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 牛郎與織女,七夕的傳說。
文章長貼這裡可能沒人看,但貼部落格觸及率又低,但還是推薦看部落格圖多版本喔!!
今天我的節日繪本系列症頭又發作了,每次逢年過節就要發作一次,症狀大概就是哀嘆為什麼都沒有好的原創節日繪本,每次都要看鄰國的(中日韓)。日本韓國隔了一個語言不說,就算是中國,跟台灣也不見得相同,這一兩年台灣引進中國的節日繪本或立體書,超級熱賣,但那個場景習俗跟台灣就是不一樣阿!!(握拳)然後就開始幻想如果是我做這些節日繪本就要怎樣怎樣,其實真的不容易。
過年,大家熟知的是年獸,但有民俗學者主張台灣本土過年的傳說是燈猴,這兩個故事我都聽過,所以還好。端午節的由來專家學者的主張也各執一詞,讓我很困擾。(果真杞人憂天)結果今天看到有人轉貼七夕的由來,讓我大吃一驚,原來七夕的由來也有好幾種版本!!
文章內容如下:
https://www.facebook.com/mmeizi/posts/325598755115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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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牛郎織女的歷史
「織女」一詞最早出現於大戴禮記,牽牛則最早出現於詩經小雅。牛郎織女開始有婚姻關係最早見於秦朝文獻。
漢代的古詩十九首與南北朝的文獻中,牛郎織女都是明媒正娶的婚姻關係:
漢代的《古詩十九首·迢迢牽牛星》:「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扎扎弄機杼;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南北朝時代任昉《述異記》「大河之東,有美女麗人,乃天帝之子,機杼女工,年年勞役,織成雲霧絹縑之衣,辛苦殊無歡悅,容貌不暇整理,天帝憐其獨處,嫁與河西牽牛為妻,自此即廢織紝之功,貪歡不歸。帝怒,責歸河東,一年一度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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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仙女羽衣的歷史
而男子竊取仙女羽衣之後與仙女婚配,最早是在印度史詩中。仙女羽衣的仙女原型為鳥,因此這類故事又被稱為「天鵝處女」,全世界各有一千兩百多種不同版本。中國較具代表性的故事就是「搜神記-毛衣女」。
但最廣為人知的則是日本故事:
日本天女下凡遊玩,洗澡時被平民偷走了羽衣。平民不還還要天女嫁給他。天女無奈答應,還生了孩子。有天平民喝醉後,天女問出羽衣下落,找到羽衣後就頭也不回地回到天上了。
所以人家沒有什麼斯德哥爾摩症候群,逮到機會就趕快逃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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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兩者摻在一起做撒尿牛丸
牛郎織女與仙女羽衣故事明顯被混在一起是在清末民初的京劇「天河配」裡。也就是那個在牛的幫忙之下偷到織女羽衣的故事。可能是因為有戲曲的加持,所以這個版本廣為人知,並在1950年後漸趨完整。
漢聲出版社於1981年出版漢聲中國童話,並且收錄了近幾十年內最流行但也最白爛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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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有些人會聽過這個版本:
在天上工作的牛郎織女經天帝婚配後,整天談戀愛工作都不做了。天帝大怒讓他們分開,每年只能見一次,每年七夕當天,喜鵲會搭橋讓他們在橋上相會。
(B)有些人會聽過漢聲版本,也就是天河配:
凡人牛郎在牛的慫恿下偷了下凡織女羽衣,逼織女嫁給他,然後織女愛上強迫她留下的牛郎。天庭知道此事後,派人接回織女,織女回到天上後思念著牛郎,牛郎跟天庭說孩子需要媽媽。因此天庭讓牛郎織女每年見一次面。
如果你的祖先在明清時期就來到台灣,且你爸媽又沒買漢聲的《漢聲中國童話》給你,那你熟悉的會是A版本,如果你的祖先是二戰之後才從中國來到臺灣,或你爸媽有買漢聲給你,那你知道的會是B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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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拿出早上拍照的日文版《たなばた》,這本初版為1963年,繪者初山滋,畫風非常獨特優美,排版也很酷,但不是每個人都會喜歡的那種。我對照了華一出版社中國孩子的故事《牛郎織女》,中文版只多了前面一個種豆子的小插曲,其他一模一樣。日文版的作者君島久子是鼎鼎大名的中國文学者・民族學者,日本的中國兒童文學學會代表,總之在日本有名的經典的中國民間故事童書繪本幾乎都出自於君島久子之手,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日本小孩比我們都還熟中國童話。
日本的七夕是在奈良時代由中國傳入日本,結合了日本原有的棚機津女傳說而成。棚機津女傳說的大意是被選中的女性會在7月6日到水邊的織布小屋,一邊織布一邊等神的降臨。織成的衣服是給神明穿的,那天晚上女生就會成為神明的妻子,懷孕,女生也會升格為神。隔天7日傍晚神就會回去,這時在水邊淨身的話,神就會保佑村莊豐收,遠離災禍。
我猜華一版的有豆棚可能是受到棚機津女的影響。這麼說來七夕傳進日本,結合日本的傳說之後又逆輸入回華文世界?我們現在聽到的版本,幾乎都是日本的版本。我拍的另一本是韓國的繪本,當初只是覺得圖滿好看的就買了,當然也是賭氣,別國都有為啥台灣沒有?!我買來也沒認真看過,想說都差不多,但因為看到上面那篇文章,所以我就認真的看了一下,結果作者是法國人?!整個暈倒,看來這本沒啥參考價值,最後還出現日本的習俗,寫許願的「短冊」真的傻爆眼,不過圖畫滿古典美,應該是台灣讀者會喜歡的那種。因為這本毫無參考價值,所以我去查了韓國的七夕傳說,查了幾個都是說七夕源自詩經,也沒有偷羽衣的情節,不過這都是文獻的說明,並非童書中的情節。由此看來,韓國的傳說似乎最原汁原味?!小麥田出版的《給孩子的中國神話故事》中前半段都跟日本的差不多,但最後有提到牛郎織女把喜鵲頭踩禿這件事XD 這段我倒是第一次見到。
以下為韓國民俗大百科中關於牛郎織女(견우직녀)的介紹
牽牛和織女一年相會一次的七夕來歷的故事。每年七夕日,有兩顆隔著銀河的星星的位置變得格外地近,由此產生了牽牛織女故事。中國後漢時期建造的孝堂山石室裡的畫像石上,有畫有牽牛星和織女星的三足烏圖,從中可以推測,此故事起源於前漢以前。春秋戰國時期通過天文觀測發現銀河,《詩經•小雅•大東》則記載有可以推斷故事淵源的詩句。到後漢(25年~220年)末期,兩顆星星分別被擬人化為牽牛星和織女星並創造成故事,到了六朝(265年~589年)時期發展為「織女越過銀河與牽牛相會」的傳說,而這一故事的比較完整的記載最早出現在《荊楚歲時記》。在韓國,江西郡德興裡的高句麗古墓壁畫(408年)上發現織女和牽牛帶著一條狗的畫。
織女是天帝的孫女,擅長織布,勤勞能幹。天帝對孫女倍愛有加,令其與銀河對面名叫河鼓的牧童牽牛結婚。婚後兩人陷入新婚的快樂,變得無比懶惰,天帝大怒,讓兩人重新隔著銀河分開生活,並且每年只能在七月初七見一次面。然而,由於銀河橫在中間,七夕當天兩人也無法相見。烏鵲們可憐兩個人不能見面,便飛到天河,用頭部搭建了一座橋。據說過了七夕烏鵲們的頭頂禿掉是因為搭烏鵲橋。另外,這一天下的雨叫做七夕雨,據傳是牽牛織女喜極而泣流下的眼淚,而第二天早上下的雨是離別時悲傷流下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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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 我 嫁 給 你 成為 明媒正娶」的推薦目錄:
最後 我 嫁 給 你 成為 明媒正娶 在 你(妳)好,我是莎拉。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他去找她怎麼辦](類似兩性)
「他去找她怎麼辦?」手機螢幕上突然跑出這行訊息。我不消細看,就知道傳訊來的人是誰。
是我最近開始當了小三的一位好友。
「不怎麼辦。」我輕描淡寫地回了這四個字,我知道對方一定會有點受傷、有點難堪,而我非但是故意這麼傳的,也著實是我切身的經驗之談。
我是個在小三界還算能講上一點話的人。我曾經當過小三一年,然後搶贏了正宮,成了那個男人檯面上的女朋友,正式交往了兩年。當初這段感情身邊沒有一個朋友看好,但時光荏苒,當這些朋友們也陷入了和我當初相同的境遇之際,他們卻不會責怪自己,反而十分顧影自憐,甚至紛紛向我請益那時是如何搶贏的。
愛情可貴就可貴在這種「非你不可」、「捨我其誰」的特殊性;但令人矛盾痛苦也是因為我們大多沒有成熟到能成全這種「非你不可」、「捨我其誰」的高尚情操,只能被觀念綑綁,進而藏成秘密,在體制下放縱自己猥瑣起來。
我印象非常深刻在我高中的時候,第一次和同學們青澀地聊起關於愛情的話題,當時的自己有多義正嚴詞地抨擊劈腿、第三者這類的人事物,沒想到沒幾年光景,自己竟也成了一個,甚至深深耽戀於飛蛾撲火式身不由己的自己,更意亂情迷地投入其中,覺得自己就算當小三也要愛這個男人,那我一定是「真愛」了。
我是一個很看感覺的在戀愛的人,通常在跟一個男人初次見面的第一眼,我就能感覺到自己和對方有沒有戀愛的可能。如果對方對我沒有相同的感應,若是不會再見面的人,這份情感就是一種曇花一現的刺激;若是和對方是能經常見面的關係,那麼就會發展成一段長期暗戀,因為我這人不知為何長情得可怕。
當時在打工的場合第一眼見到當時那位男友,我就不由分說對對方產生戀愛的好感。雖然工作的單位不同,但每週打工總會固定見面,我即便知道對方早有論及婚嫁的女友,也因為太珍惜那種愛情的特殊性,而順著自己的心意展開了暗戀。
為了能與他多些相處的機會,我自願站全班,就是只要店裡有開門的日子,我都來上班。因為打工的地方是夜店,一個禮拜也只有三、五、六開門而已,一週上班三天還好。比較特殊的是,有時店裡會有特別的活動,會在平日開門,身為正職的他,責無旁貸都一定要到;而我只是打工,其實可以跟同部門的人喬時間,但我總會以缺錢為由盡可能爭取,就算爭取不到,我也會假借自己來玩的名義,多一個和他相處見面的機會。
我當時打工的夜店規模頗大,一間店裡有三個舞池放三種不同類型的音樂。剛來上班還是菜鳥的我,多被安排在生意最差最涼的廳做事,而他多是在最忙碌的地點工作。為了常與他相處,我只好發揮超人的學習能力,逼迫自己趕緊上手,才能常常和他站在一起。上手後也時常甘願輪替站大廳的位子,就算薪水沒有比較多,但做的事要多更多。
每次早上下班後,他喜歡和店裡其他員工到東區茶街吃早餐,順便小賭一把。我本身不賭博,下班後往往累個半死只想睡覺,但卻會為了他硬著頭皮跟去。有時候大家吃飽喝足牌也打完了,他會趴在茶街桌上睡著,這就是我最幸福的時刻,可以這樣靜靜陪伴他,然後在他將醒未醒之際,也假裝自己睡著了,再各自道別回家。
我對他未訴的情意默默洶湧了半年,沒有被任何店裡的同事發現。我原先以為就會這麼持續下去,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沒想到有天他卻突然宣佈要離職,而不久後的公司尾牙就是他的最後到職日。在氣氛熱烈的尾牙當天,我們這些平時以供給他人娛樂為職的夜店員工們,更加肆無忌憚地玩樂起來。平時不太喝酒的我,也放縱自己,喝到直接醉倒在座椅上。
然後,醉眼迷離間,我看見他要離開包廂,便一鼓作氣掙扎著抓起包包就跟著衝了出去。
我追到樓下,卻沒看見他的身影,一種再不抓緊就要失去的恐懼鼓舞了我,我從包裡掏出手機,撥了電話給他。與此同時,我聽見後面有擔心我而追出來的其他同事在喊我的名字,我趕緊跑到一根柱子後蹲下,然後,他也接起了電話。
「你可以回來嗎?」前途茫茫、後有追兵,我不能太在乎自己的矜持,脫口就說。
「我車子已經快到家了。」他回,口氣倒是冷靜。
「拜託,我有話想跟你說。」我的聲音藉著酒力嬌軟起來。我不知道男人抗拒不了的是我無力的呻吟,還是他本身其實也有點在意我,總之,他的車回來了,我也從躲避的暗處縱出,跳入自己的放蕩之中。
他說送我回家,所以車子繞了個遠路,先開到我家樓下。在車上密閉的空間中,被迫肩並肩的我們,反而疏遠了一點,言不及義地談起尾牙的概況、同事的八卦。然後到我家後,一種相見時難別亦難的情緒終於升起,他竟也不捨,付了車錢陪我下車。
我們的空間瞬間變大,炙熱的心卻又把我們推在了一起,像汪洋中的一塊浮木,我們抓緊彼此,自然地牽起手來。
「妳還沒告訴我妳想跟我說什麼。」他說,我分不清他是好奇還是期許。
「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我說,然後雙手勾上他的肩頭,緊緊擁抱住他,動作之簡單輕易,讓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花了半年心力才得以用全身觸碰這個男人,然後又放縱自己更收緊了雙臂。
「我早就發現了。」他的聲音還是一貫淡漠,但也伸出手回抱了我。
在開闊的月光中,天地間彷彿只剩下我們。除了告白我還能做什麼呢?在我這麼想的同時,他低頭吻了我。
「我會再來找妳。」在應該存於永恆中的纏綿悱惻結束之後,他道。我儘管微笑著搖頭,卻也在理智與期待的消長中逐漸明瞭人類是有多貪心的動物,我想要的,不會只停在一次牽手、一個擁抱、一朵親吻、一場激情⋯⋯。我永遠自憐又自戀地覺得自己擁有的不夠多,當他的訊息傳來,而我一次次回應,我也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可是我覺得這樣的愛是我從未擁有過且最珍貴的。
也許由於自己早就知道對方是有女友的,所以我一直是一個相當隱忍聽話的小三。現在想想,這樣的隱忍自持,大概就是我最終翻盤的原因。
對方和正宮交往五年,在最後一年與我產生交集。在我們開始頻繁聯絡之初,他就認真告誡過我這樣的關係不會持久,因為他們倆人已屆適婚年齡,也決定要結婚,而且正宮對他非常好,他不可能忘恩負義。我說在你結婚後我就會心甘情願退出,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個屁股說這樣的話。不過我倒是很守承諾地不吵不鬧,只在他跟我主動聯絡時出現。其他時候若是對他思念如狂,我就會在個人的臉書頁面發一則只限定他看得見的動態消息。他若是看見了,就會按個讚給我,算是應了我的如癡如醉。
我也燃燒似的只想當他的快樂。因為不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的關係,是金風玉露一相逢,只要我能忍著不對正宮的事發作,很容易便勝卻人間無數了。我們倆的情感也在大部分不在彼此身邊的朝朝暮暮中滋長,更顯得情深意重。
那段時間,我無時無刻不像被一根魚刺哽著心口,這樣的痛苦卻也時時刻刻提醒我,我擁有的是一份「非凡」的愛情,然後又異常地更加眷戀。
一年後,我們的事不小心被他女友發現(我算準了他出門上班的時間傳訊息給他,沒想到他那天睡過頭沒去上班,訊息被比他早起的女友先看見),雖然他一開始選擇回到正宮身邊,但正宮卻也開始對他產生各種猜忌懷疑,偶而喝醉酒情緒一來,就用他的手機打電話給我,大罵我一頓,罵我怎麼這麼賤,看見他的電話還敢接,甚至在她的個人社群頁面上公開我的姓名,要讓我處於不利的公審狀態。這些我都只能默默承受。
正宮當然也很可憐,她有這些負面情緒是人之常情。不過我最終逆轉勝的關鍵也是在此。當正宮越張牙舞爪要宣示主權,我越默不吭聲楚楚可憐,他也越懷念我的溫柔可人,甚至對我的愧疚感更大於對正宮的愧疚感。然後,當他終於受不了正宮不安的情緒折磨之際,他也忍不住和我聯絡,最終完全投誠於我。
經過這樣的天搖地動,我們的戀愛該要情比金堅,但正式在一起後也不過兩年光景就慘澹收場。只能說,愛情,在衣食無虞時才叫浪漫;在絕處逢生時才能深刻。最終打敗我們的,不是另一個小三,而是生活。是日夜相處後的無法磨合、是價值觀念不同但我們都覺得只有自己是對的。
我曾經非常非常後悔自己有這段經歷,覺得那是我人生的一塊瘡疤、一個缺。甚至在我們分手多年後,有天我在從前我們一起上班的那間夜店巧遇他,我還借酒裝瘋抓著他破口大罵,後來他被他新女友架走,我也被我們從前的同事架走,才結束一場鬧劇。我在被架走的路上還邊哭邊在人潮擁擠的路上大喊我要找人弄他,但其實我根本沒有這方面的資源(有人有嗎)。可是又有這麼多人回頭來問我當初到底是怎麼搶贏的,好像那是一個戰功彪炳的印記,我才發現,有缺憾的從來不是人生、不是愛情,不是任何一種形而上的身不由己造就的形而下的委靡,而是我們自己。
人類是一種極度自負與極度自卑所揉合而成的矛盾生物。是這種求生本能之外的情感使我們豐富,也使我們一蹶不振。我們像是走鋼索的人,一下往自負偏一點,摔死,然後砍掉重練;一下往自卑偏一點,摔死,再度砍掉重練。在這不斷嘗試的過程中,會發現,根本明天的太陽還是會出來啊,只要我們肯重來、肯汲取教訓,慢慢地會越走越遠的。怕只怕有人就是矇著眼不肯面對,他們會在底下一邊疼痛著一邊咒罵走得好的人:你不過是幸運而已。然後當他再度回來,他又會故技重施,摔下去,證明自己的悲催。
我在與那位男友分手後,又經歷了幾段不是很愉快的愛情。有的在檯面上、有的在檯面下;有的時間稍久,但大多很快無疾而終。然後我才終於認清了愛情到底算什麼,我為何那麼需要它?漸漸成為無處惹塵埃、無事一身輕的人,然後大家開始把我當成戀愛大師,紛紛向我諮詢戀愛的問題,但我明明是戀愛不強也無戀可談的人啊哈哈。
「妳好像沒有間斷過。」在友人向我諮詢過後,我迸出這句:「為什麼妳沒有辦法自己一個人呢?」我又追問。
看著她一時語塞,支吾說不出答案,我頓時明白了人類不只貪心,還非常盲目,因為我們連自己為什麼要貪心都不知道。
「我又不像妳那麼有自制力、那麼清楚自己要幹嘛,我看著我們辦公室裡那些年過四十都還沒結婚的女人,我都覺得她們好可憐,我才不要變得跟她們一樣。」友人居然給了這個答案。
「真的可憐的是那些結了婚但被老公揍的女人吧,沒結婚頂多是第二名,才不可憐好嗎。像妳這樣當人小三就比較強嗎?」我回,口氣不免有些氣憤。
「所以我才要問妳怎麼搶贏啊!」友人眼睛又雪亮了起來。
我大翻了一個白眼,然後道:「我再跟妳講一個故事。」
我有一位同事,曾經也做過小三,但她更升級的是,她做的是已婚人士的小三。
對方是她在飛機上認識的。那趟越洋航班,是她從經濟艙空服員被拔擢為商務艙空服員的第一趟。商務和經濟的服務手法有天壤之別,以前在經濟艙的那套拿來商務艙完全連強心針都稱不上。即使在地面受過訓練,上機之後她還是相當害怕。剛好那趟商務艙的學姊比較嚴厲,她因此被罵得一頭一臉,相當沮喪。
這時,有一位客人注意到了她的狀況 ,應該說是注意到她脫塵的美貌,便以此為由,和她攀談起來。
「妳還是菜鳥吧?」對方問。
「對啊,第一次做商務艙,還不太熟。」她心裡清楚不該這樣放鬆地和客人像朋友般聊天,可是她實在是太鬱悶了,她也需要跟人不帶任何職場利益的說說話。而且,這個客人長得實在好看。
後來,在整趟航程中,只要她走經他那處,他們便會閒聊兩句,或相視而笑。好像只要在飛機上有這麼一個人理解她,她便能再多點勇氣撐下去。最後,在抵達目的地前的安全檢查之際,客人遞了名片給她。她其實早看見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了,可是她還是收下了。然後以道謝的名義,傳了第一封就算被太太看見也沒差的無關緊要的訊息過去。
她在誘惑,也渴望被誘惑。
然後,他約她見了面,談話間自然提起自己有妻有子的事實,卻還是與她做了和妻子做才合法的那件事,變成不能用科技曬恩愛的那種關係。
她和我一樣,都是非常聽話的小三,幾乎不自己聯絡對方,由對方主導一切。男人家住台北,但工作的地點在新竹,他們的幽會往往是男人開車南下工作時,順路到桃園接她,再一起到哪裡走走,最後開進旅館完成一天醞釀許久的高潮。
這樣的關係維持了將近一年。她有時甚至奇異地覺得,這樣的關係也挺好的,因為男人不是在她這裡,便是在他老婆那裡。她不需要擔心他去找別的女人,因為她就是別的女人。直到有一天,她接起男人的來電,傳來的卻是她耳聞已久但從來忽略的聲音。
「我看見你們的訊息了,你們是什麼關係?你不知道他有老婆小孩了嗎?」正宮指控。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纏著他的,他只是怕傷害我才勉強跟我來往,他最愛的還是你們的家。」而她選擇連同他的責任一起扛下 。因為她清楚她的所作所為已經傷這個女人太多,這是她的良知殞落前最後一點迴光返照。
事後,男人找過她,甚至說出可以離婚這種大言不慚的話。
她不是不心痛、不是不難過,有肌膚之親、親親密密走完了整個春夏秋冬的男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割捨。可是當她聽見「離婚」兩個字,她忽然像被重擊了一拳,發覺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無情。
她回了不用,而他從此沒再找過她。
她後來有了新的男人,成了明媒正娶的正印。她從沒告訴自己的丈夫這段過去,可是拽著這個秘密,她才有辦法嫁給這個不會與她離婚的男人。
在自己有過這段經歷過後,我再也不會去道德批判任何陷入這類情感風暴的人,有人想要諮詢如何搶贏,我也能據實以告。因為我發覺人生的所有經歷就像火一樣,必須親身碰過才知道原來什麼可以、什麼不可以,而每個人的限度都各有千秋。這也許是朋友想要把我當成戀愛大師的最大理由。
可是我也不會去鼓勵這種行為,原因非關道德或任何高尚情操,純粹非常自私,因為這是一件非常非常撕心裂肺的事,我要真的腦子有洞了才肯再幹一次。
任何會去劈腿、心甘情願當小三、一再視而不見的正宮,都是有很大的缺的人,才有辦法將自己扭曲成一種奇怪的形狀去迎合這種奇怪的關係。甚至一開始我們會自豪,原來我的身體可以做到這樣的程度啊,要是有小三界的奧運比賽,我肯定能拿金牌了。然後痛久了不覺其痛,最後彈性盡失,儘管我們能再度踏上鋼索,也會循著老路再一次次摔落。
同事在對方說了可以離婚的話語之後,終於清楚了自己的界線在哪,若是沒有這段經驗,她可能會懷著純然的少女情懷嫁給可能和她離婚的男人;我則在一次次的隱忍退讓當中,終於明白了我儘管是小三界的奇才,但這種自損一千傷人一百的才能我不要也罷。
那段愛情還是很美的,在孤冷寂寞的月光下他第一次吻我的那一刻,該做成壓花印在腦海的皺褶裡。在我的傷口癒合、漸趨圓滿之後回頭來看,我必須承認那段只剩下愛情的愛情儘管激烈,卻也磨礪了我的圓潤最多。
我目前為止還未經歷過的一種感情狀態叫做「歷久彌新」。我很期待,也很有自信可以走走看。我現在可以很自在的一個人生活,也是因為我知道也許我突然就會跟一個人白頭偕老了,這種不受管束的生活就變得好珍貴。我不知道生活會不會因為有另外一個人而更好,我只知道要是有另外兩個人我絕對會很慘。而且我現在已經夠好了,還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