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演米線與後生陀地】
喺觀塘上咗個麻甩佬,話要去上海街。咁鬼長嘅上海街,問佢幾多號近邊度又語焉不詳,淨係叫我朗豪坊入,簡直係費時失事。
咁去到上海街,我就貼住一邊慢慢行,費事佢突然話要停。「係咪呢度呀?」每過一個街口,我都不厭其煩咁問一問。唔知問到第三次,麻甩乘客終於有「唔係」以外嘅答案:「一定唔係呢度,呢間好差㗎。」我睇唔到乘客眼光望住咩,我自己望出去只見到便利店、餐廳,同幾檔紅色光管。「點差法?服務差?」我學風水師咁拋出模凌兩可嘅問題,按乘客答案而修正自己嘅主語。
「個手法差呀,又話後生陀地,推條唔識講廣東話嘅大陸妹俾我,當我傻仔呀。」雞蟲亦不過是普通人,語氣中貨不對辦嘅憤慨,實在相當熟悉。「北姑當陀地好平常,叫雞都係睇樣睇身材啫,理得佢邊度人。」我諗起嘅係國產凌凌漆嘅著名陀地。
「如果淨係諗住出個火就梗係無所謂,不過我講明要香港女仔,佢咁呃我就接受唔到。」「可能佢真係香港人呢?」我隨口講個可能性,撞中咗麻甩乘客嘅爆點:「佢真係話佢有『生墳爭』呀,我屌佢,呀⋯⋯無屌佢,揸住『生墳爭』同我講係腥港人,食屎啦。」
面對激動嘅乘客,我都唔知講乜好。咁啱停燈位,見到有人拎住譚仔外賣,靈機一觸:
「都愈嚟愈平常啦,買勿演米線咪又係咁,我載親客去安達、水泉澳都係有口音㗎。」「愈溝愈淡,每日150個話自己係腥港人,好多已經係本地大學畢業生,可以考差佬、考政府,選議員,全部都係用我哋啲資源上位㗎。」
一剎那間,我以為佢係選舉助選團,忽略咗佢其實係預備去洩慾嘅雞蟲一名。當然,下一盞粉紅燈提醒返我要落低乘客:「係咪呢檔呀?咁你唔好去恰香港啲女仔啦,搵檔大陸落嚟揸『生憤爭』嗰啲,慢慢屌爆佢囉。有無一蚊呀?無就由佢,你屌埋我嗰份。」
麻甩佬落車後,車廂內隱隱仲有陣汗味,我落低少少玻璃,等晚間嘅乾燥空氣洗擦車廂。去到佐敦道向左走向右走嘅燈位,難免想道,溫熱嘅污水一點一滴咁混入香港,即使偶爾有啲清徹無瑕嘅泉水加入,都同樣令原本嘅香港味淡化。今日嘅佐敦道,聽日可能變姚明街,今日用真港幣俾的士錢,聽日可能要用支付寶先得,赤化無處不在咁發生,偏偏好多香港人為咗方便覺得赤化無問題。你覺得勿演米線好好笑?唔使十年,就會有班陀地笑你講墨丸米線係口音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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