:算了啦,就這樣啦,雖然很爛但照樣弄出來⋯⋯到了某個程度,反而覺得,欸,好像那個東西打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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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還是有在聽,但影傳系學生畢竟要拍片。原想繼續玩團的郭佩萱沒有足夠的時間,在大學中後期以拍攝短片為重心。以為會與音樂漸行漸遠,高中學弟 Leo 王這時正好從巨大的轟鳴轉戰饒舌,找上她拍影像作品〈唐伯虎點秋香〉,場景就在郭佩萱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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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成本新台幣 32 元,用來購買兩大張綠色的紙,貼在她房間牆上當綠幕,燈光用家裡的檯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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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候就想說,好,沒錢,要爛我們就要爛到超屌,把爛東西全部弄上去。那不能單純說是裝作嚴肅或刻意幽默,主要還是那份真誠。如果你有一點點意圖精緻、做作的感覺就會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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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人生哲學,也是導演心法,騎錯橋也要騎下去的覺悟,仍能從郭佩萱如今的作品中見得。在她的 MV 裡,雖然會採用實景,但在美術或取鏡上,畫面往往並不極端寫實,留有刻意讓觀眾感受到非寫實空間的破綻,例如〈你朝我的方向走來〉中半實半虛的電影院票口,例如〈Hotel〉中亦真亦假的日式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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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的演出,也被調整在類似的狀態,一方面在早期案子經費不多,讓素人或音樂人親自演出能有效壓低預算,另一方面,素人演出的不協調感,與上述郭佩萱的影像美學確實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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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也影響她撰寫拍攝腳本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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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說,希望在某個地方有幽默感,但我們知道素人一定沒有足夠的演技去表達劇本上寫的『幽默感』,所以我很習慣腳本寫得很清楚、很簡單,簡單到會告訴演員『這個地方你要用某某動作拿水起來喝幾口』這種地步;這種情況下,演員並不需要知道太多情緒,我會來掌控所有動作銜接起來的效果。反而如果是有經驗的演員,他們對腳本上的動作和情緒都有自己的想法⋯⋯這時如果他們的演技沒有到最佳,很容易兩面都顧不好:既沒有素人做不到動作時那種可愛的不知所措,也沒辦法表達腳本要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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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手來演戲,現場可能會尷尬,所以那個東西才好笑,因為那是真的,不是演出來的,」郭佩萱說,「但硬要演尷尬卻演不好的時候,後期再怎麼剪,都不會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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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常常對大家說,拍演員最可怕的,就是卡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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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佩萱式的爛到極端,成了她的招牌。最近找上她的業主,不少指定要這樣的風格。今年中,Leo 王發布的其中一支新曲〈時間的奶昔〉,郭佩萱第一次玩 3D 動畫,就挑戰將動畫中的破圖和失真玩到最底。製作時,她站在動畫師螢幕旁,下的指示是「做爛一點!再爛一點!那邊太精美了,爛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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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郭佩萱的「草口未工作室」圓夢之年:拍到了偶像斑斑(林以樂)的作品〈假期〉,也因黃子軒與山平快〈Hotel〉的機緣請到另一個偶像拍謝少年當演員,還讓拍謝的薑薑穿上女裝。七八月有時間受訪,是郭佩萱刻意拍出空閒給自己。上半年實在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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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曾在路邊大哭的少女,如今成了為了找工作室空間守在電腦前、凌晨三點一看到房訊馬上傳訊息、隔天直接衝到房東面前簽約的行動派。草口未現址落在中山區與大同區交界、獨立書店與五金修繕共存的巷弄裡,一整層樓的老公寓。陌生人來訪,第一句話總是問:這是妳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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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才知道,她是真的少回她真正的家了,有事回高雄時甚至會借住朋友的住處;與家庭的連結淺,郭佩萱的情感支持多半來自友人。自嘲人生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小時候看太多王道漫畫,被灌輸了「在偉大航道上就是要有伙伴」的價值觀。她仍維持著附中人的風骨,縱然被當成異類也要持續尋找同類,除她以外,草口未兩位成員劉政瑋、徐廉傑都是她的大學同學,她開玩笑說是她們是系上唯一有電影夢的人;長期合作的服裝余冠儀是她的高中死黨,也是她少數交好的女性朋友。今年一忙,郭佩萱三番幾次想過擴編,但一想到需要適應不熟悉的對象,又決定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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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案子,是朋友牽的線;偶爾拍到原本不熟悉的樂團,拍攝前就盡量他們聊天,也是為了先把他們變成朋友。「越熟悉的人,我拍得越好。真的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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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就是由朋友構成的啊。」被外界想像為特立獨行女子的她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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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 MV 導演,不能不說是受同溫層影響。朋友都在做音樂,所以她拍 MV。從她的職業足跡來看,自然會意外 2017 年受訪時,她說自己的目標依然是拍個人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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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熱愛自己的工作,但,「在 MV 裡,我不是唯一作者,我跟音樂人是一半一半的。我自己不喜歡在 MV 裡把我放得非常重,影像導演太過支配一切、蓋過音樂,MV 就無法感動人。因為這樣,MV 裡我只有一半而已。還是想要建造自己的世界,表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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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非一開始就曉得表達的方法。回到 2008 年的高師大附中。校園裡,熱音社的男同學常常「捉弄」郭佩萱,一個人架著她,另一個騷她癢。說是捉弄,郭佩萱是真不舒服,卻只懂得埋頭逃跑,連老師看到都忍不住對她說:我教妳防身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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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來覺得,這應該是因為當時的我不會表達我的心情。大家看我平常好好的,其實我對於人之間很細微的事情很敏感——如果今天他跟我玩,我生氣了,導致他尷尬的話,我看著他尷尬會比我自己尷尬還難受。而我沒辦法不看到別人因為我而產生的情緒反應,所以我乾脆不表達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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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中的內隱的情緒,只好反饋回虛構。「我認知到現實生活沒有辦法實現我的想像⋯⋯我想像的世界跟現實是不一樣的。然後,我就會覺得,唯一可以實現我想像中世界的,好像只有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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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V 是她回應同類的方式,而電影讓她往更深、或許連身在同類之中都不被理解的部份邁去。想起她的譬喻裡那位對著公園的樹打拳的阿伯。郭佩萱真正的怪,還沒有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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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執著,讓她即使忙到連續工作四個月,空閒時仍在想本。也是這份執著,讓原本想成為攝影的她改當導演到如今,「在業界,女生當攝影,意見會很不被看重;還有一些很現實的事,比方男生可以兩個沙包,妳只能扛一個,那沒有攝影師會找妳去當助理,妳就沒有管道可以摸索這個領域。我居然也做過造型欸!因為我是女的,大家找我幫忙,就是問我要不要做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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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當導演與剪接時,她不會感覺自己被身體或身體所被附加的印象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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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這個身份,讓我覺得我在想什麼有被重視。這一點還對我來說還滿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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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她的作品中那些注視女性時的微妙視角:MV 裡,女性角色現身時常被郭佩萱給予慢動作、近距離特寫;同時,她會刻意展示女性身體帶有性魅力的細節或動作,例如〈無病呻吟〉裡演員穿著護士裝甩點滴管、〈我朝你的方向走來〉中 9m88 以指節騷後腰、淺堤〈陷眠〉中冒汗的依玲啜飲紅茶冰的唇形,是性感,也帶點過份誇張化雄性凝視的惡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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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她,在作品中放入這些,也和身為生理女性有關嗎?她卻說道,其實她曾經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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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太知道怎麼跟女生相處。國中時有點懷疑自己喜歡女生,但後來知道不是⋯⋯可是,反而是因為確認自己是異女這件事,讓我開始懂得去欣賞女性。因為有太多事情是生理男無法理解的。當我發現男性無法理解這些事之後,這一點又反饋到我以前恐女時那種『為什麼我不能當男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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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說我想變性,或變成 T 什麼的,不是這樣。是我一直想要擁有很多男生會有的那種中二眼光。那種眼光是因為沒有體驗過社會上女生的遭遇才能保有的。我的作品很多中二視角,應該是一種彌補心態吧?我當不了中二的男生,但是我可以去重現我想像中的那種還沒有被破壞的、看世界的眼中,應該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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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自己的眼光不要這麼敏銳,卻反而捕捉到了最微小的地方。許多地方,身為直男的攝影師沒什麼特別感覺,是郭佩萱在攝影機旁喊:「你要拍那個脖子!那裡男生會覺得很好看!你是性冷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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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時說笑,偶爾被當成哥兒們,想過最多以後,看起來反而像沒想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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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是一個很嚴肅的人。在我人生最低潮的時候,我真的是會跟人家說我想死的那麼低潮。可是到了最底,我想到最負面的事的時候,我發現我的身體反而是笑出來的。聽起來很荒謬,但或許是一種自我防衛機制吧?然後我才發現笑這件事對我來說好重要喔,笑的時候我好像別人,像一個旁觀者,看所有痛苦都是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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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掘真實的途徑可以是誇張與虛幻。她說,她最喜歡的創作者都是能將現實和虛幻結合得非常好的人。「純粹的虛幻,是你腦中想什麼就是什麼;可是,真實是需要發現的。當對事物的了解深到一定程度,才有辦法將兩者結合在一起,讓人從腦子想的東西裡發掘出真實來。我還是想要保留我的想像世界,但建立在現實的基礎上。這是我現在想要創作出來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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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她通過張凱翔的考驗,進了熱音社,是這一切的開始。音樂能不能改變世界?16 歲的郭佩萱對著景仰的學長回答:「人們所有戰爭、衝突,都是人類思想的發表。而音樂,也包含了人類的思想。如果說戰爭可以改變世界的話,那麼,音樂也可以改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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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又試著逗我笑:我只有自己回答得好的事情,才會記得這麼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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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啦,就這樣啦 ——
專訪導演郭佩萱:那邊太精美了,麻煩再爛一點
https://bit.ly/3l0DZ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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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撰稿_ 蕭詒徽
攝影_ 洪以樺 Chair Hong
責任編輯_ 溫若涵、李姿穎 Abby 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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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OS month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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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南方 —— 以百年之名:文學沙龍系列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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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文學館二樓:高雄市前金區民生二路 39 號
自由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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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11.28 S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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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 - 12:00
楊佳嫻 VS. 騷夏:從身體出發由詩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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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0 - 15:00
鄭秉泓 VS. 鄭烱明、曾貴海、陳坤崙、彭瑞金、鍾鐵英、鍾鐵鈞、鍾舜文等:點亮臺灣文學的火炬,我們眼中的葉石濤、鍾理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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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0 - 18:00
凌性傑 VS. 楊子霈 VS.沈信宏:你家與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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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 - 21:00
鄭聿 VS. 徐珮芬,林達陽主持:痛並快樂著,廢且慢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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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11.29 S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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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 - 12:00
蕭詒徽 VS. 郭佩萱:尋找最理想的誤解:文字/影像作為現實的兩種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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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0 - 15:00
陳雋弘 VS. 任明信,林達陽主持:寫詩的我與不寫詩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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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0 - 18:00
林達陽 VS. 張嘉真:青春書寫的半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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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 - 21:00
鄭哲涵 VS. 林雅雯,林達陽主持:給文學愛好者的迷因時代生活指南
新 月 藝 文 沙龍 徵 才 在 東西縱橫記藝JunieWang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野獸派太太】
畫家進行肖像畫或練習時,除非是單獨委託案,要不然看著鏡中的自己或找另一半來當麻豆都是最方便省事的方式,因此有些畫家留下為數可觀的自畫像,最著名者大概就是兩位荷蘭畫家:林布蘭(Rembrandt Harmenszoon van Rijn,1606-1669)與梵谷(Vincent Willem van Gogh,1853-1890);再者畫家為另一半畫下的肖像畫也相當多,只是根據個人風格各有不同表現。
《戴帽子的女人》(La femme au chapeau,1905)是野獸派(Fauvism)鼻祖-馬諦斯(Henri Matisse,1869-1954)為妻子艾蜜莉(Amélie Noellie Parayre,1898-1939)繪製的半身肖像畫,於1905年秋季沙龍(Salon d'Automne)展出時,曾讓整個畫壇無比震驚並掀起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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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藝術自從19世紀中期,由庫爾貝領軍寫實主義,馬奈、莫內發展印象主義,塞尚、梵谷、高更突破更多傳統,藝術改革風潮已如野火燎原,無法收拾。因此才會在1903年出現專供前衛藝術家好好表現的秋季沙龍,好抗衡已經僵化陳舊的官方學院品味。
本是收入穩定的地方法院行政官轉行為畫家,馬諦斯自然承受家庭與經濟壓力,幸好這位硬漢以堅強意志力挺了過來。從仰慕夏丹(Jean-Baptiste-Siméon Chardin,1699-1779)、普桑(Nicolas Poussin,1594-1665)等古典大師,到接觸印象派馬奈,都讓馬諦斯不斷內化成長。只是印象派發展後期太追求眼前所見,過於自然主義,忽略了情感、想像力、結構和穩定性等等藝術創作重要特質,已經走入限地,從而陸續出現反動風潮。
馬諦斯也是印象派反動者之一。在他的創作摸索階段,最關鍵在於1899年左右,被幾位後印象派畫家給撼動了。他見識到梵谷那充滿狂熱情感的強烈用色,讓色彩成為主體而忽略對象實際外觀;在高更鼓勵下,運用紅、綠對比色系架構畫面,而不在乎是否真實反映自然;以及1904年結識點描派代表人物席涅克(Paul Signac,1863-1935),使得他嘗試利用原色分色效果,將色彩轉成裝飾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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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年夏天,馬諦斯與另一位畫家好友德漢(André Derain,1880-1954)來到法國南部柯里烏爾(Collioure)度假,這時候的馬諦斯還是個窮光蛋,號稱是度假,大概只能帶上畫具享受蔚藍海岸的燦爛陽光,重點還是藝術創作。
就在南法行不久前,馬諦斯和德漢在巴黎才被幾個非洲面具原始又自由的手法給狠狠震撼,再加上梵谷濃麗色彩和高更粗獷畫風的洗禮後,柯里烏爾的美麗假期,讓兩位野獸派先驅創作魂大爆發,催生出數百件油畫、素描和雕像,為接續的秋季沙龍展奠定了基礎。
由於色彩過於濃烈奪目,表現形式極度任性自由,壓根視古典藝術優雅協調品味於無物,起初甚至被秋季沙龍展的某些委員拒絕展出→連專供新銳藝術家發揮的秋季沙龍都受不了,可見有多嚇人。
幸好馬諦斯還算靠譜,也幸好他自己就是委員可以自肥→這是我說的,在他堅持下,三人作品,包含馬諦斯、徳漢與烏拉曼克(Maurice de Vlaminck,1876-1958),得以在同一展覽空間內同時展出,這樣才能讓觀者被艷麗炫目的色彩緊緊圍繞,強烈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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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帽子的女人》也在秋季沙龍展品之列,同時造成軒然大波,簡直引燃了整個巴黎。
馬諦斯太太-艾蜜莉1897年於一場婚禮上與馬諦斯相遇,隔年兩人結婚,婚後自己在Chateaudun街開了間女帽店,她曾經是馬諦斯畫作中重要麻豆,至少在1939年大畫家遇上新歡助理兼麻豆-莉迪亞・德爾克特羅斯卡婭(Lydia Delectorskaya,1910-1998)之前是如此。
《戴帽子的女人》中,那頂華麗時髦的帽子便相當符合艾蜜莉女帽店老闆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她本倫親自製作出品,雖說只強調色彩,忽略細節,乍看像是一盤熱帶水果,但我們或許還是可以想像它原來華麗的模樣。
除了帽子,艾蜜莉還戴著講究的長手套,手上拿著一把扇子,這在當時都是時尚標配,如果馬諦斯〝認真畫〞的話,應該會是一幅賞心悅目中產階級巴黎美人肖像畫,但要是那麼按部就班,就不是馬諦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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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艾蜜莉的五官簡化,臉蛋先以黃和綠色系簡單刷幾下,兩道彎彎的眉毛用棕褐線條隨意帶過,理當誘人的雙唇和亮麗紅髮只刷上幾筆橘紅顏料意思意思一下,過分的是,鼻子是綠色的…鼻子是綠色的…鼻子是綠色的…
艾蜜莉身上原來美麗的服飾和背景,也都只用色塊堆砌而成。用這種方式畫女人,不只觀眾無法接受,想必艾蜜莉也很想暈倒,但為了支持丈夫的畢生志業,也只能咬著棉被含淚忍受,繼續〝真愛〞下去→這也是我說的。
風波至此尚未結束,沒有最過分,只有更過分。有人問馬諦斯,艾蜜莉究竟穿了甚麼顏色的衣服?他回答:「當然是黑色啊~」→你說是不是會讓人很想翻桌?
保守派藝評家路易斯・沃克斯勒(Louis Vauxcelles,1870-1943)將馬諦斯等三人畫作與文藝復興雕塑進行比較,並於1905年10月17日在Gil Blas日報上發表評論:〝Donatello chez les fauves ...〞,意即〝(被包圍)在野獸中的多納泰羅〞,從此『野獸派』一詞被廣泛流傳。另一位支持印象主義和象徵主義的藝評家卡米爾・莫克萊(Camille Mauclair,1872-1945)則說這些作品像是〝拿一桶油漆潑向眾人〞。
然而藝評家再毒舌,也無法抑制勢必爆發的新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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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帽子的女人》標誌馬諦斯朝向更具表現力的風格變化,堪稱是他個人和藝術史上的一大步。
鮮豔顏色、不拘又鬆散的筆觸和〝未完成〞的粗糙質感,加上生動、非自然色彩被使用於所有物體,造成極大視覺震撼,並真切傳達出藝術家的情感特質。另外以不同色塊架構圖形的方式,透露他遵循偶像塞尚〝畫出真實所見,而非他人教你看見〞的原則,如此大膽用色和豪放筆觸更揭示現代藝術對於色彩的定義,以及由塞尚所開啟的現代簡約風潮。
現代藝術因為馬諦斯對於形式與色彩的前衛研究,以及推波裝飾藝術風潮的形成,又再度往前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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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畫家終究要混口飯吃求生存,這麼大膽可怕的畫作賣得掉嗎?
還真的有人買,而且是畫展後沒多久,不用等到畫家本倫拜見上帝後。有對來自美國,定居巴黎的藏家-史坦兄妹,李歐・史坦(Leo Stein,1872 -1947)和葛楚・史坦(Gertrude Stein,1874-1946年)以500法郎買下《戴帽子的女人》。討價還價過程難免,最終還是藝術家獲得勝利,多賺了100法郎。
這對於手頭仍舊拮据的馬諦斯來說確實是很大鼓舞,即使並不是因為買主們喜歡這幅畫,應該是兄妹倆支持現代藝術的成分居多。據說,李歐曾表示這是他見過塗得最胡鬧糟糕的一坨顏料…
另外也有說法指出,史坦兄妹的大嫂莎拉・史坦(Sarah Stein)才是最初購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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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艾蜜莉頭上那頂帽子太像是一座塞滿了水果、鮮花和鳥類的熱帶叢林,讓某位舊金山藝評家於1928年提出此畫該重新命名為《風景》(Landscape)→那個…藝評家可以不要再來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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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機會拜訪舊金山市區的現代藝術美術館(SFMOMA),千萬要來跟熱帶叢林〝野獸派太太〞打聲招呼,順便想像一下她一百多年前現身時,嚇壞眾多巴黎倫的風光模樣。野獸派太太身具鎮館之寶地位,通常會在二樓展間入口或顯眼處好整以暇地等著招呼大家。
然後還可以到一樓附設餐廳,由舊金山米其林三星餐廳Benu名廚Corey Lee所開設的In Situ用餐。In Situ菜單基於〝廚房博物館〞理念而設計,主要提供世界各地名廚最經典菜色,等於不用飛遍全球便能享用到眾多名菜。氣氛輕鬆愉快,酒單也很有可看性,這大概是你在西岸美術館裡所能享受到最可口有趣的滋味。
那天一定喝醉了,所有菜色幾乎都點過一輪,結果照片竟然已消失…(自己面壁
#野獸派太太超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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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 : Junie Wang & 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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