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数历然 ---- 忆亡母之三】
(今天是我妈妈二七之期,此文是记录了问母病而占筮的经过,用以纪念母亲)
(一)我是有成见的三季人
我是一个不通五术的人,是术数的门外汉。
加上我又有「算命的悖论」之成见,还说过「你是没有预知未来的必要」,是祸是福躲不过,煮到来你的前面,就一口把它吃掉(广东话:煮到埋来就食)——因为当你用既定「方程式」得出命理的过去现在未来轨迹之后,假如从过去到现在都很准的话,然后你又「有」可以改变命运或趋吉避凶的方法,这就是悖论了!
相对来说,我比较少成见的反而是「推天道明人事」的《周易》占筮論。
尤其是从「天道无吉凶」这个角度,学哲学重义理的人就说,占筮得知后,就需要以此而专注易道中的德性德行来行事,如占得习坎卦,就得依止有孚维心。
——就好比《左传》有记载过某王后被打入冷宫,占得吉卦,但王后却有点像「煮到来你的前面,就一口把它吃掉」的作风,她能「辩识」到要具备这种德行德性才可以拥有这个吉卦,她本身是不具备这种德性德行,所以怎能说未来会趋向吉呢?!(相同的,某人要谋反,占得吉卦,可是解卦的人确否定这是吉卦,理由是谋反叛逆就不是这卦象所要显示的征兆,而卦象是要某人具有某些德行德性才是吉兆——这类例子很多,这里就不一一细说。)
再者,我读过:用诗词歌赋文学三层次的角度,情绪与思想升华的道理,对《周易》可多角度诠释的占筮詞,暗合天道无吉凶,以卦德来行事的哲理,并不存有「占筮的悖論」,所以这就是我比较少成见的理据。
更何况,我喜欢《中庸》,对将《中庸》当作内修宝典的人而言,《周易》的占筮相等於由外及內的一种内修「媒介」,对此,还没为母亲病情做占卜前,我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却觉得有点道理——倘若我不屑某类资讯,对我的个性而言,是很难啃得下去的。
五术的知识我是用三季人的角度来论述,因为三季人是看不到四季人的角度的,而我上述的成见当然也是属于三季人看四季人的资讯或境界。
(二)为妈妈占筮的緣起
2020年12月7日到2021年1月13日这个阶段,我照顾了妈妈将近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面,妈妈的失禁问题已经改善,她已经可以感受到尿意了,算是半自理半自立了。后来,妈妈状况出现新的变化(试过血压下跌到60/40),除此之外,她一直常被三项关键痛楚干扰着:就是双肩背疼痛问题,腹痛不定时隐隐作痛问题,非定时头晕问题,这三项常见的干扰,非定时出现,给医生看过,医生也检查过,唯有没有照过更详尽的CT Scan以及内窥镜。
对此,我也有过很多疑问,如:这个病情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变化,未来MCO开放后,可以开课程的话,我又该怎么办?
这里是充满了许多复杂性和可变性的因素,对未来的状况,我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因为我既不想送妈妈去老人院,更不想假手于人,在「自恋」的情况底下,我是认为聘请回来的「外人」未必能有我的「用心」,况且我只是牺牲掉上Facebook和YouTube的时间罢了。加上MCO期间,我也什么都不能做,在自己可以亲力亲为的条件上,我「还」做不到、不愿意亲力亲为的话,我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的。(正如我的哥哥和妹妹一旦来到我家里,一定会亲力亲为要求我「放假」,他们都会亲力亲为,负起全心全意照顾妈妈的责任。有一次,我的妹妹还感动到我哭了出来。)
照顾妈妈时,我虽然是被困,但,我还是书不离手,时间虽然被拆分得四分五裂,我也争取到用碎片的时间来阅读,在这段期间由于是碎片时间,我反而读得最多的是《周易》,因为读《周易》不同于我熟悉的行为经济学和脑科学,我每读一小段就得停下来,需要消化与思考。
有一次读到一段历史典故,故事案例是说一位流亡海外的公子,得遇贵人(某国的国君)说要支持他回国登位,这位公子对「贵人」支持回国感到很担忧与疑惑,尤其是这位国君(贵人)最先支持的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那人继位后与这位国君贵人发生了许多恩怨纠缠情仇,这种种因素导致这位公子对未来举棋不定,所以他用《周易》做了占卜。
古人有三不占,其中有「不疑不占」的说法,在宋之后也有「不动不占」的说法,有学者将二者强硬区分解剖,可是对我而言「疑」和「动」是一体两面的。
所谓一理「通」百理明,我读这段占卜案例,因为代入其中,心有所触动——当时我问自己要不要用《周易》为妈妈病情做占筮?
爱新觉罗毓鋆(毓老)曾经解释过「通」这个字。
毓老说,「通」有三层意义(非原文,取大意):
感情层面的是:父母之丧,天下之通丧也,由天子以至于庶人,一也;
升华到修养层面:是圣人通天下之志;
再升华到内修的精神层面:是《周易》里面说的「“通”神明之德,类万物之情。」
我对妈妈病情的担忧就是最属于最外层的感情层面,人心的喜怒哀乐的情绪层面——对病情变化是既疑又动,读此案例后,心情转而变成既动又疑。
(三)得卦之後到心理變化
在2021年1月19日晚上9:30pm,按照博学和尚的指示,我为妈妈占得了一卦:萃之随。
占筮前,我的心虽有所担忧,可是潜藏在内心深处,难免会有所希求的,占前若要做到完全没有希求(希望是吉的,最好不要是凶的),这是一个有难度的修养,所以「天道无吉凶,按卦象德行纳之」说是很容易,做的时候一点都不容易,即将得卦前内心是千回百转,从这个角度联想,重仪式而用蓍草占筮的那段時間,少一點中和功夫都不行。
萃:有的学者用「王假(格)有庙」之彖词的聚做说明,就是说这个卦谈及的是象征聚集之意。
我得这个卦后,粗略明白萃卦的本意,所以我第一个联想到是:日后任何大小庆典都要好好珍惜与利用,用以跟妈妈做团聚,加上妈妈年纪已经是83岁,能留多少开心欢乐的事情给她,能做多少就做多少,这个是我们做为孩子要遵守的一个行为法则,我们家人都要谨守任何庆典都要一家人在一起团聚——跟妈妈相聚就是我要做的德行,更是我妈妈的意愿。
(我妈妈生前很喜欢找一个借口来聚合我们兄妹三人,妈妈虽然离开了,今后我们兄妹三人更要重视「聚合」的精神用以怀念妈妈的意愿,这也是这个卦象昭示了我们今后相处的要旨。)
萃卦的初六爻词是:「有孚不终,乃乱乃萃。若号,一握为笑。勿恤,往无咎。」
有孚,孚可做信解(孚信),有的解释是内心的诚信,引伸为信息、信号。
我是问妈妈的病况,我就当作是我妈妈「病情信号」,用在病人身上,孚信相等于有周期性的状况,孚号相等于次序的讯号。
在一月前,对于我妈妈的病情:好像是「捕捉」到病况规律,照顾起来是越来越轻松的——从失禁到可以半自理自立;从坐轮椅到可以在房间不用拐杖来回走动,但是走出房间后,我还是坚持要她拿着拐杖走路。
对于妈妈的病情,我是小心翼翼将每天的状况用心记载下来的。
2021年1月10日,妈妈不小心踢到轮椅,弄到脚眼有伤口后,所以要天天去医院洗伤口,我每天都会带她去医院洗伤口,所以,我每天一大早就出门,然后过了中午才回到家。
1月13日/14日,我住的那区开始执行路障,我们所有的活动范围都被限制在10公里之内,开车出门只允许二人,虽然我出门有理,但是都极为不方便,对照顾年老的妈妈,我住所附近可是大红区咧!
(这里是有很多矛盾纠结的,如我太太开车,我照顾我妈妈,就超过三个人了,难道我又要将二小置放在家里吗?如果我跟妈妈一起出门,符合政府规定,但是,医院又不容易找到车位,这一切都是无法一一细说的困棘)
这阶段,哥哥和妹妹已经无法再过来家里探望妈妈了,带妈妈去看医生都变得极为不便,况且这段时间,妈妈肚子隐隐作痛也频密起来,我们也讨论过要不要照内窥镜,或者做更全面的检查,可是,又担心妈妈未必承受得了这种折腾——医生也认为对我妈妈而言是折腾。
这时候,妈妈的血压也很不稳定,属于偏低,见过医生之后,医生也是建议暂停吃高血压的药,但要更加频密去测量妈妈的血压,如妈妈的头晕是没有目眩的,也没有耳鸣。
萃卦的占辞是:「蒙庆受福,有所获得,不利出城,病人困棘。」
从上文所述,对照我当下的状况,其实真的很对应(应境)——不利出城,病人困棘。
至于「蒙庆受福,有所获得」,从12月7日回到家里,在整个星期里面,妈妈近乎是放下所有的怨恨记忆,也看到李小很可爱很乖巧的一面。妈妈每天早上和临睡前都会紧紧拥抱李子和李小,喃喃自语说:我会永远怀念着你们,我在这里很感谢你们每一个人轮流照顾着我。
我解读受福与获得,是妈妈将内心的纠结怨恨近乎全部放下,这点我是惊讶到下巴也掉了下来,而且妈妈很多主动的做法,也是我想象不到的,更是变成另一个我「不认识」的妈妈(这里就无法一一细说了),用一言概括之:近乎全家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负担起照顾她和关怀她的行为举动!
倘若妈妈是另一状况,没有疫情发生,没有行动管制令(MCO),我也未必能「亲力亲为」+「全心全意」照顾妈妈,对比这两个状况,如果没有疫情,很大的可能我会聘请女佣看管妈妈,但,我始终认为我的「用心」肯定会比外人照顾来得更加体贴,这也是受福与有所获得的另一个层面的解读。
衍生而言,我也属于「蒙庆受福,有所获得」的人——从为妈妈占卜得以一窥周易与中庸契合贯通的法门大道,从发乎情,节乎礼,进而观象抽离这三个步骤,也是因为这次而有所体悟。
萃卦初六的象辞是这样说的「乃乱乃萃,其志乱也」。
在1月26-28日这个阶段,也是问卜之后的第7天,我妈妈出现一个新的状况:一旦到了下午五点半之后,妈妈刚刚吃过药,走进房间之后,然后转身就会再问我:「民杰,你等下几点给我吃药?我吃了药吗?」
再如,我刚刚按摩过肩膀,搽过肚子之后,约莫十五分钟又会再问我:「民杰,你几时给我按摩和搽肚子?你按摩了吗?揉了肚子吗?」
这阶段,我开始手忙脚乱,初时我怀疑是老人痴呆症。但,后来精神科的初步判断是:强逼症,焦虑症也会健忘的。
此后,我妈妈假如在晚饭时问我:「等下我要吃药吗?」
我顿时就会进入精神紧张的阶段。
由于「不利出城」(不能跨县),也造成我很多不便,我在关键时刻是跟心理医生做电话沟通的,而心理医生要求我拍摄视频,如妈妈重复要求揉肚子做按摩,医生说要拍摄下来,其实我是不容易做到。记录这点是因为生理的痛楚,再加心中的强逼焦虑,这是会导致我妈妈身心的困棘。
如果读者看到这里,有照顾老人的,也需要留意他们的心理状况,加强自己对心理的「识病率」,否则对病人而言是双重病困。
所以跟心理医生的预约往往都是被逼排到相隔很远的时间,就像约好3月10日要看病拿药的,昨天心理医生打给我确认提醒,奈何我母亲已经不在了。
有时候不要小看吃药,你生理各项机能都开始退化下降缓慢,脑部各项激素也会跟着退化的,这个也是需要留意与承认的,如果有吃药当然会让病人安稳睡觉,总比一直焦虑不安好!
(读者可以从这个理据,自行推敲一下,我这里提出的建言。)
在新年前夕,因为妈妈如厕时,因为我忘记放尿片裤,我去煲水,妈妈看不到尿片裤,扶着墙壁走出来叫我……那一天我做了接近一个多小时的清理工作。
这次之后,妈妈如厕时,我是不敢走出房门的。
至于第二次的变化是,妈妈如厕时,我转身帮妈妈收拾床单,谁知道妈妈想站起来,她整个人跌倒了,趴在地上,弄得满身都湿,约莫早上六点多,除了小心检查那里有没有受伤,还得帮妈妈洗干净身体。
经过这两次经验,妈妈如厕时,我是坐着看着她守候着妈妈的身边,唯一能做的就是她如厕我听课程音频。
所以,我对萃卦初六的象辞「乃乱乃萃,其志乱也」有特别深的感受。
如果说「乃乱乃萃」是出现混乱和新的聚集,那么我妈妈在2月3日之后,妈妈的焦虑,逼得我更贴身,这似乎也可以解读成新的聚集。
当她也开始吞食困难,变成一天需要五到六餐的饮料,我近乎变成了「贴身保镖」了。
还有,她的味觉和触觉变得跟我们常人已经不一样了(这里也难以一一细说),如喝水时我需要给她摸到杯子是温热的,她才不会觉得是冷水,如她喝eno,她觉得是苦的……等等。
所以从整体而言,萃卦初六是困而无恙,可是随卦初六就日渐显现凶兆了。
萃之随是这样说的:「贫鬼守门,日破我盆,毁罂伤缸,空虚无子。」
从本卦到变卦,从占问前的状况,变成一个全新的局面,从一开始我认为是老人痴呆症,当时我还以为「空虚无子」是指她渐渐忘记我们,但是随着后来的发展,我才渐渐对「空虚无子」有另一层的解读。
从萃的诗词卦辞到随的诗词卦辞,大家也许会觉得,这两首卦辞都好像有很多角度的暗示性和空白的回旋余地,是可以让你有很多填充空白点的说法,说得通俗一点是,你怎么解读都可以,你怎样套入现象都可以……
正如有一位哲学家他提过诗词歌赋(文学作品)的「不确定/不精准」之哲学概念,是有其精神升华作用的。
是能够「升华」人的精神作用的诗词歌赋/文学作品是会有三个层面的,也必须要有这三个层面的。
第一个是属于图像/象征性的作用,简单来说这个图像的象征作用就是周易说的见仁见智,也属于衍生图像符号的暗示性。
第二个叫做回旋余地的层次,简单来说就是可以从词句中含有多角度,不一样的衍生解读。
第三个叫做空白点,这个空白点就是像填充题一样,随着你的亲身经历,慢慢将这个空白点填上去。
所以有人提出读文学作品学领导,其中的关键就是这三个层面的升华。
就如同李子为奶奶背诵《杂卦传》,李子对我说,就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虚空了,虽然童言无忌,但,你将「奶奶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虚空了」互相对应代入的话,这个也可以变成填充空白点点图像象征作用(马后炮补充:李子讲自己背《杂卦传》的理由时,我是有过不祥之兆的触动与震撼到内心一下的,然后我强行把这个直觉反应压下来)。
再譬如,萃的相聚/聚合,是因为有祭祀/祭拜(再马后炮补充:读「王假有庙」,我初看到庙字,我也是有不祥之兆的心之所动,但我很快用「不能靠感觉,不能这样解读」镇压住这些心之所动)。
再说,我是问母病况,在回旋余地来说,贫鬼守门,如果代入去联想很自然想到家破,身体类象为家破的话,在我照顾妈妈当儿,她的健康,以及各大机能是每天都在消退的。从吞食困难到味蕾变化都是一天比一天的消退与弱化。
当时我将累计下来的病痛细节罗列出来,是分成:
「常见的病痛状况~4例」、「疼痛部位的状况~4例」、「心理状况变化~3例」、「知觉味蕾突变到不正常的状况~7例」,一共18例病况。
这又可以在贫鬼守门,日破我盆做空白点的填充。
至于说罂是指古代盛酒或水的瓦器,如果将这个回旋和空白点填上,将我妈妈在2月23日的病况填上,我妈妈是先照到尿袋是完全没有尿液的,在肚子痛到她弯着腰,只能看着我求助的时候,我紧急送院,初步怀疑肾坏了,所以尿袋没有尿液,最后还推论出肠已经打结,就有毁罂伤缸的类象之状况的。
若以占问病情作解:
因为随卦的初六是这样讲:「官有渝,贞吉。出门交有功。」
渝是变动,官仍指身上各个部门,将会变坏。
但当事人心能贞定,妈妈正是坚强地忍守病苦痛楚自能安然而受,不致呼天喊地而失控了,能贞故吉!
(妈妈脾气是温和柔顺,即便再大的痛,也只是弯腰变色,而且据我所知,有的人在焦虑当儿是会爆操骂人的,但是,我妈妈的焦虑只是很无助和无奈地看着我求救,而我们只是眼神无奈的接触对望罢了)。
在此,再填补一个空白点的诠释,如我妈妈出院后,我负责照顾妈妈当时,我发现妈妈的子宫是下垂的(子宫跌了出来),第一次看到我是先震惊,随后担心(我哪里敢清理这个地方,一般都是交回给妈妈自己清洗),然后我就感叹妈妈身体的状况,我们所知甚少,我问自己一个问题:我老了之后,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会对自己的子女坦言吗?
在妈妈离世前一个星期,妈妈的子宫突然收缩到像常人一样,我一样是震惊到疑虑,一直观看为什么无缘无故收缩了,妈妈当时看到我的举动就不耐烦说:「你不要再看不要再检查了,无缘无故收缩了是很正常的。」
那一刻我马上问博学和尚,博学和尚告知,这是返童现象,对我而言是很震撼的悲痛,我不竟然问:「我真的具备了“是祸是福,煮到面前就大口吃掉”的智仁勇吗?我的中和功夫够吗?」
这里从子宫下垂到子宫收缩的「官有渝」,我妈妈还算是安然受之的。
出门是离开家门,出门交是离开惯性的运作而到另一地方。
功是指天功,占病若遇天功,是寿终归天之象也!
(正如有哲学教授的朋友孩子生病,得乾卦的九五,飞龙在天,哲学教授说,见天都是指归天的意思)
回说得此变卦时,看到「空虚无子」,我心中当然是有隐隐作痛的,如果从对占卜之后要「不希不怨」,顺其自然,做到很安然的君子居易而俟命,这就要柔顺转化心中的好强好胜之心了——因为,我看到「空虚无子」,我是有过「不可能」,我是可以逆转化解的,但,我同时又出现「天道无吉凶」,敬畏天命的想法在内心深处交战。
有一次妈妈疼痛时,我问妈妈:「我该如何帮助你?」
妈妈说:「病痛,你又如何能帮助我呢?」
当下,我感到惭愧的是,同时也算是妈妈那句话的提醒,我顿然明白:这是我一人可以逆转的吗?
填充空白点,在回旋余地的解读上,在我妈妈「好像」身体无痛楚时,哥哥才放心去了吉打州,直到哥哥到了吉打州,妈妈肚子从隐隐作痛变成剧烈之痛。
妈妈进院后,痛楚稍微缓和了下来,吩咐我叫大嫂过来看她,刚好我侄儿又进了院,变成我大嫂又来不到。
同时,那阶段,因为我妹夫的同事确诊了,妹夫检查后是没事,但是还是处于隔离观察期间,由于要遵守规定,所以一时之间也来不到医院看妈妈。
这众多因素之下,尤其是MCO的执行令下,我是不能在医院陪伴妈妈的。
况且,只有在医生见我时,我才能看到妈妈,其他的时间,我们兄妹三人只能电话联系罢了,直到在我签完照CT SCAN文件时,医生叫我回家,不能守候在哪里。
结果,妈妈是在做CT SCAN过程离世的。
(毁罂伤缸衍生的回旋解释,在照CT SCAN寻找痛楚的病因,但,那时我妈妈是需要靠氧气的虚弱状况,这「毁罂伤缸,空虚无子」的回旋余地,又很值得玩味其中了)
我表哥来吊丧时安慰我们说:「这种离世可以说是安然的,理由是照了之后,要动手术,你们又陷入两难抉择,你们无论做哪一个决定,最后你们都会有阴影,因为我是做医药的,这类两难决策,最后无论哪一个决策,对亲属而言都会留存遗憾和阴影的。」
(再马后炮诠释:空虚无子,也许也是蒙庆受福,有所获得)
(四)总结:妈妈给我上了的一堂人生课程
从这次的占卜经验而言,我对诗词歌赋的哲学思想之图像象征、回旋余地、空白填充,让我联想:要做到「推天道明人事」,由外及内的修养,得卦之后,你追溯解读图像象征,回旋余地的引伸解读(这点是需要学识学养了,尤其是解读《周易》的回旋余地,你又不得胡乱套入乱解,你又必须要对周易的象数有深厚的基础方能完成解读),然后再用你的亲身经历去填充那些具暗示性的空白点,整个过程还要你做到不希不怨,已经是一个很高难度的中和功夫了!
当妈妈离世后,我读到周易系辞传说的「……吉凶以情迁,是故爱恶相攻,而吉凶生,远近相取而悔吝生……」我是感触到流下眼泪的。
在儒家的《中庸》致中致和的修养境界,能將喜怒哀樂發而中節才算是善,在我讀到這段周易系辞時,我是有对「通神明之德,类万物之情」是若有所悟的。
对未来新境不希,对已过的事情/心态做到不怨,这不是《中庸》第十四章的功夫吗?
写下此文最终的目的是要说明,在我被困需要照顾妈妈病情时,我是花了大部分时间读《周易》和《庄子》的,严格来说是读《周易》占据比较多的时间,这也算是我人生上如同《中庸》说的因「困知」而勉行的一段回忆。
如用宗教情怀的角度来看,在这段坐困担忧挂碍的日子里,是我过去从不曾有的经历,幸好得到所有亲友的支持,博学和尚的指示,加上又从读《周易》、占问卦爻象示的互证上,悲欣交集,让我安然地走了过来,尤其在回旋余地与填充空白点之上的观察思考,这不就正是我妈妈给我上了一堂重要的人生课程吗?——这不就是一种忆亡母而升华感情的做法吗?
由于我对《周易》的象数还不够纯熟,那个空白点的填充,回旋余地的解读,还有没有余漏之处,或者解读错误就需要高人的指点!
诚如我前面提到的「感情层面的是:父母之丧,天下之通丧也,由天子以至于庶人,一也」,在至亲生离死别当儿,你若麻木不仁,全无感觉,潇洒自如,这不太合乎常情(虽然我们都知道人会有生老病死),所以当我们发讣文之后,都一一收到亲友的慰问,如果按照中国传统都会跟你说一句「节哀顺变」,这不是一句落入俗套的话语,对内修《中庸》谨守中和功夫的人而言,每一句节哀都是一句温馨提醒你的致和功夫要发而中节,节哀顺变并不是一句随口而说的慰问。
博学和尚曾经说过「非礼不足以节哀,有仪方可顺变」,对死者任何宗教仪式,谨守孝道之礼节,对生者而言尤为重要,至于将悲伤情绪如何层层升华,更需要方法。
如同我妈妈在约莫七十岁开始跟我同住,十多年来她近乎都是跟在我身边,从每天早上开始到晚上就寝的种种生活习惯,妈妈的离世后总会牵动我的悲情,再从妈妈不见了一只耳环之不可思议的显示,很自然让我移情到周易占卜的「不可思议」,借由观象,从卦象到母亲的身心变化,尤其是从图像的暗示性、回旋的解读,用经历将空白填充,对我而言都有转化之功能作用。
至于周易所说的「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这个圣人之四道用来做「观象玩辞」、「动观其变而玩其占」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这里不是暗示了我们转化或超脱之法门吗?!
从我不屑占卜,曾经嘲笑过占辞的暗示性,回旋余地的空白,到我能直接「受用」其中,这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转变。
在此,我也需要感恩博学和尚的循循善诱,把我从反儒鄙视孔子的人,转化成修儒的初学者,在我尚未认识博学和尚之前,《周易》不会出现在我的选购书单之内,而我陆续购买《周易》的书都只不过是在这近几年才开始罢了,为母亲病情问占,是我人生第一次受用经验,,这次蒙母恩受福,有所获得,让自己从对《周易》占卜的成见超脱出来,开启了对易学义理内修之道的新旅程,因为受用,也让我拥有了更多的力量继续往前走下去。
李众胜 堂 在 Hew Kuan Yau 丘光耀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这是我四年前在“東方日報”的專欄文章,今天FB重弹,我觉得还是值得给行动党人参考,同意的话,歡迎大家share。
从“文化民主”看火箭的华教风雨路
文/丘光耀博士
民主行动党建党50年来,在促进社会民主化、捍卫宪政自由权、争取民族平等權和肃贪倡廉方面,都扮演中流砥柱的角色。
然而作为一个遵循议会斗争的选举党,民主行动党在街头抗争的表现被批评动员不足,力度有限;这除了党领导层的世界观使然(中央多是英文教育精英),也包括多元民族但社会两极分化(土著和非土著)的大马,对于动员群众上街的“政治成本”,难免有很多复杂的考量。
再则,欧洲社会民主主义的天然臂膀--工运,在大马却是“软趴趴”的黄色工会(yellow union)。而民主行动党在大马捍卫非土著权益的最主要平台----华教运动,从地方基层到董教总中央,亦并非铁板一块,其中有不少是由马华、民政和人联党控制的董事部,他们对巫统的亲和,对民主行动党的敌视,导致大马的华教运动数十年来,不断在“协商”和“施压”之间摇摆。
在这种既定的历史条件下,我们检视民主行动党的华教抗争史,既能看到局限,也要看到贡献,才能比较客观公允。
首先,民主行动党支持华教运动,是对巫统同化霸权的一种顽强反抗,目的是为了捍卫大马的多元民族/多元语文/多元文化特征,避免大马沦为一个由马来霸权主义支配的单元化国家。
回溯到上世纪60和70年代,凡是敢于公开捍卫华教享有宪赋地位的斗争,总会被执政当局扭曲成是共产主义的同路人,因为在巫统右翼份子眼里,华人就是等同于共产党,而华校就是培养亲共分子的温床。
而作为“非共左派”(当年李光耀的形容词),信奉民主社会主义的民主行动党,其抗争的理据不是建基在华人民族主义,而是文化民主(Cultural Democracy),这个抗争的理论基础在当年显然比许多华团都来得进步。但是,巫统依然将民主行动党形容为共产党,并将该党的华教领袖如陈国杰和陈庆佳当作共产主义的同路人,他们在“内安法令”下被扣留了四年八个月,是为民主行动党人坐牢最长的记录。
话说回来,“文化民主”这个论述的时代意义,在当年没有被高度认识。其实,和民主行动党意识形态同源同宗的欧洲社会民主党/工党,在二战后对民主社会主义的论述只有四大民主,即:“政治民主”、“经济民主”、“社会民主”和“国际民主”。然而,处在大马政治现实的民主行动党,在1968年已经在理论上有所突破,即是首倡“文化民主政策”。由此可见,当年的民主行动党领袖,如林吉祥、范俊登等人,包括他们师承的蒂凡那,这些英文教育左派的理论水平,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因为在社会党国际(Socialist International)针对“文化民主”的论述,一直要到1982年在墨西哥举行的“世界文化政策大会”才通过相关的宣言和建议。换言之,民主行动党提出的“文化民主”政策,比欧洲左派至少早了15年。
对比当年的其他大马左翼政党,如人民党内的马来民族主义者,他们醉心于大印度尼西亚(Indonesia Raya)的论述、独尊马来语、反对各族语文平起平坐,这跟巫统的立场基本一致;而劳工党内的华人领袖和干部,则深受中共文化大革命的影响,所以他们对华文教育的强力支援,主要是激进的华人民族主义使然,不如民主行动党那样,是建基于“文化民主”。坦白说,“文化民主”这字眼在上世纪60和70年代,都不是华社主流舆论界所习以为常的字眼和论述。
由此可见,民主行动党对捍卫华教的政治论述,不是从狭隘的华人民族主义出发,而是以争取“平等”的理念为基础。“平等”是民主社会主义的核心理念,它可以被理解为是民族地位的平等/文化自由发展的平等/各族语言在公共领域使用权的平等/华教作为母语教育应该享有国家资源制度性拨款的平等。
众所周知,联盟/国阵的马来同化主义幽灵,一直困扰着大马的建国政策。它所推行的一种语言/一种文化/一种宗教的所谓“三一政策”,不断威胁非马来民族的语言和文化之生存和发展权利,而华教运动作为大马华人捍卫其母语教育的一场跨阶级/行业/籍贯之社会运动,一直都被民主行动党领袖视作天然的盟友。
遗憾的是,因为大马华教运动的领导骨干,对前身是人民行动党的民主行动党,存有一种莫名的猜疑和敌意,这应该是延续自南洋大学校友对“雪茄社会主义”、“二毛子”李光耀的痛恨。当年民主行动党最高领导层的英文教育背景,以及被某些媒体蓄意炒作的党内派系斗争(华文教育派系被英文教育派系压制),都让民主行动党和华教运动的关系若即若离,组织和组织之间的互信基础不足,这也是1982年董教总“三结合”(派员参加民政党)同民主行动党冲突的隐性历史因素之一。
1990年8月18日,董教总精英参加民主行动党,这是“民权起义”的伟大尝试,虽然两线制在大选时功败垂成,但是华教运动在理念上已经大大超越1982年的“三结合”,因为“壮大反对党,促成两线制”是建基在“以权力来制衡权力”的民主理念,而“三结合”主要还是华社精英要同巫统精英周旋的权谋之计。
然而,参加民主行动党的董教总精英,也因为在1990年大选后对马哈迪推出的“2020年宏愿”,与林吉祥的认知有差异而闹矛盾。他们认为那是“假开放”,林吉祥则形容为“小开放”,这个矛盾最终导致1995年大选惨败后,柯嘉逊和李万千等领袖退党,柯甚至出书痛批林吉祥和民主行动党为“机会主义”和“尾巴主义”。今天看来,柯嘉逊的左派幼稚病(他的博士论文早就用欧洲极左的理论来数落民主行动党)以及李万千在世界观和情感上对民主行动党的不信任,是埋下双方分道扬镳的深层次矛盾之一。
事过境迁,今天的民主行动党和董教总关係很微妙。简单地说,民主行动党第一线的华教领袖,如陈国杰、陈庆佳已离逝,廖金华则退休多年。民主行动党新一代,再没有人旗帜鲜明地扮演陈、廖当年的角色,避免被人标籤为“华沙”,这又和该党近年来的“爱马来人”路线息息相关。所以民主行动党已经没有“华教发言人”,自然和董教总的关係也淡如水。再来,董教总近年来内斗连连,两边都有火箭的朋友,也有敌人,据此民主行动党中央左右为难,所以只被动参加受邀的饭局,不便主动表态支持哪一方。
回顾民主行动党半个世纪的华教抗争史,是大马社会多元属性的型塑史,“多元文化”随着国际大气候的变迁,日益被接纳为一股丰硕的建国遗产。换言之,如果没有民主行动党50年以来昂首走过的华教风雨路,今天的国家面貌或许早就被巫统的同化政策所彻底腐蚀,沦为苏哈多当政时的印尼。华文/印度文/英文(除了文字,也包括文明)都被马来单元霸权主义所边缘化,这无疑会严重打击大马在21世纪的全球竞争力。
当然,民主行动党的华教抗争路还没有走完,巫统一日不倒台,“马来支配权”(ketuanan melayu)就永远都会威胁其他民族的语言和文化之发展。所以,火箭的“文化民主”当延续下去,我期待民主行动党新一代领袖能堂堂正正地,旗帜鲜明地为华教运动(本质上也就是民族平权运动)当发言人,不要再忌讳什麽“华沙”的标籤。
能否推翻国阵,改朝换代,来届大选将是一场关键的战役。万一希望联盟的选战成绩不如505,甚至倒退到2004年那样让国阵重新以三份二优势执政,巫统的马来种族气焰势必意气风发,它和伊斯兰党联合的宗教霸权更大肆进击,而作为多元文化主义和民族平等象征的华教运动,将面对更严苛的钳制和打压。
我强调,“华教运动”不是,也不应该是“华教工作”,好比民主行动党的斗争不是“政治工作”;而是,也应该永远是“政治运动”。我们的理斗争念/论述抗争/社会动员都必须持续运动化,这一场抗争运动才能避免因某个领袖的离异或组织的官僚主义而被腐蚀或收编。
政治民主的落实,公民社会的勃兴,都是母语教育和民族平权运动永续发展的关键前提。来届大选则将是大马民主化能否转型的一次大抉择。希联盟党、民主行动党、华教团体以及其他社会运动组织,都肩负推翻国阵政治霸权的共同历史使命。让我们团结互助、协同步伐,以民主手段去争取更大的胜利。
李众胜 堂 在 Hew Kuan Yau 丘光耀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曾经,民主行动党的马来人领袖,从未提什么“马来人的不安”。阿末诺,阿末顿,法兹兰,他们都旗帜鲜明地弘扬“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只有矫情的模特儿,才会鹦鹉学舌,和巫伊联盟一起讲“马来人的不安”。
民主行动党霹雳州元老法兹兰(Fadzlan Yahya),2016年与世长辞,享年66岁。法兹兰是霹雳州3届州议员,1982年赢得安顺巴硕伯打马州议席,1986年蝉联该选区,1990年转战拿乞区州议席,成功中选。同时,他也是是民主行动党中委(1980年-1992年)、期间曾经担任副主席和社青团总团长。在那个时代,法兹兰被誉为演讲台上的狮子!
以下是《火箭报》团队前往法兹兰怡保住家,采访他的点点滴滴,让我们一起追忆伟人,传承精神。
法兹兰在太平完成中学课程,1973年,远赴印尼北苏门答腊大学攻读政治社会学。那时候,本地大学还没有开办这个课程呢。最后,法兹兰在雅加达加查马达大学(Universitas Gadjah Mada)完成大学学位。
毕业自政治社会学系的法兹兰,一直都很关心政治时事。1974年,马来西亚迎来第4届全国大选,执政团队再也不是巫统、马华和国大党三头马车出击,而是把伊斯兰党、民政党、进步党等大大小小的反对党收编在内,成立国阵所面对的第一场全国选举。根据法兹兰的说法,那时候的老师,不会被视为仅仅是在教室内的工作者,在当地小有名气的他,已有好几个政党邀请他出山。
“首个献议来自阿德南老师(Cikgu Adnan Yusof),他是霹雳州伊斯兰党的强人,也是不认同伊斯兰党加入国阵的派系领导之一。他邀请我成为独立候选人,上阵对抗加入国阵的伊斯兰党候选人。”
同一时间,民主行动党吉辇堡勿区州议员,林英全(Lim Eng Chuan)也力邀法兹兰加入火箭的斗争行列。
“他是太平区的州议员,有时候他遇到问题会询问我的意见,我若去到太平镇也会在他的家留宿,我们很久以前就相识了,彼此时常针对政治时事交换意见。”
“他本来是民政党党员,后来不满民政党加入国阵,故退党并加入行动党。他提议我代表行动党对阵民政党在章卡遮冷州议席。我就是在那一年加入行动党的。”
1974年全国大选,法兹兰代表行动党,出战章卡遮冷区州议席,败给了国阵属意的内定候选人。1978年全国大选,法兹兰卷土重来,出战珠宝州议席(Chemor),再次败北。
虽然连续两届在选举受挫,但法兹兰作为行动党马来人代表的名气如日中天,敌友皆敬。同时,李霖泰刚卸任社青团总团长,法兹兰被选为新一任总团长。
法兹兰后来转至行动党全国总部工作,除了替林吉祥和其他领袖翻译文告,他也常接受本地大学生的邀请,主讲有关时政、行动党及政府政策的议题。
随后,总部委派法兹兰前往霹雳州怡保整顿当地的支部,负责协调和主办行动党的地方政治活动及筹款晚宴。
在1982年的第6届全国大选,时任行动党霹雳州主席的林子鹤,宣布法兹兰上阵安顺巴硕伯打马州议席,尽管他获得怡保社青团的全力协助,这仍是一场硬仗。
这场仗,不仅是法兹兰个人荣辱成败,更是行动党全党上下的尊严之战。事关马华曾经通过马化控股(Multi-Purpose Holdings Berhad)收买行动党的州议员。行动党的原任州议员,不只是退党及跳槽去马华,应届大选更以独立人士的身份上阵搅局,导致法兹兰面对一场艰巨的三角战。
虽然法兹兰面对一个比他更有经验的对手,但是仍以2千多张多数票胜选。不但如此,巴硕伯打马的胜利,仿佛给行动党打了一针镇定剂,因为那一届大选,行动党在霹雳州遭受重折,从1978年的9个州议席,到1982年只赢得4个州议席,这不仅仅是“马化控股”为国阵带来的优势,也是因为马哈迪当时的“新首相效应”。
涉足政治之前,法兹兰已经活跃于马来西亚及印尼的学生运动,这始于他在印尼深造时期。他也活跃于一个叫Sinaran Sukma的文化组织。从中,他学习如何面对群众演讲。法兹兰是1980-1990年代行动党的演讲重炮手,被群众誉为大马版苏卡诺(Sukarno,前印尼总统)。
“从小,我就常听苏卡诺激励人心,极具鼓动性的演讲。年少气盛的时候,我常研发各种各样的演讲技巧,包括跳上桌子演讲等。现在年纪大了,跳不动了(大家哄堂大笑)。”
退休之后,法兹兰一直都在霹雳居住。《火箭报》记者前往拜访时,其住家非常宁静,只有他的妻子陪伴在旁,为我们准备一顿美味的下午茶。
如果他加入的是巫统,前州议员的身份一定不会疏离他与亲友的关系,甚至会让他成为族群中的大人物,大英雄。
其长女是一名律师,现在定居于伦敦;小儿子则在求学。他们俩都没有从政的意愿,也许是不想拥有像父亲一样繁忙的政治生活。
“他们时常生气我很少在家,没有留下时间陪伴他们。现在偶尔也会提起,我很少带他们出去逛街、公园走走……”
这也许就是反对党领袖所要付出的代价,尤其是成为不断被巫统污蔑的行动党领袖。没有荣华富贵,妻儿时常因为自己繁忙的政务被忽略一旁,也被亲友疏远。
尽管如此,法兹兰从不为此退缩。
法兹兰引用行动党首任秘书长蒂凡纳的言论,人民需要建造一个以“文化民主”为主的社会,资源应以绩效制进行分配,而不是如今的固打制。
“巫统为了合理化固打制,不断污蔑行动党是信奉共产主义。大部分马来人都相信这一套,这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于马来社会,我们能做的就是对马来社会采取更多的亲密接触(Personal Touch),长期做才能消除这层误会和隔阂。”
“社区服务也许非常繁琐,但是政治领袖不能逃避,马来社会更注重社区服务,这是他们近距离观察我们的机会。”
法兹兰认为,行动党有很多的改变,越来越多马来领袖被提拔,这是健康的趋势,以落实“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的宏愿。
“马来社会开始对我们打开门户,我们需要持续这项工作,让党员种族比例更平衡。”
对法兹兰而言,改变不能忘记初衷,提倡族群平等及多元的社会民主主义,不能被忘却。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但是接班的年轻人,一定要继续强调公平、公正及民主的斗争,以摆脱仍受种族主义政治梦魇的社会。