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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新作上线《自己之謎》
電視劇「生活家」插曲
作詞/徐春雨
作曲/宇珩
演唱/金池
演員陣容/
劉敏濤. 文淇·邱澤.劉心悠.潘斌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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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 演員 在 郝明義Rex How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一次奇異的音樂會經驗的背後】
2020年12月19日星期六,白建宇演奏貝多芬鋼琴奏鳴曲的第四天,我在臺中國家歌劇院出了一個奇異的狀況。後來,我不怕見笑,把經過及背景寫了一篇文章,發表在歌劇院昨天出刊的《大劇報》上。以下是該文,原題「Music is the Pure State of Mind 白建宇帶來的貝多芬震撼與寧靜」,也再次向貝多芬和白建宇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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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的四月,我在焦元溥的介紹下,認識了白建宇和他的太太尹靜姬。
尹靜姬,是從1960年代起就在韓國家喻戶曉的超級巨星。婚後淡出銀幕,仍然保持「國民演員」的地位。所以開始的時候,我和她的話題比較多。尤其我在釜山住草梁洞,尹靜姬說她父親過去住釜山的時候也在草梁洞,算起來還有同鄉之緣。
韓國人有一種講究「態勢」的習慣,比較上年紀、有社會地位的人,越發矜持。白建宇夫婦是極少數打破我這種印象的人。他們兩人不但謙和,並且七十上下的人還有著說什麼做什麼都不經掩飾的童心,讓相處的人感到很自在。
這樣我們保持聯繫,每次白建宇來台,就聽他的演奏,也一起聚餐。
逐漸,因為音樂,我和他交談的時間也比尹靜姬更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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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古典樂並不多。
但是白建宇的演奏,很容易就讓人體會到他指下莫名的奇特力量。
聽他彈舒曼、李斯特,每次都讓我更想了解那些音樂家,讀他們的傳記;也比較許多演奏版本,想體會他的奇特何在。
他來演奏蕭邦那一次,我不在臺灣,沒趕上。但在那之前,白建宇送過我一張他彈的蕭邦的CD。其中 Rondo In F, Op. 14, “Krakowiak” 這一首,令我著迷。我寫信給白建宇,告訴他我非常肯定在開頭處看到了這麼一段影像:
「一個人像是在雪夜,又像是在春雨中,
像是在你視線剛好所及之處,又像是剛好模糊之處,
眼中帶著像是微笑,又像是淚影,
像是送你千里遠行,又像是在迎接你三十年返鄉。」
琴音如此,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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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三年前,聽說白建宇要在首爾演奏全本貝多芬三十二首鋼琴奏鳴曲,我沒有考慮,就和焦元溥一起去聽了。
白建宇說他到六十歲才覺得自己懂得貝多芬,錄了所有鋼琴奏鳴曲的CD;2007年首度現場連續演奏後,那次是事隔十年後再次嘗試。
我很慶幸做了那個決定。在首爾住了八天,每天晚上聽白建宇把貝多芬復活,結束後跟他一起去吃宵夜,也啟發了我對貝多芬的興趣。
首爾演奏最難忘的,是最後兩天。一天的焦點是第29號 Hammerklavier(槌子鍵琴大奏鳴曲),第二天是渾然天成的第30、31、32號連奏。
聽過第29號的晚上,我在筆記上寫著:「今晚白建宇彈得轟轟然。也體會到貝多芬打破打破打破打破一切的創造力和生命力。生命就是不受任何拘束,也不讓任何人揣測、追趕!」
我充分浸泡在貝多芬的魅力,也是白建宇的魅力之中,迫不及待地讀貝多芬的傳記,動手整理他的作品年表,也丟給自己一個巨大的問號:「有沒有可能再聽到這麼神奇的演奏呢?」
這樣,得知臺中國家歌劇院總監邱瑗要在2020年貝多芬誕生250周年之際,邀請白建宇來演奏全本貝多芬三十二首鋼琴奏鳴曲之後,我開始了倒數的等待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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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再見到白建宇,感慨當然很多。
多年來一直陪著他在全球各地演奏的尹靜姬,患上艾滋海默症,情況越來越惡化。 我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巴黎。雪夜中,白建宇把她先送上計程車,回首揮別的身影,難以磨滅。
而這次再看到白建宇,除了2020本身是如此多事之一年,加上他旅途中只剩獨身一人的巨大變化,我毫無懸念地相信他再次連續演奏貝多芬,必定會有巨大的不同。
我自己這三年間對生命的認識,也有變化。所以我也相信自己身為聽者會大有不同。
只是,沒想到到底會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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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中,很幸運地,我訂了和白建宇同一家飯店,每天會有段早餐談話的時間。
我先注意到他對練習的重視。
白建宇來臺後,先在邱瑗幫他備有鋼琴的隔離處練習了兩個星期。期滿出關,他直奔臺中繼續。周間晚上每天的演奏是晚上七點半開始,他就早上十點前出發。周末兩天是下午三點開始,他更是只吃到八點五十分就要去歌劇院練習。
我好奇他怎麼連十分鐘都計較。
那十分鐘的計較,出自於他對貝多芬的讚嘆。白建宇說,不像莫札特的鋼琴作品良莠不齊,貝多芬的三十二首鋼琴奏鳴曲每一首都是傑作,每一首都有自己獨立的生命,但三十二首又相呼互應,合為一體。因此他把這八天的演奏當成巨大的挑戰,也想知道自己在首爾之後三年沒碰這些曲子,這次會彈出什麼。他說練習時間不夠,每一分鐘都要搶。
每天我也記一些他的感觸。
白建宇說,今天很多彈鋼琴的人,技法無可挑剔,但他們只是彈在琴鍵上(play on it),而沒有彈進鋼琴裡(play into it)。只有彈進鋼琴裡的時候,才會知道那是有生命的,是會回應你的。
「也不只鋼琴。任何物件都有生命,只看你如何對待。」他跟我說。「這個杯子也是。」
之前我聽他說過鋼琴在不同的調音師手下如何顯出不同的生命,而他一生遇上調到滿意的鋼琴次數也數不滿一隻手。但是他對鋼琴,對物件有如此體認,更加深我的好奇。
受了這些影響,我幾乎每場都提前半小時入場,以逐漸形成儀式般的程序,讓自己在座位上調好最適合的坐姿,也準備好聆聽的心情。
國家歌劇院八百多人的中劇院,為鋼琴演奏提供了頂級的音場。我坐在第一排的輪椅席,正好在鋼琴的對面,就更不想讓自己的聽覺遭到任何干擾和浪費。所以八場我每一場都是從開始就閉上眼睛,直到結束。我使用平日禪坐的方法,把一切念頭放下,只讓自己浸入琴聲之中。
雖然我還是很外行,但希望成為一個全心投入的聆聽者,來回報也回應一位全心投入的演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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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第一天起,就有人為白建宇的演奏感動到落淚。我看到網上有人說了一句,大意是他雖然沒看過貝多芬彈自己寫的鋼琴奏鳴曲,但是白建宇讓他相信貝多芬當年的演奏就應該是如此。
第二天的第8號《悲愴》,第三天的第26號《告別》更讓我看到許多人或是為之哽咽,抽泣,或是哭濕了口罩。
我都沒有哭。
不是我不感動。而是我覺得自己每天都好像陷在感動裡還來不及出來。每次白建宇出來謝幕的時候,我心裡一直響著的是一句話:「怎麼可能這麼好!怎麼可能這麼好!」
我也在閉目聆聽中努力想聽出鋼琴自己的生命,像是在第三天他彈第六號的時候,也覺得好像真聽到了。突然,在很短的五六秒鐘之間,我聽到鋼琴亮出一段和前後都不同的聲音,像在暗黑中一道旋光騰身而過。
這樣,進入了第四天。
那天早上,白建宇跟我講了另一段話。
他說,這次他在彈的過程中,知道自己和三年前是很不一樣了。他也說不出是什麼。「我只能繼續全心全意地投入,讓自己保持一種「赤裸」(naked)的狀態,以便迎接任何新的可能。不過,這也會讓我處於危險之中。」他說。
我做了筆記,咀嚼了一會兒,有點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但來不及問,他已經趕著去練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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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的曲目,上半場是第16號, 和第17號《暴風雨》;下半場是第22號,和第23號《熱情》。
我照例做好準備,仔細看一遍焦元溥寫的簡介,做好進入音樂盛宴的準備。
在白建宇精心編整過的曲目下,加上中劇院無與倫比的音場,這一天上半場當然又把我的心情揚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中場,我繼續靜坐,看到先是工作人員帶著設備,再白建宇進來,忙了一會兒把鋼琴挪動位置,更靠近舞台的立牆一些。
然後下半場開始。我又閉上眼睛。
也在那個下半場,白建宇讓我體會到什麼是貝多芬的鋼琴奏「鳴」曲。鏘然、轟然而來的琴音中,有一「鳴」驚人,有不平則「鳴」;有天籟自「鳴」,有金鐵交「鳴」;忽而排山倒海,忽而婉約低柔的鍵音,在敲打你,在叩問你,在環繞你,在釋放你,在壯大你,在隱約的極微點叮嚀你,在雄渾的開濶處震撼你。黑暗中,鋼琴端地在燦爛變身,那是弦樂、打擊樂,那也是鳴樂、聲樂,和一切你想像所及和想像不及的音聲。
結束後,全場先是靜默,再起立爆出掌聲和吼讚。
我的身體在發熱,心底有什麼在若隱若現地微微波動,而腦子裡想的反覆只有一句話:「這到底是什麼音樂?這到底是什麼音樂?這到底是什麼音樂?」
場中的觀眾逐漸散去。一如前幾天,幾位朋友過來,大家在交換彼此前所未有的感動和震撼。我想說什麼又說不出,繼續還是在思索:「這到底是什麼音樂?」
有一個人過來,在我的輪椅席旁邊的空位蹲下。我聽到她在唏唏嗦嗦地流淚,腦中又多了一句話:「這怎麼會哭呢?為什麼要哭呢?這麼美好的音樂!」心底那個波動起伏大了一些。
這時我聽到焦元溥在旁邊說了一句話:「從沒聽過這樣的《熱情》。」
熱情。對啊。這就是熱情啊。熱情啊。
我跟自己說著,然後心底的波動又大了一些,接著突然掀起一個巨浪,然後,我就在還有不少人的歌劇院的現場放聲大哭起來。
大哭。號淘大哭。事後再怎麼放大聲音也比擬不來的放聲大哭。
至少哭了三分鐘,我才有精神接過邱瑗遞給我的紙巾擦掉橫流涕泗。
第二天早上,我跟白建宇說:昨天我本來不懂他說的那句「赤裸」中會有危險是什麼意思,現在我懂了。聆聽到最赤裸的時候,一個六十四歲從未在這種公眾場合落淚的人,會放開一切顧忌縱聲大哭,確實也是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白建宇沒有正面回應我。他說,就像他所言,鋼琴是有生命的,前幾天彈得很好的鋼琴,昨天上半場卻狀態不對。所以他想到調動位置,讓鋼琴更靠近木質的立壁,希望借助聲音先撞上牆壁再反彈的力量來調整出不一樣的音場。然後他說了一句:「很多人問我音樂到底是什麼。我都回答:Music is the pure state of mind. (音樂是心靈的純淨狀態。)」
◎
臺中國家歌劇院的八天演奏結束後,我問白建宇接下來想做什麼。
他說:想彈一些過去沒彈的音樂,譬如 Chamber music. 但更重要的,是他想幫助一些年輕人。
白建宇是在1965年,十五歲的時候去紐約參加一場鋼琴比賽,雖然沒能得獎,但卻受到朱莉亞音樂學院的列汶夫人(Rosina Lhévinne)賞識,讓他留下來就學,不但沒收他學費,還幫助他爭取獎學金,從此開啟了白建宇先美國,再歐洲的音樂之路。
但二十五年之後,列汶夫人跟他透露了當年真正賞識他的,另有其人。
列汶夫人說,比賽期間,有一天白建宇在卡內基大廳練琴的時候,她和音樂家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匆匆在二樓穿廳而過。伯恩斯坦聽到白建宇的琴音,停下腳步,聽了兩三分鐘後,轉頭跟列汶夫人說:「你要注意這個孩子。你要照顧這個孩子。」
白建宇說,世界上彈鋼琴的有兩種人。一種是每個音符都彈得完美無瑕,但是卻沒有生命。另一種是雖然有瑕疵,但是其中有什麼。他想幫助年輕人一起探索那其中的有什麼。
「我從沒有想用音樂征服什麼。想的話我就不離開紐約了。」他說,「我一生都在想了解音樂是什麼,我想和年輕人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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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建宇也很愛攝影。去哪裡他都要拍,人、花草、蟲鳥、店面、空間。
在臺中的最後一天,我問他想去哪裡。他滑手機給我看他找到的照片。是高美濕地。
我和元溥一起陪他去了。
在風中,在沙流中,在海中,在夕陽中,他不斷地拍,不斷地說:「看看這個!看看這個!」
濕地有一些微小幾近難辨的奈米級螃蟹在蠕動,尤其吸引他彎身俯視。
我看著四周變化的光影,時間在飛閃而去的沙流中是安靜的,也是光亮的,一如他指下的貝多芬。
回來的時候,他說謝謝我們帶他去。
其實,是他帶我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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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早安:
今天來讀這本老人家自己寫的,描寫老後生活的散文。
這本散文的特色,是文字樸實,不雕琢、不堆砌,記錄自己的生活與思緒。一個人到老了,還能如此整理自己的內在,那是讓我嚮往的生活。
不是每位老人家都想跟子女同住,會經營自己生活的老人家,即使身體微恙,仍會期待過一個人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們從小就在學著獨處,可是有人丟失了自我,情感上依賴,一定要抓著他人,甚至介入他人生活,才會感覺不寂寞。
各位朋友大概能理解,我為什麼要從上一本書,接到這一本了。這位作者是男性,他選擇獨居,他喜歡閱讀與出外走走,簡單平凡,有些酸楚,但也有廣闊。
歲月教會我們妥協,然後在妥協中我們試著諒解,放下對自己與他人的罪咎。無奈或坦然,一念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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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一夜聽春雨
與子女同住,並非老人家的唯一選項,若各方面條件許可,可以獨自居住,並保持與家人的往來,給自己一個機會享受獨處的魅力。
【文/ 丘榮襄】
我很慶幸,自己有一棟簡陋但是幽靜的老屋子可以獨處、養老。
這一棟老屋子是三層樓房,位在小路旁邊,原是父親晚年居住的地方。四十幾年前,父親年老膝蓋無力,上下樓梯很辛苦,為了減少他日常生活的不方便,我想盡辦法借一百二十萬元,在我家附近買了這棟三層樓房,二、三樓不使用,只把二十坪大的一樓隔成客廳和臥室,給父親一個人居住。我送飯給他吃的時候,常發現他滿足地坐在屋簷下看來來往往的行人,或,在客廳打打拳,聽聽收音機的節目。顯然,父親對我的安排很滿意。
教書之餘,我利用星期日的空檔,在台南市的補習班教兒童作文,整整十年,用這一份額外的薪水把所欠的一百二十萬元還清了。當年的辛苦兼課,換成現在的美好享受。現在,七十多歲的我,腰椎長骨刺,上下樓梯十分疼痛,所以,清明節過後,我選擇離開家人,一個人搬進空了很多年的老屋子來住。在這裡,我自由自在看電視聽收音機,或,安心寫作,或,效法父親當年的娛樂,坐在屋簷下看行人看熱鬧,真是愜意。
我有兩個兒子,小兒子先結婚,夫妻與我同住,小孫子也由我和太太幫忙照顧。大兒子結婚後住在我們斜對面的另一棟房子,生了雙胞胎女兒,我也要幫忙看一看。
這幾年,我出錢出力維持兩個家庭的和諧運作,當然很辛苦,兩個兒子兩個媳婦都看在眼裡,對於我搬到老屋子一個人過生活,只在早晨和傍晚回家與家人說說話的決定,也只有默默承認,我有放下重擔的權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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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居老人,也可以非常愜意
晚飯過後,我躺在搖椅上聽收音機的藝文節目,主持人提及世界大文豪莎士比亞逝世四百週年紀念日時,在英國的莎士比亞故居史特拉福小鎮有盛大的慶祝活動,連美國總統歐巴馬都前往「環球劇院」參觀「哈姆雷特」的片段演出,並上台與演員握手,表示對莎士比亞的特別敬意。
聽著主持人播放的歌劇音樂,我迷迷糊糊睡了一會,醒來,發現下雨了,綿綿春雨打在窗上、門板上,稀稀疏疏的雨聲使我高興的微笑起來。
「小樓一夜聽春雨」這七個字,一下子在我腦海中浮現。
這是我最喜歡的武俠小說作家古龍在《多情劍客無情劍》一書中常常描寫的場景。
中年的李尋歡,綽號「小李飛刀」,進士出身,卻不喜歡醜陋官場生活而浪跡江湖,他輕薄狹窄的飛刀不知藏在身上何處,可是,一旦出手,絕不虛發,必中對手咽喉喉結,邪惡之人因此聞風喪膽,避之唯恐不及。他平日不多話,總是獨來獨往不愛交際應酬。很多時候,他甚至連眼睛都閉著,因為,這世上,值得看上一眼的人愈來愈少了。
很多個孤獨的夜晚,李尋歡在小小樓房裡默默聽著沙沙雨聲一直到天亮,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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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服務往事,勾起重讀武俠小說念想
黑夜中,我任由沙沙雨聲把我整個人包圍了,想起以前在嘉義監獄講古龍的武俠小說給受刑人聽的往事來。
我是以作家和退休心理輔導老師的身分,前往監獄應徵義務教誨師的。典獄長特別在我第一次講課給受刑人聽之前召見我,勉勵我穩定受刑人的情緒,敦促悔改、向上。
我發現,很多教誨師是宗教界人士,他們以佛教、基督教義理講課,似乎老生常談引不起受刑人的注意,我別出心裁,第一次上課就講〈宮本武藏決戰佐佐木小次郎〉,稱讚宮本武藏年輕時候叛逆,在老和尚的教導下悔悟、改正,成為智勇雙全武士,最後應用智慧打敗赫赫有名的佐佐木小次郎。第二次上課,我講荊軻刺殺秦始皇的故事,強調男子漢大丈夫,當為公義制裁暴君,而不是在鄉里間逞強鬥勝,被人瞧不起。
再接下來,我一一介紹武俠小說家古龍筆下奇奇怪怪的英雄人物,行俠仗義,保護弱小,才會受人尊敬而津津樂道,我發現,受刑人好喜歡聽我講課,我教誨的對象從二、三十人的吸毒班擴大到上百人的綜合班,眾多受刑人聽我講「盜帥楚留香」的風流倜儻,《絕代雙驕》中小魚兒的刁蠻厲害,我特別告訴大家,寫科幻小說聞名的倪匡編刊物時,邀古龍寫《絕代雙驕》,可是古龍忙不過來,時常斷稿,倪匡不得已代為寫作,把男主角小魚兒寫死了,後來,接到古龍的續稿,小魚兒才又復活過來。以後,講《多情劍客無情劍》中的「小李飛刀」李尋歡更是引人入勝,一講再講,沒有受刑人厭煩。
可惜,古龍只活到四十九歲就病死了。聽說,倪匡從香港趕來台灣送他最後一程時,送他四十九瓶上等紅酒,安慰他在天之靈。文人相知相惜,真是別出心裁。
現在,我在父親生前住過的老屋子裡養老,長夜漫漫,也許,該去買一整套的古龍作品來,一本又一本詳細地再讀一遍,一來表示對古龍寫作才華的敬重,二來,讓古龍筆下那些聰明絕頂、驚才絕藝的武林人物常常浮現我腦海,可以使我忘卻現實生活的庸俗無奈,把日子過得快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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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文字取自
老後練習簿:終於可以自在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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